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通过一座可爱的小桥和人工湖可以看到了远处一座被树木环抱的建筑,周公汤是真的吗很像万神殿,是根据克劳德取材于维吉尔的史诗《埃涅阿斯纪》的一幅画《埃涅阿斯和得罗斯岛的岸边景色》(CoastView of Delos withAeneas)中的阿波罗神庙复制而来。围湖修成的小路是对埃涅阿斯的比喻,湖本身就象征着冥界的入口阿夫纳斯(Avernus)湖。湖旁的一个人造洞室内放置着宁芙与河神的雕像。因此,斯托海德庭园不仅别致多样、风景如画,还与历史和文学有着多重联系。这个庭园并不局限于希腊和罗马母题,它还包括了乡土风格的小屋、哥特式尖塔、土耳其式帐篷和中国式桥梁。园中还有肯特在斯托遍造的那种仿制废墟,正如当时的人所形容的那样:“把想象力提升为高贵的热情,让心境软化为诗意的伤感。”
换句话说,英式庭园不仅再现了古典时代的高贵,就这方面而言,它可被称作是新古典主义的。它还迎合了当时正在形成的浪漫主义品位,这种品位的特点是喜好异域情调,渴望体验强烈的情感。它实际上是对废墟体现出来时间的破坏力和道德寓意的一种皮拉内西式思考。柏克把崇高一词用在戏剧中,而我们也可以从前面的引文看出,这个时期也在使用这个词。
最后,英式庭园的多姿多彩恰好反映了人们对大自然之美的喜好。整齐的几何布局和舒适的美现在被如画的多样性取代,而后者则是当时最能使观众获得愉悦和乐趣的。进入浪漫主义时期后,英国人越来越喜欢在他们的建筑和庭园中营造这种新趣味(见第四部分末尾的附加原始文献)。哥特复兴运动:草莓山 正当伍德父子把巴斯变得像一座古罗马城市,而帕拉第奥式乡宅在英国各地涌现的同时,一场哥特复兴运动也正在展开。当时人们普遍认为哥特式建筑起源于英国,因此其被理解为一种民族建筑,人们对其的兴趣部分要归功于当时面世的一些关于这种风格的早期文献。而在此之前,对于这种风格的研究十分贫乏,无人知道这些建筑是何时修建的,也不知道它们其实属于不同的时代,而每个时代也都有不同的风格。在本世纪中叶之后,开始出现鉴别重要建筑及其修建年代的书籍,但这种风格的吸引力大部分在于它的“崇高”特点。大教堂通常是冰冷、昏暗及阴沉的,其巨大的空间让人感到压抑。随处可见的中世纪废墟则唤起人们关于死亡、悲伤甚至恐怖的联想。1764年,贺拉斯.沃波尔以一座鬼魅城堡为背景创作的《奥托兰图堡:一个哥特式故事》(TheCastle of Otranto: A GothicStory)出版,标志着哥特式小说作为一种文学类型的兴起。本书开启了一股中世纪热,其巅峰是维克多.雨果(VictorHugo)1831年的《巴黎圣母院》(Notre-Dame deParis);在这部小说里,昏暗、给人不祥之感的大教堂是可怕的驼背隐士加西莫多(Quasimodo)的家。
使哥特复兴成为时尚这一荣誉也应该归功于贺拉斯.沃波尔(HoraceWalpole,1717—1797年),因为他与一群朋友重新设计了他在伦敦郊外崔肯南(Twickenham)的草莓山(StrawberryHill)乡宅(图23.13)。翻修始于1749年,用了25年才全部完成。这所房子带有明显的中世纪特点:墙顶有锯齿状雉堞(crenellatedbattlements),墙上开有花格窗。对于沃波尔来说,哥特式就意味着如画,因此这座L形建筑物的形状既不规则也不对称,像是由不同时期的附加结构堆积而成,产生这种感觉实际上是因为这座建筑是在一段很长的时间里零零碎碎地建起的,而每个部分的设计者也都不同(比如,新古典主义建筑师罗伯特.亚当设计了角塔)。但从外表上一点也看不出崇高的感觉,反而有一种洛可可式的精致。雉堞小巧并不厚重,窗户开口浅贴墙面,这使墙体显得分外纤柔,如纸一般薄,看上去的感觉与城堡使用的厚墙有很大不同。
