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鸟》是描写伊拉克战争的经典之作。凯文·鲍尔斯是亲历伊拉克战争的退伍老兵,也是诗人。他用诗般的悲伤笔触,带领读者走进残酷的战争现场,更带领读者走上普通士兵们令人心碎的回家之路。他淋漓尽致地再现了残酷战争对人性的考验、战争对人造成的巨大创伤和对个人命运的影响。书中描绘了深厚的战友情谊和战后无边的失落感,读来令人动容。他从战火纷飞中挖掘着人性的善与恶,但同样讴歌了爱、勇气、承诺和不屈的斗志。
《黄鸟》是我们这个时代最真实、最震撼和最令人难忘的小说之一。有人评论说,《黄鸟》的阅读感受与《追风筝的人》极像,都是能够击中人心、叩问灵魂的杰作。在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即将来临之际,这本关于“战争”及“关于战争带来的反思”的小说,具有特别的意义。本书的同名电影将由著名演员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主演。
一抬头,约翰就会看到默夫。
一有汽车经过,他就害怕。虽然已经几个月没握枪了,但他的双手总是不自觉地摆出握枪的姿势。天真的陌生人把他当成大英雄,但他却感觉自己正在逐渐消失。
在伊拉克服役一年后回到家,过去的回忆时时萦绕他的脑际:尸体在清冽的晨风中燃烧;阳光透过树枝倾泻下来;子弹激起片片尘雾;池塘泛起的涟漪宛如拨动的琴弦。
他曾对一位母亲承诺,会把她年轻的儿子平安地带回家……
凯文·鲍尔斯既是退伍老兵,也是诗人。他在书中描绘了深厚的战友情谊和战后无边的失落感,读来令人动容。《黄鸟》这部作品生动形象地表现出战争本身的残酷无情、战争对人造成的巨大创伤,但同样讴歌了爱、勇气和不屈的斗志。
作者凯文·鲍尔斯细致入微地描述了人物心理,尤其是家人之间看不见的战争。《黄鸟》是我们这个时代最真实、最震撼和最令人难忘的小说之一。
和《追风筝的人》一样感人的中东故事!
【作品名称】:黄鸟 The YellowBirds
【作 者】:[美]凯文·鲍尔斯
【译者】:楼武挺
【出 版 社】:上海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4-12
【页数】:272页
【I S B N 】:9787532154203
【定 价】:¥29.00
【目录】:
一 二〇〇四年九月 伊拉克尼尼微省塔法市 ………………………………………… 002
二 二〇〇三年十二月 美国新泽西州迪克斯堡市 …………………………………… 029
三 二〇〇五年三月 德国莱茵兰——普法尔茨州凯撒斯劳滕镇 …………………… 055
四 二〇〇四年九月 伊拉克尼尼微省塔法市 ………………………………………… 083
五 二〇〇五年三月 美国弗吉尼亚州里士满市 ……………………………………… 109
六 二〇〇四年九月 伊拉克尼尼微省塔法市 ………………………………………… 127
七 二〇〇五年八月 美国弗吉尼亚州里士满市 ……………………………………… 145
八 二〇〇四年十月 伊拉克尼尼微省塔法市 ………………………………………… 167
九 二〇〇五年十一月 美国弗吉尼亚州里士满市 …………………………………… 195
十 二〇〇四年十月 伊拉克尼尼微省塔法市 ………………………………………… 213
十一 二〇〇九年四月 美国肯塔基州诺克斯堡 ……………………………………… 237
致谢 ……………………………………………………………………………………… 253
译后记 …………………………………………………………………………………… 255
荣誉 ……………………………………………………………………………………… 259
名人推荐 ………………………………………………………………………………… 261
媒体推荐 ………………………………………………………………………………… 264
“激发我写《黄鸟》这本书的其中一个原因,是很多人都在问:‘这场战争究竟是怎么回事?伊拉克那边的情况如何?’……其实从新闻报道中,人们已经可以知道大量事实。我想,这不是信息缺失的问题,人们真正想知道的是,它是什么感觉——在生理上、情感上和心理上,所以我写下了《黄鸟》。”
