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梅洛-庞蒂提出了“身体”(Living body)，弗洛伊德提出了“无意识”(unconsciousness)。在大众的心里，作为精神分析学家的弗洛伊德比起作为哲学家的梅洛-庞蒂名气要大得多，有一定文化层次的人都知道弗洛伊德的无意识、性欲、梦的解析等等。
梅洛-庞蒂在《知觉现象学》“身体”这部分所举的病理学的案例，譬如精神性盲患者施耐德的案例，都证明了意识、理智不能直接控制身体的行动，是比意识和躯体(Körper/physical body)更原本的“身体”和“身体场”出了问题，在梅洛-庞蒂那里，身体是理智的反思不能够把握的，而在弗洛伊德那里，“无意识”具有同样的特点，比起意识，它是隐秘的，作为意识的“基底”潜移默化地在起作用。那么，梅洛-庞蒂的“身体”理论与弗洛伊德的“无意识”学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呢？实际上，梅洛-庞蒂本人就在《知觉现象学》的“作为有性别的身体”一章中专门探讨过这个问题。
1. 弗洛伊德：无意识、泛性论与人格结构
在弗洛伊德那里，无意识(unconsciousness)又被译“潜意识”，它是“指人类心理活动中很难或永远不能进入意识中的部分，其内容主要是以性为中心的各种本能冲动。主要特征：（1）原始性。人的精神结构中最初级、最简单、最基本的因素。（2）冲动性、活跃性。有强大的内驱力，不断积累能量，寻找时机按照快乐原则实现自己的要求。（3）非逻辑性。其中矛盾的冲突并列存在，不相互排斥，处事不顾一切，只力图表现自己。（4）非时间性。不按时间顺序进行，不因时间的推移而改变。（5）非道德性：没有价值判断，不懂得善恶，无所谓道德性。（6）非语言性。与语言这种人类符号交往中最重要、最复杂的形式没有或很少联系。没有思维概括能力，主要借助知觉材料表达且无语言参与。在人类生活中具有重大作用，是个体精神生活的实质、人格发展的根本动力，且是入类社会形成的基础和社会发展的内在动力。”[1]
弗洛伊德的理论被称之为“泛性论”(pansexualism)，即“把人类的所有行为都视为由性本能所驱使的心理学学说。……一个人从出生到衰老。一切行为动机无不带有性的色彩。一切快感都直接或间接与性有关，一切行为的动机都可归结为性本能的冲动。……将性感扩展到生殖器宫以外的唇、舌、皮肤等身体器官和部位的快乐。认为性感包括一切情感、爱和柔情，……人格的发展过程即性心理的发展过程，……禁忌、法律都针对性欲问题而产生，社会宗教、道德的起源都是性，艺术不过是性欲升华的结果。”[2]
在弗洛伊德那里，人格有本我(id)、自我(ego)、超我(super-ego)三重结构，其中，“本我”是人格结构的基础，是“人格最原始的与生俱来的潜意识的结构部分。其中蕴藏人性中最接近兽性的一些本能行动，具有强大的非理性的心理能趁。遵循快乐原则，一味追求满足。人格深层的基础和一切活动的内驱力，……屈服于自我的影响，使能量接受自我的约束，以迂回的方式得到满足。”[3]“自我”“指人格结构的管理和执行部分，亦即行为主宰者‘我’。在本我的基础上发展起来。受超我的观察、评判和监督，若违背超我，便会受到惩罚，产生自卑感或罪恶感。……自我要同时满足现实、本我和超我的要求，在三者之间进行协调。同时要抵御这三者的过分要求，……若抵御不住，即导致自我的焦虑，甚至自我的解体。”[4]“超我”是“人格结构中最为道德的部分，从自我中分化、发展而来。其内容包含自我理想和良心，来自父母及其代理者传递的文化伦理规范，是幼儿发展期中父母的管教和社会化的结果。其基本功能：（1）观察、监视自我，奖赏、惩罚自我。其中自我理想是衡量自我为善的尺度，指引自我应该做什么；良心是衡量自我为恶的尺度，指出自我不该做什么。（2）为本能的满足设置禁令，并亲自执行或命令自我执行禁令。”[5]因为追求快感的“本我”受到“自我”和“超我”的监视和管制，因此，“无意识”受到了压抑，人的性本能受到了压制，这样，在人格中，“本我”和“自我”、“超我”就一直有激烈的冲突和对抗。
2. 梅洛-庞蒂：性欲源自于身体
