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第十二章 特别的对手——穆里尼奥
我第一次把何塞▪穆里尼奥当成一个潜在威胁是在他2004年夏天出任切尔西主帅所召开的首次新闻发布会上。“我是特殊的那一个。”何塞当时如此宣称道。“真是一个不知羞耻的年轻人。”在看到他援引海量的材料取悦媒体之后，我这样想道。
当时，心中有一个声音对我说：“乳臭未干的新人。”他很年轻。讨论他没有意义，把他放在心上也没有意义。但是他拥有足够的智商和自信来干好在切尔西的这份工作。
我跟卡洛斯就何塞一事谈过许多次，并且他告诉我说：“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男孩儿。”他对穆里尼奥的认知能追溯到他们共同度过的那段师徒时期。何塞是卡洛斯在葡萄牙时带过的一名学生。“显然，目前为止他是我最厉害的一名学生。”卡洛斯告诉我说。怀着这种事先已做足准备的认知，我目睹着他怀着为自己树立的愿景乘风破浪而来，这股浪潮将他从波尔图推到了伦敦为罗曼▪阿布拉莫维奇效力。何塞是那些踩着冲浪板的人里面能在大浪上停留时间最久的一个。我立刻就意识到跟他陷入心理战是不明智的做法，我需要找到另一种方法来修理他。
在2004年8月到2006年5月的那段时期中，我们只赢得了一项桂冠：2006年联赛杯。切尔西和何塞拿下了这两年的联赛冠军。随着阿森纳实力的下降，阿布的财富以及何塞的管理能力成为了我们重建道路上最大的障碍。
一般按传统而言，我们对新赛季的准备情况着重体现在38场联赛中的下半赛季，我们总能强势收官。在决定赛季走向的月份中赢得比赛既是一种科学，也是我们天生所具备精神的体现。
何塞初来乍到，为一名腰缠万贯的雇主打工，并且通过大肆宣传来扫清前进道路上的壁垒。2004年秋季，他需要在他新赛季第一周时于斯坦福桥上演一场强势的首秀。切尔西很快建立起了六分的领先优势，我们之后再也无法弥补这道鸿沟。他们一度霸占着联赛的头把交椅，何塞确保了他们取得多场险胜，都是1:0或2:0这样的胜利。他们会在比赛中确立领先优势，然后巩固防守，切尔西变成了一只很难被打败的球队。他们球队的构建比从前更加合理，穆里尼奥来后我从未在斯坦福桥取胜过。在赛季前的工作中，何塞在防守阵容上投入了大量的工作，最开始他会排出三名后卫，两名边翼以及钻石中场的阵型。跟他这套阵型踢比赛真的非常艰难。
我们初次相遇是在2003-04赛季欧冠联赛中，当时何塞的波尔多淘汰了我们。在第一回合比赛结束后我和他发生了一些口角，不过我经常在第一次交手时就会跟同行们产生争执。即使是格拉汉姆也和我在初次交手后发生了冲突，那时他还在阿森纳，后来我们变成了好朋友，同样的情形也发生在穆里尼奥身上。我一直觉得他非常乐于助人，而且擅于沟通。我认为他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在无数比赛中经历过各种极端情绪的人，所以他很享受我们之间的交谈。
我第一回合的愤怒源于他们波尔图球员的所有假摔行为，我认为他对我的气愤感到有些惊讶。我当时做的有点过火了，我根本没必要把我的感受发泄到何塞身上，我对基恩被罚下场一事感到更加恼怒。我脑海里浮现出马丁▪奥尼尔曾抱怨何塞阵中球员在联盟杯决赛波尔图对阵凯尔特人的比赛中做出不耻行为的情形，而且最终波尔图获胜。我的心里早已埋下了一颗种子，我看过那场决赛，但是我认为他们是一支非典型的葡萄牙球会。不过随着马丁▪奥尼尔始终抓着这事儿不放，我也开始说服自己何塞的球队是值得怀疑的。
我对那次客场交手的第一印象就是裁判的误判，仔细回顾后发现基恩确实踩踏了对方门将。如此一来我们场上被缩减至十人，而且这也意味着基恩次回合将被停赛。
