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莉斯可谓是歌坛上的常青树。她与王洁实的合唱曲目,如《外婆的澎湖湾》、《校园的早晨》等在上世纪80年代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直到上个世纪90年代,年近半百的谢莉斯还活跃在舞台上。然而就在她的演唱技艺炉火纯青的时候,却突患一种罕见的重病,瘫痪在床,面临痴呆的危险。而此时,谢莉斯与丈夫郎文曜的感情也经历了爱的洗礼———
事业蒸蒸日上,婚姻却亮起红灯
谢莉斯17岁那年从重庆考入北京中央音乐学院,毕业后被下放到河北宣化。由于环境恶劣,谢莉斯患上了风湿性关节炎。1971年,她深爱的母亲又去世了。谢莉斯每天沉浸在精神和身体的痛苦之中,尽管如此,热爱音乐的她收工后不休息,坚持跑到猪圈去练唱歌。
1972年初,谢莉斯的一位女同学给她介绍了在北京电影学院工作的郎文曜。郎文曜专程跑到宣化去看望谢莉斯,他既被她的美丽所打动,更钦佩她在逆境中仍然坚持练歌的毅力和精神。得知谢莉斯有风湿性关节炎,郎文曜回到北京后,专门去买了药定期给谢莉斯寄去,还经常写信鼓励她。
在郎文曜的鼓励下,谢莉斯的情绪好了许多,吃了他寄去的药后,身体也基本恢复了。渐渐地,谢莉斯对郎文曜有了一种深深的依赖。1972年11月21日,谢莉斯和郎文曜领取了结婚证。年底,谢莉斯以自己出色的条件进入了北京电影乐团,做了一名歌唱演员。一年后,谢莉斯生下了女儿乐。
谢莉斯的事业渐入佳境,80年代初,她和王洁实组成了搭档,演唱了《外婆的澎湖湾》、《笑比哭好》、《校园的早晨》等歌曲,让她的歌唱事业越来越辉煌。而郎文曜到煤矿文工团做演员,后来又做编剧、导演,虽然取得了一些成绩,但一直被笼罩在谢莉斯的光环下。
由于谢莉斯演出等各种活动非常繁忙,无暇照顾家,接送女儿上学、弹钢琴和家务活几乎全部落到了郎文曜身上。而郎文曜为了支持谢莉斯的事业,主动把精力和时间从事业移到了家庭中,变成了“家庭妇男”。谢莉斯心里很不舒服,她和丈夫商量,请保姆来照顾女儿,让他出去专心搞事业。可郎文曜宁肯牺牲事业也不愿意让女儿受委屈。同时,他觉得以自己的牺牲换得妻子事业的辉煌很值得。
渐渐地,谢莉斯对他感到失望了。加上谢莉斯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她看不惯丈夫吃饭出声、慢性子等习惯,更受不了他为了母亲而让自己受委屈。1996年的一天,因为和婆婆闹了点矛盾,而郎文曜又一如既往地护着母亲,谢莉斯和郎文曜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谢莉斯一气之下提出了分手。郎文曜当然不同意,劝她说:“你还是再好好考虑考虑吧。”两人的关系陷入了冷战。
怪病从天而降,丈夫火速赶到身边
1997年国庆节前,谢莉斯随团在全国巡演。10月3日,他们到达成都。晚上吃饭时,谢莉斯总觉得嘴好像有点不听使唤。她拿出小镜子照了一下,觉得嘴似乎有点歪。她吓坏了,急忙拉住旁边的一位同事说:“你快看看,我的嘴是不是歪了?”同事看了半天,说:“好像不太明显。”
可是,谢莉斯的感觉越来越不好,嘴和舌头都开始发麻,头也特别晕。谢莉斯以为是自己太劳累导致高血压犯了,本想吃几片药,但当她让服务员帮自己倒水时,发现自己已经语无伦次。同事们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立即将她送进了医院。医生为她做了B超等检查,可却没查出什么病。为怕耽误谢莉斯的病,当天晚上,谢莉斯就被送回了北京,住进了中日友好医院。
医生立即为谢莉斯进行了全面检查,结果令所有人的心都揪紧了。原来,谢莉斯患的是多发性腔隙性脑梗塞,即大脑深部的众多细小血管出现堵塞。由于堵塞的面积大,血管众多,而且血管非常细小,因此,血管很难疏通,也很难恢复。尤其是谢莉斯长期患有高血压,使得她大脑中很多缺血性坏死不可逆转。结果就是从面部麻木、语言障碍进一步发展成瘫痪,甚至有变成脑痴呆的危险。
