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我的大学生活:绝对“低调”网络原名《禽兽老师》 》

【鼻血之祸】

一觉醒来,全身疲惫,挣扎着去上课。舞蹈今天果然穿着那件被染红的衣服。两堂课里舞蹈只是讲新课,只字未提考试之事,临下课前才说:“有同学在问我期末考试的事情,还说我这科有点难,希望我能放下水。”说到这里,同学们的眼睛一亮,有些同学甚至有所怀疑地望向我,我连忙摇头否认,彼“有同学”非此“尤同学”也。舞蹈有条不紊地继续说:“考虑到我和你们的感情不错,我也决定放水!”话音未落,底下已是欢腾一片。却听舞蹈又补充道:“不过会淹死不少人!”底下瞬间又变为一片死寂。大家盯着舞蹈那红通通的衣裳发呆,舞蹈也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抬起头,严肃地说:“我听说其他考试都比较容易。哲学家克尔凯郭尔有一句名言,每一种事情都变得非常容易之际,人类就只有一种需要了——需要困难。所以,如果大家希望自己的成绩单不象我这件被某人染红的衣服的话,就请多多努力!”说完,舞蹈还拽了下红衣服,故意地嘀咕一句语意双关的话:“看来染红了就很难洗下去咯!”

舞蹈前脚离开教室,后脚我就听到有人在咒骂给舞蹈染红衣服的人。真是的,骂我干什么,要骂就骂那个克什么凯尔的,既然做了名人,就要多注意自己的言行,你看看,留下这句话,为害了我们后人!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单调且无聊,每天都是寝室——食堂——自习室那典型的三点一线生活,不过我却感觉能过上如此平淡的生活简直太幸福了,希望学校里的人早日将尤蓉这个名字忘得一干二净。持续近一个月的努力学习后,虽然能感觉到学习上的成果,但是却越来越难记住东西,心焦气燥,甚至莫名的腹泻。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回家找武大夫咨询。武妈妈见我比前阵子略显消瘦,便叮咛我注意身体。听到我身体有些不适时,更是即刻致电将武大夫招回家。经过诊断,武大夫说我是考前紧张综合症。为了便于照顾我,要求我再度搬回家住。

武大夫对我回家异常高兴,向我大力灌输学习成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全家人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治疗的方法。还说为了缓解病情,需要吃酸辣的饮食,所以自今日起由张文改为舞蹈掌厨。最后嘱咐我要保证正常休息,同时做到劳逸结合,随后便将这期间堆积的脏衣服作为劳逸结合里的劳,交给了我。哎,本还以为他是真因为我回来而高兴呢!还算武大夫有良心,他决定亲自下厨炖汤给我补身体。而他没有围围裙却穿上白大褂,给我一种要解剖尸体的错觉。起初我在厨房里监督,但他感到碍手碍脚,便说:“小蓉,这几天不必想太多学习的事情,看看电视,多聊聊天,你现在去陪妈妈聊天,一会做好了,我给你端过去。”

和武妈妈聊了不知多久,这时武大夫端着一碗汤进来了。我礼貌地让给武妈妈先喝,武妈妈说我学习任务重,又推还给我,武大夫也说武妈妈虚不受补,我喝便好了。

“什么汤?”对于武大夫做的东西还是盘问清楚比较保险。

“牛鞭和狗鞭炖的汤,还有人参枸杞红枣好多东西,大补的!”

武妈妈颔首道:“恩,你大哥炖的牛鞭汤我以前喝过的,确实不错。”我浅尝了一口,果然味道鲜美,于是享受地将整碗喝了下去,然后意犹未尽地问武大夫:“大哥,看不出来,你手艺不错啊,不过,这次为什么加狗鞭呢?”

“因为上次帮你的狗阉割后,没舍得扔,这次正好用上!”

我呆呆地端着碗,定格,感觉喉头有东西在翻滚,滋溜就钻去厕所了。武大夫追到厕所外,隔门喊:“我炖了一锅呢,我好些年没下厨了,你可别辜负我的心意啊!”

“大哥啊,我和妈一样,近来病了,也是虚不受补啊。另外,做人不能吃独食,好东西咱多少也得给二哥三哥他们留点不是吗?再说了,我自家的狗不忍心啊,给二哥三哥他们喝就没事了。”武大夫想了想觉得也在理,便放过我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狗那几天如此精神不济,原来是从此再不能堂堂正正地做男狗了!

下午,张文一进家,我便满脸堆笑地端上汤,谄媚地说:“三哥,大哥炖的汤,你也喝一碗吧。”

“别恶心我,拿开!”张文毫不客气地推开。我正犯愁,武大夫突然跳到我们面前,卷了下袖子,吹了吹拳头。下一秒,张文已接过那碗汤,一饮而尽。喝完将碗递回我的手中,嘟囔道:“恶心是恶心了点,但总好过皮肉受苦!越是学历高,越无法讲道理,反倒崇尚武力了!”为什么这么说?难道说武大夫是传说中的博士?舞蹈是硕士,我是知道的,张文则是本科一毕业就参加工作了。原来是这样啊,思维正常度的排名终于找到了最终依据!

不久,舞蹈回来了,我也盛了一碗给他,这次我聪明了,没说是武大夫炖的汤,只是笑眯眯地端过去,微笑着说:“二哥,你累了一天了,来碗汤补补!”

舞蹈这人就是不一般的狡猾,瞥了眼一边的武大夫,浅笑了下,挑眉说:“武大炖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我颇为吃惊。

“你给我端汤,他既不上来抢,又不用话讥讽,所以一定是他炖的。”简直明察秋毫!舞蹈仔细端详着我的脸,然后松了一口气,“看来你还好好的,不过还是要小心!保重!”说完便回了自己的屋。

我端着那碗汤,无奈地望向武大夫,武大夫沉声说:“我自小想做医生,以前为了能给他们俩看病,有一阵总在吃的里做手脚。事隔那么多年,难得做次汤才会这样。”武大夫越说越沮丧,转身进了厨房。他那伤心的表情让我着实难受,我便也跟了过去,却见武大夫在厨房正抹着眼睛,眼泪潸然而下。我无措地上前安慰:“大哥,你做的汤特别好喝,是他们没口福!”武大夫垂着头,流泪不止。想到他给我炖汤本出自好意,现在却弄成这样,心里也是愧疚,于是一咬牙,将手中原本盛给舞蹈的那碗汤,一口气喝得见了底。

