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第7话
堂本刚回到店里看见今井和龟梨满脸油污摆弄着一辆Z1000R。
堂本歪头打量，他说你们在干吗翼你这辆车——
今井打断他，他说我想把车送给小龟留个纪念而已。
龟梨点头，尽管他不明白今井为何不让他把要和泷泽飙车的事情告诉堂本，不过为了前辈口中所谓的了结他还是撒了谎。
他说刚前辈你也知道我哈翼前辈这辆车很久了死缠着让他给我才从后边仓库拿出来的。
刚走过去拿起扳手，他说翼你这车闲了那么久得要大检修。
是啊，所以我们——
你们闪边，别添乱。刚摆手，他说就你俩这半吊子还是好好看着吧。
那就拜托刚前辈了。龟梨笑着起身，他说既然帮不上忙我和翼前辈还是出去好了。
堂本一脸不满，他说哪有你这样让老板做白工自己跑去玩的伙计。
龟梨只管扯着今井往外走，他说刚前辈晚上不要锁门哦我们可能回来晚点。
越来越会欺负人了。堂本嘟囔着，开始检查轮组。
翼前辈，真的明天晚上之后就一切都能终了了吗？龟梨双手插在口袋走在今井前面，他说前辈我没法信泷泽真的没法信，你刚出来风间他们就……
今井停下脚步，他说小龟，长谷川说当年泷泽在医院快死掉，真的吗？
龟梨扭头不语，他听着今井突然干涩到可怕的声音，他心里闷的快烧起来。
那一刀，真的让他几乎死掉？
只是传闻罢了。龟梨抬头，他说翼前辈你没做错什么那时候的泷泽根本不可理喻你用那种方法结束内乱也是无奈。
无奈这种词，终究不过是说服自己的借口。今井揽住龟梨肩膀，他说小龟走吧，今晚我想和你们赤西军团一起疯玩一场要知道监狱实在是让人枯燥致死的地方。
龟梨苦笑，他说是赤炎赤炎啦，前辈不要再提那种名字了。
今井瞪着眼睛，他说我就是觉得赤西军团很不错啊你们干吗改名。
走进“黑梦”时天色还早。
老板靠在吧台翻着机车杂志，店里回荡的依旧是舒缓优雅的JAZZ。
龟梨要了两杯啤酒，他指着今井冲吧台里的男人笑，他说老板你瞧今天谁来捧你的场。
男人懒散的抬头瞄了眼，一张帅气非常的脸上流露几许惊异，他说翼，小翼你出来了！
是啊，出来了，松冈前辈。今井扯动嘴角，还是那张略显腼腆的笑颜。
龟梨趴在吧台轻笑，他说翼前辈你没想到MABO他把这里已经经营的有声有色了吧当初盘下的时候可真是破烂不堪呢。
对啊，我记得那些椅子都没法坐沙发全是破洞。今井打量周围，他说松冈前辈这一年多肯定很辛苦吧。
松冈递过一杯威士忌，他说要是没有这些小子整天在这白吃白喝我也不至于有多辛苦了。
龟梨咬着手指没敢反驳，毕竟三天两头来此闹腾的自己的确没有立场对这句话提出异议。
他指着吧台后方酒柜上的相框，他说翼前辈你说这种把自己暴走族时代的照片如此明目张胆摆出来的老板还指望什么正经客人吗。
今井看着相框中的男人们，中间那人淡金发丝垂在眼角，蓝色特攻服映衬着俊美面容。
今井微笑，他说那时的光一前辈才刚刚接手BOY’S吧。
松冈点头，他拿下相框掸了掸灰，他说那时你也才加入不久照片上还没你和泷泽。
龟梨凑到跟前指着站在松冈身边露着一张天真笑颜的人说第一次看到这照片里的国分前辈时我可完全没法和现在的他联系起来呢。
他现在西装革履的哪里像是当年那个音速小子。松冈把照片放回原处。他看着今井开口，他说小翼，有什么打算吗？
今井点头，他说我要去父母那边。
离开这里？
嗯，去那个陌生城市，重新开始。
松冈叹息，他说也好，如果一切能重新开始，也好。龟梨倒是紧抿嘴角一言不发。
赤西接到龟梨电话把他的Z750开到黑梦，看着门上CLOSE的牌子莫名。他想已经到了开店时间松冈那家伙怎会有钱不赚，推门进去时却听见里面热闹非凡。
国分太一衬衫半敞站上沙发大声唱歌，荒腔走板竟然旁人一片叫好。
田中和中丸摆起酒阵田口一脸严肃看着松冈压在桌面的调酒器龟梨双拳紧握今井神色凝重说了个双。
松冈抬手，三个五。
赤西晃晃脑袋，他扯住在吧台前举着一杯红到让人反胃的酒的上田问这是干吗，PARTY？
饯行。上田淡淡开口，他说今井前辈明天就要离开了。
离开？赤西呆滞，他说可我刚听横山他们到处叫嚷明晚今井前辈要和泷泽前辈飙一场外面都已经传疯了。
他说飙完这场就走。
赤西眉头紧皱，他走到龟梨身旁拿过他的酒杯一口喝干，他说今井前辈我有话和你说。
今井扭头打量他，他说好啊上次见面你除了问小龟在哪什么都没和我说我也正好有些话要问你。
他起身朝后门走，赤西看了眼赌的兴起的龟梨跟了上去。
不用跟去？上田走过来靠在吧台前看着龟梨，他说你不担心他们再打一架啊当初仁可是被今井前辈教训的惨不忍睹。
龟梨支着下巴，他说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早没了打架的理由。
