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破万卷·《春天里的秋天》(2381)
《春天里的秋天》,中篇小说,巴金著。上海开明书店1932年10月初版。作者事迹参见《读书破万卷·<激流三部曲>(2374)》。
《春天里的秋天》是巴金基于当时泉州社会现实创作的小说,讲述了一个凄楚动人的爱情故事:一位姓林的中学教师在泉州和他的女学生瑢相爱着,但遭到女方父亲的强烈反对,他俩逃到厦门鼓浪屿。但是他们的爱情终难为封建礼教所容,在短暂的幸福时光过后,瑢在母亲的电促下返回泉州,从此音信杳渺,最终在父母所包办的婚姻中郁郁而终。作品没有正面描写回家后的遭遇,只从她的短笺里知道,她的父亲要逼她嫁给另外的人,不然就要用枪打死林,她显然为着保护自己的爱人忍受了家里的寂寞,并在愁思中死去。巴金通过这悲惨而动人的故事,要为一代青年伸冤,控诉那不自由的婚姻,传统观念的束缚,家庭的专制,怎样摧残着正在开花的年轻的灵魂。他说,我要以笔为武器,“为他们冲锋,向着这垂死的社会发出我的坚决的呼声—‘我控诉!’”
《春天里的秋天》故事是十分单一的,但那种一唱三叹的苦恋之情的喷发,有一种直逼读者心灵之感。故事中的人物个性的诗化因素,大大超过其他的因素。除了受难意识的干扰外,高悬在小说之上的,仅仅是一种超个体的英雄理念。这构成了这小说的结构模式:“受难—挣扎—绝望—求索—殉难。”爱与恨,成了作品的基本要素,这种无法排遣的苦恼意识,成了纠缠作者世界惟一的东西。细读作品,给人最突出的印象是,作者习惯于对命运悲剧与性格悲剧的描写。这些描写并不都是有意为之的,而充满了个体无意识的宣泄。但作者处理命运悲剧与性格悲剧时,既不是作恢宏的生活描写,与精湛的心理分析,也不是一味躲在非理性的呓语里。作者是处于二者之间式的人物。他一方面具有善良愿望,写作之中充满了浓郁的道德感;另一方面被巨大的黑暗所笼罩。作者就处在这种尴尬的状况里。作者不擅长从多方位的角度去解剖生活与人的个体心灵,而是带着苦恼意识去再现命运对弱小个体的无情的摧残。《春天里的秋天》的主人公,在强大的传统势力中,除了悲哀地哭泣外,不再会有什么亮色的希望,巴金把人的无奈与外在的黑暗的强大,那么深切地展示出来。他在《<春天里的秋天>序》中说:“不合理的社会制度,不自由的婚姻,传统观念的束缚,家庭的专制,不知道摧残多少正在开花的年轻的灵魂,我的二十八年的岁月里,已经堆积了那么多,那么多的阴影了。在那秋天的笑,像哭一样的笑里,我看见了过去一个整代的青年的尸体。”因此,在作者那里,揭示人的苦痛的现状,把一种反抗的呼声吼叫出来。
《春天里的秋天》是巴金比较典型的结构单纯的小说,抒情色彩十分鲜明,“甚至可以当作散文诗来吟诵,或者干脆说巴金是把它当作散文诗来写的”既然是散文诗式的小说,那么作者想要表达一种情绪的意图就明显盖过了要讲述一段故事的意图。巴金敏感、忧愤,他在创作悲剧时,并不是为写悲剧而写悲剧,而是为了表达一种深刻、普遍的悲哀,因此,他在布置具有悲剧意味的小说的结构时,就“力图通过铺排本身说明痛苦的无处不在的普遍性”。小说为我们展现了一个哀婉迷人的爱情故事—“我”和瑢的恋爱经历。但是,于此之外,还有一个辅助的情节线索,那就是“我”哥哥因婚姻不自主而自杀的悲剧,小说大篇幅将“我”和瑢的恋爱始末展现出来,安排主线人物一步步走向爱情悲剧,酿成高潮。同时,又令“哥哥”这个人物通过信件的方式出场,使他的悲剧与主人公的悲剧交替发生,尽管“哥哥”对主线发展不具备推动作用,但是,他身上日渐明朗、趋于高潮的悲剧性却起到了渲染、烘托主线的作用,加重了主线的浓度,使作品的悲剧色彩更加浓烈、基调更加凄婉,扩大了小说的思想容量,使主人公的悲剧因“哥哥”的衬托而具有了普遍性。
评:凄楚动人讲爱情,封建礼教难相容。
包办婚姻郁郁死,反抗封建怒吼声。
一唱三叹情喷发,直逼读者心共鸣。
抒情犹如散文诗,基调哀婉悲剧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