“真的好喝?”武大夫抬起头,这时我才看清他的眼睛已然通红,我连声应:“好喝!好喝!”我在武大夫那期待的目光下,又鬼迷心窍地盛了一碗喝光。他恢复了笑容,用清水仔细地洗了下眼睛,又亲自给我盛上一碗,我只得硬着头皮再度消灭。我骑虎难下,直到将整锅汤喝得快见了底,武大夫才作罢,一副无限欣慰的表情。

我努力咽了下要从喉咙溢出的汤,劝解武大夫:“大哥,汤我喝光了,是他们不了解你的好意,你……以后不要为这种事哭了。”

“哭?”武大夫不明所以。

“刚才……”

“刚才我不小心将辣椒面弄到眼睛里了。”武大夫一副无辜模样。

我半晌无语,就感觉鼻中一股熟悉的温热感再度袭来。武大夫顺手将锅底的那点汤倒掉,然后用锅给我接血!我主动地接过锅,独自往房厅走去。武大夫求你了,让我静静吧,再和你多待一会,我的病情就没有考前紧张综合症这么简单了!武妈妈,您等等我,估计我很快也要癌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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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flora 发现老读者,总是特别热心地给我提错,谢谢!

就这样,武大夫的棉被上又少了一点棉花,而我又少了几十CC血。舞蹈看见鼻子堵着棉花的我时,冷冷地睨了我一眼,好像在说“活该,早就提醒你了”!看来以后我要在武大夫身上立个牌子“危险,此人所经之处必鼻血四溅!”

晚饭时,武妈妈见我流鼻血了,嗔怪我道:“这孩子,就是你大哥炖的汤好喝,你也别喝这么多啊!”您少说两句吧,我要冤死了!张文幸灾乐祸地说:“你还真是大无畏啊!大哥炖的汤也敢喝那么多!”张文的口气让我不快,我一肚子火气正无处发泄,索性就冲他来了,“不就是小时候让你们吃坏几次肚子嘛,后来大哥不也罢手了,还不是念在手足情深!对吧,大哥?”

武大夫微笑着摇了摇头,慢悠悠地说:“非也,是因为我发现了比下药更直接有效的方法,那就是用空手道将他们打伤!”

“……”气血瞬时涌上头,本已止住的鼻血又浸湿了棉花,我赶紧侧过头去,将武大夫从我的视野中摒除,再看一眼,我就要崩溃了!感觉自己就是《东成西就》里的欧阳峰,一不小心碰到了武大夫这个洪七公,武大夫,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吧!(情景参考欧阳峰满身鲜血地抱住树,洪七公后面拉腿!“兄弟,你行行好,来杀俺吧!”(山东腔))

晚餐是舞蹈做的,偏重酸辣口味,还有我最爱吃的香辣蟹和湘炒羊肉,可惜我的肚子太涨,所以只吃了少许便不得不停筷远观了。席间,舞蹈的脸色一直不好。饭后,我刷碗的时候,舞蹈过来,犹豫须臾,问我:“大哥炖的汤那么好喝吗?”

“好喝。”我爽快地答。

“好喝到非让你喝得流鼻血不可?”舞蹈的语气除了生气,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嫉妒。

刚才的愚蠢行径还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吧,我嘿嘿一声,笑而不语。舞蹈不满地哼了一声,甩袖子走了。奇怪了,你凭什么不满啊?

晚上洗衣服,洗好后,去阳台一看,上次晾的衣服还在呢,他们也真够懒的!收下来,一一分开叠好。他们兄弟三人都在各自房间,考虑再三,我决定先给张文送去。

敲门后,张文打开门,见是我,不客气地问:“什么事?”我二话不说,将叠好的衣服递给他,他便关上了门。张文房间的墙上挂着很多油画,宛如画廊,可地上却不协调地摆放着锻炼身体的器械。屋内最为显眼的还是床头那巨幅油画,画中是位腼腆的纯真少女,不知是不是他那位初恋情人!

接着去给舞蹈送衣服,他出来应门,将我让进了屋。舞蹈的屋内摆放了几件乐器,还有一个大书柜。书柜正中央摆放着一只女童鞋,显得格格不入。咦,很眼熟,好像是我从新开湖里捞上来的那只。看来这只对舞蹈有着重要意义的鞋子,就是当年我走失时找回的那只。

舞蹈见我一进屋视线就粘在那只鞋上,便问我:“认出来了?”

“至死难忘啊!”我咬牙切齿。这只鞋子简直就是我大学噩梦的门票,走上名人之路的起点!

舞蹈得意地说:“也不错!”随即话锋一转,“对了,你不至于得上考前紧张综合症吧!”

“怎么不至于?你穿个大红衣服,非说要来个水漫金山寺!我抗洪抢险太紧张了,才得了病!”忽然想到可以借此机会套点题目,我眼睛骨碌一转,邀功道:“我帮你把这么重要的鞋子捞上来,你还没谢过我呢,不如用其他方式报答我吧。”

“我是个有恩必报的人,怎么可能没谢过你?”舞蹈有几分不悦。

我左思右想,就是想不起他曾送过我什么东西,除了那盆也不算礼物的翠菊。

舞蹈生气地提醒我:“你帮我捞了一只鞋子,我可是送了一双新鞋子做回谢呢!”

我吃惊地问:“那双鞋子是你送的?不是大哥送的?”见舞蹈的脸色更加难看,我轻声嘟囔:“你又没直接说,当然容易被认为是大哥送的了?”

“有那么容易被认为是他送的,而不是我送的吗?”舞蹈的口气很冲。

见他口气不善,我也倔上了,“怎么不容易?大哥从以前就疼我,关心我,多年都没下厨了,还特意为了我的病而炖了汤!他除了有点……怪,(我犹豫了下,没说出变态这个词。)人特别好!”想到就是因为舞蹈他们不喝,才害到我流鼻血,我口气更为激烈,“你凭什么不喝?就是毒药,我也甘之如饴!”我发泄似的说完,挑衅地对着舞蹈。舞蹈此时脸色异常黑沉,凌厉的眼神竟让我不寒而栗。舞蹈一把捉住我的手腕,凑近我的脸,目光炯炯,令我窒息。他刚要开口,武大夫及时出现在门口,慵懒地倚在门上,十分得意地说:“看来小蓉对我这个大哥的印象可比你好上太多了,呵呵,更有趣了!”舞蹈没有理会武大夫,依旧死死地盯着我。我心慌意乱,将剩下的衣服交给武大夫,飞速离开是非之地。

晚上,我不再为学习之事辗转反侧,而是思考着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作为体育老师的张文,好像更热衷于画画,让人好生奇怪。这其中有什么原因吗?而舞蹈因何为了汤与鞋的事情大发雷霆,难道说出于嫉妒?既然同为血亲,又有必要如此争风吃醋吗?应该不可能,那又是因为什么呢?另外,突然出现的武大夫打断了舞蹈几欲说出口的话,那个时候他到底想和我说些什么呢?