——凯文·鲍尔斯(Kevin Powers)
【名人推荐】:
震撼人心。
——《兄弟连》主演:达米安·刘易斯
感人肺腑,精彩纷呈,绝对值得一读。
——《奇异之境》作者:安·帕切特
《黄鸟》就是美国版的《西线无战事》,反映了美国在中东地区的战争。
——《夜都迷情》作者:汤姆·沃尔夫
《黄鸟》是部优秀的小说……淋漓尽致地表现了战争的复杂性和对个人命运的影响。这部作品必能经受住时间的考验。读一读,然后把它跟欧内斯特·海明威和蒂姆·奥布赖恩的著作摆在一起吧。
——《锅盖头》作者:安东尼·斯沃福德
《黄鸟》正是我一直期待的小说。作者根据亲身经历,用同情心和智慧创作了这部杰作。
——《可爱的骨头》作者:爱丽丝·西博尔德
扣人心弦,精彩纷呈,无比真实,震撼人心。
——《美国“锈”》作者:菲利普·迈耶
本书再次证明了小说表现难以言明的真相的力量……我强烈建议各位读一读。
——《另一只手》作者:克里斯·克利夫
凭借诗歌天赋,鲍尔斯以极富感情的笔触,细腻地表现了美国士兵在伊拉克的切身体验。自《伊利亚特》起,出现了无数以战争为主题的文学作品。其中,许多优秀的作品真实地表现了战争本身,从而超越时代,流传至今。《黄鸟》正是这样一部作品。
——《战争谣言》作者:菲利普·卡普托
现代战争与远古战争极为相似,都会撕碎人的肉身,摧毁人的精神,让人陷入荣耀、痛苦、困惑和悲伤交织的情绪之中。凯文·鲍尔斯用富有诗意的语言,简洁、生动、感人地描绘了伊拉克战争。无论在现在还是未来,《黄鸟》都是一部杰出的小说。
——《冬天的骨头》作者:丹尼尔·伍德雷尔
我们不仅期待出现一部描绘伊拉克战争的优秀小说——对我们来说,伊拉克战争就是二十一世纪的越南战争;更期待出现一部表现所有这些战争背后残缺、复杂、不屈的人性的伟大著作。终于,凯文·鲍尔斯所著的《黄鸟》满足了我们的这两个心愿。
——《奇山飘香》作者:罗伯特·奥伦·巴特勒
凯文·鲍尔斯所著的《黄鸟》发人深省、扣人心弦。每一个时刻、每一幕回忆、每一件物品、每一次举动全都描绘得细致入微、准确无误、无比真实。他的行文时松时紧,富有节奏,暗合故事情节的跌宕起伏、人物身心的压力变化。
——《布鲁克林》作者:科尔姆·托宾
2012年好书,我可以说出许多本。但我向人推荐最多的是《黄鸟》。关于伊拉克战争,这是我读到的最好的一本书。这也是我多年来读到的最悲伤的一本书。
——《野兽国》作者:戴夫·艾格斯
我认为可以用“伟大”来形容《黄鸟》……鲍尔斯写了本非常优秀的小说。
——《云图》作者:大卫·米切尔
感情和表述的强度都异乎寻常。在这本关于死亡的书中,每一行都可见美不可战胜的力量。
——两届布克奖得主:希拉里·曼特尔
一部引人注目的首作……当代战争文学经典。《黄鸟》观察细致,动人心扉……不同寻常的小说。
——角谷美智子
【媒体评论】:
鲍尔斯细致地发掘出战争道德和心理学层面的残片。他召唤出独特的气味,对战争的感受与任何一个人都不同。
——《纽约客》
伤感,冷静,萦绕于心。
——《时代》
《黄鸟》抓住了战争中随时可至的残忍和情感孤绝,也抓住了回家后的不安,因为家似乎已经不像家。
——《普拉达》
抒情诗一般……小细节,安静但令人震惊的观察,精美地构筑在一起。
——《波士顿环球报》
一个精短但异乎寻常的抒情故事……用俭省的笔墨勾勒人物的心灵……疏离的行文向前推进,但突然之间你会发现自己正在哭泣。
——《GQ》
一部不会被遗忘的首作……鲍尔斯的这部小说,似乎比真实的事物还要真实。
——《新闻周刊》
张力十足……一首关于寻找的愤怒颂歌。
——《娱乐周刊》
一本美丽的书,会让人深度着迷……《黄鸟》是描写伊拉克战争的第一部经典,而且毫无疑问,也是一份有力而忧伤的声明,控诉了战争的残忍。
——《洛杉矶时报》
一部充满诗意的战争小说。
——《译林》杂志
一本可以与《西线无战事》比肩而立的小说……鲍尔斯极为细致敏感地描绘了战场上的男人……一本必读书……一个第一流的艺术家诞生了。
——《卫报》
一部精彩、有力量的小说,感动,恐怖。
——《独立报》
对意识深处的深刻洞察。一部重要的小说,作者才华惊人!
