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找到通向太阳的道路
林 童
"得-锵"的锣鼓声后,于是——
中国新诗的爸爸胡适同"尝试派",中国新诗的妈妈冰心与"文学研究会",郭沫若同"创造社",汪静之与"湖畔派",徐志摩、闻一多同"新月派",李金发与"象征派",戴望舒、卞之琳、何其芳、冯至同"现代派",艾青、胡风与"七月派",穆旦同"中国新诗派",李瑛、贺敬之与"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纪弦同"现代派",余光中与"蓝星诗社",洛夫同"创世纪",北岛、舒婷与"朦胧派",叶延滨、韩作荣同"新现实主义",昌耀与"新边塞诗派",于坚、韩东与"他们",周伦佑、杨黎同甘共苦"非非主义",李亚伟同"莽汉主义",黑大春与"圆明园",海子同"神性写作",江堤、彭国梁、陈惠芳与"新乡土诗派",西川、欧阳江河、王家新同"知识分子写作",伊沙、徐江、侯马与"民间写作",谯达摩、莫非同"第三条道路写作",沈浩波与"下半身",安琪、赵丽华同"中间代",祁国、飞沙与"荒诞主义",谢宜兴、刘伟雄同"丑石",天乐、于贞志与"灵性诗歌",谭五昌、滕云同"新江西诗派",一干人众,闪亮登场,真个是:黑云压城城欲摧;好一派:高祖还乡!
尝试成功自古无——"尝试派"诗群。有些道理又没有道理,就看怎样看待尝试了,但我还是比较欣赏"自古成功在尝试"!较早批评胡适诗的,是成仿吾,而穆木天甚至说胡适是新诗的"罪魁祸首",但无论从诗本身或史的角度,并不是说超越就真的超越了。当然草创时期的新诗,你尽可以说出一万条否定的理由。爸爸和妈妈才高而贫血,后代消化功能欠佳也营养不良。但不管你是在《月夜》里,还是在《和平的春里》、《秋江的晚上》看《鸽子》或《老鸦》飞过《墙头》,尽管《落叶》缤纷,仍然希望寻找那《一颗星儿》,那就是诗歌女神,《教我如何不想他》呢?
今生只为莲台笑——"文学研究会"诗群。因为"文学研究会"提倡人的文学。小诗也罢,讲哲理也罢,他们的才干并不在诗上,至少不在新诗上,所以他们对新诗的贡献很有限。既然喜欢讲理,便索性选取冰心的一首较长的《假如我是个作家》让大家看看。有人说,鲁迅的《野草》是他最好的作品,从诗的角度这句话是不错的,考虑体例,没有把散文诗选进,因为它毕竟有散文的因素。鲁迅的新诗,打油的成份较多,这与他的诗观有关,但仍有人奉为圭臬。朱自清在当时的诗名很大,但在写诗上,他的确一直在《黑暗》中摸索而没有找到《光明》。周作人可以作得更多,但他不会游泳,只好送给我们无法中流击水的《小河》。王统照应是成就较高者,但长期被忽略了,不过同他的小说一样,说高不高,说低不低。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创造社"诗群。"创造社"的确在创造,有一郭沫若足也。因为创造,在这一时期把他的天才挥霍得一干二净,以至于有人在上世纪80年代初编《中国新诗粹》,竟然无法选出,而他的数量比《女神》多得多啊!失去了女神的庇护,以为集的是香木,不承想全是乱麻,只能落汤的凤凰不如鸡了。后期"创造社"也在创造,但不是浪漫的狂人了,讲究象征,诗风反郭氏而去。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湖畔派"诗群。西子湖畔的歌唱者,一心一意的爱情病患者,写作与环境非常相应。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尽管汪静之们看着伊的眼一步一回头,但西子哪能将几个臭男人放在眼里,他们还是学生娃娃呢。男人和女人混在一起,发生化学反应后生成——水泥,所以爱情不能让男人《再生》,何必怕《孤独》,谁叫你们不是大款呢?
拣尽寒枝不肯栖——"新月派"诗群。"新月派"把艺术当作自己的意识形态,在当时阵营分明的情况下,只能"寂寞沙洲冷"。徐志摩是中国新诗界第一个自己保举自己做情人的诗人(按朱自清的说法),但中国社会允许三宫六院,三妻四妾,在一夫一妻后,可以包二奶,情人是舶来品,受到抵制很正常,自然会被吹得晕头转向。徐氏的诗,就体制而言,的确独自一格,完全当得起"志摩体"的称号。写现代格律诗的人,还无人能出其右者。但学之必死无疑,作为初学者练笔是可以的,原因就在于他的形式,无论学到何种程度,都超不过他的。这是笔者的经验。对闻一多而言,爱国诗人的身分占了很大的便宜,他的理论比他的诗要好,但我《发现》,只要他一首《死水》,便具有一夫当关的品质。朱湘与海子有些类似,可惜他的性格,既有徐闻二人压制了他,更没有学兄学弟帮他摇旗呐喊,最关键的还在于他的时代性比不上海子。陈梦家编《新月诗选》对"新月派"是好事,对他自己未必是好事,别人很容易只记得他选家的身分,不过他的诗在特色上逊了徐闻朱等人。林徽因是中国新诗史上第一位阳光般的女诗人,在"新月派"诗人的《笑》中,她的笑容最动人,让人想入非非或蠢蠢欲动,不仅因为她的美丽,更因为她被爱着,所以《你是人间的四月天》,让饶孟侃的魂都掉了,仍他怎样《呼唤》也无济于事;邵洵美只有在他的《季候》里做着《洵美的梦》;于赓虞更是望《影》而思,孙大雨能够《诀绝》吗?林徽因还是京派作家沙龙的女主人,除了她的美,她的诗和小说都在《九十九度中》,差一度就烧开了。
