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南朝鲜之行未删节版 都市品香录未删节544

司马南朝鲜之行(未删节版)

《时代周报》记者梁为 发自北京

【司马南注:此为记者采访后我改定的原文,但是,刊发出来却变成另外一副样子。http://news.hexun.com/2012-05-03/141011899.html

4月12日,一架俄罗斯制图波诺客机在平壤顺安机场悄然降落。飞机很小,但仍然没有坐满。机上有10位中国人,他们是由朝鲜驻华大使馆与中国一个叫“四月青年”的网站所组织的,其中有清华大学教授河清,军事专家蔡小京,《环球财经》主编张捷等。团长是80后青年领袖饶瑾。

引人注目的是访问团中的独立学者司马南。他还没有动身,网上已经议论声一片。

他们被邀请参加金日成诞辰100周年庆典,庆典之前,还有一个重要的项目:朝鲜公开宣称将发射自发研制的“光明星3号”。

一颗小小卫星,吸引了整个世界的目光。

美日韩认定朝鲜是在借机测试导弹。所以,当朝鲜在11日完成对火箭的燃料加注后,美韩联合司令部将对朝鲜的备战级别从第三级上升到第二级,同时,美军在西海海域调派了侦察机,韩国调派了宙斯盾级驱逐舰世宗大王号,而日本,则在海陆多地部署了导弹拦截,如果海上拦截不成功,将启用陆上爱国者3型反导导弹。

飞机降落,当走近朝鲜的航站大楼时,司马南们忽然听到一阵山呼海啸般异常壮烈的喊声,成万上万人的呼喊有如足球场上进球的欢呼。

司马南办理了入关手续后连忙跑过去看,原来声音来自机场的大屏幕电视,此间正播放着一天前朝鲜劳动党第四次代表大会的实况。金正恩当选为朝鲜劳动党第一书记。场上代表们欢呼“金—正—恩,金—正—恩”,“万-岁,万-岁!”(朝鲜语的“万岁”,类似于“满岁”的音)。

置身于这个色彩传奇的国家,身为观光贵宾,司马南依然没有想到,他们根本就不被信任,也没有行动自由,为此个性倔强的司马南与接待人员发生了冲突。

当然,他也表示理解:“朝鲜在很长的时间里,被孤立、被欺负,因而变得过于敏感而自尊。”

一、高丽酒店

一辆大巴把这一行人送到了平壤火车站旁的平壤最好的高丽酒店,这里专门负责安放外国人,里面有只为外国人服务的大宴会厅、冷面馆、旋转餐厅、健身房、按摩室、卡拉OK厅、酒吧等。

进入大厅,司马南看到,恢弘的大堂中央放置着红色与粉色的鲜花,翻译说,上面一层叫做“金日成花”,下面的叫做“金正日花”。

在酒店内,他看到了许多与他们一样来自世界各地的来宾。

“参观团人数不可切知,非常之多,有黑人、白人,有带着十字架的天主教徒,有古巴来的,尼日利亚来的、日本的,还有很多朝鲜裔外国人,许多在朝鲜做生意的朝侨、朝鲜族中国人也来了,这些人被称为朝鲜改革开放的功臣。”

“有多少人呢?后来,当旅游车送这些人到广场去的参加活动时候,接送的车辆大约有20辆,每辆坐40多人,一共将近1000人吧。”

但很快,他郁闷地发现,与所有观光团成员一样,在进入这个高丽酒店之后,没有了行动的自由,只能接受每天统一的安排。

“不能各行其事,只有统一安排。不参加统一活动不可以,必须去。”