——《每日邮报》
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诗般的悲伤笔触,从战火纷飞中挖掘出了美。
——书评网站“我们爱这本书”
必将成为战争小说经典。
——《泰晤士报》
鲍尔斯目光清澈悲悯,他看到了伤害,但也看到了自然之美,还有暴力和恐惧世界里的友谊。
——《嘉人》
一部伟大的小说,战场归来者的祈祷文。
——法国《世界报》
撕裂感是人类永恒的宿命,就像扣动扳机的时刻想到一句美丽的诗一样的撕裂感,《黄鸟》美得会将人撕裂。
——《阅读沙龙》
【荣誉】:
休·考夫曼小说奖
海明威基金会/笔会奖
《卫报》首作奖
戴顿文学和平奖
法国《世界报》外国小说奖
美国国家图书奖短名单
弗莱厄蒂—邓南小说首作奖短名单
《纽约时报》10佳图书
角谷美智子10佳图书
《纽约时报》100本重要图书
《每日野兽》年度10佳图书
《霍芬顿邮报》年度最佳图书
《华尔街日报》年度最佳图书:哈佛校长德鲁·吉尔平·弗斯特和女作家希拉里·曼特尔遴选
希拉里·曼特尔《卫报》专栏年度2部好书之一
美国亚马逊年度文学及小说类10佳图书第2名
美国亚马逊年度最佳图书
美国亚马逊编辑推选实体类最佳图书
美国亚马逊编辑推选Kindle类最佳图书
《君子》最佳图书
《洛杉矶时报》最佳图书
《华盛顿邮报》50部重要小说类作品
《休斯顿纪事报》最佳图书
《出版人周刊》最佳图书:小说类
《科克斯评论》最佳小说
《堪萨斯城星报》重要小说
《基督教科学箴言报》年度10佳图书:小说类
《书页》最佳图书
NBC《今日秀》假期图书推荐:戴维·鲍尔达齐选书
《纽约时报书评》封面故事
“书架觉醒”网站读者推荐:小说类
《弗吉尼亚引航报》最佳图书
美国亚马逊秋季重磅前瞻:秋季小说类大书
美国亚马逊秋季重磅前瞻:高级编辑尼尔·汤普森推选
《赫德森书商》最佳图书:小说类
路透社季度20部好书
《娱乐周刊》10部必读图书
【作者简介】:
凯文·鲍尔斯(KevinPowers)出生、成长于美国弗吉尼亚州里士满市,毕业于弗吉尼亚联邦大学,德克萨斯大学奥斯丁分校艺术硕士,诗作获米切纳奖金。鲍尔斯17岁入伍,2004至2005年服役伊拉克战场,在摩苏尔和塔法担任机枪手。《黄鸟》是他的第一部小说,版权输出40余国家和地区,广受赞誉,被认为是描写伊拉克战争最好的小说,媲美《西线无战事》和《第22条军规》。
Kevin Powers is the author of The Yellow Birds, which won thePEN/Hemingway Award, the Guardian First Book Award, and was aNational Book Award Finalist. He was born and raised in Richmond,Virginia, graduated from Virginia Commonwealth University, andholdsan MFA from the University of Texas at Austin, where he was aMichener Fellow in Poetry. He served in the US Army in 2004 and2005 in Iraq, where he was deployed as a machine gunner in MosulandTal Afar. This is his first collection of poetry.
【作品摘录】:
有只黄鸟
长着黄喙
轻轻落到
我的窗台
我用面包
哄它进来
狠狠敲爆
它的脑袋
——旧时美军进行曲
看不到未来的凶险,又易于遗忘曾经的灾祸,这是人类幸运的天性。凭借这一天性,我们度过短暂而险恶的一生;凭借这一天性,我们忘却痛苦的回忆和经历的悲伤。
——托马斯·布朗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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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我很少想起马利克。他只是我人生中的匆匆过客。虽然当时,我还无法确切地表述出来,但一直以来,我被灌输的思想是:战争是巨大的融合器,在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方面,世上再没有什么能比得过战争。放屁!说战争是巨大的“唯我论者”制造机还差不多:你今天打算怎么救我的命?死也许是一种方法。要是你死了的话,我就有更大的机会活下去。真相是,你什么也不是,只是无数军服中的一套和茫茫沙尘中的一个数字。说不清为什么,我们当时觉得那些数字是一种符号,代表我们是无足轻重的。我们误以为要是一直做个普通人,我们就不会死。所以,在越来越长的死亡名单上看到死者的半身照时,我们总觉得他们是特别的。(报纸的死亡名单上,死去的士兵都有一个数字,说明他们是第几个死的,而那些数字的旁边则整齐地排列着他们的照片,显示出这是场有序的战争。)