(后记:我的鼻子在这个家逐渐虚弱了起来,而我也开始了解到武大夫的英明,盖被子只盖棉絮简直太方便了!自从经常流鼻血后,我惊讶时就由捂嘴改成了捂鼻子。我曾一度担心,我的鼻子会不会就这样变成我的第二个例假。多年治疗不见效果后,我想也许是狗鞭的怨念,坚持每年世界动物保护日给我家狗烧带肉的骨头,又过了几年,鼻子情况终于得以彻底解决!鼻血啊~我的怨念啊~狗的怨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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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1-08-20 12:52 只看该作者

46 #

【考前辅导】

一连两三日在家,应武大夫的要求不再多想学习,除了和武妈妈聊天,就是倚在武大夫身边陪他看电视,考前紧张综合症确实好了许多。不过舞蹈这几天进进出出却很少同我讲话,饭也再度恢复由张文来做。

这晚,我问武大夫:“我天天这么看电视,再不学习,恐怕要通过不了考试了!”武大夫却慢条斯理地说:“我只负责治病,没考虑你的考试问题。”武大夫的一句话顿时让我抓狂,我眼圈立时红了,“那我怎么办?”武大夫眼见我要哭,迅速伸手制止:“等等!”

“等什么?”

“一……二……”武大夫边数数边深呼吸,然后尽量镇定地说:“好了,现在你可以开始哭了!”

“……”我无语,却听他解释说:“上次你突然哭,哭得我措手不及,这次我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了。”他特意端坐好,正式宣布:“你哭吧!”

我的眼泪早被他折腾没了,我发愁地说:“我考试要当掉了!”

武大夫自信满满地说:“好吧,那就让我给你辅导点拨一下好了。”我赶忙取来复习题目,找出一道不明白的问他。

武大夫看完题目,问我:“为什么不选A啊?”

我瞟了眼答案,“因为A明显不对。”

武大夫又问:“为什么不选B呢?”我不知道,只好摇了摇头,他于是继续说:“对,没错,因为B不对!”喂,我只是摇头表示我不明白啊!怎么B就不对了?

“那为什么不选C呢?”武大夫顿了下,随即自己答道:“因为C也不对!”他冲我一笑,了然地说:“这下你知道应该选什么了吧。应该选D!”

我一脸木然,武大夫则自得其乐,说:“好,下一道题吧。”

我瘪了瘪嘴,啊的大叫一声,又要被他逼哭了。武大夫见状,紧张地说:“别急!你不知道啊,武二最擅长考试了,上大学的时候几乎都不去上课,但考试却从来都是前几名,让他给你总结些考试重点,你肯定能过,再何况有一门不正是他教的科目嘛,不怕不怕!”

“大哥,你不是博士吗?按说你应该比二哥那个硕士学习好才是!”

“博士倒是不假,问题是我的成绩每次都是60多分勉强过啊。”武大夫摊了摊手。

“怎么会这样?”

“老师一想到如果我不及格,他们还要多见我一年,所以就让我60分赶紧走人吧。就这样,我就读到博士了!”不是吧~原来你这个博士不是因为读了博士而变态的,而是因为变态所以才读到博士的!

虽然明知道舞蹈这几天脾气不怎么好,但也只得让武大夫带我去找他了。进去舞蹈房间的时候,他正写着东西,武大夫探头瞟了眼,嘲弄地说:“心情不好啊,武二!”然后装作小声地回头对我说:“他心情一差就写乐谱!”

舞蹈将乐谱收起来,反讥武大夫:“总比心情好与不好都要找人打架,要好得多了。”

“武二啊,好好谢谢我吧,好心情的事来了,给你分配个美差,为小蓉的考试辅导一下!”武大夫将我从身后拉出来。

舞蹈眯着眼睛,侧头看了我一眼,佯装为难,“我可是她的级导师,不太妥当吧。”

“有什么关系,当初爸活着的时候,我上他的课,还不是回家偷出卷子来随便地改。”武大夫满不在乎地说。

“全世界有你一个这样的人就差不多够了!”舞蹈一副不齿于武大夫行径的模样。我忙不迭地点头,对舞蹈的这句话我是深表赞同啊!

“不过……”武大夫狡黠地一笑,特意顿了下,装作一副认真思考状,“如果她考试过不了,重修是小,被迫再晚一年两年才能毕业的话……”

“是啊,我这辈子就毁啦!”我赶紧接着武大夫的话说下去。

舞蹈不再说话,好似吃了个哑巴亏,随后便不情愿地应了下来。我连声道谢,武大夫却说:“不用谢他,他是为他自己着想!”说完,便关上门走了。

为舞蹈自己着想?为什么?看来想理解武大夫的话,我的道行尚浅!

舞蹈今晚决定先摸摸我高数的底,他问了几个他认为比较简单的问题,我却没有一个完全答对的。舞蹈皱着眉头,不解地问:“我说尤蓉同学,我的课你到底听了没有?”

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听是听了,不过没听特别明白。”

舞蹈单手托着下巴,指着我的头,问:“那上课时你脑子都在想些什么?这么难集中精力吗?”

“啊……”我脑子一转,“这不能怪我,因为你长得太帅了,所以我很难集中精神。”

“恩。”舞蹈认可地点了点头,“如果是这个理由的话,还是可以被原谅的。”舞蹈脸上漾出久违的微笑。你脸皮还真厚呢!

舞蹈让我回去将这学期所有习题整理出来,明天他给我逐一讲解。我“哦”了一声,起身便走。他叫住我:“不是辅导你学习,你就和我没话说了?”

“说什么?”我没想到舞蹈会如此问,一脸呆滞。

舞蹈的脸色又开始转阴,他深吸了一口气,“我听咱妈说,你爱吃香辣蟹和湘炒黑山羊,可是你那天却没怎么动筷。”

还想着几天前的事呢?嗯?他找老妈特意问我喜欢的菜?想到这里,心间甜丝丝的,索性就将那日误以为武大夫哭而将整锅汤喝掉的窘事和盘托出,最后还不忘巴结地补充:“你做的菜太好吃了,只是那天我肚子实在有限,只能眼馋着,却吃不下。”我无限惋惜。

“那还想吃吗?”舞蹈嘴角微扬,看来已经阴转晴了。

“想吃!”

“明天我给你做,不过,你要给我做下手!”

“又有口福了!”我刚要欢呼,立即意识到不安,警惕地问:“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了?是不是有陷阱?”

