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无乡##倦收天#双秀联文 九世 原无乡x倦收天囚

倦收天注视着手上的金剑,虽是过去了不知多少岁月,那金剑上的金属光泽未有半分消减。倦收天仔细看那剑身,似乎有一道若有似无的裂痕,想来经历风霜和厮杀,金剑纵然锋利不减当年,到底也是有了侵蚀的痕迹。

“看起来是把好剑,就是不知这把剑叫什么名字?”原无乡也俯首细看,向一边的医天子问道。

医天子笑道:“此剑本无名。只在散落典籍上有载,这柄剑的剑鞘,名唤天鞘晨曦。”

倦收天思忖道:“只有剑鞘有名?而剑的本身却无名,这倒是一桩奇事了。”

“所以,听完这个故事,你或许就会明白一二了。”

医天子的声音很好听,在展厅空旷的地方悠悠响起时,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回音。

“那是一个动荡纷乱的江湖时代……在无边静寂的夜,一处高峰顶上,正上演着两位道界剑术高手的生死对决。”

“故地重游,你心境还如当初吗?”看到来人走近,倦收天竟然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此时正是春日,一树桃花开得正繁,落英纷纷落在倦收天头上膝上。

看着倦收天的金色眸子,原无乡微笑道:“世易时移,自然心境不复当初,然而你我二人同舟共济的岁月,我会铭记。”

“你相信这世上有因果轮回么?”倦收天终于缓缓起身,些许落花从身上滑下来。随风飘远了。

“人生如树花同发,随风而堕,自有拂帘幌坠于茵席之上,自有关篱墙落于粪溷之中。坠茵席者如你;落粪溷者如我。贵贱虽复殊途,因果竟在何处”

“原无乡……你总是这样……”

“到了今日,余话何必再提呢?过了今日,你我便得自由。可惜了这一树繁花,自你我分道,也无暇共赏,实在遗憾。”原无乡仰首看去,一树花枝微微颤动,夜色下红艳的颜色不很分明,却是兀自结了一层露水,宛如女子腮边娇怯的粉泪。

"若待得君来向此,花前对酒不忍触.共粉泪、两簌簌。"

“可惜此处无酒。我也早已不沾酒。”倦收天也仰视着桃花,叹息道。

“说来,有多久不曾与你比剑,我竟记不清楚了。”原无乡看着被手套覆盖的银色手掌 ,若有所思。

“那么,今夜,就战个痛快罢。”

“南北道真走到今日,终究还是要用这种方法解决争端。想来,是我领导无方,害你受累。”原无乡话音落处,右手翻腾,银光波动,一柄细细长剑幻出,正是南道真镇教之宝——银骠玄解。

“南北纷争由来已久,你无须自责,这一步,我早就考量过。既然要战,只怕点到为止,不足以平息争端。”倦收天眸子一凛,

“所以这一场还是避不过,对么?”原无乡道。

“是。所以此战过后,你我的情分也就尽了。”倦收天应答的同时,名剑无名已然从身后拔出,重重插在二人面前的空地上。

一阵风无声吹来,卷起落花,枝头颤动处,露水点点洒下,沾在脸上有些许凉意。

“这风起的正是时候。”原无乡叹息罢,转手将银骠玄解一挥,撩起衣摆,足尖点地,身形急掠而出。

倦收天身子向后一仰,一只脚将名剑无名挑起,伸手接了,一个转身,恰好避过原无乡的攻势,旋即一条腿扫出,直攻原无乡下盘。

原无乡的剑势略偏,剑气挟着尖啸声砍断了一根桃枝,枝桠落地,在方才被露水沾湿的土尘里沾了一层泥。

“师兄,你又发什么呆?该不会是又看上哪个小师妹了吧?喂喂,看这里。”原无乡在倦收天眼前晃了晃手掌。

“我只是在思考剑阵而已,倒是你,功课做完了?”倦收天这才看了原无乡一眼。

“小事一桩,难得了我嘛。”原无乡双手抱臂,头仰到一边,做出得意的表情。

“要不然咱们下山去吃东西吧。山下那家店的火烧我做梦都在想,又黄又脆,咬下一口去……啧啧……”

“瞧你那出息,快把口水擦擦。你要是能把惦记吃的功夫都用在学剑上,早就比我强了。”倦收天不屑道。

“诶,民以食为天,咱们就算是学道的,也还没到餐风饮露的境界不是,所以,必须得惦记啊。”

“那你先吃这个吧。我先回去了。”

“喂,你别走啊,倦收天!”