我们的脑中偶尔会闪过一个念头:对于死去的那些人来说,来到伊拉克的很久以前,他们的名字就已经上了死亡名单;一拍了半身照,给了编号,分配了驻地,他们就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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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段时间,我曾不再相信,世上存在什么具有特殊意义的事情。秩序只是观察到的偶然现象。现在,我已接受了下面的想法:生命的某些部分时重复的,在不同的两个日子发生同样的一件事,并不意味着出现了所谓的奇迹。我真正能肯定的只有,不管自己活多久,也不管是怎么活的,天平的两端永远都不会达到平衡——人生是不公平的。默夫必将活到十八岁,也必将死去,而我则将带着永远不可能兑现的诺言,抱憾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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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西洋上空密布的云层,有如一条又脏又乱的床单。我望着那些云,知道要是有朝一日,能进行大脑对心的控制力测试,自己的测试结果很可能惨不忍睹。人心何其微妙。不过,虽然很难确切地说出心到底是什么,但如果把我战争的开始和结束比作一个括号的话,那么至少,心肯定是这个括号的溢出之物,即逝去的生命——这逝去的生命消失在了尼尼微弥漫的沙尘里,连回忆也没有剩下;这逝去的生命尚未成熟,非常脆弱,没等追溯到记忆深处,就已经支离破碎了。我正在回家的路上。但家同样抽象得难以想象,而比想象家更难的,是忘记那最后一片弧形的沙漠——好的一部分我,化为无数沙粒中的一粒,永远留在了那里;比想象家更难的,是忘记饱经风浪侵蚀的石头彻底风化了,最后化为淤泥,沉淀在某处河口或你唯一记得的城市的某条河河底。
都说剩下的是历史,但我要说,那是放屁。剩下的只是想象,或者什么也不是——毫无疑问。因为这个世上,人们创造或所做的一切都可以被摧毁、涂抹,比如编好的绳子还能被拆成一股股的线。要是有条渡船需要这条绳子做导绳,以到达对岸,那么必须得有人想出法子,把一股股的线重新编成绳子,否则,很多人就会落入必经的河里,溺水生亡。但经过一段时间后,我现在终于接受了:剩下的就是历史。
宽恕却截然不同,没有任何“模式”。一群年轻人耷拉着肩膀,坐在包租的飞机上。他们中间的一些座位空着。那群年轻人不知悲伤为何物,也不会想,要是上帝正在看着我们,在他眼里,呼呼大睡的我们可能不知悲伤为何物,也不会想,要是上帝正在看着我们,在他眼里,呼呼大睡的我们可能就像一堆布匹,正被运往一千所空荡荡的房子,用来遮盖那些房子里的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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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成了行动不便的残疾人。他们是我的朋友,对吧?我为什么不直接蹚水过去找他们呢?可过去之后,说什么呢?“嘿,你好吗?”他们会问。我会回答:“我感觉浑身如蚁噬骨,糟透了,但又不能告诉任何人,因为一直以来,所有人都对我感激不尽。要是告诉别人的话,我会觉得自己不知好歹,或是在向别人暗示:自己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感激,相反,所有人都应该为我的所作所为而憎恨我。可是,每个人却为我的所作所为而敬重我,这简直快把我逼疯了。”这就是我想说的话。
或者我该说,我想死——不是要跳那座铁路桥,而是希望一睡不醒。世上没有什么,能弥补杀死妇女、哪怕旁观妇女被杀的罪恶。杀死男人也是一样——从背后朝他们射击;他们已经死了,还对他们疯狂扫射。有时,你真想杀死看到的一切,因为你好像中了什么迷药,完全失去了理智,只知道根据从小所受的教育,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弥补你正在犯下的罪恶。但就连你母亲都感到无比高兴和自豪,因为你用枪口对准那些人,让他们永远倒下,再也起不来。是啊,那些人可能也想杀死你,所以你说:你能怎么办呢?但其实,这些全都无关紧要,因为到了最后,你本可以做成的一件好事却没有做成——你保证会让那个人活下来的,但他却死了。你亲眼目睹了不忍回忆的各种死法。有段时间,你被彻底击垮了,但他妈的,你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到了最后,你发现只有动物才会令你感到难过——狗的皮囊里填满炸药、旧炮弹、恶心的内脏以及一切像金属和垃圾燃烧那样恶臭难闻的东西。现在,你到处乱走,浑身散发出那股难闻的臭味。