上田勾起嘴角，他说也对，今井前辈早就没有教训仁的理由了。他放下酒杯盯着松冈压在调酒器上的手，他说双。
松冈抬手，十二点。
今井靠着堆满后巷的酒箱看着赤西，他说小子，现在该好好打个招呼了吧。
赤西躬身，他说今井前辈，谢谢你。
谢我什么，谢我打过你？
你信任了我。
今井微笑，他说赤西，说起来我托你保管的东西——
赤西伸手摘下胸前吊饰扔了过去，他说既然你出来了，那这东西也该物归原主了。
今井看着手中戒指。
那是个架势十足的扳指，上边刻了个金光闪闪的“王”字。今井脸上浮现怪异笑容，他说赤西，这东西不属于我，他从来就不属于我。
赤西凝神看他，他说前辈你在说什么，堂本前辈把他交给你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可它真的不属于我，我只是保管它，和你一样。
赤西不解，他说难道堂本前辈并不是把它给你？
今井低头，他说赤西，你要知道这东西，并不是什么最强的证明。
前辈？
月光清冷，今井迷起眼，仿佛又看见那辆黑色ZZR决然离去的轨迹。他说这不过是个……
是个永远都送不出去的礼物罢了。
松冈把国分从桌子上拉下来，他说你释放上班压力也要有点分寸我这是酒吧不是夜店谢绝色情表演。
国分瘫在沙发上纵声大笑，他说MABO我今天开心真的开心，小翼回来了啊。
马上又要走。
可是他出来了，总算……如果不是我们那时没法阻止光一离开，又没有阻止泷泽——
好了，陈年旧事了。松冈灌了口酒，他说我们跟着光一退出时留下不再插手BOY’S事情的话自然不好出面干预，虽然我也觉得自己挺混蛋的。
一旁田中插嘴问道松冈前辈你们都是BOY’S的初代干部吧那能不能告诉我为何BOY’S的特功服从红色改成蓝色？
松冈挑眉，他说这是为了表示对前辈的尊重，话说回来提起这事我就不爽你们赤西军团凭什么敢穿红色！
龟梨在不远处懒懒开口，他说凭如今我们是这里最快的。
国分看着龟梨，他说你应该知道的吧我不信今井没有告诉过你。
是啊，我知道，所以我才坚持赤炎一定要穿红色特攻服。龟梨坐到国分对面，他说前辈，早在加入这个还没决定总长和名字的笨蛋帮派之时，我就决定要续写传说了。
国分和松冈对望一眼，他说CB400F和 SR？
龟梨微笑，他说是啊，关于CB400F和SR，关于红色的特攻服。
田中突然大叫起来，他说小龟你说的难道是曾经在322上飙出过350时速的那两辆车？那个被称为极限对决的……
松冈敲打桌面，他说没错，他们说的就是那两辆创造了传说的机车，属于木村前辈和中居前辈的怪物。
我不知道光一前辈到底是怎样表达的，总之刚前辈设计这个戒指的时候一心想着这将成为BOY’S的信物。
所以说真的，这东西着实有点俗气尽管也合了刚前辈的品位。
那时光一前辈一心想着用刚前辈自己设计的戒指作为给他的生日礼物算是惊喜，直到刚前辈领着山口小姐站在他面前给了他一个惊吓。
他送不了也丢不掉挂在脖子上一来二去就被旁人传成什么最强的证明。
成了很多人想得到的东西。
赤西看着昏暗光线中的今井，他说前辈你告诉我这些干吗呢只是要我知道过往一切竟只是为了这样一个误会？
今井摇头，他说不，我只是突然想说了而已。
赤西沉默，伸手摸烟。
今井仰头看天，月亮被薄云半遮半掩朦胧中似乎有点诗意，他弯起嘴角笑的释然。
他说光一前辈告诉我他并不是想要和刚前辈成为更加亲密的人或怎样可是看到山口小姐的时候他觉得身体疼的受不了。
他就这么一天天拖着越来越消沉直到去参加了木村前辈的婚礼。
他说中居前辈在婚宴上说这辈子能遇到这么一个并肩逐风的朋友够本了。
于是他决定离开。
决定在自己变成能说出这种话的男人之前离开刚前辈。
今井深吸口气，他说我不知道光一前辈现在有没有变成这样的男人但是我可以了。
赤西失笑，他说前辈你是说你能够面对泷泽说能够与他并肩同行此生足矣？
今井走到赤西面前，他说你以为我为何答应和他飙车。
怎样也好，我不想兄弟一场最后除了一道不堪回首的伤疤就什么都没有但是赤西……
我羡慕你。
赤西紧捏拳头。
他说前辈我敬重你，你要明白我真的敬重你不是因为小龟。
所以前辈，记得给小龟和我写信。就算我很懒从不回信，小龟会回的。
前辈，务必记得。
今井笑的灿然。他把戒指扔回给赤西，他说你继续保管吧，我累了，不想再戴着这东西，太重。
泷泽看到风间红肿的右颊很不给面子的大笑。
他说你牙断了几颗。
风间眉头紧拧他说你以为我为谁啊混蛋家伙再笑和你单挑！
泷泽耸肩，他说我有说过要对付今井吗？
这口气不出我们一辈子都不太平。长谷川冷着脸开口，他说泷泽你也不想想你当初如何待他他又如何对你。
泷泽微笑，他说是啊但这毕竟是我和他的私怨明晚一切都会了断。
风间捏起拳头，他说那之后呢，你回不回来？
……回哪？
BOY’S。
