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吴盛喝了口酒,涨红着脸说:“我也只是听说,将你调离宣传部,好像是王市长的授意。”“啊……”余非不相信,“怎么可能,王晓慧市长干吗要这样做,你到底是听谁说的?”吴盛见余非这么激动,解释道:“我真的只是听说,不一定准,至于听谁说就别问了,好吗?”余非无奈,只得放弃追问。
吃罢,余非心事重重地往回走,在楼梯口路遇王紫君,只见她冷冷地看了自己一眼,让余非顿悟:一切皆因这丫头片子。但让余非疑惑不解的是,自己与她并未有爱情的约定,更没有享受过她的肉体,只是父亲的几句不实之言,难道就真的让她欲除之而后快吗?再说,王晓慧堂堂一市之长,难道就会因为保姆的这点小事而和自己这样一个小干部过不去?实在是无法理解啊。
但事实是明罢的,吴盛所说绝非空穴来风。他为什么不说别人,偏偏是王市长,而自己偏偏和她的保姆闹过不愉快。由此看来这保姆在她心中的份量不小,远重于一个远房亲戚的感情,抑或是王市长无比霸道,容不得半点对她的不敬,哪怕是她的家奴(姑且这样称之)遇到一点点伤害,也要出头予以报复。
那她也太不人道了。余非越想越气愤,她怎么可以是这样一个人呢?有几次,余非都想敲开王晓慧的大门,问问这位市长大人何故如此,但又缺乏足够的勇气。他虽然就住在王市长的对门,但由于平时少有接触,与她的距离仍然遥不可及。而遥不可及的距离自然让他望而却步。
机会总算来了。市社联准备召开一个较大规模的理论研讨会,向市政府打了一个八万元的报告,但由于王市长公务繁忙,行踪莫定,一时很难找到她的人。余非见社联主席黎广很是着急,便自告奋勇说帮忙将报告递到王市长手中。黎广知道余非住王市长对门,想想让他呈送可能更便捷,因此答应了。
余非的用意当然不只是要递个报告,而是想借此堂儿皇之的找市长一次,然后再顺便问问自己的事,他不甘心这样糊里糊涂地从市委宣传部一下“贬”到了市社联。
好几天都没有等到市长回来,余非就犯困了,可见透过门窥一直盯着外面是很累的。让余非奇怪的是,不仅难觅市长踪迹,就是王紫君也似乎有两天没出现了,她们去哪了?
总算等来了那有些独特的脚步。尽管脚步声常常误导他,让他急急忙忙赶到门口,可透过门窥朝外望去,却又是楼上的什么人打这楼梯经过。但余非宁肯再错一次,也要朝外望一望。果然,这次没有出错,门外之人正是王晓慧市长,她正掏出钥匙在开门。
余非想,难道王紫君真的走啦,要不王市长只要按门铃就可以的,里面立即会出来迎她进门的王紫君。或者王紫君此时睡了,王市长不想吵醒她,因为此时说早不早,已是晚上九点多快十点了。
自己要不要去找她呢?余非竟一时拿不准,这么晚了去打扰人家,肯定是不礼貌的。但转念一想,她为了一点小事就调离自己的工作岗位,已经不是礼貌的问题了,而是霸道了。再说,黎广主席还盼着自己早些将报告呈给市长呢。“不礼貌就不礼貌一回吧!”余非想。
磨蹭了半日,余非的手终于按在了王市长的门铃上。
“是你啊,有事吗?”是王市长开的门,看来王紫君也许真的不在。
“我找您有点事。”余非伸手递过市社联的报告,“社联的黎主席让我将这个报告呈送给你。”王晓慧看了看余非,口中冒了一口气,看脸色和神态,像是喝酒了。“黎广让你送报告给我?”王晓慧嘀咕道。余非这时已闻到了酒味,他解释说:“您很忙,黎主席一时找您不到,便让我带来了,我毕竟住您对门呀,方便。”“亏他想得出来。”王晓慧接过报告,“好吧,我回头好好看看,再作批复罢。”说着,便要将门关上。余非连忙说道:“王市长等等,我还有话和您说。”“什么事?”王晓慧问。“这……”余非一下子又不知从何说起。王晓慧见状,迟疑了一小会,终于开了金口:“进来说吧。”
余非虽不是第一次进这房门,但这次感觉与上次完全不同,那时是王紫君招呼他,他感到轻松和愉快,现在面对的是王市长,余非不免心中紧张,有些不自在。