“突然吗?”

“有点。”

“那还是别对你这么好了。”

“别……”我生怕舞蹈反悔,“让爱来得更猛烈突然点吧!我其实不怎么在意的。再说了,我不是还考前紧张综合症了吗?要多吃酸辣的菜。”

舞蹈嘀咕着什么,我没有听清。问起,他又否认,说没什么。

高高兴兴地回去自己的房间,认真地将舞蹈吩咐的整理工作完成。舒服地洗个澡后,我趴在床上,想起那些菜原是舞蹈特意做给我吃的,乐得在床上打了几个滚,享受地深吸了一口被子里的香气,觉得味道异常甜蜜醉人……

(后记:几年后,我也一不小心读到了博士,成为那除了男人女人之外的第三种人“女博士”!博士毕业那天,脑中突然闪现出教授们那憔悴的脸,那一刻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跟武大夫一个原因所以才读到博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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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1-08-20 12:53 只看该作者

47 #

【鼻血之谜】

转日下午回家,一进门,正撞见围着浴巾从浴室出来的舞蹈。舞蹈因我的意外出现而顿住脚步,我则本能地迅速按住自己近期虚弱的鼻子,可眼睛却不听使唤地在他身上游移。舞蹈的头发湿漉漉的,身材修长挺拔,精壮的胸前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水珠,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这么好看吗?”舞蹈痞痞地问。

我木然地点了点头,捏着鼻子由衷赞道:“香艳!”

舞蹈大概没想到我的回答竟如此直接,反倒愣住了,随后便大笑出声。从我身边走过时,用手指磕了下我的脑门,含笑带恼地说:“你还是什么话都敢说出口啊!令人羡慕的家伙!”然后便进了他的房间。不一会,门开了,舞蹈见我还傻站在原地,轻刮了下我的鼻子,“快去和妈问好,然后来我房间补课!”我的脸瞬间红透,心砰砰巨跳,极其清晰。我生怕自己的心跳声被他听到,慌忙跑去找武妈妈了。

和武妈妈短聊了几句,我便去找舞蹈学习了。进去前,我谨慎地敲了敲门。舞蹈应了后,我方才进去。舞蹈让我坐在写字台前,他则坐在我旁边的床上,肩膀上还挂着一条毛巾,他指了指桌上的题目,“你先把这道题做了吧。”说完,他便拿毛巾开始擦拭头发。

洗发水的清新香味间歇地飘入鼻中,原本便不太灵光的头脑变得越发迟钝,我挠头挠了半天,也无一点头绪。我烦燥地将笔往桌上重重一放,转向舞蹈,反问:“你在勾引我吗?”

舞蹈被我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愣了下,随即象被呛到似的,咳嗽了两声,“怎么这么说?”

我忿忿地控诉:“人家专心做题,你却在边上擦啊擦啊擦湿头发,我能想得出来吗?”

舞蹈嘴角微扬,眼神渐渐深邃,又略含危险气息,用深具磁性的嗓音,问:“如果是呢?”

我想也不想,直接说道:“那你成功了!”

听了我的回答,舞蹈脸上的笑意渐渐扩大,他缓缓凑过来,我却象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的脸庞在我面前逐渐放大,最后舞蹈轻轻地吻上我的额头,愉悦地说:“谢谢!我禽……爱的……妹妹!”起身走出房间。

舞蹈出去后,意乱神迷的我呆楞半晌方才回神,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禁咧开了嘴,但想到妹妹的称呼,笑意又渐渐从嘴角逝去。为了不再胡思乱想,我站起来,走至书柜前,谁想粗略扫了眼便发现一本“黄色”的美女杂志。这时,舞蹈回来了,他的头发已被吹干,自然而蓬松。我摇了摇手里的书,冷哼:“禽兽之色狼!”

舞蹈走过来,从我手中拿过书插回书架。“彼此彼此。禽兽之母色狼!刚不知谁还看直眼了呢!”

“你是老师啊,竟然如此道貌岸然!”

“你懂什么?古人云,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淫者留其名!”

“……有这句话吗?人家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

“你不觉得‘圣贤’比‘饮者’,更和‘淫者’对仗嘛!”

我赞同地颔首,“说的也是。”(又被忽悠了~)

随后的几个小时中,舞蹈将我整理好的习题做了详尽的讲解。直到张文来提醒舞蹈做饭,我们才意识到已经到了做饭时间。

我放回书后,一进厨房,映入眼帘的竟是围着围裙的舞蹈,心蓦然一颤,我调笑舞蹈道:“你穿这个可比其他衣服合适多了。”心中却对他那身家居打扮心动不已。

“是吗?”舞蹈确认似的低头看了看自己,随即递给我一件围裙,“我今天买的。”这条围裙和他的那件式样相同,只是稍微小了一号。我穿上后,舞蹈前后打量,赞道:“果然比我更合适。”

“是吗?”我心中窃喜,却听舞蹈继续说:“恩,比较象佣人!”

你嘴这么毒,小心起烂疮!我正撅嘴,突然闪光灯一亮,武大夫拿着相机出现,一如既往地挂着邪恶的笑容,“小蓉,你穿着很好看,我忍不住给你照了张相。”武大夫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放心,相片上没有武二,只有你!”

武大夫刚走,舞蹈就厉声说:“快干活!别游手好闲的!”武大夫不照你,你和我发什么脾气!我白了他一眼,“干什么?”

“把菜洗了!”舞蹈塞给我一棵洋白菜。我见他态度不好,也挑茬说:“这洋白菜都被虫蛀了!”

“那说明没打农药。”

我瘪了瘪嘴,强辩道:“那说明有虫子想自杀!”

舞蹈嘴角轻扬,指着洋白菜上那许多洞,反问:“怎么吃了那么多口还没毒死?”

我被他一时问住,微张着嘴,然后白了一眼,说:“就不许人家虫子集体自杀啊!”

舞蹈噗哧笑出声,然后摇着头,无奈道:“谁娶了你以后就有得受了!”

我一点不客气地回敬:“不用你替别人操心!”

“别人?”舞蹈反问,随即低哼一声,“去给我包蒜!”切~真是的,总用鼻子喷字,字都带着鼻屎!

蒜包好后,舞蹈让我捣成蒜泥,我找不到工具,他就递给我一个杠铃,“你就用张文这个吧。”

晕~张文还真用杠铃捣蒜啊!我比划了一下,决定蹲地上捣。用力捣了一下,蒜就差不多了,心里暗忖,这东西还挺有效率,再捣第二下的时候,手腕一松,杠铃正砸到我的脚上。我一屁股坐到地上,脱下鞋查看,脚趾都出血了。舞蹈看见血,立即警觉地说:“快!别让武大看到!”舞蹈弯腰将我横抱起来,迅速蹿回他的房间。

“大哥他为什么对血那么执着?”这个问题困惑了我很久。

“他没和你说,你丢时的事情吗?”