在老特拉福德的交手中，裁判表现得非常荒诞。我们在比赛行将结束时发起了三到四次的进攻，罗纳尔多过掉对方边卫后被放倒，边裁已经挥旗示意，可俄罗斯主裁却示意比赛继续。波尔多很快将球推进到球场另一端并且破门得分。
那场比赛结束后我祝贺了何塞。当一支球队淘汰你以后，找到某种方式去说“祝你一切顺利”是非常有必要的。我们一起喝了一杯酒，并且我告诉他：“你这次很幸运，不过祝你在下一场比赛里好运。”
当他下一次出现在老特拉福德时，他带来了一瓶自己的巴卡维拉，随后这成为了一项传统。切尔西主场的酒非常难喝，这一点我永远都不理解。有一次我对阿布拉莫维奇说：“那简直就跟喷漆一样。”第二周他就送给我一瓶铁挪尼诺，这酒简直就是琼浆玉液，算得上人间极品之一。
至于说在梦剧场边线旁的狂奔庆祝，其实我以前也做过这种事。我回想到当年对谢周三进球后，布莱恩▪基德直接跪在了球场上，而我也在边线附近大肆庆祝。我很欣赏那些将自己的情绪展现在你面前的人，这表明他们对此很在乎。
冠军联赛打败曼联让何塞一飞冲天。在联盟杯决赛里击败凯尔特人是一项成就，但是在梦剧场击败曼联并且最终赢得欧冠冠军才完全展示了他的天赋。我记得2008年左右我曾对他说：“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退休，因为害怕退休，所以你年纪越大工作就会变得越困难。”何塞说：“你不能退休，你一直都在推动我前进！”他还说他将接受其他挑战，但绝对还会再回英格兰。在2013年7月重回切尔西之前，他曾率领国米拿到了欧冠冠军，带领皇马斩获了西甲头名。
每个跟我谈及他的人都告诉我说何塞对球员出奇地好。他在计划和细节上做到一丝不苟，当你了解他以后就会发现他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人，而且他敢于嘲笑自己，拿自己开玩笑。我不知道温格或者贝尼特斯是否有这种能力。
穆里尼奥被任命为皇马主帅后，看他处理工作事务是一件让人着迷的事。这是我印象之中足球界里最有趣的任命。最迷人的比赛风格、管理能力以及竞技能力。所有去那里任职的教练都必须拥护他们的哲学——巨星哲学。在他们任命穆里尼奥时，我敢说如果皇马想要赢得冠军杯的话，他们肯定接受了必须屈服于穆氏思想这一现实。
这跟其他任何行业都一样。你带回一个新人并且突然之间所有东西都变了，任命者就会说：“等一下，我们之前不知道要这么做。”应该有不少的粉丝坐在伯纳乌球场时都会想：这事儿并不能使我开心，我付钱不是为了看这种比赛，我宁愿输一个4:5也不愿输0:1。
何塞在皇马时期的景象教会我深化掌控权。这是他教练生涯中最具挑战性的一份工作，他之前在波尔图、切尔西、国米都用自己的方式证明了自身价值，他率领不同的球队拿到过两次欧冠冠军。他能根据自己的蓝图和想法来重塑皇马吗？在初始阶段，由于必须支持全面压上与球星云集的局面，他遗弃了自己最神圣的想法，所以他并不被广泛看好。他知道那种堆砌球星的方式无法在现代足球世界中取得成功。巴塞罗那的进攻非常犀利，但同时他们也会在丢掉球权之后迅速展开回抢。他们是一个勤奋的统一团队。在皇马五年三进欧冠决赛那段时期，他们拥有一批最好的球员：齐达内、菲戈、罗伯特▪卡洛斯、费尔南多▪耶罗，还有伊克尔▪卡西利亚斯镇守龙门，以及克劳德▪马克莱莱坐镇中场去阻断一切。
从那之后他们就坚持奉行巨星哲学体系，囤积大量的荷兰球员、贝克汉姆、范尼、罗比尼奥，可是自从2002年格拉斯哥的决赛之后他们就再也无缘欧冠冠军。穆里尼奥已经证明了自己能带领大球会获得胜利，但我想知道“他是否会被允许在马德里奉行自己的套路？”这个问题的答案。