“你,坐吧。”王晓慧见余非傻傻地站在客厅,吩咐他坐,并给他倒茶。
余非坐下后,看着在灯光下一身睡衣的王市长脸色通红,思想一时走了神,因为他发觉眼前的这位市长大人第一次有了女性的妩媚,是那么的别具风情。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干吗老盯着我?”王晓慧将茶递给余非时,忍不住问道。
“我……”余非的咽喉里像堵塞了什么东西,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不要紧张,有话就直说。”王晓慧显然看出了余非的异常。
“哦,是这样的,我想问问,王紫君是不是走啦,我有好几天没看见她了。”余非不知怎的说话竟偏离了初衷,质问市长何以将他调离宣传部的话怎么也开不了口。
“你和紫君很熟吗?”王晓慧反问道。余非说:“是,是的。”王晓慧若有所思,喝了一口茶,突然提高声音说:“那你为何要欺骗她呢?”余非一听,脑中轰轰作响,心想这丫头肯定什么都说了,以至让王市长对自己也存在很深的误会。余非赶紧解释说:“我没有欺骗她,这都是误会。”王晓慧摆摆手:“你用不着向我解释什么,我不关心你以前做过什么,但有一点我还是有兴趣知道,你有意识地要欺骗一个小女孩的目的何在?”“目的?”余非一头雾水,不知她指的是什么。王晓慧便具体地说:“你是因为喜欢她还是出于别的什么考虑?”说着,王晓慧补充道:“想好再说,我只愿听实话。”
余非想了想,说:“都不是,我只是把她当作小妹妹看待。”王晓慧说:“这样最好,我告诉你,她年纪还小,千万不要生出对她的什么念头。”
余非应喏,不敢再有其他的话说。出门时,他回头望了望王晓慧市长,那独有的气质让他的心不由得一动。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他自己也说不清,只是当王市长将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他有些怅然若失。
(6)
叶仙儿离开余非来到北京后,通过同学的介绍,在一家艺术品拍卖行工作,业余时间便拼命创作油画,希望有朝一日能名震京师。然而一年多过去了,她的作品仍然没有得到人们的认可,她都有些泄气了,怀疑自己当初离开余非是对还是错。直到有一天,她接识了一位法籍华人,才开始升腾起成功的希望之火。
这位法籍华人叫章俊龙,出生于甘肃兰州,早年留学法国,后来便在那儿定居。近年来,他看中北京乃人文荟粹之地,经常来往于北京和巴黎之间,进行艺术品的贩卖,大赚了一笔。叶仙儿就是在一次拍卖会上认识他的,进而有了一些不深不浅的交往。
当章俊龙得知叶仙儿是油画系毕业,且创作有不少油画作品后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专程到她的出租屋看了她的作品,认为她的创作风格独特,在西方文明中适当表现了东方气韵,很有艺术感染力。
章俊龙当即买下了叶仙儿一幅名为《谁能看见我在流泪》的个人肖像画,让叶仙儿兴奋不已。特别是半月后他告诉叶仙儿说这幅作品在法国很受欢迎的消息,更是让叶仙儿激动万分。章俊龙伸出两个指头对叶仙儿说:“你猜我从那幅画中赚了多少?”叶仙儿答是:“两百元。”章俊龙笑着摇了摇头。叶仙儿便惊呼:“难道是两千元?”章俊龙点点头:“准确地说是两千美元。”叶仙儿差点没跳起来。
这倒不是叶仙儿气恼自己将作品贱卖了,而是自己的作品能有这样的身价让她简值难以置信。高兴之余,她仍不忘联系远在修州市的余非,这个她曾经的“男人”。至于是出于何种考虑,那是很难说清的,显然不是完全出于炫耀,以证明当初离开余非没有错,更多的还是出于一种倾述的愿望,她需要与人分享她的喜悦。
