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朝鲜王朝英祖、正祖时代的文化振兴概述 英祖李昑

在朝鲜半岛漫长的历史上,文物开化的又一时期是朝鲜王朝的英祖、正祖时代。

朝鲜第21代国王英祖于公元1725年登基至公元1776年,在位50多年。而继承他的正祖在位23年,直至公元1800年。英祖和正祖施行善政,奖励学问,大力振作文明和物质生产。18世纪产生在朝鲜的实学就是明证。

英祖是在很长的在位期间,清除“壬辰倭乱”的后遗症,把国家引向繁荣的优秀的统治者。英祖为了消除由来已久的“四色党派”(注:“四色党派”即当时的“老论”、“少论”、“南人”、“北人”四个宗派)党争痼疾而采用了“荡平策”。在施行“荡平策”的初期,不仅均衡使用当时处于尖锐对立状态的“老论”派和“少论”派,而且在所有领域都使用了“双举互对”的用人方法。然而出现了“老论”派的李麟佐无视国王的努力而造反作乱,在“僻派”与“时派”的对立冲突中,将庄献世子囚禁致死的恶劣事件。可是英祖始终不放弃不分“老论”、“少论”、“南人”、“北人”而公平录用人才的“唯才是举”的政策,并在科举考试中新增设了荡平科。

英祖努力施行尊重百姓人权的政策,特别是考虑到自身情况而致力于启用庶子。英祖于即位之初恢复了“申闻鼓”。严禁擅自肆无忌惮惩罚罪犯的“私门用刑”,废止了过于残酷的“合膝刑”。英祖修改了有关奴婢的法令,使“良妻”所生的孩子随母亲的身份。

英祖重视对百姓生计有直接影响的经济政策,致力于施行公平的政策。在各道修筑水利堤堰,为作到公平征税严格执行“还谷分类法”。作为防止逃税的方法,彻底遵守“五家作统法”,改正“良役”的不均衡,为减少百姓的军役制定了“均役法”。

英祖时刻想着百姓,尽力为百姓施行善政。他命重臣赵显命上奏“良役查定”,实施了“均役法”,有时还亲自走出弘和门接见“五部坊民”以了解民情。

为了消除灾荒之年百姓们吃草根树皮活命的痛苦,英祖命出使日本的通信使赵严引进地瓜,并鼓励农家种植地瓜作为对付灾荒的救荒食物。

英祖还重视国防,使守御厅制造鸟铳,对守卫国防的北关军兵进行特别训练,在平壤和江华修筑城郭强化守备。特别是命金万基研究制作火车,为了加强海军军力指示建造“海忽船”。

英祖尤其是一位喜好学问爱惜学者的国君。他命人编纂出整理前代历史的《肃庙宝鉴》于公元1729年刊发。英祖命人编纂了阐明其自身正统性的《阐义昭鉴》。

英祖的重要业绩之一是继续保全和修正建国之初就有的《经国大典》,命人编写了《续大典》。作为官吏治理百姓所必读之书,英祖命人编写出了《无冤录》,为军队将领们编纂了《为将必览》。

为普通百姓刊印发行了李退溪先生的《退陶言行录》,为妇女则刊印发行了韩文版的《女四书》。此外整理《小学训义》和宫中的法度,编印了《续五礼仪》。

命人进行有关农业生产所需要的天文学、地质学、农学等方面的研究。在这方面编纂出刊的书籍有《天文图》、《五层轮回》、《良役实摠》、《三国基地图》、《八道分图帖》等。

英祖时代最大业绩是刊行了百科辞典——《东国文献备库》。这是一部总括所有领域,集知识之大成,百科全书般的巨著。此外整理音乐,编纂出《海东乐章》,亲自为《乐学规范》写了序言。还把自己的文章编成了《御制自省编》。