毫无疑问，何塞是一个实用主义者。他自身哲学的首要一点就是保证球队不输球。在一个赛季以前对阵巴萨的欧冠半决赛中，他知道他的国米会放弃65%的控球率，所有球队都知道这一点。巴塞罗那的政策就是永远在中场比对手多放一个人。如果你摆四名中场，那么他们就会安排五个人，如果你摆六名中场，他们就会下注到七人。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从容地运转皮球，在后场倒脚。最终你会陷入到他们的节奏中去，周而复始地绕着他们转圈，被搞得晕头转向，偶尔你还会被晃倒。你去看看他们的倒脚就会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眼睛甚至会直冒金星。
所以何塞知道在对阵巴萨时国米不可能有太多的拿球机会，但他有自己的独门秘器，主要是高度集中的精神以及准确的站位部署。他的中场核心埃斯特班▪坎比亚索是那支国米阵中最重要的一环。如果梅西出现在这儿，那坎比亚索肯定也会出现。要是梅西突然出现在另一个区域，那坎比亚索也会出现在那里。这听起来很简单，但作为全体防守队员联合防守的球队总体部署的一部分，它还是取得了非常完美的效果。后来，我看过一场皇马的比赛，何塞在最后十五分钟做出三个人员调整。他们本质上全都是防守型选手，这足以保证他最终赢得比赛。
不过以上所说的一切都远远晚于我们在本世纪头十年中段遭遇的那些战役，切尔西在这段时间赢得了50年来的第一座联赛冠军奖杯，12个月以后的2006年夏天他们又卫冕成功。如果说2004-05是一个四大皆空的糟糕赛季的话，那之后那年我们好歹还获得了联赛杯冠军。一支全新的队伍正在成长，但我那时根本不知道我们接下来居然能获得英超三连冠。
我们当时的策略是在基恩、斯科尔斯、吉格斯、内维尔最终离开之后进行重建。他们之中的三人没有如计划那般离队，但是基恩必须得走。我们的打算是云集一批能在随后几年大力发展的青年球员，并利用吉格斯、斯科尔斯、内维尔的经验来辅助这项进程。现在当我再回顾那项政策时就会发现，这是一个绝对意义上的成功。
是的，我们度过了一个颗粒无收的2004-05赛季，足总杯决赛在点球决战中输给了阿森纳，但在那场决赛里我从鲁尼和罗纳尔多身上看到了希望。他们那天让阿森纳经历了考验，我们有21脚命中目标的射门。在冠军联赛十六强比赛中，我们主客场都以0:1败给了AC米兰，克雷斯波包办了两粒入球。重建并没有让我感到恐惧，这是一种第二天性。一个足球俱乐部就像家庭一样，有时候家人会离去。在足球世界里，有时他们想走，有时你要求他们走，也有时候因为年龄和伤病的干扰使得双方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当伟大的球员离开我们时，我会觉得很伤感。与此同时，我的眼睛也总会注意到那些曼联生涯即将到头的球员。我心中有个声音总会问：“他什么时候会走，他会在这儿持续多久？”经验告诉我，一定要在关键位置储备一些年轻球员。
所以在2005年5月10日我们在主场列队欢迎新科冠军切尔西入场时，我并不打算在接下来的数月中向阿布的金元足球投降。
从心理上讲，这对切尔西而言是一个重大的时刻。他们半个世纪以来首次赢得联赛冠军，而且从那时起他们终于能让自己被世人令眼相看。我们在场上得到的教训就是如果我们想要降服新的挑战者切尔西的话，慢热的开局是无法容忍的。之后那个赛季我们赛季伊始便一飞冲天，但整个战役最终还是失败了，最低谷的时刻就是在巴黎对阵里尔的比赛中遇到的，基恩在曼联电视台炮轰部分年轻球员不尽守职责后，我们的部分支持者紧跟着就在热身时狂嘘了我们的年轻球员。
这简直太致命了。罗伊将目标对准自己队友一事加剧了我们糟糕表现所暴露的问题。在球场上我们的表现让人大跌眼镜，而且那天晚上0:1的失利也是我多年来遇到的最低潮的时刻。