而此时,那些司马南在大型活动上会偶尔遇到的来自世界各地被朝鲜政府高调请来的记者处境相仿,他们被安排在羊角岛酒店。那酒店四面环水,由记者形容“像一座监狱一样”。

下午,接待方没安排活动。司马南便想着到街上去,还带上了相机。但是,多次努力均告失败,他被告知不许离开酒店。

“大约因为我是为数不多的公开支持朝鲜放星的中国学者,被朝方请上了他们的观礼台,四天四见金正恩,最近与金正恩只有十几米的距离。这在朝鲜人看来,是无比的幸福,巨大的荣誉。但是,我更看中的是了解朝鲜的真实情况,渴望与之做深度沟通。很遗憾,我们不被信任: 不能随便和朝鲜人说话,每一刻都有专门的工作人员陪着,不但有翻译,而且还有不说话的沉默者,多数情况不许带相机,即使带着相机也不能随便拍照。房间里不能上网。街头没有网吧。手机进入朝鲜就被收缴了。即使没有被收缴也上不了网,打不了电话。“中国移动”到了朝鲜一动不动,中国联通到了朝鲜,怎么联也不通。朝鲜不是没有上网的条件,而是因为你不被信任,所以你不能使用网络。因为你不被信任,所以你花钱也上不了网。”

用过晚餐后,翻译终于说带他们出去走走。

“说带我们去逛街,在街上走了一段,不能进商店,不能脱离队伍,走了才200米,就要我们回去。还一定要原路返回。糊弄我们说前面在修路”

这天晚上,司马南谨慎地对陪同他们的翻译小金说:“如果你们发射的火箭,了真的被日本拦截怎么办?”翻译小金:“那就开战了。”

又问:“如果万一,发射失败呢?”

翻译看了一眼司马南,坚定地:“没有万一!”

二、火箭发射

13号一大早,他们就被叫醒了。接待方让他们到楼下待命。当司马南在酒店内的商店里买了一瓶俄制的治脚气的药(俄国产品在朝鲜比较多见)走出酒店大门时,他看到了许多臂章戴着记者标识的人。

他问他们要去哪,那些人回答他说是到西海卫星发射场去。

司马南问翻译,为什么他们能去现场?”

又问:“那我们现在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但其实这天,那些记者包括住在羊角岛酒店的160多人都没有到西海去,他们去的只是平壤图书馆新闻发布会现场。就在他们等候的那时,那个扰攘了一个多月的银河运载火箭在朝鲜时间7:36已然发射。并在发射一分多钟后,在大气层120多公里高度解体,碎片坠落在黄海海面上。

第一个发布消息的是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它在报道中写到:美国国防部官员证实朝鲜已于当地时间13日晨发射一枚远程火箭,但美方认为其发射不久后即告失败。由此,世界各地媒体纷纷援引报道。

这天,他们被安排前往平壤郊区的万景台,参观金日成的故居——几间被修葺一新的茅草屋,听解说员带着哭腔的深情讲解。

中午,回到酒店,在房间里看到BBC后才知道发射失败的事实真相。

尔后,他问朝鲜同志:“火箭发射了,你们知道吗?”

翻译一脸疑惑地表示他并不知道,他们谨慎地不愿多说。

“我们的翻译,都表示不清楚,而这件事情国际媒体都已经炸了窝了。我看朝鲜同志未必佯作不知,可能确实也不知道,酒店里的外国电视台朝鲜本国人不能随便看。也有另种可能:自尊心发酵,觉得没面子。”

4月14日,喜欢睡懒觉的司马南被叫醒,今天的安排临时被告知:参观中朝友谊碑。

“我跟他们提了意见,他们安排你当天参加什么活动,有什么具体要求,事先一概不通气,一律临时通知,说是为了保密。只有到了现场你才知道内容,要是告诉你在室内还是室外活动就算是烧了高香了。去之前只告诉你,能拿什么和不能拿什么。后来我们才发现规律,如果是大型活动国家领导人出席,会提前四五个小时以上让你在广场排着等待安检,朝鲜安检比美国的机场安检严格得多,由人民军士兵来手工进行——连钥匙、钱包都不准带。

我跟他们说,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们今天是什么安排,他们说对不起,这是我们的习惯。于是,我跟他们小小地爆发了一次:你们的规矩,只是你们的规矩;不能自动成为我们的规矩。既然请我们来了,这规矩就得双方商量着来,不能单方面宣布你的规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每天这样,未免太不尊重朋友了!”