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象征派"诗群。中国新诗被注入了现代性,成为现代诗和一般新诗的分野。朱自清站在五四时期新诗的立场上,不想对李金发的评论竟成了最权威的意见,更有人说他的诗如七宝楼台,这都属于削足适履的批评。或许,如果我们站在《弃妇》的角度切入,便不会觉得李金发的诗把线儿藏起来了。他是在《里昂的车中》唱《夜之歌》,自然会产生《寒夜之幻觉》,这对于习惯了白天的读者,的确难于换换脑筋的,因为它不属于脑筋急转弯一类的游戏。而文言的成分,正好构成了李诗的一大特色,优点乎?缺点乎?如果有人仍这样写,便是蠢才了。穆木天,王独清,冯乃超,他们本是后期"创造社"的主将,但他们的诗已是浪漫主义诗风的反动。穆木天在《雨丝》的《落花》,听到的是《苍白的钟声》,王独清被"创造社"开除后,跑到《但丁墓旁》献上了他的并不是含苞待放或鲜艳欲滴的《玫瑰花》,冯乃超的《红纱灯》照着的也是《苍黄的古月》。
丁香空结雨中愁——"现代派"诗群。在先锋与传统的问题上,"现代派"已给了我们很好的示范,但并非所有的人都能神智清醒,事隔半个多世纪,仍"醉眼朦胧"地说胡话和混话,不是没有了遗传基因,便是神经短路。老戴啊,《雨巷》中的那位撑着油纸伞的姑娘,只能是《我的记忆》,因为雨停之后,她已在楼上看看风景的人了,并成为从"新月派"来的卞之琳的《第一盏灯》;何其芳的《爱情》《季候病》实在不轻,他怎能《预言》他在人生的《秋天》还会天真地歌唱呢?李广田,你在《灯下》的《窗》前,《秋的味》是什么样的滋味?施蛰存在《桥洞》里抓不到大大的《银鱼》,还是写小说吧,新感觉真好!林庚既然有一颗《春天的心》,正适合写诗,搞什么格律嘛,这不是作茧自缚吗?金克木,自然也有克金的,当他被克制住的时候,只好在《雨雪》中虚度《年华》了;写诗,对废名来说,只不过在《十二月十九夜》开《理发店》而已,又一个误入诗途的小说家;苏金伞是个爱情歌手,弹着《无弦琴》演唱着被《埋藏了的爱情》,追悔莫及;李白凤是"躲进《小楼》成一统",还是"《小楼》一夜听春雨",然后到戴望舒的《雨巷》里卖杏花?被鲁迅称为最杰出的抒情诗人的冯至,如今也成了明日黄花,因为有人说要放逐抒情,这是一个叙事的年代了。叙事,叙事,不就是摆龙门阵说鸡毛蒜皮和陈芝麻烂谷子那裆子事嘛,三岁小娃儿也能啊!
青山依旧在,凡度夕阳红——"七月派"诗群。他们是土地的歌者。要说"归来派"存在,我看也主要是指当年的"七月派"了,其它的归来还不是洗洗睡。青山未必埋忠骨,而且"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七月派"诗人取得成就,并不在这个流派存在的年代,当然也不是在归来之后,而且像彭燕郊、牛汉的成就与"七月派"已经没有关系了,难怪牛汉会在公开场合否认自己是"七月派"了。牛汉的代表性作品,是在七十年代写的,如《华南虎》等;彭燕郊公认的大气之作是他的长篇散文诗《混沌初开》;作为"七月派"的领袖,我不认为艾青在归来之后有多少成就,虽然他产生了国际性的影响,他的天才并没有在抗战时期用尽,但即使在归来之后也没有发挥出来,而且也不可能发挥了,难道说真的是因为《我爱这土地》?他是一个离开了《大堰河——我的褓母》就会撞在《礁石》上变成《鱼化石》的诗人,由此可以看出独立的人格对诗人多么重要啊,甚至于比才华还重要。其它诗人,除曾卓这棵《悬崖边的树》外,浪得诗名的居多。田间说,《假如我们不去打仗》要变奴隶,我说,诗人不好好写诗,也会成过眼烟云。对胡风而言,并不是《为祖国而歌》就什么问题都搞定了。
雏凤清于老凤声——"中国新诗派"诗群。由于时代的特性,使得"中国新诗派"这支校园诗人群体的诗歌不再是个人生活的叙写,相对于前后的校园诗,不必要"为赋新词强说愁"了,多了现实生活的"生的美",这不能不说是校园诗的另类。因将主要诗人编成《九叶集》,所以又有"九叶派"之说。我也相信穆旦是这一派的佼佼者,同时我也相信他所取得的成就有被高估的可能,他的缺陷在于对英国诗人奥登的消化时,明显地存在着胃功能欠佳的生理反应,注重了"横的移植",而忽视了"纵的继承";而且我有点犯迷糊的是,穆旦是吃"帝国主义"的诗奶成长的,后来他偏要打击"帝国主义"。那么,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穆旦自废诗功,真的让人唏嘘不已。由此说来,我宁愿《在寒冷的腊月的夜里》,《赞美》作为翻译家的穆旦,他在《春》天来临之际葬送了他的《海恋》啊!郑敏在"痛苦"与"斗争"中发扬了"忍"的精神,并且她对《五台山的佛像》怀有虔诚之心,于是佛光普照,她的《金黄的稻束》依然站在田野上闪烁着金黄的光芒;这是杜运燮收获的《秋》季,或许人们习惯于把稗谷或瘪谷当主食,所以看到真正的粮食时,才会惊呼这也是诗吗?或许它有些朦胧,但一点也不令人气愤;你没有登上《山》,哪能辨别《闪电》的真伪?辛笛的《风景》便是《刈禾女之歌》,既然能在《手掌》上舞蹈,这样的风景是有病。唐,你的《背剑者》,该不会刺向《偷穗头的姑娘》吧,究竟哪一位才是麦田的最后守望者?唐祈呢,无论你让《游牧人》还是让《老妓女》来扛《时间与旗》,都会力不从心,因为它很沉重,有人扛吗?在我的印象里,好像没有人真正扛过,难道就让它在时间的流逝中淡了旗的颜色?《岁暮》了,乡关何在?这是袁可嘉应解决而又没有解决的难题,尽管其戏剧性很强。总之,这一派有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基础,但他们真的超过了他们的老师吗?我看难说。