宅邸的内部装饰也带有明显的洛可可风格特点,比如画廊就很好地体现了这一点(图23.14)。沃波尔强烈要求房间在历史细节上达到准确无误,很多建筑结构是他从当时用于研究的中世纪建筑雕版画中照搬而来。比如,画廊天花板就来自威斯敏斯特修道院中的亨利七世礼拜堂(对比图12.50)。墙上可能会挂有华丽的锦缎,但它们看起来却十分秀丽雅致,仿佛贴着花边纸一般,而薄薄的镀金扇形拱顶优雅又不失轻巧。在当时沃波尔关于“迷人而可敬的哥特式”和这种风格赋予当时建筑的“新奇的古怪气氛”的描写中,他表达了他对待历史时的嬉戏态度。沃波尔的哥特复兴在许多方面像亚当的古典复兴一样注重雅趣和装饰,这也暗示着两者其实都代表了洛可可风格正在向真正的浪漫主义复兴转变。绘画:理智与情感并存在英国,正如哥特复兴与古典复兴一同兴盛,绘画领域的浪漫主义也与新古典主义并存。浪漫主义的暗流甚至出现在本质上为古典风格的绘画中,这种怪事突显了风格分类的局限性。像飞蛾扑火一般,这个时代的趣味日益转移到大自然的震撼力量、对自由的原始情感以及本能的体验,甚至还包括非理性的奇观。事实上,启蒙运动常常否定它的逻辑和经验主义基础,任由自己被奇异、奇妙、恐怖和神秘的情感力量荡涤。到世纪末,对崇高体验的渴求将变得极为普遍。乔治.斯塔布斯 尽管专门画马,一般认为乔治.斯塔布斯(GeorgeStubbs,1724—1806年)还是一位新古典主义画家。同时,他创作了浪漫主义的一些早期作品,也是最快对柏克关于崇高和美的论文(1756年)作出直接回应的艺术家之一。18世纪60年代初,斯塔布斯开始创作一系列作品,大概包括21幅油画,内容是狮子攻击马或牡鹿,其中的一幅就是1770年的《狮子攻击马》(LionAttacking aHorse,图23.15)。斯塔布斯的创作动机就来自柏克。他接受挑战,要求他描绘一个能够唤起观众崇高情感的恐怖自然事件。斯塔布斯的主角是动物,与人类不同,它们完全被大自然控制,与自然融为一体,实质上是获得解放的自然力量的化身。我们可以看出,这匹白马象征着善良和纯洁。它的嘴、眼睛、鬃毛和腿都因害怕和痛苦而紧绷。邪恶的代表则是狮子,它那黑色、有力的爪子刺入马背,把皮撕开,露出胸廓,而同时它却显得那么冷漠。狮子的身体没入暗色的风景之中,将其邪恶的力量与令人恐惧的黑暗以及从大地上喷涌而出的自然力融为一体。不祥的暴风云预示着马的命运,它们仿佛要把整个场景笼罩在一片暗影中,而我们以为这发生的时刻就是那匹在劫难逃的骏马死亡之时。韦斯特在《沃尔夫将军之死》中同样利用自然的力量来强化人物的情感强度和心理活动。约瑟夫.赖特 虽然通常被归入新古典主义阵营,但理智与情感,新古典主义与浪漫主义,启蒙运动中这些对立面也同时出现在来自德比郡(Derby)的约瑟夫.赖特(JosephWright,1734—1797年)笔下。赖特的大半生在英格兰中部度过,其中主要是工业革命中心伯明翰附近的德比郡,在那里他专画肖像画。他的主顾中包括富有的工业巨头。但今天最让人熟悉的却是他的风俗、历史和风景画,这些画常以夜晚为背景,这样一来他就能尽情释放他对于描绘复杂光影效果的爱好。 