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期教会的灵修 | 天主教灵修学史 小德兰爱心书屋 天主教灵修
在十二宗徒训诲(Diddache或Teaching of the Twelve Apostle,约写于70至100年间)内,我们可以找到大量有关初期教会及基督徒生活的资料。例如其中提到那时发展的圣统制是:宗徒、先知、教师、主教、司铎和执士,宗徒训诲中的伦理教训,明确而严格,无疑是对抗初期基督徒生活的世界内,种种不道德和迷信的护身符。可能,除了圣若望的福音、书信和默示录外,全部新约都比宗徒训诲早完成,因此,这部书是宗徒大事录与宗徒后期教父之间的重要联系,我们以下根据他们的著作,研究初期教会的灵修。
宗徒后期教父
正如宗徒的著作是有关基督教导的正确记录,那么,最早的基督徒作者,即宗徒后期教父们的著作,也是传递宗徒教导的作品,他们大部分认识宗徒本人或与宗徒关系密切的人。不过,这个时期的文献不多,同时,正如薄一而(L。Bouyer)曾指出:「口传的重要性……使这段时期留下给我们的少数原文资料反而显得次要。」
教父学者郭德里(Cotelier)曾经尝试把某些初期的作者分类,是称他们为「宗徒后期教父」(Apostolic Fathers)的第一人(在公元1672年)。以下是他所作的分类的一部分:
·巴尔那伯,古代的作家如圣克莱孟和奥力振,认为他和圣保禄的同工巴尔纳伯是同一个人。但现代批评家却不接受这个理论,认为他是一个假托巴尔纳伯之名的知识分子,可能是一个诺斯底主义(真知论)者。他是一部有二十一章,题为:「巴尔纳伯书信」的作者。此书对旧约作寓言式的解释,不但坚持基督是法律与知识的高峰,同时肯定盟约只属于基督的追随者。坚决的拒绝犹太人。不过,书信充满接受福音喜讯的喜悦,作者以望德、正义和爱作为基督徒行为的基础。
·罗马的克莱孟,是承继圣伯多禄作为罗马主教的第三代承继人,他在95或96年曾写过一封信给格林多教会。这是紧接陶米西央(Domitian)教难以后的事。写信的动机是由于格林多教会内,有些教傲、野心勃勃、心胸狭隘的成员,造成教会分裂。圣克莱孟追忆格林多教会过去的光荣,促进教友因基督之名,恢复过去的平安与团结,因为基督曾为了我们的救恩而流血。
·赫尔曼,是「牧人」的作者,这部书受到广泛的重视。甚至圣依莱内、戴都良和奥力振都视之为圣经的一部分。虽然有一个时期,他被视为圣保禄致罗马人书(16:14)中所提到的那个赫尔玛,不过现代,一般都相信他是教宗圣比约一世(140-155)的一位弟兄。
「牧人」包括赫尔曼所见到的五个异象,在五个异象中,牧者显现,并给他口述了十二条教训和十个比喻。这部著作的价值,在于它对初期教会内虔诚的基督徒的日常生活,有详细的描写。
·安提约基雅的圣依纳爵,主教和殉道者。他在自己的名字上加了一个假名:迪尔福(Theophorus).他是圣伯多禄的门徒,伯多禄立他为自己的承继人,出掌安提约基雅的主教职务。在他被解押罗马途中,圣依纳爵写了七封信,这是他坚定的信仰和热切为主殉道的最好证明,他在信中发挥了三个主题,都是初期基督徒灵修的特制:基督、教会和殉道。
·圣波利加伯,他曾听过圣若望宗徒的讲道,由圣若望委派他做士麦拿的主教。他也是安提约基雅圣依纳爵的知交。从依莱内写给罗马一位司铎佛里诺的信中,我们证实了波利加伯是我们与宗徒时代最重要的联系。圣波利加伯在156年接受了殉道者的冠冕。现在的两份有关着位圣人的文件,是他写的「致斐理伯人书」及有关他殉道的记录:「殉道」。