你问:金属怎么会着火的?这些垃圾他妈的都是从哪来的?即使回到家中,你身上都还有一股淡淡的余味。你注意到人性从自己身上逐渐消失,直至荡然无存。一切都颠倒了,好像你已跌落谷底,但底下还有个更深的洞,因为见到你——杀人凶手、该死的同犯、分担了一丁点某项狗屁使命的小兵卒子,所有人都感到无比高兴,都想拍拍你的后背。你真想一把火,烧掉该死的整个国家,烧掉看到的每一根该死的黄丝带。你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有那种冲动,只想骂一句:操你妈。但话又说回来,当初是你自己报名参军的,所以,这一切全都是你的错。真的,都是你的错,因为是你主动要去的。你完全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所以,干吗不找个地方,缩成一团,一死了之呢?不过,得找个痛苦尽可能小的死法,因为你是懦夫。真的,这一切都是你的懦弱造成的。上高中时,你希望自己能成为真正的男人,但因为你有时喜欢看书、读诗,别人就取笑你,在走廊和食堂捉弄你。等你死后,那些人可能会笑你是懦夫。在内心最深处,你知道自己去当兵,是为了成为真正的男人。但现在,你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男人,你懦弱得无药可救,没有勇气彻底了断。所以,干吗不找个干燥、清洁的地方,一睡不醒,一了百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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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明白了,默夫之所以日复一日地来这里,正是因为那女孩的哭泣,而不是因为她的美貌。那座山坡,坡顶的那些帐篷,女孩所坐的小小的地方,仿佛一片净土,保存了我们生命中的最后一丝温柔和善良。因此,默夫跑到这里来看那女孩坐在沙尘里低声抽泣,也就不足为怪了。我终于明白,默夫为什么会来这里,而我又为什么会舍不得离开——至少是在当时。因为你永远无法知道,自己看到的东西,过后是否会再也见不着了。毫无疑问,默夫想看善良的东西,想看漂亮的女孩,想找个仍存在同情心的地方,但这些并非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他想要选择;想要用不管什么东西,来替换内心不断增加的苦闷;想要自己决定让哪些东西在身边聚集,想要拒绝碰巧或意外地落到他身边,像吸积盘那样绕着他转的东西;想要一个自愿选择的记忆,以抵消强加给他的一切东西的残骸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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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我不知道该对默夫的母亲说什么,但让她先开口,似乎很不公平:她不仅得承受这一切,还得不到任何安慰和理解。她想指责我的话,完全是应该的。默夫的失踪,是我造成的。我把他扔进了那条河。我隐瞒真相,是为默夫的母亲考虑,但不管怎么说,我无权替她做出那个选择。不过,默夫的母亲并未指责我。像大多数人一样,她表现得很有尊严,没有流露出内心的悲伤。世上总有那么多悲伤,一定程度上,也是因为在人前,大家习惯把悲伤深深地隐藏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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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所有地图,那张地图很快就会过去——说不定,已经过时了。那张地图表示的,只是一个抽象的地理概念,而形成那个概念的根据,不过是一些瞬间的记忆。那些记忆如此短暂,根本无法表现岁月对地理环境的细微影响:随着时间一小时接一小时、一年接一年地流逝,尼尼微平原上随风飞扬的沙尘会越来越多,河流的弯道也会变得越来越弯。那张地图终将会越来越无法反映真实的情况,逐渐沦为一张废纸。这让我想起了说话:嘴巴说的跟心里刚才想的,耳朵听到的跟嘴巴刚才说的,总是有所出入。但世上并不存在十全十美的事物,我们只能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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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从未真正考虑过自己最后会怎样、什么是紧要的——我能掌控的,就是不去考虑那些事。我老是想,要是获得一丁点机会,自己肯定能做出正确的选择。但我总是做错选择,总是沉湎于无关紧要的回忆。我从未做对过选择。我只知道,自己想做回一个普通人。要是我无法忘却做回普通人的念头,那我希望人们能把我彻底遗忘。