2005年11月罗伊▪基恩离队，同月，我们失去了乔治▪贝斯特。他是一个非常友好的家伙，乔治，一个随和的小伙子，但不知怎么地，他总表现得有些紧张，紧张到不怎么跟你开口讲话。他对自身有一种让你会感到担忧的不安全感。我记得有一次我和他、他女友坐在日本的一间酒吧里，可他几乎不怎么说话。他看起来被羞怯所掌控着。乔治本该在退役后拥有一段美好生活，他本可以教导年轻球员踢球，但他可能缺乏成为一名导师的个性。有一个关于乔治的事实是他非常聪明，很少人意识到这一点。葬礼非常盛大，大家都很悲伤，贝尔法斯特市精心安排了整个过程，葬礼的感觉和庄严程度如同国葬一般。我记得我看望了乔治的爸爸，一个身材矮小却非常谦逊的人，当时我就在想：他养育了整个时代最伟大之一的足球运动员。一个来自贝尔法斯特的小个子男人，一个安静的男人。
他祖国的足球迷们基本上都是工人阶级，而且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们喜欢一些有瑕疵的人。贝斯特、加斯科因、吉米▪约翰斯通。从这些不完美的英雄身上他们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们懂得自身的弱点。吉姆是如此讨人喜爱的一个家伙，他的恶作剧总会让你感到很开心。
乔克▪斯坦因每周五晚都会盯着他的电话发呆，他的妻子简会说：“你看着你的电话干嘛？“
“它就要响了，“乔克会如此回答道：”电话就要响了。“
一通典型的电话会这样开头：“斯坦因先生，这里是拉纳克郡警察局，我们把小吉米抓到这儿了。“
当然了，乔治▪贝斯特是赢得欧冠的那支曼联阵中一员。但是在这项赛事中，我们又经过相当长时间的蛰伏才又重回巅峰。2005年9月战平比利亚雷亚尔的比赛中，鲁尼由于对金姆▪米尔顿▪尼尔森鼓倒掌被他罚出场外，此人也是1998年世界杯中罚下贝克汉姆的那名裁判。他绝不是我喜爱的那种裁判。尼尔森是最容易被激怒的裁判之一，当你看到他的名字出现在名单上时你瞬间就会被石化。在另外一个场景中，鲁尼朝格拉汉姆▪波尔大吼大叫不下十次。波尔本来可以将他罚下的，但他可能很享受转播镜头对准他的那种感觉。不过他至少具备常识，将韦恩当做一个常人来对待，也没有被他的粗话所打扰。从这方面来看，鲁尼应该会给波尔比尼尔森更多的尊重吧。那场比赛海因策也撕裂了膝盖韧带，不久前他的经纪人还向我们要求过转会。
同时，在我们12月份以1:2输给本菲卡并导致欧冠出局后，媒体就开始提出保质期理论。被批评说在工作中持续疏忽大意让我触动很深，但他们提出的意见是因为年龄的增大我已经丧失了竞争力，这着实让人感到厌恶。随着球员的长大，他们会慢慢积累经验。足球圈曾出现过这样一个阶段：顶级球员在没有任何学徒经历的前提下立刻就被聘任为英超球队主帅。有经验的教头因此被闲置在一边，看看被纽卡撵走的博比▪罗布森吧。山姆▪阿勒代斯是一个已经证明过自己的主帅，可一家俱乐部只给他六个月的时间。可笑之极！每周五都必须去面对媒体总让人感到非常烦恼，没人会当着我的面问我：“你已经过期了吗？“但是他们会这样去写，他们会用笔头的功力去毁掉一名主帅。
球队的势头有它自身的逻辑所在。支持者们会说：“他们报道的都是对的，这你也知道，我都那样说了好多年了！“我知道我们会朝哪个方向努力，我知道我们需要一点点时间。而时间不会太多，因为在我生涯的那个时刻，我没有得到过可以有无限回旋余地的保证。如果我感觉不到自己正在建设另一支优秀球队的话，我就会自行离去。我那时对鲁尼和C罗很有信心，我确信球探结构非常合理。人们会发现球员们终会把我们带回常规水准。虽然我们只赢得了联赛杯冠军，但是2006年里我们还是有一些不错的表现的。