泷泽苦笑，他说你说什么傻话那里不是属于我的地方，自从光一前辈选择了他……那里就不再是我的容身之所了。
风间点头，他说也好我们早该自立门户就等你回来。
泷泽抬眼看他。
风间说你知道泷泽秀明这个名字打出去有多响亮吗，只要你点头，我们马上就可以成为这里最大的暴走族，BOY’S也好，赤炎也好，全都不够看。
长谷川拍着泷泽肩膀，他说我相信你明天一定会赢，那些前辈都已退隐小辈还不够看打败了今井从此这里就是你的时代，我们会跟着你。
泷泽半阖眼帘神情闪烁不定，他说还真是难办我原本只是回来找他做个了断而已……明天结束再说吧。现在我只想好好睡一觉，我很久没有安稳睡过了。
自从那天之后。
今井和赤西回到店里，众人正围成一圈听国分讲当年松冈落水的事情。
国分踩在椅子上双臂张开，他说这家伙在把救生圈全部让给别人后就这样爬上已经翻了船底朝天的快艇站直身体双手整理头发。
然后呢？中丸瞪大眼睛盯着国分满脸崇敬之情，松冈在一旁摇头微笑。
然后，就沉了。
沉了？
是啊，这家伙耍帅耍够了就跟着船一起沉了，害的我还得冲下去救他。
田中看着松冈，他说老板你不会游泳吗？
会，只是那时水太冷我身子早就僵了。
那你还把救生圈都给别人？好歹和哪个家伙共用一个啊。
松冈转着手中酒杯，他说所谓男人……
什么？
所谓男人。国分笑道。他说那时把他拉上来时骂他穷耍什么帅耍的快没命，他也就这四个字，所谓男人。
今井坐到一旁，他说松冈前辈的作风还真是完全不会变。
龟梨抬眼看向身边赤西伸手抓住他胳膊。
他说仁明晚我们——
嗯，我知道。赤西点头，他说明晚我们先去322封道好了，不能让风间他们耍什么花样。
外面一定已经传开了吧。
是啊，简直像过节似的，估计明晚会成大型集会毕竟今井翼和泷泽秀明这两个名字……
白色RZ和红色Z1000R，是很多人期待的对象吧。
赤西歪头倒在龟梨肩上，他说不久之后众人期待的对象就会变成我的ZII和你的Z750了。
嗯，当然。龟梨阖眼，笑意爬上唇角。
今井说要和龟梨去海边。
晚上的海是没什么好看可我现在特别想去。今井看着赤西，他说我要小龟载我去，赤西你别抓狂哦。
少年从口袋摸出钥匙扔给龟梨，他说下不为例。
周围哄声四起今井笑的如同孩子龟梨撇嘴暗骂要你管。
一路飙至桥头龟梨熄了火。他看着今井跑至海边静静望着海面，没有一句话。
龟梨忍不住，他大声喊着前辈为什么一定要走，你在里面的时你家人根本不管你就搬走现在他们会对你好吗？
为什么就不能在这里生活下去呢？
今井叹息，他说小龟，离开并不代表结束也许有时是一个新的开始。
前辈，这里没有值得你眷恋的东西了吗？
有，很多。今井抬头看向夜空，他说我舍不得但是我不能停步回头。
我今井翼从来都不是个拿得起放不下的人。
欠的要还，不该要的就不要，人生就是如此简单。
龟梨咬着下唇，他说前辈你欠他什么了，你什么都不欠他！
光一前辈选择了我。
前辈……
对他来说，这世上最残酷的事就是得不到堂本光一的认同。他一直在追逐那人的车尾灯我看的比谁都清楚，所以当光一前辈选择我为BOY’S三代总长时……
前辈，这根本不关你的事。
我其实是有些得意的。那时的我得到了他最想得到的东西，其实是有些得意的。
龟梨觉得有只手挤压着他的心脏肆意揉捏，他说前辈你是喜欢他的吧。
尽管从来没说过，但是你喜欢他的吧，就好像……我、我对仁——
我不清楚，喜欢这两个字太微妙，我只是……
今井倒在海滩上，他说我只是曾经忘记自己，仅此而已。
那晚龟梨坐在沙滩上，朦胧中仿佛听到今井轻声吟诵着什么。
他听不清只感觉夜风温柔。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这些柔软话语将在今后的岁月中一遍遍出现在他梦中，如影随形。
由心像的灰色钢中，一面又一面的献媚模样，穿过四月气层光的最深层，我也是一位修罗。
又只剩下你我。不管到哪里都一起去吧，我就像那只蝎子一样，为了你的幸福，我的身体可以忍受千百遍的灼烫。
第7话·完
第8话
山下出门被蹲在他家门旁的赤西吓了一跳。
他说仁你今天这么早起难道天要下雨不行我得回去拿伞。
赤西揪住他，他说P今天陪我翘课。
山下斜眼瞅他，他说你逃课是正常的可干嘛拖上我，你不知道快要学园祭了我一分钟恨不能掰成两半过吗？
我们去找小龟玩。
好，走。
赤西和山下冲到龟梨学校堵人。
站在校门口接受众人目光洗礼浑然不觉只看到龟梨慢吞吞从转角处出现时大声叫了起来——
小龟，这边这边！
龟梨按住吹风过度隐隐作痛的头，他说没见过你们这种拐人翘课的风纪老师就在那站着呢。
赤西瞟了怒视他们的老师一眼，他说小龟你也不瞧瞧自己这身打扮还敢提风纪老师。
我怎么了？
扣子，领带，皮带，戒指，耳环——
好了好了。龟梨打断山下历数他违反校规的地方，他说你们今天太空了是不是仁也就算了山下你也翘课?