下午,翻译说,现在带你们去一个非常好的地方。

“我当是什么地方,拉我们开着车跑出老远去看了一个公路上的大门,叫朝鲜统一“三大纲领大门”——位于平壤郊区两个巨大的穿着朝鲜族服装的女人雕塑面对面地握手,下面是被称之为高速公路的马路。

大门里面出来一个漂亮姑娘,开始讲解祖国统一的三大纲领:自主、和平、全民族一同进行。

“我听了一会儿。可以几句话讲完的,她声情并茂地絮絮叨叨。我开始心里拒绝,转身走了。”

这时,司马南终于有点明白了,叫他们来到朝鲜当贵宾,多少是起到装点门面作用的。不让他们上街,不让他们接触普通朝鲜人,不让他们参观火箭发射,只把他们带往朝鲜方面自己钟情的经典,其实只是为了增加金日成诞辰100周年庆典的喜庆气氛。

三、司马南的脾气

15日,金日成广场大阅兵。

金正恩第一次发表讲话,并讲了20分钟,称朝鲜正处在“新的历史分水岭”的开端,要始终坚持先军革命。司马南们被安排在观礼台上。

阅兵完了,出来之后,100多名来自世界各地的记者举着长枪短炮到处找人采访,但他们发现,这个国家大街上找人接受采访,是一个与发射卫星同样有难度的事。朝鲜民众对洋人扛着摄像机采访态度微妙非常谨慎。

忽然,一个说话声音很高,表现活跃的中国男人吸引了他们的目光。于是,俄罗斯第一电视台的记者跑过去对他说:“我能采访你吗?”

司马南爽快地回答:“当然。”

俄罗斯人问他:“当那么多人都在喊金正恩名字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司马南:“一百多万人有节奏地呼喊,情状让我这个外来人极其震撼。像明星谢幕一样,他环周与人交流,冲着每一个方向或挥手微笑,或拱手致谢,头五五中分,牙齿很白。我在观礼台,最近距其十几米,我看得十分真切。置身天崩地裂般欢呼中,我如潮流中一片枯叶。

“他们呼喊金正恩的名字,表达誓死捍卫自己国家决心的时候,男人眼睛喷射着烈火,女人眼睛则饱含热泪。”金-正-恩、金-正-恩,那种声音就跟地震来临,冲击波到来似的,我们站在那儿,看看这边,看看那边,觉得自己感觉不太正常…..”

“如果普金当选,我们莫斯科红场那边都喊普-京,普-京,你感觉会怎么样?”

“挺好啊。喊‘乌拉’与喊‘万岁’不是一个意思吗?那说明普金受到俄罗斯人民的欢迎,领袖受到人民欢迎是天经地义的,领袖本来就是国家与民族的形象代言人。这比总统被人们天天议论,要么嫖娼被举报,要么他跟女公务员有点什么事被民众嚼舌头,您认为哪个更好一点?”司马南口才雄辩,开始反问记者。

这时,凤凰卫视、中国央视、美国之音的记者也凑过来了。

美国之音的记者在机场与司马南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司马南在机场到达办理入关手续的时候,发现一个特别漂亮的臂章为007女边检员,举起相机刚拍照完,给机场巡视人员发现了,他被强制被命令一条一条地删除了007的照片。美国之音记者目睹了这一幕。

记者问司马南:“今天是金正恩第一次对外公开发表长篇演讲,你觉得他怎样?”

司马南用他惯有的风格回答道:“他演讲的时候,近距观察,我发现一个细节:他身体喜欢左右摆,似习惯而非拘泥。120万人无论如何算是大场面了,他很“吼了得住”。比方念稿的速度比较快,语气连贯,情绪饱满,这个80后领袖挺阳光的,我看他hold得住……”

还没有回答完,立刻有几个朝鲜人过来,横在中间不让采访继续,并往外拽司马南。这些人中,有平时跟在翻译身边不说话的人。

被拉到一边后,翻译训斥司马南:“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怎么能说80后呢,这么说合适吗,你不要这样说......”

