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天涯沦落人》
陈自强撰曲
陈小汉·李敏华名曲
白居易【导板】凄凉秋晚,神伤意懒。
生【反线寒关月】
浔阳江头,西风吹寒月冷。疏星惨淡,江水流泛,似声声长嗟短叹。送客下船开酒宴,强把盏。看浩淼烟波天水横,孤雁长鸣,宛若叹嗟,苍生多聚散。
生【诗白】醉不成欢惨将别,唯看江水月浸寒。
琵琶女【昭君怨】
夜静灯残;愁人怕对冷月照,只影单。一江秋水惨淡蓝,江波泛泛,孤舟泛泛,似饮泣低诉复嗟叹。心灰意冷,孤舟唱晚,心曲寄哀调,信手不成弹。
生【新腔叠句二流】
琵琶声,水上来,幽怨愁烦。未成曲调先有情,情在低廻淡淡。艄翁请移船,邀相见,添酒回灯毋怠慢。(旦:相公有礼。生:姑娘有礼。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生【合尺花】
姑娘!求将乐韵复唱弹。(旦:相公见笑了)。
旦【昭君怨中段】
声声叹《声声慢》,俗世俗音悲厌翻。一腔怨苦,对月暗自唱弹,浩叹这人世,似星月样,清晖转眼复暗淡。(尾段)江流浩翰,波涛泛泛,青春似逝水不再返。好花娇艳时,红烂漫,有朝花谢时,香消色褪败絮似黄叶散。欢散曲终,音韵哀伤,孤舟自叹。悲唱悲弹,珠泪偷弹,回顾似烟云梦幻。(散板)悲欢聚散一笑间。
生【散板】身在虚无缥缈间。
生【长句二簧】
一曲琵琶思绪翻,不尽余音江涛泛,眼前清风明月,我似见裂岸狂澜;大珠小珠落玉盘,幽咽泉流水下滩,似铁骑突出刀枪鸣,厮杀得天愁地惨;忽复听莺声花底滑,伴一溪春水声潺潺;
生【南音】
韵律声别有哀愁,情无限,一声声凄凉暗恨,尽在四弦间。似这般艺巧情真,(乙反)我怜我赞,眼下风尘沦落者,信必昔日艺压歌坛。(正线)一曲作戏逢场,(生:唉!姑娘,真喺对唔住咯)。
生【滚花】却惹卿感怀凄惨。(旦:相公)!
旦【反线中板】
献丑弄琵琶,心绪乱不成调,弹到伤情处,曲与泪两飞翻。十三学得琵琶成,名属教坊第一部,艺高压京华,常教名师赞。五陵年少慕风流,翠阁琵琶无夜歇,一曲弹唱罢,珠翠满头簪。(生唱)嗟莫嗟人世间,一幕幕荣辱悲欢,转眼若烟消,云散。可叹弱女流,绝色红颜一朝艳,落花流水,伤春残。(旦唱)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花宵夕旦,小病闭门唯半日,富家一夜问几番。羡什么鬓绿唇丹;
旦【反线妆台秋思】
暮暮朝朝去不再复返,好景似真复似梦幻,消失旦夕间,逝水年华旧朱颜。歌衫冷,欢声淡,琵琶寂寞对灯残;
旦【续唱反线中板】
归去嫁商人,图一碗良家饭。商人重利轻别离,独守空船迟暮妇,朝夕唯痴对,江水任去还。无人诉凄凉,有恨寄琴音;
旦【反线滚花半句】撩拨琵琶悲咏叹。
生【悲秋】
秋风悲,说忧患,哀哀身世恨叠山,江洲司马湿青衫,落拓此身共红颜。
生【乙反清歌】
同是天涯沦落客,谪居浔阳厄困孤单,身似孤舟缚系残月揽。
生【续唱悲秋】
今夜相逢毋恨晚,有幸听一曲似仙乐弹,你倾出愁、恨,反觉舒坦,月吐清光天际份外蓝。
(旦:今夜逢君,不幸伤怀还有幸。生:知音难觅,得欢颜处且欢颜。旦:聚散人生,伤感欢颜何短暂。生:琵琶一曲,余音永绕在心间。旦:相公呀)!
旦【春风得意】
蒙君多赞赏,愧复惭。今夜幸得聆面诲,永刻铸心间。怕难复有此一晚,知音有才人,琵琶弹现往昔的笑泪红颜。(生唱)人生,苦知遇最难。耳畔浔阳浪拍,《声声慢》,似泣似诉碧波间。叹绝世音韵,珍惜这一宵,得遇卿无恨晚。(旦唱)恕奴冒昧,求赐赠,物留人去永思忆此夜晚。(生唱)散,散,散!他朝天涯各西东,烟水隔关山。一点心意,有金赠红颜,莫辞座,再一曲弹。(旦唱)最!最惜知音赞,弹!弹!再复弹。乞取君赏赐,莫笑贪婪,比金玉还重,贵不凡。(生:哦?姑娘,我一个穷秀才啵?旦:你,你喺一位大诗人!生:哦?姑娘,乜你因何会……旦:听在旁客人称呼,适才难里相逢,原来是白居易先生。奴乞先生赐诗一首,以记今夜奇逢。生:噢,原来如此。好啊,余当书写,以赠姑娘![疾书介]姑娘,收下吧。旦:多谢白先生)!
【乙反恋弹二流】
(旦唱)悲泪敛收喜泪翻。世上知音遇最难。感遇借花敬一盏。(生:多谢了)。(生唱)一杯酹向绿波间,荡走尘俗与愁烦,酬唱为卿翻作《琵琶行》。(合唱)悲欢云烟散,(生唱)留得诗韵在人间。(合唱)在人间。
曲终
冰下难:
以泉水在冰下流动受阻,形容乐声艰涩低沉、呜咽断续。这句的意思就是,琵琶声一会儿像花底下宛转流畅的鸟鸣声,一会儿又像水在冰下流动受阻艰涩低沉、呜咽断续的声音。
白居易《琵琶行》中的“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水下滩”句,因版本有异,一直存在诸种争议,较为突出的是:1.水下滩;2.冰下难;3.冰下滩(“滩”指气力尽);4.(“滩”指流动或水奔)。
余以为“水下滩”最为中正平和,无须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