英祖督促和激励大臣们编纂刊印出很多书籍,爱护和鼓励在野的民间学者做学问,为后代出现众多学者盛行实学奠定了基础。

继承了英祖的正祖,于公元1777年即位直到1800年,在位23年。他继承了英祖的改革政治与善政,特别是在崇尚学问,实行文化政策,振作韩国式的学问和风气方面立了大功。正祖也继承采用“荡平策”致力于政局的安定。为百姓制定的具体的政策,可以列举出设置“壮勇营”,修改刑法公平实施刑罚,制定“奴婢推刷法”以防止奴婢的增加,制定“千岁历”并广泛普及到民间,使百姓很好地掌握农业节气等等。史称正祖时代为百姓谋利的这些政策为“痛共政策”。

正祖是有名的孝子。他追尊屈死的先父庄献世子为壮祖,将陵墓从拜峰山迁至水原花山,并称之为显隆园,后来又迁至隆陵,将龙珠寺作为其“愿刹”。正祖经常远道前来水原这里谒灵,悼慰先父的冤魂亡灵。

正祖最突出的业绩在于文化政策。他不仅使弘文馆、承政院、春秋馆、宗赋寺等文化机构兴旺活跃,而且还设立了奎章阁作为制定政策的核心机构。

奎章阁的功能可集中为“右文之治”和“作成之治”。所谓“右文之治”是指致力于收集编著四库全书,刊印发行书籍的工作。而所谓“作成之治”是指启用人才、培养人才方面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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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祖于奎章阁内设置检书官,公平录用实学派学者和北学派学者,使他们专心研究学问。因当时实学派扎根于“南人”之中,北学派以“老论派”为其根基,所以上述正祖奖励作学问的作法是广泛挖掘人才、培养人才的一种行之有效的手段。后文要提到的著名学者们就是在这种有利的环境中出现并主导了学问开化时期的人们。

正祖继承并完善从英祖时代持续下来的编撰书籍的工作。正祖年代刊行的书籍有《续五礼仪》、《增补东国文献备库》、《国朝宝鉴》、《大典通编》、《文献宝簿》、《同文汇考》、《奎章全韵》、《五伦行实》、《弘齐全书》等184卷100册。正祖时代首屈一指的著述当推《日醒录》和《武艺图普通志》。

可以说文艺的大众化是正祖时代的一个特征。正祖时代以前,文艺仅限于普通两班学者等识字阶层,而在正祖时代文学之风普及到中人阶层,史称中人文学为“委巷文学”。中人阶层中的文人同盟结成“玉溪书社”,收集文人们的作品而编撰出了《风谣续选》。

一方面,自从中国进入清朝年代的十八世纪后叶,朝鲜形成了受“华夷论”影响的小中华意识。这一时期是朝鲜充满了礼治之国的自信和对朝鲜的“成理学”的自豪,以对“北伐论”的大义名分,使民族主题性得到强化的时期。这种民族自尊意识不仅局限于学问和思想上,而且就连绘画都流行主张描绘真景山水的国画风,甚至在书法上也流行起称为“东国真体”的国书风。

在英祖、正祖年代的文艺复兴期的连续涌现出了众多的学者。这一时期有代表性的实学者有《星湖僿说》的作者李瀷,《经世遗表》、《牧民新书》、《钦钦新书》、《舆犹堂全书》等著作的作者丁若镛,《遊书》作者柳寿恒,《热河日记》作者朴趾源,《燕记》作者洪大容,《北学议》作者朴齐家等人。

在历史学领域著名的学者和著作有安鼎福的《东史纲目》,韩致渊的《海东绎史》,李肯翊的《燃藜室记述》,李种徽的《东史》,柳得恭的《渤海考》,洪良浩的《海东名将传》等等。

在历史地理方面有韩百谦的《东国地理志》和申景濬的《疆界考》。人文地理方面有李重焕的《择里志》,申景濬的《道路考》和《山水考》,还有郑尚骥的《东国地图》等。国语学方面有申景濬的《训民正音韵解》和柳僖的《谚文志》等等。

