爱华网吴奔星旧诗新诗集
总序
珍视过去创造未来
《江海诗钞》、《江苏千家万首诗》总序
中国是"诗国"，举世公认；江苏是"诗省"，渊源有自。
江苏自古人文碁萃，诗人星聚。新时期以来，传统诗词，勃
然而兴，质量可观，异彩纷呈，形成鲜明特色：
_、基础好，起步早
江苏已故的唐圭璋、孙望等诗词名家都是由旧中国进人新中
国的，在旧中国就饮誉全国，新时期以来，他们的弟子已有不少
成为博士生导师。现今健在的程千帆、吴奔星等老诗人、教授，
在全国诗坛、学苑，都堪称名闻遐迩。再加上革命队伍中成长起
来的诗人：郭影秋、江渭清、汪海粟等等，可以说江苏有一支素
质很高的诗词队伍。粉碎四人帮不久，江苏诗界就树起振兴中华
诗词的大旗，组织诗社，创办刊物。江苏省诗词协会、《江海诗
词》亩壮成长，会员有五千人，遍及全省各市县，每年作品数以
万计，真是诗人辈出，硕果丰呈。
二、品味高，觉悟高
纵览江苏诗人诗作，感到十分欣慰的是f都力求继承古代诗
作的优秀传统，言志，抒情，为时而作。言共产主义之志，抒社
会主义之情，对不正之风也能及时讽揭，旗帆鲜明，充分显示了
新诗词的团结人民、教育人民、打击敌人的战斗作用，悦目快
心，促人上进。
三、组织好，成果多
江苏诗词由于省委热心支持，有很好的组织，诗词协会、刊
物的人手、经费都得到保障，具备发展的良好条件，创作又坚持
深人生活，与广大人民同呼吸、共命运。《江海诗词》更注意与
党中央文艺方针保持高度一致，自觉实践江泽民同志号孖的"以
科学的理论武装人，以正确的舆论引导人，以高尚的精神塑造
人，以优秀的作品鼓舞人"，不断开创诗词新局面。
1996年适逢诗词协会建会十年，为志庆典》特编《江海诗
紗》、《江苏千家万首诗》。前者为老同志诗文专集，陆续选辑,
人各一集；后者为广大诗人园圃，人各十首左右，点面结合，聚
花为春，以來诗人扬清激浊襟怀，用展诗苑百花齐放新貌^
同志们因为我深爱诗词，又曾是诗词协会发起人之一，并被
推为名誉会校，就要我为新编的两书写个序言。我也就勉力写
此，表示自己的喜悦，也希望同志们薪火相传，珍视光荣的过
去，创造更灿烂的未来。
是为序。
新旧体诗选自序
我从事诗歌创作与研究，凡70余年，可分为四个时期。
一是中学时期（1927—1932):值得记取的，是1927年初参
加湖南农民运动，集体加人C.Y。大革命失败后，从安化流亡长
沙，读半工半读的农校。初学五七言绝句，在长沙《通俗Fi报》、
《大公报》等报副刊发表十行内的短小诗篇。这就影响我把新旧
诗看成中国诗的整体流程，不强加轩®。
二是大学时期（1933—1937): 1933年暑假，考人北平师大
文学院国文学系。白话诗的首倡者胡适到北师大讲中国禅宗的发
展，指定我当记录，这使我意识到佛学与文学，禅宗与诗学不无
内在联系，从而开始写象征派诗。有人说不太明朗，我自己倒觉
得诗有想头，有诗味。于是开始疏远胡适式的白话诗，于〗936
年6月1日与诗人李章伯创办北平《小雅》诗刊。戴望舒、路易
士、李白凤、蒋锡金、韩北屏、李金发、柳无忌、陈残云、陈芦
获等群起而助之。当时正是反对日寇人侵的"12*9"学生运动和
西安事变相继爆发的时候^《小雅》是华北5省唯一的诗刊，提
出了 "国防诗歌"的口号，受到北平宪特的敌视，导致由小雅诗
刊社出版的诗集《暮霭》和《春焰》得不到顺利发行，连承印
《小雅》的北平南池子印刷厂也被査处。但我们并不气馁。与此
同时，1936年10月戴望舒主编的《新诗》月刊在上海创刊，路
易士、韩北屏主编的《诗志》于同年11月在苏州创刊，与《小
雅》配合，互登广告，交换稿件，提倡中国新诗的现代化。主张
诗不押韵，排除音乐的成分。到90年代初，纪弦（路易土）从
美国来信还兴奋地回忆当年3刊鼎立，鼓吹新诗现代化。但好景
不长，卢沟桥一声炮响，"七七"事变，3刊同时短命。当时，
我对新诗发展的体会是：继承一点禅宗的衣钵，可以写得含蓄、
空灵一些；借鉴一些象征派手法，可使新诗风格活泼、新颖一
狴。与此同时，我还在徐霞村主编的《华北日报》副刊发表一些
译自英美的现代诗，但并未使我悖离现实主义传统。
三是抗战时期(1937—1945)：抗战8年主要是在桂林、贵
阳和重庆度过的。生活不安定，物价暴涨，难于专心创作，先后
在大中学教书。广西的李宗仁对文化人的态度比较开明，一时之
间广西成为进步文化人和著名作家集散之地。但是，社会风气和
时代思潮却显得颓唐、落后。官员们白天饮茶、吃喝，夜晚歌舞
淫荡o我在1943年的《扫荡拫》副刊发表过一首较校的讽刺诗
《都市是死海》，反响强烈，桂林不便久留。同年秋天应聘贵阳师
范学院。那时，贵州比桂林更闭塞。教育当局颇顽固，轻视新文
学，我便教古典文学，主讲杜诗，编成一部《杜少陵绝妙诗笺》，
附《杜诗渊源考略》D其时，我年方而立，系主任谢六逸说我是
30年代的著名诗人，主编过诗刊，发表过不少诗与诗评，新旧
兼通。这才站住脚跟。但因日寇长驱直人t我于1944年初北上
重庆。重庆被称为战时首都。我作为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的
成员，经常参加一些集会。特别是]945年8月，抗战胜利，毛
泽东到重庆谈判，他的《沁园春*雪》一发表，柳亚子等先后唱
和。我是不大赞成和诗的，却也写了不少旧体诗词，认为从五四
以来新旧诗的对立局面正走向结束，文艺界的大团结开始了。
四是新中国时期（1949一2000):开国初期，我以九三学社
创始期成员，参加开国大典，迩后任北京市人民政府编审f当选
九三学社首届中央宣传委员会委员。编过两套语文课本，供北京
市与河北省500万职工业余学习之用。所选作品，都是解放区文
艺作品和郭沫若、茅盾、胡风、丁玲等进步作家的诗歌、散文、
小说。我为这部语文课本在职工业余学校使用，作了一系列的辅
导报告，曾编成一本《阅读与写作的基本问题》，后由上海东方
书店出版。还邀请老舍先生作过多次怎样写散文和通俗诗歌的报
告。此外我还在袁水拍主编的1950年7月10日《人民日报》副
刊"人民文艺"发表歌颂毛泽东的湖南民歌，获得一些报刊的肯
定与引用，被选人单行本《中国出了个毛泽东》。陕西浓民诗人
王老九其后也曾模仿写了一首^这算是我解放后写的第一首诗。
1950年10月抗美援朝，我与朋友合作，编写了一本《鸭绿江之
歌》由北师大出版社出版D〗951年秋，我挂职武汉大学教授，
参加中南地区土改，写过一些民谣体诗。1952年4月，苏南行
署向北京市委借调我到江苏参加知识分子思想改造和院系调整工
作。先后在《人民文学》发表《雨花台漫步》和上海《文艺月
报》发表《门里关着一个春天》等诗，在诗风上与民谣体有了距
离，算是继承传统诗风和借鉴西方格调的结合体。但不久便沉沦
于政治的漩涡，当了 20多年右派和胡风嫌疑分子。所感幸运者,
改革开放20年，拨乱反正，获得平反昭雪。我首先提俱文学流
派，写了一些欢迎流派，反对宗派的论文，曾结集出版《文学风
格流派论》，还写了一些新旧体诗，出版诗集、诗论、诗评专著
二十多部；并提出了 "文学是人学，诗学楚情学"的命题，撰写
了《诗美鉴赏学》和《虚实美学新探》等诗歌美学专著。颇有艺
术生命力和艺术生产力获得真正解放之感。1995年8月中国作
家协会还向三百多位作家颁发了参加抗日战争的老作家以笔为枪
投身抗战的奖牌，我是其中的一员。
这部新旧体诗自选集，选自70多年来写的诗，诗体和诗风
都不相同，只是表现着我的一些心路历程。承老友喊克家同志力
疾挥毫，题写封面，表示由衷的谢忱。如果继续活下去，诗与文
还将写下去，心路历程是不会终止的。有生之年，都是写作之
日，一息尚存，不说再见。
1999年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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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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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 一 #
目 | 上
序序
总自
晓望…………………(1
雨f乙（1
流浪人的日子（2
雨天小唱（3
题最新抗战地图（4
都市是死海（4
独秀峰（7
制（8
漫步雨花台（9
门里关着一个舂天（10
赞徐州（II
岱顶欢宴（11
太平天国的石舫（13
最可怕的罪状(13
梅园一瞥(14
题伪满皇宫遗址（15
周总理的遗闫(16
喉管=…（18
公园鸟语^9
外滩公园的黄昏（浼
宝塔山^
容洞灯火
盲入
望星星
蚊子
风筝吟
绊脚石
皱纹
春在庐山
人队前々
飞瀑下面会丁玲-…
绍兴拾句（组诗）'
草坪——赠巴金先生
别
海瑞的故乡
走在相思树下……
巷道短歌（四首）*
航标灯
神女峰
过三峡
鹌鹑
南京长江大桥
运河
迎春花
泰山电缆
赠远
武则天的无字碑*…
爱云曲
刚争得自由的黄莺-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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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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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49〕
(50〕
(51〕
(52)
芳#
喇叭花
沉#
采石矶太白楼放歌
植w
美
摇M
青天
水
萤
雜
灰尘与人
被抽打的岩石*
表情
雨和雪
^0
烟4
海峡行吟
聽
拥抱给从台湾归来的30年代诗人李章伯
等待
有一句话
十宇街头
夜登金陵饭店璇宫'赠台湾诗人张默和张整
乡愁——蹭台湾诗家洛夫乡兄
致意从美国归来的胡秋原先生
夜里的秦淮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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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70)
71)
72)
73)
青年鲁迅踢鬼
短诗三章
鸟与人
lii
马年马语
祝贺徐州矿工报创刊40周年
期待的春天
马年咏雪
诗人节
周总理铜像礼赞
爱的醒悟
致麻雀
气球-
独木桥（一）
独木桥（二）
哈哈镜
我的舞伴
唱不完的桂林山水
夜渔漓江
致艾青
三峡神女峰
杭州飞来峰
知w
诗人与水：屈原、李白
瀑*
仙人掌
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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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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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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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青青的野草怀人
心香一瓣祭萧红
笼啤
純深浅
向舞池寻找徐迟
漓江之恋（散文诗）
遗@
山泉之歌
mM
浪花
天狗与走狗
—钱不值的花
南京校江大桥礼赞
踏雪寻梅
春水
爱的抉择
n■云
春天的畅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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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馆一瞥
诗神与爱神
选胃
匆@
不过去的是爱情
何必感到突然
我舍不得看惯了的月光
——寄定居美国的老诗人纪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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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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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19)
20)
21)
禅¥
题闻一多像
忘不了祖国的新生
世纪末的冬天太阳
下 卷
奉和老舍先生中国文艺界抗敌协会成立诗韵**
临江仙*忆旧游
RWL
无题
麵
浪渺
闻徐州陷敌（并序）
七七事变周年（二绝）
闻桂南吃紧，邕宁沦陷、勖勉诸生
1940年4月21日报载梁逆鸿志失意诗，
读之愤极'依韵斥之
临江仙*晚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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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湘北日寇蠢动
旧社会教师生活（竹枝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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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竹枝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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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战争诗词抄
凯旋曲（二绝）
浣溪沙*怀人
22)
23)
23)
ly ly J/ )y Jr JT ^Jr 1/ J/ J/ l/
7800990011 2223335569^
222223333 33333333334
七七事变八年
金陵杂咏
九月廿九日夜不能寐，用唐人卢起诗韵寄
怀燕京友人
和新化刘一心君
无题
满江红*内战
細
报载《国民代表大会开幕》感賦
戊子（1948)端阳述怀
断
徐州二绝
题采石矶太白楼•李白醉卧像
劳动杂咏
谢泰安主人
太平天国石舫
扬舰
瘦西湖
秀西湖
扬州个园（二首）
西江月•勉学示儿曹
北胃
菩萨蛮*淮海战役烈士纪念塔
劳动杂咏（十首选二）
赠友人（集唐人卢起、温庭筠、李白、
张九龄诗句）
西江月*湖南玫民运动四十周年
西江月*痴人说梦
40)
41)
42)
42)
42)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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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48)
49)
49)
49)
50)
50)
重阳节
减字木兰花*黄叶-
人生
述怀
迎春曲
苦寒
题杜甫诗集
燕子矶
无题
赠别（集杜）…….
柳
mn
嘲柳
读李杜（十首选五)
偶成
论诗
怀鲁迅
诀另丨j
寄远
戏拟四时感受
怀洞庭湖
怀沪上亲友
金&
题苏州拙政园石舫■
偶过云龙山娘娘庙*
抒怀'
望月
乡愁（二首）…-…
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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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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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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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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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 录
故®
西江月•湘江忆旧
朋
卜算子*步陆游词韵，反其意而用之
虞美人*戏拟宋词伤春之作
練E
麵
渔家傲•赠别（对话体）
耐
卜算子•腊梅
除夕（二首）
岁首感怀
怀乡
遣兴（二首）
焦山记游（三首）
涵
涵
戏改杜诗^味文革时期的"解放"
戏咏杨花（三首）
病中吟（二首）
怀恩师黎劭西先生在北京（三首）
题旧宅
过徐州和平桥
题西马怀表——缅怀先兄吴兰阶遗物
偶#
读鲁迅《未有天才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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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N
迎春述&
金胃
如梦令
喊
满江红
获政治审査结论（四首）
栈桥晚眺
金陵吟
冬日偶成
扬#今昔
闻千帆近况，率呈一律，兼请紫曼哂政
祝陈恩言医师、李继红小姐新婚之喜…
扬州平山堂
南辦
水调歌头*登雨花台
答@
敬悼毛主席逝世
痛悼敬爱的周总理（三首）
规
除四害（用王安石《元曰》韵）
雜
无题
迎春
水调歌头*雨花台
福断
无®
论i寺
• 10 •
3444455666777888990111122334
77777777777 丁 777777000088888888
福州行（184)
参观厦门大学鲁迅纪念室(184)
鲁迅颂（185)
参观厦门大学鲁迅纪念室（丨奶)
拟鲁迅赠日本友人二绝句（集鲁迅诗句）(185)
八一建军节五十周年（186)
毛主席逝世周年（IS6)
新海连放歌(186)
无题（187)
雪花（187)
nmn(_
赠内（189)
西柏坡颂**……（189)
西桕坡小唱（190)
欢呼十一大（190)
读《天安门诗抄》（190)
菩萨蛮■纪念淮海战役三十周年（三首）（191)
毛主席纪念堂建成(192)
悼郭老U93)
自勉（193)
宁沪车中(193)
瞻仰枣园毛主席旧居（194)
祝贺中国共产党诞辰59周年(194)
纪念毛主席诞辰八十六周年（195)
雾中望庐山五老峰（195)
包头夜雨（196)
嫦娥咏<196)
心海十一月四日来信，说发现白发二根，賦诗勉之（197)
中国女排荣获世界冠军（197
鲁迅颂*纪念鲁迅诞辰一百周年（组诗）（198
无题（200
魂兮归来——登抗曰山(201
读《陌上桑》* (201
元且述怀寄呈夏阳同志（201
梦中见邀赴阿Q舞会，嘱賦诗鸣谢，口占一绝，
即惊醒，走笔记之（202
海南二绝（202
水调歌头•观看《拼搏》，喜赋一阕(203
太原行（组诗）（203
—九八二年九月九日科学卫星上天（204
悼有恒先生<205
蜀游诗草（组诗）（205
徐州解放三十五周年（二首）(208
赏菊_■绝*…..………（208
迎春曲(209
为进步木刻家王寄舟题诗(209
云龙山杂咏(210
岳麓山远眺（211
祝贺叶圣陶先生九十华诞(211
版画颂一赠木刻家王寄舟同志（212
京芜唱酬集（212
缅怀茅公三绝(214
马年国庆（215
国庆、中秋怀台湾亲故<215
马年中秋二绝句（216
钟山梅花山（216
,12 .
金陵怀古(216
人生（217
庆祝党的七十大寿（217
祝贺南京师范大学校庆95周年（218
悼内（219
獅(220
臟(220
感时(221
咏君山（221
喜读《江总书记尊师情》（221
夜读顾浩《金陵春草》（222
丙子春回（223
香港回归（223
题六合张贤辅吟长"诗词选" (223
赠儿辈兼自警(223
静海寺闻钟（224
南京月牙湖(224
无题（二首）（224
欣闻"爱心书屋"开馆在即，祝以二绝（225
已卯三月八日夜雪，九日晨普天晶莹，口占一绝(225
新旧世纪迎送曲(226
国际老人年（226
徐州别(227
临江仙-欢庆澳门回归（227
祝贺国庆乐回归（227
祖国颂(228
澳门回归两绝（229
金陵南郊风景一瞥(230
金陵见楼花盛开怀曼殊大师（230)
编后语(231)
晓 望
你凌乱的发束是相思的脉搏吗
晨风的梳齿轻而又轻
乱云里映出一抹鲜红
妆点你清痩的脸呢
当一层薄雾爬上你的眉峰
远的，近的，云山的风景都失色了
我乃祝福于我的流浪的眼
开始了它隐逸的新生
1937年]月12 HTt北平
雨 忆
异乡的雨声
听来是柽大、怪耳熟的!
家园的沼泽
当然是更蓝更绿更碧了。
但是，那檐溜之弦索
是否仍如昔日的和谐呢?
恐一片瓦砾中
巳有野草乘虚出没了！
1與0年6月24曰
流浪人的日子
讽之手推开流浪人的窗。
飞蛾遂鱼贯而入：
一只，两只，三只，……
回环于油灯的周遭：
—个圈，两个圈，三个圈，-■
一夜，两夜，三夜，……
寂寞的圈子，
日月的圈子，
交织起来，
重叠起来。
记忆插上翅膀'
共飞蛾而起舞，
(在寂寞的圈子内，
在曰月的圈子外。）
一个圈，两个圈，三个圈，*■
一夜,两夜，三夜……
矫健的翅膀疲惫了，
折落于梦之阴影下。
而飞蛾加速度的凯旋舞，
乃共灯花而暗笑！
无数的圈子，
无数的夜，
交织起来，
重叠起来。
流浪人的寂寞，
流浪人的悲哀，
是交织着的，
是重叠着的。
1940年6月8曰于广西秘县;
1神)年9月刊于桂林《诗》
第2卷第1期）
雨天小唱
我欢喜阴晦的气候
迎来一个有节奏的雨天
我数着逝去的明朗的日子
乂推测阴霾的天将于何时放晴
雨丝是银色的纱缕
编织银色的梦
只有在晦暝的雨曰
希望才轻叩我的褪色的心扉
1940年"七七" 3周年，
在敌机裊蚱中的衡阳
题最新抗战地图
遭受劫掠与侮辱的土地上
磅礴着守卫者的呼啸，
赋予山河以肺之张缩，
赋予山河以心之起伏。
于是，所有的山岳怒发冲天，
所有的江河放声狂啸，
它们不怛庄严地存在，
并且英勇地活着^
1940年7月7 EI抗战3周年
都市是死海
都市，是海——
是死海！
广袤的死海呀——
有被桎梏者的自由的沉淀,
有被侮辱者的人格的沉淀,
有被剥削者的法益的沉淀,
有被谋害者的安全的沉淀,
有被离间者的友谊的沉淀，
有被打击者的清高的沉淀，
有被奸污者的贞操的沉淀，
有妻离子散者的天怆的沉淀,
有转徙沟壑者的乡愁的沉淀，
有失业者的希望的沉淀，
有失学者的希望的沉淀，
一层——又一层，
固结的海底啊！
在固结的海底上面——
衙门是暗礁，
官邸是暗礁，
银行是暗礁，
医院是暗礁，
餐厅是暗礁，
旅店是暗礁，
商场是暗礁，
妓院是暗礁，
乃至一
学校是暗礁，
书店是暗礁，
永不澄清的死海呀，
没有安全的航标。
暗礁与暗礁之间，
藏匿着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水族:
卡车是鲸鲵，
摩托是海豹，
包车是乌龟，
板车是鳄鱼，
人力车是螃蟹，
苦力是水藻，
老太爷是巨蟒，
贵妇人是五花蛇，
妓女是蚂蛾，
少爷是微生物，
小姐是细菌，
卫士、听差是寄生虫，
老妈、丫头是霉苔：
它们漂洋过海，
它们各显神通！
于是，在死海里,
掀起^^
高压的洪峰，
欺骗的洪峰，
阴险的洪峰，
残杀的洪峰，
卑污的洪峰，
虚伪的洪峰，
冷酷的洪峰，
摩擦的洪峰，
回旋着，回旋着，
恶臭的死海啊！
在恶臭的死海上,
已有一
正有
将有——
"礼"的浮尸，
"义"的浮尸，
"廉"的浮尸，
"耻"的浮尸，
以及"忠" "孝" "信" "爱"的浮尸，
它们腐化——
它们分解
她们化合一
终于变成了沉淀。
多么美丽的
死海的底层呀！
都市，是海~
是死海！
1943年于桂林
独秀峰
一峰矗立，
直指九霄。
天公的炸雷轰不动，
曰寇的炸弹白报销。
穿山看在眼里，
张□哈哈大笑。
—峰独秀，
不是孤芳自赏，
而是以硬骨头精神，
对居民和游人的人品的薰陶！
1943年9月于桂祙
穿 山
桂林有座穿山，
远望象个圆圈，
悬挂在高空，
引发旅游者的想象：
是桂林人远见卓识的窗口吗？
是壮族姑娘喜爱的不落的月亮吗？
穿山！穿山！
是谁穿的山？
当是亿万斯年前
壮族人民的英雄祖先！
1财3年5月于桂林
漫步雨花台
步出南京中华门外
触目惊心的是一笔巨大的血债
这儿的野草多么的柔嫩
它们告别过太多的年青生命
沉默地登上烈士墓的阶台
每一层石级激起一阵悲哀
死者的亲属当时无从问讯
只有春花秋月是秘密的见证
"这成什么世界！这是什么时代!"