“说是你只找回我的一只鞋子,其他没提。”

“丢你的那天,大哥昏倒在沙滩上,衣裳破了,身上有好似被猫抓过的痕迹,头磕到了石头,流了很多血。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说全然不记得了。从那时起,他开始晕血,而且很怕别人哭,我和张文只要哭,他就会莫名的暴怒,不由分说地将我们臭揍一顿。不过,后来不知道他怎么克服了晕血,可却变成了现在这德行。”

舞蹈将我放在床上,取来碘酒,单腿屈膝,半跪在我面前,给我抹着药酒,见我被酒沙得出声,柔声问:“疼吗?”手下力道却已是放轻。望着舞蹈给我处理伤口的专注表情,我被无名地吸引着,一缕情愫缓缓地淌过心底。舞蹈若有所觉,抬头看向我,我慌忙收回视线,低着头,嘴蠕动了半天,最后幽幽地问:“舞……二哥,如果……如果,我不是你妹妹,你会象现在一样爱……护我吗?”

舞蹈凝视着我,仿佛从我的眼眸透视至我的心底深处,他诚挚地说:“和现在一样爱……护你。”他稍微跪起身,和我双目平视,神情格外认真,“如果我不是你哥哥,你会怎样呢?”

我冲口而说:“我会爱……戴你。”关键的时候,我突然犹豫了,话锋也及时转变。我清晰地看到舞蹈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激动。我补充道:“毕竟你是我的老师啊!”

“那如果我不是你的老师呢?”舞蹈锲而不舍。

我正思索如何回答,武大夫却推开微掩着的门,接口道:“等她毕业了,你不是她的老师时,再问不迟!”

舞蹈并未回头,脸色却瞬间阴沉。他给我贴上创可贴后便站起了身。我见气氛不对,忙向武大夫打招呼:“大哥!伤口不严重,已经弄好了。流血了,你还是别看了。”武大夫,你还真厉害,已到了寻着血味就能找到病人的高等禽兽境界了!

武大夫好似看出我心底的疑问,说道:“我寻着碘酒味来的。”武大夫转向舞蹈,但却质问我道:“为什么流血了,我不能看?”此时他的脸上再无平日那玩世不恭的笑容,表情严肃得可怕。武大夫蹲下身,要揭开创可贴查看伤口,舞蹈却挡住他,毫不让步地说:“不是说了,是小伤,已经处理好了嘛!”

武大夫扶了扶眼镜,缓缓起身,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怒气,以异常冰冷的口吻说道:“碘酒味怎么混着别的味道?”我初次见到这样的武大夫,心慌起来,搀过武大夫的胳膊,亲昵地倚着他,拽着他往舞蹈房间外走,“大哥,就是被砸了一小下,我还是能走能跳的。”

武大夫恢复了往常笑眯眯的样子,“小蓉,你说没事,那可不行,来,大哥给你量个体温。”说着,趁着我张嘴,就塞了一只温度计到我嘴里,然后故意大声说道:“违规是不行的,超速更不可以!”

喂,我说武大夫,这个温度计你给别人量的时候也都塞嘴里还行,如果给别人量是放腋下,甚至是塞肛门里,我可饶不了你!只是,不知道舌头会不会染上狐臭和痔疮呢?

我的伤让武妈妈无意发现了,她心疼得不得了,还说以后厨房三尺之内都禁止我进入。武大夫也跟着附和,还说隆鼻手术安排在年后,所以这时候要注意保证身体健康。

晚饭,一桌都是我爱吃的菜。武妈妈说我伤到了,刚给我夹了海鲜,武大夫立即将海鲜转夹到他自己碗里,解释说:“受伤了,不能吃海鲜这类食物。”然后将那盘菜推到张文面前,让他消灭,张文欣然接受。舞蹈眉头紧蹙,默默地低头吃饭。反正除了那个菜,还有许多。我又去夹其他菜,可是武大夫见我夹什么菜,他就跟着吃什么菜,而且吃得速度奇快,还用眼神示意张文跟着一起抢。舞蹈终于忍无可忍,开始帮我夹菜。我怕菜被他们抢吃光,也加快了速度,于是桌面上出现如同遭遇四年自然灾害般的景象。一阵风卷残云后,武妈妈叹了口气,“兄弟有问题,就赶紧解决。你看这顿饭吃的!”说完示意我扶她回屋。

我刚扶武妈妈进屋,就听外面已丁零咣啷地响起。武妈妈躺下后,我实在忍不住,也跑了出去。只见两人正在大动干戈,还未等我看清楚,我就被另一人拉进了屋。原来是张文,他的脸已是又青又肿。他象上次一样关上门后,捂着脸,大骂:“妈的,一个嫌我吃得多揍我,另个嫌我吃得少揍我!还让人活嘛!”抱怨完,瞪着我:“你又干什么事了?人家都说红颜祸水,你都长成这样了,怎么还这么能惹祸!”

“揍死你,活该!”怎么说话呢!不过,张文也够倒霉的,估计早晚得起义。另外,舞蹈和武大夫两兄弟怎么交流不用嘴的,总是用拳头?难道说是因为舞蹈和我说了武大夫小时候的事?怀着疑问,我问张文:“大哥为什么对血这么执着?”

“这是禁语,千万别问!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大哥就是因此而立志当医生的。”张文劝我不该问的就别问,看来他并不知内情,估计以前问过此事,一定曾被揍得不轻。

这次比上次打得更久,动静更大,简直是昏天黑地。我和张文出去的时候,房厅里既不见舞蹈也不见武大夫。不久,武大夫从舞蹈房间里出来,见到我,招呼我过去,“小蓉,去找武二学习吧,考试要加油啊!”武大夫笑着捏了捏我的脸,一瘸一拐地走了。还不错,这次都没往对方脸上招呼,不过也可能是战争升级了,已不适宜往脸上招呼了。随后见到了舞蹈,他的脸也没有挂彩,但是稍有动作,就见他疼得皱起了眉头,看来伤全在身上。

