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9月,朝鲜人民军在半岛的军事行动遭遇严重挫败,人民军315联队已陷入弹尽援绝的状况,上士李德俊临危受命护送军旗撤离前线……导演崔富吉(《安重根击毙伊藤博文》、《随军记者的手记》)是朝鲜拍摄军事历史题材电影的名家,探索朝鲜习珂今日推出的朝鲜电影《军旗》是他的力作之一。
这两年,随着习珂的译制功力长进,网友们点名请求译制的朝鲜故事片也越来越多,提到的较多的故事片有3部:《绝不回头》(永不言退)、《战士们》、《军旗》。
《绝不回头》是习珂非常熟悉的电影,手头也有电影文学剧本,译制起来难度不大,待今后推出高清字幕版。
《战士们》则闻所未闻。如果哪位提供高清视频,习珂自然愿意精心译制,与大家分享。
说到《军旗》,习珂知道有这么一部,但没怎么留意,后因网友呼声太高,遂弄来高清版认真看看,发现素材独特,编排也挺能抓人,搞了些悬念,解开包袱后,还吸引人回头再看一遍,去品味前面的细节。于是乎,就着手译制了。
对待军旗的不同方式
印象中,军旗,苏联讲究得最多最厉害。曾见一篇《团的旗帜》,记不清是报道还是短篇小说,说的是伟大的卫国战争初期一个团后撤时,护旗人员牺牲,军旗散落民间,老百姓在敌占区冒死隐藏和保护军旗,直至苏军重新打出来才交出军旗。老百姓的事迹是挺感人的,不过,据说像这种军旗失踪、被埋的情况,找回军旗后,部队可以重建,但打得再好,也不能获得最光荣的“近卫”称号。至于军旗被敌人夺取,部队番号立即被撤销,自是铁的规定了。
相比之下,我军传统上不太讲究军旗。红军时期倒是讲究过旗手,挑选高大、有力、勇敢的兵举旗,前进时冲在在前方,指挥时站在高处,并有不许低头,不许弯腰等硬性规定。虽然当过旗手的人都为自己的经历感到自豪,但耿飚等人的回忆录中,对当年的作法颇有微词,认为牺牲率太高,得不偿失。
到得抗战时期,八路军、新四军及各路游击队,番号很多,随意性很大(比如,叶飞率新四军6团东进抗日,用过“江南人民抗日义勇军(简称“江抗”)”、“挺进纵队”等名义。话剧及故事片《东进序曲》对这段历史有所反映),而且多搞夜间袭击,军旗的重要性无形中降低了不少。
再到解放战争时期,白天的、大规模的战斗急剧增加,军旗登上山头、城头的场面层出不穷,为某次战斗立功的部队授予荣誉称号及军旗的情况也不少。后来,军事博物馆及各级军史室也展出子弹穿过、烈火烧过的军旗,但关于军旗的文艺作品没什么著名的,至少,习珂没见过。或许,是因为未曾围绕着军旗发生过争夺?
又到抗美援朝时期,情况又发生变化。那场战争引发出许多谣言,其中的一个,就是美军夺走我军180师的军旗,并放在联合国。说起1951年第5次战役,180师确实是志愿军损失得最惨重的1支部队,志愿军战俘中来自180师的也占大头。重要原因是后撤失去了统一指挥,搞得混乱不堪,但并未被全歼,前后有数以千计的人回归,后来成为著名作家的孟伟哉就是180师的,还有不少回归者在军中、军校任职多年。抗美援朝的亲历者记得很清楚:当年出国前,对能显露中国人民解放军标志的物品,一律清理留在国内,以保证“志愿人员”参战的形象,连官方、印信都换成志愿军标志的,而且,中国人民志愿军更没有发军旗。志愿军里,红旗和锦旗是有的,但决没有部队旗。所以,所谓180师的军旗被夺走,只能是无知者编造的谎言。顺便说一句,180师在1953年夏天的反击战中打了彻底的翻身仗。
当年在朝鲜战场上,与中国人民志愿军不同,朝鲜人民军是很讲究军旗的,将之视为部队正规化的标志之一。众所周知,朝鲜人民军的正规化学自苏军。看到《军旗》中为埋不埋军旗争执的一场戏,主人公李德俊认为“把军旗埋下来,就等于向敌人投降”时,习珂记起来苏军的规定,而且产生了好奇心:如果像片中那样已经得到“近卫”称号的部队把军旗暂时埋藏,其“近卫”称号是否取消?假如给苏军专家提这个问题,又会如何回答?