天生丽质难自弃——"社会主义现实主义"诗群。这个名称本是从苏联引进的,中国提倡的是革命现实主义与革命浪漫主义的结合,二者克隆出来的就称为"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吧。这时,诗歌江湖归于一统,跨越20世纪50-70年代,大家以一个声音"放声歌唱"。这一时期,新型宫体诗纵横天下。要说影响,谁能比肩?都东方不败了。这是出版诗集最多的一群诗人,慷慨地享受了社会主义的优越性。从才华来说,李瑛(后期有新的变化)、郭小川、贺敬之、公刘、张志民、闻捷等人都有大家风范,但是,白居易的下一句诗是"一朝选在君王侧"。当他们的激情冷却之后,且问徐志摩去——《怨谁》?熟读《长恨歌》三百遍,再问《十万个为什么》。
此情可待成追忆——"现代派"诗群。这是20世纪30年代"现代派"的嫡传,也常称"新现代主义",不同之处变成纪弦之后的路易士讲"横的移植",唯西方马首是瞻;四十年后,传给了大陆的"知识分子",也算香火不断了。纪弦《在地球上散步》,透过《十月的台北市》的《窗》,他深情地呼唤《你的名字》,我以为是发现了新大陆,却原来是《一片槐树叶》。《二十四岁》的杨唤也《乡愁》,有点为赋新词的味道。林泠的小诗颇有特色。羊令野栽培着《屋顶之树》,土壤不沃,根就不深,树怎能参天?郑愁予诗功高强,但他在《如雾起时》练《水手刀》,做个过客的确是《错误》得很。一江春水向东流——"蓝星"诗群。我觉得乡土情结应该是一种精神,而不是对具体事物之爱,地球已是一个村了,还是爱地球吧。我不怀疑余光中怀乡之情的真实性,他的《民歌》唱得也很动人,但若像台湾影视片那样哭哭啼啼,悲悲切切,情大于景象,附属的东西太多,就有点过了,也许这与该派讲"纵的继承"有关;他也只是《站在西螺大桥》上《等你,在雨中》,所以他的《乡愁》就有些《白玉苦瓜》的味道。罗门是中国现当代诗人作家中写战争的第一人,战争题材的,有《麦坚利堡》足也;他与蓉子这一对诗坛伉俪,在《诗的岁月》里,唱《晨的恋歌》。覃子豪由于《瓶之存在》,所以他对参天大《树》的《追求》的《距离》难以缩短。向明的诗情犹如《苦楝树》?即使再《巍峨》也是《生活六帖》。白这只《叫喊》的《雁》,还是有些《重量》。周梦蝶在《十月》的《摆渡船上》"庄周晓梦迷蝴蝶",这只是在钟鼎文的《褒城月夜》与夏菁《月色散步》。
吾将上下而求索——"创世纪"诗群。这是胆儿特大的一群诗人,比"他们"胆大多了,但真正胆大而孜孜以求的,唯洛夫而已。这只站在危崖上的鹰在《众荷喧哗》之时唱着《魔歌》,在《子夜读信》时突然去《边界望乡》,乡在哪里?在《金龙禅寺》的《石室之死亡》,所以他作了三千年之《漂木》,老而弥坚,尽得缪斯之青睐,而诗意地栖居。算是为军旅诗人树立了榜样。痖弦的《红玉米》加了《盐》,再唱《秋歌》比服盖中盖有钙多了。杨牧在《风起的时候》唱《凄凉三犯》,倍觉凄凉。辛郁在《金甲虫》与《豹》之间徘徊。感慨只是《草原上之小树呀》的管管,渴望做一个《放星的人》。对张默而言,仅有《家信》是不够的。商禽被《风》吹成了《长颈鹿》,将与谁"执子之手",并"燕燕于归"?叶维廉主在学术,然后才是唱《水乡之歌》。
泪眼问花花不语——"朦胧派"诗群。由于有了台湾的现代诗的传承与参照,"朦胧诗"的作用早已被人们夸大而浑然不觉,国人就喜欢常作井蛙之语,实在没有办法啊!北岛,他《宣告》了大陆新诗回到正常的轨道,但他没能《回答》为什么是"令人气愤的朦胧",等到徐敬亚找到答案时,"朦胧诗"已如《慧星》,他和朦胧诗真的《迷途》了。这位具有国际声誉的诗人,正害着热烈的思乡病。杨炼的史诗作品,使自己和其他朦胧诗人区别开来,他的《大雁塔》、《诺日朗》等,解构的结果只能使它们的价值更加显现。多多不事喧哗,向朦胧的深处进军,但要说超过了北岛,除非是《从死亡的方向看》,而且只看到《春之舞》或《北方的海》,不要忘了,还有夏秋冬呢,还有东南西方的海呢。舒婷近来颇为人诟病,不就是当了地方鞋厂的副厂长嘛,这叫体验生活,那么多人在当研究员、教授(充当误人子弟的角色)之类,何必五十笑一百呢。她和诗评家的老公陈仲仪开着《双桅船》驶过《神女峰》,我相信《致橡树》不会是她《最后的挽歌》。顾城这个任性的孩子,本想为《一代人》作见证,因搞不懂谁远谁近,只能唱《生命幻想曲》了。芒克怎么也弄不明白《阳光中的向日葵》不像《葡萄园》的葡萄那么自由自在。江河为星星树立了一座《纪念碑》。梁小斌的诗比较透明,《我曾经向蓝色的天空天枪》后,他看到了《雪白的墙》,丢了钥匙,即使想知道门里有什么宝藏,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食指是最不朦胧的,他的理想情怀最浓,不过他不宣扬曾经是多么灿烂辉煌,芒克说:好汉不提当年勇,所以他在离开北京的时候,高呼《相信未来》;对王小妮而言,的确是《我感到了阳光》,她在梦里对众人说道:《重新做一个诗人》,她的诗不是太朦胧,而是情绪朦胧;严力,写诗有《规律》吗?那就把《梦是珍贵的遗产》还给你吧。林莽取得过《瞬间》的辉煌;我对方含真的没有留下多深的《印象》;其实黄翔并没有加入到朦胧诗的合唱,他像《野兽》一样《独唱》,那么,所谓北赵南黄就是虚张声势了。