负责为谢莉斯治疗的国际医疗部主任医师朱加加大夫担心谢莉斯无法承受这沉重的打击,要求大家先不要把真相告诉她。而此时,谢莉斯的嘴更歪了,四肢也开始出现了麻木的症状,走路都不太灵活了。谢莉斯已经预感到了什么。第二天,谢莉斯拖着两条沉重的腿悄悄地挪到了医生办公室的门外。当时医生们正在会诊,当听到朱大夫说自己将要瘫痪、脑子已经像80岁的人,谢莉斯浑身就像被雷击中了一般。
谢莉斯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病床上的,她趴在床上痛哭失声。这时,郎文曜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自从谢莉斯提出分手后,文曜非常痛苦。他爱谢莉斯,他不能失去她。为了挽救他们的婚姻,他试图改变自己,接拍了一部电视剧,他担任导演。谢莉斯病倒时,他正在山西拍戏。接到电话后,他整个人都傻了。他立即飞回了北京,从机场直奔医院。
看到妻子那张变形的脸,郎文曜的眼泪差点掉下来。但他努力控制着,他知道妻子现在需要的是坚强。他紧紧搂住谢莉斯说:“别怕,我来了。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医生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你一定要有信心啊。”谢莉斯一把推开他,歇斯底里地喊着:“你走,都不要管我,我完了。”望着妻子那痛不欲生的样子,郎文曜心如刀绞。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治好妻子的病,让她重返心爱的舞台。”
练习走路,爱 是最好的良药
郎文曜去找了朱大夫,他紧紧拉着朱大夫的手恳求道:“你一定要想办法治好我妻子的病,花多少钱都没关系,我不想看到她那么痛苦。”说着,他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朱大夫被他对妻子的那份真情感动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的。”
医生给谢莉斯用了最好的药,并请了最好的专家给她治疗。然而,谢莉斯的病还是在迅速地发展着。她的嘴越来越歪,话说不清楚,连路都走不了了。她整天以泪洗面,不吃不喝,精神面临崩溃。郎文曜急得天天去找医生,朱大夫告诉他说:“我们已经给她用了最好、最贵的药。可是,脑损伤是药物无法改变的,得这种病的病人几乎是不可能恢复的。所以,你们要有足够的思想准备,康复过程是非常漫长的。”
1998年春节,郎文曜陪着谢莉斯在医院度过了一个难熬的年。
经过两个多月的治疗,谢莉斯度过了危险期。春节后,谢莉斯出院了。此时的谢莉斯的脸已经完全变形,郎文曜真有些不敢去看。但他硬是强迫自己面对面地和她聊天,为她抚摸面部,还故意讲笑话逗她笑。可是,谢莉斯绝望了。她每天坐在那里发呆,不梳头,不洗脸,不接朋友的电话,也不让任何人到家里来,她把自己与外界隔绝了。
被疾病折磨的谢莉斯脾气变得非常暴躁,动不动就发火。一天,她将手上的镜子狠狠地砸向郎文曜,指着他说:“你走!我早就想和你离婚的。现在我变成了这样,你正好可以走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郎文曜任凭谢莉斯打骂,总是笑脸相迎,想办法哄她开心。
妻子痛苦不堪,郎文曜心里比她还着急。他跑到医院问大夫,大夫告诉他说:“这种腔隙性脑梗塞会慢慢破坏她的行动能力,她应该每天多练习走路,以此来刺激大脑,控制病情的发展。否则,她也许就终生瘫痪了。”
第二天,郎文曜为谢莉斯制定了严格的康复计划。吃完早饭后,他为谢莉斯披上一件外套说:“走,我陪你到院子里去走路。”谢莉斯犹豫着:“我能行吗?”郎文曜坚定地说:“我相信你。”
他将谢莉斯从床上扶起来,用力架住她的胳膊鼓励着:“来,往前走,迈左腿。”半天,她才蹭着地挪动了一步。郎文曜高兴地说:“好,就这样,来,迈右腿。”郎文曜就这样扶着谢莉斯一步步地挪到了院里。从此,郎文曜每天都要陪着谢莉斯进行走路锻炼。她的腿也从僵硬不听使唤、完全要靠别人搀扶,到慢慢自己像正常人一样行走了。2000年底,当谢莉斯自己去医院复查时,医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是自己走来的?”谢莉斯说:“是啊。”医生连连说:“奇迹,真是奇迹啊。”