多少眼泪和叹息包孕着愤慨
雨花石上踏过烈属的脚印
石上的花纹凝结着未解的仇恨
革命的脚步迈过了淮海
罪恶的王朝停止了钟摆
春花秋月睁开了眼睛
探索游人兴奋的心情
一片翠绿宣告春天的到来
烈士的心花和春花一道盛开
1957 年 3 月 22 9
门里关着一个春天
在那艰难的岁月里，
我曾经在风雪里过年；
今年，依旧是风雪，
门里却关着一个春天。
由于你的到来
门里关着一个春天，
从你那水汪汪的眼珠里，
兴起一阵春雨洒向我荒宪的心田。
春雨洒向我荒芜的心田，
也洒向干旱了的田园。
你伸出那健壮的双手，
"瞧哇！凭它就能赶走荒年!"
真的！双手赶走了荒年，
绿油油的庄稼并不靠神仙，
丰收的喜讯敲响了门户一
门里关着一个春天！
1957年2月28日
赞徐州
老大爷说得连胡子都翅起：
谁说徐州"穷山恶水"？！
乌金就踩在俺的脚底！
雨天踢翻一块石头，
也要冒出一滩煤水。
老大娘说得神气乐悠悠：
咱徐州烧的可不犯愁；
俺小闺女摔个跟头，
掸掸身上的尘土，
也够捏几个煤球。
1962年5月
岱顶欢宴
1962年10月〗曰，我们一
行十余人，登上泰山极顶，略备
酒肴，欢度国庆十三周年。
泰山主人对我们夹道欢迎，
云、雾、雨拥抱我们，
泉语、风声祝贺我们步步高升，
——我们都处在同一个庞大的家庭。
一齐踏人岱顶宾馆的餐厅，
饭菜的热气与云雾同时高升，
十三周年的国庆盛宴开始了，
厅里厅外一片热气蒸腾！
风在敲打着窗棂，
云、雾、雨从门缝挤进餐厅，
厅内响起了碰杯声，
厅外天风高唱以祝酒为主题的男髙音！
举杯祝贺祖国如泰山万古长春，
泰山正好是万岁、万万岁的象征，
我们虽然没有叫出声音，
满面红光却是欢呼万岁的证明D
大风引坑高吟，
瀑布伴奏大提琴。
云、雾、雨婆娑起舞，
宴会在歌舞中进行。
这里是秋天里的春天，
春意陶醉着人心D
泰山是祖国繁荣稳定的象征，
祖国应比泰山更伟大更牢固更永恒。
1963年元片16—17日定稿
太平天国的石舫
大概刚刚开始成形，
就任它在人海沉沦。
又笨又重的船体，
怎能往水上航行？
过早地固定航向，
何能适应变幻的风云？
阁楼穿过多少风雨——
不知是准备出游，还是号召抗争?
难道是为了象征安如磐石？
难道是为了压住突然袭击的风云?
只要一阵斜风细雨，
便兴起历史忧患的气氛^
最可怕的罪状
忘记"文革"的所作所为,
就是最大的背叛！
—件件，一桩桩，
都应铭刻在心上。
逼供，可以容忍；
辱骂，可以容忍；
打伤，可以容忍；
剃阴阳头，挂黑心牌，……
都可以容忍。
唯独不能容忍的
是松期的低头哈腰，改变了
人之所以区别于兽类的模样。
要是"文革"成了气候，
低头哈腰，一副奴才相，
即使装得趾高气扬，
也只焐阿Q亮相，
远非中华民族的传统形象D
"中国的脊梁"要是被文革"所埋葬，
那将是最可怕的历史，
也必然是最可怕的罪状！
1976年10月
梅园一瞥
让我抚摸一下这扇油漆大门，
门里门外当年有着不同的气温——
在每一次雄鸡报晓的清晨，
门里金光灿烂，红日东升，
而门外，仍然一团漆黑，长夜难明。
想当年，这里是延安的一部分。
关起门来，展示新中国的雏型；
打开门来，涌现历史的风云——
就在这平凡的庭院，爆发出非凡的声音：
揭露内战祸首，掏出狼子野心！
院子里的鲜花，依然散发着当年的芳馨。
院子里的青草，想必珍惜当年的屐痕。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青青的草色，
象征着不朽的精神。
如今这小小的庭院，吸引着十亿多人心。
五湖四海出人于这扇大门。
踏着讳大的脚印，凝视桌上的台灯，
那是一颗闪亮的巨星。
别挤我，让我多想一下那双洞察历史规律的眼睛！
栽1979年3月4日《文汇报》《笔会》专版
题伪满皇宫遗址
这是何等天地！
显得多么小气！
楼房如此低矮，
令人多么憋气！
真是一只笼子，
关着雌雄一对。
夸口小朝廷，
紧锁儿皇帝。
一旦笼破鸟飞，
燕子不闻"万岁广
帝后成了平民，
殿宇舂光明媚！
1979年8月中旬于长春
周总理的遗言
把骨灰撒在祖国的江河里——
想是要使建设祖国的步伐奔腾向前；
把骨灰撒在祖国的土地上——
想是要把热爱人民的感情撒在人间！
这遗言，本身就是一首无比壮丽的诗篇,
震撼着全国人民化悲痛为力量的心弦！
在祖国，到处是热泪凝成的口碑——
人民的总理活在人民的心间。
谁说您没有留下坟墓，
您的形象埋在每个人的心田；
谁说您没有子女，
您的孩子就是世世代代的青少年^
辽阔的祖国多少绿水青山^~
都是哀悼您的万古常青的墓园;
高远的宇宙多少星辰闪闪，
象征您的光明正大示范于人寰。
您哪里离开了人间？
分明谈笑在我们的眼前；
您哪里离开了岗位？
分明在向战友指点明天。
要建设现代化的社会主义强国-
您的豪迈的发言仍然响彻云天;
您的可歌可泣的遗言——
正向江河、土地作出新的动员！
人民离不开祖国的土地，
同您的关系情意缠绵；
人民离不开祖国的江河，
向您汲取教养奋勇向前！
辽阔的祖国的土地——
是您乐观的形象开展着笑颜；
欢腾的祖国的江河——
是您雄辩的谈吐滔滔流传^
面向春风吹绿了的土地，
您的和蔼的笑貌仿佛就在踉前;
面对丰收在望的庄稼，
您的矫健的步伐好像穿梭于田间。
江河环抱着您指引过的土地，
必将出现多少农业现代化的田园；
土地流滴着您指引过的江河，
必将出现更多更大的油田。
展望二十世纪的最后几年，
必将实现毛主席和您的豪迈预言。
新的长征，人民在快马加鞭，
您的革命遗言更将代代相传……*
朱德同志说过："过去人们死后要用棺材埋在地里，后来进步了，死后
火化，这是一次革命，无产阶级的伟大导师恩格斯去世后的骨灰是撒在大
海里，而总理要把骨灰撒在祖国的大地上和江河里，这也是一次革命J
(引自朱敏《深情忆念周伯伯>,见《北京师范大学学报>1997年第1期
原栽1980年1另8 H《文汇报》《筅会》专版
喉 管
居然先割断人的喉管，
古今中外哪有这么残酷的手腕?!
这是对《酷吏传》的恶性发展，
凡是进步人类谁不觉得丢脸？
要不是诬陷与欺骗，
何必虐杀到惨绝人衰的顶点？!
要不是心亏理短，
又何必害怕真理的声音传得老远？！
一个人的喉管被割断，
千万人的喉管要呐喊。
暗藏的钢刀与钢剪，
在光天化日下看你怎么躲闪！
血债要用血还，
从来不能减免！
公理和正义岂能让步？
文明的历史之舟岂能搁浅？！
1980年清明节前夕
公园鸟语
春晨的公园，
鸟语啁啾，
圆眉笼子，
挂满枝头。
青云上浮，
池水下流。
水天一色，
似乎一片绿洲。
画眉隔笼相望，
目光忽忽悠悠，
既难相爱，
也难相仇。
究竟为了什么，
使劲卖弄歌喉！
谁忍指责它单调，
它们并非身在绿洲。
1980年4月写于南京白下路公园
外滩公园的黄昏
哪里来的这许多青年——
都在这时聚集外滩公园？
是散步、纳凉、聊天？
是节日集会、亲友联欢？
不见相互交谈，
不见彼此串联。
只见这一对神情紧张，
那一双意态悠闲。
基本按时来到，极少迟延，
像是对号人座，济济一园。
真是坐无虚席——
路边、树边、花木交叉之间。
人口密度何处是"世界之最"，
最正确的答案，该是上海的外滩公园。
太阳滚进黄浦江的心田，
月亮躲藏乌云的胸间。
光明被挤出公园，
越是黑暗，来人越是喜欢。
黑暗和少男少女搅成一团，
最最具体的情意缠绵。
嘁嘁喳喳，头颈如藤蔓攀缘，
相去咫尺，心照不宣。
连星星都在眨眼，
而他们却闭眼不看苍夭。
牛女自愧不如，要隔绝360夭；
他们却在8小时外便可团圆。
高处不胜寒，何似在人间？
数不清啊，人间的"活神仙"！
哪里来的这许多青年——
都拥挤在黑色的外滩公园？
连张恨水也未曾研究
爱情超市的啼笑姻缘。
1980年5月写于上海
宝塔山
宝塔山上充满阳光，
宝塔的胸脯亮亮堂堂。
睁开多少眼睛
向着四面八方。
阳光茌扫射，
乌云正徘徊。
阳光透过宝塔，
乌云不敢进来！
乌云受了冷遇，
气得哭哭啼啼。
宝塔冲洗干净，
太阳笑笑嘻嘻。
1980年10月写于廷安宾馆
窑洞灯火
延水一溜悠悠t
两岸立体高楼；
—层层灯火，
多少灿烂星球！
更上一层窑洞，
一览所有星球^
何处传来歌唱一
灯火点遍神州！
1980年10月
盲 人
棍子是眼睛，
棍尖是瞳仁t
不停地探索，
看透人间的不平。
他觉察某一些人，
一见黑暗就闭紧了眼睛。
他发现另一些人，
一到黑夜就干见不得阳光的事情。
不论白天与黑夜，
他都能看得分明^
假如棍子变成宝剑，
他会削去一切坎坷不平。
1980年1丨月
3
2
望星星
仰望夜空的星星，
越看越多，越看越明。
照着城镇，照着乡村，
也照着仰望的人们。
星星是真正的夜明珠，
该摘下来镶嵌城镇与乡村，
使我们的国土投放光明，
让人们也仰望我们：越看越明。
最好是让咱们自己的眼睛，
比夜空的星星更亮更明，
照亮所有的城镇、所有的乡村，
气得黑夜哭瞎它的眼睛！
沙子不能隐藏于眼睛，
黑暗岂能压抑光明！
别老仰望夜空的群星
光源诙是咱们自身！
1980年11月
蚊 子
谁都热爱光明，
它却欢喜黑暗。
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
繁殖子孙千万。
在盛夏的傍晚，
人们正想减轻疲倦D
它却嗡嗡不息，
唱着歌儿捣乱！
在秋天的傍晚，
蚊子闹得更欢——
像要在大合唱中举行盛宴,
真是肆无忌殚！
欠了血债不还，
还要不断挑战。
嗡嗡之声不绝，
为自己的罪行赞叹D
唱着歌来吸血，
人世实在罕见。
强盗有时还洗手不干，
蚊子真是贪得无厌！
用双手去拍打蚊子，
它却和你顶着干。
只有关起门窗喷药水，
才能发现尸首一片o
在吸血中送命，
在得意中完蛋，
一切害人虫的下场，
都可和蚊虫一样看。
1981年春
风筝吟
我的时代是春天，
我的伙伴是云烟，
我的主人是育少年，
我的下场……啊，惨不忍言。
每当春到人间，
主人就让我乘风上天。
他爱看我飘飘欲仙，
把眼眶儿睁得溜圆。
我的形象变化多端，
飞禽走兽裙带相连。
只要春风得意，
便能鸡犬升天。
自由自在，上下回旋。
主人眯着笑眼，似乎和我心照不宣。
我那有什么心呀，
只凭各色画皮盲目升天！
一遇春风转向，
我被拽碎在树巅屋檐。
麻雀也喳喳叽笑，
说我与自由无缘。
19SI年春
绊脚石
人生在世——
会碰到各式各样的绊脚石D
是因绊倒而感叹不已，
还是爬起来一笑置之？
是砸碎绊脚石继续向前，
还是让它绊倒了就算完事？
是在绊倒的地方把脚步停止，
还愚把它看作勇往直前的标志?
是屈服于绊脚的顽石，
还是发挥人的聪明才智？
绊脚石啊绊脚石，
多么令人深思！
J9SI年4月t曰
皱 纹
面部深深的皱纹，
像密纹唱片暗藏着多种声音o
别看它沉默寡言，
却像眉目能够传情。
额角的皱纹像波纹，
看你怎么消磨一生——
是随波逐流，
还是破浪前行？
眼角的皱纹像鱼尾形，
看你怎样对待人生——
是飞跃龙门，
还是水底爬行？
口角的皱纹像圆括号，
看你怎样运用口形——
是开门见山，
还是守口如瓶？
皱纹，记录着人的一生，
它也如象形文字，
会发出真正的声音一
谁在做人，谁在骗人。
1981年4月
春在庐山
你在哪里？春天！
我一路呼喊，
一路追赶，
从塞北撵到江南——
"跃上葱茏四百旋'
啊！舂天，你也上了庐山!
每一个山谷，
每一座山恋，
覆盖校青的草木，
显示碧绿的容颜。
虽然季节是初夏之间，
却到处是舂意盎然^
繁花铺地，林木参天，
多少飞瀑，多少流泉一
是舂天的脉搏，
是生命的能源。
任何暴风雨的摧残，
都只能装点庐山的舂天。
原栽《文汇报> 1981年5月10曰《笔会》
人队前夕 (儿歌)
老师说明天人队也有我，
想起来心里点燃一盆火。
翻来复去睡不着
不知为什么。
我索性睁开限睛
大得象花朵。
只见星星望着我，
忽又直向云边躲。
星星，你别躲，
比比谁的眼睛大过我，
不知什么时候，
我的眼皮上了锁。
妈妈并未叫醒我，
我一骨碌爬起来，
揉揉眼睛，
天边还有星星好几颗。
飞瀑下面会丁玲
银灰色的飞瀑t
划破庐山一色青，
唐朝一位伟大的诗人，
惊叹它是银河向人间奔腾。
碧青碧青的山沟，
倾焊溶化了的白银。
瀑布的澄澈、透明，
想起你纯净的心灵；
瀑布的不知疲倦的歌声，
想起同你的娓娓谈心；
瀑布以怒吼开创自己的道路，
想起你曾经以呐喊呼唤衍史的长征。
作为一个"湖南妹子"
你诞生在波涛汹涌的洞庭湖滨，
像暴风雨中的飞瀑，
你是冲击封建罗网的第一代女强人。
庐山的银白色的飞瀑，一条又一条
烘托你潇洒的银发与刚劲的皱纹！
庐山的青翠染遍你的周身，
庐山的飞瀑开拓你的胸襟。
你胸无城府，
比潘布还要透明。
你的抑扬顿挫的谈吐，
瀑布也为你击节抒情。
你像瀑布那么活泼，
你像庐山那么峥嵘；
减去二十多年的灾难，
你还不过五十挂零。
瀑布正在开怀欢笑，
你该与庐山一样年青^
1981年8月15曰于虎山宾馆
绍兴拾句 (组诗)
好长好长的马路
好长好扶的马路一
让人记起山阴道上美不胜收。
驶向鲁迅纪念馆的车辆，
像乌篷船通过夹岸的绿洲。
鲁迅走过的崎岖小路，
今天都铺上了柏油。
"解放路"的牌子——
让后代想起有过苦难和斗殴。
咸亨酒店仿佛还在巷尾街头，
却不知何处有孔乙己那班酒徒?
满街洋溢着酒香，
今年又是丰收。
极逆的呐喊
新台门一间幽暗的楼房，
高墙遮住了太阳。
桌上一盏煤油灯，
在漆黑的夜里闪烁一点萤光。
就是从那个中式的架床，
爆发出第一声叛逆的呐喊，
震撼屋梁。
他憎恶无边的黑暗，
呼唤光，光，光！
一堵不平凡的泥墙
在百草园里有一堵矮小的泥墙
打上过迅哥儿的脚印，
磨擦过迅哥儿的胸膛。
迅哥儿捕捉墙根的蟋蟀，
曾在这里拥抱月光；
迅哥儿惊起草间的云雀，
曾在这里欢呼太阳。
在人们的眼里，
它何止是一堵泥墙！
别看它冷落、荒凉，
它仍在人们的心里发热发光。
谱出不同的赞歌
一张黝黑的旧式书桌，
摆在三味书屋的一个角落。
桌面刻着一个"早"字，
引出人们心上多少"好"字！
桌上摊开《孟子•尽心》一章
打开迅哥儿崇高的心灵之窗，
人生的道路何等曲折^^
"子曰" "诗云"孕育着豪杰！
人们抚摸、抚摸、再抚摸，
打心眼儿里谱出不同的赞歌^
纽诗一、二首曾发表于1981年9月24 9
上海《文汇报》<笔会》副刊
草 坪
——赠巴金先生
踏进你的宁静的庭院，
展现一片绿色的草坪^-
它同主人一样：敞开好客的胸脯，
睁大青色的眼睛。
小草苍翠、柔嫩，
多么可爱的年轻的生命。
它们虽曾横遭暴力的践踏，
却在风雨中显得更为滋润！
草坪对你有着无限深情——
隐藏着萧珊夫人和你交错的足痕。
风刮不走，雨冲不掉，
让你记取多少难忘的晨昏！
初夏的阳光洒向草坪，
周围的花木象壤上了黄金
开与不开，名与无名，
全都郁郁青青！
—个南国的诗人①惊叫一声——
①南国的诗人，指广州暨南大学教授陈芦获同志.三卜年代的诗人D
1980年5月下旬_同约访巴金先生
这又是一个"百草园"，是青舂的象征^
不仅因为你的孩子在这里成长，
更因为你自己永葆赤子之心。
栽1981年12月24曰《文学报》
别
你走了，
没有留下地址，
只留下一串笑容
在夕阳里；
你走了，
没有和谁说起；
只留下一双眼睛
在露珠里；
你走了，
没有说去哪里，
只留下一串影子
在小河里。
你走了，
笑容融化在夕阳里，
双眼动荡在露珠里，
影子摇晃在河水里。
哪里都有夕阳，
哪里都有露水，
哪里都有小河，
你走了，留下了整个的你！
首栽1雜2年《诗刊》11月号
海瑞的故乡
来到海瑞的故乡：
椰林挺立，
棕榈成行，
槟榔冲天，
橡树朝阳，
一色顶天立地，气宇轩昂。
海瑞的坟场，
铺满金色的阳光。
圆形的坟堆，
依稀七尺昂藏。
甬道上的石龟象征日久天长，
跟前时时刻刻有纸钱飞扬。
走在相思树下
我走在相思树下，
锊干高而大，
遮天、蔽日、挡风沙，
会不会在这儿碰见她？
是谁在说话？
嘀嘀咕咕、喊嘁嚓嚓，
是海风在发问，
是海涛在回答？
1982年5月29日从海口市赴鹿®头途中
巷道短歌 (组诗)
煤城……煤海
说是煤城——
真个壁垒森严；
说是煤海——
到处波浪轩然！
壁垒森严——
处处是乌金筑起的长城。
波浪轩然一
矿灯在黑色海洋里航行。
煤海翻涌着热浪，
煤城传送着光明；
温暖了钢炉的身躯，
拨亮了时代列车的眼睛D
1982年9月写于徐州
黎明
井上正是中午，
井下却象清晨。
…条昏暗的巷道，
亮着悬空的路灯。
这里多么安静，
听见耳语传情。
脚步响到哪里，
哪里就升起矿灯。
象黑夜被曙光驱逐，
让位给开创黎明的人！
流 星
见所未见的奇迹，
眉心放射光明。
多少圆形的头顶
象是流动的星群——
既不是固定的恒星，
也不是昙花一现的彗星。
来回流动的光线，
象要穿透乌黑的地层。
他们是智慧的"流星"
光明流到哪里，
哪里就响彻歌声，
哪里就翻腾乌金！
泉 水
井下滴滴的清泉，
曾经滋养古木参天。
不知经历多少寒暑，
一直流到今天？
它们原是些大江巨川，
曾经冲击过祖先的洞口巢边；
它们原是些深湖广泊，
曾经泛滥过林海雪原。
也可能是英勇善战的美女，
曾经是母系社会的祖先；
当她们因出猎出征而牺牲，
"相好们"的眼泪汇成了山泉!
眼前不断的山泉，
正在诉说历尽艰辛的祖先。
泉水照见咱们的影子，
咱们想起亿万斯年的变迁。
1980年1]月21日于徐州大黄山煤矿;
1982年9另抄改
航标灯
航标灯，颤悠悠，
目光炯炯盯着上下游。
它挺起肚子，皱着眉头，
为往来的船只操心、担忧。
它浑身通红，屹立船头。
任风吹浪打，仍起伏自由。
常与青山为伴，
总让顽石含羞^
白天，它闭目养神，
面对险滩恶流；
夜间，它睁大火红的眼球，
把"安全感"注入舵手的心头^
1982年11月7 tl下午4时于重庆至
汉口的东方红4】号轮
神女峰
神女峰，头顶云层，
面目不太分明。
她浑身灰黑，矗立亭亭，
象在张望来人。
传说她曾和楚襄王调情，
算来该有两千多岁的芳龄。
她稳健、沉着，默不吭声，
是否还在缅怀云雨深情？
她挺立巫山的绝顶，
披着云雾的纱巾，
时隐时显，很少露出全身，
看来还是那么年青、娇媚、逗人。
不动的神女，
牵动旅游者的心情，
都象被无彤的绳索，
吊着脖子，望酸了限睛。
I9S2年11月8日于重庆至汉口
东方红41号客轮二等23号房间
过三峡
巴东三峡盎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
一一古代渔歌
陡峭的山，
翻滚的水。
是水冲开的山,
是山挤出的水?