输给本菲卡之后，我们的队伍开始了反弹，接连战胜了维冈、维拉、西布朗以及博尔顿，这使得我们将与切尔西的积分差距缩小到了九分。随后埃弗拉和维迪奇加盟了球队。在后场，我们几乎每周都在进行防守演练，特别是交叉换位，头球解围，熟悉对方进攻队员的移动套路，而且边后卫也加入到了演练中来。我们会在中圈附近由两名前锋和两名边锋发起进攻，通常我们会把球传给一名前锋并由他完成一脚射门。在那发生之后，第二个球就会被分到边路，边路球员可以传中，随后第三个球就会弹到大禁区附近并且被再次送入禁区。于是对手们就必须应对射门、初次传中以及回做到禁区，一次进攻中使用了三种进攻手段。
我们的比赛文化已经改变了。你还能说出几个喜欢防守的中卫的名字？维迪奇就喜欢。他喜欢争抢头球，你能觉察到争抢50-50的球的那种兴奋感一直鼓舞着他。斯莫林也有点那种感觉：他很享受防守。维迪奇是一名顽强的、永不妥协的家伙。他是一名骄傲的塞尔维亚人，2009年时他到我跟前对我说他可能会被征召。
“你想表达什么意思？征召？“我警觉地问道。
“我要去科索沃，“他说道：”这是我的职责。
他的目光早已瞄准了那里。
寻找新天才的工作遍布五湖四海。杰拉德▪皮克是一名我们在青年锦标赛上挑选出来的球员。阿森纳获得塞斯克▪法布雷加斯一事表明收购优秀巴萨年轻球员的大门已经被打开了，所以我们很确信能够和皮克一家人达成共识。我们的困扰是这名球员的爷爷来自于诺坎普的管理层，杰拉德一家早已被灌输了巴塞罗那的历史。
与此同时，他们也多次更换了一队的主帅，所以我们也有机可乘。皮克是一名极好的球员，当他告诉我他想回西班牙时我感到极度失望。他是一位杰出的出球者，而且拥有伟大的性格以及必胜的信念。他的家人全都是人生大赢家：他们都是成功人士，这从他爸爸和妈妈身上就能看出来。不幸的是，他不愿意等到费迪南德和维迪奇淡出阵容的那一天，不过那也是我的问题。皮克和埃文斯能够建立良好的默契并为我们镇守未来十年的后防线。
在冠军联赛半决赛首场跟巴萨0:0握手言和之后，杰拉德的爸爸到球队的酒店拜访了我。他们都是非常友好的人，并向我解释说巴萨想迎回他儿子。他的父母也非常渴望看到他回家，他们很想念他。而且杰拉德那时候并不是主力，他们相信他可以在巴萨获得一个首发的位置。这一切都很直接，最终的转会费为800万欧元，之前根据国际足联的规定我们还曾为他向巴萨掏了18万磅的培养费。
随后，欧洲的大俱乐部设置了更多的壁垒来阻止英格兰球队的突袭。他们不会让像皮克和法布雷加斯这样的球员年复一年地离开自己的祖国。在我们这边，如果发现一名在英格兰踢球的天才的话，我们就会为一名一队球员掏500万磅的转会费。但是为什么我们会因为一名随后被证明打不出来的球员而被索要50万磅呢？理查德▪埃克斯利就是一个有趣的例子：伯恩利为了他向我们提出了一份50万磅的报价。我们当时索要100万磅，我们培养这个孩子已经花了12年时间。当球员进入一队之后，他们真的应该支付补偿金给我们。我不认为卖方俱乐部会对此有所抱怨，尤其是当加入了出售附加条款之后。
我们都会有判断错误的时候，并且我在那些年里也做了不少这样的事，比如购买克莱伯森、杰姆巴杰姆巴等等。在拉尔夫▪米尔恩这件事上，我最终受到了严惩——而且他花了我17万磅。为此我还受到了质问。教练组成员会奚落我说：“老板，我们需要另一位拉尔夫▪米尔恩。”我所有的员工都跟随了我二十年以上，他们不会忘记这事。威廉▪普诺尼是另一个让我遭人嘲笑的球员。即使是帕特里斯▪埃弗拉，有一天也用他那很高的音调对我说：“老板，你阵中还有威廉▪普诺尼吗？”
瑞恩▪吉格斯在等待我的回复时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哎……我们曾经尝试着给过他机会。“我厉声说道。
