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
或许是事务繁忙吧,一直没有时间去发一些牢骚或者感慨。直到昨晚,已经开始订机票收拾东西的时候,才意识到我将要离开这个我住了八年的地方。想起以前跟畅畅和琳琳开玩笑,还不以为意,然而昔日戏言身后事,今朝都到眼前来。虽说小别不过半年,喷射云两小时的行程,我便可重回旧地。但仍忍不住要写点什么,在这里,我毕竟也有个人的历史,个人的过去。
昨夜,我从家里电脑搜刮东西,装进本子,打包带走。一通翻箱倒柜,倒是找到许多意外的东西。初二时办的报纸,板报的策划,初三时为班会做的幻灯片,小说的提纲,鼠绘的人物,不时使我停下来缅怀一回。然后是相册,那是十四岁的生日,大家举着DV,吵吵嚷嚷办起了访谈节目,话题无非就是十四五岁孩子们所热衷的那些。在舒缓的音乐背景下,大家对着镜头毫无顾忌地告白,只有我什么都没说。我能说什么呢,所谓初恋不过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却留下生命中最残刻的伤痛,不是因为我爱的人不爱我,而是因为自己的不善言辞,毫无才能且自大张狂。因为不爱是因为不了解,还可以改变,而这个失败的自己,(在当时看来)却是无法改变的。当我爱上第一个人时,这一切被近乎残酷地展现在眼前,十一岁的孩子,已经咽下命运的苦涩。想到以后再也不能喜欢,不能爱,因为爱一次就会伤一次,不,即使不爱又如何呢,这样一个没有竞争力的自己照样要在竞争激烈的世界上生存。迷失的孩子,落下无可奈何的泪水。一种疯狂的自卑感在我的体内燃烧,我想穷尽一生也不会有一个时刻比那时更绝望,当我度过无所顾忌的十一年后,第一次发现自己需要彻底改变。
然后是高一的什么演出,我握着话筒唱着一首温情的英文歌,与一群端着蜡烛的女孩子。这一张是四个活力奔放的女孩,表情夸张,属于高一孩子的专利。记得当时总对二班的表演不如一班的隆重而心有不甘。青山隐隐水迢迢,那是高二的郊游了。地上铺一张床单,其上是堆积如山的零食,老回华丽地笑着站在旁边。高三的长途壮游,我们去的哪里来,走得太阳内出血,连汽车也得了心绞痛。聪勃同学的笑脸令人印象深刻。元旦我去补课,只能从大堆照片里寻找别人,畅畅大概是不喜欢照相吧,怎么找了半天都找不到。迎亚小朋友的生日礼物。扑哧,我不禁将一口水喷了出去。琳琳……还有娜娜……这些照片真应该小心收藏。高三了,日子过得很快。报完志愿后的一个月,是最令人绝望的时候。然而经历过真正绝望的我,对此类绝望已有免疫力。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这么说的时候,老师以为是那个意思,其实不仅如此。高考来得真快,怎么门口一下子围那么多家长。语文,OK,数学,OK,理综,OK,考英语之前,在考场门口的意外见面,使我再也坐不稳。一分钟三走神,血直往脑袋上涌,高兴得几乎昏厥过去。铃响笔落,失魂地走出考场,我在如此盛大的欢喜中结束了严酷的高考,梦游般地走回家去。直到被吼回来拿东西,才渐渐清醒过来。失神地站在空荡荡的宿舍中间,除了我的床依然如故之外,其他七张已经成为七块木板。昔日的童话之门砰地一关,我在宿舍里徘徊了好久,终于意识到我的高中生活算是结束了。永远的结束了。没有狂欢大喜,没有撕碎试卷抛出窗外,我默默地收拾书本,看着习题集旁详细的经验总结与激励话语,以及调剂精神的漫画人物。生活在继续,舞会从来都不曾停止。一段炼狱的结束只是下一段炼狱的开始。我们之前说考完后立刻去写某种小说,后来才发现根本没那么简单。唉,这个世界强人很多,即使是很小很小的愿望,很低很低的理想,都谈何容易!
我的追忆到此告一段落。不过我发现有人看我的博客不留言。哪怕是拍砖呢,我得知道到底谁来过啊。这样很打击人的积极性啊。罢了,我还是说一下更文时间:一个礼拜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