原无乡见倦收天头也不回,撇撇嘴。打开手里的布卷。

“才两块儿烧饼啊,真不够意思。”

“凝神!”倦收天的剑金光一闪,然后一股沛然的灼热气息在四周腾起,正是九阳天诀的第三式,三阳燎云。

“起手便是第三式,你果真是看得起我。”原无乡说罢,将银骠玄解挽过一圈,手捻剑诀:“太初太易。无象无形。莫知重浊。孰辨轻清。吾於混沌。分其昏明。”

他一手执剑,另一只手拈剑指自剑身抹开,银骠玄解似有感应,银色光耀下,四周也随之有剑气所支撑的巨大幻剑,在空中浮动。正是南派修真名招:一晌贪欢。

#原无乡##倦收天#【双秀联文】九世 原无乡x倦收天囚

“此招看似基础,平淡无奇,而天下唯有你能将它发挥到极致。”

“赞谬。”原无乡抬起左手,四周巨大的幻剑剑阵倏地合而为一,而后携破空之力,向倦收天攻去。

三阳燎云,去!倦收天同时抬起双手,名剑无名在空中旋转不停,而后空中腾起三颗巨大如火球般的炎气。

焚焰炽烈无比,叫原无乡感觉背上如有针刺,他再度提动真元,将手上巨大幻剑增长了一倍的尺寸。轰然一响,幻剑和三阳炎气交汇,强大的爆炸之力把四周草木连根卷起。而后又纷纷落下。

“呃……”二人同时后退数步,真气回荡翻卷,胸口如同被撕裂一般。

“师兄小心!啊!”

利斧闪着寒光,原无乡布设的剑阵结界霎时被破,双掌如何敌得了万钧重的利斧?随着一声惨呼,原无乡的双掌竟而被生生砍下。鲜血在空中飞溅。倦收天抢上一步,将来攻的人一把推开。

“快走!不要……不要管我……”原无乡身形晃了一晃,终于还是不支倒下。

“你到这个时候还要逞强吗?同生同死,同进同退,本就是师兄弟间该为!”

倦收天言毕,将原无乡背在背上。

“九阳燎世!”

豁尽全力的一招,竟是照得昏暗地战场犹如白昼一般,焚焰过处,不留生机。

“为我挡招,竟然让你付出这么惨重的代价!原无乡你怎么那么傻!”

“原来你……也有这么着急无措的时候吗?”

床上的原无乡面无血色,却仍然强笑着打趣。

“你……你!”倦收天急的掉下泪,落在原无乡的面颊上。

“我的脸都被你沾湿了……从没见你当面哭过……可惜我也不能帮你擦干眼泪啦……”

“相信我,我一定会全力治好你!”

“你的伤势也不轻,快去休息吧。不过是少了一双手而已。我还有脚呢。有什么可担心的。”

原无乡的眼睛里泪光点点,是那么明亮,而唇边一抹笑意仍是未消减半分。

倦收天心头一颤,匆匆离开。在房间外捂着眼睛缓缓蹲下身子,终于嚎啕出声。

“大道之初,若盈若虚,昭昭其有,冥冥其无。天地神通,尊吾号令,上达三清,普告九灵。急急如律令!”

喘息未停,原无乡手上阴阳双鱼再动,已是元无三式初开之象。

北芳秀也屏息应对,金剑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脚下浮现出八卦阵。

“阴阳一气,散化万千,浩如云浮,静如太玄,道之所御,凶妄尽伏!”开物四神变本需四人施为,然而倦收天修为精深,一身撑起大阵来,丝毫不见支绌之象。

剑光暴起,纷落如雨,四周静的只能听得到剑气破空的铿然交击和二人急促的呼吸声。

剑阵的比拼,在二人之间只剩下精力和内元的强拼。倦收天深知若是论及内丹修为,原无乡怕是难以与他匹敌。他精湛的纯阳修为,乃是以天地为薪火,自身躯体为鼎镬得成,要拼消耗,一时半刻倒也难以撼动。

原无乡紧咬下唇,脸上汗珠颗颗落下,喘息越来越沉重,手颤抖个不停。

“原来……过了那么多年……我还是不如师兄你啊……”

“与我拼内耗,这是何必?这并非你所擅长之处,再撑持会损你功体。”倦收天微微闭目。一任自己缓慢流失的内息导向原无乡的剑阵当中。

“倦收天杀我二哥,与南修真为敌,当家为何不出手?”