水要打开通路，
山要夹紧流水。
水与山，
一路纠缠不已。
水，眼睛明媚，
山，头发苍翠0
水怕山挡道，
山怕水冲碎。
水，泼辣、性急，
山，沉默、挺立。
3
4
都憋着一口气。
水把山冲洗得石滑苔碧，
山把水夹紧得直冒热气。
水要咆哮前进，
山却寸步不退。
山，顶天立地，
水，摇头摆尾。
水象连环画地翻转，
山象纪念碑地矗立。
四
猿声不闻两岸，
轻舟不浮流水。
是水吼把猿群吓退？
是山崩把轻舟砸碎？
很想请教李、杜于梦寐，
只恐他们在舟中喝醉。
迎面而来的都是山，
左右呼啸的尽是水^
1982年11月8 口于重庆至汊口
东方红41号客轮
鹌 鹑
没有逗人的长相
连羽毛也不闪光
如果没有它的存在
生态平衡也会走样
它好冲出小巢
腾飞也不过两三尺高
但它象使尽平生气力
不保留一分半毫
惯于保持沉默
不象鹦鹉学舌
但它偶尔长鸣
颇有自己的风格
1983年3月11日
南京长江大桥
是天上的长虹，
是巨大的长弓。
长虹映衬江水的美丽，
扶弓显示大桥的威风。
长虹贯通南北的天险，
长弓射杀凶恶的苍龙^
水底潜在人力的伟大，
水面显示气象的恢宏！
长弓强化人定胜天的信念，
长虹渲染巧夺天工的从容。
谁都热爱南京长江大桥，
既象长虹，又象长弓。
1983年6月22日作；
1999年4月15 E1修改。
运 河
古老的运河
一直唱着古老的歌
载着历史的沉重负荷
像是眼泪横飞，又像是满面笑涡
波浪一起一落，像老人的腰弯背驼
向来往的船只断断续续地絮说
多少口形的漩涡，
有时喷吐白洙，有时放声高歌
放荡者曾把年华错过
落难者回忆世代悲歌
牵夫的血汗之歌
诉说隋炀帝污染过大好山河
运河只是一条透明的绳索
怎能拴住那么多人间的罪恶
它也向往苏杭天堂般的生活
可又感叹有什么妨碍着它的手脚
1983 年 11 月 13 H
迎春花
一串串金黄色的花
是正在鼓吹春色的喇叭
为了吹醒春天
心里都乐开了花
一边花儿凋谢，一边叶子发芽
浓绿的叶子取代了金黄的花
要是没有浓郁的绿叶
就只剩骨瘦如柴的枝桠
恭喜绿叶装饰了枝桠
春天才安好自己的家
19S4 年 2 月 29 3
泰山电缆
不是去升天，
不是去游仙，
要仔细看看一
是谁征服了自然？
阳光成束一
扫射曲折的山泉。
阳光成祀一
妆点高峻的山巅。
云海如烟，
飞鸟盘旋一
不是海燕冲击风雨，
而是山鹰歌唱蓝天。
多少双眼睁得溜圆，
左顾右盼，远看近看，
要咽下奇山异水^~
消化整个泰山！
赠 远
你要远行，
赠你一份厚礼——
举起生长你的山，
捧起晡育你的水。
要像山那样，
抵御飞沙走石，
自强不息，
让花木婆婆不已！
要像水那样，
冲击暗礁、污染
一路歌声，
毫不气馁！
该有山的气质，
坚定不移；
该有水的性格，
从不迟疑。
赠你——
故乡的山，故乡的水：
看在眼里，
记在心底。
1984年6月13日
*49 •
武则天的"无字碑"
"无字碑"多么令人深思：
表面无字，实际有诗。
光滑的碑面何来诗意？
男尊女卑时，妇女当了皇帝！
发号施令校达四十九年，
多少须眉跪倒在她的跟前！
虽有徐敬业起兵讨伐，
她莞尔一笑，不在话下！
她终于竖立这块"无字碑"，
留给后人反复思索，想人非非。
自古道：盖棺论定，
她却死也不信。
与其让臣下写些胡吹乱捧的文章，
宁肯一块石碑在阳光下日久天长。
"无宇碑"该是对人的无比信任f
张三李四都可对她发发议论！
碑面上可能堆积了不少诗文：
有切齿的咒骂，有啧啧的奖评。
我把碑面拍打几下，
它默无声息，并不答话！
1985年3月28曰
爱云曲
(一)
红云，笑彻九筲；
人们相信
它不会笑里藏刀。
乌云，一片阴霾；
人们相信
它不会暗怀鬼胎。
我爱云的性情；
要么，一团漆黑，
要么，表里透明。
一片令人神往的云:
想象不出
它的幻灭的色彩，
捕捉不住
它的多变的体形，
预测不出
它的无向的旅程。
为了歌唱它，
我愿化作云雀，
溶人它的色彩和体形，
不惜消耗宝贵的青春。
1985年7月23日
刚争得自由的黄莺
是从谁家的笼子里逃出来的黄莺，
唱出阵阵珠圆玉润的歌声？
她蹦跳在视野所及的枝丫间，
声音是那么宛转，姿态是那么欢腾。
地面是碧绿碧绿的草坪，
天空是蔚蓝蔚蓝的云层。
多么辽阔的自由天地，
黄莺正为自己的"乔迁"而欢欣。
是不是因为发现了我——
从而联想到禁闭她多年的主入？
黄莺惊叫几声，
翅膀象触了电，颤抖地绕空飞行。
我陷人反省的深坑：
难道她误会我将报告她的主人？
周围的树木快要砍伐干净，
我恨不得变成掩护她的一片绿荫D
1985年10月2曰
芳 邻
我的芳邻，
曾经只有几窝麻雀c
它们哼着唧唧……唧唧的情歌，
似乎知道我正在感受寂寞；
它们的调门是那么低落，
似乎同情我连话也不能高声说；
它们蹦蹦跳跳，忽起忽落，
似乎提醒我别因写交代而搞得不死不活。
它们成群结R,载舞载歌，
岂可看作下台显贵的"门可罗雀"？
它们对我亲如骨肉，胜过髙朋满座！
每当夕阳西下，它们回到墙头屋角，
我总默祷它们不被蛇舌与猫嘴所捕获。
1985年10月13日
喇叭花
窗口，
爬满了滴露的喇叭花，
吹出一片朝霞。
你听见吗？
我可以向你证明——
它们都并非哑巴。
我趴在窗台上，
也张开了喇叭形的嘴巴，
正和它们对话。
你听见我们说壁啥？
喇叭花点头告诉你，
我的心可乐开了花。
难道真是沉默吗？
不，它付出了髙昂的代价，
浓缩着人生要讲的许多话，
胜过多少不能公开的嘁嘁喳喳^
当喇叭花吹散彻夜的黑暗，
我的喇叭形的嘴巴也附和它，
把万千祝愿吹向海角天涯。
沉 默
天是沉默的：
太阳沉馱，滚烫；
月亮沉馱，冰凉，
星星沉默，眨着眼眶。
你也是沉默的：
心热得像太阳，
脑冷得像月亮，
眼睛眨得像星光。
我也是沉默的：
仰望太阳，
仰望月亮，
仰望星光。
它们都髙髙在上，
我只能双手摆开拥抱它们的模样Q
1985年10月21曰
赠护士
你使我想起春风，
你使我想起阳光。
我不知道你的姓名，
你却常在我的身旁。
你永不消逝的笑容，
明亮得象不落的太阳。
太阳还要下山休息，
你却从黑夜笑到天光。
你轻捷地闪过病床，
象春风扫过病房。
你亲切地问疼问痒，
象舂风抚慰创伤^
你不嫌叫嚷，
你不怕肮脏^
年龄分明是小妹，
眼里却充满慈母的光在。
生与死在搏斗，
夜与昼在换防。
而你，双眼总是饱含希望，
双颊总是堆满阳光。
从阳光中遇见了你，
从春风中认识了你，
何必知道你的姓名，
春风和阳光就是你D
采石矶太白楼放歌
人说：你是谪仙，
我说：你从未升天。
痛饮民间美酒一
斗酒写诗百篇！
不屑与权贵周旋，
宁愿在酒家酣眠。
从老百姓吸取灵感，
诗如日月高悬！
骑鲸、捉月虽是误传，
却象征才华共江水绵延；
诗句铿锵作响——
伴奏波浪掀天。
1986年3月6曰
植 树
握着一片叶，
想象一朵石。
关不住的春色，
透过手指和掌心。
笑容在阳光下闪烁，
笑声在浇灌中流行，
埋下光辉的理想，
播下发芽的红心。
召唤茂密的森林，
召唤绿色的长城，
召唤林荫大道，
召唤房前屋后的阵阵鸟声。
1986年6月3曰
美人蕉
美人蕉，个儿高，
绿衫、绿祆、绿旗袍；
风一吹，歪歪头，扭扭腰，
遮遮掩掩怕人瞧。
太陌照，脸发烧，
羞羞答答把头摇。
雨一来，蒙头盖脸象呼号，
成串的水珠往下抛。
湿淋淋，和出水的浴女比苗条，
显示出柔漱，摇晃着憨娇。
喜爱谁？谁知道，
见了谁都象微微笑。
Mm
InL
车轮滚滚，节奏循环，
火车象奔驰的大摇篮。
孩子躺在妈妈的臂弯，
最香，最甜，也最平安。
孩子也许正在梦中留连，
是走进了花园，还是飞上了蓝天？
"畦一"的一声突然惊醒，
莫不是掉落万丈深渊？
孩子哪懂人世的艰难，
妈妈吓得连吻他的脸盘。
他那挂着泪水的笑脸
象带露绽开的迎春花环。
1986年8月14日从杭州至南京312次车中
青 天
以不变应万变，
唯有永恒的青天；
不怕黑暗扑面，
不怕酷日蒸煎，
不怕雷霆的怒吼，
不怕闪电的长鞭,
不怕风云变色，
不怕浓雾当前。
这一切的一切，
都只能烘托出一片青天。
最令人神往的
是它把人间
罩上一个伟大而又纯净的圆圈!
水
不管刮什么风，
一律奉献洁白的浪花。
风力越强，
花也越大。
自己没有骨头，
偏把竖硬的石头冲刷；
折腾得它们又平又圆又滑，
压在媚态的浪花底下。
萤
越是漆黑，
越是游行，
闪亮些微红火，
从腐草堆中飞腾！
不管黑暗多么吓人，
不问繁星比自己光明，
纵横上下，
黑暗总得裂开…条缝让它通行。
多少双眼睛
看见她在飞行；
但有谁感觉她的存在
一只勇于探索征程的流萤？
1986年9月2曰
麻 雀
枝头跳动的麻雀
象枯叶摇摇未落
它想把自己的生命
美化残冬的萧索
要是真有能唱歌的树叶
人生该减少许多寂寞
1986年II月18曰
*61 4
灰尘与人
人们
讨尻无孔不人的
灰尘
灰尘
碰览有孔必钻的
人们
彼此面熟
却素昧平生
1987年5月14日
被抽打的岩石
海涛以轰响的投鞭，
抽打®立的岩石，
打得它浑身斑痕，
却显得更加老练、威严、挺直；
而咆哮的海涛
雜換成一堆泡沫，
华而不实；
岩石却一直昂首沉思：
不知脚下发生了
海涛被粉碎的寻常小事。
表 情
你的一切表情：喜怒哀乐
都珍藏于我的眼睛。
一次欢聚，加倍分明；
一次泣别，加倍深沉。
我飘向天涯海角，
度过多少风雨晨昏；
就靠你的水汪汪的眼神
滋补我濒临枯槁的丹心。
我睁眼不见家门，
闭眼看见表情。
人们怜悯我寂寞孤独，
不知你的表情正陪伴我谈笑风生。
1987年6月
雨和雪
一场暴雨~~
哗啦啦啦
什么也没留下。
一场大雪
不声不响，
却占有了整个天下。
1987年11月
•63 *
落 曰
最美的
最可爱的
最可亲近的
然而
快要落啦！
要是谁能拴住它
我将以浑身的毛孔歌唱
并且以浑身的细胞
流露出
全部爱的力量
在这时
要是从地头
冒出•一个牧童
短笛无腔信口吹
我将听着、笑着
拥抱安稳的黄昏
烟 斗
假如我能吸烟，
要特制
闻-多的烟斗
托着它从黑夜到白天
让烟圈儿悠然出没于眼前
谁捧，也悠然
谁骂f也悠然
谁打，也悠然
让星星之火
穿透灵肉的纠缠
净化了的烟圈儿
洞察名与利的沉淀
悠然地飘向净化的蓝天
1987年12月11日
海峡行吟
船舶难通哟，
望洋兴叹；
飞机难通哟，
望空兴叹！
我创造了船舶■^
情感的方舟；
你创造了飞机一
梦寐的羽翼。
海峡两岸啊，
情感之舟曰夜争流；
浩浩长空啊，
梦寐之羽翼遮天蔽曰！
谁说海峡难通？
情感的方舟在交流；
谁说蓝天难通？
梦寐的翅膀展现在高空。
还是让封锁海洋者
望洋兴叹；
还是让封锁长空者
搓手向天！
1987年11月26日于南京
拥 抱
四十多年的风霜：
刻下了你的额纹，
刻下了我的额纹。
祜焦的额纹，
直看，象秃顶的山
横看，如干涸的河流。
分不清是相逢，还是诀别：
你的泪水滋润着我的额纹，
我的泪水滋润着你的额纹。
难道春风真的吹遍了海峡两岸吗？
你拥抱的象是祖国的河流，
我拥抱的象是祖国的山岳！
198S年5月28曰
拥 抱
——给从台湾归来的30年代诗人李章伯①
四十多年的阔别，
换来了一次拥抱。
①按：李章伯，湖南湘乡人。生长于湖南安化东坪镇。1936年6月与
吴奔星创办北平《小雅》诗刊，任主编。1937年7月北平师范大学英语系
毕1，抗战时期，去广西南宁、桂林、重庆等地任英语教师。日寇投降，
台湾光复，去台湾先后担任台北桃园表此幸校校长，教育—视学。1993年
4月因病逝世于台北，终年部岁。夫人李戴秀丽女士，为台南望族。1998
年5月病逝。留有一女李淑村，小名晚翠，曾留学德国波恩9年，学钢琴，
技艺精湛，却在台湾无用武之地，孤苦伶仃，与父母遺像为伴。
千言万语，万语千言，
都化作两颗心的蹦跳！
眼睛模糊了吗？
看不清对方的面貌。
奔流的泪水呀，
象在高山峡谷的流泉寻找通道。
要是咱俩真的异化为两座山，
连愚公也不忍移掉。
别笑我们已经七老八十，
总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1988年5月26 Ef夜
等 待
我在这边等待，
你在那边等待。
要是咱们有能耐，
一蹦跨越海峡，
神气是多么豪迈！
我在这边饥渴f
你在那边饥渴。
要是海水能解渴，
一口喝个底朝天，
心情是多么快活！
有一句话
有一句话可别说
怕把心花震落
有一句话可要说
何苦扔向心的角落
有一■句话说也白说
有月无月夜来相约
有一句话可说可不说
到时候双双对坐
有一句话可别说破
你我之间是死水，还是楼阁
1988年7月7曰
十字街头
分明有个你
要看分明时
你却钴进人堆里
真是人海哟
叫我如何寻你
多少人头攢动
是不是有风波兴起
海里不是有鲨么
要是它张大那扁平的嘴
会不会祀我俩追逐到同一个角落里
1988 年 8 月 23 H
夜登南京金陵饭店璇宫
—W台湾诗人张默与张堃两先生①
璇宫象一个巨大的圆心，
拥抱你们观赏这不夜的古城。
万家灯火不是从夭上洒落的星群，
而是南京人民正在睁大欢迎的眼睛。
当看到闪亮的长江大桥挺拔不群，
象有什么揪往了神经。
你们的心和我的心
几乎要同时冲出惊叹的嘴唇！
你们正处风华正茂的年龄，
我也并非不能焕发青春^
①台湾著名诗人张默与张堃两先生于1988年9月上旬访问南京。张
默，尚有八十高龄的老母在南京安度晚年。中国作家协会江苏分会于9只5
曰下午举行欢迎茶会，与两位诗人交谈诗艺t并合影留念&当晚我去金陵
饭店看望他们，共登璇宫，观赏南京夜素P
一起把大桥搬到海峡两岸去吧，
让大伙儿蹦珧在桥头呼唤亲人的姓名。
低头是灯火，
抬头是星星t
它们一定都听见：
我们搏击着共同的心声。
1988年9月6曰
乡 愁
赠台湾诗人洛夫乡兄
你生在湘江，
我生在资江。
两江在洞庭湖会合
都告别了家乡。
你流浪于大海，
我羁留于长江。
江水打海峡经过，
发现你在乡愁中彷徨。
四十年后，你才回到生养你的衡阳，
石霞和山水一齐进人你的诗章。
连标点也看酸我的双眼，
更何忍卒读你的《边界望乡》？
1988年9.月8日闻洛夫兄抵杭州
.71 *
致意从美国归来的胡秋原先生
脚踩祖国的地，
头顶祖国的天D
向着太阳呼喊统一，
向着月亮召唤固圆。
你从美利坚合众国飞回来，
压缩了时间四十年。
从电视荧屏上，
亿万同胞听你在北京发言。
你到东南西北参观，
一切的变化撞进你的心田，
象太平洋的波涛汹涌，
你的眼睛睁得比日月更亮更圆。
要说的尽管说，
想看的就去看D
你不是外人，
是游子回到了家园。
听说台湾有人要处分你，
那将是天大的笑话在天下流传^
连长江、珠江、海峡的水，
都将掀起滔天白浪冲击一派胡言。
1988年9月23 3于南京
夜里的秦淮河®
夜里的秦淮河，
最幽雅，最静穆：
听不见画舫的桨声，
听不见商女的艳歌。
没有突如其来的大风，
在柔滑的水面制造坎坷^
倒映的灯火，
象交错的闪光的绳索。
何人曾被拴住？
何人曾经挣脱？
连居高临下的银河，
也看不透这许多！
多少秦淮旧梦：
团圆也罢，
破碎也罢，
未必都装进了
朱自清的散文、
杜牧的诗歌。
1989年2月20曰元宵节
①此诗原载1991年S月香港 <诗>双月刊第4期，收人广州出版社1995年12
月第1版每女诗人百彖手龟集>
青年鲁迅踢鬼
夜，睁大了黑漆漆的眼睛：
看坏事在眼前进行，
看好事在眼前发生。
而立之年的鲁迅
正从校门赶回家门。
忽然前头闪出一点白影——
时高时低，看不分明，
化成一条白线，
又浓缩成一点飞萤。
他来不及从容分辨：
是人装鬼，还是鬼吓人？
扬起坚硬的"快靴"①
踢得那白点"哎哟"一声，
并不是被击伤的流萤，
却象流星那样飞奔。
满天眨眼欲睡的星星，
似乎也被一齐惊醒:
人间在人打鬼，还是鬼唬人？
纵然一团漆黑，
胜负却很分明——
多么有力的一脚
踢飞了 "国民"的"死魂灵"！
1989年8月15日
①二十世纪初期，男式皮鞋刚剛出世t被老百姓称作"快取'
短诗三章
愚 人
自封天才，
自我礼赞，
目中无人，真正"单干"。
丑 人
乔装打扮，模仿美人，
失去自我，丑态永存。
走 狗
追随主人，左顾右盼，
人品消亡，狗性泛滥！
观9年8月
鸟与人
鸟高飞，
缩小了自己，
隐没于鹏程万里；
人高升，
扩大了自己，
炫耀于亲朋邻里。
1989年10月3曰
.75 •
山
这是谁的过错？
总以为山似苦行僧，
头发校了就该脱落；
总以为山太无情，
忍看花残叶落；
总以为山爱孤独，
山头与山头各管各；
总以为山太痴呆，
不会舞蹈，不会唱歌D
谁知一阵风来，
山是那么活泼：
山头象蚊龙戏珠，
山谷象击鼓唱歌；
草木颠之倒之，
活象绿水兴波D
风是山的知己，
一经搂抱，便跳起迪斯科，
山哟，山哟！
唯有风最理解你，
把你浑身摩挲^
1989年11月21曰
马年马语
我要在嚼草的时候散步，
可别让谁同我比面部；
我愿早日接受任务，
可别老让伯乐评头品足；
我要矫健地奋飞云雾，
可别无缘无故拍我臀部。
1990年马年元旦
祝贺徐州矿工报创刊40周年
没有黄金照样活，
没有乌金日子不好过。
人生最高的意义，
是能在黑暗中拼搏。
欣赏霓虹灯下的摇滚乐，
何如倾听敲打地心的开掘之歌？
1990 年 3 月 8 E]
期待的春天
江南草长，
杂花生树，
群莺乱飞b
邱迟文句
最爱
江南草长；
最爱
杂花生树；
最爱
群莺乱飞；
你,我f他
期待的正是这样的春天。
仅仅是草皮返青，
仅仅是盆景如山，
仅仅是笼鸟和鸣，
只不过是公园所见。
机巧的人工
制造不出舂天^
要有草色自然地蔓延
要有杂花自然地开放，
要有群莺自然地乱飞，
要有无孔不人的春色，
才是我、你、他共同期待的春天！
马年咏雪
一场大雪，
混淆了黑白。
明月照着：
上下四方一个颜色。
太阳一照，
白者更白，
者^ 里
跃马挥鞭，
该如何超越？
1990年1月26日為年除夕
诗人节
端午节，诗人节。
屈原在哪儿？
是否仍在汨罗江呕心沥血？
他的《离骚》，
宇字句句都在淌血。
什么骚体诗
包括后来衍化与派生的
五绝、七绝，……=不论"赋得"与"賦不得"，
都被楚怀王及其子孙们
斩尽杀绝。
竞渡的龙舟见了底，
冲不化江底的层层血结。
"路漫漫其修远兮"，
彼岸在"朦胧诗"里幻灭！
1990年6月27日夏历端午节
周总理铜像礼赞
周恩来总理的铜像，于1990年7月I日党的69岁生辰，在
南京十国共产党代表团梅园新村纪念馆，由乔石同志揭幕。形象
坚定、安祥、栩栩如生。瞻仰之余，诗以赞之：
好象在沉思，
又好象在说话。
是刚刚回家？
还是又要匆匆出发？
门里门外，
两重天下：
出门便是战场，
随时都要披挂。
可是，他却赤手空拳，
从容地面对秋月舂花。
为了人民，
为了国家，
--颗滚烫的心》
象子弹出匣^~
瞄准种种阴谋，
识破多少欺诈。
把困难压缩得小而又小，
把希望扩充得大而又大。
钟山为他站岗，
扬子为他传话。
日月终于重光，
真是久劳大驾■^■
后乐天伦，
先忧天下。
铜像高耸于江南，
风范大利于四化。
大家频来雎仰，
口碑怎能评价？
世上最高的奖赏，
怎如人民的永久牵挂!？
爱的醒悟
要是把往古来今的
真情实意的相思累积起来
那将是一座会叹息的
珠穆朗玛峰
要是把从古到今的
虚情假意的调情堆积起来
那将是一座冰雕的
阿房宫
一个天长地久
一个四大皆空！
