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把刀:《那些年》之外的那些年


  “那些年错过的大雨,这些天全部还给你……”又是一年的岭南雨季,一年前的《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以下简称《那些年》)仍在耳畔眼前,而此刻的九把刀(九把刀是台湾作家、导演,原名柯景腾),就在笔者左前方不到一米的位置,这个现实中的柯景腾和《那些年》中的柯景腾有点不同:褪去了学生装的青涩稚气,添上的是如他正穿着的破洞牛仔裤般的放荡不羁,一开口,却知是幽默戏谑的主儿。
  文/柴彦超图/受访者
  他小时候爱打架,曾立志长大当流氓,小学老师给他的评价是,“幽默风趣,活泼好动,上课不能专心,好打抱不平而常惹事。”他一度痴迷漫画……
九把刀:《那些年》之外的那些年
  不当医生的漫画家不是好作家
  “田田,你知不知道《原子小金刚》的作者是谁?”
  “我知道啊,是手冢治虫。”
  “那你知不知道手冢治虫为什么可以成为一个伟大的漫画家?”
  “我不知道。大概是因为他每天都很认真地画漫画吧。”
  “错!手冢治虫之所以可以成为一个伟大的漫画家,是因为他曾经是一个医生。”柯爸爸斩钉截铁。
  “为什么呢?”觉得有点鬼扯的柯景腾问。
  “由于手冢治虫曾经念过医学院,解剖过非常多尸体,因此他非常了解人体构造。
  然后他才能够化繁为简,把非常复杂的人体简化成简单生动的卡通线条。所以田田,如果你将来想要成为一个伟大的漫画家,你就要念医科。”柯爸爸很是认真。
  过于痴迷漫画的柯景腾,总是考完数学考试不验算便开始画漫画,此举被老师反馈给了柯爸爸,开药局、当药师、希望柯景腾子承父业的柯爸爸便和他有了上面的对话。
  从那时起,柯景腾就觉得他的梦想上面总有一朵乌云:是否在完成自己的梦想前,先达成柯爸爸对他的期待。“我将来想要成为一个医生,逗号,然后再成为一个漫画家。”
  直到小学毕业要升初中的那个夏天,柯景腾遇到人生中的两大贵人——画《七龙珠》的鸟山明和当时年仅29岁刚画完《变色龙》又开始连载《灌篮高手》的井上雄彦。柯景腾买的第一本漫画集是鸟山明的杰作,拿到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翻到最后两页看鸟山明的生平事迹,他发现,鸟山明根本没念过医科。买不到井上雄彦的漫画集,他就自己推理了一番,觉得井上雄彦理所当然不会一边画《灌篮高手》一边念医科。柯景腾便修正自己的梦想,决定不当医生。
  努力很久之后,在升上初三的那个夏天,柯景腾看到隔壁班一个漫画画得非常厉害的同学,自己在画小叮当,那个同学已在画北斗神拳,而再看自己这几年,虽非常努力,但一直没有明显的进步,难免灰心,又因“愿意学习的只限于喜欢的东西,对素描很没耐心”,他愈发觉得,“非常非常有可能,我缺乏成为一个漫画家应该具备的才能,也许我只是一个喜欢看漫画的普通人。”但并不遗憾,“我试过了,我知道了。我失望的速度要比一般人来得快,这是没有耐性的最大副作用。”
  没有遗憾不代表不伤心、不害怕、不紧张。柯景腾此刻非常害怕因为学科成绩烂而只能考上一些“武斗派”的普通高中,“那些只有够凶够狠才有办法活着毕业的学校”。
  《那些年》之外的那些年
  在柯景腾伤心害怕紧张的时候,班上的导师安排了一个女孩子坐在了他的后面。对,她叫沈佳仪。