1765年司铎祈祷会士迦南迪在宗徒后期教父的名单上,加了耶拉巴利主教巴比亚斯的名字和一封由不知名作者写的信:致戴奥真书。据说巴比斯曾听过若望圣史的讲道,曾著书解释耶稣的教导,是与宗徒传道的一个有价值的联系,但他的作品只有一些片段留存下来。致狄贞杜书的作者应该归于希腊护教者一类而不应归于宗徒后期的教父这一群。
最后,十二宗徒训诲是于1873年,由希腊总主教毕真诺在君士坦丁堡的圣墓医院内的图书馆里发现。这部训导也包括罗马克莱孟的两封信和巴尔纳伯书。作者和著作日期都不详。有一个假设是:此书是由叙利亚或巴勒斯坦教会的权威人士编著,有些史学家把它成书的时间定于50至70年之间,有些却主张较后的时期,约在70至100年间。
十二宗徒训诲所包括的教义,最突出的是属于礼仪和圣事方面的,因此,是为与别接受洗礼最好的一部教理书。此外,书中对教训与辅导的异同,有详细的比较,对于基督徒的成全,也有提示,不过,没有把基督徒划分为不同圣召或不同生活情况的人。教会是一个圣人的团体,人可以借洗礼而假如教会但在团体内一切都集于圣体上。既然基督徒一词出现在十二宗徒训诲里,有些历史家推断,这部书是在安提约基亚编著的,因为基督的追随者是在此处,第一被人称为基督徒的。
从以上有关宗徒后期教父的简介,我们可以看到,宗徒后期教父不是毫无特性的一群人。他们无论在权威、出身以及探讨的问题等,各方面都有很大的差别,我们甚至可以说,他们只有一项共通点,那就是:他们都是初期教会灵修的见证人。因此,宗徒时代的各种著作,对于灵修史的价值,都不是相等;其实,当时作者常列举的最重要的作品如下:罗马克莱孟的致格林多教会书、十二宗徒训诲、安提约基雅圣依纳爵的书信。
没有一部作品能提供有系统和有组织的有关基督徒生活的神学;这要等到在亚历山大里亚圣克莱孟、奥立振和尼沙国瑞(St.Gregory of Nyssa)领导的神学院兴起之后才有。无论如何,基督徒的生活经验、灵修生活的神学,已经开始发展了,至少在圣若望和他们的弟子;安提约基雅的圣依纳爵、圣波利加伯、巴比亚斯等人的作品及十二宗徒训诲中已见到了。
在一世纪,教会还不曾「制度化」,也还不是如我们今天所了解的,「唯一至圣的教会」。不过,那时已有一个圣统治承认圣伯多禄的首席和他的继承人,也有一个集中于圣体的礼仪传统。地方教会,如格林多教会或斐理伯教会,享有高度的自制权;在这些教会里,也还没有出现不同生活阶层的基督徒组织,例如修道生活、长老团等。这一类的组织,很快就会发展起来,不过在这个阶段,还没有圣保禄在格前12—14章所描写的那些,基于不同的神恩或职务所组成的团体。无论如何,我们可以概括地列举初期教会灵修生活的一些主题和特制,并加以讨论。
基督徒的生活
首先,初期基督徒的灵修是以基督为中心的,一方面,是因为基督徒对教会的言行,记忆犹新(有赖那些为主作证的人们);另一方面,因为基督徒的生活在期待复活的基督再度来临的希望中。保禄指出:「如果我们不注意,基督这个人对于这个时期的灵修所占的绝对优势地位,我们就不能对它有全面的认识……耶稣绝不是第一批基督徒抽象的理想,普遍的基督徒都非常确实地感受到他临在于教会和他们的内心。」基督的临在,从礼仪中的圣体、祈祷和圣经讲道中感受最真切。