舞蹈准备了以往英语四级的试题,又总结了四级考试的语言点。除了学习,其他只字未提,早早便让我回去休息了。

躺床上,回想下午舞蹈给我辅导的情景,不禁浮想联翩。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不戴眼镜的舞蹈,他的眼眸深不见底,饱藏着更为深沉丰富的感情,好象随时会将我吸进去。他温热的鼻息抚过我的耳际,让我心痒难耐,神驰意迷。不过,不知大战后武大夫和舞蹈谈了些什么,舞蹈晚上和下午的态度相比,能感觉到他在刻意疏远我。是的,我明白的,但我却无法克制……喜欢他的念头,或许,永远也断不了……

(后记:印象中,这是舞蹈和武大夫最后一次交手。自这日起,又改回张文做饭,而且舞蹈给我复习时,房门会虚掩着。武大夫对血如此执着的原因就此成了一个永远的谜。另外,家中被武大强制加了一条新家规,那就是——三兄弟洗澡时必须穿泳衣!最可怕的是,武大夫不知怎么得知了我喜欢男人湿头发的样子,几次强拉我去游泳池,说是要以毒攻毒,让我克服老“湿”的心理阴影!再后来,我见到别人洗完头发不擦,轻则一顿臭骂,重则一顿狠打!很多年后,医生听了我的经历,说是我那时被折腾出了心理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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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1-08-20 12:54 只看该作者

48 #

【四级考试】

很快临近考试了,武大夫将我的考试日程做成一个彩色板子,挂在客厅正中央,说作为我们家近期共同的努力目标,行动定名为“红色拯救计划”。张文本来并不上心,但在武大夫的武力胁迫下只得被迫参与,并在此次活动中担任了营养调配师的角色,其实就是伙头。再加上舞蹈那效率极高的辅导,我真切地体会到兄长们的关怀,心里无比感动,学习效果也因此显著提高,渐渐地对考过有了信心。

四级考试当日的早上,武大夫让张文特地早起为我做了丰盛的早餐。舞蹈嘱咐我只要按他所说的语言重点去答题,绝对可以拿分,而剩下不会的题目则一概选C。武大夫替我求了一个好运符,他拿出一条白带子,给我围在头上,我对着镜子一看,条布上写着“抵制外来语言,弘扬汉语文化!”你自己还不是留学英国!

“喂,大哥,我是去参加英语四级考试啊。你祈求这样的符我还能过吗?”

“当然能过了!这个只是表明你身在曹营心在汉而已。”随后,他又叫来张文,让张文在我脸上涂鸦,据说是什么幸运的古文明咒语。画好一看,就一跳大神的扮相!武妈妈坐在一旁,满面笑容地看着他们三兄弟为我张罗。出门前,武大夫又拿出他的大提琴,给我演奏一曲,以鼓励我上战场,可大提琴那音,怎么听都象是送葬曲,我脚步开始沉重……

舞蹈一直将我送到考场楼下,然后把我拽到一无人处,拉起我的右手,在食指上轻吻一下,帅气地挑眉,“这是神之吻。”说完他便走了。我痴痴地望着自己的食指,久久无法回神。

我就这样以万众瞩目的狰狞面目来到了考场,虽然武大夫的好意不能辜负,但是武大夫也有深恐我名气不够大之嫌,前阵子好不容易平淡下去的尤蓉热似乎又有复苏的趋势了。我的打扮给我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起先是监考警卫以为我是抗议国家四级考试的示威者呢,差点将我架出考场。后来又在检验准考证照片时,因为我脸上的大神妆无法清楚地对证身份。不知我是不是因舞蹈那一吻而有了神助,教导主任及时出现,以他作保,我才得以继续参加考试。(也就是尤蓉精力旺盛,换一般人,早在考试前就被折腾得报废了!)

考试开始后,我答得很顺畅,因为大部分语言点确实出自舞蹈的辅导范围,不由让我对他的应试技巧叹服不已。不过还是有为数不少的题目不会,我全部听话地答了C,考试就这样畅通无阻地完成。鉴于会的已充分发挥了,不会的也就听天由命了,我便提前交了卷子,大义凛然地离开了刑场。

出了考场,在未造成更大的影响前,我赶紧取下头上的标语,洗干净脸上的画青。不久看到李冰,看来他也是提前交了卷子。狂人就是不同凡响,我还是不要上前去找刺激了。接着,我又碰到孙青,他过来问起我头上的符和脸上的涂鸦。我说是祈福用的,能保四级通过。他将我一通嘲笑,还说没想到我哥哥们都如此迷信。虽然我觉得武大夫这样是有些夸张,但毕竟是出自关心,被外人如此贬薄,我心里很不舒服。孙青抱怨说这次考试很难,他肯定过不了了,所以随便答答便交了卷子。我本就对他刚才的话气不过,索性吹牛道:“我和你不同了,有这些神符保佑,我答得很顺,觉得差不多答够60分了,也就懒得再写了,就出来了。”说完无视孙青的惊讶,趾高气扬地走了。

一回家,武大夫便焦急地问起我的考试,见我表情还算轻松,才放下了心,对他的灵符自夸不已。当我看到舞蹈时,我下意识地摸了下食指,见舞蹈也望向我的手指,忙将手藏至身后。舞蹈问我:“作文考的什么?写得如何?”

“要求写一篇描写性的文章。我随便写上的。”

武大夫皱着眉头,义愤填膺地说:“四级考试竟然要求写这样的文章!太不公平了,让我们小蓉这些没有过性经验的人怎么写?!”

我的脸立时红似番茄,忙对武大夫摆手,“不是!不是!”

武大夫突然睁大眼睛,吃惊地问我:“不是?难道说你已经有性经验了?”武大夫猛然转头,冷厉地瞪向舞蹈,眼睛冒火一般。舞蹈无奈地摇着头,慢声说:“是‘描写性’的文章,不是描写‘性’的文章。你满脑子都是什么东西!”

“还不是一样?”武大夫依然未懂,舞蹈摆了摆手,不理他走了。

(后记:武大夫给四级考试部门写了封信提出抗议,说四级作文考试是考英文水平而不是中文水平。我的四级最后以61分险过,不知是因为武大夫的灵符和张文的涂鸦,还是舞蹈那神之吻。人民群众的消息传播能力是毋庸置疑的,由于我的擦边成绩和对孙青的吹牛,武大夫的“巫术”不胫而走,校医院曾一度变得如同庙宇,香火鼎盛,学生们由来求药变为来求符。而我的名字也拓展到为众多监考老师所知,因为每到四级考试,当他们看到脸上画着乱七八糟的四级冲刺一族时,必然想到我这个罪魁祸首。另外,李冰的四级成绩我不得而知,不过他托福满分的成绩却是人尽皆知,以至我产生幻视,觉得他每次出现,都是扇着两只翅膀,飞来飞去的~)

