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上恩怨绝,几世轮回仙魔劫。
仙魔劫
番外 梦回长白
缘起于长白幻境。
长白幻境,是一个寒冷的地方。
而这种寒冷,是来自一颗比世界上任何东西都要寒冷的心。
那颗心的主人,拥有这个叫做长白幻境的地方。
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一出生,就被天空中的声音告诫了。
不许靠近这里!
后来,他才知道,这不是有人在天上和他说话,而是那个神仙,在长白幻境的四周用法力布下了界阵,防止有人会闯进来。
神仙……
这里的主人,是一个神仙。
至于这个神仙,他没有见过。
也许是因为界阵的原因,他从来没有见过任何的“人”或者“神仙”。
那些从他出生起就知道的东西,他都没有见过。
神仙,人,高山,大海,红尘……
西面,是长白幻境最最寒冷的地方。他们生来怕冷,所以,从不远离温暖的,他们出生的东面。
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昆夜罗不见了。
他很担心,到处地找著,不知不觉超出了日常活动的范围。
往西,往西,一直往西。
一直来到了湖边。
他知道这里有湖。
就在几天前,昆夜罗拉著他爬到了群玉碑上面,他们远远看见了这个湖。
昆夜罗说,那是一块好大好大的宝石,因为从远处看起来,这真的很像一块闪闪发光的宝石。
他却知道,这叫做“湖”,而且,是一个结著很厚很厚的冰的“湖”。
所以,他知道了西面真的很冷很冷。
他告诉昆夜罗不要到这里来,昆夜罗不听,他只好同意这是一块宝石。可是昆夜罗却说,他要把宝石拿回来。然后,不论他怎么说,就是不愿意打消这个念头。
他知道昆夜罗很认真,所以只能一直一直地看著昆夜罗。
可是……昆夜罗还是不见了……
这片湖……和他知道的,那些有水的湖是不一样的。与其说这是湖,倒不如说是一块好大好大,大得都望不到尽头的冰。
他很小心地踩了踩,发现脚下和自己想的一样结实,才放心地走了上去。
走了很久,直到两边都有些望不到尽头的时候,他终于停了下来。
他四处张望著。
昆夜罗……不见了呢……
他蹲了下来,眼眶红红的。
“啊!”擦眼泪的时候,猛地发现自己脚下有一片黑黑的东西,他吓了一跳,一下子坐倒在了冰面上。这时,吹来了一阵风,吹开了他脚下的浮雪。
他看见了……一个“人”……
和他还有昆夜罗一样呢!这个睡在冰里面的人,和他们有著相似的模样啊!
头发长长的,黑黑的,和昆夜罗一样呢!
可是……很高,手好大,和我们完全不一样啊!
他忍不住用自己的手,隔著冰,偷偷地和这个人的手比了比。
果然,这个人的手大大的,比自己的大了好多啊!
可是……他为什么会睡在冰里呢?
这里这么冷,要是睡在冰里,不是会更冷的吗?
突然间,他想到了一个词语。
死亡……
这个人,是已经死掉了吗?
隔著冰,他把手放到了那个人的脸上。
“没关系的。”他轻轻地说:“我告诉你,人死了以后,很快就可以转生喔!只要你渡过一条河,然后,你就可以重新回到这个世界里来了。”
他跪在冰上,俯下身,细细地看著……
他笑了,飘渺的笑容在他小小的,无比美丽的脸上舒展开来。
那一天,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个人,他看得那么仔细那么仔细,就像是……生生世世,再也不愿忘记……
在必须要离开长白幻境的那一天,他哭了。
他站在最最东面的地方,回头看了好久,一直舍不得离开。
昆夜罗以为他是舍不得这里,嘲笑了他好久,说这里冷冰冰的有什么好。
可是昆夜罗不知道,他在回头的那一个瞬间,却想到了那个躺在冰里的人。他记得自己跟那个人说过,说自己会一直等到他回来为止的。
可是他现在要走了,因为这里的主人就要回来了。
群玉碑说了,这里的主人是一个神仙,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神仙。这个长白幻境只属于这个神仙,可是他不会愿意让任何人和他一起住在这里。所以,在这个神仙知道之前,在还可以自由地从这里出去之前,他们一定要离开这里。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有的时候,存在……本身可能就是错误……
那个时候,他真的哭了好久好久……
很多年很多年以后,他才知道,那个睡在冰里的人,就是长白幻境的主人,就是他常常和昆夜罗谈到的那个神仙。
又过了很多年很多年,他才又一次地见到了这个他本以为是“人”的神仙。
那时……他已经是侍奉世尊的佛陀,他隔著瑶池,隔著雪白的莲花,远远地看见了那个神仙。那个他原以为……会永远睡在冰里的人……会永远等著自己回去的人……
他知道,他和这个神仙有缘,缘起于长白幻境,也许就会缘灭在这惊鸿一瞥。
那一个晚上,他独自站在朝向西面的窗前,站了整整一夜……
之后的五百年,他依旧在白莲花台上,照看著自己为世人种下的满池莲花。
然后,那一天终于到了……
缘灭……然后劫生……
“你又来这里做什么?”轻轻地,有一声叹息。
他抬起头,看了看声音的来处。
“以后可不要到处乱跑啊!你喜欢来这里,我会常常带你过来的。”那个人伸手,把他抱了起来。“很晚了,你会冻著,我们回去吧!”