默夫的母亲能来,我很高兴。这倒不是因为,我跟她好像出人意料地和解了,而是因为她表现得很宽容,而且似乎很想知道她儿子到底怎么了、我为什么冒名给她写信——当时,她站在雪中读了那封信。我是她儿子之死的最后一个目击者。现在,她儿子已化为各种自然物质,但我不知道那些物质具体会形成什么东西。我想,我努力对她解释的那些话,根本不足以形容我亲眼目睹的情况。不过,我理解她对我的解释做出的反应,因为我的解释不仅粗枝大叶,而且跟我在牢房墙上做的那些记号一样,混乱不堪。我说不清,她到底做出了什么反应。她脸上仍然忧郁而失落,但不像之前那么明显,因为现在,她得分心琢磨我对她的那些话。虽然谈了足足六个小时,但她的神情仍未明显缓和。至于是否原谅了我,她没说,我也没问。不过在她走后,我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隐忍是对的。也许,她的隐忍也是对的。这样的隐忍实属不易,因为在如今的世界,即使应该隐忍,世人也会毫不犹豫地对此嗤之以鼻,认为那是懦弱的表现。
一切都已过去很久了。现在,我的失落感正在逐渐消失,但我不知道,消失的失落感正在变成什么。有一部分正在变得成熟,我想。默夫的年纪一直未变。我能感觉到在时光里,他跟我离得越来越远。我也知道以后的日子里,自己会逐渐忘记他、斯特林和那场战争。现在,我已摆脱了过去的阴影,住在位于蓝岭山麓的小屋静养。小屋周围,群山环绕,山上长满了层层叠叠、永远挺直的松树。偶尔,我似乎还会闻到底格里斯河的气味——记忆里,那条河仍跟那天一样,没有丝毫变化。但从松林吹来的清冽山风,立刻就会把那股气味涤荡得无影无踪。
我感到自己真的做回了普通人。每一天都变得跟前一天毫无区别。我们必须活在世上,至于世上的各种细节,总是次要的。现在,我完全是普通人了,除了身上带有一些很可能伴随终生的怪毛病。我不想看到连绵不绝、直达天际的大地,不想看到沙漠、草原、平原,不想看到任何连成一片的东西。我想看到群山,想让树林阻碍自己的视线——什么树都可以:松树、橡树、杨树等等。我想看可控和有限的事物,把大地分割成一块块人类容易对付的小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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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 后 记】:
《黄鸟》讲述了战争及战争对个人造成的创伤。作者凯文·鲍尔斯把散文笔调和诗歌的意境营造融入小说创作,淋漓尽致、细致入微地讲述了一段极为沉重的人生经历,文字饱含感情、富有诗意。内容上,作者将现实和回忆交织,并在交织中探询友情、亲情、生死和人生等诸多问题,深刻表现了主人公的迷茫和挣扎,读来令人动容、发人深省。总之,不管在语言艺术上,还是在思想内容上,《黄鸟》这部作品都堪称经典。无怪乎,有人认为凯文·鲍尔斯足以媲美美国著名作家海明威和麦卡锡。
这样一部优秀的作品,绝对值得一读。但对翻译而言,却是巨大的挑战。
作者是位诗人,文笔细腻、感人、富有诗意。没错,诗一般的语言,非常优美,读来有如含英咀华,但另一方面,又非常隐晦、模糊,不易理解。书中,几乎每一段就有一两处模棱两可的地方。为准确理解全文,我向几位外国朋友请教了数百个问题。很多问题,就连土生土长、受过高等教育的母语人士都说不清楚。
读者可以“不求甚解”,但译者必须字字落实,“言必有据”,否则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为此,翻译之外,我做了大量工作。比如,在国外网站搜集尽可能多的资料,详细了解作者和此书的情况,并且看了媒体对作者的采访。又比如,拿到书后,一连通读几遍,然后逐字逐句精读,彻底弄清每句话的意思。在此期间,只要有模棱两可的地方,就找外国朋友讨论。很多问题,连外国朋友都拿不准,只好反复争论,直到得出大多数人认可的答案。有位外国朋友不知道我在翻译,说:“这么难的书,连我们母语国家的人都理解不了,你一个非母语国家的人,读它做什么?”本书语言之难,可见一斑。
理解已属不易,翻译更是难上加难,因为不仅要准确译出原作的意思,还要尽量表现出原作在语言和意境上的美。很多人都说,诗不可译。这是因为,要表现出原作在语言和意境上的美,绝非易事。这部作品虽是小说,作者却是诗人,文笔细腻、优美。要使译文和原文一样富有诗意,非得绞尽脑汁不可。为此,每天从早到晚,我最多只能译一千字中文。偶尔,一句话,就得琢磨几个小时。译完全书后,还反复修改了数遍。古人说,“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对此,我深有体会。
不足十万字,整整译了五个月。我感觉自己参加了漫长的马拉松,终于跑到了终点;感觉自己一口气游过了浩淼的水域,终于可以把头探出水面;感觉自己独自穿越了荆棘丛生的丛林,终于走到林边。薄薄一本书,不仅饱含作者的深情,也饱含译者的心血。希望此书能受到广大读者的喜欢。
