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地把这部公认伟大的电影看了两遍,但至今还是懵懵懂懂。恰好今天读到木心评论陀思妥耶夫斯基,“不要在陀氏的书中追究思想信仰、道德规范。文学的最高意义和最低意义,都是人想了解自己。这仅仅是人的癖好,不是什么崇高的事,是人的自觉、自识、自评。”我在看这部电影的过程中,一直在试图评判电影中人物的好坏,某些情节是否反映出来了什么道理,这种以世俗的道德观来看待这部电影完全是徒劳。这部电影就是在探讨人性,带着有色眼镜来看这部电影,你只会抓狂。
故事的情节简单点来讲,一个年轻人参加各种救助团体来解决自己的失眠问题,后来他的公寓着火了,无家可归,就向一个在飞机上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泰勒德顿)打了电话。泰勒请他喝了酒,两个人站在酒吧门外,泰勒让年轻人打他,年轻人莫名其妙,两人打完后特别舒服,泰勒让年轻人在他家寄宿下来。之后,两人经常在酒吧门口打架,围观者也渐渐地加入他们。于是,泰勒和年轻人一起创办了“搏击俱乐部”。泰勒每天对年轻人进行洗脑教育,并带他干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例如去抽脂医院偷脂肪来制作肥皂,拿枪威胁超市的售货员去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不要去控制一切,要抛弃一切”——这是泰勒不断告诉年轻人的话。年轻人很佩服泰勒干的事情,但是令年轻人苦恼的事情是,泰勒还泡上了他特别讨厌的一个女人——玛拉。泰勒的野心慢慢膨胀起来,他招募一些绝对服从于他的人,带领大家干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年轻人感觉事态正在朝着不可估计的方向发展。这些被训练的丧失人性的Spacemonkey(太空猴)要炸毁所有信用卡公司,使得世界的经济系统全部中断。年轻人尝试去阻止这个事情发生。最后,他竟然发现泰勒原来就是他自己,之前所有的事情全部是他自己干的,他已经无法阻止事态的发展,但是他最终赢得了玛拉的关心。当两人牵手面对世界毁灭的壮观场景时,影片也结束了。
编剧构造了一个虚拟的人物,它拥有年轻人所向往的一切,俊俏的外表、强壮的身躯、自由随性的性格,年轻人最欣赏他的是泰勒经常去做自己从来不敢做的事情。他对泰勒有着复杂的感情,羡慕、尊敬、不解等等。不管如何,泰勒要他做的事情他都照做,泰勒的命令他从来没有抵抗。泰勒似乎成了他的心灵导师。天才生来就是要做大事的,泰勒不会满足于一些小打小闹,他自己有着令人可怕的计划。年轻人开始质疑泰勒的做法,但是泰勒用接近死亡的方式告诉年轻人,要抛弃一切才能获得新生。一次次冲破世俗的限制令年轻人热血沸腾,泰勒的说教是电影中精彩的地方,这些话没有让人感觉假大空,句句刺激着人们的神经。例如:
“We’re the middle children of history, man. No purpose or place.We have no Great War. No Great Depression. Our great war is aspiritual war. Our great depression is our lives. We’ve all beenraised on television to believe that one day we’d be millionairesand movie gods and rock stars. But we won’t. We’re slowly learningthat fact. and we ‘re very, very pissedoff.”(我们是被历史遗忘的一点,没有目标没有空间。没有世界大战,也没有经济大萧条。我们的大站是心灵之战,我们的恐慌只是我们的生活。我们从小看电视,相信有一天会成为富翁,明星或者摇滚巨星,但是我们不会。那是我们逐渐面对着的现实,所以我们非常愤怒。)
“You are not your job. You’re not how much money you have in thebank. You’re not the car you drive. You’re not the contents of yourwallet. You’re not your fucking khakis. You are the all-singing,all-dancing crap of theworld.”(工作不能代表你,银行存款不能代表你,你开的车也不能代表你,皮夹里的东西不能代表你,衣服也不能代表你,你只是平凡众生中的其中一个)
“Stop trying to control everything and just letgo!”(别再控制一切,要抛弃一切)
这些充满着自由、不满、超脱的言论,对于那些循规蹈矩的人们来说是异常的血脉喷张。我认为要想拥有忠实的信徒,一要让人们相信你的言论,二是带领信徒们做事情来维护信仰。泰勒富有激情的说教和令人疯狂的行动,为信徒们带来了无穷无尽的激情和能量。在泰勒大军进行工作的时候,泰勒还在拿着大喇叭向信徒们洗脑,“听着,你们这群蛆,你们不是什么特别的人物,你不是一片美丽的、独一无二的雪花,你跟其他生物是同样的有机物。”
电影中有三个场景让我不能忘记。第一次是泰勒争取搏击俱乐部场地的场景,他任凭酒吧老板如何地拳打脚踢就是不还击,用言语和坚持换来了使用权,也换来了所有会员的尊敬。我在想,他这是在向马丁路德金和甘地致敬吗?
第二个是泰勒带着年轻人在雨中开车发掘生命真谛的剧情,这种接近死亡的领悟方法我可不想尝试。但很多时候我们很少有这么痛的领悟,人生的大起大落才会带给我们更理性的头脑,当突然失去一切或者面临死亡的时候,一个人才会大彻大悟,这种思考对于浑浑噩噩过日子的人是稀有的,对于以名利为目的的人是珍贵的。当你把每天当成最后一天去活,你吃的饭菜一定最香,看到的风景一定最美丽,听到的音乐一定最悦耳。泰勒在电影里用实际行动向我们说明了这个道理。
影片结尾,玛拉见到年轻人一通fuck,但是看到他流血的脖子,突然变得慌张起来,“Oh, my god, yourface”。男人最帅的时候莫过于看着女孩子慌张的神情,装逼地说一句:“I’m OK… Everything’s gonna befine”。突然,窗外的高楼大厦在一阵阵爆炸声中灰飞烟灭,年轻人牵着玛拉的手一起望向窗外,这场景让我久久不能忘怀。即使世界灭亡,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电影最高的最高意义和最低意义都是人想要了解自己,抛弃世俗的眼光重来再看一遍这部电影吧,顺便改一下泰勒那句话写给曾经的自己:“看看你自己,真是可悲。躲到宿舍打游戏不能解决一切,别再控制一切,要抛弃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