他被抱了起来,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那温暖让他微微一怔,但他又低下头,看著自己刚刚跪坐的地方。
“你能告诉我吗?你究竟在看什么?”抱著他的人在问:“为什么你总想跳进这片湖里?为什么就算是我冻结了湖水,你还是天天坐在这里呢?”
他觉得环抱著自己的手臂有些收紧了,于是抬起头,看进了乌黑清冽的眼睛。
“为什么?你究竟在看些什么呢?”那双眼睛里映出了他木然的神情:“这湖里究竟有什么值得你看的,你告诉我好不好?”
他觉得有些痛,轻轻挣扎,紧窒的力道立刻地放松了。
“那好,不说了,我们回去吧!”他重新被搂住,那人小心地抱著他,转身离开了。
他越过那人飘扬的长发,看向他刚才坐著的地方。
有什么呢?
那里有什么啊?
为什么会不见了……
为什么……
远远地,远到看不见了。
他把头靠到了那个抱著自己的人身上。
暖和的……
他静静地闭上了眼睛,感觉到好大好温暖的手抚摸过他的头发。
回来了呢……
-完-
番外 相守
“你觉得这样会有用吗?”他看著前方,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
他的声音清雅柔和,不急不躁,似乎能安抚一切的不安和焦虑。
“我觉得这样也是不错。”他独自一人,像是在自言自语,目光之中却蕴含著无尽的智慧:“说是责罚,於我更像是一次远行。这万丈红尘,生老病死,爱恨嗔痴,我早就想要经历一回了。”
他低下了头,在他的脚下,是暗潮汹涌的河面。
“人活完一生不过几十年,於你我不过是眨眼的时间,你睡上一觉,醒来时,我就在了!”他看著脚下隐约可见的巨大石座,以及石座中央闭目躺著的身影:“你放心,什麽都不会改变的。”
有什麽好改变的?
不过就是做一回凡人,不过就是多出些七情六欲……
三百年後──
幽静荒凉的道路上,他一个人蹒跚前行。
昏暗迷朦的天地间,充斥著悲怨呜咽之声。
阵阵的阴风席卷而来,吹开了遮挡住他脸颊的凌乱头发。
他忽然之间停了下来,慢慢地回过了头。
来时的道路,早已被黑暗与迷雾遮断。
不定的风卷起他长发,飘扬纠结的银白拂过眼前,就像是在这亘古不变的幽冥世界里,下了一场纷飞大雪。
他侧耳倾听,似乎想自满天哀叹哭泣声中,分辨出其他不同的声音。
许久,他轻声地叹息。
“众生多苦,悠然不见……”他轻声地念著经文,衣袂飘飘地在昏暗的道路上行走著。
盘桓在道路两旁的沈重悲怨之气,被这超越世俗的诵经之声化去了大半。
四周渐渐变得祥和而安静,但是他的眉宇之间,却有著连吟诵的梵音经文,也无法消解半分的愁绪。
没有人陪伴,只有一个人。
他不是害怕孤独,早在千百年前,他就已经明白,世间众生众物,生来就已是孤独。
那时的他,是高居天上的佛陀。时时低头俯视世上的众生,怜悯他们孤独与不知平和的心。
他曾在西方的净土之中,为每一颗无法满足的心种下一朵莲花。希望每一人每一物,最终都能寻得心中的安宁和平静。
但是,对有些过於复杂与执著的情绪,他困惑,他不解。
那时的他,不能明白,怎样才会造就那麽复杂和难以理解的心。
可是现在,他已经能够体会了。
因为在他的心里,开始有了一个人,有了一份无法摆脱的感情。
不论他告诉自己多少次,爱恨不过是虚妄之念,最终一切都只是归於尘土,但是他却无法说服自己。
他守不住,放不下,舍不掉,甚至连忘都忘不了。
自那个人对他说……上穷碧落下黄泉……
好一个上穷碧落下黄泉!