最后,衷心感谢亦师亦友的Brain(美国某大学教授,拥有语言学学位)为我解答了那么多的问题。衷心感谢仲召明编辑让我有幸跟这部作品结缘。衷心感谢出版社为此书出版付出了巨大努力。
楼武挺
二〇一三年五月二十九日
【 《黄鸟》是畅销的战争小说,也是他行军路上常听的伊拉克歌谣 】
“黄嘴小鸟飞过来
落在我的小窗台
我用面包引过来
碾碎了它的小脑袋。”
这是凯文·鲍尔斯当兵时,常在行军路上听到的一首歌谣。多年以后,在经历了残酷的伊拉克战争,褪去了军装,回归平民生活的凯文动起笔开始写自己的第一部小说,书名就用了这首歌谣,取名为《黄鸟》。
2012年,《黄鸟》在美国出版后,获得了极大成功,这部小说进入了当年美国多项重要文学奖评选,在市场上也成为年度畅销小说,而这只是凯文的第一部小说。日前,《黄鸟》中文版由99读书人出版,凯文·鲍尔斯通过电子邮件接受了专访。
凯文·鲍尔斯参军时只有17岁,对他来说当兵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家族中很多人都有军中经历,这是他们家的传统。更为现实的是,凯文说自己不是什么好学生,考不上大学,而且读大学要花一大笔钱。在美国,如果参军,退役后军队会帮你支付学费。凯文也期待通过军队去冒险,对当时还是17岁的他来说,服兵役就像冒险一样吸引人,可以去做一些不一样的事情。而此前,凯文都没怎么走出过弗吉尼亚。”
在这个还算和平的年代,没有多少士兵有机会真正上战场,凯文算是倒霉的一个。从2004年开始,他到了伊拉克战场前线,驻地是摩苏尔和塔尔阿法。他所有的经历就像当时每天新闻里放的那样,小分队巡逻、巷战、路边炸弹,以及战友和平民的死亡。他总算活着回到了美国。
无论在战场上还是在美国,那首“黄鸟”的歌谣总在他脑海里,就像那些永远留在伊拉克的兄弟一样。退伍后,他让这只鸟在笔下重新活了起来,并蕴含了更多的意味。
光荣退伍后,凯文一直处于漂泊的状态。他在一家信用卡公司工作过一段时间,不过他对这种生活并不满意,还和他那当木匠的兄弟一起花了一整个夏天盖了一栋房子,白天盖房子,晚上参加一些大学课程。凯文尝试做各种各样的事情。有一天他做了一个决定,尝试去真正地写东西,整个过程大概有三年或者更长些。在一些教授的帮助下,凯文还得以进入研究院学习,并在德州大学获得一席之地。
《黄鸟》的大部分内容都是在德州大学里写下的,对凯文开说,经历战争创伤的他需要向过往的经历妥协,《黄鸟》可以说是他对更多更繁杂问题所交出的答案。
创作《黄鸟》时,凯文已经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但写作过程一再把他从安稳生活推向对枪林弹雨的死亡时刻的回忆。他说他一直在思考是否可能从一名士兵的微观视角描绘出一场战争的宏观肖像,所以《黄鸟》的关注点是个人情绪。整个小说的调性在诸如光亮、尘埃、尖塔、风信子这些美妙的自然风光和诸如尖叫、嘶吼、叫嚣、嚎叫这些痛苦的战争惨状之间来回摆动。
他的这种转变对读者来说,无异于制造了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读者会觉得自己就是巴特本人,并且难解难分,眩晕感不断袭来,只有大口大口喘气的份。
凯文在一次采访中说:“士兵最终会受够了他们身上的种种然后爆发,所以不论你怎么想或是怎么做,战争的最大赢家还是战争本身,人对此都是无能为力的,而无能本身也会成为敌人。这是战争带给我的感悟,我一直试图探索《黄鸟》的核心意义。”
读者在阅读这部小说时,会不自觉地把小说的叙述者巴特当做凯文本人,这部《黄鸟》难免被带上了自传色彩,但凯文说自己还是有很多跟巴特不同的地方,比如在战场上他没有失去像墨菲这样一个好友。在《黄鸟》里,墨菲被残酷杀害是小说的高潮,也是巴特个人精神崩溃的起点。巴特是一个在战争中麻木了的人。但凯文也承认,小说里巴特的经历能与他产生共鸣,他能感觉到那些东西。
伊拉克战争已经过去10年,和平并未真正降临,而士兵们也已经离开伊拉克。这是一场会被遗忘的战争,因为它在历史上注定会成为一个笑话,即便死亡已经那么多了。
关于伊拉克战争的非虚构作品非常多,而《黄鸟》可能是少数通过虚构形式记录那场战争的小说,即便它无法和《西线无战事》、《五号屠场》、《奇山飘香》这样的作品相提并论,但《黄鸟》写的终归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事情,它不仅直接证明了伊拉克战争的存在,还使得人类的羞耻心和暴力被放大。杀戮的血腥味并未完全消弥。
“战争经历让我更加珍视人性和生命的价值”
问:17岁开始在军中服役,为什么会在高中毕业后就去当兵?
凯文:在我们这个家庭,参军是非常自然的事情。我的父亲、叔叔和我的祖父、外祖父都曾在军中服役。我的榜样都是军人,而我觉得当兵会给我很多做其他事情得不到的机会。我在伊拉克战争爆发前就加入了军队,我一点儿也不知道将会发生战争。但如果现在让我碰到17岁的自己,我会告诉17岁的凯文,每一个明天你都会不同。我相信,我们有那么多种可能性去选择。
问:伊拉克战争的经历,如何改变了你?