面对灵犀指瑕的责问,原无乡只是闭目不语。

“二弟的仇,你若是不报,那我们也不承认你的领导了。小妹,我们走!”濮阳刚逸愤然拂袖,拉着灵犀指瑕踏步离开南宗大门。

“当家这般软弱,难道就由着倦收天吞并了南修真你才高兴?别忘了你是南修真当家!可不能由着性子胡来啊!”派中长老劝道。

“我……倦收天与我有同门之谊,况且南北道真分裂,北派折损甚重,如今他来南派立威,也不是全无道理……”

“我看当家就是私心袒护!那请恕属下难以苟同了。”长老叹息一声,回身离开。

站在空无一人的主厅里,原无乡突然感到一阵寒意。

把剑阵强行撤下,原无乡霎时吐血。

“不用了……”

“你这是做什么?!”倦收天双手握拳,眉间一蹙。

“不可以此方式……你是北大芳秀,代表的是北派的声誉。”

“果然还是被你看穿了吗?”

“同门数年,我若是还看不懂你的心思,不是叫人耻笑了么。”原无乡伸衣袖擦干嘴角血迹,微微一笑。

“一招定胜负,可好?马上天光就大亮,不知这美丽的晨曦,谁有这个福分能看到呢。”原无乡开口,话语虽是平静,然而听进倦收天的耳中,如同炸雷一般。

“你既是如此说,那倦收天奉陪便是。”

二人再度持了剑,调息片刻后互相对视了一眼。

“在下原无乡,见过师兄。”

白衣胜雪,不染俗埃。那人就这样向自己行礼。

十四岁的他局促地看着眼前这个有模有样的少年,也依样还礼。

“好,好啊。从今你们兄弟二人要同进同退,知道吗?”

他还记得师尊把他二人的手叠放在一起的那一刻。

对视的那一眼,幻若当年。

“就这样终结了吗……就这样……”

"八极归元"

“七阳燎海”

更进一层的真元,更加凶猛的攻势,心知是最后一招,却模糊的看不清楚眼前人的模样。

剑起沧澜,起灭唯心。

“事酒事后饮,昔酒无事饮,但若太平未至,无常先生,无论你吾是谁留下,当将这第三壶清酒一酹众英灵,也告慰当年亡者,和平方为道门之幸。”

言犹在耳。这一剑该如何落得下去?

“你这呆子,剑气都到了这一步了,还要隐忍着不发不成?北大芳秀几时犹豫过了?”

倦收天方抬头,却见原无乡已经将剑尖逼近了自己。这才起手,运动七阳之力。徐徐叠加之下,焚焰燎原,灼热的气息更胜方才。

然而抬手回转之间,终究是迟了半分,原无乡的银骠玄解不偏不倚,一剑刺下!

“呃啊……”

倦收天被剑锋顶得向后退去,直到抵上了桃树干才停住了脚步。

鲜血汩汩流出,然而倦收天知道,此剑未竟全力。

他抓住玄解的剑身,手上使了力,向深处一捅。

“倦收天!你这一剑明明避得过!”原无乡惊道。

“我独往独来,你却是一派之主,孰轻孰重,不用我说。”

原无乡扑将上前,奋力用手捂住倦收天的伤处,然而倦收天却将手覆在原无乡的双手之上,道:“欠你这一双手的恩情,到底该怎么还,我竟还是想不出……”

“谁说要你还!”

“离开师门那晚,我曾经给你出了个谜题,不知你猜出来了么?”倦收天脸上竟而浮现一丝笑意。

“星星不见太阳光,永眠长逝莫悲伤,虚空极尽莫能计,每在心旁总情长,人随水去泪汪汪,心力点点酒苍茫,还记十月相倚伴,谁人犹在我他旁。”

“你猜不出,那吾也不说了。就让这谜底陪我到最后……也好……”

“倦收天……”原无乡泪水簌簌落下,跪在地上,将脸贴在他的颊上。

此时东方朝阳初起,穿过云层,周遭景色镀上一层亮丽的金色。

“想不到……还来得及……”倦收天伸出一只手,似乎要拥抱那明亮的光,却在半途猝然落下。

桃树上,那朵朵艳丽如血的花瓣,静静覆在他的胸前,宛如一袭衾被。

谜底:生死无悔全为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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