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似浮云年似流——写在电视剧《父母爱情》大结局后 父母爱情孩子们的结局

在众多的影视作品里,大概《父母爱情》是惟一写了海军干休所的老干部们离休后的晚年生活的。

编剧刘静是军人家庭出来的女兵作者,显然是熟悉这些老军人及其亲属的,有一定的生活积累。因此,她在《父母爱情》的后半部分,用大量的笔墨写了江德福、王振彪和老丁三个松山岛的老干部家庭进了青岛青年路海军干休所后的生活故事,用让人发笑而又催人泪下的情节,让观众们看到了老军人和家人的生活场景。

当央视一套播放了《父母爱情》的大结局之后,这部收视率连续多日走高的电视剧终于全部播放完了。不只是军队大院的干部家属子女在跟踪收看这部戏,就是很多与军队没有什么关系的观众,也被这部戏所打动,在持续收看着这部有些另类的电视剧。那些过去时代的似水流年,那些往日时光的今朝重现,让许多观众的心与剧情一道起伏,感受着剧中的氛围和情感。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是流传多年的俗话。承担着危险、奉献、牺牲与责任的军人,不是可以养老的职业,一般的人都不会当兵当到六十岁才退休。文革前的《军官服役条例》,对军官最高服役年龄的规定是很严格的。由于战争年代提拔较快,到了六十年代初,很多军师级干部都不到五十岁,当时对离退休的制度感受不深,只有一些身体不好的干部不到五十岁就进了干休所。但是,一般的师以下军官到了五十岁左右就要退出现役了,只有军级以上的干部和一些专业技术干部还能服现役到五十岁以上。后来十年文革开始了,由于历史的原因很多干部没有按照原先的军官服役条例规定的年龄退出现役,老干部的集中离退休是在文革结束后的八十年代才出现的。我们这个干休所是北海舰队在六十年代中期修建的,当时是北海舰队唯一的干休所,最早进所休息的老干部有的只有四十多岁,没有一个是到了六十岁才离休进入干休所的。我家是在七十年代中期进入干休所的,当时文革还未结束,对干部的处理也显得不够严谨,以致我家的老人有文革前的国防部长的任命书,却没有相关机构的正式离休文件明确免职离休。后来,文革后开始落实干部政策,也向海军政治部提出复查请求。海军李君彦副政委征求了一些老同志的意见后,让机关回复说,当时文革当中的确是离休手续不全,但是鉴于进入干休所后并未造成对本人及家庭的不利政治影响,因此就按实际进入干休所的时间算是正式离休的时间,此后发的离休证就是这么确定的离休时间。不过按照当时进入干休所的时间,也已接近六十岁了。而如果没有发生文革这场延续十年之久的运动,那么恐怕还要早几年就休息进入干休所了。在文革那个混乱的年代,离开工作岗位进入干休所后,相对就躲过了政治运动的风浪冲击。只是后来落实干部政策后,很多没有离休的老干部得到了提拔,而进入干休所的老干部则是职务就到顶了。

身似浮云年似流——写在电视剧《父母爱情》大结局后 父母爱情孩子们的结局

在电视剧《父母爱情》的开头,江德福是刚被授予少校军衔的团长。他在海军炮兵学校学习时,就因为找了出身不好家庭情况复杂的安杰当老婆而影响了提拔。后来,他当上了守备区的参谋长直到司令员,但是还是由于安杰的原因,没有再上新的台阶,与他同样职衔的王振彪却当上了副军级的干部。因此到了晚年,安杰感慨地对儿女们说,他们的爸爸因为她的原因耽误了职务的晋升,对此她是深深地愧疚和感激老伴的一生呵护。她的儿女们对她说,他们的爸爸对妈妈一生的爱是让人羡慕的,不应为此愧疚,而应感到幸福。其实,王振彪如果不是老伴张桂英去世了,也不可能续娶有文化的年轻老婆葛美霞。而老丁当年羡慕江德福娶了有文化的老婆,自己执意在丧偶后也找个有文化的妻子,所以多次拒绝了江德华,但是后来阴差阳错,没娶成葛美霞,还是娶了江德华。在仕途上,老丁在学习结束后留在了海军炮兵学校,但是文革中闹运动,职务没提拔,只好平级安排到了松山岛守备区当副参谋长,比原先同样是正团级的江德福低了两级。

到了老干部因为年龄原因离休退休进入干休所后,按照戏里的剧情,王振彪应是副军级待遇,江德福是正师级,而老丁可以是副师级待遇。这是因为,八十年代规定的是,文革前的正师级干部,必须是行政达到11级的,离休后才能享受副军职待遇。而江德福授衔时是少校,不会达到行政11级,所以即便他是守备区司令员的正师级职务,也依然是正师职待遇。而老丁虽然是正团级的职务,但是行政级应该和江德福仿佛的,而按照八十年代的规定,行政14级以上的团职干部就可享受副师职待遇,所以老丁在青年路海军干休所应该是住的也是师级干部的房子。