不知为何今天就是很想玩。赤西双手插兜摇摇摆摆的往前走，他说我们去电玩中心杀他个痛快。
赤西输给山下和龟梨49局。
他猛踹机器说这机子一定坏了有问题大有问题。
是啊，所有机子都坏了还真是大有问题。龟梨侧目，山下偷笑。
不玩了不玩了。挥挥手往外走说渴了要去找个地方喝茶没逛两步就遇上草野和几个同学朝这边走来。
呦，优等生。
嗨，笨蛋总长。
赤西青筋暴起撸着袖子就往过冲，他说不让你这目中无人的小子吃点苦头你是不知道什么叫前辈的。
龟梨搭上他肩，他说提起目中无人的段数小草在你面前是绝对的后辈。
山下笑眯眯抬手招呼说小草和同学逛街呢怎么不见亮。
草野身边几个朋友看上去都是正经孩子的样子，心下对草野和这三位长相称头却散发着严重不良气息的家伙交谈自如很是惊讶。
正想开口问是怎么回事旁边店门一开走出几个穿着特攻服的男生一脸挡我者死的架势。
小子，让道。粗声粗气的开口，正要伸手推开草野朋友却被身后人一拉袖管指指不远处的赤西和龟梨。
几人脸色大变急忙转身面壁对着橱窗耸着肩膀低下头。
山下心下好笑，他想这两个家伙还真是恶名远扬就见赤西和龟梨朝对方走去搭住几人肩膀。
龟梨指着路边几辆机车，他说那是你们的车？很炫嘛。
是是……
三段式的坐垫哦，真不赖。
不不不敢当。
赤西勾住一人脖子，他说可是我看它很不顺眼呐，真的非常不爽啊。
非常抱歉，赤西君龟梨君！我们马上就走！
几个家伙逃一样的发动引擎，龟梨抓抓头发说仁你又把人吓跑了喝茶的钱谁出。
切，谁知道是这么几个软脚虾有够无趣。
山下忍笑，他说好了你们两个最近欺负人欺负的有点过分了哦，赶快走吧晚上事多着呢。
挥手和草野道了再见，三人一路说笑离去，草野几个朋友半天才回过神争相问着那是谁好象非常厉害的样子。
朋友。
感觉好像……和我们两个世界的人呐。草野你也是，好像和我们处在不同空间似的。
草野微笑拨通手机，他说锦户我一会直接去国道了看能不能帮上龟梨君什么忙。不等那边骂声传来快速收线。
他说就算是两个世界的人，只要努力接近还是可以呼吸同样空气的。
长濑接到今夜有大型暴走集会的线报。
他惊讶，他想这城市现今的帮派中还有哪个有能力整合起这战国般的局面直到泷泽和今井两个姓氏在耳边响起。
这两个家伙，才回来就不安宁啊，真是的。他咧嘴傻笑，他真想亲眼去看看这场盛会，他想是否那让他沉醉的时代又将回归。
巡逻时看到很多身穿特攻服的小子走在街上，他知道那都是想要今夜去目睹盛会的家伙。心中好似有什么涌动，掉头去了黑梦。
他说MABO，我们今晚要不要也去看看。
今井给醉到神志不清的堂本刚盖上毯子。他说抱歉前辈，但是如果你知道了的话一定会阻止我的。
但我非去不可，就算只能用左手，我也得再次骑上这辆Z1000R，必须。
真的抱歉了，前辈，还有……谢谢，谢谢您长久以来的照顾。
再见。
今井走出店门，看着那辆焕然一新的红色机车。
他轻抚车身嘴角含笑，他说兄弟我们又在一起了，你会嫌弃现在的我吗？
无论如何，今晚，一切拜托了。
他跨上机车握住车把，果然……很重。
看着自己无力的右手，无奈苦笑。
今井翼？男人厚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今井回头，看到几张陌生的脸。
他挑眉，算是回答。
不知今井君是否有空和我们走一趟，毕竟在下的兄弟在里面时可是承蒙你照顾了。
今井深深叹息，他说真不凑巧我有个绝对不能失约的重要约会，所以咱们长话短说吧。
他伸手解下银色皮带扣套在左手指节上。
他说或许十分钟就够了。
中丸和田口在国道口设了路障，手持铁棍盯着那些被堵住动弹不得的车。
不理会漫天喇叭声响，两人点了烟坐在路边。
几辆机车过来上边几人看见两人打了招呼，田中跳起来一把揪住对方说你们就给我在这守着那些杂车一辆都不许放进来。
那前辈呢？
我们当然要去上边看情况了。中丸说的理所当然一脸你们够笨的表情。
对方抱怨我们是来看泷泽和今井前辈的又不是来做免费义工……说着说着就在田中的热情注视下住了口低头说前辈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赤西和龟梨坐在护栏上看着越来越多机车聚集起来。
龟梨看着车灯晃亮天空，他说有多久了，没再这么热闹过。
很久了吧，我记得上次大型集会还是光一前辈退出时。
是啊，那天你用浮轮干掉了来砸场的家伙。
赤西仰起头，他说那天似乎火气有点大不过我那招很帅吧。
龟梨看着赤西那一脸得意笑容，他说是啊，很帅。
赤西却差点掉下护栏。
他惊愕的盯着龟梨像是要把对方身体烧个洞出来他说小龟你第一次承认我很帅诶！
龟梨转过脸，他说我是说那招浮轮很帅。
不对不对你是在说我绝对是说我！
没有！
是我！
我没有！
绝对有！