余非除了祝福别无他话。他的心中是酸涩的。他从市委宣传部调到市社联后,一直郁郁寡欢,总想冲进王市长的房间去质问她何以如此霸道,但始终迈不开腿。即使与她面对面之时,就像上次以呈送报告之名进入她的房间,竟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他是何等的不堪啊!现在,他的女友叶仙儿就快成功了,他的心除了为她高兴外,更多的却是失望,对自己深深的失望,他甚至觉得叶仙儿离开自己是完全正确的选择。
这天晚上,余非在酒馆喝了一通闷酒,返回住处时已是晚上十点多。他伸出晃悠悠的手准备开门,却不小心将钥匙掉落地上,因此只好蹲身捡拾起钥匙,可就在此时,他回头看了一眼王市长的房门,心头不禁升腾起了一股愤怒。他站起身来,狠狠朝那房门踹了一脚。“砰”的一声,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不禁暗暗叫苦,心想王市长还没回来就好。
余非连忙用钥匙再开自己的房门,可越紧张越插不进孔,就像当初他第一次进入女生身体时一样。正在这时,王市长的门开了,只听王晓慧在后面说:“刚才是你踢我房门吗?”余非装着没听见。王晓慧火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余非只好转过身来,装糊涂地说:“哦,王市长啊,有人踢你房门吗,我没看见啊。”
“没看见?”刚刚发生的事情,就在门外的余非竟然装得若无其事,王晓慧心中已有判断,因此故意说:“既然如此,我打电话叫公安查一查,看看我门上的脚印到底是谁的,让他吃点苦头。”转身假意去取电话。
余非一听,急了,连忙追了进去,且随手将门带上了。他来到王晓慧跟前,半是责备半是恳求道:“你干吗如此心狠,这么一点小事也要大张声势。”王晓慧拿起电话的手又放下了,对余非说:“这么说踢门的人就是你了。”余非知道不认帐也不行,便硬着胆子说:“是我又怎么样,你干过比这还狠得多的事情呢。”
王晓慧有点诧异,问:“你在说什么呀?”余非借着点酒劲,鼓足了勇气,说:“你授意将我从宣传部调到社联难道我会不知,你也太会公报私仇了。”王晓慧一脸茫然,“怎么会,你调到社联啦?”余非见他装糊涂,更气了,心想真是个老官僚,做了坏事竟然若无其事。余非说:“我只不过和你的小保姆闹过一点点不愉快你就这样,要是再严重一点,你是不是要雇凶杀人了?”“这件事,我真的不知情。”王晓慧仍然一脸的无辜。余非说:“我都为社联递过报告了,你会不知我调到了社联,你真够虚伪的。”余非心想反正今天算豁出去了,索性把心中的憋屈一股脑说出来。
“你说话注意点分寸,别说我不知情,就算是我安排的,你能这样跟我说话吗?”王晓慧多年身居高位,哪受过这样的侮辱。谁知余非这天偏偏一根筋,天不怕地不怕了,继续说道:“果然是你安排的,我就不信拿你没办法,哼。”王晓慧更气了:“你想怎么样?”“怎么样……”余非放眼回周,又将目光停留在王晓慧身上,一时不知哪来的灵感,脱口说道:“我,我强奸你。”
一袭淡兰色睡裙包裹着的王晓慧望着余非,不禁放声大笑:“你也真够放肆的,喝了点猫尿就什么话都敢说,就凭你一个娃娃,量你没这个狗胆。”
这一句话可刺伤了余非的自尊心,他最后一股酒气冒了出来,走上前去,一把就将王晓慧抱住并托举起来。这位市长大人猝不及防,慌忙用手挣扎,用脚踢打,无奈余非仗着身材高大,年轻力壮,任她如何动作,硬是无法脱身。
当然,王晓慧尽管手脚并用,但嘴上却没有大喊大叫,显然她要顾及自己的颜面,害怕左邻右舍听到。余非也似乎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他没有退却,而是径直将她抱往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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