1990年9月3日
无 题
每个人都不是阿Q，
每个人都有阿相。
这是一本算不清的帐，
谁算得清楚
谁获超越的乐识尔奖！
致麻雀
在鸟类中你们的地位最卑微：
嗓门虽不及宏亮的鸿雁，
唱的却是自己的歌；
羽毛虽不如华丽的孔雀，
倒也整齐、光泽，无须妄自菲薄；
飞翔虽不离墙头屋角，
却也不受同类的奚落！
你们过着悠闲的生活，
要飞就飞，要卧就卧，
饿了吃害虫，渴了找水喝。
天亮跳上枝头，
曰落飞进墙角，
谁也不来指手划脚！
你们善于躲避狂风暴雨的天灾，
却难预测突然袭击的人祸。
你们曾被目为"四害"之首，
人们兴师动众，打鼓敲锣，
把你们扫地出门，
打得七零八落！
你们有利于人者实多，
吃掉害虫，保证了农业的收获。
人们已向你们认错：
你们可以自由飞行》自由唱歌。
—听到唧唧的叫声，
就知道你们安全地飞回了窝。
气 球
两个三岁的女孩
拿着气球
东挥西舞
目中无人
好象天下之大
她们就是中心
忽然爆响一声
汽球萎缩了
一个大哭
一^~她的世界毁灭了
一个大笑
——她又可以买一个新的了
哭小的泪眼
比两滴朝露还亮
笑宽的脸盘
比一朵鲜花还美
独木桥（一)
独木桥
真是一条好汉——
与风雨搏斗
同昼夜为伴
把观世音的普渡众生
转化为自己的实践
各色人等的情感
象波涛一样在身上泛滥——
有恐怖，有迟疑
有长嘘，有短叹
有观望，有顾盼
有轻快，有缓慢
管他赵、钱、孙、李
无不渡往彼岸
桥下流水潺潺
赞它毕生单干
不请名流题辞
不求显宦捐献
只凭独木一根
承担喜、怒、哀、怨
独木桥（二)
我从独木桥上走过^"
回头不见人影，
但相信会有人在后面跟着；
前头不见人影，
但相信已有人在前面走着。
孤伶伶的独木桥
不会是为我一人架着
我从独木桥上走过——
到了彼岸，
还要折回此岸
此岸一如彼岸，
彼岸一'如此岸。
我欣慰于前后有岸，
不必感叹什么回头是岸。
我从独木桥上走过一
心中有桥，
目中无桥。
既不看天上的浮云变幻，
也不闻桥下的奔湍长号。
只当在公园里漫步，
不管它独木的晃动与飘摇。
哈哈镜
人
喜欢笑别人；
它
却让人笑自己。
1991年 2 月 28 3
我的舞伴
——赠桂林甲山饭店公关小姐
莫小清
桂林山水好，
老树也开花：
—个七十八，
一个十七八。
旋转于舞池，
多象苍劲的独秀峰
冒出一朵鲜艳的花。
—个舞步正老化，
—个舞步现代化。
多象历史的长河
冒出一连串雪浪花！
1991年5月14日于全国诗歌座谈会
和第三届漓江诗会的闭幕式后
的舞会上作
唱不完的桂林山水
桂林的山，不高；
漓江的水，不宽。
自从唐朝诗人吟咏着：
江似青罗带，
山如碧玉簪，
便使一千多年来的
相知、相思、相爱——
老乡的也好，
老外的也好，
都积淀于桂林的山水：
山，越看越端庄、秀丽，
水，越看越灵活，飘逸。
于是，古今中外异口同声一
桂林山水甲天下，
怎一个"美"字了得？
1991年5月16日
夜渔漓江
尽管两岸的山峦，
构筑了黑色的长廊；
夜的漓江
仍洒满了月光和星光。
鱼鹰成了漓江的主人，
不时地窜下冲上，
象从龙宫含来了厚礼，
渔人双手笑捧条条白浪。
笑声与掌声挤窄了船舱；
震撼着沉睡的山岗。
在船沿轮休的鱼鹰，
一听召唤，眼珠比漓江还亮！
1991年3月18 S于桂林
致艾青
要不是在地心凝固了亿万年，
乌黑的煤怎能爆发通红的烈焰？
要不是被恶浪冲击了千万次，
屹立的礁石怎能酷肖深沉的笑脸？
要不是边塞的石子磨练了若干年，
一滴清泉怎能弹响归向大海的琴弦？
要不是内心蕴藏着火种，
散文美的诗怎能把这土地点燃？
啊！令人陶醉的诗神的微笑，
融人日月星的永恒的光圈。
1991年8月28日于北京
-89 •
三峡神女峰
一直盯着楚襄王的去向，
两千多年来目不转睛。
浑身都望成了石头，
还裹着一条恩爱的纱巾。
也许楚襄王正在阳台相候，
她才如此不减当年的风韵。
神州大地的首次人神之恋，
连长江也流不尽缠绵的一往情深。
她依然发出行雨般清脆的嗓音，
她依然挥动行云般潇洒的头巾。
每一次雷雨中的闪电，
都照亮她终古不变的坚贞。
杭州飞来峰
从何处飞来，
为何不再飞走？
莫非因发现了西湖的明媚，
便一见钟情，得未曾有？
莫非是一见倾心，又迷上了
从亭萝村来的那个浣纱的小妞？
要是我那会讲故事的爷爷还活着，
他会摇头晃脑，划脚指手：
那是他爷爷的老爷爷拾起的石头，
扔向一条咬人的狗。
当时那条打狗的高速抛物线，
而今诙可当选为最佳无名飞行物之首。
尽管灵隐寺香火薰得它乌焦巴黑，
又何须自惭形秽光秃秃一无所有？
诙记取为飞来峰编造的传奇情节。
的确可以和西子共享天长地久。
要是突如其来的风暴又要把它刮走，
千万别误伤了人，一定要击中那咬人的狗！
栽1991年第8期《雨花》
知 音
相识满天下
知心能几人
——古诗
古时候有两个人：
一个是弹琴的国手伯牙，
—个是审音的高手钟子期，
他们从陌生变成了知音。
伯牙弹琴，意在高山，
钟子期听得入神，点头微笑：
——好哇！巍巍然泰山
麄立在眼前D
伯牙弹琴，意在流水，
钟子期听得人神，点头微笑：
-~好哇！洋洋乎黄河
奔腾在胸间。
有那么一天，钟子期来诀别，
伯牙终生不再鼓琴。
两眼直瞪泰山，
一心痴想黄河。
1992 年 3 月 19 3
诗人与水
斜倚太白楼的酒座,
很有几分醉意了，
以剪刀形的脚步
扑向采石矶边。
长江滚滚而来。
是谁把白玉盘扔人水底？
连忙去抓，滑掉了，
抓住的尽是飘逸的诗风。
1992年3月4玎
屈 原
是怀沙跳下去的吗？
怪不得那么一声巨响，
从祀罗江响彻湘江，
响到洞庭湖，响到长江，
响到一切江河湖泊，
震动了神州赤县的四面八方。
把所有的浪花加起来，
也没有人民的泪花那么多；
把所有的悲愤加起来，
正好等于《离骚》节奏的总和。
从所有的"嘴上"，
流向所有的水上，
导引龙舟竞渡的航向。
吃不完的粽子，过不完的端阳，
屈原永远活在人民的嘴上与心上。
瀑 布
眼珠总朝下看
使尽浑身力气
掀起一溜轰然作响的波澜
尽管周边没有捧场的掌声
还是不安于寂寞与平凡
(江山易改
本性难移）
它知道自己的前程
并非只是从上而下
冲出死水一潭
1992年5月
仙人掌
无茎无干 *
无枝无叶
成串的圆圈
有凡人所不知的独特
多刺的手掌
正面反面一个颜色
能否攥成拳头
只有仙人晓得
花朵吊在掌边上
才知手掌就是一切
是茎是干
是枝是叶
假如碧绿象征春天
它的手掌四季散发春色
那么多的刺，那么多的武器
只许共赏，不许独摘
1992年 7 月 3 a
生 命
孩子在童话中
嬉戏；
青年在梦幻中
冲击；
老人在回忆中
嘘唏。
有爱有恨，
有悲有喜。
多少看不见的细微的
情绪，
挤窄了看得见的广阔
天地。
青青的野草
怀人
你的确走得太早——
还不曾摸清人生的孬好，
便象刚要幵放的花苞
被一股阴风刮跑！
你去了也好——
象许多人活到了i岁，
也还是从聊倒爬向衰老，
你却是永远笔直的青草！
1992年 9 月 6 9 ;
i993年6另27日改。
心香一瓣祭萧红
我到香港
总要背诵
戴望舒的《萧红墓畔口占》
萧红睡过香港的浅水滩，
听海蹲闲话
度过了长夜漫漫！
寒来暑往，连海的唾沫也喷干。
新中国的腰鼓终于唤醒了她。
她回到了朝思暮想的家园。
她回眸一笑，
对太平山与香江水，
反反复复地看了又看。
她想到香港是她的第二故乡
不去比松花江与香江之水淮淡谁咸；
她总在夜长梦多的时间里
几番哭醒，又几番笑逐眉端。
她不怕人们误会她啼笑皆非，
因为她参透了人生的啼笑因缘！
1992年9月底写于香港；
1效9年发于《香港文学h
笼中鸟
鸟笼挂在葡萄架上，
葡萄发出琥珀的光芒，
同鸟的眼珠一样。
鸟儿是想吃葡萄吗？
不，它正倾听鸽哨在空中歌唱。
它低头瞧瞧饲料，
仰头听听鸽哨的唱腔，
拍打几下翅膀，
再也无心歌唱。
它没精打采地彷徨，
时而瞧瞧饲料，
时而望望阳光，
在葡萄架下隐藏。
1994年11只23珥
小巷深浅
小巷很浅，
一望见你家大门
便觉很深；
小巷很深，
一听见你的歌声
又觉很浅；
小巷又浅又深f
有时望见，有时听见，
都跟着你转。
1994年12另28曰
向舞池寻找徐迟
歌星下海，
诗人下池。
下海者发福（成了 "胖子"），
下池者发痴（只是瘦高个子)。
下海者多，只须一瞥，便知其乐不可支；
下池者少，要发现一个人，须费一番心思。
徐迟是诗人，未曾下海；
却发现他走进了舞池。
八十挂零的徐迟，舞步錮翩；
仿佛十八九的潇洒风姿。
徐迟的舞伴，先是上海的一位女诗人，
头动脚移，一高一低t
美得那么参差！
徐迟回到座位，我劝他即兴吟诗。
他指点灯光人影：如此场合，吓跑了缪斯!
他跳得十分投人，但有些体力不支，
确实进不了诗的艺术构思。
另一位四川女诗人招手示意，
徐迟又忘我地步人了舞池。
他似乎以跳舞当休息，
可能是一边跳舞，一边打腹稿吟诗。
与其说我是看着徐迟，不如说我在读着徐迟；
他活像一尊颀然挺立的缪斯。'
我的脚心发痒，想去拥抱活着的缪斯；
望着参差的人影，其中正涌现一首诗。
我用手指向空中，画了不少浓圈密点，
却不知句号打在哪儿，我陷人了沉思^
1994年12月于深圳
漓江之恋（散文诗）
漓江，漓江，和漓江离别整整40年了。那是8年抗战的烽
烟从八桂云山散开的时候，那是漓江从敌骑下呜咽到胜利后欢腾
的时候。
离开漓江像忘记带走一面透明光滑的镜子，像忘记带走一条
柔软润泽的带子。镜子摄下过我的青春，摄下过我的爱情，摄下
过我的友人，也摄下过流亡、迁徙的男女老少的人群，摄下过千
万颗对于民族敌人的仇恨的心！至于带子呢，它牵连着多少人对
于桂林山水的感情，拴住多少火红、滚烫的心！
' 100 ■
透明透明的镜子，蒸腾着火热火热的心！碧绿碧绿的带子，
捆绑着流浪流浪的人！
唐朝一位著名诗人，因向皇上提意见，触怒龙颜，被贬南
荒。他路过五岭等地，虽然身不由己，情怀恶劣，没有亲身经过
八桂云山，却从传说中被漓江和它两岸的奇峰异岫吸引住了。山
水的魅力，使他写下了 "江作清罗带，山如碧玉簪"的不朽诗
句。真是诗中有画D画面上涂抹着浓重的迷恋人心的感情色彩!
担唐代的诗人何曾知道一千多年后的统治者，竟没有出息到容忍
敌骑长驱直人。桂林山水被践踏了，被污染了。汩汩的漓江因两
岸人们的生离死别而号啕，而暗泣。只有那高耸云霄的独秀峰
啊，却是一个忠诚卫士，寸土不让的护卫着漓江和它的鱼虾、柚
子以及一草一木。真是：
独秀峰校在，孤髙几亿春！雷霆轰若旧，风雨洗尤新，立地
腰难折，顶天势不群，浑身都是骨，日寇莫相侵I
1995年抗战教利50用午
遗 憾
每当早晨的太阳
象从东方滚出的蛋黄
正想睁眼看过够，
它却融化为散黄蛋，
炫得眼泪洗眼眶f
每当黄昏月亮东升，
象窃窕淑女整饬衣裙，
正想让她窥窗而人，
她却一声不吭，
钻进了白云。
1995 年 11 月 10 9
山泉之歌
在杂草中穿行，
在乱石中奔流。
夜晚哼着月光曲，
白天拥抱太阳吟。
点点滴滴，
唱着清脆的歌：
主题是
终身清白！
听江河在召唤，
却害怕污染。
宁愿穿行于杂草，
奔流于乱石。
杂草四季青翠，
乱石永远光滑。
月亮亲它，
太阳爱它。
山泉的独唱,
回荡于髙峰。
清风伴奏，
并不寂寞！
朋 友
刚见面，热烈握手；
转过身，各自走。
你热他不热，
广阔天地，
几曾见真心朋友？
浪 花
1996年7月24日
开不败的花，
抓不住的花t
有水之处都有家。
不艮风险的花，
爱出风头的花，
越是风暴越是笑哈哈!
无需花匠培育的花，
无需大腕小姐垂青的花，
自由自在开遍海角天涯！
1998年4月3日
天狗与走狗
宇宙间
最高尚的
是胆敢吞吐月亮的
天狗
人沮间
最卑污的
是胆小于鼠的
走狗
天狗的世界
布满灿烂的星斗
走狗的空间
只是主人肮脏的口
天狗公开表演
有形有色
走狗暗中行动
不声不响咬人一口
遗憾的是
总是眼见为实的走狗
而不是
耳听为虛的天狗
1998 年 8 月 30 9
一钱不值的花
天上掉下来的花，
水面升上来的花，
花开花谢——
时而爱它，时而恨它。
看它铺满天下，
1
看它开遍海角天涯，
却不知它的根，它的茎，它的叶，
它的栽花人在哪儿
花儿一钱不值，
人间少不了它，
它的姓名颇浪漫，
大家称它雪浪花。
19明年11月16日写于张家港
全闺新诗座谈会
南京长江大桥礼赞
序曲
自古号称天堑的长江澳湃奔腾，
谁敢兴起天堑变通途的思想感情？
特别是在苏联撤退一切专家的艰难岁月，
长江大桥的设计图案成了一纸空文。
但是出乎低估中国人民才华的老外的用心,
咱们的科技人员勇敢地肩负起艰巨的工程。
一座顶天立地的长江大桥终于挺立金陵，
比跨越长江的彩虹更加壮观与鲜明t
充分表明中国人民自强不息的心路历程^
经过三十年的风雨考验，
南京长江大桥的胜利歌声日夜不停。
多少中外人士前来参观访问，
一个个喜笑颜开，看花了眼睛；
东西南北，或纵或横一
汽车最文明，礼让三分；
火车最潇洒，响彻行云；
轮船最稳健，破浪通行^
它们在南京港聚散，发出个性不同的笛音。
它们为神州大地穿梭织锦，
有声有色，昼夜不分。
对准历史的五线谱，
唱出时代的最强音！
中国人民冷眼向洋看世界，
世界人民却热情地倾听长江大桥的歌声。
礼赞
(一）
不尽的波涛滚滚，
无边的落木萧萧，
大江东去~"
淘汰多少豪杰、多少王朝!
是谁挥舞漫长的彩带
瞄准地球甩抛？
是谁将这条彩带
扎紧祖国的身腰？
月亮把它染成银带，
太阳把它镀成金条D
但是金银的色彩
岂能淡化变幻莫测的波涛?
"虏军岂能飞渡?"
古人凭借它，骄横自豪；
"投鞭足以断流!"
古人藐视它，自视髙超。
五千多岁月的暮暮朝朝，
六千多公里的曲折波涛，
阅历多少风流人物，
更迭多少封建王朝？！
(二）
长空雾散烟消，
金阳普照九霄。
苍鹰俯冲看奇迹——
一道彩虹
压倒张牙舞爪的洪涛！
南京长江大桥，
跨越万古狂涛。
自古号称的"天堑"，
而今俯首贴耳穿过大桥。
向你致敬啊，
南京长江大桥！
何止控制了洪水的暴躁，
根本消灭了
划江而治的滥调。
好一座统一的丰碑，和平的浮雕!
覆灭了的蒋家王朝，
爆炸了的野心家林彪，
粉碎了的王、张、江、姚，
都别梦想重温
新的"南北朝"！
谁敢作怪兴妖？
谁敢掀起浪涛？
纵使古今中外的野心家
化作洪水，
都会被长江大桥
压得额烂头焦！
可敬的长江大桥啊！
越是狂风暴雨，
越是骨架坚牢。
听险风恶浪，前呼后拥，
白发牢骚！
看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永不抛锚。
(三）
社会主义伟大红旗举得高高,
改革开放的骏马鸣声萧萧，
穿过南北桥头堡，
心潮更比浪潮高！
西望崔嵬的昆仑，
东望起伏的海潮，
扬子江的水势滔滔——
向东海南流，
问候台湾的骨肉同胞：
基隆港是否掀起了
怀乡的热潮？
日月潭是否兴起了
民主的波涛？
半个多世纪的乡愁
是否像春草，
在心田里越长越高？
每当台风引吭呼号，
长江大桥便昂首挺腰^
倾听台湾海峡的信息f
是否祀两岸连成了心一条？
大陆早已结束了 "南北朝"，
区区海峡哪能离间骨肉同胞?
归来吧，亲爱的宝岛，
长江大桥是通向
和平统一的金桥。
岿然挺拔的南京长江大桥，
象征新时代的"一代天骄"，
既能抵挡
从大洋呼啸而来的台风，
也能疏导
从昆仑化雪而来的洪涛！
1998年II月16 H写于张家港
全国新诗座谈会
踏雪寻梅
白雪下降，
白梅开放，
踏雪寻梅者
来自四面八方。
谁能象林和靖体悟到
暗香疏影
那样淡泊人生的髙尚动向？?？
1998年12月21曰凌晨
春 水
大河流，
小河也流，
流光多少英雄好汉？
流尽多少烦恼优愁？
最可怜的是南唐李后主
当了宋朝的"违命侯"，
还在回忆；
"生于深宫之中，
长于妇人之手：
死到临头，才自问自答：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舂水向东流？……"
1998年12只21曰展
爱的抉择
最可爱的，
是最危险的D
你爱，我爱f他更爱，
拥挤在一条路上
前后左右更狭隘。
不能如消费者排长队，
从而，爱出血腥的刀光剑影，
你、我、他都像欠了阎王债。
所以，黄帝挺身而出
选择了不引人注目的嫫母，
作为历史的表率，
史家赞之曰：他开拓了爱的广阔地带，
不赖！不赖！真帅！
1998年一1999 年
浮 云
人道是游子的意向，头绪纷繁；
我看是初恋的情书，累牍连篇！
有些是多次作废而被捏成一团……
有些是没有深思熟虑的初稿，破破烂烂，
有些刚开个头，留下稀疏的逗号，颇觉孤单，
更多的是对着一大摞白纸构思，
突然狂风大作，席卷上天。
只有识别笔迹的对方，
才能穿越感情的隧道，
品味一日不见有如三秋的
混乱的相思，笔墨难传！
浮云呀，人道是游子的意向，头绪纷繁；
我看是初恋的情书，累牍连篇！
1999年2月2S 0元育节前
春天的畅想
春天来了，
百花齐放。
在百花争妍斗艳中，
我无意闯入其间徜徉D
太阳没有排斥我，
给我一样多的阳光，
让我的头顶象一朵盛开的白花，
告别了老年的白发苍苍。
西花各自开放一个季度，
而我的白花盛放了半个世纪之长！
百花和我同样经历了风风雨雨，
她们听我胡哼乱唱，也不帮腔。
却给了我蓬勃的生机，
要我歌唱喷薄的芳香。
庶几不会遗臭万年，
勉强争取几世流芳，
只要百花永远喷香，
我的白花也便长期闪光。
只有这样相辅相成进人新世纪，
才能显承入与花共同创造春色无边的辉煌！
1999年 3 月]0 曰 一22 H
回 忆
回忆是痛苦的。
回忆过去了的痛苦，
固然痛苦；
回忆过去了的痛快，
尤其不痛快！
回忆是痛苦的。
可是，人哟！
生老病死都在回忆中。
1999年3月12日一13日
茶馆一瞥
茶馆，中华民族悠久的文化城，
洋溢东西南北中的茶客的个性，
连史学家也记不清
它的来龙去脉太纷纭D
茶客到茶馆真是文质彬彬，
嘴巴除了饮茶，便是招呼百家姓，指点千字文，
也传播一些街谈巷议的社会新闻，
很少侈谈什么主义、思潮、时代风云！
他们大多是中老年，
却充分显示个人主义的天真，
虽然招呼得特别热情，
却从不或很少查问对方的姓名与年龄。
他们远离了卡拉0K的浮躁，
更无须"派对"起舞，对准口型。
他们追求各自忘我轻松的境界，
消除心胸块垒，抹平额头皱纹。
在茶客们的方寸里，
掀不起新潮起伏的感情。
听人戏说历史剧、康、雍、乾、嘉……
都不如武松杀嫂，爱憎分明！
偶尔听人叫好，
也是听若罔闻。
一盅在手，热气腾腾。
便是享受太平盛世的升平。
出得门来，太阳已经西沉，
彼此一步一回眸，把归途看清，
虽咫尺之远，由于三五成群，
余兴未尽，聊当万里长征！
1999年3月22曰
诗神与爱神
写了几十年的诗，
从未遇见诗神；
结了几十年的婚，
从未遇见爱神。
难怪我的诗写不好，
从未享受那些巧立名目的
奖状和奖金的殊荣；
难怪我的爱人离幵了我
从未大张旗鼓
庆祝什么银婚、金婚、钻石婚！
但是，我仍然自作聪明，
对镜朗诵自己的诗，
像看见了欢蹦乱跳的诗神；
我也仍然自作多情，
喜欢自己一贯的表情，
永远记得它曾吸引过我的爱人。
原来，我早就深交了诗神，
也早就相逢了爱神；
要是我能饮酒，又有李白那么天真。
月下独酌，
掐指一算，
岂非对影成六人!？
1999年3月L8曰
,117 .