司马南忍不住了,大声地吼到:“我怎么说话还要你教我吗?要你批准我哪句话怎么说吗?我说他80后有什么错,难道他不是80后吗?你凭什么管我?你有劳动党中央委员会授权吗?你凭什么对我说话的内容作出限制?我们有过约定吗?你懂国际政治吗?……到你们国家来访问的人,接受国际媒体的采访,哪句话哪个口径还要跟你统一,你是谁,你知道你是谁吗?……”

司马南开了闸的愤怒像朝鲜火炮连珠发射。

“我这么一吼,那翻译立刻就崩溃了,说不上话来,本来汉语就费劲,后来就被拽走了。

当天晚上几拨人来跟我解释。

朝鲜人、翻译、领队、团里最受尊重的郑教授,我被批评为“不顾及影响”、“不尊重朝鲜同志”。朝鲜同志的解释是,“误会啦,他没有干涉司马老师说话的意思”。

最逗的是他说“因为我们朝鲜人民,不知道金正恩多大,不知道他是80后,你这么一说就有点…..我们的理解,有点把伟大领袖当小孩的意思。

我说,“他本来就小孩儿嘛。”

“朝鲜人不知道他多大,信息是保密的,不仅不知道多大,而且......我问他们,你们怎么看待他在瑞士的三年生活?他们说,我们不知道他在瑞士生活,有这事吗?我们只知道金正恩毕业于金正日军事学院,学习火炮专业,他们只知道他从小在军营里生活,参与过很多的重要科研与重大决策,并且他很孝顺、很谦虚,不喜欢表现自己。”

四、罹患感冒

“连着几天都是盛大活动,提前几个小时大街上候着,恨不得提前八个小时就把我们弄起来,到一个地方集合,然后安检,然后在那等着,最后去参加活动。后来到第N场了,16号那天,我表示不去了,这样的活动太折腾人,内容重复,比方说金永南委员长的报告一讲就是一两个小时,听起来全是“餐-篮-思-密-达”,也没有同声传译,我们一句听不懂,在那里站着太难受了。

但是,朝鲜同志坚持说不行,统一活动必须参加。”

去了才知道,这天下午内容不一样,是朝鲜文化部组织的金日成百周年华诞大型文艺演出,集中了全朝鲜的最好的艺术家。中国的男高歌唱家王宏伟也在邀请之列,他唱了一首朝鲜语歌曲。

复杂的安检全部完毕。节目终于开演了。

我因内急要去厕所,推开四层的一个大门,才发现门口有两个持长枪的的严肃的人民军战士。我示意去厕所,战士一脸严肃不理不睬。这时我才发现,张德江同志在金日成综合大学学习过的朝鲜语-思密达是多么重要。

无奈,只好转身回去找翻译来沟通。小金比比划划说了半天,持枪的战士依然不开面。我这老年性前列腺开始不争气了,步履蹒跚身体有点失去平衡。上个厕所这么难,真想不到。

好说歹说,终于在一个战士的陪同下,我们来到了三层。战士跑去请示,俄尔回来,我们被允许走楼梯到地下一层上厕所。这是我才发现,空荡荡的走廊,每一层的每一个门口都有荷枪实弹的人民军战士在守卫。

进了厕所,终于可以放松了。

正欲行事,却发现角落里,两个持枪的人民军战士正看着我。

演出完了后,天已经擦黑,没有安排饭的意思,没让他们回酒店,又把他们拉到了金日成广场。

华灯初上,焰火粲然,广场上十几万能歌善舞的青年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这是庆祝活动的一部分。司马南等人,米水未进,又渴又饿,站在一边提不起兴致来。“但看着十几万男女青年情绪高涨,他们似乎不知疲惫,像北京工人体育场边上的人迪厅里服了什么丸散膏丹,一直在激情舞蹈,多少个小时都不停下来,情状井然、磅礴而有气势”。

在旁边站了几个小时后,司马南们冷得不行,翻译说你们可以跟他们下去一块跳。于是,老胳膊老腿的司马南立刻被朝鲜的花姑娘包围了,媒体的一大堆镜头马上跟进,开始扑捉外国友人与朝鲜人民联欢的情景。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那些朝鲜女人穿的节日盛装都一样,看不出身材来,似乎都挺漂亮。但拉手的舞伴,司马南发现,都是粗糙的劳动人民的手——来跳舞的不是演员,而是朝鲜人民共和国的工人农民劳动模范。