“尝试着？“埃弗拉尖声地继续问道。他不想让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多长？“
“两场比赛。“
“一个两场比赛的试验？“
“是的，而且他的表现堪称灾难。“
帕特里斯找到了目标。
你为一名新球员要做的首要的事情就是帮助他安定下来：银行、房子、语言、交通等等。这需要一段过程。语言永远都是最大的障碍。比方说，瓦伦西亚所掌握的英语水平就是一个问题。对于瓦伦来说，这只是一个关于自信的问题。我能用法语写作和阅读，但我缺乏用它讲话的自信。安东尼奥知道这一点。“你法语怎么样？“有一天他对我说道。问得好。但我还是向他指出如果我是在法国工作的话，那我就会全力以赴地去用这门语言讲话。瓦伦西亚正在学英语，所以这同样适用于他。
然而作为一名球员，他的勇敢异于常人。你不能威胁瓦伦西亚，他是一名从贫民窟长大的男孩儿，当然现在他已经脱离了那样的生活。无与伦比的坚强。在50-50的对抗中，他总会出现在那里，跟对手相互拉拽缠斗。
另一笔惊爆眼球的签约就是2006夏天时签下卡里克了。我们早已仰慕了卡里克多时，而且大卫▪吉尔从热刺那里得到的反馈是他们可能愿意将其出售。“你估计他的身价大概是多少？“大卫问我道。
“如果你能用800万磅签下他的话那你的工作就做得太棒啦。“我说。
我永远记得大卫带回来的话：“丹尼尔▪列维说在他们接受之前你应该再提升一点儿报价。”
我们讨价还价了数周。我们已经观看了迈克尔在赛季末段出战阿森纳的比赛，并且马丁对我说：“他绝对是一个曼联型的球员。”他是一个明星。我认为首付可以达到1400万磅，追加条款最高可以到1800万磅。
迈克尔是一名天生的传球手，而且那时斯科尔斯已经有35岁左右了。迈克尔让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总在寻求向前传球的机会。他覆盖的范围很广，并且能够改变场上的局势。我认为以我们现有的人员配置，长传是我们可以使用的一种手段。数月之后我们告诉他我们无法理解为什么他还没能为我们打入一粒进球，在训练场上他总能踢出高质量的射门，但比赛中他在射门区域却从来就构不成任何威胁。我们改进了他的这一环节，为他提供了更多的自由，试着将他体内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能量释放出来。也许他在热刺时就已经形成了这套路数吧，在那里他曾是一名纵深型的中场球员，并且很少跑到对方禁区附近去。在我们这里，他发现了自己在比赛中所拥有的新才能。
迈克尔，他是一名优秀的选手。他是一个害羞的大男孩儿，需要不时被摇动一下。他不会在赛季初期就表现惊艳，我们也努力地想弄明白个中缘由，而且我们也跟他谈过此事，但一般十月底的时候他就恢复往日的水准了。他有时展现的漫不经心会让人们无法理解他的价值和他的体格。
我退休后，穆里尼奥重返切尔西，这个俱乐部在早些时候也是我最喜欢的英超外援的主队——当然了，我是指曼联以外的球队。詹弗兰科▪佐拉是一名传奇。我永远记得他在斯坦福桥对阵我们时打入的一粒进球，当时他准备抬脚怒射，但在抽脚之前他突然停了下来。当佐拉正在设计他的艺术性进球时，大帕里一脚铲了过去，在佐拉把球拉回来的时候帕里又继续去干扰他。呕！帕里那天真是挨了当头一棒。布莱恩▪罗布森说：“你有可能站稳脚跟吗？”但是我爱佐拉，因为他踢球时总是面带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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