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私奔
河南大学教授王立群在央视百家讲坛上认为,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私奔是劫财又劫色,一时引起广大观众的争议。愚以为,说司马相如劫财又劫色似乎有点偏激,但他们的私奔不完全是为了爱情。
司马相如原名长卿,蜀郡即今四川成都人,因仰慕战国时的名相蔺相如而改名。他少年时代喜欢读书练剑,二十多岁时做了汉景帝的武骑常侍,因景帝不好辞赋而不得志,遂投靠梁王刘武门下,为梁王写了那篇著名的《子虚赋》。
不久梁王刘武死,司马相如不得不离开梁地回到家乡成都,家徒四壁穷困潦倒。他的同学临邛县令王吉邀他去临邛散心,在都亭住下。有趣的是,王吉天天拜访并请他赴宴,他都闭门不见。拒绝县太爷请客,来头不小,一时在县城成一大新闻,引起当地首富卓王孙的注意。我们知道,商人总是千方百计傍权贵傍名流的,官商联姻古已有之,卓王孙是临邛首富也不例外。听说司马相如曾做景帝侍从,又为梁王门客,是个十分了得的人物,必须见识见识,便宴请结交。司马相如不奉县太爷的情,却对卓王孙宴请欣然前往。酒酣耳热之际,司马相如一曲《凤求凰》,不仅让在场的人为之倾倒,而且深深打动了卓王孙新寡的女儿卓文君。卓文君偷偷地从门缝中看他,不由得为他的气派、风度和才情所吸引,产生了敬慕之情。宴毕,司马相如还通过文君的侍婢向她转达心意。于是,便发生新寡的卓文君深夜逃出家门与司马相如私奔的故事。对女儿的“私奔”,卓王孙表面显得十分生气,并声称连一个铜板都不给女儿。司马相如的家境穷困不堪,除了四面墙壁之外,简直一无所有。卓文君与司马相如只得又返回临邛当垆卖酒。这时,卓王孙一下分给女儿奴仆百人、铜钱百万,还把她出嫁时的衣被财物一并送去。卓文君和司马相如有了钱便不再开店了,双双回到成都过着富足的生活。这场游戏,司马相如成了最大赢家。
司马相如为解困窘,在老同学王吉的配合下,演了一场绝妙的双簧戏,其目的是看中卓王孙家的钱财,并非倾慕寡妇卓文君。以司马相如的才气和名气,不至于为一个寡妇费那么大的心思。而首富卓王孙,面对寡居娘家才17岁的女儿,简直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如果女儿能再嫁司马相如那样的才子,是卓氏家族的荣耀啊。虽然汉唐时代女子再嫁不算贞洁问题,但在卓氏望族,女子再嫁还是不太体面,不如让其“私奔”,待生米煮成熟饭,再给钱财不迟。所以,当时的情况是,司马相如需要卓王孙的钱,卓王孙急于把寡居在家的女儿送出去,而卓文君对司马相如又一见钟情,三者各有所图各取所需,便演出“私奔”的闹剧。
过了不久,景帝去世,汉武帝刘彻即位。刘彻是个好大喜功的人,一次读到《子虚赋》以为是古人所作,叹息自己身边没有那样的文人。侍奉刘彻的狗监(主管皇帝的猎犬)杨得意是蜀人,便对刘彻说:“此赋是我的同乡司马相如所作。”刘彻惊喜之余,马上召司马相如进京。司马相如进京立即为武帝写下著名的《上林赋》。《上林赋》文字辞藻更华美壮丽,司马相如因此深得武帝宠信,在长安乐不思蜀,留下卓文君在成都守活寡。
卓文君面对司马相如的薄情,曾写《白头吟》和《数字诗》以相讽。其《数字诗》更表达了她的无奈的心情:“一别之后,二地相悬。虽说是三四月,谁又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系念,万般无奈把郎怨。万语千言道不完,百无聊赖十凭栏。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仲秋月圆人不圆。七月半,秉烛烧香问苍天,六月伏天从摇扇我心寒。五月石榴似火,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四月枇杷未黄,我欲对镜心意乱。忽匆匆,三月桃花随水转,飘零零,二月风筝线儿断。噫,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做男。”此诗流传甚广,是否为卓文君所写,史无考证,但说明司马相如对卓文君的感情是很不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