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看吧。又开始情不自禁地矫情了。
关于这个根深蒂固的陋习,我做过深深的反思并一次次做下痛改前非决心。在《我在这夏至未至的阳光里怀念你》之前的很长时间我都没有过任何矫情的迹象,只是专心致志地撸着自己的长篇。我以为说着别人的故事总不能算作矫情吧。可是,后来我发现这也是一件让人无比难堪的事情。一个人整天想着另外一些人的爱恨纠缠、喜怒哀乐,然后对着一堆意淫出的文字心满意足的傻笑,貌似也不是一个正常的爷们儿应该有的生活状态。于是,我终于得出结论:“矫情”于我是深入骨髓的,我无法逃脱诉说的宿命,便势必要与“矫情”扯上干系。
七堇年说:成长中遇到很多的可贵,开始念念不忘要去祭奠那些人和事,于是找到成本最为廉价的表达形式,即写作,去防止自己向时光和记忆倒戈。这个文艺的让我望尘莫及的人,总是用这样恰到好处的语气说出于我却矫情无比的句子。或许,我只是无法控制自己风雨欲来的情绪,所以才会无法自拔地失态。或许,我的矫情不过是成长的一个路牌,如果有一天,我不再迫切地诉说,任何的格调也都会荡然无存的。
读她的最新的一篇文章是《灯下尘》,是时她已经弃文很长的时间了。灯下尘,也是为了给那些读书和写字时的日子留下最后的祭奠吧。在这篇回忆的文章里,多了沧桑,多了羁绊,多了老练,满满的却还是我喜欢的感觉。于是我发现那些轻易地引人入胜的文字从来都不会有“矫情”的姿态的。即便是回忆,即便是一个人的辛酸,即便是一场且行且远的遗憾,若倾诉的动人,更加会让人爱不释手。因为,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处柔软而静谧的地方,只等有善解人意的风来掀起一汪秋波。有一些故事,若我们自己也心疼不已,便也就不会站在一个审视的立场去斟酌出大题小做或娇柔做态的味道。
大概会有人说我盲目崇拜的一些话吧。其实,我也明白太过执念一人的结果往往是背弃。所以,看到那些客观的关于她的批评,我也是觉是得很中肯的。然而,喜欢也只是另外一件无法拿来斟酌的事情,比如我们喜欢一个人从来是没有中规中矩的套路——因为她的眼睛,她的鼻子,或者是她走路的样子。于我而言,这些的喜欢应该是源自对这个人的喜欢开始的。
因为,爱屋及乌,首先喜欢的应该是一座房子。
这些喜欢让我听上去还是没能除去矫情的品性。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我们无法为自己的许多想法负责。就像老二一边义正言辞地控诉雪小禅的俗不可耐一边心甘情愿地沦陷一样,我还是在安静的时候忍不住想要用一些句子来告诉一些人我的心情,还是会毫无道理地对一些自己也不甚了解的东西突如其来喜欢和厌恶。尽管,我是多么嫌弃这样一个看上去七嘴八舌乱七八糟的自己。
《北京遇上西雅图》中文佳佳洒脱地说:爱情是编剧幻想出来,来欺骗你们这些少男少女的。然后,她自己最终也没能逃出编剧的安排,遇上了一个她认为的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后来的《分手合约》被嬉称为《失恋1825天》,其中不免有好事者的牵强之意,然而其浓烈的韩剧色彩确实是无可厚非的。令人遗憾的是我们终究是没能守住自己的节操,一面评说着剧情的一滩又一滩狗血,一面看着电影票房在狗血中杀出一条血路。
擦完眼泪,一些人偷偷地说:原来,我还是这么矫情;一些人偷偷地说:原来,我还能这么矫情。

在20岁的时候,姑娘对你说:三年后,若我们都单身,我们在一起吧;在40岁的时候,若你们还是单身,姑娘会问你: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呢?在20岁的时候,你会觉得仓央嘉措的某句诗真是美的没有天理;在40岁的时候,你会为沉缅言情小说而成绩倒退的女儿伤透了脑筋。
《灯下尘》的最后,七堇年去“生活”了。多么叫人无奈地结局啊。我想有一天我也终于会彻彻底底地安静,站在一个安详的路口,看着自己走过的路上那些还可以“矫情”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