“最后一个舞伴超漂亮,手是软的,没有老茧。后来我才发现她跟我一样在观礼台上休息。原来她是朝鲜旅游观光局的工作人员。

那姑娘太漂亮了,我跟她多跳了几圈,出了很多汗。”司马南说到这里,又不停地咳嗽起来。

年过半百的司马南终于扛不住了,他浑身冒汗,只好退回到一边歇着。这时朝鲜半岛的寒风一吹,汗水低温,透心冰凉,他的牙齿开始打颤。“不好,我的感冒要起了”。

回国后,司马南写到:“与十几万人金日成广场共舞,舞伴个个跟花蝴蝶一样漂亮。俺可不是心色念动,实是太冷不舞不行;十小时未进米水(国宴夜里十点钟才开始)。累得精疲力尽,当夜高烧谵妄。朝鲜舞伴的手很粗糙,疑似普通工人农民。明显感觉得到,他们颇为开心,纪律严整,精力充沛。十个小时不给饭吃,到夜里十点钟开始国宴,国宴上来了两个政治局委员,什么部长,什么什么长,一本正经地讲金日成的丰功伟绩,饭桌上有汽水和打糕,没有人动嘴,司马南只好忍着,领导人在那儿讲的激情四射。

果然,第二天发起了高烧。

烧得难受,翻译说,酒店里里有马萨基(松骨)。

于是挣扎着去了。到那儿后,发现屋里没人,于是他掏出相机咔嚓咔嚓地拍了几张。正拍着,走进来一个军人气质的中年妇女,她一脸正气地示意司马南把相机拿出来,她熟练地把相机拿过去,迫使司马南删除了刚拍的几张照片。

开始朝鲜松骨按摩之前,“女军人”摸司马南的脉搏,说:“你不能松骨了,你发烧,心跳呼吸太快了,得上医院去治病。治好病才能按摩。”,“结果,白花了223元人民币——”在朝鲜,这是很奢侈的高价了。人民币比朝元,官价1:100,黑市1:600.朝鲜一般百姓,月收入在20元左右人民币,局级干部40元人民币值。司马南被女军人搭了一脉,相当于付出老百姓一年的收入。

但是,在高丽酒店最高层的旋转餐厅,司马南的几个朋友喝酒一晚上才花了54元人民币。到朝鲜去,很多人禁不住地流露出“当富人真好”的感叹。

临回国之前,司马南半开玩笑地对接待他们的朝鲜同志说:“我想留在朝鲜生活,如果我这样做的话,会有什么后果?”那些人没有正面回答,车厢里一片笑声。

五、主体思想

感冒后的司马南,仍然抱病参加各种朝鲜官方安排的活动。

离开朝鲜已经一个星期的他对此依然印象深刻。

4月26日,时代周报记者在位于北京南锣鼓巷的司马书房里对他进行采访,他咳嗽得很厉害。

罹患感冒后的司马南想到很快便要离开朝鲜了,于是,到书店里买了几本书。而这天下午,他也“终于见到了一位能与他们交流的研究社会主义政治学的教授”——司马南不记得他来自哪个大学。

4月26日采访中,他为记者播放了他们的谈话录音。

听着那些朝鲜语、中文相互交杂的录音,有一种很奇怪的感受。

郑教授说:“我是研究主题思想,并将主题思想在大学里传播的。现在这时期,是对朝鲜过去一百年进行总结的时期。在过去的一百年里,我们伟大的领袖金日成赶走了日本殖民主义者,并与毛泽东一起赶走了美国帝国主义者。经过这一百年,我们有了革命强军,有了先进的武器与战术,已经不怕任何帝国主义者了,60年前,有原子弹威胁我们,但现在已经威胁不到我们了,我们认为朝鲜,中国已经拥有了强大的军事力量,这对于亚洲的和平起到关键作用。”

“1945年解放时,我们没有一间工厂,没有一间大学,但现在我们达到了想造什么就造什么的水平,发展科技突破尖端技术,这100年间,朝鲜的国际地位也提高了,我们以前是看美、日等列强的颜色,但现在是他们对我们要小心了……现在我们的人民已经充满信心,把金正恩你拥护为朝鲜劳动党的第一书记感到无比自豪……主体思想用一句话概括,就是把自己的命运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给别人。从主体思想中又分出了一个先军主义思想,如果说主体思想说明人民作为自己主人的地位,先军主义就是以军事力量加强那种作用。”

这个录音很长,约将近三个小时。

司马南:我小心翼翼地专门问过与我座谈的朝鲜学者郑教授:“世袭”两个字在朝鲜政治中如何规避?世界上的舆论对此颇有微词,你们学者如何有针对性地作出阐释?

