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李银河的勃客,再议顾城的诗和顾城之死 勃客酒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他寻找光明

在中国,论新诗首先更多读者想到的是海子,其次是顾城或北岛等。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海子的这首诗流行更广。但在我看来,我更欣赏顾城的诗,中国自有新诗以来,第一名应该是顾城,第二名海子,第三名是徐志摩。——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海子更象网络著名作家宁财神,顾城更象俞白眉,海子象杜甫,顾城象李白——抑郁版的李白。王小波之妻李银河不知为什么今年四月在博客中突然想起了顾城,并转发了一位叫李之林的人写的对顾城之死的评论。由于李之林的贴子太长,我没看完,只看了个开头。第一篇大意为谢烨故意设计杀死了顾城,第二篇又写顾城的姐姐的顾乡在《十四天》中巧妙地为顾城杀妻开脱,不真诚。我无心究其这些细节。在我看来,顾城杀妻事件是一件没什么值得讨论的东西,顾城是个病人,病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这个残酷的世界,漫说病人,就是正常人,在现实的种种刺激下,也会经常做出各种残剧来,古今中外,莫不如此。只是现在生存危机和精神危机导致人们更甚了一些。做为正常的人们,我们所做的,只有提前预防,关心各类病人和潜在病人,尽量用爱去感化,去温暖他们。纵使不能杜绝全部悲剧,却总是能尽量减少一些悲剧的发生。我以前是个少年文青,现在是个中年文青,在这个越来越现实的社会里,一直冒着被网友们嘲笑的眼神,自豪的网上晃来晃去。我是个传统的人,经常揭露儒家的种种弊端,却又经常自命是儒家传人,儒家子弟。对中国文化和历史的迷恋使我很奥特曼,年轻的时候就狂热地喜欢古诗词,并大量背诵。有一次看到一个新闻,说中国政坛第一才子乔冠华晚年时还能背诵三四百首唐诗宋词,甚为羡慕,并效仿之。我不喜欢新诗,从郭沫若开始,到徐志摩,到艾青,到贺敬之,到八十年的所有新派诗人。只到了那年,沉下心来读顾城的诗集,“我把刀给你们,你们这些杀害我的人。象花藏好它的刺,因为,我爱过。芳香的时间,矮人,矮子,一队队转弯的队伍,株儒的心……”登时便把我看呆了。这才是诗,这才是真正的诗,真正的新诗。不论是小说也好,散文也罢,诗歌也罢,都是文学的一种。而文学优秀与否,除了用词是否优美准确,思想是否深刻,文化或历史蕴味是否浓足外,作品是否能给读者带来身临其境,犹如电影画面般的美感和想像,是最重要的评判标准之一。而顾城的新诗无论在哪个方面衡量,几乎都是绝顶之作。清新脱俗,想像奇崛,犹如踏进美丽自然的奇峰秀水山涧之间,使人美不胜收。可悲的是,顾城终究杀了人。无论如何,这一点是悲剧和错误,无法开脱。而更惨的是,顾城和谢烨留下的儿子,却浑然不觉这一切人间惨剧。——或许,只有忘却是最好的法子。真希望他永远都不知道这个悲剧。那么,问题来了。如何看待顾城优秀的诗作和他的为人?中国人看似中庸,其实爱走极端。喜欢顾城诗的人,有时好心地为顾城开脱一切责任。不喜欢顾城性格为人同情谢烨的,便因此对顾城的作品也百般诋毁,或不屑一顾。笔者认为,中国古代大哲学家老子或道家的二元论(是不是道家提出来的?太极阴阳肯定是的)或者毛泽东的矛盾论能有效解决这一纠结。笔者认为,对于一个优秀作家和他的作品来说,我们应该把他个人和他的作品分立起来,互不牵涉和映证,或者更公正客观一些。如顾城的作品我们应该大力赞美讴歌,他的性格我们不值得提倡,但应同情和保护,因为他是一个患病的好孩子。——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太现实,也太缺乏爱心了。古代传统美德,在追求商业经济大潮中几乎丢失殆尽。当然,商业经济和道德丧失没有必然联系。但在特定时间和特定环境下有必然联系。顾城事件发生后,北京一位叫芒克的诗人兼编辑写文嘲讽揭发顾城,说他胆小,小气等,后来突然又变得嗜血成性,杀鸡如麻,最终杀了老婆。而著名女作家舒婷写文回忆顾城,对当时北京圈的男作家们多加贬斥,而唯独赞美顾城,说他并不小气,很善良的一个人,当今文坛,她最怀念的就是顾城。我亦是。准确一些,当今中国现代诗人中,我最怀念的是顾城——亦或说是他的诗。你
一会看我
一会看云我觉得
由李银河的勃客,再议顾城的诗和顾城之死 勃客酒
你看我时很远
你看云时很近
(此篇很好,但如海子的面朝大海一样,被滥用的太多,就有点俗了。)
顾城在临世前,最后一首诗写给他尚不懂事而又缺乏关爱的儿子:我看见你的手
在阳光下遮住眼睛
我看见你头发
被小帽遮住
我看见你手投下的影子
在笑
你的小车子放在一边
Sam
你不认识我了
我离开你太久的时间我离开你
是因为害怕看你
我的爱
像玻璃
是因为害怕
在台阶上你把手伸给我
说:胖
你要我带你回家
在你睡着的时候
而在顾城谢世后,顾城的老爸顾工,饱含着无比痛苦的泪水,写下沉痛而又泣血的文字:“爸爸,爸爸,我又想出来一首诗……”八岁的儿子顾城,每天从西直门小学放学回家,就沿着曲曲折折的楼梯、长长的甬道奔跑着,推开房门扑到我的面前。
  小小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他大喘着气把他的“诗”背给我听———是塔松和雨珠的故事;是云朵和土地的对话;是瓢虫和蚂蚁的私语……
  我凝视着他深藏梦幻的瞳仁,时惊时喜时忧———八岁的瞳仁中也有忧患吗?文中,顾工写文革中人与人互斗对顾城心灵的影响和害怕。老实讲,这段有点勉强,因为文革虽然很不好,但顾城的性格却是生来如此,同文革关系不大。即使有关系,在当今的现在,则更大。君不见马加爵药加鑫杨佳等等,比之当初的顾城不知悲剧多少倍。
在顾工怀念顾城的文章最后一段中,他写道:从他的诗里,我依旧可以听到他从走廊尽头跑来的脚步声,他推开门,他推开门,推开一重重厚重的门……
是的,顾城推开了一重重的门,一重重厚厚的艺术之门,但是他也同时关上了一扇扇的门,一扇扇与世人心灵沟通的门。谨以此怀念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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