梦里依稀慈母泪——"新现实主义"诗群。他们的恋母情结很浓,几乎都是歌唱母亲的高手。这样归类,说明70年代末80年代初并非只有朦胧诗才做了贡献。与他们的前辈相比,有一定的现代性。叶延滨做了自己的"囚徒",怎能像"白鸽"一样飞翔?李小雨本来是可以朦胧的,但她戴着《红纱巾》,在《夜》里,我怎么看着像红领巾。梅绍静还是当年那个天真活泼的梅吗?由梅阿姨向梅婆婆过渡了;韩作荣画着《纸上的风景》,还是自然风光无限好啊;张新泉的好刀砍向了《飞来一只蜻蜓》;雷抒雁的《船》不能远航,他甘心做无人知道的小草,唱着"小河淌水";吉狄马加津津有味地吃着火烧烤的岩羊,味道好极了;杨晓民成了诗歌大款(获得了"鲁迅文学奖),所以他坐着《波音747》飞来飞去。该派人数众多,由于信息不畅,不知道江湖已经"城头变幻大王旗"。
羌管悠悠霜满地——"新边塞诗派"诗群。他们的共同特点,只看到西部,而且眼光向后看。杨牧看到了《古桑树上的红裙裾》,周涛看到了《野马群》,章德益看到了《古沙场黄昏》和《西部太阳》,《这是一块偏心的版图》,正是他们的视野造成的。昌耀有些与众不同,但也只是一个《筏子客》,载不动,许多愁,恰是塔里木河向塔克拉玛干沙漠里流。
玉人何处教吹箫——"他们"诗群。在"他们"面前,想做教书匠这行的,只有失业,因为这是一群"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开天辟地之人——断裂。如果世界之不存在,中国之不存在,只剩下"他们",肯定可以称"伟大的八十年代"。假如真的有"伟大的八十年代",应该是指前期,其中后期是三十六处烟花,七十二路灰尘。那时,于坚还居住在偏远而又破胡同般的《尚义街6号》,连命名权都没有呢,有了命名权更妄自尊大,把70后都给八格呀噜了。其影响也是在沉寂的九十年代产生的,不要认为到过斯德哥尔摩,就是诺贝尔家族的乘龙快婿,参加世界诗人大会什么之类的还有写古体诗的呢,这令我想起了鲁迅讲的故事。据最新权威消息:在皇家学院,依然是《0档案》呢。韩政委最懂得怎样宣传,不愧为学马列出身的,且是戈培尔的嫡传弟子,不仅仅如沈浩波所说:90年代不够先锋,而是所取得的成就是显微镜中的成就。韩东的问题不是先锋不先锋,而是境界很低:小气、自闭、自恋、度君子之腹,难怪别人说他的诗不行,就会暴跳如雷。《有关大雁塔》除了解构杨炼的《大雁塔》外,真的没有更多的东东,这是典型的诗歌寄生虫行为,正因为如此,他的《山民》才会走不出大山,并死在山中,而王家新的《在山那边》,就见到了海。这两首诗也暗示了二人的命运。韩东的诗,就如《一堆乱石中的一个人》,信乎?他也就是在诗坛作"当代英雄",看看风景。小海轻轻地唱着他的《田园》牧歌;吕德安被有的人称为天才,恕我愚钝。杨克做过谢冕的访问学者,但在诗歌上,并不被北大接纳,只能算到了《北方的田野》;他很聪明,赶快回到《天河城广场》编《中国新诗年鉴》,成为"民间写作"的大本营,搅得江湖腥风血雨,功莫大焉,是否叫《民间写作新诗年鉴》或《中国:新诗年鉴》更恰当,因为你们反对程光炜的理由同样明显地表现其中,正义感就是跳楼价了;假如全国人民都写"口语诗",可以与1958年的民歌运动二龙戏珠或双剑合璧了;"知识分子"和"民间"的通病:都是想当然地把自己的意志凌驾于整个中国诗歌。丁当混在其中,理应得到《背时的爱情》;普珉《对白色的歌唱》很单调啊,不止七种颜色呢;朱文,写诗只是小说写累了作为调节的手段。
乱红飞过秋千去——"非非主义"诗群。属于雷声轰轰,雨湿尘埃的一群。究其因,恐在于周伦佑、杨黎等人的盆地意识,关起门来个个都是英雄豪杰;看似开放(理论),实则自闭(诗歌)。所以,并没有做到"想入非非,就入非非"之境。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莽汉主义"诗群。这是读书人的写照。十年寒窗苦,为的就是鲤鱼跃龙门,考上大学的时候,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因为"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不想时代不同了,李亚伟这头撞进城市的豪猪,误入《中文系》之圈,不能像《苏东坡和他的朋友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还是胡冬有志气,说《我想乘一艘慢船到巴黎去》,他的理想还真实现了: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
日暮乡关何处是——"圆明园"诗群。圆明园被八国联军一把火烧得精光,只剩下几块石头,既不能成为臭皮囊的故乡,更不是精神家园,进去溜达还行,不然只有成为黑大春那样的《圆明园酒鬼》;雪迪忍受不了《饥饿》,赶快跑了,如今在唱故乡的《云》,刑天真是没有脑子,这怎么会是你们的《归宿》?