等到离休老干部不再像老青年那样热衷于跳交际舞的时候,自然规律决定了他们也将陆续离开这个世界。无论是什么级别和待遇的老干部,最后大家还是去了同一个地方。所以,电视剧《父母爱情》的尾声部分,演了老丁突发心梗去世了,却给江德华和子女留下怎么安葬的问题。老丁前面有个结发妻子王秀娥,他和王秀娥的孩子决定将老丁和王秀娥合葬,而江德华却无法接受。这时当上干休所政委的理他娘江亚菲就出面做工作了,最后老丁的儿子们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改为将老丁和前后两位妻子合葬。按照山东的规矩,未去世的老人也可以把姓名写在墓碑上,只是要用红色的油漆涂上姓名,要到将来去世了下葬了,再把红漆去掉。电视剧里就是这么演的,这符合实际情况,青岛的殡葬习俗真的就是如此。一位海军中将的夫人去世了,就葬在青岛的百陵园公墓,而那位尚未去世的海军中将的姓名也赫然刻在了墓碑上,当然是要用红漆涂住了。而且,按照剧中的情节,老干部的墓地是自己的家人花钱购买的。青岛的墓地这些年涨价很快,人们已经感到了墓地的高昂价格难以接受,但是无可奈何,人总是要死的,而入土为安是中国人的传统。所以,戏里老丁的儿子们托人买了三个墓地,最后老丁和两个妻子合葬用了一个,其他两个就留给江德福和王振彪这两对老夫妻了。剧里的这些情节,都写得很有生活气息,我们这些在青岛给父母办过后事买过墓地的人看了,真的有切身的感受。

老丁去世了,而江德华是没有工作的,那么她靠什么生活呢?部队有规定,江德华在老丁去世后就算老干部遗属,享受军队发的按照老干部生前级别而定的抚恤金,而且看病基本由军队报销,个人只支付很小的比例,原先的住房不变,这样就维持了老干部去世后家属的生活水平。

军队干休所在全军大约有几百所之多,曾经接纳了上万名军队老干部的晚年安置。现在,各个干休所都是活着的老干部很少了,住家户大部分是老干部的遗属,或者是父母都去世了的老干部子女。现在,军队对干休所的房子还没有做出产权归个人所有的具体规定,因此老干部去世后,老婆孩子可以住原先的房子,但是不许上市交易卖出转让。将来这个问题总得解决,因为地方干部的住房都把产权给了个人,而军队老干部干了一辈子,最后连一套房子都没给家人留下,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当然将来的政策可能会在住房面积等问题上有所限制,例如超过总部规定干部住房面积标准的要补交一些差价才允许产权归给个人,但是总归是要明确的,到底军队离休老干部的家人能否继承一套住房。许多地方的群众不知道部队的住房情况,总是以为军队干部都住着宽敞的住房,一些电视剧的场景也给人这样的错觉。其实,部队规定的干部住房面积并不大,例如师级干部按照规定,只有一百二三十平米的面积,现在地方上住这么大的房子的比比皆是。至于很多干部住的房子超过总部规定的面积,这也是现实情况。就看将来住房产权明确给个人的时候,这些情况会是如何规定和处理了。反正将来部队没有离休的干部了,干休所也就早晚没有老干部了,继续保留这些没有老干部的干休所是不可想象的,恐怕还得交到地方民政部门管理,所以军队干休所的老干部住房也必须明晰产权归属。

在不觉之间,江德福和安杰都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们的儿女也都长大成人了,有的当上了师团级军官,他的小女婿饿主任甚至当上了军的副政委,从职务上超过了老泰山江德福。随着时间的流逝,将来他们也会成为老人的,这是自然的规律。看看电视剧里的这些情节,想想现实中的生活,让人感触万端。

过去有句话说,六十岁的人有权无权差不多,七十岁的人有钱无钱差不多,八十岁的人男的女的差不多。这话尽管带有调侃的意味,却也说出了几分现实情况。

人到老年,权力已经没有了,一般人也不会太富或者太穷,能够一家人平平安安地生活,健康快乐地生活,就是最大的心愿。尤其是现在进入老年的一代中,很多家庭都是独生子女家庭,将来生病了,没有江德福那么多的儿女陪床照顾,这是一个严酷的现实。因此,不要去羡慕谁谁谁当官发财住着豪宅开着名车喝着名酒,能保住自己的健康,生活能够自理,不给孩子添麻烦,就是很大的幸福了。像电视剧《金婚》和《父母爱情》这样的电视剧,都从角色的年轻时代演到晚年,而再往下就不好演了,那就等于人千辛万苦登上了人生的顶峰,最后的结局却是纵身一跃,进入了虚无缥缈的另一个世界。看电视的观众也别光看好笑的情节,也要思考剧里的情节蕴含的人生哲理。

电视剧《父母爱情》是把喜剧和正剧的风格掺杂到了一块的,它能打动那么多的观众,肯定有着不同寻常的地方,这是这部戏获得很大成功的决定性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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