郑教授回答:世袭是封建时代的事情,世袭者武力压迫人民维持统治,而领袖是按照人民的意愿选举产生的。从法律上说,国家最高领导人是金永南,而金正恩是朝鲜人民的精神领袖。

在听完对方阐述“主体思想”与“先军政治”后,司马南提问:朝鲜现在的粮食短缺情况怎样?什么原因导致短缺?怎样解决吃饭问题?

在采访中,时代周报记者对司马南重复了这个问题:国际舆论认为,朝鲜粮食短缺,却要花费8亿美元用于发射火箭,这笔钱可以供朝鲜国内八成人口一年的口粮,如此,司马南你为什么还要支持朝鲜发射火箭呢?

司马南:“第一,首先朝鲜研究卫星花多少钱,外人并不一定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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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朝鲜研究卫星不应该如此市场化地估价,不是那么简单的花多少钱有多少收益的问题;

第三,和平利用国际空间是朝鲜国家的正当权益;

第四,美国的反对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霸权主义;

第五,朝鲜明确表态是卫星发射,不是美日韩所说的导弹;

第六,即使朝鲜放弃研制卫星,拿出来这些钱来买社会粮食也买不到——长期以来,美国对朝鲜实行严格制裁。从中国买,中国有配额限制,不会足额提供,美国对中国吹胡子瞪眼睛,要中国“做负责任的国家”。当年交战的美朝双方处于不对等的位置上,现在这个世界美国人说了算。

司马南接着论述:粮食匮乏是不争事实,苏联解体后一段时间更为严重。朝鲜同同志称那是“艰难行军期”。今天情况已经好转,但给我们当翻译的小伙子每天也才700克粮食。在缺少肉蛋奶等其他副食的情况下,这个定量应该很紧巴。

有人认为朝鲜粮食短缺悉因独裁体制,却不知道同样体制下,朝鲜曾经粮食大丰收,曾经作为粮食出口国,曾经在中国经济困难的上个世纪60年代的时候接济过中国的边民。

朝鲜粮食短缺的真实原因是能源匮乏,一滴原油不产,原与东欧诸国分工协作经济尚可循环,“苏东波”解体后,美国封锁制裁加剧,朝鲜立陷灭顶之灾。这一点,在七年前我第一次朝鲜曾经与朝鲜同志认真讨论过。能不能理解这一点,对于能否正确认识朝鲜很重要。

因为现代农业高耗能,没有能源就没有化肥,没有化肥而依靠传统耕作法不可能大幅增产。现在,朝鲜惟祈改良种子、扩种马铃薯、大搞农田基本建设等土法来提高产量,人民在土地上劳作很辛苦。

司马南感叹道:看到有人骂起朝鲜来那那么有优越感,那么切齿痛恨,我很困惑。朝鲜是中国的友好邻邦,人民勤劳善良。他们今天的饥馑清贫、被妖魔化、被封锁、被威吓,难道真的都是“不民主体制”造成的吗?有谁注意过,朝美在法律上仍然处于交战状态?有谁研究过,美国几十年的高压制裁要对朝鲜人的饥馑负多少责任?

记者问:司马南老师,您注意到国际社会有的学者对您的说法很不赞成吗?比方人民大学的张鸣教授就说过,朝鲜问题的关键是“政权邪恶,没有人性”对韩国叫嚣要“毁灭首尔”。

司马南:张鸣教授指控“朝鲜政权邪恶”“没有人性”,也许他作为历史学家他有更多的我们不知道的“历史根据”。至于“动辄要毁灭”,其实多为喊话用语,南方北方比着看谁嘴硬而已。所谓话赶话的“硬话”韩国也没少说。张鸣也承认,“三八线”是一条临时军事分界线,朝鲜战争只是暂停状态,法律上朝鲜与美国仍在交战中。作为一个被封锁被制裁60多年的小国,朝鲜人民无比渴望签署和平协议,恢复正常状态。我不相信朝鲜人拒绝和平渴望打仗,明眼人都看得到,世界上究竟谁最愿意打仗,并从打仗当中获得霸权收益。