凯文:在我看来,在伊拉克打仗的经历让我更加珍视人性和生命的价值,也提醒我们没什么事情是理所当然的。
问:在离开军队多年后才写自己在伊拉克的经历,为什么?
凯文:我写《黄鸟》主要是想找到一个方式思考我在伊拉克战争中的经历,并且带着一定的批判距离去看它。时间帮我拉开了距离,但我更多是用虚构和想象去拉开这层距离。这能让我更清楚的看待事物。
问:很多人对你有个误解,以为《黄鸟》是你的处女作,其实你很早就开始写作,在出版《黄鸟》前已经出版过诗集。
凯文:是的,我从10多岁起就开始写作了,但在那个时候从来没想过出版自己的作品。13岁那年,我读了迪伦·托马斯的诗,于是我开始写诗,不久就开始写散文了。
在伊拉克前线的时候,虽然不能写,但还是读了些书,虽然不算很多。在那里,我读了格林《沉静的美国人》,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和《在德黑兰读洛丽塔》,还有一些诗集,都是我妈妈从美国寄来的。
问:小说主人公巴特的原型是你吗?
凯文:在小说中,那位叙述者部分地分享了我个人经历的细节,但我在伊拉克前线的时间跟他不同。通过主人公巴特,我确实把个人在伊拉克的经历全盘托出,尤其是通过巴特写出了所见所闻和所思。小说里发生的那些事件都是虚构的,但小说里那些事件不断让我审视自己在伊拉克时的精神状态和内心感受。
我跟巴特的感受有很多相似之处,在伊拉克的许多经历是无法释怀的,比如战友和平民的死去,珍贵文物的毁坏,还有更多东西可能我没意识到。小说里墨菲之死是这种情绪的集中爆发。
“小说更适合愿意提问题的人”
问:在小说出版后,有没有收到那些有战争经历的读者的反馈?
凯文:我确实收到过很多人的反馈——他们都有在伊拉克战争的经验。这是一场漫长的战争。与此同时,在伊拉克不同地方,你所遇到的战争也是不同的。但是许多士兵告诉我,他们最终意识到他们在某些方面跟巴特的感受是相通的,尽管每个人遭遇的细节不同。
问:《黄鸟》是你的第一部小说,你有预想过这部小说会如此受欢迎吗?
凯文:我从来没有想过《黄鸟》会成功。但我希望这部小说能让更多读者读到,使他们对伊拉克战争有新的认识,不同于电视新闻的认识。假如当初《黄鸟》没办法出版,我依然还是会继续写。
问:伊拉克战争过去了10年,大量非虚构作品记录了那场战争。在你看来,以虚构形式写伊拉克战争的优势在哪里?
凯文:我不认为用虚构的形式写伊拉克战争或其他战争更有优越性,虚构或非虚构只是方式不同罢了。当然我们也允许有些人只愿意想象战争,而有些人愿意对战争提出质疑。小说更适合这些愿意提问题的人。
一个人以某种方式去写战争,这对他而言是最真实的感受。文学最伟大的地方就在于,有如此多的方式和视角去看待战争。我不是社会活动家和政客,我只是不希望那些读了我小说的人,最后还是不知道战争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问:因为你亲身经历了战争和杀戮,这是否意味着你比那些没有这些经历的写作者更有资格写?
凯文:我不认为一个作家因为有某些特定的经历,他就一定会比别人更能写这种经历,比如战争。对于战争主题,我能做的就是坦率地讲出真相,并对这一主题表示敬畏。
“想提醒那些人,战争是要付出代价的”
问:现在你怎么看伊拉克战争?
凯文:我认为入侵伊拉克是一个非常糟糕的错误,它造成了巨大的破坏并使事情更加复杂。但我个人得尽责做好自己得事情,首先我得活下来,然后帮助我的朋友们。
问:小说里其实有大段关于美国政治的讨论。
凯文:我在开始写《黄鸟》的时候,并没有太多关注政治讨论,但这些内容确实对我描述战争的后果非常重要。战争的后果不仅在于对身体的伤害,同时也是对幸存者精神、情绪和道德层面的伤害。我确信很多人依然认为战争是值得庆祝的,我只是想提醒那些人,战争是要付出代价的。
问:现在开始写第二本小说了吗?和战争有关吗?
凯文:我现在正在写一部关于美国内战战后的小说,所以这部小说的设定迥异于《黄鸟》,但我依然对暴力的后果、对个人和群体的不公正这些主题保持兴趣,并希望能以某种方式探索这些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