正祖年间西学传入朝鲜,当时不仅有人研究西学而且还有人皈依西学并要普及西学。这方面的代表人物有李承薰、李檗、李家焕、丁若铨、丁若钟、丁若镛、权哲身、权日身等人。

对于天主教的迫害始于正祖17年即公元1791年。当发生居住在全罗北道津山的尹时忠撤掉母亲供桌上的神主牌位取消祭祀的事件后,朝廷将他处以死刑。这一事件幸好因当时有位默认西学的南人蔡济恭在朝廷身居要职才得以平息而没有进一步引起连锁反应。然而到了正祖驾崩,发生了“辛酉迫害”事件以后,不仅是西学,而且众多学者也都被驱逐了。

实学思想同十八世纪法国兴起的启蒙史家的学问、思想同样优秀;学者人数也不少于法国。在本文中无法详述全体实学者,只能举出几个代表人物来看他们的特点。

实学者的代表之一是李瀷。他是一个以成理学为首,具有天文、地理、历史、制度、风俗、军事、科学、文学乃至天主教多方面知识的大学者。他指出了当时的社会矛盾,提出了经济复兴策,其中特别著名的是田制改革和赋税论。

李瀷的田制改革论是中农主义立场的制度改变论。它以土地国有制为原则给农民分配土地但限定每户的“永业田”为100亩,禁止买卖土地。就是说它具有否定农地私有制的限田制特征。

赋税论作为税制改革理论,指出百姓所负担的田税、大同米、三年米,以及其它杂赋过重不合理,主张将赋税合并在一起,1顷地产量按400斗计算,收取其十分之一。百姓的又一个负担是兵役,他指出了用交纳布匹来替代服兵役的“放番收布”的弊端,主张除两班外对所有的户民、良人、私贱、公贱全部实施义务兵役制。李瀷虽不是彻底的“士民平等论”者,但他是站在中农主义立场,提倡进行公平的土地改革,减少税金以减轻百姓负担,主张实行为百姓服务的利民政治。关于身份制度他也反对奴婢随母亲的身份来划分身份的“从母法”,主张予以渐进性的解放。

李瀷主张撤消有名无实的备边司、议政府、司谏院等机构,精简政府机构,缩减官吏,改善科举制度并且并行荐举制度。

鼓励进行农业生产,强化国力,改革税制的想法同样也是丁若镛的想法。丁若镛的田制改革论被称为“闾田论”。“闾田论”是关于整顿“量田”排除中间环节剥削的理论,是主张比较彻底的土地均分原则的理论。该理论主张土地国有化,坚持耕者有其田的原则,根据劳动量的大小来分配土地,进而主张共同耕作、共同收获。

丁若镛的赋税论也和李瀷的相类似,但丁若镛还主张“什一税”,对受灾害的农田予以免税,主张只限于佃主来负担佃税责任。为防止官吏们贪污和侵吞,他还主张禁止养户,实行“兵农一致”的体制。

丁若镛也论及精简行政机构,主张回归到原点依照周礼来改善制度。他还力主用金钱纳税流通货币。

在主张进行社会经济改革的实学家的著作中,主张进行最彻底和具体的改革的是柳寿恒的《迂书》。他提出了通过渐进性身份废止来达到士民平等的9项措施,阐述了进行官制改革的20项措施。针对经济问题他超越货币流通层次主张重商主义,提出了根据职业化分工的关于社会安定等问题的40项措施。

主张北学的学者们介绍中国的文明,指出朝鲜社会的矛盾,主张通过进行农业、商业、手工业等产业部门的改良来实现国家中兴。朴齐家的《北学义》就是其代表作。

从上可知,以实学为代表的十八世纪的英正祖时代,因为保障了言论自由,所以使有志学者能够提出各种有利于国家中兴的方略。可以说英祖、正祖时代是指出时政矛盾的社会改革思想、重农主义思想、重商主义思想、士民平等思想等各种思想百花齐放的时代。

这些社会改革思想不但在批判政府时策的意义上具有重要的意义,而且如同重商主义、或者士民平等思想那样,在成为克服中世纪专制主义社会,构建出新的市民社会思想基础的意义上,具有更重要的意义。

在这种意义上,保护、培育了实学思想的英正祖时代是继十五世纪的世宗、世祖时代之后朝鲜文艺复兴的重要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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