当然,张鸣教授可能不清楚,朝鲜在国际市场上买粮食没有自由权——美国人制裁。有天真者想当然地认为,朝鲜可以向中国买粮食。事情要是那么简单,还有什么朝鲜问题? 中国卖粮食给朝鲜是有配额限制的,卖点儿可以,超过了限额,美国大哥立马翻脸,他会指责中国不是一个负责任的大国,那样,中国承受不起。

司马南讲了一个故事——

“我在高丽酒店遇到一位来自丹东的中国商人,他从中国进口粮食到朝鲜。他讲,从事粮食贸易的最大困难有两个:一是中国“履行国际义务”,出口粮食有“配额限制”,国家商务部到时候口袋一扎就卡死了,眼看着一边是朝鲜人民挨饿,眼看着一边是有钱也赚不到手。二是,在朝鲜卖了粮食没法走账,因为‘国际货币结算体系’美国人监控,他说了算。如果发现你的贸易公司涉嫌与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有经济往来,你的账户就会被吊销——中国的所有银行都按照美国人的指令行事。”

所以,将饿死人的责任,归诸于什么“政权邪恶”,未必是正确答案;把国家自主研发卫星说成是饿死人的直接理由,也缺少事实依据。朝鲜的故事反过来提示国人,茅于轼先生“市场原教旨主义的粮食理论”也是很可疑的。市场非万能,粮食是政治。

所以,那些指责朝鲜可以用这些研制卫星的钱解决粮荒的说法,貌似人道主义情怀,实际完全不了解实际情况,是西方舆论妖魔化朝鲜的绕梁余音。恰恰相反,朝鲜人民今天下决心要把卫星打上去搞出来,这和60年代中国人民在毛主席领导下发愤图强自力更生的精神气质是完全一致的。

录音中,记者听到司马南严肃地追问一件事。

原来,在金日成百周年主题的大型演出中,巨大的LED屏幕不断地闪现出金日成、金正日与各国领导、政要会晤的画面,当中国领导人一个一个出现的时候,在场的中国人情不自禁地鼓掌。

但是,司马南发现,这里面没有毛泽东主席。

司马南问郑教授:会是技术性失误吗?如此重要的历史画面,为什么偏偏没有毛泽东的?历数金日成将军百年国务活动与各国领导人的友谊,竟然没有毛泽东?您知道,假如没有毛泽东,假如不是毛泽东高瞻远瞩力排众议不畏美国强权作出重大政治决断,朝鲜的历史,你们金将军的历史将会改写?您知道吗,毛泽东把自己的儿子送到了朝鲜前线,这个年轻人永远地留在了朝鲜……司马南声音有点颤……对中朝领袖交往的历史,朝鲜方面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取舍呢?

对方陈述了“绝没有别的意思”的意思,他重述了人们已经很熟悉的关于中朝伟大友谊的很多句子。

司马南刨根问底:“中国国内有一种政治倾向,有人公开诋毁毛泽东,有人妖魔化毛泽东,会不会贵国也受到这种东西的影响呢?”

对方显然没有这种理论准备,他顾左右而言他,又回到了“将军伟大主体思想”的阐释上。

司马南问朝鲜人知不知道最近中国发生的政治上的变故,问他们怎么看。

朝鲜政治学教授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表情得很茫然,“连薄熙来是谁都不知道。”

六、朝鲜女人

4月26日这天,美国《洛杉矶时报》驻华首席记者Barbara Demick女士也在书房里对司马南进行了采访,同时来采访的还有法国电视台的记者。她曾任《洛杉矶时报》首尔站站长,对南北朝鲜比较熟悉,行前她已经两次采访了司马南,并对司马南此行的所有细节表示有兴趣。