1768年的《抽气泵之内的小鸟试验》(AnExperiment on a Bird in theAir-Pump,图23.16)是为宣传德比郡一个颇有声望的科学组织——月亮协会(LunarSociety,赖特为其会员)而创作的组画之一,虽然它是一幅风俗画,但其风格可以归类为新古典主义。此画用色严谨,表面平滑,注重勾描。画表现的是启蒙运动主题,旨在颂扬科学。1.8米的尺寸一般为历史画专用,而且赖特挑选了一个可以展示自己描绘强烈表情能力的题目,这种能力是成为伟大历史画家的先决条件之一。赖特呈现了一个演示气泵的场景,气泵是一种能够产生真空的装置,一般用来做气体实验。在这幅作品中,真空被用于阐明氧气的属性;空气被从倒扣的碗里抽走后,鸟将会窒息。做这个实验时,常常会用到一种人造气囊,当空气完全用光时,它会像人的肺部一样变瘪。赖特选择了一种更为戏剧化的表现方式——用一只活鸟。但讲演者的手就悬在真空装置上方,准备在鸟死亡之前放入空气。这种死亡的威胁给赖特表现这个房间里存在的多种情感创造了条件,其中最激动的是那个害怕得转过头去的女孩,她的妹妹则在好奇地观看实验。父亲用科学逻辑向害怕的女孩解释说小鸟会活下来,而讲演者则自信地看着画面之外的我们,他根据经验很清楚实验的结果。理性之光将驱逐迷信和神话。
然而,这个场景仍然保持着一种神秘气息,明显的特征是把人物带离黑暗的微弱烛光和窗外诡异的月光。蜡烛和月亮可以看作隐喻或象征:前者表明理性之光将驱散迷信的黑暗,而月亮则代表月亮协会,这个协会每个月都在满月后的第一个星期一聚会。但一种浪漫主义的神秘感也笼罩着画面,与启蒙运动的科学以及经验主义的清晰透明针锋相对。 赖特1785年创作的《印第安酋长的遗孀望着亡夫的武器》(TheWidow of an Indian Chief Watching the Arms of Her DeceasedHusband,图23.17)则在新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之间作了更为明显的划分。这幅画回到了新古典主义的贞洁寡妇主题,但女主人公既不是安德洛玛刻也不是阿格丽品娜,而是一个美洲印第安人。依照部落风俗,她必须在毫无保护的情况下,到死去丈夫的武器旁连续坐30天。这名悲恸寡妇的忧郁姿势和美丽侧影让我们联想到古典雕像,她的形象非常有可能是赖特从某件古代雕像上直接借鉴来的,使她和她的美德显得更加高尚。与温克尔曼形容的希腊雕塑一样,她平静、沉着,甚至淡泊。但就在此处,新古典主义止步了,而浪漫主义开始占据主导位置。这片美洲荒原在欧洲观众心目中是一个奇异之地,它饱受威力无穷的自然力的摧残,正在喷发的火山、不祥的暴风雨、可怕的闪电和猛烈拍打海岸的激浪无不是大自然力量的直接表现。那棵被雷电击毁的孤树是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象征,代表着死亡和毁灭;裹卷着烈日的旋风形成了一个幽深的全能空间,给人无限之感,它将成为下个世纪浪漫派艺术家最喜欢的一个意象。在此,我们看到的是一片壮丽景色,不只是为了提升寡妇的坚忍精神,因为这考验着她的忍耐力,还反映了她不安的情感状态。当然,作为18世纪人们眼中的异国“原始人”,印第安女人本身就能像英式庭园中的中国、土耳其和哥特母题那样吸引英国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