朝鲜人民军20世纪80年代的宣传图片,军旗和“金星前卫”锦旗被置于图片突出位置。
韩军也有一定的军旗传统。奇袭白虎团最重要的战果之一当然是军旗。前些日子习珂探访首尔的韩国战争纪念馆,在韩国战争馆中,看到诸军种的军旗陈列(上图)。
从某种意义上讲,军旗最大的杀手是裁军。反过来,扩军会给军旗增添荣誉。《军旗》中,第315联队升为第315师团,军旗传承的光荣也随之扩大。这是另外的话题,就不细说了。
奇特的后退时期和奇特的“俘虏”
《军旗》比较特殊的是把敌人拍得比较厉害,不像朝鲜的一些片子那样漫画化。1950年秋冬朝鲜人民军“战略性的暂时撤退”非常奇特,留下永久的话题。在谈论朝鲜故事片《不要等我们回来》的博文中,习珂谈过美军的战略失误。美军后来也反复反省只顾顺着大路“北进”,没有注意堵死山路,没有致力于消灭有生力量的错误。这是从整体上讲的,其实,一些重要路口、山岗也不是没有封锁。除了各种回忆录外,习珂还听过一些口述史,知道当年的一些战况。但奇特的是,由于不论在南方还是北方都以朝鲜人为主封锁,南方是警察,北方是“治安队”,战斗力有限,因此居然出现过”让路”的现象。比如,由中国人民解放军某部为主扩建的朝鲜人民军某师团后撤时,一报出番号,南朝鲜警察就让路,因为在前期“南进”中部队打出的名头很大,警察知道不足以抵抗,而该师团也不屑于和警察动手,赶紧通过道口了事。
在《军旗》中,“联合国军”把进攻和后防布置得比较到位,美军既动用装甲部队,又动用韩军搜索,设伏,还使用阴谋诡计,算是比较有看头吧。当然,任何国家任何战争片都有个原则:敌人再厉害,也厉害不过我方。《军旗》里,李德俊的坚定信念和灵活战术自不用说,金泰燮的专业能力也令人刮目。他看到坦克履带印迹,就说:
“是M26坦克,通过了大约20辆,从这经过,大概3个小时了。”
看着武侠小说长大的习珂不由得联想到“伏地听声”的能耐。细节不同,但专业性相似吧。
当年人民军后撤时,在东北边境布防的我军官兵也非常关心战况。当时的39军军长,后来担任南海舰队副司令的吴信泉(外号”吴瘸子”)收听外国广播,美国人不断吹嘘又占领了哪些地方,但未曾报道消灭成建制部队,就对一旦出兵朝鲜后能够见到解放战争期间多次打交道的朝鲜战友心里有了底。有些中国人信口说当年朝鲜人民军成营(准确名称是”大队”)成团(准确名称是”联队”)投降,纯粹是替外人夸大战果。美军、韩军都不带这么吹的。朝鲜人民军的战俘是多达10多万,但成建制的据习珂所知没有,而且其中有很多假货。比如,有的人是1950年底“联合国军”溃败南逃时一同南下的平民,论立场还亲韩,但美军听说他来自北方,就二话不说塞进俘虏收容所。南方人被冤枉的也有的是。更有一些是被派进去的特务。不明白这些乱象,就无法理解当年俘虏收容所中何以出现那么些“反共俘虏营”,出现数以万计的“反共俘虏”。
说几句闲话
上世纪90年代的朝鲜人民军宣传图。
一、习珂译制的朝鲜故事片,本着尽量提供权威信息的原则,都标明摄制年度,《军旗》就标明为“1986年出品”。有些朋友对这种颇感惊奇。与中国类似,朝鲜在上世纪70年代末取消了给故事片标明摄制时间的做法,这当然给考证造成难题。但采用翻查年鉴、翻查杂志等手段,一般都能够查出大多数故事片的摄制年度。习珂还有一件利器:朝鲜1993年出版的《电影歌曲1100曲集》电子版。这是一位老师手工录入电脑后,送给习珂的。凡是1992年为止的故事片、纪录片、科普片、动画片,只要听懂一句歌词,就能查出摄制年份。
神似的韩国演员朴重勋和朝鲜演员朴孝信。
二、饰演京浩的朴孝信,1957年生于平壤,1979年平壤话剧电影大学毕业后,1981年在故事片《青春的心脏崭露头角。随后曾经参演和主演不少影片,其中,我国译制,习珂也介绍过的有《随军记者的手记》(朝鲜2·8艺术电影制片厂1982年出品,朴孝信扮演泰旭),但1996年英年早逝,据传死于车祸。朝鲜没什么“走穴”,不会是赶场死的,或许要怪朝鲜低劣的路况?
此人,习珂总觉得与韩国电影明星朴重勋(1966~)有点相似。朴重勋1993年主演的《两个警察(TwoCops)》好像是我国译制的第一部韩国故事片。那是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的事情,还没什么“韩流”,公映后影响不太大。目前百度百科“两个警察”条目只介绍《两个警察(TwoCops)》系列片的第3集,可谓小小的遗憾。
朝鲜半岛南北两个著名演员脸型、神态有点像,还都姓朴,不禁令人浮想联翩。
朝鲜电影 军旗 (中文字幕1986)
(探索朝鲜中文字幕朝鲜电影)
예술영화《군기》
朝鲜电影《军旗》主题曲《伴随军旗》(朝中文字幕)
군기와 함께 예술영화《군기》중에서
版本一(进行曲版)
版本二(抒情版)
朝鲜电影《军旗》片场剧照及影片截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