这段时期留存下来的著作,特别以罗马圣克莱孟的致格林多教会书、安提约基雅圣依纳爵的书信和伪巴尔纳伯的书信等,以基督为中心的趋势最值得注意。克莱孟对基督的爱是如此深刻,以致有人认为他可能是希伯来书的作者,但这说法是没有根据的。无论如何,他给格林多教会的信中,以基督为中心的教导是不容置疑的,尤其是在三十六章那些优美的片段,克莱孟描写基督、大司祭是我们通向救恩的道路,是对我们的软弱的保护和支持。他一再重复「在基督内」、「借着基督」,这些字眼,到现在仍在教会礼仪的祈祷中流行。基督是教会和天主之间的中保,而整个就恩的计划,分三个阶段推行:父派遣基督;基督派遣宗徒;我们从宗徒那里接受就恩的喜讯。
巴尔纳伯书信的不知名作者,是保卫基督的神性最早的保卫者之一,他和安提约基雅圣依纳爵分享这份荣耀。东方的教会有两种异端正在滋长:其一否认基督的神性,此说得到麦尼西(Magnesia)及斐洛迪非亚(Philadelphia)地方教会的广大支持;另一说否认基督的人性,此说在泰拉斯(Tralles)、士麦拿和厄弗所大行其道。圣依纳爵批评这两种极端而非正统的基督论,他的观点从以下引述的数段文字可见:
有一位天主,他借耶稣基督,他的圣子表达他自己……因此,应该监守主和宗徒的规戒……在圣子和圣父及圣神内……天主借着耶稣基督、他的圣子、从宁静中发出的圣言,显示自己。
「基督」按血统,确实是出自达味之家……真正生于一位童贞女……为了我们的缘故,他的肉身真确地被钉在一跟木杆上……我知道也相信,他肉身的死亡和肉身的复活。
圣依纳爵也承认基督与他的教会之间的共融,督促他的读者效法基督,好能以个别基督徒身分与他共融:我的委托人是耶稣基督……他的十字架、死亡和复活,和借他而来的信仰;我希望借此而成义。
耶稣在那里,那里就有普世的教会。
耶稣基督是我们的老师,甚至先知也是他精神上的门徒,他们仰望他,期待他做他们的老师。 即使你肉身所做的事也是属于精神的,因为你在与耶稣基督的共融中做一切事。 仿效耶稣基督的行为,因为他也是仿效天父的。
第二,初期基督徒的神修是倾向末世的,因为第一代基督徒最关心的是警觉,准备基督的第二次来临。这种期待,更因为一些人从字面解释默20:1-10而加强,最后甚至引发千年说的学说(Millenarianism)基督曾不知一次宣布他的第二次来临,同时他也不只一次强调他的追随者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他们在此没有一个可以居住的城市。因此,初期基督徒经验到一种生活在一个过度时期的紧张;他们是一个前夕教会,因为他们觉得基督第二次的来临已逼近了,他们抱着教会已届最后阶段的心情而生活。
在十二宗徒训诲、安提约基雅圣依纳爵的书信、巴比亚斯、以及(在某种程度上)伪巴尔纳伯书信中,末世的成分特别的显著:
注意你的生活。不要让你的油灯熄灭,要随时整装待发,因为我们不知道主的时辰什么时候来临。
常常提高警觉,追求对你们的灵魂有益的事;因为除非你在最后能达到成全的地步,否则你这一向以来所保守的信仰,将完全白费心机,对你一无是处。因为在末期的日子里,会有许多象先知和诱惑者出现,羊要变成狼,爱要变成恨。
因为不法之徒及邪恶的增加日,人们将互相憎恨、迫害、和彼此出卖;然后那个谝徒要乔装天主的身分在世上出现,将有不少的奇异的征兆和事迹,世界要落在他手中,他会做有史以来不曾发生过的最可怕的事。
然后,人们将面临最猛烈的审判,许多人要被判罪和毁灭。但是那些坚持信仰的人,将从诅咒中获救。
