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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电影,无关票房,无关口碑,它的光与影,轻轻地打到了你心里边,就轻轻地,留在那里了。
就像8月27号上映的这一步片子——《刺客聂隐娘》。
每一部用心诠释诚意的电影,都值得去电影院感受一二。
手里的莲子鲜嫩清甜,荧幕上的光影简单干净,是种很愉悦的观影体验。
看久了各种高清晰度的数字电影,突然来了碟用心烧制的胶片小菜,还真有些不大适应的节奏。
微微的颗粒感带来的那种粗犷中的细腻,缓慢推动的镜头里微微的光与影。谁的眼神流转,谁的情绪氤氲,又是谁的欲语还休,静默的,都在那些一帧一帧的一颦一笑里。
爱极了电影里的取景:古风浓郁的寺院和室内陈设,飞起的檐角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黄昏下的水面,有水鸟划着圈圈游过;晨曦里银色微微的树影倒映在水面,水汽朦胧缥缈,总似走进了不真实的幻影;场景里的烟波浩渺与秋水长天,语言贫乏如我辈,终究是只能眼观心赏,无法用语言描述一二的了。再加上那些衣袂翻飞的打与斗,不浮夸不炫技,清清淡淡,反而别有一番意韵。
犹记得那一幕:蝉声喑哑,大僚怀抱小儿在屋内午憩,妻子在榻前熟睡。窈娘在檐下,心中恻恻,终究没忍心破坏这画中的温馨宁静,自执羊角匕首归去请罪。
道姑师父说,窈娘剑术已成,唯不能断绝人伦之情,所以才有了接下来的师命——“刺杀六郎”。
是年少时青梅竹马的情郎呵,昔年他病重,她在榻前守候形影不离,如今却只能默立帐后,听他向另一个女子轻轻道来,听他身畔的女子幽幽道“替窈娘不平”,而后被他拥入怀里。轻纱隐约里,是谁的眼神亮了又暗,最终默默离去。
归君玉玦,这世间再无窈七。
真是爱极了“玉玦”这信物啊!“玉”者细腻坚美,“玦”者笃定决绝。并不是简单的“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个中悲凉凄苦,又何必为外人言说?
记得窈娘艺成刚被师父送回家时,母亲拿出了昔年她被带走后道姑师父托人送回的玉玦,母亲在一旁絮絮回忆她和公主娘娘及六郎的过往,窈娘始终眼神清寂,默默不语,直至最后那一句毕,终于崩溃,手抚玉玦掩面,无声恸哭。
唉,这个镜头,每每想来,都难过得不能自已。
还记得多年前文书老师那堂《鸿门宴》,“范增数目项王,举所佩玉玦以示之者三,项王默然不应。”文书老师说,“玦”者,决也。或许,正是彼年对好奇的莫名记忆,造成了今日的莫名欢喜。反正,谁知道呢?
所以,我很开心啊,当窈娘在山上对着师父三拜三叩,说完那句“弟子不杀”后坚定下山离去。她放了他,无论是在匕首下,还是在自己心里。即便师父从后袭来,反手时匕首格挡的动作却干净利落。一个交手之后继续下山,她黑色的背影,孤单清寂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韧笃定,故而道姑师父眼里那一抹“悲与欣”,也真心是诠释得非常到位啊。
公主娘娘云:“罽宾国王得一鸾,三年不鸣,夫人曰:‘尝闻鸾见类则鸣,何不悬镜照之。’王从其言。鸾见影悲鸣,终宵奋舞而绝……”
公主娘娘就是青鸾,收玉玦,京师自京师,魏博自魏博。
窈娘受伤对负镜少年说这番话时,眼里微光点点,少年不语,只手搭上她的肩头,一个简单静默的动作,无言的暖意。
“一种悲喜,一种清澈,泪光有笑。
少年听入了心底,为之动容。”
这是原剧本里的文字,无比喜欢。
其实,窈娘又何尝不是这青鸾呢?“一个人,没有同类”,是她在说公主娘娘。
身后这个笑容温暖的少年,应该就是她生命里最简单也最温柔的一抹暖意吧。“鸾见影悲鸣”,这个被编剧称作“负镜少年”的少年,这个全剧没有一句台词的少年,应该不会只是镜花水月的,我相信。
烟波浩渺,秋水长天,他们一行一起离去,多好。
我喜欢这电影,就酱。
2015年8月29日于潜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