选 择
最佳的选择，
不是单纯举手。
与其让哈巴狗瞅几瞅，
宁愿让狼狗咬几口。
岂不是要流血么？
对！
血，使一些人吓昏了头，
也使一些人头脑更清楚！
1999年春天忆抄文革旧作
匆 匆
来也匆匆，
去也匆匆。
说不尽的离情别绪，
欣慰于来也匆匆，
遗憾于去也匆匆D
会少离多，
你伴朝霞升，
我伴夕阳红D
早知去也匆匆，
何必来也匆匆！
1999年4月16耵
不过去的是爱情
时间尽管过去了，
不过去的总是爱情；
人尽管老了f
不老的总是爱情。
这是一个梦，
雷也打不动！
1999年4另17曰上午
何必感到突然
仇恨你的，就是曾经
最热爱你的，
何必感到突然？
毁谤你的，就是曾经
最崇拜你的，
何必感到突然？
排斥你的，就是曾经
最巴结你的，
何必感到突然？
横眉冷对的，就是曾经
最会向你打哈哈的，
何必感到突然？
这一些正是人与人之间的离合悲欢t
经历了亿万斯年，
何必感到突然^
1999年5月4日
我舍不得看惯了的月光
~■寄定居美国的老诗人纪弦兄
要是天无二日，
照着我俩写诗的，
该是同一个太阳；
要是天无二月，
照着我俩思念的，
该是同一个月亮。
偏偏有人说：
外国的月亮
比咱们的又大又圆又亮，
我不禁感情错位，思路彷徨。
难道这个祖祖辈辈看惯了的月亮，.
竟不能为咱们的怀念通航？
请你用尖端科技
就近把美国的月亮从圆周到直径量一量。
我相信老诗人一颗童心，决不会说谎。
要不是人们信口雌黄，
哪怕典当家私，
我也要远渡重洋，
比比两地月亮的大小短长。
要不，我还是要留在家乡f
我舍不得看惯了的月光！
1998年中秋节写；
1999年4月17曰抄。
秦 俑
在黑暗中
禁闭了两千多个秋与春
无须南征北战
总是闭目养神
默默无闻
一旦开放
举世震惊
声价超群
比当年的秦始皇
更享殊荣
想不到呀想不到
世纪转移
竟然混乱了尊卑
倒@ 了乾坤
君¥君兮臣不臣
1999年8月18曰
蝉 声
怕听秋蝉的嘶鸣，
一贯力竭声嘶地喷吐长声，
简单地知呀知呀知知知yeS
貌似学贯中西博古通今！
螳螂该是旁观者清，
知道它在忘乎所以地"旁若无人"；
轻悄地蹦跳过去，
掐紧它的全身。
蝉呀，竟在"知了"的长鸣声中，
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题闻一多像
烟斗刚刚点燃，
一连串的烟圈儿上了天，
象在策划几^^中国人民的大团圆！
不是紧闭嘴巴，
而是准备说话：
"咱们的国家"是一个中国
比春雷之声更爆炸！
1999年9月闻一多诞辰100周年
忘不了祖国的新生
1949年的10月]曰
从天安门城楼向世界庄严宣布：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
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
1999年10月1日，
天安门隆重庆祝新中国成立50周年,
共和国大阅兵，向世界庄严显示：
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开始了，
中华人民共和国富强起来了！
没有1949年的开国大典，
哪来1999年的盛世大典？
没有1999年的盛世大典，
哪知1949年继往开来的历史遥远？
呵，伟大的祖国，
三代领导的帷幄运筹——
使你蒸蒸日上，欣欣向荣，
从胜利到胜利地乐观其成。
每一个中国人都忘不了
从…穷二白到两弹一星，
从炎黄建国五千年来
最值得自豪自傲、大书特书的
是新中国成立50年的辉煌历程！
每一个中国人都忘不了
一国两制、和平统一的方针，
先后回归了香港、澳门；
台湾宝岛也会追踪而至
进人和平统一的议事日程。
大伙不禁引吭欢呼：
神州大地拔掉了帝国主义人侵的祸根!
呵！亲爱的祖国，
三代领导50年的艰辛业绩，
使长达五千年的祖国历史
来了一个大翻身！
呵！亲爱的祖国，所有的中华儿女都忘不了对你
说：
新中国的国歌兑了现
用我们的血肉筑成新的长城，
保卫新生的祖国千古如春！
]999年10月写于南京曾刊于《香港文学>
世纪末的冬天太阳
世纪末的冬天太阳
内涵太多的温馨
镀满墙壁门窗
闪闪发光
显示冬日可爱不同寻常
莫不是太阳神
用有生命力的金条
要把神州赤县
来一次史无前例的装潢
改写安得广厦千万间的诗章
举行一次中华民族的大合唱
让香江与濠江
后浪推前浪地响当当
天空就像
暖洋洋的大圆框
罩着新中国的土地和海洋
让中国人
在太阳下徜徉
每一次脚步
都在为主旋律伴唱
改变传统的余音饶梁
1999年12月12曰
奉和老舍先生中国文艺界
抗敌协会成立诗韵
(一
江南河朔尽碉楼,
触景王孙歌黍稷,
筑鸣燕市双行泪,
等是琵琶催马上，
生聚韶华日夜流。
伤心楚客賦同仇。
春到辽阳几度秋?
男儿一去莫回头!
秣陵关上秣林楼，谁听秦淮依旧流？
满目胭脂工色相，一般骨肉事雠仇。
偏安王业宜成沼，正统中原合是秋。
惟是神州尝胆处，只今楚尾接吴头。
南北烽烟映阙楼，奸夷贪欲竟横流。
滹沱冰结安神器，睢水风髙破寇仇^
兴国自当如古昔，捐躯那复计春秋！
将军定鼎中原日，枭首王郎系柱头。
(四）
高歌当泣倚危楼，尸塞河淮欲断流。
倭寇穷兵惊草木，汉宮鸣鼓击雠仇！
不忘孤枕三更梦，誓挽千钧一发秋。
寄语暂捐儿女态，任它柳色映蓬头。
(五）
无言独自上层楼，似听黄河带恨流。
一介书生惭夙志，万千貂锦忾同仇。
会稽雪耻仍无日，巫峡啼猿又唤秋。
向晚江山风景异，枕戈莫负少年头。
193S年5月4 g于桂林
临江仙•忆旧游
自是天生红豆子，岭南塞北飘零。情根合散似浮萍，追陪游
太液，人眼映波明软语低声期后会，相偎相对轻盈。争知
聲鼓响燕京，参商嗟两地，展转最凄清！
193S年5月5 EI夜
丑奴儿
巫山神女巫山宿，来也无踪，去也无踪。一片烟云过眼空。
.128 .
乡情苦恨相逢晚。见也匆匆，别也匆匆，底事姗姗人梦中？
1938年5月15曰夜
无 题
琴歌数叠合欢诗，
鸿雁不传系帛信，
沉沦祸水千秋恨，
惊梦扬州成永隔，
翻作靡芜怨望词。
春蚕空吐断肠丝。
出人烟花一念痴。
茫茫人海渐难知！
1938年5月21珥
鸿飞几度月如弦，
人海浮沉伤落魄'
不闻黄鹄云中信,
休怨檀郎真薄幸，
豆寇相逢正妙年。
尘寰来去负啼鹃。
空对秦楼柳上烟。
阑珊春色自凄然！
寄 远
银汉星稀月渡河，
帐中惊梦探云鬚,
眼为乜斜娇欲滴，
依稀犹记分襟日，
不堪寂寞忆秦娥。
灯下凝眸看笑窝。
哭因泣别泪偏多。
古井曾教誓不波。
1938年6月2日端午节
浪淘沙
人去一溜风，
印，踏遍芳踪！
偏是鸡鸣来人梦,
苦不从容，城南城北又城东，自作多情留足
好事总成空，幽恨填胸，归来坐怨灯花红，
聚散匆匆！
1938年6月9日
闻徐州陷敌 (并序）
报载：守军因徐州无死守之价值，已于5月（193S年5月一引者）19
日晚奉令退出。回思去岁（1937) 7月卢沟变起t平汉洱寒，余改乘平沪通
车，仓皇离平。时未经年，风景不殊，举目有河山之弄，人而有情，柯墦
遣此？爰发为歌诗，以貽同好。
车通平沪去如风，指点江山好控戎。
方冀我师传捷讯，竟闻胡虜奏肤功！
匡时应补三空①厄，纾难毋孤七尺躬！
极目彭城何所见？依稀半壁夕阳红。
^①#巨空：陈審谏fe帝游畋琉。云：安平之时,游畋宜有节，况今H有三空之肚
璧！田野空、朝廷空、仓库空，加之兵戎未胜，四方离散，陛下焦心毁顔坐以待旦
之时也，岂宜扬旗皤威，骋心舆马之观乎？
(二绝）
(一）
古都沦陷甫经年，文物衣冠尽荡然。
朝露有心还痛哭，平明犹自泣桥边。
曾记当时夜未阑，惊传烽燧觉衣单。
卢沟今隔三千里，无限江山梦里看。
1938年7月7日
闻桂南吃紧，邕宁沦陷，勖勉诸生
①
邕宁狂浪忽冲天,
翘首云山徒见月，
家园寥落烽烟外,
寄语汝曹宜勉力，
济济男儿夜不眠^
弦歌晷刻竟如年。
胡虏披猖卧榻前。
西南河岳负双肩。
①1939年1)月27日晚，聆听白主任健生（ft崇禧）讲话后写，时在柳州迁江
1940年4月21日报载梁逆鸿志
失意诗，读之愤极，依韵斥之
先问天君后举杯，金陵王气几时回？
生灵四海遭涂炭，文物九州化劫灰。
平迪波澜皆血债，高原云雾象奇才。
吴头楚尾滔滔下，试问谁家儿女哀？
临江仙•晚景
莽莽长空垂夕照，东西南北谁边？绿杨袅袅出炊烟。有家皆
掩户，无客不愁天。 月白风清何处去？青山响彻啼鹃。流云
偏自掩流泉，两行难尽泪，一只未归鸢。
1942年春于桂林
兴
屐痕故国怨耶尤？
风骨嶙峋悲老大，
碧水青山眼底收，
人生何日泛归舟。
1942年5月21 3 (玛月初七）
于广西宜山标营
闻湘北日宼蠢动
湘北曾传三报捷，洞庭今又四兴波。
春来涨遍桃花水，试问胡儿意欲何？
1943年3月17珥夜
旧社会教师生活 (竹枝词）
公粮欠发月三圆，糙米惊闻又上千。
薪水可怜二百几，开门七事哪宗先？
隔邻王二亦讽吾，口讲笔书逊养猪。
若果斯文天丧绝，乘桴浮海未当初！
1943年7月27日于桂林
除夕 (五绝■十首>
处处炮声至，今宵一岁除。
家家忙饷客，我独作情书。
正有还乡梦，惊闻一女啼Q
天河鱼肚白f又梦璧山西。
开窗迎曙色，松柏着冰花。
共励后凋志，心花也不差。
闻道寒流至，雪花倍可亲
冰霜砥气节，寄语陇头人。
昨夜团年饭，行_少一人。
家家能少一，千万可相亲!®
膝下问阿母，言爷杀敌去。
只在守家乡，兵多不知处。®
接得营中信，缠绵宇宇安。
抚膺歌一曲，犹作合欢弹！
伤心复惨目，最是流民图。
空室又空野，宁无几丈夫？
嫁得征夫婿，白头自有期。
青舂宁可误，相约灭胡儿！
万户桃符换，争歌日月新。
相思怜草色，心上一团春。
1944年6月于重庆
^了笔二芒透;^夸军抗曰，本是好事，其后恶化为"截礼'_，掀
起内战，坚持播外必先安内的投降读论。
②此首又作：
小儿最可怜，頻问爷何处？依道阿爷回，带汝东京去。
教师（竹枝词)
年年清苦为人师，冷灶无烟人不知。
一自板油抬价后，水烹蓊菜叫嗤嗤！
肉香傲慢人茅厕，长子垂涎幼子痴。
婉语儿曹须记取，他家富贾我穷师！
古人重道今轻师，彼一时兮此一时。
十载寒窗终饿鬼，子孙世代莫哼诗。
枵腹偏偏唱竹枝，风流自赏断肠辞。
一吟一击方辩酌，妻抱儿来索米资。
]944年10月于重庆
眼儿媚
1945年4月1日，晚借北师大历史系同学丑泽兰女士，送魏
承安小姐至重庆上清寺寓所，填眼儿媚一词以赠之：
伊人风度特翩翩，尘世降天仙。华灯初上，徘徊顾影，相映
尤妍。 横波目共櫻桃口，心事欲相传。杜鹃声里，叮咛再
会，更待何年？
抗曰战争诗词抄 (专题诗词选）
今夕为何响炮声？古都难寐眼睁睁。
冰凉一片卢沟月，涂抹朱红紫禁城。
1937年7月7曰夜闻炮声
浣溪沙
一炮卢沟四大空，专车列列去如风。只留壁上九条龙。
易水苍茫曾有筑。燕台寂寞竟无雄，故都变色太匆匆！
1937年7月15曰于北平
杷江南
峰如剑戟刺青天，
桂林好，一片好山川：水似游龙回大地，
奇险叹空前。
桂林好，好个七星岩：别有洞天惊广大,
博得笑颜开D
斥倭寇，
一笑免"天"
碰壁七星岩。无可奈何他滥炸，
灾！
更多传说巧安排，
似曾相识共归来，
1942~~43年秋于桂林
题桂林市区独秀峰（五律)
独秀峰长在，谁知几亿春。
雷靈轰若旧，风雨洗尤新！
立地腰难折，顶天势不群。
浑身都是骨，何处近妖氛？
1W3年秋曰寇由湖南入侵广西，对桂林市狂轰滥炸，拟将广西省政府
所在地的独秀峰炸平，枉费了多少重磅炸弹，独秀峰依然独秀，顶天立地，
象狂中国人民竖强不屈的民族气节。其时，我在广西桂林师范学院教育研
究所任研究员，与梁漱溟先生共事，每天警报解除，就朗诵这首诗，认为
曰寇的钢铁炸弹砝碎在独秀峰的石头上，闻者群起高呼，声震林木！
从桂林到贵阳
东南西北尽狼烟，又去夜郎巴蜀天。
听罢猿声多少泪，流离岁月泣啼鹃！
1^43年9月1日子责阳师范学院
朦胧浓雾罩山城
南京仑陷，武汉失守，1938年以后，重庆号称陪都。1944年秋H寇陷
独山，震撼重成，不久日底撤道，重皮仍然歌舞升平，金速纸醉，如燕巢
飞幕t鱼翔釜底。当局麻痹，无力反攻。前方吃紧，后方紧吃。曾用姜白
石词韵，写《杨州慢》一阕：
抗战"新都"，"复兴"基地，共来暂歇征尘。忆黄山扬子，
应生气青青。叹夷骑黔南撤退，街头巷尾，渐少谈兵。到更深，
*137 *
载歌载舞，秽乱山城。 流亡待抚，有良心莫不相惊。听广厦
欢呼，屋檐哀怨，冷暖人情^梦断天涯何处？漫空是杜宇声声。
念江南草长t明年知为谁生？
此词写于1945年6月22日，时苏联尚未向日本宣战。国民党政府官
员，一如眈往，过着醉生梦死苟且偷安的生活。
1945年8片15 9，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和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宣布胜
利，九月三0,日寇投降"国民党政府的官员控制水陆空交通工具，几瓦
万下江人士欲归不得，望江兴叹，直至1W6年仍有不少人滞留成都、重
庆，1月203，写了两阕《采桑子，代人怀远>:
当初只怕长离别。
而今岁岁长离别，
杜鹃啼尽思乡泪，
夕阳衰草连霜鬓，
(一）
汝欲何之？汝欲何之？离别岂宜少壮时?
休说相思，休说相思，难得眉头笑一丝！
(二）
早也天涯，晚也天涯，日一轮兮月一牙。
妒煞归鸦，妒煞归鸦，噪过流离第几家？
时国民党政府，撕毁旧政协协议，发动内战。又写《生查子》二阕
(一）
去年闻捷时，重庆灯如昼：结队去游行，深恐落人后。
今年将复员，衣被破而旧；冻馁及妻儿，剜却心头肉！
(二>
往年抗日时，个个喊民主；胜利既来临，唯有民生苦！
古今同一慨，难打当途虎^杀气满乾坤，流血辄漂杵。
虞美人
1946年6月中旬，应苏州社会教育学院之符，我从重庆到南京。当时
•138 *
流行一副对联："苏联捷克柏林；南京重庆成都D_'以六个中外地名概括世
界反法西斯战争和中国抗EI战争的胜利。但在国民党政府的统治下，南京
和其他地区并无多少胜利的欢乐气氛。到处文网密布，特工横行，内战炮
声，此伏彼起。1946年"9.L8"曰写了一阕《虞美人>:
八年抗战人情改，剩有私心在。恨他南北会诸侯，一任枪弹
打破弟兄头。 战时只望黄龙醉，共拭离亭泪。谁知今日泪偏
多'欲说因由鹦鹉®正穿梭。
满庭芳
1946年12月30曰写《满戾芳> 一阕，代人怀念被抓壮丁的扯夫：
晓梦初回，幽情渐杳，盈盈眸子谁怜？欲簪还懒，鬂发曲如
烟。思剪陌头柳色，怎生得贴向瑶笺？思量久，圈儿密画，羞道
早团圆。 徒然，长帐望，愁云辽阔，离恨无边。问年来消
息，碎石沉渊。纵有成"人"雁字，终不至苔滑门前。玻窗外,
叶黄枝瘦，憔悴损禅娟。
侵华日军投降
虎据龙盘铁骨传，我来敌去两重天。
_§仇家恨如何了？扬子呼号已八年!
《宮中词> 有_'含情欲说宫中事，S想前头不敢言■'的
遣送日寇俘虏
最爱江南扬子江，欣闻日寇已投降^
一浪…波推一浪，推将丑类返扶桑。
浣溪沙•怀人
1945年7月27日月光如水，四顾阒然！
如醉春风吹乂过，不堪脆弱舞婆娑，谁怜月上柳梢多?
深院独惭人寂寂，平林遥妒鸟窝窝，迷离山色似螓蛾。
七七事变八周年
卢沟晓月泣狼烟，浪迹江湖巴蜀天。
听尽猿声流尽泪，杜鹃啼血不知年。
1945年9月3日
金陵杂咏
秦淮河
呜咽秦淮水，依稀杨柳烟。
今人不鉴古，犹泛六朝船。
胭脂井
千古伤心事，胭脂一井存。
阴风吟晚照，疑是美人魂！
莫愁湖
湖水由来古，古人先我游。
古人今不见，吾识古人愁！
玄武湖
桨舞镜中天，飘飘我欲仙。
纱巾红一点，幽思在人先。
1946年7月
九月廿九日夜不能寐，用唐人
卢起舟次鄂州韵，寄怀燕京友人
南北双京各一城，长亭程更短亭程^:
舂花秋月等闲度，旧恨新愁遮莫生。
怕向寒空闻雁唳，数移孤枕待天明。
卜居偏与秦淮近，丝竹谱成肠断声！
站年9月于南京
和新化刘一心君
扬鞭游薄宦，
我拾榛芜句t
交亲犹手足，
漂泊吾尤甚，
最患为人师^
君应锦绣词。
病久念妻儿。
愁颜强和诗。
1946年9月20日一 10月1日
无 题
—片相思何所之？
背人含泪烧将去，
缠绵情调写新词。
红豆栽时好作泥。
满江红•内战 (用元萨都刺词韵）
秋意萧条，漫空是血腥气息，金瓯缺，千疮百孔，感怀今
昔，民主呼声听巳惯，灾黎疾苦谁曾识？尽只知媚外起干戈，军
书急！ 拉锯战，纷如织；锦绣地，少痕迹。看流离在野，安
居何日？华夏相残夷狄喜，双方厮杀万方泣。到头来，终见骨成
山，血凝碧！
1946年11月27日夜
有 赠
欲拾前欢肠已摧，悠悠往事尽成灰。
情书十万千行泪，逝矣芳心去不回！
1946年12月5日
秋声—夕到吟边，
客里梦中无纸笔，
咀嚼艰难自可怜!