于是真理之象征会出现:第一个象征就是天堂会展现。第二个象征是吹起号角。第三个是死者的复活。
然而不是所有的死者都可复活,因为曾经说过:「主将和他所有的圣人一齐来临。」 然后,世界会看见主乘云从天降下。
第三,初期教会的灵修是苦修式的,不过这「苦修」(ascetical)一词应从它的原始意义了解,是指德行的实践和成长,而不转指严峻的自我否定的行为。稍后,苦修主义发展,成为一种由教会一些特别阶层的人士实行的生活方式,其实在早期,哭修不过是基督徒灵修,倾向以基督为中心和末世的逻辑结果。
安提约基雅圣依纳爵遵从圣保禄的教导,督促所有基督徒以效法基督为己任。殉道当然被视为应仿效的至高的基督榜样。在这一点上,圣依纳爵身体力行,作了最清晰、最能启发人心的见证。不过,为那些还未遭受迫害的基督徒而言,仿效基督是借实践德行而完成。这样一来,我们从宗徒训诲所写的伦理教导,可知初期的基督徒,享有手足的友爱、谦虚、忍耐、服从、贞洁和祈祷的美誉。他们不久就发现,为了培养和保持这些美德,他们必须依赖自制和与这世界保持某种程度的距离。渐渐地,最广泛的实行的苦修形式,就是男女自愿守贞和鳏夫、寡妇过贞洁的生活。不过,圣克莱孟和圣依纳爵常告诫初期基督徒,爱德才是最伟大的德行。因此,圣克莱孟以诗的形式,忆述保禄歌颂爱德的诗歌:
谁能解释神圣的爱的作用?谁能描述它的至美?爱把我们提到不可言喻的高度,爱使我们与天主共融;爱德掩盖千万种罪恶;忍受一切,包容一切。爱绝不卑鄙,绝不傲慢。爱不煽动裂教,也不暴乱滋事;爱调和一切,爱为天主所选的人争取成全。没有爱,一切都不能中悦天主。主在爱中,并借他对我们的爱,将我们聚集到他的左右,耶稣基督、我们的主,在服从天主的旨意下,为我们流血,以他的肉身换取我们的肉身;以他的灵魂赎取我们的灵魂。现在,看,我挚爱的弟兄,爱多么伟大、多么值得称赞。它崇高的完美,岂能凭一管秃笔描绘。
我们以见国按提约基雅圣依纳爵如何督促教友,以仿效基督作为基督徒应有的责任;我们也读到罗马克莱孟赞扬爱是成全不可或缺的要素。在圣依纳爵看来。爱最伟大的行动,和人对基督最完美的效法,就是殉道。因此他在致罗马热书中这样写:「让我们效法我的天主接受苦难。」在同一封信里,欧瑟亚(Eusebius)所引过的一段文字,在圣耶罗(St.jerome)的传递下,许多世纪以来,让我们看到这个动人心弦的殉道的见证。这是完美的爱,是与基督共融最确实的方法:
请为我祈祷,求天主给我内在和外在的力量,使我不但能被称为基督徒,事实上也确实是一个基督徒……我曾写信给各地的教会,向他们表示我愿意为天主而捐躯……让我忍受被野兽噬食的痛苦,借着它们,我将卡直达天主台前。因为我就是天主的麦粒;我将被野兽的利齿磨碎,为使我成为基督纯净的面饼……让火和十字架、让野兽、让肢离破碎、血肉模糊、身首异处,种种邪恶的折磨,都临到我身上吧!我只取耶稣基基督。
可见苦修主义末世学在教会的初期是相连的。象他们那样,生活在基督再来很快实现的信念下,尽管不能确定的时辰,初期的基督徒明白,累积世俗的财富,或只关心现世生活的事务,对他们不会有什么益处。他们在等待着主再来,既使后来逐渐明显,等待的时期,要比最初所预期的长得多,他们从来没有忘记主的再来。
这个时期的著述,苦修和伦理的教导,可见与十二宗徒训诲、圣克来孟的书信和赫尔曼牧人等书。最后,致戴奥真书,对基督徒的生活,有以下描写:
