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有句俗话,“哪壶不开提哪壶”,用这句话来形容诺贝尔和平奖是最恰如其分的。
诺贝尔奖是以瑞典著名的化学家、硝化甘油炸药的发明人阿尔弗雷德·诺贝尔(AlfredNobel)的部分遗产(3,100万瑞典克朗)作为基金创立的。硝化甘油炸药比TNT炸药更具杀伤力,若把TNT的能量设为100,则硝化甘油可高达140。有人说若贝尔对硝化甘油炸药被用于武器杀戮平民后悔愧疚,才创立了诺贝尔奖,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和平奖。
二次世界大战后,尽管没有大规模的战争,但是冷战将世界分为两大敌对阵营,所以在过去的半个世纪中,诺贝尔奖多次引起来自双方的争议。
1964年,美国的人权运动领袖马丁·路德·金荣获诺贝尔和平奖,遭到美国右翼人士的猛烈抨击。乔治亚州参议员赫尔曼·塔尔梅奇(HermanTalmadge)说,向一个提倡打破法规的人颁发高荣誉使他感到震惊。亚特兰大宪法报发表了一封来自乔治亚多拉维尔市的人写的信说,金“已经比历史上任何一个群体的领袖造成了更多的种族冲突和人类不正当行为”。伯明翰城市的种族隔离主义者,公共安全委员(警察局负责人)尤金·“公牛”·康纳(Eugene“Bull” Connor)公开讲金是“桶底刮出来的渣滓”(scraping the bottomof the barrel)。
获得诺贝尔奖时,金正在被美国联邦调查局(FBI)调查。在金被宣布获选诺贝尔奖一个月后,FBI局长埃德加·胡佛告诉一群记者,“我认为金是这个国家最臭名昭著的骗子(Iconsider King to be the most notorious liar in thecountry),是“最下三滥的人物之一(one ofthe lowest characters)”,并说他被共产党顾问所“控制”。1965年,金开始积极发言反对越南战争,约翰逊总统发表1968年的国情咨文之后,金在华盛顿召集了一次大规模示威游行,以抗议“历史上最残忍和毫无意义的战争之一。”
1973年,美国国务卿基辛格和他的越南谈判对手黎德寿共同获得诺贝尔和平奖。因为当时越战并没有完全结束,黎德寿拒绝领奖。诺贝尔奖评选委员会有两位评委反对基辛格得奖,并以辞职表示抗议。
基辛格和金是美国朝、野的代表人物,而诺贝尔和平奖评选委员会却无视他们的政治背景,哪壶不开偏提哪壶,且引起全世界的争议。
1975年,前苏联物理学家,著名异见人士萨哈罗夫获得诺贝尔和平奖,苏联当局对此表示强烈抗议,并拒绝萨哈罗夫的出境申请,所以萨哈罗夫无法到奥斯陆领奖。1979年苏联入侵阿富汗,萨哈罗夫公开抗议苏联出兵阿富汗。1980年1月22日,苏联当局逮捕萨哈罗夫,将他流放到高尔基市。1984年5月,萨哈罗夫的夫人伊莲娜也被苏联当局拘捕,萨哈罗夫为此绝食抗议,要求政府允许伊莲娜到美国接受心脏手术,苏联当局将萨哈罗夫送入医院强行喂食。1984年8月,伊莲娜被判处5年监禁后也流放到高尔基市。1985年4月,萨哈罗夫第二次绝食,又被当局送进医院强行喂食。他在医院里呆到1985年10月,直到当局允许伊莲娜赴美国治疗为止。1985年6月,伊莲娜在美国完成心脏手术后回到高尔基市。1986年12月19日,米凯尔·戈尔巴乔夫才致电沙哈罗夫,告诉他可以回莫斯科。
1983年,波兰团结工会领导人列赫·瓦文萨荣获诺贝尔和平奖。当时的波兰共产党政府对此表示强烈抗议,不过并没有禁止瓦文萨出国领奖。但是瓦文萨生怕出国之后便被政府驱逐而无法回波兰,只好让他的夫人达努塔代表他到奥斯陆领奖。
以上是前苏联和东欧共产党政权迫害本国获诺贝尔和平奖的异见人士的两个例子,可见诺贝尔和平奖与政治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除了前苏联和东欧共产党政权之外,推行种族歧视的白人政权也跟诺贝尔和平奖有过芥蒂。
1984年,南非的迪斯蒙·图图主教荣获诺贝尔和平奖,使实施种族隔离的南非白人政权感到非常难堪。中国向来反对南非的种族隔离政策,自然是大力支持图图主教获奖。但是2007年,图图主教致函中国政府,要求释放异见人士,导致中国强烈抗议图图主教干涉中国内政。2011年10月7日,图图主教八十大寿,中国的一位流亡海外的藏教宗应邀参加生日聚会,却遭到南非政府拒绝颁发签证。此中各种政治势力的立场和影响错综复杂,实在难以厘清是非。
南非的黑人领袖纳尔逊·曼德拉被南非政权监禁27年之久,1990才获释出狱。1993年,曼德拉和南非总统佛里德里克·戴克拉克分享诺贝尔和平奖。为了不得罪对立面,诺贝尔奖评选委员会提名对立派同时获奖的折衷做法并不陌生,如1973年基辛格和黎德寿同时获奖,以及1994年巴勒斯坦民族解放阵线领袖阿拉法特和以色列的两位总理希蒙·佩雷斯和伊扎克·拉宾同时获奖。但是这种貌似两全策略的结果,却往往是两边都不讨好。
诺贝尔和平奖的最大特点是与执政党唱对台戏,许多获奖者是执政党的阶下囚。如1991年被缅甸军事政权软禁的昂山素姬荣获诺贝尔和平奖,但是因为她身陷囹圄,只好由她的两个儿子亚历山大和金代表她到奥斯陆领奖,一直到2012年6月16日,她才能亲自到奥斯陆发表接受和平奖的演讲。
除了物理、化学和医学三个科学领域之外,诺贝尔经济学奖也处于有争议的领域。因为经济学理论与一个国家的经济制度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学和社会主义的计划经济学本来就是大相庭径的。所幸随着前苏联和东欧社会主义阵营的瓦解,加上中国改革开放后实行市场经济,东西方之间有关经济学的争议才有所缓解。
因为文学与科学不同,对文学的评价具有强烈的主观性,而且文学与政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围绕诺贝尔文学奖的争议是无法避免的。
无论高行健和莫言的国籍,他们都是华人。作为炎黄子孙,我们都应该为华人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而感到高兴才对。尤其是莫言,他的竞争对手是日本作家村上春树,莫言获奖长了中华民族的志气,灭了大和民族的威风,有何不好?无论如何,总比上街砸日本车强多了吧。
这又使我联想到中日钓鱼岛之争。无论大陆的共产党还是台湾的国民党,虽曾兵戎相见,你死我活,但事实上只有一个中国,统一是历史的必然,所以对日本侵占钓鱼岛,海峡两岸能够捐弃前嫌,从民族大义出发,为维护中华民族的领土完整而同仇敌忾,幸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