且挥泪写断肠篇！
1946年11月27珥
报载"国民代表大会开幕"感赋
昨曰闻开会，惊疑汗满身。
排排皆代表，总不类平民！
诸公果为民，应识民生苦。
今日民间事，几粧似民主！
轻声问代表，民主嘟儿去。
只在口舌间，言多不知处！
各方代表来，莫不倡民主。
回到民间后，官官猛似虎。
闻道点心费，日挥千万金。
又闻千百万，冻馁吐哀音！
百姓盼民主，甘心饿肚肠。
果真邦有道，谁作夷齐行？
1946年12月20日于南京
戊子（1948)端阳述怀
乱离时节度端阳，黍角依然处处香。
欲梦灵均谈往事，可堪靳尚蔽君王!
感 时
插秧时节噪青蛙，欲插秧来已毁家。
每亩原田戡乱尽，犹闻呓语话桑麻！
徐州二绝
淮海战役烈士纪念塔
塔在如人在，情深似海深。
曾将一滴血t贏得万家春！
唐圭_先生曾于短评曰："诗含两副五言对句，与盛唐王之涣《登鹳雀
楼}诗弄曲同工广但在文革t,却被所谓造反派盾问：参与解放徐州的烈
士仅流一滴血吗？"而且穷故极恶，不可理喻，真所谓秀才碰着兵（紅卫
兵有理说不清。好汉不吃眼前亏，默尔而息，亦阿Q护身法也。
放鹤亭
"放鹤"传千古，依稀尚有"亭"。
与君同梦寐，骑鹤共长征！
徐州南郊云龙山，上有放鹤亭f系北宋张天骥隐居之所。苏軾谪居徐
州，与山人友好，为写《放鹤亭记>，传诵千古。余在〗957年，因响应整
风号召，侃侃发言，被划为一般右派，从南京谪居徐州，亦经常爬上云龙
山，+想故科亭。
题采石矶太白楼•李白醉卧像
斗酒百篇醉复醖，长江豪迈慰平生。
浪淘千古英雄泪，化作洪涛击节声。
1958年3片1S曰南师中文系教师春游采石讯，
1978年追忆采石矾之游t信o吟喊a
劳动杂咏
自嘲
行年五十余，自诩读群书。
面对田家物，能知一半无？
对镜
志改乾坤壮，敢将皮肉怜。
去彼資腴态，贏来筋骨坚。
i960年5月
谢泰安主人
泰安三美款来宾，白菜、香干、泉水馨。
更有珍谨形势好，美中最美主人心=>
1962年10月1 HIM曰游泰山，泰安县委统战部热情款待，诗以致谢。
太平天国石舫
太平天国忆当年，镂刻精工一石船。
雨打孤舟飘不起，英雄心事总茫然！
壳京长江路总统府内有太平天国石舫，任人参现，其意若曰：太乎天
国稳如石舫，而主观愿望竞与客现实际，相去十万八千里，亦可悲矣！
1963年7月
扬州咏 (七绝）
今是昨非一梦惊，芫城无处不新生^
珠帘卷却山河壮，廿四桥头月更明！
1963年10月因临时捕甩（即古人所谓"假释"）而派往扬州 > 参加中
国现代文学教材研讨会，扬州师院党委书记陈超同志全力支持。
瘦西湖
苏北山河壮，维扬秀此湖。
似江怜短小，若沼不干枯。
风起双眉皱，舟摇一華舒。
谁怜衣带水，打桨谢村姑!
秀西湖
休教车马突穷途，如此江山世所无。
若把美人比风水，瘦西湖乃秀西湖！
1963年10月杨州之旅
瘦西湖乃秀西湖，小巧玲珑掌上珠。
美色何能比水色，千秋万世总如初^
扬州个园 (二首）
(一）
"个"宇艰容好，满园竹叶香!
优柔枝袅袅，刚正竿堂堂。
人地品泉水，冲天吸露浆。
髙风亮节在，千古藐严霜。
个字形容美，参天节节高。
狂飚歌一曲，如听万支箫。
1963年6月于杨州
西江月•勉学示儿曹
出息并非命定，聪明不是天生。铁锤磨出绣花针，只看有无
干劲！ 行远始于跬步，登髙起自脚跟，寸金难买寸光阴，莫
负青舂花信！
1964年2月23田深夜
北 海
倒影回廊曲,
浪平三海阔，
举世歌红日，
共看清浅水，
耸身白塔髙。
壁在九龙逃。
五洲起众豪。
波逐大洋鳌！
1964年8月游北京北海公园,
1969年8月忆写。
菩萨蛮*淮海战役烈士纪念塔
凌霄塔势何其伟，当年百万淮河水^冲垮虎狼窝，乾坤奏凯
歌。 凯歌永不绝，字字英雄血。一片好江山，凭君指点看
1965年5月
劳动杂咏 (五绝•十首选二)
拔萝卜
红专党所期，劳动奠其基。
莫学腊萝卜，只红一点皮!
打场
广场有石磙，往复百千周。
我亦团团转，甘为孺子牛！
1964年11月至12月在江苏省北部的新沂劳动工地，即兴吟诗。谁知
文革五剧开幕，为造反采揪住不放，指控《拔萝卜》讽剩了希望参加竞妲
织的革命群众；更指控我氧着帽子，何能妄称"獯子牛"？真是动辄得咎。
必颉如金人之三缄其口，始能夹尾巴做人，神智安宁。
赠友人 (五绝*集唐人卢伦、温庭筠、李白和张九龄诗句）
多难识君迟，梦君君不知。
玲號望秋月，竞夕起相思^
1966年8月写，某友说：诗句好，集而成五絶，意象浑然一体，不露
痕迹，令人感受众多感情的流露、交流和触合。与杂凑而成的集句诗，迥
然有剌。
西江月•湖南农民运动四十周年
''安化已普遍地减了息，
他县亦有减息的事。"
——毛泽东
四十韶华闪电，万千人马喧哗。减租减息乐无涯，风暴觉醒
安化。 立地顶天好汉，摩拳擦掌当家。红缨枪上血花花，打
出大好天下！
注：当时是"红旗卷起农奴我' "敢教日月换新天/
西江月•痴人说梦
举世狂親阵阵，五洲怒火熊熊。顶天立地主人翁，那怕风吹
草动。 纸虎佯装真虎，东风压倒西风。反华反共乱哄哄，都
是痴人说梦！
1967年7月于徐州
重阳节（五绝）
又过重阳节，谁怜两鬓斑？
登髙君莫陚，风露正严寒！（注）
1968年于徐州
注：原作"正难堪' 指极左思潮当道，难于忍受，后改"正严寒'
减字木兰花•黄叶
阶前黄叶，似解离群相惜别。回首高枝t摇曳怎能复弄姿？
飘零如许，今夜纷纷何处去？云破月来，犹梦扶持百卉开^
1968年秋于徐州
人 生
人生原有恨，恨别复偏多D
岁岁云山隔，还堪几度过？
1968年11月25铒
• 151 .
述怀（七绝）
平生潦倒粮棉油，羞向人言志未酬。
明月繁星能作证，从无一梦觅封侯。
1969年1月23日
不求闻达百年身，富贵轻如马后尘。
古树返青犹滴翠，春风不熨额头纹^
J969年10月文革中
平平摺摺摺难平，摺摺平平摺不平。
夜夜夜深惊夜梦，年年年尾忆年轻。®
迎春曲
君住寒潮头，
头尾俱匆匆，
妾住寒潮尾。
共饮春江水。
苦 寒
岁首寒潮再,
清明虽已过，
已绿江南岸，
春风何日到？
严冬欲去迟。
朔气尚难支。
未青苏北枝。
对月写相思！
1969年4月50清明节闻寒潮警报
①晚年悼亡，独卧一榻，夜搭展拆，被单很少平整a虽习惯成自然，
实則为长期锻炼有以致之。
题杜甫诗集
长江万里家何在？风雨孤舟酒后眠。
天地不容杜子美，人间减却好诗篇!①
1969年4爿15曰
遣兴诗篇消闷酒,
扁舟犹系湖南岸,
断肠天气打头风。
不废江河万古东。
1969 年 4 月0
风花雪月尽雷同，独步千秋一钓翁D
多少诗连山与水，都缘漂泊五湖中。
壶中天地足千秋，
但使江湖流不尽，
每饭君王未敢忘,
倩谁量取东流水，
富贵荣华露与霜，
昙花孰与心花好？
1969年4月27曰
一片丹心水上游。
教人长忆少陵舟！
1969年4月27曰
虚抛鳘句动川湘。
万户侯轻诗几行？
1969 年 4 月 y S
名篇秀句胜无常。
万古长青霎那黄！
1969年4月29日
①按白居易《读李杜诗集》云："天意君须会，人间要圩诗!"
3
5
漫道诗人酒后亡，长留悲愤满湖湘。
卞和献玉经三世，三世君王睁眼盲！
1969年4月30曰
燕子矶
见说金陵燕子矶，落霞孤鹜一齐飞。
长江后浪推前浪，卷土重来盖几希。
1969 年 4 月 27 0
无 题
风云不可测，气候半阴晴。
骤雨崇朝歇，斜陌向夕明。
柳梢新月色，天外炸雷声。
翻复谁为最，冰霜笑面生。
1969年5月6日
赠别（集杜诗）
汝去几时回？忘阳步月台。
校为万里客，会有故人杯D
1969年5月9日
柳
色连沧海浪，枝袅碧空烟。
故国心飞月，关山笛动天。
年衰春去后，树老燕来前。
莫自伤摇落，飘琴汝在先。
柳 絮
天涯万里窜，海角几重圆？
谓雪偏无水，疑棉不在田！
飘零愁薄命，归去待何年？
但愿怜同病，休教点鬂沿。
1969年5月11日
嘲 柳
镇日随风动t终生不自持！
花狂万点乱，休弱一身弛。
腰软迎人拜，骨轻惹客嗤！
奈何彭泽令，相爱竟如痴？
读李杜 (七绝.十首选四)
(一）
宦海浮沉吉与凶，云霞富贵尽成空!
何如佳句传千古，风雨晨昏慰固穷<>
李向吴中杜向秦，锦心绣口出风尘^
独来独往无依傍，一首诗成万古新。
一首诗高帝与王，千秋功罪费评章。
试看日月光如许，李杜从来傲盛唐！
(曰）
帝王将相尽云亡，李杜诗篇万古香。
带砺山河空许愿，石碑怎似口碑长？
1969年5月写于徐州
偶 成
画地为牢久，书空见怪多。
自伤蒲柳质，日近北邙阿。
薤露歌方起，白头吟已过。
胸无燕雀志，孤负好山河！
1969年5月12日
论
不废江河万古吟
何能立异凭灵感
七步艳称曹子建
少陵道出真心话
谁道李侯是谪仙
苍生若免轮番苦
李白诗篇最壮观
看他写到传神处
行云流水自天然
读到神来心醉处
自古诗家多困穷
少陵太白昭眧著
诗
锦心秀句赛群伦。
世事纷坛体会深!
八叉盛赞温庭筠。
为改新诗反复吟!
诗和人事两相连^
愿在凡间不在仙。
吟天咏地唱人间。
慷慨悲歌叹拔尖。
太白诗篇人共传^
如亲澄彻出山泉。
困穷得句最称工。
曰月光华照碧空^
宦海浮沉吉与凶，云霞富贵一场空。
何如佳句传千古，风雨晨昏昼夜哼！
李杜诗篇底处工？灵犀一点与人通。
或仙或圣皆胡说，世路艰难现笔锋！
李杜才髙万口传，锦心绣句自天然。
唾余千载何能拾？意兴从来不得专！
少陵太白最堪师，
共看龙飞云去尽，
手捧乾坤笔底驰。
长吟日暮月来迟：>
1969年7月_1972年7月
怀鲁迅 (七绝）
文章道德两平庸，检点行藏愧迅翁。
全集尚多难解处，教从何处拜春风？
1969 年 8 月 9 9
诀 另U
此地突然别，终生无见期。
汝颜红若桔，母发白如丝。
鱼雁虽常在？存亡未必知。
天涯非咫尺，风雪欲何之？
寄 远
云送江南雨，雨含塞北云。
相思休道远，云雨结同心。
戏拟四时感受
花落知春去，荷开觉夏来。
秋怜风送桂，冬爱雪肥梅。
怀洞庭湖 (七律）
洞庭远在楚云端，万顷烟波气象宽^
帝子悲歌风乍起，逐臣遗憾水长寒^
乡关日暮知何在？杯酒天涯负壮观。
雪浪滔滔青一抹，君山千古几人叹？
1969年S月_10月梦间三相，枕上作
怀沪上亲友
难见申江月，长怀上海天c
斗批历数载，"解放"待何年？
杯酌黄花圣，羹调莼菜鲜。（注）
小楼期薄醉，国庆合陶然。
1969年9月30 q国庆前夕
注：又作"桂酒酣困月，莼羹暖夕烟/
金 陵
胭脂薤露井，朱雀夕阳桥。
只有秦淮水，依稀似六朝。
题苏州拙政园石舫
石舫驰名早，悠然过百秋。
英雄相共事，风雨且同舟。
天国湘军人，忠王饮泣囚。
狱中曾否叛？论战未曾休。
偶过云龙山娘娘庙
"四旧"何尝破？三年偶尔过。
途穷求石佛，嗣绝拜泥婆。
庙毁神犹圣？人昏智人魔!
岂知今与古，儿女冤家多！
抒 怀
作客他乡久，白头实可哀。
青春知何去，壮志岂重来？
万念俱灰烬，六旬愧樗材。
苟堪再教育，异化花岗岩。
1969 年 10 月 23 9
望 月（七律）
东海半轮谁共赏？西窗残梦曲偷弹。
合当名曰"灰心石' 何可呼之"白玉盘"?®
貌似盘形形屡缺，影如石色色常寒。
银光万道俱灰烬，撒向人间夜未阑。
1969年10月29曰
(-)
万里辞家远，云山知几重?
故人来人梦，谈笑不生风。
①注：李白小时不认识月亮，"呼作白玉盘"。
作客他乡久，家园已陌生。
伤心童子月，犹向老年明①。
1969年11月6曰
故 园（七绝）
故园三径日模糊，一曲归欤陚得无?
欲振鹏程万里翼，关山难越滞东吴。
落 木
落木窗前窜，眼花飞鸟过。
枝枯怜脆弱，叶赤忆婆娑。
难得春长在，差强根尚多。
明年三五月，群鸟又来歌。
1969年 11 月 18 ET
西江月•湘江忆旧
湘水碧拖罗带，岳云彩饰高楼。并肩打奖下芳洲，桔子摇红
①时贤评其二曰：结尾妙梃，感同身受。从童年到老年，心路退遥,
何堪回首！
水陆。 爱晚亭边人散，道林寺里钟悠。天高地厚莫含羞，皓
月半边出岫。
1969年11月18曰，
1996年2月27曰重抄。
此
此目生来六十年，
不由自主睁还闭，
雅俗徒劳青白眼，
灵魂深处须参透，
沧桑陵谷等轻烟。
难辨人心钩或弦。
衣冠未结爱憎缘。
怕陷翻云覆雨圈。
1969年11月23日
卜算子 (步陆游词韵，反其意而用之）
盛放自家天，何需人作主！冲破九霄万重云，吓退风和雨!
冒雪报新春，哪顾群芳妒？尽管寒流节节来，颜色仍如故。
虞美人 (戏拟宋词伤春之作）
从来都道春天好，春到又烦恼。听它风雨漫相摧，绿叶红花
相抱哭成堆。 少年只觉如花面，娇嫩人皆羡。那知几度晓来
钟，又似白头宫女说玄宗。
1969年11月30曰
3
6
J
长相思
南山红，北山红，一路红旗宛若龙，心红彼此同。 东也
风，西也风借得东风万里通，雁飞"人"字重。（一作"人自
逢"）
1969年12月
闻 蝉
柳隙嘶声远,
方期身暂隐，
响应风凋树，
长吟迟暮感,
凉飙共少留^
何意叶惊秋！
音沙泪咽喉。
摇落古今愁P
1969年】2月16 Hi
渔家傲 (赠别*对话体）
"何事匆匆赴远处?" "我今欲与春同住D不必伤心不必哭，
天已曙，阳光万里红归路"一望烟笼杨柳树，绿荫深锁
迎亲故。五湖四海来落户，赤旗拂，青春莫被相思误!"
1969年12月17日
独 叶
群芳俱已谢，独叶复何求？
日照朱颜悴，月明白露流。
枯枝殊舞榭，朔气哑歌喉。
恋旧情何在？摇头只自愁。
窗外法国梧桐叶皆凋落，独一叶摇曳风中，经冬未下，诗以咏之。
1969年12月23铒
卜算子•腊梅
莫道花开晚，迎春汝最先。群英怜脆弱，独秀负贞竖D
节抗三冬雪，香喷腊月天。不闻桃李闹，标格最婵娟。
1969年 12 月 24 EI
除夕（二首）
旧岁今宵短，新春明日校。
往年多悔恨，来日更微茫^
促膝妻儿在，加餐各自强^
持杯斟沸水，清白两相忘。
一觉迎元旦，五更忆往常。
平生疏杜酒，亲友少嵇康。
促膝何人在？加餐且自强。
华年如梦寐，老去更迷茫！
1969 年 12 月 29 Hi
岁首感怀
万里长为客，一身何太微。
薜萝哀远道，涕泪洒征衣。
曰暮鸦群集，天髙雁字稀^
杖藜扶出户，夕照已归西。
1970年1月1曰
怀 乡
落魄来东海，游魂忆柳溪。
无端闻虎啸，有意听鸡啼。
地冷花难发，势孤首易低。
江湖可爱处，长在洞庭西①。
1970年I月1日
①柳溪在湖南省安化县，汍经吴家湾故居，经镇东桥入资江，过临资
口，入湘江，转洞庭入长江3
遺 兴
(一）
少受儒冠误，老悲道路歧。
青春学圃稼，至圣斥樊迟！
遂与小人绝，翻为君子嗤。
心劳日已拙，垂暮欲何之？
1969年5月7日
半歡长为客，终生强探春。
风前孤烛泪，泽畔独吟人。
老去心情重，悲凉骨肉分。
青山明月在，今古倍相亲！
1970年1月3曰
焦山记游（三首)
(一）
红叶锁清秋，江天一览悠
波涛冲碧玉，春色压中流!
远望江心绿一团，近看碧玉美人簪。
丹枫白浪参差见，更向山头叹"壮观®"!
(三）焦山•三诏洞
末代帝王诏，三回不动心。
荣华轻粪土，劲节重松筠！
汉末纷纭甚，隐居岂顾身？
渔樵皆伴侣，山水尽知音。
无 题（七律）
尝闻逝水喻韶华，拟掏丹心慰落花^
旧调重弹人共倦，新声初谙艺还差。
羞将白发临朝镜，漫忆青春惜晚霞。
桃李无言情脉脉，飘零未必只天涯。
无 题
富贵浮云远，奔波岂为名?
交期手足重，利比尘埃轻。
①注：焦山有"牡观亭"
.168 .
愿近明如水，怕亲笑里兵！
人心多叵测，陷讲坠无声！
1970年1月6日
戏改杜诗 (咏文苹时期的"解放"）
意外忽传能"解放' 惊闻心悸泪沽裳。
眼看妻子愁何在？手捧宝书喜欲狂！
白发似乎转黑发，他乡真个胜家乡。
怯将俯首改抬首，戏把朝阳代夕阳！
1970年秋于徐州
戏味杨花（三首)
(一）
杨花开也未？但见纷纷落!
底事太匆匆，天涯复海角?
他树早含苞，娇羞如有待。
为何飞满天，无乃太坦率?
褪却浑身白，赢来一色青。
家家春意闹.户户东风兴^
1971 年 3 月 23—24 日
(一）
青山如可保，大马尽余诚!
幸喜朝闻道，病躯未敢轻。
闻"经"不怕死，得"道"不轻生。
红曰当空照，悬崖勒马行。
1971年4月21日
即 景
鸟宿最髙枝，叶深人不知。
顽童持弹石，仰首立多时D
1971年5月28日端午节
怀恩师黎劭西先生北京（三首)
高龄垂八秩，一别越三年。
足踩东溟地，心飞北国天
孤魂犹向鲁，双鋰怯通燕。
休念乘槎客，逢春到日边。
叶绿南朝树，花红北地枝。
廿年逢国庆，八秩仰人师D
秋雁三年断，春风万里驰。
梦魂归也未，月落更迟迟。
夫子应无恙，门生正索居。
春秋闻道久，变故感情疏。
塞北多鸿雁，江南盛鲤鱼。
奈何行四载，未获一行书？
题旧宅
古宅摇尘网，朱门咽冷风，
井枯不可测，萍水怎相逢？
1971年8月7日
过徐州和平桥
故道明如镜，和平怪可亲。
敢忘畴昔恨，恶浪噬良民。
1971年 9 月 12—15 0
题西马怀表
(缅怀先兄吴兰阶遗物）
表圆人不圆，睹物忆华年。
梦里形犹昔，醒时月半边。
1972年元旦
偶成(七絶)
数茎祜草忆春妍，摇落方知雪满天。
但愿丹心红到茇，何妨须发白于棉！
读鲁迅《未有天才之前》 (三首)
(―)
有土有好花，无民无怍家。
天才离大众，绿豆一盘牙!
据传拿破仑，海口比山高!
身后无军队，孤单一草包。
自诩何其丑！越山传海口。
军队不在后，早巳成俘虏！
1972年 i 月 16 口
苏 州
姑苏天下秀，俗眼赏园林。
梅以病为美t石因怪称心。
木桥迷断续f石舫乱浮沉。®
更有盆盆罐，反常花样新！
①苏州拙政园有石舫
迎春述志
柳末乍看浮嫩绿，桃枝又见绽新蕾。
花开花谢人常在，老去迎春志未衰！
1972年2月29曰
金 陵（五绝）
玉树清歌绝，秦淮何处箫？
几生陈后主，犹自梦南朝？
1972年3月12日
如梦令
谁道"人生如梦，百岁光阴何用?"寄语梦中人。"听取狂飙
三弄"，三弄，三弄，不许乾坤妄动！
1972年3月18日
味 莲（七绝）
节抗污泥方白嫩，胸无城府始忠心。
含苞出水亭亭立，宁断头颅不屈身！
满江红
北斗髙悬，指方向，客观规律。半世纪枪林弹雨，前仆后
继。梦破黄粱龙虎去，鸡鸣赤县春秋易，喜江山佳气郁葱葱，坚
如壁！ 恨蟊贼，通外敌，打白旗，图复辟。赖英明统帅迎头
痛击！揭露阴谋抽反骨，消除隐患扬正气！逐幽灵瀚海落荒逃，
哭上帝！
1972年4月4日
获政治审查结论吟诗 (四首)
(-)
一犯滔天罪，愧为扫地人^
时时宜夹尾，处处更留神。
不识愆尤重，安知恩遇深?