他们住正在他们的祖国,但犹如暂居的过客;他们象一般市民一样分享一切,却犹如异乡人一样为一切而受苦。每一个陌生的国度都是他们的祖国,祖国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异乡。他们象所有人一样嫁娶,生儿育女,但他们不会使子女无依无靠。他们免费的接待外人,但保持自己的纯洁。他们的命运与「物质」相连,但他们不是为追求「物质」而生活。他们深感浮生如寄,却笃信他们拥有天堂的公民权。他们服从指定的法律,但超越着法律。他们默默无闻,他们被判了罪。他们被判处死刑,但他们却赢得了生命。
第四,初期教友的灵修是礼仪化的。薄一而指出,「很明显,那是因为克来孟的关系,基督信仰的意义与礼仪一词连上关系。克来孟取了这个希腊字的传统意义,即指一个人为团体而提供的公众服务,第一次把它运用在基督的徒的崇拜上。」礼仪生活的焦点就是圣体,「仔细分析初期教会留给我们的感恩经,把它和犹太教的感恩经比较,我们发现,基督信仰的崭新的一面和他直植根于灵修内的根源。」十二宗徒训诲包含一系列的感恩经,其实是犹太人的祝祷加上基督徒的增删。
我们的天父,我们要为你的仆人达味的苗裔感谢你。你曾借耶酥基督、你的仆人,把他展示给我们。愿光荣归于你,直到永远。
我们的天父,你曾借你的忠仆耶酥基督,向我们展示生命和知识,为此,我们献上献恩。愿光荣归于你,直到永远。
正如着面饼,从分散的山岭聚合而成为一,愿你的教会,也从普世的地极,聚集在你的国度内,因你是光荣和权能,借着耶苏基督,永生永王。
根据宗徒大事录的,在宗徒时代的礼仪中,有三个最主要的礼仪:洗礼、复手礼和掰饼礼。接着洗礼,慕道者为基督团体正式而完全合乎资格的成员;为已领洗的基督徒行复手礼,旨在赐予圣神,着有时还附带有特殊上午恩宠或神恩的赐予;不过,在基督徒信仰中,最隆重的庆典就是掰饼,是遵照基督的命令而举行的,是纪念最后晚餐的礼仪。基督徒在这个庆典中,体验基督的临在,在此,基督借逾越奥迹而临在;在此,基督徒预期基督的再来。
与基督在最晚餐中所庆祝的逾越庆礼一样,基督徒的感恩的礼仪分成两个明显的部分。首先是在傍晚举行聚餐,包括颂念基本上是犹太式的祈祷经文。在晚餐结束之前,举行掰饼或感恩的礼仪。领圣体前先念祝圣饼和酒的经文,接着是谢恩经。依夫度基模夫(Evdokimov)曾说:「在举行礼仪时,首先引导信友聆听,然后消化圣言。」应该注意的是,宗徒和他们的门徒,每天聚集祈祷三次,大约是在早晨九时、中午和下午三时。星期三、五─后来加上星期六─是守斋的日子。
最后,初期基督徒的灵修是共同式或社会化的。我们从宗徒大事录可知。从一开始,共同生活就是教会的基本元素。从神学的角度而言,它为基督徒提供实践手足友爱的场所;从礼仪方面说,这是感恩的礼仪和共同的祈祷所必须的条件。不过,团体生活却要求分享公有的财产,因此,他们除了要避免隔离的个人主义之外,还要防止个人支配的情况出现。在宗徒时代生活的所有元素中,以共同生活为最基本,而共同生活中似乎又以分物质最受重视。这一点至少我们从宗徒大事录中得到证实。
他们专心听取宗徒的训诲,时常团聚、掰饼、祈祷。因为宗徒显了许多奇迹异事,每人都怀有敬畏之情。凡信了的人,常齐集一处,一切所有皆归公用,他们把产业和财物变卖了,按照每人的需要分配。每天都成群结队地 前往圣殿,也挨户掰饼,怀着欢乐和诚实的心一起进食。他们常赞颂天主,也获得了全民众的爱戴;上主天天使那些得救的人加入会众。(宗2:42-47)