五岳寻仙不辞远——"神性写作"诗群。除了"装神弄鬼"的负面影响外,对过分世俗化的写作也算是注入营养剂,但误服了兴奋剂麻烦就大了。海子和他的诗的命运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映证了是金子就要闪光的至理名言。诚如他自己所说:《黑夜的献诗》也就是《亚洲铜》——冲出中国,走向亚洲。骆一禾、戈麦的荣光与海子类似。李青松的《我之歌》在内容与形式上可算另类,但他快成如来或太上老君了,才会有二元对立观冲口而出;在诗中充当道德判官,这是可恶的诗风。
莫笑农家腊酒浑——"新乡土诗派"诗群。最能体现中国人集体无意识的一群,乡土情结是中国文化的一大特色,哪怕"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国心"。这一派的诗,着重于写景状物,有时具有批判意识,单看还是有特点的,但放到新诗的大背景来看,就有被淹没的可能。当年伊沙呼吁《饿死诗人》,不知有没有包括在内。像其发起者江堤、彭国梁、陈惠芳不是缺少才华,而是审美的封闭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中国早已改革开放了,你们还不开放的话,怎能"柳暗花明又一村"?
十年生死两茫茫——"知识分子写作"诗群。1993年,欧阳江河发表诗学文章到程光炜编《岁月的遗照》为前期,之后为后期,差不多十年了。前期佳作不少,后期僵气沉沉(更体现在小"知识分子"上)。九十年代的中国诗歌股市。没有文凭的欧阳江河无论是诗歌还是文章,应是这群诗人中佼佼者,所以文凭与有无知识和学识有关系,但只是相对的。他的好诗较多。他《拒绝》了青春期写作,等于是在《傍晚穿过广场》的时候开了《手枪》,瞄准的只是《计划经济时代的爱情》,但中年后的欧阳江河真的比青年时代的欧阳江河厉害吗,怎么看也不像啊!西川并不是西装革履的知识分子,颇有摇滚的派头,这是不是新型知识分子标本?这是从他的影响力来说的。他就像《夕光中的蝙蝠》,神性而神秘,故具有自己的独特性,即使在《一个人老了》的时候,也会向《书籍》《致敬》,但不能故作高深,更不必故弄玄虚;王家新的"挺住意味着一切"有目共睹,他在不断地《转变》,但转来转去都离不开《帕斯捷尔纳克》,干脆索性不《醒来》,借以《纪念》那些西方大师,故他写诗就像写《日记》,其实是在写读后感,只有新潮批评家才会说:"味道好极了"。可怜的臧棣,还在1994年写《后朦胧诗:作为一种写作的诗歌》时,就已经被西方大师吓得失魂落魄,他所鼓吹的全是"知识分子",显然,他是站在《北太平庄立交桥》上对九十年代中国新诗作《伪证》,如此《榜样的力量》,居然也无穷,你真是跳进《未名湖》也洗不清。这在"知识分子"中是最没有才气而又最玩弄技巧的一个,所以他的诗就像孙文波写的:《枯燥》乏味;"知识分子"都叙事,孙文波却写《给小蓓的骊歌》,显然不是有文凭的"知识分子"所为,应发乎情,止于礼(叙事与技巧)。西渡就认为写给某个女孩子的诗不能称诗,情诗嘛,那是无耻的诗人骗文学女青年的把戏,谁能经受住《诱惑》,但现在美女傍大款了,他最得意的情歌是《为蟑螂而写的一首诗》。但清平仍在写他的《献给娟娟的十四行》组诗。翟永明是非常有才华的女诗人,由于她的诗写与众不同,所以"知识分子"与"民间"都拉她入伙,但她不用《身体》写作,也许她《预感》那些称她小翟的男诗人怀有《夏天的阴谋》,她往往与壁虎等小动物更亲切些。但愿翟永明不是因为小翟而星光闪耀。写诗就是写诗,哪是什么《人类的工作》?诗人作家不就语言方面的组织能力强点嘛,即使把"知识分子"的诗上升到九十年代的高度,也无法给中国新诗带来真正的曙光,张曙光还不如嚼着《香根草》过《日子》更有诗意;张枣在德国过着《悠悠》的生活,他只在《入夜》后才看着《春秋来信》,写着《深秋的故事》,凭他与西方是哥们,或许他能架起该派的诗歌"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的桥梁;陈东东和肖开愚的诗也让不少人叫好,但最具中国房地产性和中国股市性;森子想作《云雀》,不是翅膀嫩,而是负重过多;王艾在《岁月的遗照》里过了《狂欢节》;胡续冬用方言写作,我读他的《关关抓阄》,忍俊不禁,很"民间"嘛,怎么在北大就"知识分子"了?蒋浩是有才华的,并不是站队就万事大吉了,他在北京结束了《短暂的报馆生涯》,就"孔雀东南飞","南方有佳木",或许他会找到良木;周瓒也喜欢用诗歌形式写读后感,插"翼"也难飞啊。不知让桑克作《导游》若何?在姜涛的《情人节》,让郭志杰用《圣道的帝火烛照天庭》!