决心破旧我，勉力做金人。
据说人和鬼，轮番寄一身。
为非应是鬼，从善复成人d
(曰）
当年桃李花，无奈是冤家？
曾中逢蒙箭，只因翘尾巴。
1972年4月15日
栈桥晚眺
莫道平如镜，风波暗里藏。
人心如海水，难辨柔和刚！
1975年8月17曰晚7时
金陵吟
英雄递嬪大江东，起伏波澜今古同。
人世盛称三世界，山川无复①六朝风。
1975年9月6日初稿于南京
冬曰偶成
一年四季见花开，何独春来花最乖？
夏有榴花秋有菊，更须刮目看冬梅^
1975年11月23日写于徐州
①注："无复" 一作"犹剩"
•176 .
扬州今昔
何处歌声胜玉箫？东方红透广陵潮！
为君洗刷兴亡感，休问维扬念四桥！
1975年6月游扬州，28H|La占一绝
闻千帆近况，率呈一律，兼请紫曼哂政
春色神州好，依稀近廿年。
珞瑯雁未至，淮海卜难先^
翘首东溟地f驰怀南国天。
艳阳正普照，锦瑟付徒然。
1975年2月22夜
祝陈恩宣医师、李继红小姐新婚之喜
(一）
恩宣谈笑继红歌，我我卿卿恩爱多。
金屋有娇藏不得，双飞扬子渡银河。
湖光山色把娇藏，展翅归来入洞房。
红透专深恩在党，春花秋月乐无疆！
1975年I月18曰
扬州平山堂
青山见说与堂平，堂共青山向客迎。
禅衲有心通友好，醉翁无处觅秋声。
东风浩荡千峰秀，西子妖娆一水清。
二十四桥明月夜，何如红日正髙升！
1975年7月6日
南京吟
天京风雨响惊雷，百岁光阴弹指挥。
继往开来成一统，秣陵春色遍山梅？
1976年3月21曰
水调歌头•登雨花台
共抱尊崇志，同上雨花台。畅想枪林弹雨，历历涌胸怀。正
是清明时节，到处烟笼绿柳,翠竹扫尘埃，指点长青树，英骨未
•178 .
曾埋。 斗天地，扭乾坤，激风雷D有幸花花草草，常听战歌
催。推翻四大家族，左右三分世界，继往更开来6共向周遭看，
红日丽崔巍！
1976年4月写于徐蚵
答 内
余好买书，而室小书多，几成灾难。内子常提异议，以诗答
之：
平生不爱烟和酒，但愿好书常在手。
苍狗白云变幻多，耳边应听风雷吼。
(按：试作反韵七绝）19%年5月23日
敬悼毛主席逝世
天悲地恸念源泉，
四卷宏文堪启后，
口碑载道宁无泪？
带砺山河终不朽，
扭转乾坤史册鲜。
千秋伟绩足空前^
心瓣如香自有烟！
人民领袖活人间！
1976年9月9曰
痛悼敬爱的周总理 (五律•三首)
(一）
哀音传赤县，悲痛压全球。
功举红旗久，名垂青史悠^
髙风钦百代，遗爱泽千秋。
寰宇同声哭，斯人何处求?
典范欣长在，生平最可思。
全心只为国，一辈更无私。
海内擎天柱，人间易俗师。
精神传后代，风雨展红旗^
大地江河上，难忘撒骨灰。
遗言何磊落，思想最光辉。
日月经天丽，河山亘古威。
音容仍在目，泰岳未曾摧D
失 眠
难得终宵人梦乡，强睁双目视茫茫P
此身羞比黄花瘦，面向西风笑夕阳。
1976年11月18日
除"四害"(用王安石 《元a>韵）
双庆声中四害除,
东方喷薄彤彤日，
春风送暖万民苏。
一道驱妖镇鬼符。
1976年11月24曰農
老 境
平生锐气任消磨，
休道花开花落曰，
冷暖炎凉去若梭^
渐无声息更无歌！
1976年11月26曰晨
无 题
落花时节老天涯,
城府幽深难臆测，
身似行云未有家。
更无陋巷可回车^
1976年11月28日
迎 春（七律)
四季循环春又回，
山边漫步怜芳草，
塞外潮寒鸿阵去，
喜看枝上冒花蕾P
林下弯腰惜落梅。
海隅气暖燕双来。
乌云消散迎红日，一望天涯万里开。
1977年]月3日于徐州
水调歌头•雨花台
月落秦淮水，日上雨花台。龙盘虎踞为证，叹惜栋梁材！俯
拾玲珑宝石，记取丹心碧血，呵手拭尘埃！仰见常青树，千古护
遗骸！ 经风雨，明去就，破阴艟，前仆后继，驱使江山向未
来。横扫六朝罗绮，明辨三分世界，天地再安排！几度淘沙浪，
召唤百花开
1977年4月初稿于南京，
197&年6月修订子徐州^
①1976年4月曾写过一阕t均保留
' 182 .
大治之年到厦门，英雄人物满乾坤^
心潮更比海潮旺，翘首台澎望第昆^
望金门
前沿阵地望金门，小径回环若有村。
百姓不知何处去，群鸦出没近黄昏。
1977年5月写于福建；
发表于1978年《福建文学》第1期。
无 题
休凭红豆说相思，情海情场未易知！
仙窟梦回杨柳岸，五更风月欲何之？
1977年 5 月 3 S
福州市内鸟山、屏山、于山称三屮:
福建行（组诗）
三山®烟雨
二山烟雨养花天，长得东风息息怜。
北地来时春已去，不图南国正春妍。
厦n
到
论 诗
枉将红豆种江堤，
未得灵犀通一点,
强说离愁枉费词,
寻寻觅觅何曾见,
清水芙蓉最自然，
山泉涌出疑无路，
空惹垂杨锁马蹄。
何来彩笔写无题？
1977年5月2凌晨
美人香草寄相思。
凑字成篇岂有诗？
朝花夕拾失新鲜。
顺理成章到海边。
197S年11月
福州行
且喜徐州向福州，车轮惊醒少年头。
青山绿水相迎送，难得春光共去留。
1977年5月4曰
参观廈门大学鲁迅纪念室
战斗豪情天下闻，当年遗泽播清芬。
饕蚊何处余遥叹，高举红旗更进军。
1977年5月5日作，
5月21曰改。
鲁迅颂
首向人民俯，眉逢敌特横。
心中无"白日"，笔下有红旌。
泪为健儿洒，诗从刀刃生。
长吟觅北斗，子夜见天明！
1977年5月于J1门
参观廈门大学鲁迅纪念室
—从五四举红旗，誓拔三山志不移。
大夜弥天明去向，饕蚊遥叹藐危机。
从容痛饮舟中酒，慷慨长吟刀下诗。
更向寒空观气象，燎原星火寄深思^
1977年6月
拟鲁迅赠日本友人二绝句 (集鲁迅诗句）
不缘红豆始相思，深院荼蘼已满枝。
尘海苍茫沉百感，酒阑人静暮春时。
曾惊秋肃临天下，始信人间苦别离。
却折垂杨送归客，惯于长夜过春时。
年7月29日
5
8
八一建军节五十周年
当年风暴起鄱阳，为扫妖魔建武装。
一举红旗传万代，不教丑类逞凶狂。
五十年华不等闲，争看旧貌变新颜。
井冈一炮惊天下，枪杆真能出政权！
1977年8月1
毛主席逝世周年
一束心花但默哀，
去年今日偷垂泪，
沧海横流似陆沉,
苍生哭暗关山月，
何曾敢向众人开？
哭湿缁衣第几回？
1977年 9 月 9 5
宜将鸿著指迷津。
安得金阳暖世人？
1977年9月9曰
新海连放歌
海阔天空浊浪排，云台连岛画图开。
而今形势胜于昔，更有宏猷指未来！
1977年11月28日
待罪吴中二十年，
好山好水好花草，
百花不怨秋来早，
借问古今名利客,
长江浪溅六朝天。
庾信哀时我却怜。
1977年10月31日
垂老何须更逞雄？
匆匆谁见夕阳红？
1977年11月30日
雪 花
春色到天涯，百花先数它。
寒潮来北极，越冷越开花。
1978年1月3曰下午
河南行（组诗）
嵩山少林寺
开封半日到登封，迹近名山气象雄。
古刹不闻钟与磬，塔林空自向西风。
7
8
II
将军柏
嵩阳书院将军柏，阅历三千春与秋。
底事浑身披甲胄？只因风雨未曾休。
郑州双塔
曾闻风雨会中州，四害横行战未休。
双塔向阳红烂漫，顶天立地慨同仇！
白马寺
白马双双峙庙门，取经长得后人尊。
金猴0)不奋千钧棒，托鉢空归恋阙魂。
龙门石窟
鬼斧神功见石雕，千秋万世亦堪豪。
龙门今日人人过，天上长虹水上桥。
比喻玄奘扈从人负，取经非其个人之功。
赠 内
"五四"青年节，青春焕发时D
中央为摘帽，双麇已成丝。
廿载风雷急，一生觉悟迟。
江湖好待罪，天地果无私！
1978年5日4日之次日
西柏坡颂 (五律•二首)
(一）
院落依稀在t旧居若比邻。
晨昏谈国是，日月照丹心。
战役凡三次①t安危系亿民。
太行红几点，赤县万年春
名传西柏坡，柏树果真多。
雨打枝难折，风吹叶易歌^
松涛鸣昼夜，战火洗山河。
冲垮阎王殿，低回淮海波。
1978年8月S日于河北西柏坡
①三次战投，指辽沈、平津和淮海。
西柏坡小唱
西柏坡前走，苍茫烟雨中。
国魂何处在？挥泪向东风D
柏坡瞻圣地，水库映丹心。
俯仰情何限，天髙日月新。
1978年8月8砑
欢呼十一大
辉煌十一大，新建党中央。
各族联翩舞，群魔次第亡。
宏图行四化，豪气迈重洋！
反霸不称霸，抓纲先识纲！
1978年8月30曰
读《天安门诗抄»
五 律
纪念碑前血，天安门下诗。
鲜花千古茂，热泪万人滋D
总理逝何早？ "四凶"殛太迟!
清明风雨夕，形象在于斯。
七绝（二首)
(一）
清明时节泪纷纷，何日归来总理魂?
心血凝成诗万首，呼天抢地动乾坤f
水浒山涯撒骨灰，家家泪眼望君回。
如无十月惊雷响，哪有长征巨浪来？
1978 年 11
菩萨蛮•纪念淮海战役三十周年（三首）
(一）
人间何世生犹死，斑斑血泪讲家史^淮海着先鞭，神州又一
天。 东方迎日出，一塔凌霄矗D塔在凤凰山T凤凰已涅
槃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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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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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诗
①有
神
凌霄塔势何其伟，当年百万淮河水。冲垮虎狼窝，乾坤奏凯
歌！ 凯歌永不歇，字字英雄血<1^ ―片好江山，凭君指点
看。
(三）
安眠烈士可知晓，"四人帮"已随"山"倒？形势益蒸蒸，
抓纲百废兴。 长征号角急，万马声相励。"四化"似来潮,
指标日日高！
1978年11月
毛主席纪念堂建成，恭吟一律
庄严纪念堂，矗立党中央。
謦咳怀千古，遗容仰八方。
划分三世界，震骇两强梁！
莫谓乌云密，环球向太阳。
①毛主席题"淮海战役烈士纪念塔"九个钹金大字，闪闪发光。每到
夕阳西下，留连纪念塔旁，举目四顾，真有"苍山如海，残阳如血"的感
受。
悼郭老（二首)
(一）
盖坦:文章拔萃人，峨眉月落巨星沉。
骨灰撒处音容在，大寨花开又见君。
天狗从来最自强，敢吞星斗溢新光。
涅槃诗句惊风雨，一唱雄鸡出凤凰。
《南京文艺> (《青春》前身）1978年第4期
自 勉
风风雨雨风风雨，坎坎坷坷坎坎柯。
华盖罩头人易老，斜阳劝我笑呵呵。
1979年1月25日
宁沪车中
斜风细雨去申江，黄看菜花绿看秧。
记取莺飞草长处，铺天盖地起楼房！
1979年4另7日
瞻仰枣园毛主席故居
几树丁香正盛开，闻香人室久徘徊。
煤油灯下挥橡笔，腕底春风阵阵来！
1979年4月28 EI于延安
祝贺中国共产党诞辰五十九周年
七绝（二首)
(一）
舂申浦畔立宏献，结伴南湖更运筹!
记取当年好传统，同舟风雨賦同仇。
几经秋肃临天下，终把春温暖众生。
四害除根行四化，灾星陨落救星明!
94
i
七律
夜气如磐苦晦瞑，
睁嵘岁月垂花甲，
天下已分三世界，
自怜老骥思千里,
晨曦一抹慰苍生。
舒卷旌旗舞寿星。
人间难得两长征。
翘首犹堪振鬣鸣！
1979年7月1日中共诞生
59月年，首发《徐州报>
纪念毛主席诞辰八十六周年
勋业回天地，声威震古今。
德高南北极，学继马恩新。
力挽横流水，仇深染指人。
妖鹰欣击落，一举正乾坤。
1979年12月26曰
雾中望庐山五老峰
五老知何在？茫茫雾里藏。
山头冲雾出，青眼望鄱阳。
1980年夏登庐山作，发于
《庐山旅游报> 第3期
包头夜雨
1980年7月10曰至18日，中国现代文学研究学会学术讨论
会在包头举行。下榻包头昆区宾馆，室内悬挂眧君画像。包头本
雨水较少，会说期间却一连下了四五场中雨和大雨，但终于逐渐
停止。晨起，万里无耷，白杨挺拔，直指蓝天；地面潮润，尘沙
不起。从阳台远眺，一望无涯，大有塞外江南之感，不觉口占二
绝：
几场夜雨扫尘沙，
应自昭君辞汉苑，
更从何处听悲笳？
风雨萧萧来大漠，
天似穹庐一望赊。
雨声滴沥胜琵琶。
胡汉由来是一家。
孤烟直处隐红霞。
1诉0年7片令旬写于包头，发表于
《苹原》1981年6月号
嫦娥咏 (二首）
(一）
独立黄昏望远山，嫦娥妆罢正登攀。
安能双臂长如许？捧得光明撒世间。
明眸皓齿满尘寰，一别人间亿万年。
请得嫦娥回故国，问伊底事判仙凡？
1981年 10 月 21—22 日
心海十一月四日来信，说发现
白发二根，赋诗勉之。
二九年华见二毛，怜儿勤奋惜儿劳。
会当白发浑如鹤，冲向层云叫碧霄。
1981年II月8日晨
中国女排荣获世界冠军
一）
(二首）
女排中日战扶桑，宛若游龙戏海洋^
拥抱成团花一束，牡丹毕竟世无双①(
卫星录像显荧屏，绝技超群举世惊。
一片掌声过大海，神州草木亦光荣。
1981年11月16 3夜
①牡丹为中§国花
鲁迅颂
组诗*纪念鲁迅先生诞辰100阄年
序 诗
首向人民俯，眉逢敌特横。
心中无白H①，笔下有红旌②。
泪洒南天雨，情牵北斗星。
刀丛能觅句，子夜听鸡鸣。
如磐风雨夜难明，曾听狐狐起哭声。
响彻长空惊塞雁，煤油灯畔见长庚。
鲁迅于1881年9月25日生于浙江绍兴新台n —所古老的房子里。
老台门畔新台门，足迹依稀晨与昏。
谁识当年一童子，毕生召唤国民魂？
难得当年戛剑生，敢抛血肉作牺牲。
轩辕一荐惊风雨，四海长闻金石声。
"戛釗生"为普迅1898年到南京東学后所用笔名，表明他要在民主革
命中做一名戛然一声拔出宝剑的革命青年n 1902年他到日本后，便写出了
"我以我血荐杆辕"的诗句，字字作金石之声。
①注：台a，批国民党政府青天白g旗;
②红旌，指工农红军军旗。
曙光在上猛抬头，呐喊声声不可收。
旗手一心听将令，驱驰文苑冠千秋。
鲁迅曾把十月革命的胜利，看成新世纪的睽光，促使他参加《新青年}
发动的文学革命。
两间一卒独彷徨，真理求之在战场。
窃火熬成新境界，偏颇救正不寻常。
五四运动高潮过去后，《新青年> 分化，鲁迅思想一度彷徨，自叹"两
间余一卒，荷戟独彷往' 但到大革命时期，他便不再彷徨，而且糾正只信
进化论的偏頗，学刁与介绍马克思主义的文艺理论，思想境界起了质的飞
跃。
战场翻後是刑场，匕首长驱指蒋帮。
觅得小诗哀烈士，横眉怒目胜金刚。
1931年2月柔石等五烈士牺牲t鲁迅写了《为了忘却的纪念》的主超
诗，接着写了《自嘲》，表明他的世界观不断深化，闪烁马克思主义的光
辉。
几番泪洒南天雨，一贯情牵北斗星。
但得刀丛能觅句，何愁子夜不鸡鸣！
1933年6月18 W杨检被害，鲁迅写了《悼杨铨》，有"何期泪酒江南
雨"之句，后又写《亥年残秋偶作>,有"耸听荒鸣偏阒寂，起看星斗正阑
干"之句。
底事平生最自豪？ "引为同志"激情高。
怒潮总与心潮应，北斗横空照九筲！
鲁迅于逝世前夕写的《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公开宣称：他把毛泽东为
代表的共产党人"引为同志，是自以为光荣的"。当时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
命怒潮已风起云涌，'•心事浩茫连广t"的鲁迅，真的"于无声处听惊嘗"
了。
"戎马书生"一小兵，投枪匕首最精明！
"空前民族英雄"在，丽日经天有定评。
鲁迅在南京求学时期，刻有图章"戎马书生' 表示与旧社会的"文弱
书生"告别。五四运动后推动新文化运动，一直以匕首投扮似的杂文作战，
成为"中国文化革命的主将' "代表全民族的大多数'向着敌人冲锋陷絳
的空前的民族英雄'
跋 诗
一从五四举红旗，
大夜弥天明去向，
从容痛饮舟中酒，
更向寒空观气象，
誓拔三山志不移^
饕蚊遍地藐危机。
慷慨豪吟刀下诗。
僚原星火寄深思。
19S1年9月25日鲁迅诞辰100周年
无 题
谁唱阳关第四声？
淡饭半瓢家万里，
楚囚已老客心惊。
牝鸡长啸夜三更^
魂兮归来 (登抗曰山）
同登抗日山，犹见血斑斓。
烈士英魂在，联翩带笑还。
抗日山长在，春风野草香。
流芳垂百世，万古向金阳。
1981年11月13日凭爷连云港市教榆县抗曰山
读《陌上桑》
古来节妇数罗敷，粪土王侯百世无。
矢志靡它何所惧？天风海雨为歌呼！
1982年 1 月 6 EI
元旦述怀寄呈夏阳同志
江南又是一年青^苏北寒潮反复生。
天似穹庐身似寄，春风疑不绿彭城!
升沉不必问君平，
淮海翻腾游子梦，
江湖待罪廿余春，
鹊噪岂能当喜讯，
七十犹如水上萍。
几回化蝶到金陵。
风雨飘摇感赤心。
归欤莫辨幻耶真。
1982年1月7日上午写于徐州
梦中见邀赴阿Q舞会，嘱赋诗鸣谢。
口占一绝，即惊醒，走笔记之
七十韶华梦里游，翩跹起舞似黄牛。
笨头笨脑笨手脚，笑煞嫦娥搂阿(?！
1982年元月12 EI凌展七十初度*结二句未顾平仄，亦感情突破格律,
内容决定形式，聊博方家一粲云尔。
海南二绝
1982年5月31日与出席在海南岛海口市召斤的中国现代文
学研究会第二届学术讨论会的代表同游鹿回头、天涯海角，口占
二絶；
(一）
海南无处不飞花，红遍椰林百万家。
最是凤凰红得好，伴侬海角到天涯。
不因迁谪去天涯，喜看成排雪浪花。
安得几只插II脚，引侬更远向西沙。
水调歌头
观看《拼搏》喜斌一阕，用东坡词韵
捷报几时有？何必问青天！听取欢呼一片，拚搏趁鸡年
报道英雄儿女，穿越蜃楼海市，心热耐高寒。搂抱如花朵，金奖
冠人间展银幕，观决赛，尽难眠翻腾滚跳，球起球
落汗珠圆D忘却一身劳苦，只记万民重托，才德叹双全^但愿春
长在，芳草共婵娟！
19S2年3月7句《徐州报>
太原行 (组诗}
迎泽街晨步
迎泽街头阔，心胸坦荡开。
曙色冲云出，光明扑满怀！
迎泽公园
秋来春色未曾芜，楼阁亭台绕一湖^
待到黄昏杨柳月，波光倩影胜姑苏!
①中国女排于鸡年1981年1丨月16日夜在曰本取得世界冠羊。
②女棑取得冠军之夜，连軚练在内搂抱成团如花朵。
③女排取得冠早之夜，都兴奋得难以入麄。
游普詞
晋国由来古f清兮难老泉。
荣枯槐与柏，相对两妍然!