  其实,在初中一年级的时候,柯景腾就喜欢上了沈佳仪,并非电影中那个时候。当时全校每个班都要准备一个节目欢送要毕业的学长学姐,柯景腾班里面就准备了十个小女生跳舞的节目,男生闲来无事自然乐得围观,女生们自是不愿,便在班会上报告给老师,为什么她们在为班级争取荣誉,男生们非但不出力还在边上嘲笑,尤其是柯景腾,笑得最厉害。老师问女生们打算怎么办,如何惩罚男生,女生们便要求柯景腾和她们一起跳,柯景腾觉得丢脸,可师命难违,全班最矮的男生柯景腾就和全班最矮的女生沈佳仪在前面跳,其他小女生在后面伴舞。舞蹈结束在沈佳仪落入柯景腾怀中的动作,柯景腾至今记忆犹新。而观看节目的父母也觉得他俩是两小无猜的小情侣。
  沈佳仪坐在了柯景腾的后面,柯景腾自然欢欣无比。故事就如同电影《那些年》中上演的那样,开始了。
  因为喜欢沈佳仪的男生很多,大家都拼命学习,柯景腾虽然很努力但仍然不能实现同台领奖乘机表白的宏愿,遂决定作弊。他先用自己的名字画一幅漫画投给校刊社,又用沈佳仪的名字画一幅画投给校刊社,然后又用了一个姓黄的小女生的名字投了第三幅(因为柯景腾也很喜欢她),奖项公布,三人分别获得一二三名。同时和两个喜欢的小女生站在领奖台上,柯景腾犹豫了,便错失了告白的最佳时机。
  柯景腾知道沈佳仪每天晚上都会主动留校晚自习,便也每晚留校自习。而回到家后的柯景腾总要和沈佳仪煲半个小时以上的电话粥,因为当时手机还很少见,为避免唐突了沈爸爸沈妈妈,柯景腾便打一下挂断,隔三分钟后,再打一下挂断,再隔五分钟知道沈佳仪一定在电话旁,才正式开始煲电话粥。
  “电影里非常喜欢变魔术的廖该边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多年之后,该边成了沈妈妈的好朋友。”柯景腾笑说道。药局营业电话非常昂贵,柯妈妈看在眼里,便专门为柯景腾申请了一个沈佳仪专线。“我妈妈非常支持我和沈佳仪的恋情,我奶奶也非常喜欢沈佳仪。”早恋的柯景腾没有后顾之忧。
  毕业联考后,沈佳仪落榜了。“这分明像偶像剧,一个成绩很烂的坏学生,喜欢上成绩很好的好学生,好学生努力用功读书教导坏学生,然后两个人一起去考试,坏学生考上了,好学生却没有考上,这么烂的剧情,讲给我听,我也觉得恶心,但是却在现实人生中发生了。”提起当年,柯景腾仍很气愤,但却偷欢喜于放榜当天沈佳仪对着他哭了足足七个小时。
  柯景腾人生最快乐的那一瞬间是在十八岁的某一天半夜两点半。为了多了解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他在寝室里破解沈佳仪的网络账号密码,破到第二次的时候就成功了。他高兴地跳起来,叫醒了所有的室友,跑到走廊里一间一间拍着别的寝室的门,被骂后又回到宿舍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对着镜子继续大声鬼叫。“沈佳仪的密码是0825,那是我的生日啊”,柯景腾感慨地说,“原来有些事不是女生不想说,而是男生不敢听。”
  “柯景腾,你真的非常幼稚。”“对啊,我就是幼稚,我就是幼稚才会喜欢你这种女生,我就是幼稚才会追你追这么久。”“那你就不要追了啊。”沈佳仪挂断了电话,长达八年的暧昧结束了。
  而在电影里,导演柯景腾篡改了青春簿上原本的分手情节,取而代之的是,柯景腾走进雨中,愤愤地给沈佳宜(注:现实和小说中均为沈佳仪,电影里为沈佳宜,后同)撂下分手的话,独留沈佳宜一声一声的“大笨蛋”伴着雨声。“要是当时有勇气面对面吵架,有胆子说出那样残酷的话,当沈佳仪说,那你就不要追了啊,真实的我绝不会走进雨中,一定会马上跪下来,跟她说,我刚刚是开玩笑的。”他奉劝大家:“如果你和你心爱的人吵架,务必要面对面地吵,女生的眼泪会让你用一万种方式觉得自己是头猪,怎么可以让她这么难过。只要你愿意,拉她的头发、拍她的背,有很多种方式可以和好。”