纠纠缠缠了几百年以後,他终於身在黄泉,却……
只有……一个人……
奔腾不息的河流无声无息地流淌著。
死去的亡魂们站在岸边,等著渡过这条名为忘川的河流,重新开始他们在人世间的又一个轮回。
他站在了忘川岸边,遥望著河的那头。
那里不是他要去的地方,那里代表著新的开始,代表著再一次的机会,但是他没有第二次渡过这条河的权力。
因为,这本来就只是一场试炼,一个劫数。
情劫!
他笑了。
两个字,就能概括了所有的一切,是多麽好笑的事啊!
忍下无尽的眼泪,呕出所有的鲜血,只是用两个字,就能轻轻带过了。
他一边笑著,一边踏足水面,朝著大河的中央走去。
“我回来了。”他轻声地说。
他停了下来,脚下是刻满奇特文字的石座,以及石座中间看似沈睡的身影。
“是有些久了,被一些不得不做的事耽误……”他垂下眼睫,看著肩头银白一片的长发:“有很多有趣的事,以後我再慢慢地告诉你。现在我有点累了,只想睡上一会。”
他很快就会醒的!
很快……
因为他还要等,等著……那个人……
上穷碧落下黄泉。
只是忘了,等记起来的时候,就会来了……
他会等著。
不论,要用多久的时间……
他的头往後仰,靠进了暖和的怀抱。
“无瑕,脸上溅到水了吗?”
温暖的指尖掠过他的脸颊,擦去了一点微凉的湿意。
“你今天看上去很开心。”
他动了动嘴角。
“你这是在对我笑吗?”
他眨了一下眼睛。
“你再对著我笑一次……”
他觉得累了,闭上了眼睛,和温暖靠得更近了一点。
因为很暖和。
所以,很快就会醒的。
很快……
-完-
番外 长白纪事
长白幻境,已不再是昔日的长白幻境。
纵然大部分的地方依旧冰雪层叠,一派晶莹苍茫,但在西面的湖边,却是苍翠掩映,暖风熏人,无一丝寒意,宛如……烟雨江南……
寒华站在门前,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湖畔的那个人。
那人穿着雪白的衣裳,半躺半靠地倚在岸边。微风拂开银白的发丝,露出了他安详温柔的脸庞。
他明明睁着眼睛,但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却是一片空洞茫然。
他就那样安静地坐着,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连顽皮的蜻蜓停到了他鼻尖,也没有去挥手赶开……
和暖的风里突然渗入一丝寒意,蜻蜓抖了抖翅膀,转瞬飞得不见了踪影。优钵罗微微地动了一下,放在膝头的手滑落下来。
寒华走到湖边,弯下腰掬起一捧湖水。水在他手中凝结起来。转瞬成了一朵晶莹剔透的莲花。
“无瑕。”他把那好似冰雪,却毫不冰冷的花朵放到爱人面前。“回屋里去吧!”
优钵罗看着那朵莲花,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在看。
寒华早已习惯了这种沉默,把花放到了他的怀里,抱起他往两人居住的竹屋走去。
但是没走几步,寒华却突然地停了下来。
“无瑕,这些年我们一直没有离开过幻境,你会不会觉得闷呢?”他低下头,用手指顺了顺优钵罗散落的发丝:“刚才看着你,我突然想起从前……不如我们到山下走走,你觉得怎么样?”
优钵罗怀抱着莲花,眉目低垂着。
寒华的神情越发柔和,低下头用嘴唇轻触了一下他的脸颊。
他所想起的,是一千多前之前……但是他却忘了,这千年之后的人世,早已不再是两人相识相遇时的模样……寒华抱着优钵罗站在云端,心中有一丝的懊恼。但他转念一想,淡淡地笑了起来。
这世上,有什么事是他办不到的?