【圣诞之夜】

四级考试的隔天便是圣诞夜。寝室再度因范彩而充满了玫瑰和卡片,小余收到计算机系一男生的邀请,而据小余说,贾画也有收到邀请,唯独一直所谓“绯闻不断”的我显得尤为寂寞。我本以为考试的紧张会冲淡圣诞节的气氛,谁知大学生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谈恋爱的,即使是现在这刀架在脖子上的节骨眼上。在恋爱的日子里,怜悯的眼神最为伤人,所以我决定回家了。

舞蹈下午辅导我时,见我情绪低落,掏出两张请帖,说是今晚朋友私人PARTY的,这有效地挽救了我低落的心情。舞蹈给了我一张请帖说是六点直接西餐厅见,便先出去了。

我回到房间,一下跃到床上,脸上盈着超大的笑容,将请贴贴在脸上亲昵地磨蹭。然后开始翻箱倒柜,将所有衣服试穿了一遍,也没有满意的,只得勉强选了一件,最后再穿上舞蹈送的那双高跟鞋。离六点尚有一个多钟头时,我便已准备完毕,心情忐忑,却又兴奋得难以言喻,好不容易熬到时间,飞奔出门。

餐厅门上挂着“今日不营业”的牌子,我探头探脑地推开门,却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大厅内均是两人式小桌,每个桌上摆有一对餐具和一对蜡烛,墙上挂着欧式油画,门口处一棵巨大的圣诞树,挂满彩灯彩带,还装饰有各式小礼物,角落堆满了鲜花。乐队在餐厅的一角,此时正演奏着舒缓的乐曲。我从未来过这种场合,也不曾参加过圣诞夜PARTY,感觉自己就象误入仙境的爱丽丝,眨着闪亮而充满新奇的眼睛。环顾餐厅,不见舞蹈,便找个小桌坐下。刚落座不久,一位身着欧洲古代服装的侍者走来,他低垂着头,长长的帽檐遮住了他的脸。侍者嗓音低沉地问:“请问这位小姐,您要喝什么酒?”

我回道:“我等朋友来了再点。”谁想侍者却问我:“男朋友?”

我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沉声说:“不是。”

这时,侍者摘下帽子,手持帽子挥了一个大圈,翘起单脚,弯下腰,绅士地行了个礼,“女士,让您等我,请见谅!”

这声音?舞蹈?我睁圆眼睛,意外的惊喜令我不禁以手掩面。舞蹈单眼眨了下,俏皮地扬眉望向我,神态潇洒又优雅,欧洲骑士服装将他衬托得愈发英武。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我想此时我的眼睛一定在烁烁发光。

舞蹈绅士地持起我的手,我在他的引导下自然起身,让我感觉自己仿佛就是公主。女人,如果你认为自己是公主,那,你就是公主!今天的我,就是公主,我因为有王子而成为公主!

舞蹈向老板要了一件欧式传统女装让我换上,我穿好后,既期待又忐忑。出去的那刻,看到舞蹈那亮起的眼眸,我忍不住咯咯直笑。舞蹈亲手调制了两杯酒,坐下后,他点燃桌上的蜡烛。烛光映照着舞蹈的脸,他的影子在烛光中摇曳,令我恍若置身梦境。这是我梦寐以求的约会!对,就是约会!

舞蹈举起酒杯,我也跟随他端起酒杯,偷偷地瞥了他一眼,正迎上他灼热的目光,不禁脸上一热,连忙低下头轻抿了一口酒。酒带着馥郁淳厚的微酸,夹带着丝丝香甜,弥漫了我整个味蕾。如同我现在的心情,爱得沉醉甜蜜,却又夹带着一份酸楚。我颔首微闭眼睛,细细回味酒味,或许这就是情人的味道。这酒一定有个美丽的名字。刚要问舞蹈酒名,谁知抬起头竟看到张文带着一位美女出现!张文和我的视线意外相撞,他显得比我更为惊讶。舞蹈沿着我的视线回头望去,看到张文后,又喝了一口酒,若有所思。

就这样,张文两人也加入了我们,两人烛光晚餐升级为四人烛光晚餐。

美女名为李美静,是和武大夫一起看过电影的那位美女。她很漂亮,气质高雅,我在她的映衬下再无公主的感觉,好像是她的侍女一般。(不像侍女,像赶马车的~)张文起初曾提出离开,但李美静却很喜欢这家餐厅的气氛。

客人陆续到来,餐厅逐渐热闹起来,不时有人过来同舞蹈打招呼。很多人都惊讶于舞蹈会带我同来,不过在解释我妹妹兼学生的身份后,他们才理解地点了点头。这让我感觉酸涩不已。

李美静也同样精于乐器,故而她和舞蹈相谈甚欢。他们的谈话我根本插不上,我越发感到无趣,便无聊地摆弄着自己的裙子。这时,就听舞蹈问我:“小蓉,今天圣诞夜,我弹首曲子送你?”我抬起头,抿着嘴猛点头。舞蹈又转向李美静,“李小姐,那我就班门弄斧了。”

舞蹈潇洒走至钢琴前,优雅地坐下,笑望了我一眼,开始演奏。旋律慢慢响起,如水般从舞蹈的手下倾泻而出,音乐优美流畅,象冬季中的温泉流过心间,可在舞蹈的弹奏下又同时流淌着一种别样的甜蜜和浪漫。之后,由慢渐快的跳动音符,欢乐明快的曲子使我犹如置身于葱翠的森林,积雪的高山,无际的草原,我仿佛听到我和舞蹈奔跑其中的欢笑声。演奏中舞蹈不时地望向我,神情陶醉,对乐曲也愈加投入。本就对舞蹈演奏痴狂的我,此时心已跟随他和他的音乐悸动,似在飞翔一般。也许,我不是被音乐打动,而是被弹奏音乐的人。

身边的李美静轻声向我确认:“你是他的学生?”见我点了点头,李美静豁达地一笑,轻抿了口酒,继续欣赏舞蹈的演奏。

一曲结束后,餐厅响起掌声,李美静也得体地微笑鼓掌。舞蹈回来坐下,问我:“喜欢吗?”

我由衷赞道:“喜欢,好听。”舞蹈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一定没听懂。”我嘿嘿一笑,他对我还真是了解。

之后,李美静对舞蹈不再象先前那般热络。一转眼,时钟竟已渐渐接近12点,餐厅气氛异常高涨。距12点还有半分钟的时候,众人一起大声倒计时。就在这时,一个“圣诞老人”背着礼物袋出现在人群,他向大家打招呼,拥抱,甚至亲吻。第一次见到圣诞老人的我,更是异常兴奋。圣诞钟声响起的时候,四周被欢呼声淹没,大家互相祝贺。圣诞老人刚巧来到我身边,他执起我的手,在我的手背上轻轻一吻,“圣诞快乐!”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件礼物,放于我的手心。圣诞老人的眼睛如繁星般闪耀,我一时间竟痴望至呆。回过神时,圣诞老人已走去人群的另一端。舞蹈望着圣诞老人的背影,轻皱了下眉,然后转向我,刮了下我的鼻子,“圣诞快乐,小公主!”