田口拖着还未伤愈的腿走开了点，上田早已和那两个不只所云的家伙保持五米距离。他说淳你还真是行动不便平时这种时候你闪的最快。
没办法谁让刚好伤了腿。田口看着远处骤然亮起他说BOY’S来了。
即使泷泽与今井离开之后已是一蹶不振的BOY’S，毕竟还是曾经最大的暴走族。
百来号人穿着深蓝特攻服气势十足聚在路旁。锦户却眉眼低垂完全没了平日嚣张只是静静看着公路尽头。
草野走了过去。他被这氛围感染的兴奋异常他说锦户你看今天谁能赢。
锦户紧握拳头，他说不知怎么搞的心里头七上八下不对劲。
担心？
不知道，就是不对劲。锦户捶着机车座垫，他问离9点还差多少？
草野看表，他说不到十分钟可是人似乎都还没——
白色RZ的身影出现在公路那边，急速接近。泷泽穿着蓝色特攻服，左袖上带着二代干部的臂章。
涉谷安静凝望，他说终究还是要以BOY’S成员的身份结束这一切呐。
泷泽抬手向几人打了招呼。他走到赤炎几人身前，他说赤西，过的还不错？
是啊，过的不赖。赤西下意识去摸胸前吊饰，他想起泷泽那句不是从那人手里抢回来就毫无意义。
难道说始终还是……
龟梨跳下栏杆，他说泷泽前辈，山下君回去了，他说功课繁忙无法为你助威托我们传个话。
泷泽笑说我知道了，他始终还是不喜欢这种场面。
龟梨扭过头不再看他，对这张笑颜他想自己一生也无法坦然面对。
赤西倒是盯着泷泽那辆RZ，他说似乎没大改动呐前辈。
我又不是松冈前辈120的马力对我来说足够。
足够快？
足够赢你。
赤西勾起嘴角，他说前辈话不要说太满我的ZII没怕过任何人。
泷泽抬头看天，他说我们离开也挺久了吧赤西你还没能整合这城市的暴走族吗？
赤西摇头，他说前辈，对于当统帅我们的兴趣实在不大，对赤炎而言痛快飙车痛快打架才是人生。
哦？那么叫嚷着要创造传说的是谁呢？
可这和地位有关吗？
泷泽敛起笑容。
他看着赤西伸手揽住龟梨肩膀，他说你小子不要忘记这东西终究只是他让你保管而已。
没忘，不会忘，我会仔细保管直到下一个配保管它的人出现。
看到泷泽转身离去的背影，赤西收紧抓着龟梨肩膀的手指。
他想着今井那句这不过是一个永远送不出去的礼物突然感受到了龟梨曾说的连空气都是苦的。
他靠在龟梨肩头，他说小龟你知道吗我是最配保管这东西的人我敢对全世界大声喊只有我最配。
龟梨轻笑，他说我知道，仁你很强。
强……是啊，我很强，因为我懂得保护自己最珍视的人。我不会错过。
约定时间一分一秒过去322上却还没有出现今井的身影。
跟在风间身后一个男孩突然高声叫到今井翼他怕了泷泽前辈不敢应约这种鼠辈也配做BOY’S三代总长？
泷泽狠狠瞪向风间身后，他沉声说谁喊的给我站出来。
男孩走到泷泽身旁，他说前辈，已经超过约定时间20多——
泷泽一把按住男孩脑袋撞向护栏。
你也配叫他的名字？！
风间和长谷川冲上去挡住泷泽的拳头，叫喊着够了泷泽你有火别冲后辈发。
泷泽看着男孩血肉模糊的脸松了手。
他说刚才那种话最好别让我听见第二次他今井翼是什么样的人还轮不到你们说。
离他不远的草野看向锦户，他说我好像有点了解，关于你所说的他们是交情过命的兄弟。
啊……只是现在看来真是可惜了那一声兄弟。
在草野记忆里，那是个闷热的夜晚。
湿热的空气压的人喘不过气，在今井那辆艳红的Z1000R出现在322尽头时他只能张嘴呼吸。
系着BOY’S头巾的少年飞驰而来。
他急转停车，蓝色特攻服后三代总长字样在车灯照耀下格外醒目。
他说泷泽，久等了。
一红一白两辆机车在临海环山的公路上追逐，众人紧催油门跟在其后。
在草野眼中，那两辆车的尾灯亮如朝阳，炫目到他无法正视。
不再提到输赢结果，草野似乎都被那超越极限的速度感染着，仿佛这已经不是泷泽与今井的对决，而是一场速度的飨宴，对于参与其中的自己他心生傲气。
不久之后，锦户告诉他自己也是如此。
在那瞬间，只觉得输赢什么的都是一堆狗屎，我爱的是逐风的感觉和这黑白分明的世界。
草野大笑。
所以对于后来问起他那场传说对决的后辈，草野总是说没有结果啊。
他们把那两辆车飙到极限中途却猛然刹车。
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总之这场对决不了了之变成了集会，今井前辈和众人告别说要离开这里。
如果要说他最后留给我的印象，或许就是那被绷带死死缠绕在车把上的右手了。
今井始终没有下车。
他怕自己下来就再也无法操纵这台机车所以没能伸手去给龟梨一个拥抱。
他笑说我和泷泽的一切都结束了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天下不要让我失望。
龟梨点头，他说前辈放心我们赤炎没问题。
绝对没问题！赤西指指胸前吊饰，他说前辈，感情也好信念也好，我会继续下去的，因为它存在的理由。