众信徒都是一心一意,凡各人所有的,没有人说是自己的,都归公用。宗徒们以大德能,作征耶稣的复活,在众人前大受爱戴。在他们中,没有一个贫乏的忍耐,因为凡有田地和房屋的,卖了以后,都把卖得的价钱带来,放在宗徒们前,照每人所需要的分配。(宗4:32-35)
不过,当教会的人数逐渐增加,再不能维持宗徒时代的那种共同生活时,改变成了在发展和扩大中的教会,不可避免的事实了。在越来越多外邦人归依时,就有必要把他们和当时在教会仍然很流行的某些犹太习俗分开。教会的数目越来越多,教会越来越普遍而不只限于一个教区时,过去地方教会所独有的,团体内亲密的人际关系,便不可能继续维持下去。最后,当迫害结束后,基督徒有自由公开而毫无恐惧地实践他们宗教信仰,那时在也没有外在的压力,促使基督聚集在一起,寻求安全及互相保护了。
很不幸,在最初几个世纪,当教会成长与扩大的期间,它曾面临不少冲突。即使在教难未结束以前,教会已经受异端、裂教、对抗等,种种危机所困了。第一个危机由过度的国家主义所引起的犹太的趋向;第二个危机是由于希腊化的影响导致多种形式的真知论(既诺斯底主义,Gnoticism);第三个危机是地方教会自治权的膨胀,导致在洗礼、悔改礼、复活节以及圣统制的权柄等方面的对抗。其中最持久的危机,要是由真知论所引起的危机了。许多世纪以来,各种形式的真知论,一直不断地折磨着教会。
基督徒的真知论
因为真知论过度重视知识,教会通常都以这种思想企图导致使基督信仰希腊化,并以福音迁就希腊哲学的理由而明确地禁止它在教会流行。不过,在一开始时并不是这样。因为真知论在最初的阶段,只不过是以哲学的词汇,表达圣经的伦理和教义内容的一种学问而已。只是在以后,在二世纪末,真知论散播创造的二元论和由这学说所引出的错误的结论。其实,照薄一而所说,真知论在最初,无论是对于基督徒的信仰或犹太人文化而言,都不是异端。亚历山大里亚的基督徒根本没有必要把它引进正统的基督徒信仰里来,最简单的理由就是它一向再基督信仰内占着重要的一席位。即使是这些基督徒,甚至克莱孟,在他们——毫无疑问,他们都是最偏向希腊哲学的基督徒神学家——来说,真知(gnlsis)从未解释为基督信仰与哲学合并的意思。正如克莱孟所说:「……真知是有关「名」的知识和对福音的理解。」其实,杜彭认为圣保禄所用的真知的意义,完全与希腊哲学无关,甚至在后期的希腊主义(例如在斐洛的作品中),以真知指天主的知识,只是因为出了希腊文的圣经的缘故。
因此,在圣保禄的思想里,真知意指有关天主,天主的奥秘或神秘的知识,以及对基督奥秘的了解(弗3:14-19)。在圣若望,真知与爱结合而取得奥秘的特性。在十二宗徒训诲、赫尔曼牧人、安提越基雅依纳爵的书信中,我们可以看到对保禄和若望教义的反省,但在罗马圣克莱孟和伪巴尔纳伯的作品中,可清楚的找到有关真知的道理。因此,当异端的真知论开始大行其道时,圣儒斯定和圣依莱内都起而为基督徒的真知辩护,对抗「假的真知」(pseudognosis).照传统的说法,圣依莱内击败了真知论和引进正统的基督徒神学。