  人生就是不停的战斗
  上了大学,因不喜别人直称自己“柯腾”,他便自称自己的绰号是“九把刀”,时间久了,便只剩下九把刀。在没有沈佳仪的交通大学管理科学系的九把刀,只希望在大学里找到接下来想要做的事,便闲下心来,在漫画、小说、电影上花了很多时间。
  从开始创作的1999年一直到2004年,九把刀的小说销量都很低,没有一本超过一千五百册。这被“自大臭屁口无遮拦”的九把刀看作是幸事,“我真的难以想象,如果让我这种臭屁的人,第一年写小说就非常非常地畅销的话,我的人格会自我毁灭到什么程度。正是这段时间,让我自我审视,我到底有多想要、多喜欢做这件事。”
  屋漏偏逢连夜雨,2004年,柯妈妈身患重病。看着母亲无助地躺在病床上,而自己无能为力,九把刀着实哭惨了。否极泰来。长期出版九把刀小说的出版社知悉柯妈妈得病后打电话问九把刀,需不需要预支版税渡过难关,九把刀说,“我当然需要钱,但不需要预支版税,从现在开始,只要我每写一本书,你下个月就出版,然后立刻给我一张当天就可以换到现金的支票,就可以帮我渡过难关。”
  也许你难以相信,从2004年11月开始,连续14个月,九把刀一口气写了14本书,“我完全是为了赚钱而写小说,因为我知道我所赚的每一笔钱,都可以拿来救我妈妈。那是我这辈子最想赚钱的时刻。”九把刀整天陪在母亲身边,陪母亲看电视,然后写小说。
  “我希望我们母子之间的回忆出版的时候,你可以帮我写序。”九把刀把那段时间在医院陪母亲的所有细节都写下来,然后鼓励母亲好好地治疗血癌。柯妈妈仗着儿子给的一个小小信念,便非常认真地对抗病魔。
  正是这段时间,九把刀出版了《楼下的房客》、《少林寺第八铜人》,以及在台湾非常受欢迎的杀手系列,而让九把刀觉得最幸运的是,14本书中的最后一本《妈,亲一下》出版时,他终于带着写序的母亲办了一场签售会。
  九把刀密集出版14本书的2005年年底,台湾三大书店联合结算,九把刀成了当年年度最畅销作家。自2005年后的连续几年里,“最畅销作家”之名,非其莫属。
  写作近15年,共写68本书,其中只有19本是多辑系列,其他皆是独立的故事。“最骄傲的一点是,我没有停下来,我没有放弃过当初的追求,即使是在拍电影之后。”
  对话九把刀:我们因为优点被看见,我们因为缺点而可爱
  赢未来怎么理解青春这个词呢?
  九把刀
青春就是不停地在犯错,如果在这个允许荒唐的年纪,居然还过得小心翼翼,那就是你绝对的损失。
  赢未来 你最讨厌自己的缺点是什么?
  九把刀
我有蛮多缺点的,但都没有很讨厌。我觉得,人太完美了不切实际,只有想要成为完美的人才会有很多的困扰。有的时候,一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他有很多的缺点。我们因为优点被看见,我们因为缺点而可爱。
  赢未来 让你回到中学时代,你有什么特别想弥补的事吗?
  九把刀
有很多后悔的事情。比如在喜欢沈佳仪之前也曾经喜欢过一个叫李小华的女生,其实她才是我当年上初中的初恋,当时两个人非常要好。有一次下雨,两个人撑着伞,因为我很喜欢逞英雄,保持绅士风度,所以我就把伞倾向她那边,一个人在另一边淋雨。到后来我才发现,女生是想要跟你挨得很近,一起躲雨。我觉得我应该在那一天牵她的手。
  赢未来 在学习压力比较重的青春期,在不违背规范的前提下,有没有比较好的方式去追求自己想要的自由?