今井大笑，他说可是说真的，我还是喜欢赤西军团哦。
他发动引擎。
他说小龟，再见。
背部的疼痛快要令人崩溃，他催动油门，孤身上路。
血迹慢慢渗透绷带，眼前景物逐渐模糊。
今井不知道为何还要这样加速下去，只是想要快一点更快一点，当风穿透身体，似乎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想起泷泽的笑，他想自己终究还是无法成为赤西那样的人。
这辈子曾经和你做兄弟，很美妙的事，即使今后再无交集也不会忘记。毕竟一到雨天这道伤疤就疼到难以忍受。泷泽淡淡开口，眼中温柔依旧。
今井苦笑，他说怎么就让他先说出口了呢，到底什么时候……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份隐秘渴望真正简单的生活下去。
比任何人都想要如此的活下去，为了达到自己所期盼的未来。
跨海大桥旁的路灯亮如白昼。
右手绷带渐渐松弛手指麻木没了知觉，今井的身体开始摇晃。
泷泽的笑颜蓦然充斥视线，那个初遇时还略显青涩的俊美少年凝视着他——
小翼，一起来吧。
以后，再也不会孤单寂寞了。
因为我是你朋友，绝对不会让你再孤单寂寞了。
那晚龟梨和赤西狂飙一夜。
泷泽重新带着BOY’S和赤炎杠上在公路上追逐不休。风间和田中似乎也忘记几天前你死我活的殴斗飙到一处。
田口的腿无法承受只好坐上了松冈和国分的轿车，加上长濑四人一路讨论着机车改造倒也不再憋闷。
赤西大笑他说小龟好像时光倒转回到了赤西军团刚刚组成我们整日与别人飙车打架的时候。
龟梨说我们现在也没不和别人飙车打架啊。
不一样嘛，小龟你知道我说的，那种感觉。
嗯。龟梨点头，他说我知道，我也很久没这样痛快淋漓的跑过了。
他说仁，翼前辈问过我这样不挺跑下去究竟是为了什么，我没法回答他，可是我想有你在身边的话，我一定能够得到一个答案。
这种事情我们早晚会明白。赤西微笑，他说小龟，现在我能说的只有这样的我们不是一种错误，绝对不是。
龟梨一觉醒来天色还早。
他下楼打开牛奶喝了两口，弟弟还没起来，父亲在餐桌看着报纸适宜他去打开电视。
不是已经在看报纸了吗，还要看电视干嘛。按下开关正要回身却被屏幕上的画面刺痛双眼。
今天凌晨0点20分左右，海湾大桥发生交通事故，一位驾驶摩托车的少年不幸死亡。经警方初步证实死者名为今井翼。
第8话·完
第9话
锦户在上课时间拉开教室的门。
无视老师愤怒的质问和同学惊异眼神，他走到草野面前，低着头。
他说小草，今井前辈……死了。
对于那天的记忆，草野有点模糊。
他不太清楚自己是先说锦户骗人还是先骂他混蛋。
他控制不了身体的颤抖瘫在桌上他说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他和你们告别他说后会有期他骑着那辆炫到不行的Z1000R上路。
不是都还好好的吗！！！！！
老师在讲台上怒斥着，他说锦户你这种垃圾不来学校也就算了不要影响草野同学！
锦户充耳不闻，他看着草野，他说小草，小草，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呢？刚前辈在电话里大哭，他说他不该被今井前辈灌醉，他说今井前辈的右手已经废了根本骑不了车。可是就像你说的昨晚他好好的啊……错了吧，哪里错了？
你问我……你这样问我要我怎么回答啊！草野撑着桌子站起来一把扯住锦户胳膊，他说我们走，我们去看看是不是弄错了，亲眼去看看。
草野！老师冲下讲台，他看着草野凄然的眼神心下惊慌，他说草野你不要和锦户这种家伙混在一起现在是上课时间你要去哪。
草野只是拉着锦户往外走，在各异眼神的注视下冲出教室。
草野载着锦户来到集会仓库，他看到很多人聚在那里涉谷颓然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喂，谁说句话啊，谁说句话啊！锦户冲到横山眼前死命抠着他肩膀，他说裕你说点什么啊快说点什么给我听！
……长濑前辈来过电话了。
……
是真的。
草野坐在门口，眼前似乎又亮起昨夜那两盏车尾灯。
他呆滞的看着天空，惊觉时已是泪流满面。
明明只是只远远看过一面的人，明明只是旁人口中的一个名字，怎会如此悲哀？
田中在公园等到上田和中丸。他问怎样，小龟呢？
找不到。中丸喘着气，他说学校家里刚前辈那我们都去了，不在。
狠狠捶着树干，田中大声喊着我们到底是在干什么，都干了些什么啊！
圣，冷静点。上田开口，他说仁和淳还没消息，或许他们能找到小龟。
田中抱着头蹲在地上，他抽泣着，他说我们昨晚竟然还在赌谁能赢，竟然还在做这种蠢事。