运交华盖欲何求——"民间写作"诗群。这是狭义上的"民间"。本来应该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但秀才放聪明了,不说还不行吗?自个玩自个的。秀才有话语霸权,可以把兵玩弄于股掌之上,所以兵是"未敢翻身已碰头",但现代的兵已不是活雷锋,只愿做铺路石和螺丝钉,因教育的发达,大多也科班了,岂能被吓死!伊沙是"民间"中最胆大和最具敏感力的诗人,故在麦子多收了三五斗的时候给狗日的诗人当头棒喝:《饿死诗人》!结果在九十年代只靠写诗还真要"肥的拖瘦,瘦的拖死",都不敢承认自己是诗人了,一说起诗歌,整个诗坛都《结结巴巴》。伊沙的问题不是他在《车过黄河》时露出了把柄,毕竟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只能算是俄狄浦斯的恶作剧,而在于他大量复制自己,更被小伊沙们用口水淹没,他并没有逃进《唐》里就两耳不闻诗外事,他的《9*11心理报告》把中国人的心态写绝了。侯马以前主管宣传,但他宣传《种猪走在乡间路上》的"下半身",都老大不小的警察,怎么像个《卖塑料花的农夫》,这是主旋律吗?现在还怀念着"九三年,我在前门当警察",前门的警察能随随便便地在广场上进行《吸血迷情》般的《李红的吻》?至少在"知识分子"眼里,《我斜视》的徐江是个《人渣》,流着《猪泪》为"民间"争话语霸权的《自由》,然后为《世界》(诗界?)送来《花火》,照出"诗坛口水谁最多,民间诸人被窝湿"。秦巴子不愧为《中药房》高级工程师,他为《在鞋城》急火攻心的诗坛开处方:《我的诗歌关键词》,专治"举而不挺,挺而不坚,坚而不久",这种伟哥是治标不治本,长久服用,副作用非常明显,正如阿坚所说:《没有强大夹持的生活》,《我不配吸毒》,因为在《啤酒主义时代》,就像李伟的手持《大哥大》的《便利店老板》中岛(主持《诗参考》码头),在《我漂亮地被自己打落》后,开出的不是《花朵和病句》,而是王顺建看到的《小狗的痛流进高速公路》,这时,阿翔所说的《雨越下越大》,实际《事实》为尿骚四野,而不是精华泽被!这就是宋晓贤从《1958年》来《一生》的追求?或者是贾薇《五次爱情》的必然结局?至多就是马非这《一个清洁工眼中的沙尘暴》。如果全国诗人都上头垂着一尺长的涎水,下头屁滚尿流,那的确非常具有中国特色,中国诗歌真的诚如张志所言:跳上了《我梦遇死神的列车......》。就是余怒,也忍无可忍地对这种《行为》愤怒有余,这是怎样的《风景》啊!这些在唐欣的《雨夜》里淋成落汤鸡似的《雨中的鸟》,看似种类繁多,其实只有一种:岩鹰,怎能不在《中国新诗年鉴》这座《新居》里唱着单调乏味的《木偶之歌》:"哈哈,......从今后该我为空界的霸王!"小翟之后是西西,被"知识分子"和"民间"视为自己不可或缺的诗歌女神,这说明,小翟和西西的写作,一方面,具有较为独特的个性,另一方面,没有受到过多的束缚,包容性强,是按自己的方式在写,再者吗,可能是把她们当作了文学女青年,要不就是她们的追星族。无论是"知识分子"还是"民间",真的能在鲁西西的《召唤》下重新《诞生》吗?任知,你既然知道这是《诗歌呼拉圈》的游戏,赶快《逃离》吧,谢湘南这位《零点搬运工》,精卫一般地用萧沉的《恒大牌香烟》《填海》,作为张敏华的《日常生活》。"民间派"的负面影响大大的,就是只会把分行文字当诗的诗歌青年太多,由于缺乏基本的文学素养,把"口语"变成了"口水",将"民间"自行淹没。陈云虎,应该让那些《玩》诗歌的人下课,魏风华大声疾呼,如果你们再不雄起,就会《全部完蛋》!"民间写作"的出路在哪里呢?君儿说:《我无法叫出你的名字》;于是沈浩波召集了一帮后起之秀,对他们的诗爷爷诗奶奶诗叔叔诗阿姨大声宣告:数风流诗人,还看"下半身"!顿时,"下半身!下半身!"的呼喊响切云霄,整个诗歌江湖目瞪口呆,纷纷神经短路,诗歌大厦亦变秦砖汉瓦,不知如何应对。
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第三条道路写作"诗群。在"知识分子"和"民间"争夺话语霸权和诗坛盟主白热化之际,"第三条道路"勇敢地站出来,反对诗歌霸权主义和文化专制主义,所以遭到极力否定。由于"第三条道路"是个筐,哪种写作都敢往里装,坏处是容易形成乌合之众,成为诗歌收容所,因为没有共同利益,不会结成死党,党同伐异;好处也是非常明显的,由于没有共同的美学倾向与追求,故它是开放和多元的,因此没有僵化和被随意复制的困境,不会整体江郎才尽,但这种状况肯定存在于个体。其实,写作最终呈现的本来就不是团体的事,必然是以个体的成就体现,团体只是块敲门砖,虚张声势而已。谯达摩躲进《避暑山庄》,《在北戴河燕子窝观日出》,或者《在海盐》,都看到了性感十足的《穿睡衣的高原》,他在《凤凰十八拍》里获得了新生,以平和的心态指挥《世界之王交响曲》,这很有特点的长诗,把形式发展到了极致,也给自己今后的写作出了难题,但我不怀疑他的开拓精神,所以我仍然持乐观的态度。莫非的被忽视莫非是因他的个性,他以《蝴蝶是敞开的》心态,打定主意在《今生今世》一直《乌鸦向西》去《打开时间之门》,他以《大雪中的马停下来》为分界线,长诗特点突出,短诗平均用力,这样很难把最莫非的突出,不要怕写坏诗,一个诗人一生能写几首好诗?