梅洛-庞蒂在探讨性欲时，仍然使用了精神性盲患者施耐德的案例。施耐德没有主动的性行为，色情影片、图片，人们对性的谈论以及接吻、拥抱都不能让他产生性冲动，他也根本没有任何性幻想。但如果女性主动对其生殖器进行肉体接触，施耐德就会做出反应，性交即会发生。但是，如果女性首先发生性高潮，然后抽身离开，这时候，施耐德的性欲会马上消失。传统的心理学认为，性欲是由表象和反射共同引起的。表象，如色情影片，可以引起人的性欲，但这个对施耐德不起作用；反射，是对身体的刺激，如拥抱和接吻和刺激性器官，可以引起人的反射，从而产生性欲，但是，生殖器以外的身体接触不能让施耐德产生性欲，而且，施耐德是大脑的枕叶区受了损伤，大脑受了损伤，对性本能的控制应当减弱，此时，性欲会强烈释放，然而，对施耐德生殖器的刺激并没有让其性欲变强，相反，在与其做爱的女性离开后，性欲马上就消失。如上文所阐述，施耐德智力并没有问题，具有理智分析能力，而且，他还可以有性高潮，说明他的生殖器并没有问题。以上这些说明，性欲既不源自于表象的刺激，也不源于身体接触所引起的反射；性欲并不源于理智，仅仅靠生殖器的健全也无法引起。总而言之，性欲不是躯体(Körper/physical body)引起的，也不是意识的产物。在施耐德那里，虽然有“理解”色情影片等表象的能力，却没有将其转换为性欲的能力，色情影片、接吻、拥抱在施耐德那里已经不具备“性”的意义，这说明，色情影片、接吻、拥抱等之所以能引起性欲，是因为主体可以将“性”的意义赋予它们，否则，他们便与性欲无关。所以，“在自动性和表象之间，有一个生命区域，病人的性可能性，和前面讲到的运动可能性，知觉可能性，甚至智力可能性就在那里形成。应该有一种内在于性生活、确保性生活展开的功能，性欲的正常延伸应该建立在有机主体的内部能力的基础上。应该有使原始世界具有活力、把性的价值或意义给予外部刺激、为每一个主体描绘如何使用其客观身体的性爱(Eros)或性本能(Libido)。”[6]在这里古希腊的Eros和弗洛伊德的Libido被梅洛庞蒂阐释为身体的机能，施耐德没有主动的性行为，正因为他的身体的“投射”机能受到了损伤，这使得他丧失了的可能的空间，让他无法身处于一种性爱的处境中，只剩下了狭小的现实性空间所带来的生殖器的被动反应。他“不能置身于性的情境，就像他通常不能置身于情感的或观念上的情境。”[7]因为他丧失了“把一个性的世界投射在自己前面、置身于性爱情境、或者每当性爱情境出现时能维持它或对之作出反应直至满足的能力。”[8]换句话说，“一个场面对我来说有一种性的意义，不是因为我隐隐约约地想起它，与性器官或与快感状态的可能关系，而是因为这个场面为我的身体存在，为始终能把呈现的刺激和性爱情境联系起来和在性爱情境中调整性行为的能力存在。”[9]在梅洛-庞蒂看来，身体作为性欲的根源是非对象性的，灵肉交织的，这也是性欲能迷惑人的原因。“正如阿兰所说的，人们不会爱上一个女疯子，除非在她发疯之前人们已经爱上了她。”[10]一个性欲很强的女疯子，是不会让男人产生性欲的，因为她很大程度上丧失了灵魂，她的身体已经沦落为躯体，活生生的身体场沦落为一个对象化的物体，所以失去了吸引力，从这个例子我们就可以看出人的性欲和动物单纯的性本能的区别。反之亦然，在纯粹的思想领域，也根本没有性爱的领地，可见，离开了性本能，也不可能有性爱。性欲作为灵肉交织的、前于主客二分的身体场，它不是我思的活动，也非一种本能，梅洛-庞蒂认为，“性欲从它所处的较专门的身体部位，向四周散发一种气味，一种声音”[11]，它“通常作为一种气氛出现在人的生活中”[12]。
3. “身体”与“无意识”的异同
对于弗洛伊德的“无意识”，梅洛-庞蒂认为其中存在着矛盾，弗洛伊德既将性欲扩大为人的整个生存，却又将性欲视为人格的“基底”。对于弗洛伊德的“泛性论”，即把性欲扩大到整个生存的做法，梅洛-庞蒂持赞同的态度，他说：“精神分析的意义不在于把心理学变成生物学，而是在于在被认为‘纯身体的’功能中发现一种辩证的运动，把性欲纳入人的”[13]生存(existence)。弗洛伊德的这种理论倾向正与梅洛-庞蒂的身体观念相通，因为在弗洛伊德那里，性欲已经不是生殖器的功能和纯粹的生理活动，不是对象化和现成化了的一种器官功能，它既然是一种弥漫着整个生活的气氛，那么它就是所有器官相互交织，是灵与肉不分彼此，是身体延伸至处境，让处境同时具有身体性的一个“场”，性欲成为所有器官、成为身体和处境带有的意义，这样，性欲就而是具有了身体性。