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阅读阎连科的《受活》,受活是一个地名,相当于一个乡区域,瞎子、聋子、瘸子特别多,各式各样五花八门,作者对他们的形态描写下了不少功夫,各类事情的杜撰也带有玄幻的色彩,应该说阎连科的创造路径是由卡夫卡、福格纳、马尔克斯影响而来,与莫言一个路数,是当代文坛流行笔法。此书,读了三分之一,不能按真实的事情去理解,只能凭借着和现实中的一些现象去想象,深层次感悟,确实有收获;不过,下文所述,不是书中观念的延伸,而是由瞎子、聋子、瘸子多突然勾起的回忆,在动物身上,是七只羊。
话说1983年,老家还没有实行承包责任制,黑龙江省整个农场系统仍就沿袭过去的体制,抗拒的主要人物是省委书记杨易臣,以大机械生产为借口,所以,农场系统实施承包较地方晚了四五年。老家所属的连队,当时除了粮食生产外,主要是以畜牧业为主,畜牧业又集中在绵羊上(学名为东北细毛羊),有十群左右,每群大约在200只上下,时不时有各种事故出现,严重的死掉,多数变得残肢不全,通俗的做法连队统一处理。老父亲不知通过什么手段,弄回了七只羊:瞎眼的、少腿的、体质弱带死不拉活的。在自家的材火垛里掏出几个洞了,晚上用遮挡物一栏,就一个便捷的羊圈,白天利用空余时间,打一些青草供为饲料,由于没有包产到户,田间地头、边角旮旯都是很好的草地,没有人割草,连队也顾及不到这些小小的天地;老弟是家中唯一连队上小学的孩子,放学后,赶着者七只羊放,也不知道老父亲给了他什么美好的许诺,表现的兢兢业业,不仅兴奋且十分卖力气;最好玩的是,这七只羊的出行,就是一个形态百出的小别中队,前腿少一只的腿像袋鼠,一蹦一跳的行进,瞎一只眼的像横路竟二,歪着脑袋横着行走,左眼瞎的向着右面横走,右眼瞎的向着左面横走,谁看见谁都乐得哈腰喷饭;暑假(当时在哈市上学)回到家中看到这一幕,也觉得老父亲太有才了,知道老父亲是通过这七只羊为家里增加点他工资外的收入,淘汰没人要的低价买入,精心照料追肥养大变卖,最终产生经济效益;年底,老父亲把这七只羊变现的钱寄给了我,求城里的亲戚购买了一台14英寸金星牌黑白电视机,没有使用邮寄手段,是我亲自背回去的;当年的春节晚会就是用这台电视机观赏的,是那么的神奇和美妙,84年春节晚会办的确实精彩,此后,黄鼠狼子下地鼠子,一年不如一年了;当然,这有时代精神、人的面貌、口味变迁诸多因素的影响。
人有强大的生存本能,动物也一样,尤其残疾的表现更为突出,给予一点爱心和照顾,此本能会超出正常者的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