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小学同学、老师分别四十多年后的第一次聚首,由于自己不能前往,特写此信表达一点儿心意,特发在博客上与大家一起分享。)
各位老师、同学:大家好!
我因家中有事、身在上海,不能前来参加难得的小学老师、同学聚会,十分遗憾。那天接到铁念诚邀我回京的电话,心中既感动,又温暖,更多的是歉疚。随之,四十多年前,我们在翟家口小学的往昔岁月,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五十年前,当我们一群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走进翟家口小学的时候,我们对学校的感觉有点新奇并神秘,幼小的我们感觉校园很大,领操台很高,教室宽敞而明亮。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们的童年翻开了新的一页。现在我还记得,每当新学期开学前,领到新书、新本,闻到墨香纸味的那种欣喜和每当期末考试完毕,放假前的那种惆怅与失落。
特别是刚刚参加工作,初登讲坛的罗老师担任我们的班主任以后,我们的小学生活又增加了许多意想不到的变化和惊喜。那时,风华正茂的罗老师,把我们每个学生当作了一张白纸,他准备在每张白纸上画最新最美的图画。他的理想主义色彩,深深地感染着我们每一个人。男生要考二十六中,女生要考女十三中,几乎是他的口头禅。记得一次我们班的数学测验成绩不理想,他痛心疾首地站在讲台前大发雷霆,并让每个人把红领巾摘下来,放在自己的桌子上。为了提高我们班的作文水平,他把每个胡同的同学编成联络网,在假期里,我们象传递接力棒那样,依次到学校,享受罗老师针对每个学生开的小灶,逐字逐句地为我们批改作文。
罗老师还在不经意间培养了我们的文学情结。有一段时间,他安排我们每天中午早到校,然后同学们轮流站到讲台前念一段长篇小说。印象最深的是一个炎热的正午,我们在学校套院的一间教室里,铁念把《水浒》念成了“水许”,当然我们也都这样认为。罗老师还经常利用假期组织我们开展校外中队活动,有的同学家中经济窘迫,罗老师就自掏腰包为他(她)们买门票。罗老师就象一个快乐的大男孩,经常到同学家家访,或检查我们的课后作业小组,因此许多家长都亲切地背地里称罗老师为“罗大个”。记得小学四年级,我不幸患急性阑尾炎住院手术,有近一个月没有到校上课,后来在期末考试时,误打误撞地考了个好成绩。罗老师高兴地在学校门口,当着邻班老师的面表扬了我。短短的几句话,却在我幼小的心灵里,埋下了自信的种子。
也可能是罗老师的个人魅力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我们,记得我们班当年特别活跃。四个人的铃鼓舞,成了学校一些活动的保留节目;何天乐的独唱“咯哒哒,咯哒哒,我家的母鸡下蛋了”和毛淑贤的独舞“喜鹊儿,叫喳喳”也小有名气。记得那年头,不知谁得到的信息,说北京京剧院要从青少年中招一批演员,我们几个不知天高地厚,对京剧剧种一无所知的同学,竟然搭帮结伙步行到宣武区虎坊路附近的京剧院去报考。在长长的报名队伍里,我们有说有闹,对不知所云的考试内容没有任何了解和准备,因此也没有一丝紧张。结果一行人劈里叭啦地在第一轮初试后,就被刷了下来,只有李纪坤、李纪申俩兄弟进入了第二轮的复试。几十年后想起来,依然为那次无知无畏的集体盲目行动忍俊不禁。
四十多年过去了,岁月无情地改变了我们的容颜,苍桑也不容置疑地写在我们的脸上,命运曾经与我们每个人都开过玩笑,但我相信,唯独我们人生的第一个起点——翟家口小学的五年,却在每个人的心中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印象。
我始终认为,遇到罗老师这样的班主任,是我们的骄傲。九十年代末,中国现代文学馆新馆落成后我去参观,我在触摸屏上搜寻自己喜爱的几位作家时,点到了罗辰生,很快“儿童文学作家罗辰生”的系列作品展现在屏幕上,当时我真得有些激动,为自己的老师,也为自己曾经是他的学生。
罗老师在我们班之后,还带过不少学生,但我相信“五三”班,肯定在他的记忆里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印象。他曾不止一次地说过:“我闭上眼睛,就能清晰地想起咱们班的教室,想起你们当时一张张稚嫩的脸,甚至你们每个人所坐的位置。”开始听到这些话时,我不以为然,后来突然明白了,因为“五三班”记录着罗老师曾经的青春岁月,五三班倾注了罗老师太多太多的汗水和心血!
今天,是五三班部分同学与老师四十多年后的一次聚首,虽然我没能前往,但我用这封信表达了自己的所思所想,也捎去对大家的祝福和问候。祝在坐的所有老师、同学,在未来的日子里充实、健康、快乐,祝我们每个人能在自己的暮年里,以积极、乐观的心态去拥抱生活!
春英
2011年4月29日于上海
二年级时部分同学与班主任宋老师合影(前排左二为博主)
我们班的保留节目《铃鼓舞》(后排左一为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