“用弗洛伊德的话来说，精神分析认为人的任何行为都‘有一种意义’，并力图理解事件，而不是把事件和机械条件联系在一起。在弗洛伊德看来，性器官不是生殖器官，性生活不是生殖器官作为其场所的过程的单纯结果，性本能不是一种本能，即不是先天地朝向确定目的的活动，而是心理生理主体置身于各种环境、通过各种体验确定自己和获得行为结构的一般能力。”[14]显然，这种能力并不是器官的生理功能，而是上文所说的“身体图式”的“我能”。“在正常人中，身体不仅被感知为某个物体，这种客观知觉而且还含有一种更隐蔽的知觉：可见的身体受到一种纯属个人的性图式的支持，性图式突出性欲发生区，显示性的外貌，唤起本身与这种情感整体融合在一起的男性的身体动作。”[15]这种“性图式”便是“身体图式”在性欲方面的表现，它和身体图式一样，具有能动地整合各个器官，将身体投射出去，针对不同的情境做出反应的能力。
但是，在梅洛-庞蒂看来，弗洛伊德虽然将性欲扩大到了人的整个生存，他却并没有放弃将性欲当作生命的底层结构，即当作生命的基础，这又使他的学说陷入了本质主义的窠臼。在弗洛伊德那里，性本能是“无意识”的主要内容，而无意识是人格发展的根本动力。在弗洛伊德那里，性欲成了一切，成了本体，性欲与生活相比是先在的，它决定人的生活，这一点与叔本华非常相似，在叔本华那里，非理性的生存意志(will)成了整个世界的本体，山河大地、人的器官都是意志的产物。也就是说，在弗洛伊德那里，身体的存在是基于性欲之上的，而不是身体蕴含着性欲。的确，性欲是弥漫着整个身体的，他不只是生殖器的机能，但是，在梅洛-庞蒂看来，性欲只是身体的机能而已，不能脱离身体谈论性，因为身体不全是性欲，它还有很多机能。我们也不能脱离生存处境谈论性，因为身体受处境影响，具有受动性。梅洛-庞蒂说，“一种成功的生活，比如说，在政治和意识形态领域中的成功生活，可能伴随着性欲的减退，甚至还得益于性欲的减退。”[16]相反，性欲很强的人，可能在工作和生活中是个消极无能的人。而以精神性盲患者施耐德为例，施耐德的性欲减退并不是他患精神性盲的原因，而是他患精神性盲后，身体的投射机能丧失，身体场变得残缺而导致的结果，而且他的性欲减退，也不是受到压抑的结果，相反，他的大脑因为受到损伤而对性器官的控制有所放松。施耐德的症状是他没有能力置身于某些情境中。同样，在精神分析的很多案例中，精神分析者通过交流使拒绝世界的病人病情好转，其实是恢复了患者和处境的联系而已，并不完全是因为性本能的减退和性本能受到压抑的结果。
梅洛-庞蒂举了一个案例来说明以上观点：“一位姑娘，因她的母亲不允许她与她所爱的少年约会而失眠和厌食，并最终失去了言语能力。据了解，她在童年时，第一次表现出失音症是在一次地震之后，接着，经历了一次极度恐惧，失音症再次发作。”[17]按照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的解释，这个姑娘儿时在“性欲口腔期”这个成长阶段出现了问题。按照弗洛伊德的心理性欲发展阶段理论，“人格的发展过程即性心理的发展过程，主要的性感带由口唇到肛门向生殖器转移的过程。”[18]人的心理发展“分为五个阶段：口腔期（出生至1岁左右）；肛门期（1岁或1.5岁~3岁）；性器期（4岁~6岁）；潜伏期（6岁~12岁）；生殖器期（12岁~约18岁）。在不同的发展阶段，性本能有不问的表现方式。它可以在正常的活动中得到发泄，也可能在失常情况下走向非正常途径。导致心理矛盾和变态行为。”[19]在性欲口腔期，人的性本能体现在口上，体现在口的吮吸动作上，在不吃奶的时候，婴儿也会用力地、频繁地吮吸自己的手指或者是大人给他（她）的玩具。梅洛-庞蒂对此观点做出批评，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固定’在口腔的东西不仅是性的存在，更一般地说，也是以言语为媒介物的与他人的关系。但是，之所以情绪选择用失音症的形式表现出来，是因为在身体的所有功能中，语言与共同的生存(communal existence)，或我们所说的共存(coexistence)，关系最紧密。