  九把刀
追求想要的自由很可能违反规范,会被骂,这是代价!哪有什么东西可以平白无故地拿走呢。比如,你多花一点时间看小说,就会少花时间做数学题,这永远没有办法解决。你想象一下,一个同学每天背着吉他去上课,你一定觉得他很虚荣,为什么背着吉他上课呢,不能够回家好好地弹吉他么,你会觉得他在学校里弹吉他是一种炫耀的行为,可能完全不觉得他在追求他的音乐梦,独特性永远都是被质疑的,但也不能否认他有炫耀的可能性。
  赢未来 似乎“我很热血”和“我不热血”都经常流露在你的表达中。
  九把刀
如果我突然对一件事情感兴趣,就会花很多时间研究它。但如果热情消失,就会坦承我对这件事的喜欢已经结束了,然后离开它。有两三年,我非常热衷于养鱼,之后热情消退了就不再养鱼。但在这过程中我得到了很多养鱼的专业知识,它就会变成写作的一部分。当我对一件事没有热情的时候,就不会假装对它还有依赖。现在我对电影有高度的热情,如果有一天发现电影不再有趣,我会说人生有这段缘分蛮难得的,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要当一个厉害的导演,我对电影的梦想仅在于我想要拍《那些年》,拍完之后,对电影的热情就消失了八九成。
  赢未来 怎样看待生活中的烦恼焦虑?
  九把刀
我现在在筹备下一部电影,会焦虑,怕丢脸,怕拍不好看,然后不知道男主角怎么选女主角怎么选之类的,会有很多问题。但是可不可以不要这些烦恼?可以啊,只要不拍就好啦,也不会怎样啊。但是这个烦恼我心甘情愿承担,因为这件事情是我找来的,我随时可以终止它,但是我不想终止,我想要试试看,想知道,再解开一次复杂的难题,我会有多快乐。我没有把痛苦当做快乐,它是有孤独焦虑的情况在,但是快乐的部分远远超过不快乐,两者没办法相提并论。所以不做其实很可惜,做了就会有烦恼。
  在爱情里面女生比男生还要勇敢
  赢未来从《那些年》看出你追女生蛮厉害,有什么追女孩的经验可以分享么?
  九把刀
刚开始是热血加浪漫的,但到后来,比如追现在的女朋友,我就是直接问她要不要在一起,其他就是做一般情侣都会做的事情,比如看电影、打棒球之类,后来就觉得追求的招式都是多余的,老实讲,一开始就决定了这个女生会不会喜欢你,需要做的也只是确认。
  赢未来 有人递过情书给你么?
  九把刀
有啊,不过就不是最喜欢的女生,喜欢你的你不喜欢吧。幸好当年喜欢沈佳仪是大家都在做的事情,只要说“不好意思,我也喜欢沈佳仪”就可以了。
  赢未来 柯景腾这种“坏孩子”,为什么喜欢这么优秀,看起来一板一眼的女孩子呢,这种爱情怎么发生的呢?
  九把刀
这是种经典的爱情形式,它接近俗烂,这种俗套被大家认可,是因为它是真实的。我也喜欢过别的女生,但这种类型特别耀眼,关键在于她充满母爱。如果只是学习好,肯定会很骄傲,就不会喜欢啦,只想打她而已。但沈佳仪不同,她会教你功课,她会希望你好,像姐姐一样待你,男生都会融化的。对于这种“母爱”,男生就会很天然的喜欢,就像小时候喜欢吃奶一样。
  赢未来 电影里两个人在放孔明灯的时候,沈佳宜许的愿望是什么?
  九把刀
沈佳宜是想要告诉柯景腾,我是喜欢你的,我们在一起吧,但是柯景腾却没有胆量去听。其实我觉得在爱情里面女生比男生还要勇敢。男生真的太容易在喜欢的女生面前自卑了。
  我觉得你们可以对同学们发一个调查:你娶一个女孩子可以少奋斗二十年,跟你娶一个女孩子可以给她二十年的幸福快乐,是选择前者还是后者?我觉得大部分的人会选后者。男生是很脆弱的,男生真的很需要自尊心。但自尊心真的可以害死男生,会让你做错太多的决定。
  有人会认为选择一个比自己优秀的女生就是攀龙附凤,而只有选择一个女孩子和她过着贫贱的生活才能证明爱情的忠贞。像沈佳宜这么优秀的女生就是太耀眼,你怕给不起。这样的想法其实很可怕。
  赢未来 理想的女生有变过吗?还是沈佳仪那种清纯的乖乖女?