《唐诗三百首》也只选了李白的二十来首,能否首首是精品也很难说;张若虚一首《春江花月夜》真是一夫当关啊。《从活着的方向》看,不论是《过去》,还是在遥远的未来,树才想成为《单独者》,他对诗坛的感受是《冷,但是很干净》,原因在于他容易哥们意气用事,忘了事业。他提倡不结盟,但他对"第三条道路"的解释,难免被师涛称为矫情。卢卫平《进城二十年》,《情人节的玫瑰》终于开放;面对日益污染的地球,只在纸上《在深夜谈一条河流的治理》,的确是《富人小区的一次意外》。温冰然的古典文学素养很高,用古诗词来归纳流派的特点,不少出自她口;主要写长篇小说,追求诗意,她的爱情观也是古典的,已经是网络时代了,想《滴水观音》一样尘埃落尽,够理想化的。而路也也是古典爱情的幻想者,她用《镜子》一照,不照不知道,一照吓一跳:古典爱情的典型环境为《尼姑庵》、现代爱情的典型环境是《女生宿舍》。娜夜在《母亲》的眼里还是布娃娃,她想在《今夜》走进《飞雪下的教堂》,却看到《墓园的雪》在燃烧,婚姻(写诗或失去诗的激情)真的是爱情的坟墓?张耳唱着《山西情歌》,寻找写作的《第五种取向》?席君秋说: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有空来坐坐》。十品唱道:在天愿作《蜂鸟》飞,在水愿作《比目鱼》。多才多艺的简宁,诗与小说都还有很大的《回旋》空间。抒写自己命运的殷龙龙,的确需要《出门远行》,勇敢地做一个《离开家的小伙子》。凸凹《经过装修工地》,《走进一座大厦》只为看《玻璃瓶中的鸟》?这似乎正是写诗的过程。刘川写道:《穷人的耐性》就是《一枚硬币》。刘文旋在《十月来临》之际,还以为是早春《二月》。谷禾在《早晨醒来》时,从《反光》里看到了马永波对于《死亡的恐惧》,的确,《我纯洁得还不够》,写诗就是这样一种事业:《我还在浪费我所剩无几的生命》!这就是林家柏所说的《古剑自咏》,咏什么?李南《在小壁林区》,在《下槐镇的一天》,采访邱勇开发旅游胜地:《上古溶洞》。陆苏将看到《老鼠偷走了一本书》,我相信这本书不是"写诗十二法"之类。不如休闲去,在《咖啡夜》里,杨晓茅《与妻对弈》;当听到《有人敲门》的时候,杨拓才发现,《一场雪就这样落下来》后,《雪使大地白茫茫一片》,这是假象嘛;在"盘峰诗会"后,杨拓给我讲诗坛的动向,我问道:你是什么写作呢?他自豪地说:"知识分子呀!"这与他和杨勇办的民刊《东北亚》有浓厚的"知识分子"化有关。现在这些都成了钱兆亿(这是个假大款呢)的《冰冻的玫瑰》;这位师兄误入歧路,四十岁才疯狂,所以当他把其臭诗给我看时,我敢朱笔一挥:推出午门!只要他不与文学艺术勾勾扯扯,保不准真能有兆亿之钱呢!唐诗在《唐诗居住的这座城市》,修建《唐诗的村庄》,酒是唐诗("唯有饮者留其名")的精神象征,所以承继唐诗风骨的唐诗说:《酒是父亲的灯盏》。这一路诗风,还有正在《垂钓》的黄海凤;等待《黄昏中的情人》的庞清明,他正在建造诗歌后花园;看着《雨前燕子》的姜宇清;长年累月与《燕子》、《蝴蝶》等打交道的韩高琦;在《零点》才《风行大地》的老巢;欣赏《雪落平原》的讴阳北方;站在《叶子》上看《雪落北京》的海啸,以及渴望九月《鹰》飞的禄琴;像《海鸥》飞飞飞,飞向天尽头(《一线天》)的蔡丽双。老德的诗,实际上很"民间"的,他看到了《雪地里的三个女孩》,就追得她们《无法藏身》,那可是江湖妖精?所以他像《蝴蝶》一样飞到"诗江湖论坛"上时,得到了相当的掌声;墓草其人其诗,在当今中国诗坛,才是真正的异类,但他是"伪民间",尽管他经常亮出把柄和漏洞,他也没有成为"下半身"的同志。够荒诞的了。他《预言》道:《太阳,宇宙女神的最后一块煤球》,别听他胡言乱语,故意制造恐怖气氛,他哪搞得清"虫二"就是"风月无边"。林童叙事绝不偏废抒情,其《御临河》第五节,情非不真,但写得矫情,的确是到了《悬崖》边,好在他有清醒的认识,于是走向《网络时代的爱情》,也算是与时俱进了。
世人皆与杀,我独怜其才——"下半身"诗群。在中国,"下半身"之父应是薛蟠,这样说,在于我们的"古已有之"论,何况已把吃《红楼梦》的利息当作了神圣职业。"下半身"之才绝对在薛蟠之上,但没有"瑞年好大雪",这在道统社会里不大行得通,更何况仅仅把诗歌局限在展示"下半身",无异于作茧自缚;帅哥靓女自然能吸引一大帮想入非非者,一旦青春不再,把柄和漏洞就失去魅力了。所以秦巴子说"下半身"的问题要靠上半身解决。沈浩波可能是厌恶《正午的北京充满比喻》,所以他在《墙根之雪》处得到了启示,虽然他对诗很挚着,我并不认为他的"下半身"比上半身好,故意而为,为观念而写,做的工夫太甚,能好吗?从积极的角度讲,从《机关里的抒情岁月》走出来的尹丽川(唉,又一个被称为小尹的女诗人),想象力丰富,更让人舒服一些;同放荡不羁(毕竟感受过《巴黎的放荡》气氛)的尹丽川相比,充满色情意味、《西藏羚羊》一样的巫昂更像是一种姿态,她无法摆脱教育和环境的紧箍咒;我发现,民间的天才到处乱飞,师兄们会把那些不如自己的诗人封为天才,因为这不会威胁到自己的江湖地位,而对那些真有天赋和特点的诗人抱有戒心。恕我愚钝,我是没有看出盛兴怎样天才的。李师江表达观念的时候多,南人观察力能够聚焦,