因此，失音症表示对共存的拒绝”[20]。这种“共存”指的是与母亲、与家庭环境的共存。“之所以她不能吞咽食物，是因为吞咽象征着被事件贯穿和同化事件的生存运动；严格地说，女病人不能‘吞下’针对她的禁令。在病人的童年期，焦虑是通过失音症表现出来的，因为死亡的临近使共存突然中断，并把她重新引向她个人的命运。”[21]而失音症的复发正是因为母亲的禁令断绝了她的未来，让她拒绝进入没有爱人的处境，从而再一次退回到自己封闭的小世界中去。换句话说，姑娘的身体场和身体的空间变的狭小了，本来身体是向处境开放的，现在身体排斥了外在于自己的处境，几乎完全退回到了自己的内在空间之中。是她的“现象的身体”在拒绝“共存”，而不是理智，也不是发声器官的损坏让她失声。她对母亲不敢反抗，她不敢故意不和母亲说话，她的声带是好的，因为只要让她恢复和自己的心上人来往，她马上就会说话了。
以上的案例印证了，梅洛-庞蒂的身体不仅仅只有“性欲”的意义，他与弗洛伊德观点的差异，在于其方法论上的根本不同，弗洛伊德一定程度上类似于叔本华，对理性的本质主义进行反叛的结果是陷入非理性的本质主义，而梅洛-庞蒂经过现象学还原后的前反思性、非对象性的“身体”必然没有本质和现象、理性和非理性、意识与无意识、自我与他人的截然二分和二元对立，他旨在通过描述身体，指出身体“不是”什么，从而打掉人们的传统思维的壁垒，让身体本身显现出来，基于这一点，根据患失音症的小女孩这个案例，并综合上面的所有关于身体的论述，我们发现，梅洛-庞蒂的身体与弗洛伊德的无意识还有以下不同之处：
第一，弗洛伊德的性欲是与生俱来的，而且是个人的，梅洛-庞蒂的身体则融合了世界和他人，身体场是身体与世界和他人的“共存”，而非个人的“无意识”。只有病人的身体场才变得萎缩，退回到纯粹个人的空间中，譬如上述案例中拒绝与母亲“共存”的那位患失音症的姑娘。
第二，弗洛伊德的无意识与意识之间是相互对抗的关系，这表现为超我、自我对本我的压抑以及由此产生的焦虑。作为无意识的性欲只受快乐原则的支配，完全处于无政府的状态，它一味地要打破受现实原则和道德理想原则支配的意识的压抑，因而，意识与无意识的格格不入导致了他们的对抗性。而在梅洛-庞蒂的身体中，却没有这种对抗。在正常人那里，身体与处境是共存的，身体固然可以将自己对象化，但这个对象化的世界也是具有身体性的，它最初也是与身体共存的。对于性欲也是一样，性欲在身体场中与其它因素也是共存的，它们交织在一起，不分彼此，因而，“为一个决定或一个给出的行为确定‘性的’动机的分量和其它动机的分量是不可能的，确定一个决定或一个行为是‘性的’或‘无性的’也是不可能的。”[22]
第三，梅洛-庞蒂的身体并不是“无意识”的。“无意识”是意识无法进入的区域，它无道德、无理性、无时间性，也无法用语言表达。除了在意识的夹缝中，如口误、梦境、过失等地方隐约显露出一点痕迹，基本不能被意识所把握。而梅洛-庞蒂的身体虽然也是不能靠理智分析来把握的，但是，它可以投射出一个可能的空间，产生一个语言文化的世界（由身体性的言语(speech)沉淀为客观的、系统的语言(language)世界），它拥有将自己对象化的能力，蕴含着各种显现的趋势，虽然并没有被对象化，但绝不是一团混沌的神秘领域。所以，在身体中，理性与非理性不分彼此地共存。我们的身体可以不假思索的运动，不必用理智首先在客观空间中确定坐标，但是我们并非意识不到这样的运动，否则我们就会感到手脚失控，而且事后也不会产生回忆和反思。身体由于向外界开放，因此处于不间断的时间性的“过渡综合”中，不像“无意识”那样是无时间的本质和基础。
第四，由于本质主义思维的影响，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对病例的解释仍然是因果性式的，他将成人的心理疾病归结为幼时所受的创伤，但这并不能完全解释疾病的根源，他对梦的解析也是如此，梦中的东西总是对应现实中的一个事物。这种解释方法仍然是现成化、对象化的，是梅洛-庞蒂所反对的。就像我们听一首音乐，我们可以感受到乐曲整体的气氛，但是我们不能说某一段旋律、某一种乐器的声音代表着一条流动的河流或者是游动的云彩，这种解释会让乐曲的欣赏大打折扣，让乐曲因为被现成化而变得贫乏。