览古不迷古，居今最爱今。
河汾流昼夜，气象万家新！
1982年S月31 HI于太原迎泽宾馆，
同年9月28日发于《太原日报》
一九八二年九月九日科学卫星上天①（二首)
(一）
峥嵘岁月不平凡，南北东西尽笑颜。
万里河山传喜讯，卫星冲破九筲寒！
①指1982年9月9日党的十二大开会期间，科学星上天
■ 204 •
秋高气爽胜春天，盛会®花开朵朵鲜。
待到念年世纪末，吃穿用住乐空前^
1982年9月17日《徐州报> 发表
悼有恒先生 (七律)
真理追求五十年©，云龙鹤去杳如仙® D
亲朋永忆晨昏后，书卷长留天地间。
每念早期多壮志，常伤晚景少遗篇®。
劝君休作三生叹，鲁迅华笺万代传。
蜀游诗草 (组诗)
1982年10月27日至11月2 a ,应四川大学中文系和教研
室之邀，参加郭沫若诞辰90周年学术讨论会，从徐州赴成都。
①益会，指党的十二大的召开。
②时有恆(1905—1982)，江苏徐州人。1927年9月鲁迅发表《答有恒先
生》一文，长期以来多不知"肴恆先生"为何许人。有恆先生青年时代入伍,養
加北伐战争s在上海时，曾蒙鲁迅接见和资助。抗战开始>创办未名书铺于
成都，买卖革命书刊和文物、字画，与叶圣陶先生等多有往还。解放后，四乡
从事文教工作。藏书达五万余册，十年动乱，损失大半。1976年鲁迅逝世四
十周年之后，肴将所藏图书期刊分别捐赠北京备迅博物馆鲁迅研究室、上海、
绍兴鲁退纪念馆和徐州师范学院3晚年患高血乩,退休后，住徐州师院相舍，
与我为邻居，早晚散步于院内。他因寻背，交谈困难,彼此挥手示意。今年十
月二十一日尚看电视至午夜,二十二日凌晨突然去世c
③云龙山在徐州市南部。宋苏轼贬徐州，与山人张天骥友善。山人养
鹤，苏轼为作《放鹤亭记》。
④有恒先生晚年因两寻重听，记忆衰退，神智亦不甚清蜥。但他会见
鲁迅先生的情景犹能言之，往往以未能多写学习鲁迅先生的文章，引为恨
事，经常笑着说：当于来生弥补之。
会议期间，除参观武侯祠、杜甫草堂外，还访问了乐山沙湾郭老
故居，并游览了峨眉、都江堰和青城山等名胜。赴萄旅程中，曾
口占绝句以记游程。特就记忆所及，抄存数首：
过石堰
石堰西行邃道多，明来暗去似穿梭。
打通蜀道新天地，送暗迎明唱赞歌！
雾中望峨肩山
峨眉横断半天云，疑似美人卧锦衾。
报国寺前山水秀，欲将青眼看翻身。
青城山遇少女着高跟鞋攀登天师洞
何处天师洞？长亭复短亭。
喜从云雾里，谛听髙跟声。
杜甫草堂
老去书生爰锦城，草堂春色笑相迎。
果能梦借生花笔，一气呵成唱晚晴！
过广元①
两岸青山白雾缠，嘉陵江上雨如烟。
广元寺庙昭昭在，诉说当年武则天。
过江油
1982年10月25曰车过江油，车中邂逅老作家艾芜同志，闻
李白纪念馆在江油，口占一绝：
莫谓江油只小城，谁知养育一诗星。
谪仙原是人间产，水碧天高山复青！
乐山大佛
凌云石佛果巍峨，游客穿梭知几多^>
莫道凡人俱矮小，它凭山势奈它何？
四川之竹
家家都种竹，户户尽耘田。
秋来春犹在，无边草色妍。
1982年11月初于四川
①注：广元，为武則天故乡。有纪念她的皇則寺，还有她当权时所开
脔的千佛岩等古迹。
徐州解放35周年 (七律二首）
(-)
环徐苍翠亦皆山，卅五年前叹破残！
百姓流离观北斗，三军夜止解南冠。
云龙含笑萧萧下，石狗①抒情滚滚还！
更喜髙楼夹道立，巍然一塔欲冲天！
风声鹤唳杳云龙，
徐海新生党委会，
花繁故道黄河艳，
尚有华佗遗迹在，
纪念塔前日色红^
彭城早毁霸王宫。
煤出青山九里丰^>
神医绝技应追踪。
1983年 10 月 25 H 写，
11月4 5发表
赏菊二绝
(-)
菊月©黄花烂漫开，春光犹在久低回。
西风不喜悲秋客，君子联翩扑我怀。
①石狗：徐州湖泊名，现称*龙湖a
②菊花，花中君子也。
•208 .
《徐州矿工报》
休道黄花晚，风流最可亲。
傲霜髙格调，生意满乾坤。
1983年1]月8曰《徐州曰报》刊发
迎春曲（二首）
(一）
迎春大雪舞神州，一统江山一望悠。
比絮比盐都不似，撒棉撒面兆申收。
星回斗转又春风，吹暖东西南北中。
莫道台澎居海外，金阳普照一般红。
1984年2月11曰《新华ET报》刊发
为进步木刻家王寄舟题诗
雨夕风晨一把刀，生花铁笔涌波涛①。
人间多少沧桑感，刻出风云格调髙©!
1984年2月25日
t①寄舟同志从事进步木刻凡i十年，今已古稀之年，特撰值词以祝
第二句亦作"生花铰笔赛戈矛''
云龙山杂咏
张山人（天骥）遗址
緬想云龙锁舉微，草堂送客踏青回。
山人与鹤知何处？空对残碑映落晖。
放鹤亭
翠柏烟笼放鹤亭，眉山逐客作佳评。
两年悲愤三更泪，一记嬴来万世名。
试衣亭®
试衣亭古草犹新，刻得佳篇石上吟。
御笔岂能传后诅？平分春色赖诗人！
1984年5月《当代诗词》第五集刊发
①苏軾貶徐州，曾作《试衣亭》诗："云龙山下诙春衣，放鹤亭前送
落晖。一色杏花三十里，新郎君去马如飞。"乾渣下江南t书以刻建亭
于山之西侧，至今犹存，但字迹已被所谓红1兵蚩毁，真正文化大革命也!
岳麓山远眺 (七绝•二首）
(一）
层楼几欲赛天髙，望断青云心自豪。
指点三湘秋水碧，更无逐客赋离骚。
万家灯火满天星，缩小仙凡几亿程。
我欲高歌新气象，浑忘落叶动秋声。
1984年10月27曰写于湖南师范大学专家楼，时应邀主持该校中文系
中囷现代文学硕士研究生毕业论文答辨。
祝贺叶圣陶先生九十华诞 (五律）
千金何处买？生命树常青！
笔画传工力t毫端蕴感情D
迅翁近体好，叶老楷书精。
仰止南山寿，颂传北国声。
叶老（18糾一19路）系恩师黎劭西（锦熙）先生好友，我尊之为师n我
向叶老请教，可追溯到抗战前期开明书店在取川发行《国文月刊》时，迄
今已逾四十年。解放后，因以时登门求教。更是謦咳常闻。拙著《鲁迅诗
话《茅盾小说讲话>、■(鲁迅旧诗新探》和《钱玄同研究》等，皆蒙叶老
题签封面，深受鼓舞。欣逢叶老九十华诞<1894—?9S4年10月28日）特缀
俚句恭贺。
版画颂 (赠木刻家王寄舟同志）
寄舟同志从事现实主义版画，自三十年代至今，凡五十余
年，特吟二绝，以祝其古稀之年：
紧握生平一把刀，烟云缭绕笑滔滔！
离奇变幻轮番过，烽火天涯第几遭？
辛苦经营五十春，一刀一画见精神。
风风雨雨君知否？人木三分更动心！
1985年1月写于南京师大待漏轩，
2月抄于徐州云龙山麓向f0轩
京芜唱酬集
吴奔星
南京初雪，口
.绝
西风吹瘦万千枝，憔悴天公不自持。
一夜琼瑶装点好，羞将衰朽对明时。
庄严
和前作
傲霜端赖岁寒枝，幽躅芳心只自持。
更喜迎春飞雪到，扫平六合见明时。
庄严
吴奔星
庄严
寄吴奔星教授
星奔泉涌继坡仙，短律长歌共入弦。
月映半窗花似梦，春探三月雨如烟。
壮评阔比兼天浪，快墨浓催化雪笺。
闻道徐州移马帐，秣陵新賦午雩篇。
奉和庄严同志寄你一律
人杰地灵近滴仙，春江花月扣心弦。
潮来潮去情如水，苏北苏南梦似烟。
幸有高朋惊孟浪，愧无彩笔答瑶笺。
黄山应比钟山美，长啸东风第几篇？
寒夜有怀寄奉奔星先生
星河无际夜寒遒，窗外萧萧万木秋。
遥忆诗人惊岁晚，书城灯海出徐州。
吴奔星
奉和庄严同志寒夜有怀
墨宝诗心笔力遒，联翩浮想岂悲秋?
春来冬去风光好，改革歌声遍九州。
缅怀茅公三绝
在中国新文学史上，茅盾先生是中国现实主义文艺理论的奠
基人，是使现代中国的长篇小说享有世界声誉的第一人。电他谢
世五周年诞生九十周年之际，景仰他的生平血绩，特以三绝缅
(一）
农村三部曲声豪，威慑残冬震碧霄。
一代风流初出世，阿多®自比阿Q高!
林家铺子乱纷纷，犹有奖声耳畔闻。
老板不知何处去，文章-丁古感知音!
①阿多，即多多头，为《农村三部曲》的主人公，
.214 *
如磐夜气雨潇潇，纷起工农卷怒涛。
荪甫伯韬相斗法，更无心计展高招。
的站年6月20曰
马年国庆
亚运光迎国庆来，中秋明月普天开。
台湾港澳家家乐，电视机前看夺魁!
国庆、中秋怀台湾亲故
国庆中秋迤逦来，
临风暗祷台澎月，
今是昨非一梦惊，
钟山举目开青眼，
千家万户巧安排。
忆起亲人尽~'择
远离故国慨平生^
潮涌秦淮不夜城。
春生红豆相思子，每到中秋叹月圆。
休怨千帆都不是，可堪一峡断良缘！
1987年10月3日《新华曰报》
马年中秋二绝句
戏赠江南一对长期分居的老夫妇
(一）
闻道中秋月更明，人间偏照短长亭。
婵娟千里和谁共？隐没银河两颗星!
中央政策可高歌，只惜地方折扣多。
苏北苏南衣带水，鸳鸯隔绝甚天河!
钟山梅花山
几番风信巧安排，梅海梅山次第开。
偷折半枝香满袖，栽花人去几时回？
1989年3月2日
金陵怀古
英雄淘尽大江东，起伏波澜今古同。
人诅咸称三世界，山川无复六朝风。
(―)
白发千条浪，翻腾百岁心。
反思风雨夕，忧患识知音。
1990年5月]8日
择友怀金少，谈情恨角多。
江湖惊艳梦，日月悔蹉跎！
1990年8月27曰
庆祝党的七十大寿 (五首）
(一）
物换星移七十秋，如磐风雨幸同舟。
当年沪上团國月，犹在中南海里游。
幸福全凭真理传，星星之火已燎原。
煤油灯盖亮窑洞，红遍神州赤县天。
各族人民拥寿星，东西南北颂升平。
太阳月亮同开眼，光照人间昼夜明。
(四）
激情如海思如潮，昂首神州万马骄。
美景良辰传喜炮，风流人物数今朝^
(五）
万籁齐鸣享太平，耄年何幸更光明?
挺胸七尺朝前看，曙色朝晖总是情。
祝贺南京师范大学校庆九十五周年
九五之尊好兆头，金陵本是帝王都。
春风桃李花开茂，乐育英才第一流！
随园诗教有源头，两个文明蔑古都。
虎踞龙蟠狮子吼，弦歌声里庆丰收！
悼
内子李兴华不幸于1993年1
泣挽一联：
四十五个寒暑夫妻,
九百多万纵横土地，
并災之以诗：
月14曰病逝南京，17 El火化，
遭多少无情风雨；
懂什么有限人生？
(一）
人生谁免太阳西？怕听中宵乌夜啼？
最是真情唯老伴，每逢倾记挽侬衣。
青春情话不嫌多，老去缠绵奈若何?
似箭光阴移日影，再无时刻听啰嗦。
花开一朵志兴华，无奈风吹雪又斜！
长夜难明惊噩梦，教从何处去寻她？
(四）
饮泣招魂久不归，纷纷白雪掩崔嵬。
明眸暗齿犹如昔，化作无言盒一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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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 时
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
抬头看日月，今古一般明！
1993年8月
咏君山
莽莽洞庭湖，天公撒绿珠。
二妃相抱泣，化作望夫区。
1993年9月23日凌展
喜读《江总书记尊师情》
七绝二首
(一）
国家元首爱人才，重教尊师特讯来。
长忆六亲不认日，纵横老泪挂双聰！
水有渊源树有根，探源求本受人尊。
炎黄立国五千岁，师道牵连民族魂！
夜读顾浩(金陵春萆)
(一）
夜觉涛声过大桥，高山流水化诗骚。
讴歌时代主旋律，岁月峥嵘世纪交。
金陵春草年年绿，华夏诗词代代新。
思想感情随世变，弘扬传统古为今。
金陵十代帝王家，藏垢纳污脏乱差。
一自人民来作主，辉煌业绩马班夸。
(四）
我乃三湘一布衣，江南草松爱莺啼。
华章惊醒青春梦，仰止高空月未西。
1995年3月
丙子春回
扬子春回孰领先？几场瑞雪兆丰年。
红妆素裹风光美，斗艳梅开二月天。
1996年2月28 EI展枕上吟
香港回归
水漫香江逾百年，九龙一去竟如烟。
英雄自古多华夏，歌唱回归声满天！
1996 年 7 月 9 H
题六合张贤辅吟长诗词选
年过古稀律吕强，髙山流水共铿锵^>
八方音响皆天籁，六合张翁竞短长^
1998年5月
赠儿辈兼自警
休如篱雀乱高攀，人到无求心自宽^>
读罢诗书抬首望，浮云满眼似闲谈。
1998年6月14日展
静海寺闻钟
海未静当年，英夷践主权。
港回赤县日，钟震神州天！
米帜全民恨，紫荆两制鲜。
迎来新世纪，华夏庆团圆！
199S年10月5日中秋
南京月牙湖
一泓弯曲水，胖过瘦西湖。
日映天和地，月牙胜宝珠！
1998年i0月28日重阳节
无题 (二首）
(一）
挤进诗坛岂为名？都因生性好抒情。
人生知己常嫌少，且借风云当笑声!
秋深棋叶寄诗心，缄人鱼书意倍殷。
但愿经霜红更透，休将颜色减毫分。
欣闻"爱心书屋"开馆在即，祝以二绝
(一）
古今中外尽兼通，历史伟人毛泽东。
三座大山俱粉碎，芙蓉国里出愚公!
天若有情天亦老，爱因无限爱常青。
谭谈立志兴书屋，千古芸香育后生！
1999年]月31曰作家爱心书屋报
《书香則刊》发表
己卯三月八日夜雪，
九曰晨普天晶莹，口占一绝
何处春风带雪来？金陵半夜百花开。
江南梦醒漫天白，独爱冲天一树梅。
1999年3月12曰改9日展作
新旧世纪迎送曲 (三首)
(一）
中华大片好江山，陵谷沧桑泪不干。
幸喜人民能作主，改天换地尽欢颜!
神州赤县多河流》流尽古今血泪仇。
昭雪百年屈辱史，苍生万古不低头!
收拾凄凉泪万行，挺胸直背立堂堂。
誓教华夏山和水，科教兴邦两制强！
1999年3月7日
国际老人年
国际老人年，神州序在前D
老人多史识，代代智囊传。
举世皆尊老，中华老最多。
老人齐献策，统一旧山河！
1999年4月1日于南京
徐州另《
四面楚歌教训长,汉王压倒霸王枪；
八千子弟今安在？遗憾漫漫说短忮。
1999年4月9 口夜吴敢同志来访，称来宁出席炎黄美术研究会等备会。
清谈半小时，匆匆辞去，说夜九时尚有碰头会。忽然想到徐州是汉刘邦崛
起之地，文物众多。鴻H之宴，项王如置汉王于死地，反掌折枝而已。惜
未听亚父言，终于别姬长逝。此岂"天亡我"哉！实人谋之不臧也"
】999年4月15印下午口占
临江仙•欢庆澳门回归
割让澳门数百年，国仇家恨无边t作威作福总纠缠。海风依
旧刮，不是中华天。 小米步枪出政权，共庆星火燎原，炎黄
后代大团圆，中葡友好史，两制写新篇！
1999年S月23曰晨
祝贺国庆乐回归
紫荆刚盛放，又见莲花开。
统一新中国，齐呼宝岛回！
紫荆红透香江水，更喜莲开妈祖前。
不染污泥崇劲节，归功缔造共和天。
割让澳门四百年，望云望水望回天。
春风吹绿神州草，久别重逢新主权！
1999年 9 月 26 EI
祖国颂
庆祝新中国，华诞五十年。
小米加步枪，打出新政权!
庆祝新中国.华诞五十年。
一穷二白上，缔造艳阳天!
庆祝新中国，华诞五十年。
改革开放好，平反又纠偏。
庆祝新中国，华诞五十年。
一国两制好，港澳着先鞭!
庆祝新中国，华诞五十年。
四个现代化，经济翻几番。
庆祝新中国，华诞五十年。
人民齐欢唱，小康梦正圆。
庆祝新中国，华诞五十年。
科技兴国好，两弹一星全!
庆祝新中国，华诞五十年。
台独敢妄动，武力换新天!
庆祝新中国，华诞五十年。
市场经济好'潜力挖不完。
庆祝新中国，华诞五十年。
综合国力大，富强已开端!
庆祝新中国，华诞五十年。
和平统一后，赤县红满天!
庆祝新中国，华诞五十年^
三代领导好，千古共婵媚。
1999年9月威首发《文艺报》
澳门回归两绝
(一）
澳门沦陷乱纷纷，出人华人欲断魂。
两制归来非旧貌，花明柳暗建新村!
紫荆开放暖人心，喜见莲花又一春。
刷洗污泥雪耻辱，濠河伴奏国歌音！
1999年丨0月31曰
金陵南郊风景一瞥
六代豪华去不还，夕阳返照秣陵关^
南朝寺庙埋芳草，犹作江南风景看。
■选自河海大学出版社1988年出版的《金綾
名胜诗词》一书的吴奔星序言
帝国威风去不还，五星普照神州山。
殖民旗帆成尘土，一统江山最耐看。
1999年12月30日展7时
金陵见樱花盛开怀曼殊大师
四月楼花诗兴飘，长江潮忆浙江潮。
奔腾澎湃声相似，何处当年尺八箫？
2000年4月9均上午
附：曼殊七绝一首
春雨楼头尺八箫，何时归看浙江潮?
芒鞋破钵无人识，踏过楼花第几桥?
编后话
这部诗集算是历尽艰辛问世了。一是名之曰"选"，实际是
"凑"。因为年事已高，记忆力衰退t诗写于何时，发于何刊，根
本没有清爽的记忆。虽然想按写作年月的先后排列，以示心路历
程的变化，但因没有养成技集自作诗文的习惯，编选起来，便深
感茫然，时间先后，便难免混清。
二是新诗与旧诗的排列分为上下卷，上卷是新体诗，下卷是
旧体诗。我是在二十年代末学写旧体诗的。我在十六岁时，曾担
任一个农村小学的教师，集校长、教师、工人于一体，虽然开办
时，也有几个乡绅经手学校的地址、经费等事'但一到开学，就
没有人过问了。学校离家五里路，早去晚归，要经过一个燕子
洞，每天路过，觉得颇有诗意，一边走路，一边构思，用毛笔字
抄于土紙上，几个月内，写了五六十首t曾与一位同学自费印行
一期《孤鸿》月刊。当时只有石印，篇幅有今天的一张晚报那么
大。刊有诗歌、散文、小说之类，都是两人的"处女作"。诗都
是七绝，因为平仄协调，送給乡绅前辈，琅琅可诵，颇得好评。
至于散文，小说就很不正规了。遗憾的是，我的那本旧体诗抄
(只有七绝），放在家中，被我的二哥吸水烟时t当引火的纸捏烧
掉了，这是真正的少作，是我少年时代开始练习旧体诗，略懂格
律的证明。到了三十年代初期，我上了大学，便只写新诗，而且
还与友人创办了北平《小雅》诗刊，以诗会友，结交了一批老诗
友。虽然在诗论上主张过废除脚韵，但为时甚短，旧诗的韵律美
始终是令我一生都怀念的。我国新文学的前辈诗人李金发、戴望
舒、艾青等虽一度写诗不用脚韵或贬低用韵，而他们后来却都写
押韵诗了。这是因为中国的诗有几千年的韵律传统，不可轻易抛
弃。还有只有押韵的诗才适应广大人民群众的喜闻乐见的欣赏习
惯，任何诗的体载，摆脱人民群众的欣赏习惯都是没有出路的。
长期以来，把用韵与否作为新旧体诗相对立的标志或理由，也是
十分可笑的。
三是新诗与旧诗的评价问題。我是自始至终从有无诗情诗意
来欣赏诗的。新与旧晛然只重诗的语言，着重点便要看是否是
诗，凡有诗意和诗情的，不论新旧都是受人欢迎的。我一向认为
诗是有感情的语言艺术，只要表达了真情实感，诗便有可读性，
甚至有耐读性e新诗也好，旧诗也好，凡不能对读者产生爱不忍
释的感受的，都是因为洋不响读者的感情的琴弦。起声入心通的
作用。孔子教训他的儿子，诗有兴观群怨的四种功能，都是要靠
感情来传达的。古人所谓诗言志，就是指的诗人内在感情所要达
到的方向（"志者，心之所之也"）。诗之所以感动读者，就是因
为诗情感动了读者，诗人的心和读者的心达到了心心相印的境
界。我们读唐诗宋词中的精品，其所以读而难忘，便是因它们能
对读者起心心相印的作用。我之所以轧写新诗又写旧诗T唐诗与
宋诗对我的鞭策是强有力的。
四是诗的长短。古今中外流传众口的，大多是短诗，达并不
是贬低长诗。而是因为短诗容易掌握、容易记诵，至于在创作
上，感情之为物，稍纵即逝，用短诗抒情，容易使真情实感为我
所用，要进入长诗，很难如愿以偿。不仅进入长诗，就是进入
"组诗"，也难完成创作意图。当然，在诗的评价上，却不能当
"凡是"派：凡是短诗都是好诗；凡是长诗，都难叫好。我写过
三次几百行的新诗；一次是写土改，二次是写太平天国，三次是
写解放前夕的玄武湖之游。都写得不好，没有可读性Q至于变相
的长诗：组诗，我也很少写，难于写得象长江后浪推前浪那么紧
凑，一气可成。旧体诗，我很少写古风或律诗、新诗，我怕写长
诗或组诗，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