她送给了司马南一本书:《nothing to envy—ordinary life in north Korea byDemick》,书的封面上有一行字:这个封闭的国家其实就是乔治·奥威尔《1984》的现实版,透过生动地描述六个勇敢脱北者的悲惨生命投射出生活中集权主义者的本质。而司马南从朝鲜带回来的几本书,分别是《金日成与中国东北解放战争》、《朝美战略较量》、《金正日传略》、《关于人民政权的建设》。这几本书均为中文,由朝鲜外文出版社出版,只是出版年代不同,最后一本的著者为金日成。

Barbara的书与司马南带回来的书很有趣地叠放在一起。

司马南说,他正在整理在朝鲜的录音与照片,“这个国家鲜见地封闭,被妖魔化得太厉害,故而事情很复杂,140个字的微博讲不明白。所以,已经整理出来的十万字或许会扩充成一本书”。Barbara也说还要写一本。可以料想,他们写的将会大相径庭,世界上的舆论也是如此。

“除却政治的、军事的、意识形态的角度之外”,记者问司马南,“你会对印象比较深的朝鲜事物做出什么评价”?

司马南:评价一下朝鲜女人行吗?

假如我们承认勤劳、善良、朴素、温顺、恬静、羞涩是女人魅力的一部分,朝鲜姑娘有点这个意思。与其说她们漂亮,不如说她们有气质;与其说她们有气质,不如说她们“质本洁来”。但看我们周围,消费婚恋观之下,太多俗不可耐妖精似的人工包装出来的美女,她们的眼睛贪婪而特异功能功能强大,能轻蔑穿透任何男人的身体与口袋。

相比之下,朝鲜女人之美,堪称自然纯美。

陪同我们的朝鲜小伙子透露,当地的男女青年谈恋爱,崇尚“男专女贞”,鄙视朝三暮四,严格准守“未婚不能同居" 的规则, 否则会被视为严重有伤风化。一旦两个人忍不住,越过雷池一步,必须结婚。很多人都是谈一次恋爱就结婚,一辈子守着一个恋人。这个风气,很像是30年前的中国。

记者问:除了女人呢?

司马南:那就是泡菜了。朝鲜的泡菜不同于韩国的泡菜。韩国的泡菜味道比较浓烈,又辣、又酸、又咸,口味未免重了一些。所以,吃韩国泡菜,大都加上肉炒,注入水调汤。但是,朝鲜的泡菜就不同了,微酸、微甜、微咸、微辣,讲究一个“和”字。八天朝鲜,24顿饭,我每顿饭都吃下一小碗泡菜,有时汤汁还要喝下,酸甜适口爽歪歪。

记者:假如有人问司马南老师,去朝鲜有什么好看的,您会怎么说?

司马南哈哈大笑:我为朝鲜旅游局写了一段针对中国游客的打趣的广告辞:

——要吃泡菜,到朝鲜去;

——要戒网瘾,到朝鲜去;

——要手机不付费,到朝鲜去;

——要治微博控,到朝鲜去;

——要减肥,到朝鲜去;

——要不堵车,到朝鲜去;

——要吃东西安全,到朝鲜去;

——要呼吸新鲜空气,到朝鲜去 ;

——要看漂亮美美,到朝鲜去

......

朝鲜是一个神奇的国家,有很多你意想不到的奇迹。

(2012年5月2日星期三,已经司马南老师改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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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大多数我关注的日本电视剧一样,《坂上之云》(坂の上の雲)因为其特殊敏感的题材,估计它永远也不会被引进中国内地市场,但这丝毫不影响我对于它的关注和热情。这部被誉为日本21世纪特别大河剧,有着极多的看点。它是一部虽然只有13集,但却

傅斯鸿:谁的司马昭之心

“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是曹髦讨伐司马昭的檄文。但曹髦不仅没有能成功讨伐司马昭,反而刚一冲出皇宫就被司马昭手下将领成济给杀死了。…………………………谁的司马昭之心文/傅斯鸿什么是“司马昭之心”?根据史书《三国志》裴松之

谈侠论剑之司马翎 剑侠情缘华山论剑

备注:大概八、九年前,青春年少,涉世未深,心底还揣着那份策马扬鞭的憧憬。彼时,司马翎作品是为数不多的尚可吸引读下的武侠小说了。就想,就拿他练手吧,写点读后杂记,也算给自己的阅读留下些许回忆。于是,就在天涯、旧雨都开了帖子。可惜,由于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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