儒斯定第一次保卫教义的文章约于公元150年发表;第二次的辩护在155年发表;他与泰利风谈话录约于发表于160年。儒斯定说,基督徒的信仰是唯一、真实和普世的宗教,因为真理已完全在耶稣基督内显示出来了。不过,古代的宗教,甚至希腊的哲学家,拥有真理的种子,甚至达到使他们能成为基督、圣言的参与者的程度。因此,希腊哲学的思想,并不完全与基督的真理相反,不必完全拒绝。但圣儒斯顶坚持,只凭自然的理性是不够的,不能获得救恩或完全的真理,必须有内在的恩宠和外在的启示。因此,虽然圣儒斯定和其他的基督信仰护教者,企图用哲学的语言,表达基督的真理,但是,他们不是哲学家,而是基督徒神学家,他们只是努力从理性方面,维护和解释启示的真理。启示的真理和透国信仰接受真理,才是他们的哲学思考的起点。 圣儒斯定以教会信仰与教导见证人的身份发言,他的言论是具有权威的,尤其是当他讲到感恩的礼仪时。他是第一位向外教者宣示有关礼仪的「秘密」的护教者,在他之前,基督徒的礼仪一向是不向外教人公开的。
在称为主日的这一天,所有住在城市或乡村的人,都聚集在一个地方,在时间许可下,尽可能宣读纪念宗徒或先知的著述。然后。由主持人讲解,并呼吁信众学习这些好东西;最后我们大家站起来,一同祈祷……
念经后,我们互助平安。接着向主持弟兄奉上面饼和一杯参和了水的酒。他拿起饼和酒,借圣子和圣神,赞美和光荣宇宙的大父,并用相当长的时间,为我们得以从他手上领取这些东西而感谢天主。在他结束这段祈祷和感谢时,所有在场的人都回答:亚孟,以表示同意……
当主持弟兄准备好圣体,所有的人都表示了他们的意愿,那些我们称为执事的人就把饼和渗了水的酒,分给每个在场参与的人,他们谢了恩,分享了饼和酒;缺席者,自有人把他们的一份带回去。
我们称这食物为圣体,所有接受了洗礼除免了过往所犯的罪,并获得重生的人,过着向耶稣一样的生活,并相信我们所教导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人,才获准领这圣体。因为我们所接受的,不是普通的面饼和酒,正如耶稣基督、我们的救主曾借天主的圣言成了血肉,也以同样的方式为了我们的救恩而成了血和肉,我们得到教导,明白用他的圣言的祈祷祝圣过,并借转化而滋养我们的血和肉的食物,实在是成了血肉的耶稣的血和肉。
因为宗徒们,在他们所编写的,称为福音的回忆录里,给我们传递了他们有幸享受过的事实,那就是:耶稣拿起饼来,谢恩后说:这是我的血。然后他把杯只是交给他们……主日就是我们一同聚会的日子,因为这是天主创造世界的第一日,同时,我们的救主耶稣基督,也在这一天从死者中复活。
第二位保卫基督教义,对抗异端真知论的优秀神学家是里昂主教依莱内。他可能在公元202年殉道。他的名著:Against Heresies(反异端论),驳斥马西翁(Marcion)的错误。马西翁主张二元说,并否定基督的人性。圣依莱内首先指出,马西翁的真知论必然会导致二元论或泛神论,接着他综合正统的基督神学。他也和圣儒斯定一样,以出自圣经,并由宗徒传下来的信仰,作为理论的基础;「教会从宗徒那里承受了唯一和赋予生命的信仰,并将他传授给教友。因为众人之主把福音的力量,赋予他的宗徒,我们也从宗徒那里,认识真理,就是天主子的教义;主曾向他们宣布:凡是聆听你们的,就是聆听我……教会是天主的教会……教会在那里,天主的圣神也在那里。」