他的《立交桥边的少女》、《马上就要出车祸的男孩》等画意很浓;朵渔在《高原上》看着《街道两旁的姐姐妹妹》,你还能像南人那样放"最后一炮"?池莉有书《有了快感你就喊》,"知识分子"找不到快感,即使有快感也不敢喊,"民间"是在制造快感,"下半身"大多时候是没有快感也大喊大叫。
花谢花飞飞满天——"中间代"诗群。具有诗歌史意义的"中间代",本不应作为流派,由于其中诗人也把它作为流派来建设,此处取其狭义了。我发现,在当下,真正能泥沙俱下的诗人有两个:一是于坚,一是安琪。而《任性》的安琪一直在寻找"诗的肋骨",足迹遍及山山水水,尤以《九寨沟》等具有神秘感。赵丽华是《一个渴望爱情的女人》,她正在作出新的探索,但她近期的变化正在将诗写简单化,正是:《我看到我在倒退》,诗不像《钞票落入你手中》那般容易啊。格式把《干巴姜》卖给了《放学的孩子》。马策宣布了《诗歌之死》,这只是《木匠小赵的瞬间精神史》,好像在《听他谈起一起枪杀案》。黄梵爱用《比喻》和《象征》,自然得不到"他们"的青睐。寒烟为谁唱着《悲歌》?谭延桐漂泊不定,当他《回头看那些尘埃》,发现《一点痕迹也不会留下》,那就向前看吧。
唱罢归来酒未消——"荒诞主义"诗群。有了"下半身",作为上半身的"荒诞主义",又能荒诞到哪里去?这正如祁国的《自白》,在三百层高的大厦里安放一粒芝麻;飞沙接到祈国的《电话》,在出《门》时,《我和苍蝇同喝一杯茶》后,就狂奔在荒诞的《路上》;远村问道:《我为什么离家出走》?因为他把《走过疯人院》当《休闲》;牧野的《呓语》正是他们酒未消的写照;张小云就像《忙碌的猫》,林子获得的《机遇》不过是《破碎的岁月》;南蛮玉是新同居时代的《同居者》,应有上升的潜力;但小荒却《摸》出了佛手所作的《检讨书》,就这样荒诞吗?一点也不好玩,而好玩,恰是荒诞不能缺少的维生素。
海客谈瀛洲——"丑石"诗群。这是一群靠海吃海的诗人,而且有关海的诗,很有特色,但其地域的限制也很明显。谢宜兴在赴《水仙花开一场盛大的宴席》时,《我一眼就认出那些葡萄》,这在写妓女的诗中是有特点的,但同情有些廉价;刘伟雄在《台风夜》走《天涯》,道路既长,环境也险;伊路放出《漂流瓶》,丈量《海中的山峰》到自己的距离?汤养宗应是"丑石"中最具才华和特点的民俗诗人,同舒婷一样,容易落入观念的表达之中,但在情感的表达上,舒婷要热烈浓郁得多。叶玉琳的泛爱主义使得她的诗清新而单调;康城放在《屋顶上的破轮胎》,的确需要《毒药或新鲜空气》,向更广和宽掘进。
总把新桃换旧符——"灵性诗歌"诗群。针对当下诗歌过于世俗化而缺乏情感的情状,为诗歌注入灵性是对的,但世俗化的势力太强大,虽得到不少人的响应,终觉雷声大,雨点小。《总会有人欣赏我》的天乐,还是不要抱什么"世有伯乐"的幻想为好;长久呆在官方刊物,对提高知名度是有好处,但于写作而言,即使蓝野能找到《运河水里的骨头》,也可能是古董;于贞志受西川的影响很大,我希望这只《豹》不是动物园的,而是乞力马扎罗山上的;周公度减成了《瘦削者》,应是"为伊消得人憔悴"?但愿"灵性诗歌"不是在《恍惚》(王珍)之中于《小巷》(伊人)用《劈柴》来修《建筑物》(宋尾),不然就要成《1983年的灰尘》(疼痛)!
犹抱琵琶半遮面——"新江西诗派"诗群。在北大读博士的谭五昌不是"知识分子",这成为了他难言的《伤口》,但他要为诗歌写《证词》,于是开通《午夜热线节目》,回江西扯起一路人马,与滕云唱起《玄歌》。黄庭坚曾创"江西诗派",影响颇大。江西诗歌比较沉寂,现聚集一起,展江西诗歌之丰采,但第一次亮相给我的印象是大多数诗人缺少鲜明的特点。由于我对其中的绝大多数诗人和诗不了解,在此只好打住。
本书第二部分为新诗理论,大多为诗人所写,比起那些纯粹理论家的隔靴搔痒来说,可读性与实质性的东西或许更值得关注,多数是论及流派的综论性文章,目的在于人们于诗之后有更多的了解和更深的认识;另选了少部分有一定建设意义,且与流派有关联的综论性文章。为使文章显得轻松活泼,没有选取那些过于学术性的,并且考虑到篇幅的原因,又出于我个人的喜恶(我不认为注释有多少学理素养可言,在中国学界,很多时候恰恰是最没有学术修养的表现。对一般诗人和读者而言,在读文章的时候,注释突然跳出来,就像吃饭时来了一只苍蝇),对文章中所有的注释都予以删除,也算是本书的一大特色。
初选工作由谯达摩、王晓生和我进行,并得到了徐江、飞沙、安琪、谢宜兴、天乐、谭五昌、李青松、杨拓等江湖侠客的大力支持;稿件打印出来后,根据编辑方针,我在编排过程中进行二校和三校(一校和终校为《伯乐》的胡传荣、李敏、邓义等人),并对诗和文章作出大量的筛选;最后定稿由谯达摩、王晓生、夏子华和我共同完成。需要说明的是,在定稿之后,由于电脑感染了病毒,文件全部非典型性死亡,只好重新录入,我只二校,这么大的工程,真叫人哭笑不得。
原计划由出版社正式出版,但由于技术上的困难,谈了几家出版社,终没有沟通,还是先用民刊的方式出版,以后再说吧。
我们不能保证选入的每首诗都是精品,但我们相信大多数是精品,并有相当数量的诗能通向经典!现在,这些都将属于过去时,开枪,为它们送行!
2003年2月北京双惠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