寒华举目四顾,片刻之间就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地方。
那是深山中一处无人的山谷,谷中草木丰盛,更有一道溪水蜿蜒流过。
他用衣袖护着怀里的人,回事了飞行的速度,眨眼间已经轻盈地落在谷中。
“无瑕,你在这里等我。”他把怀里的优钵罗放在一棵大树下,在周围设下结界:“我去找些东西,很快就会回来。”
他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才往天外飞去,霎时不见了踪影。
山谷中,只剩下了倚树独坐的优钵罗。
离树不远的地方,草丛突然嗦嗦作响,须弥跳出一只白色的兔子。
那兔子一路啃着草,溜溜达达了一会,突然注意到了靠着树坐在那里的优钵罗,好奇地蹦了过去。
寒华布下的结界,这世间能破解者至多一二人,何况是一只普通不过的兔子。那兔子不知厉害,一头撞了上去,顿时被结界震得头破血流,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鲜红血渍慢慢浸染出皮毛,淤流淌到翠绿色的草地上,看上去异常的触目惊心……
这个时候,身在结界中的优钵罗微微一动,之后竟伸出手,抓住了那只受伤的兔子。剔透的莲花从他膝头摔落,掉在了地上,他却浑然不觉,把沾着血的兔子抱在怀里。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抚摸那柔软的白色皮毛,感觉着温暖的体温一点一滴从怀中消失。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乍然从灿烂的白天变成了漆黑的夜间。
但优钵罗却对这种异常的变化毫无反应,他只是低着头抚摸着怀里的白兔。
慢慢自黑暗中浮现的,有街道、屋宇、长桥、河流,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满城满街的花灯……周围开始喧闹起来,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时光,身处在那座繁华的古老城市之中……
优钵罗慢慢地抬起了头,迷茫地望着这奇异的场景。
他坐在河边的台阶上,背靠着栏杆,许多人在他身旁来来去去,却没有任何人看他一眼,仿佛他并不存在。
灯火阑珊……远远地,一身白衣的冷冽男子正穿过人群,从桥上缓步走来。
在无数人中,一眼就看到了……他手里提着一盏荷灯,在柔和的火光里那张如同冰雪雕琢而出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笔意。
寒华往河边的台阶走去,想要把手里的灯给正看着他的优钵罗,可转瞬动察觉到,在风里飘荡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这让他骤然色变,立刻跨上了桥栏,凌空飞了过去。等着看清楚流血的只是一只兔子,他的心才定了下来。
“怎么会有一只兔子……”他略微想了一想,就明白了原委,可他依然有些惊讶:“无瑕,是你把它抱进结界的吗?”
优钵罗当然不会回答,却低下头看着怀里那蜷缩着的雪白毛团,用手轻轻地抚摸着。
寒华微微一笑,衣袖轻拂过后,非但那只兔子醒转过来,就连它身上和优钵罗衣衫上的血迹也都消失不见了。
“我就是去找这个的。”他把荷灯提到面前,火光映照在两人的脸上,添上了一丝灵动和一丝温柔。“你还记不记得,在很久以前,我们曾经在这个地方,一起看过花灯……现在你所见到的一切都只是幻影,但那盏灯却是真的,虽然我没有办法让时间逆转,但是从今往后……”
往后如何,寒华却没有再说下去……
许久之后,寒华抱着优钵罗,走出了城门。
在他们身后,古老城池在慢慢淡去,那些喧哗热闹也跟着渐渐消失。
最后剩下的,只有他们两人,那盏荷灯……还有兔子……
“无瑕,我们回去了。”
荷灯在寒华手上,兔子在优钵罗怀里。
“你想把这兔子带回去吗?”寒华看了眼那只普通到极点的白兔:“可它是尘世间的凡胎,在长白幻境是活不了的。”
说完,他腾出一只手来,轻柔地从优钵罗怀里拎起了兔子,扔到地上。
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只兔子,转向优钵罗的时候,寒华的表情又柔和起来。
“我们回家。”寒华把吹熄的荷灯放到优钵罗怀里,抱着他飞上了云端。
长白幻境
这一天就和往常一样,他独自坐在湖边。
突然有一只白色的,毛茸茸的动物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飞快地跳进了他的怀里。
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一跳进他怀里,就抬起墨黑的眼睛与他对望。
四目相对……他的手微微抬起,抚过那无一丝杂色的雪白皮毛。
虽然异常的柔软顺滑,却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几乎是毫无意识地,缓慢轻柔地抚摸着怀里的白狐。
狐狸对他的动作很是满意,很快就眯起眼睛蜷缩到他的怀里,准备好好地躺上一会……
微风吹过竹屋,撩动了窗前的白纱。
主人们似乎不在,在青色的竹墙上,挂着一盏美丽的荷灯……
-完-
后记
怎么会写这篇《长白纪事》,其实是因为最近太多人跟我抱怨,说我对小花太过残忍,狐狸怎么怎么过份冷酷这一类的……
(狐狸和小花……我居然也开始这么喊了……熊猫们的影响力果然很强大啊!=.=)
为了平息众怒,所以我写了这篇,初衷是要让大家明白,其实后来受到虐待的是那只没温度的狐狸。
他一个人守着呆呆的小花,其实也很可怜呢!(没办法,我就是同情可怜的孩子……)
所以呢!大家对这篇番外里的寒华是否符合个性太过认真,基本上这只是一篇不太正式的搞笑纪事。
我之前有考虑过,要写一篇《长白搞笑纪事》,后来想想算了,寒华那家夥怎么也搞笑不起来……
昨天晚上我写到很晚,然后又被熊猫群里的熊猫们集体质疑搞笑的功力。这个世界果然不一样了……曾几何时,熊猫们都在仰望着我,现在连竹笋也爬到我头上来了!!!(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