当戴都良(Tertullian)正在极力(有时甚至太过分)为圣依莱内编著的神学综论辩护时,亚历山大里亚的克莱孟和他的弟子奥力振,却在亚历山大里亚学院讲解一套真正的基督徒真知论(Christian Gnosticism)。在克莱孟看来,基督徒的生活包括几个不同的阶段,每个基督徒循序渐进,最后达到成全的阶段;这些不同的阶段统称为「灵魂的大厦」。这大厦可分为多层,有所谓敬畏层、信仰层、希望层、最后是爱的阶层。事实上,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达到最后的阶层,因此,基督徒可分为普通的信徒(平信徒)和那些真知者(信仰达到成全的阶段)。真知者或成全的基督徒的特征是默观、服从诫命和有关做好人的教导。默观,对于圣克莱孟来说是真知的最高峰,包括认识天主、看见天主和拥有天主,因此,真知与祈祷密切相连(圣克莱孟说,真知倾向内敛、静默和持久),与爱德息息相关,且在爱德之内生根。圣克莱孟又说:「天主是爱,凡爱他的人都可以认识他。」这是完全控制个人的激情和欲望,以及舍弃一切受造的物质的结果。是从爱德发展而来的和平与统一。
奥力振,个人生活非常刻苦,被誉为教会第一位科学释经学者,也是第一个出版有系统的信理神学手册。公元203年就是在他十八岁那年,他出掌亚历山大里亚学院。他在一篇有关祈祷的论文中,鼓励人实践奥秘祈祷,教人如何借着基督,达至天主圣三的奥秘。他这篇论文对后世的隐修的灵修,有深刻的影响,江轮真知,但处理的手法不同,正如薄一而所指出:
两种真知最大的分别是:在克莱孟,真知很容易回归自身,以便了解、描述、甚至品自己。在奥力振却相反,真知甚少描述他自己……它注意力完全被它的唯一独特的对象:基督奥迹所占据,全力默想圣经。这可能正是奥力振对后世基督徒灵修,产生深远和持久的影响力之所在。
奥力振认为,成全是指尽可能肖似天主。为了做到这仪点。一点,灵修应该日益把自己从现世抽离出来,努力练习控制自己的欲望和激情。因此,灵修首先应该借良心省察而加深对自己的认识,同时,它应该效法基督的生活。不过,奥力振也同意圣克莱孟的说法,只有真知者才能达到成全,一般人是不可能达到的。
灵魂一旦超过的阶段而进入较进步的阶段,它在也不是和自格斗而须对抗邪恶了。但是,当灵修在趋向成全的境界,它可以享受多种类型的神视以及构成圣言的奥秘的真知或智慧。在这时,参与基督的奥秘,即以投入圣三为终向,也就是投入一个奥秘的婚约内。奥力振认为,灵魂「被它所默观的对象圣化」,「被提升为天主的朋友,并在参与他的神圣中与他共融。」
到了第三世纪,在法国(里昂、维也尼、马塞、亚耳、土鲁斯、巴黎、波尔多),西班牙(利昂、马里达、撒拉冈撒)以及德国(科伦、特里尔、麦次、梅因斯、斯特拉斯堡),已经有基督徒的团体。迦太基是北非的基督信仰中心,在埃及,中心当然是亚历山大里亚。在欧洲和北非以外,基督信仰扩展到下亚细亚、亚美尼亚、叙利亚、美索不达米亚、波斯、阿拉伯,也许远及印度。
这并不表示基督宗教的扩展是平稳而无阻力的;相反,它遭遇到极大的阻碍,一方面是因为内部不时出现教义之争,另一方面是罗马当权者定期的迫害。随着君士坦丁的归依,基督宗教成为一合法的宗教,在戴奥西一世(Theodosius I, 379-395)更成为帝国的国教。在公元366至384年,在教宗达玛苏管理教会期间,隐修活动在埃及、叙利亚和不亚细亚一带发展迅速。同时,圣亚达纳(St.Anthanasius)所著的Life of Anthony the Hermit(独修士安当的生平)一书出版,更在意大利和法国,掀起一阵隐修的热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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