从头训练,大脑复活,爱也复活了
3年的康复训练,让谢莉斯的运动功能恢复了。可是,郎文曜发妻子经常会对着电视发呆。尤其是听到别人又要去哪里演出了,她更是唉声叹气。2000年底的一天,有家电视台打电话来,问谢莉斯为什么一直看不到她的演出了,并想邀请她参加晚会。放下电话,谢莉斯捂着脸伤心地哭了。郎文曜知道,妻子做梦都想重返舞台啊。但当时的谢莉斯的语言功能还没有恢复,一句话也说不连贯。更糟糕的是,她的思维也很混乱。她明明是想让丈夫帮她拿杯子倒点水,说出来的却是拿个勺。
郎文曜又心疼又着急,他找了好几位专家,又找了有名望的老中医,询问怎样才能让妻子重新唱歌。医生们都说:“像她这么严重的病情,能正常说话就不容易了,唱歌可能是奢望了。”郎文曜的心凉了,可一想到妻子的期盼,他决定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也要帮助妻子的金嗓子重新唱起来。
郎文曜再次为妻子制订了先恢复发音说话、再进行练唱的康复计划,并且规定每天最少练两个小时。他找来了汉语拼音表,让妻子对着镜子看自己的口形。然后,他一个拼音一个拼音地带着妻子说。每当谢莉斯练得烦时,他就停下来,播放一些她喜欢的音乐让她放松一下,等妻子情绪好转后,他再接着帮她练习。
经过一年的发音训练,谢莉斯终于可以字正腔圆地发音了,但说话还是不太连贯。于是,郎文曜每天让她跟着电视、广播里的新闻播音员练习,还找来了妻子最喜欢的徐志摩的诗集,带着她一遍遍地朗读,然后又开始让她念报纸上的文章、念小说。
两年后,谢莉斯终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说话了。郎文曜感到了莫大的欣慰。他对谢莉斯说:“好,现在我们可以开始练习唱歌了。”
谢莉斯坐在了几年未碰的钢琴前,郎文曜对她说:“就从你们那首成名曲《外婆的澎湖湾》练起吧。”谢莉斯弹起了琴,可是,她却发现自己的嘴根本张不开,谢莉斯急得狠狠地敲着键盘,郎文曜递给她一杯水,说:“别着急,只要坚持,你一定能再唱歌的。”
在丈夫的鼓励下,谢莉斯每天一有时间就坐在钢琴边,边弹边用力地张嘴唱。郎文曜总是说她唱得越来越好,让谢莉斯越来越有信心。渐渐地,她的嘴终于能张开了,嘹亮的歌声又响起来了。
重返舞台,爱 创造了医学的奇迹
2004年底,谢莉斯接到一家演出团体的邀请,邀请她和王洁实演唱两首歌曲。终于能重返舞台了,谢莉斯激动不已。然而,当她真正站在舞台上时,音乐响起来时,她竟然差点忘了词。她能感觉到,自己唱出来的声音都是发颤的。勉强唱完了两首歌,虽然观众也鼓掌了,但谢莉斯却明显地觉得是礼貌性的。她含泪跑回后台,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哭了起来。
不久,谢莉斯又接到了一家电视台参加晚会演出的邀请。为了给妻子鼓劲,郎文曜特意陪着她前去。谢莉斯的心感到很踏实,她不再感到紧张,出色地完成了演出任务。观众热烈的掌声和鲜花,让谢莉斯重新找回了自信。
之后,谢莉斯接到了无数演出邀请,频频参加各种演出。望着舞台上风采依旧的她,没人相信,她是一个被医生判了死刑的人。
2007年3月,郎文曜陪谢莉斯去医院复查时,医生发现她被损伤的脑血管的周围竟然已经建立了新的循环组织,她的大脑死而复生了。医生们连连称道:“真是不可思议啊,你创造了一个医学上的奇迹。”
目前,谢莉斯正在丈夫的帮助和鼓励下,准备举办演唱会。2007年五一节,谢莉斯特意下厨房为丈夫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她举起酒杯,对丈夫说:“谢谢你,你不恨我吧?”郎文曜举着酒杯轻轻搂住她说:“不恨,我心中对你只有爱。”谢莉斯深情地望着他:“我会更加爱你。”两人久久凝望着,爱在彼此的心中流淌。
少年谢莉斯
谢莉斯的一家
重返舞台,风采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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