是啊，蠢事。中丸紧捏拳头，他看着上田没什么表情的脸，他说龙也我真的不能相信无法相信啊！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上田别过脸，满目黯然。
淳，你在哪？终于等不及拨通田口手机，却听见那边一片嘈杂。
黑梦，小龟没来过。
仁呢？
我们分开找的，他说他一定能找到小龟但是我现在联系不到他。
你先等在那，我们就过来。中丸收线拉起田中和上田，他说我们还是松冈前辈那等消息吧。
前辈，刚前辈说的……田口在吧台前绞着双手，他看着在室内却墨镜遮脸的松冈，欲言又止。
松冈静静坐在椅子上，他说啊，刚说翼的右手在里面时被废了，根本就不可能驾驭机车，何况是他那辆Z1000R。
何必呢？
只有他自己明白吧，这种事情，我们说什么都没用。就算刚阻止了他我想他还是会不顾一切赴约的，翼这家伙的脾气啊……
嗯……田口低头，额头抵在手上肩膀微微抽动，他说昨晚今井前辈真的很快我们都追不上他，根本追不上。
再也追不上了。
店里电话响起，长濑刻意压低的声音传到松冈耳中，他说MABO麻烦大了龟梨和赤西现在在警局怎么都不肯走。
警局？他们要干吗？
他们要今井的车。
车……
那辆Z1000R。
被警方回收了？
是啊，那已经……摔的稀烂，是残骸了啊。
你们这种暴走族早晚就是这种下场，把那种废铜烂铁要回去干什么，还想再多死几个人吗！长濑听见同事粗暴的回拒龟梨的请求。
他回头，看见龟梨平静到令人恐惧的眼神。
把它给我。缓慢而清晰的吐出字眼，无波无澜。
那已经是一堆垃圾了，但即使是垃圾，也不会给你们这种渣滓。
长濑死死克制着自己冲上去打烂那张嘴的冲动。
他看着龟梨木然提起拳头，他惊叫不行你——
赤西一把拉住龟梨。
他上前两步深深鞠躬，他说警官我们只是想要回那辆车，无论如何请还给我们。
我说你们这些小子不要太嚣张了，这里是轮得到你们说话的地方吗？啊？
请还给我们。赤西死死捏住龟梨的手，不肯起身。
混蛋——
拳头砸在赤西嘴角。
请还给我们。
龟梨静静看着赤西破裂的唇角。
他感到赤西掌心炙热手指抖动。
请还给我们。
赤西的声音平稳如常，龟梨闭上眼。
他低头，躬身。
他说请还给我们。
你们……
还给他们。低沉的声音从门边传来，长濑寻声看去，中丸警部走了进来，他说给他们，那东西事故鉴定完结后对我们来说没有意义。
可是长官那车已经送去做报废处理了。
赤西拉着龟梨起身朝外跑，他轻声说谢了丸子老爹。
走出警局大门时和一个熟悉身影擦肩，赤西心惊牢牢攥着龟梨的手。
龟梨愣在原地看着警察扭着那人走进大门，他嘴唇微张说不出一个字。
赤西一把搂住龟梨。他无措的抱着龟梨一遍遍的说小龟我们去找车，我们去拿回那辆车我们去把它拿回来。
把属于前辈的东西拿回来。
长濑看到泷泽被带进来时从早晨就未舒展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看着面色如常的少年带着手铐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他走过去拍拍同事肩膀，他问这小子犯什么事了？
伤害。
同事指指旁边两个鼻青脸肿的男人，他说这少年在大街上突然出手打人。
我来录口供吧。长濑抓起泷泽带到一旁空位，两个受害者大声控诉着他们根本没有招惹这个少年。
我们只是在十字路口等红灯他突然拉开车门乱动车上广播然后就疯了一样的打人。
长濑看着泷泽，他说你是听到那则新闻了吧。
泷泽不语。
泷泽，满意了吗，那个和你分享光一关注的人不在了，满足了？长濑盯着那张俊美面庞，清晨堂本刚在电话中那哀恸哭喊所带来的悲伤全部化为怒火发泄在了面前少年身上。他说这就是你要的结束吧，他拖着一只根本没用的手和你飙了最后一场就是你所期盼的？
泷泽抬眼，他说前辈，你在说什么啊，他根本没死。
你！
他不可能死的，除非是我杀了他。少年倔强的眼神刺激着长濑的神经，他狠狠砸着桌子，他说这种话，等你把眼泪收回去再说吧。
泷泽抬起被铐在一起的双手轻触脸颊，猝然间冰凉一片。
草野去了堂本的修车铺。
他看到龟梨穿着工作服忙碌异常一旁赤西满脸油污。
堂本冲草野摆摆手把他拉到店外，他问你是小龟的朋友？
嗯，龟梨君他……
他这几天都在修理那辆车。
一直这样？
是啊，他不哭也不说话就是一直在修车，除了赤西也不许别人碰那辆车。
草野低下头，他说龟梨前辈没哭？他怎么会没哭呢怎么会？
堂本转头看着蹲在机车旁表情平静的少年，他说我不知道，没法知道。
草野张了张口，道别离开。
他想自己最终还是无法说出悼念集会的事情，那对龟梨君实在太过残酷。
他拨通锦户电话，他说不能告诉龟梨君我无法开口邀请他对不起对不起。
笨蛋，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道歉的再说……再说他们不来也好，就让BOY’S最后一次集会纯粹一点吧。