  九把刀
我现在的女朋友跟沈佳仪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沈佳仪很用功读书,我女朋友超白痴,但两个人都很善良。多年之后我赫然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沈佳仪的生日是2月23号,我上一个女朋友的生日是2月28号,而现在女朋友的生日是2月21号,我也才发现原来我喜欢的都是同一类的女生,我是“双鱼座杀手”,自己都觉得害怕。
  沈佳仪真的很善良。电影《那些年》很火的时候,肯定对她的生活造成了一些困扰,为此我不止一次跟她认真道过歉,她没有生气,只是一直在替我开心。大家无论怎么看我,我都不痛不痒,脸皮厚嘛,但要是沈佳仪说我什么我真的可以一头撞死,但她没有,她很善良,我真的很感谢她。至于长相,我喜欢脸小小的、婴儿肥,陈妍希就是很典型的婴儿肥。
  所有的写作都在挑战秩序
  赢未来在你这几十部小说中,你最喜欢哪个人物形象?
  九把刀
应该是哈棒,因为他超越宇宙逻辑,是一个很霸道的校园小霸王,完全没有人性,视美女为无物,会打美女、逼迫同学,很残暴。你完全不觉得这个人物能担任男主角,他应该担任一个被挑战的大魔王,但他确实是男主角。我觉得这样的角色很迷人,我在写作的过程中完全没有道德的压力,不一定要让正义胜利,那种事情在这本小说里就不会实现。
  赢未来在你几十部小说中,有没有哪个小说主人公的命运走向让你有身不由己的时候,预设是一个样子,写着写着却发现不是?
  九把刀
有些作家会宣称他们写小说写得太投入,小说中的人物似乎有了自己的生命自由发展剧情,超出创作者的控制范围,他会被这些角色感动,那怎么可能,你放那里他会跳出来写么,我觉得都是胡扯。
  作家本身比较像导演,你可能被你创造出来的剧情感动,也可能为自己创造出的角色感到骄傲,但是我没办法相信他不能控制角色这件事,毕竟角色的每一句话都是从你的笔下传达出来的。但导演就比较容易发生这一点,比如演员自己可能会不自觉加对白,所加的对白也许更精彩,毕竟每个演员都有自己的生命。
  不要把作家的工作想得太神秘,其实一点都不神秘,我曾在台湾的诚品书店架了一台摄影机,然后现场写了五个小时的小说给大家看。我会上网找资料,也会做一些和写作无关的事,当时写了四千五百字,就是告诉大家,作家并不神秘,没什么了不起。
  赢未来 最喜欢写哪种类型的小说?
  九把刀
最喜欢写的类型就是我没有办法看到的类型。比如说爱情小说会有很多人写,所以我对爱情小说就没什么热情。但有一种类型是我几乎没有看过的,《上课不要看小说》和《上课不要烤香肠》这个系列就是我最喜欢的类型。我现在正在创作的就是刚刚提到的哈棒系列,这些故事完全没有道德观,所有的写作都在挑战秩序,挑战读者和老师对我的忍耐极限。因为这样的作品没法从他人身上获得,我只有自己写。这是我个性的原型,我个性中最灿烂的部分都在这些乱七八糟的小说里面。
  赢未来 作为创作者,是不是知道读者知道需要什么?因为你的作品大家都很喜欢。
  九把刀
这种事情永远只能从事后去验证,比如说我喜欢周杰伦、五月天、杜琪峰、周星驰,没办法勉强自己甚至是假装喜欢地下乐团那种很吵的音乐,所以我创作的东西也是大家喜欢的元素,也是很大众的东西。但不见得每一个东西都很成功,像“打飞机”那个场景,有些人觉得很恶心,但我就很喜欢,导演刚好是我,我可能就不管你喜不喜欢,也会加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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