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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5.4起草，发表于2003.5.12《东莞日报》B3版“书廊”）
奈何，奈何
——读李碧华《霸王别姬》有感
陈逸影
李碧华是香港作家中的异数，她潜心写作、作品甚丰，从事着需要张扬的工作如记者、电视和电影编剧、舞剧策划等，却出奇的低调从不展示自己都搞得有点神秘了。我只知道她出生、成长于香港，看过由她的作品改编的电影《胭脂扣》、《霸王别姬》、《秦俑》、《诱僧》、《青蛇》等且印象深刻。很赞赏她在花城出版社出版的《李碧华作品集（一）长篇小说——霸王别姬/青蛇》卷首简短的“作者自述”中所说“本人认为人生所追求不外‘自由’与‘快乐’，作风低调，活得逍遥。”
电影《霸王别姬》上映的时候很是风光了一阵，后来还获得了1993年戛纳国际电影节金棕榈奖及国际影评联大奖，当然不喜欢它的人说它得奖仅仅是因为它是中国第一部大胆表现同性恋的电影而已。愚以为该出电影在构成电影诸因素中的若干因素方面自有其过人之处，但电影过快的起承转合虽给我的心以震撼，却远不够读原著令人荡气回肠。
小说《霸王别姬》浸透着欲说还休的无奈：程蝶衣对段小楼的痴恋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或许他永远都不会对他说谁知道呢），菊仙就把自己赎了出来嫁与小楼，蝶衣便决绝地将自己委身于袁四爷完成了对自己的放逐；此后不管兵荒马乱还是“文革”的荒唐岁月里，蝶衣以其对小楼的不能自拔的爱和对菊仙的刻骨铭心的恨生活在戏里戏外的无奈中。
爱与不爱，有什么博弈可言。蝶衣硬要将爱上升到博弈的层面，痛苦的是他自己，沉重的是读者。李碧华用极其简洁的短句、极短的段落，不动声色地讲述隐痛、妒恨、灾难。这样的叙事风格和古龙奇似，只不过在古龙那里多的是刀光剑影乃至江湖义气，而面对李碧华的《霸王别姬》，唯有欷歔。
捧读《霸王别姬》，是在因“非典”肆虐不宜远游的“五一”长假里。每晚到夜深均不忍释卷，最后读完的晚上无限惆怅地睡去后，忽然从梦中惊醒，听那落了一整夜的雨兀自敲窗，仿似泣诉，不知是为了谁的一种相思，还是为了谁谁谁的数处闲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