[1]林崇德等主编.心理学大辞典[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3:924
[2]林崇德等主编.心理学大辞典[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3:325
[3]林崇德等主编.心理学大辞典[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3:52
[4]林崇德等主编.心理学大辞典[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3:1763
[5]林崇德等主编.心理学大辞典[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3:122
[6]莫里斯•梅洛-庞蒂.知觉现象学[M].姜志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206
[7]莫里斯•梅洛-庞蒂.知觉现象学[M].姜志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207
[8]莫里斯•梅洛-庞蒂.知觉现象学[M].姜志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206
[9]莫里斯•梅洛-庞蒂.知觉现象学[M].姜志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207
[10]莫里斯•梅洛-庞蒂.知觉现象学[M].姜志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220
[11]莫里斯•梅洛-庞蒂.知觉现象学[M].姜志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222
[12]莫里斯•梅洛-庞蒂.知觉现象学[M].姜志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221
[13]莫里斯•梅洛-庞蒂.知觉现象学[M].姜志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208
[14]莫里斯•梅洛-庞蒂.知觉现象学[M].姜志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209
[15]莫里斯•梅洛-庞蒂.知觉现象学[M].姜志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206
[16]莫里斯•梅洛-庞蒂.知觉现象学[M].姜志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210
[17]莫里斯•梅洛-庞蒂.知觉现象学[M].姜志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211
[18]林崇德等主编.心理学大辞典[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3:325
[19]林崇德等主编.心理学大辞典[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3:1405
[20]莫里斯•梅洛-庞蒂.知觉现象学[M].姜志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212
[21]莫里斯•梅洛-庞蒂.知觉现象学[M].姜志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212
[22]莫里斯•梅洛-庞蒂.知觉现象学[M].姜志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2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