最后一次？
嗯，涉谷说，要解散BOY’S。
解散……
所以，这次的追悼集会是我们最后的车舞了。
草野不知道春天的阳光为何如此毒辣，他蹲在街角，泣不成声。
赤西拍拍座垫，他说小龟没问题了要试车吗？
啊，好啊。龟梨看着眼前的红色机车点点头，他说我们技术还不错能恢复到这样子翼前辈会高兴的。
赤西声音低了下来，他说小龟你想去哪？
海边。龟梨轻声答道跨上机车，他说仁你坐稳哦你知道这车可是130马力我要全速跑。
赤西重重点头。
他坐上后座贴住龟梨的背，他说全速跑吧要不这车会不快乐的。
来到海边时间不过正午。龟梨停车看着一片明媚阳光淡淡微笑，他说那天我就是在这里问前辈他是不是喜欢泷泽。
前辈他说喜欢这感情太微妙他不明白。
他只是曾经因为那个人忘记了自己。
赤西沉默。他看着龟梨嘴角浅笑心脏抽痛。他想他应该狠狠打这少年一巴掌让他知道疼痛知道哭喊知道发泄，然而他做不到。
他舍不得。
安慰的话在舌尖绕了几圈最终开不了口，他看着龟梨挺直的脊背伸手抓住胸前吊饰。
仁，还是有些恍惚呢。
这些天我一直觉得，当我把车修好的时候前辈就会出现笑着对我说谢了，小龟。
心知是不可能的却还是一直这样想象着。
可是你看，车修好了，和以前一模一样了，但前辈是不会出现的。
赤西走到他身后，他说是啊，不会出现，因为他去了一个我们到不了的地方了。
龟梨叹息，他说仁你知道吗，前辈曾经告诉我打架的时候不能把背交给任何人可是他自己都做不到。
那时有二十多人围攻他们，我看到他根本不顾背后只是狠揍眼前的家伙。
因为泷泽在他背后。
其实从那时起我就明白了，喜欢也好，兄弟也好，只要可以的话，前辈是想一辈子都和那个人在一起的。
就像我对仁。
赤西拥住龟梨。
他呼吸着少年身上轻微的机油味道他说小龟我们在一起吧死也在一起。
好啊。
约定？
约定。
海浪冲上沙滩浸湿两人的脚，赤西凝视龟梨睫毛轻颤。他说小龟你闭眼好不好闭一下眼睛。
为什么？
因为我要吻你。
柔软触感瞬间夺走少年所有坚强，疼痛多天的眼终于被泪水润泽。
缓缓合上眼帘，咸涩液体滑落交合唇边。
龟梨靠在赤西肩窝，他说仁，我再也不能追着那辆红色机车的尾灯了。
那上边的人，不会是翼前辈了。
再也不是了。
又要走了吗？山下看着泷泽，他说你这家伙回来难道就是为了再次离开吗。
至少这次我记得来和你道别。泷泽微笑，几许憔悴。
是啊，有进步。
P，我喜欢你。
知道的。
不是骗你。
嗯，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吧。
啊，仅此而已了。
少年轻笑，他说能够坐在这辆RZ后座的事情，对于我来说是值得炫耀的，所以足够了。
那……再见。
别说这个，太伤感了。
回见。
回见。
白色RZ的尾灯逐渐消失在视野，山下转身。他拨通涉谷电话，他说昂我要参加今晚追悼集会。
我自己骑车。
上百辆车聚集到了海湾大桥。
涉谷走到今井出事的地点，放下手中鲜花。
他回头，看着众人身上深蓝特攻服，深深吸气。
我，涉谷昂，以BOY’S四代总长身份宣布，今夜过后，BOY’S——
解散！
没有喧哗没有附和，少年们强忍泪水抬头迎接这个既定结局。
横山走到涉谷身旁，他说昂，我们不会忘记这个城市的夜晚曾经是属于我们的，都不会忘记。
是啊，怎么可能忘记我们曾经是这个族队一员的事情呢，所以——锦户抬脚踩上机车，他大声吼着所以今晚要给我拿出气势来！
要好好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BOY’S是最强的！
是！
上百人的呼喊响彻夜空，锦户系上头巾发动引擎，他说是男人的就跟上我别侮辱了BOY’S这个名号！
机车队伍呼啸而过，路边穿着特攻服的少年们艳羡的看着那条长龙。他们叫喊着那是BOY’S是BOY’S的车舞是这里最强的族队！
草野紧紧跟在锦户身后经过弯角时好似看到一辆白色RZ一闪而过。
他紧紧握着车把，他想起那天的龟梨，想起自己记忆中那傲然的眼神挺直的背影。
他说龟梨君，我喜欢……
真心的喜欢着这个有你的世界。
前往彼方
虽然不确切知道那是个怎样的地方
解放了灵魂的野兽
疯狂的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圣洁的存在
却又在自我的战场中断气
死绝
体验了无比狰狞的死亡
嗅闻了恐怖凶暴的血腥
那透明的悲哀温柔的拥抱着他
这一切，都将化为某种的神圣
我心中所有的思念
一定都能传达给你
即使那个地方不在地球上
也一定能够传达的到
第9话·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