PARTY很快便散了,回家的路上,舞蹈牵着我的手,眯眼望着我的胸针,那是圣诞老人的礼物。我摸了摸胸针,开心地哼起舞蹈为我弹奏的那首曲子,不论它是什么曲子,对我来说,它就是爱的曲子。我幸福地微笑,同时感到舞蹈的手在渐渐收紧。

今天是灰姑娘变公主的一天,而使我变成公主的,不是仙女的魔法,而是舞蹈!即使我长得不漂亮,在今夜,我却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被幸福感盈满的我,暗下决定,是妹妹又何妨?我同样可以爱着他,偷偷的,只要自己觉得幸福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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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1-08-20 12:54 只看该作者

49 #

【学期结束 】

转日起来,碰到武大夫。他指着我的胸针,饶有兴趣地问:“谁给你的胸针?好漂亮!”

“漂亮吧!”我得意地说,“圣诞老人送我的礼物!”

武大夫暧昧地一笑,“昨天和二哥出去玩了?”

“恩,还碰到三哥和李美静。”想起昨日,我心情一片晴朗,“大哥,你昨天去哪玩了?”

“昨天是圣诞夜,也就是生蛋夜,自然与妈妈一同庆祝了,感谢妈妈生下我们几个!”不是吧,武妈妈又不是老母鸡?不过武大夫的话也有道理,于是我有丝愧疚地说:“下次我也在家陪妈妈过!”武大夫淡淡一笑,“昨天你二哥送你礼物了吗?”

“礼物?”我想了下,“他亲自给我配制了口感极美的酒,还为我弹奏了一首钢琴曲。”

“酒?叫什么名字?”

“忘了问了!不过味道是酸里带着甜。”

“秘密情人?”武大夫神情竟有几分惊讶,思考片刻,又问:“弹的什么曲子呢?”

“调子很熟悉,就是音乐会总弹的那首,不过我不知道名字!你知道,我对音乐不太懂的!”我对自己有些懊恼,“但我记得它的旋律。”我哼了一小段给武大夫听,然后问他:“你知道名字吗?”

武大夫微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致爱丽丝。”然后若有所思地走了。

那酒叫秘密情人吗?舞蹈为什么给我配那个酒呢?难道我并非一厢情愿?他也将我看作他的禁忌情人?可能吗?连我自己都不敢去相信。一连几日,这首曲子都在我的脑中反复回旋。

四级考试后,舞蹈的辅导方针发生了转变,他说对于本系的考试,我的目标不是高分,而是能比最差的几个同学考得好便是了。当碰到老虎时,要好好系下鞋带,你只需跑过另外一个人即可,这两者是相同的道理。

在学校总有同学问我舞蹈是否有透露题目,我不知道辅导的内容中是否有考题,想想确实有些不公平,于是便将舞蹈给我辅导的题目悉数告知其他同学。

就这样,终于到了高数考试的早上,因为有舞蹈的特殊辅导,我学得很通透,不担心其他只怕时间不够。武大夫让我放宽心,他一本正经地说:“时间就象男人的乳沟,挤一挤,也会有的!”

“不是女人的乳沟吗?怎么又改男人了?”

“……”

考卷发下来的时候,我发现没有一道题是与舞蹈辅导的题目完全相同的,幸好平时舞蹈督促我明白道理和方法最重要,因此我答起来并未感觉十分吃力。铃声响起时,纵观大部分同学的表情,看来他们答得并不好。果然,舞蹈一走,我就被同学们团团围住,大家纷纷指责我错放情报,我有口难辩。贾画这时出来替我解围:“借尤蓉散布假考试范围给那些想取巧的同学,这很符合舞蹈的作风啊。”贾画在同学中很有威信,她的一句话就使同学们散去了。

贾画见我感激地望向她,淡淡地说:“我很了解他。”她顿了下,低着头,沉声说了句:“我也能了解你此时不想做他妹妹的心情,感同身受!”贾画背对着我说完,便离去了。

回家的路上,碰到孙青,他神秘地拉住我,在一处背人的地方塞给我二千块钱,压低声音说:“二十元一分,拜托你转交给你哥!”我起先不肯,但见他苦苦哀求,也只得答应替他探一下。

晚上,趁去舞蹈房间,掏出这烫手的二千块钱,讲明来路后,舞蹈竟欣然笑纳了,这让我颇感意外。出去他的房间,暗骂他没有操守,禽兽老师简直是舍他其谁?

接下来的专业考试,我越考越顺。发布成绩时,我由于“红色拯救计划”的成功,竟无一门课当掉。舞蹈的高数,我成绩一般,不过大部分同学却都只是勉强及格,有几名同学则遭了水灾,可另一方面却有几位狂人突现出来,分数奇高,例如王吉考了99分,李冰考了100分。至于孙青最为不幸,舞蹈给他打了59分,并退还了他820块钱!

连滚带爬终于过了第一学期。没上大学时,奇怪为什么那么多人上了大学还要自杀,可上了大学后却开始奇怪为什么那么多人上了大学还要活着!难怪舞蹈一开学就介绍哪里跳楼高度比较好风景比较好,现在想来,他真是煞费苦心啊!而我,一个学期下来,我的尤氏年历被我连删带忘的,数数,最后没剩下几天半!

假期打工

终于迎来了我大学的第一个寒假,可是等待我的却是崭新的打工生涯,只因为要赔偿那个禽兽衣冠。这个人真是让人爱的时候心都要碎了,恨的时候牙也要碎了!

鉴于我第一次打工,我决定先从肯德基开始,多少我也混个外企,起点高点不是吗?第一天上班,我有些紧张,对顾客说成了“欢迎来啃鸡”!其实想想就差一个字,而且我这个表达方式多么贴切啊!简直是讲到了事情的本质嘛!

上午,肯德基新出的“骨肉相连”(肉串有脆骨),一个顾客看了网络上的笑话,刻意说:“我来份‘血肉模糊’。”我拿出一袋番茄酱,笑容满面地回道:“建议你加个番茄酱搭配,这样更形象!”然后凑近顾客低声说:“我大哥也喜欢肯德基,主要就是喜欢肉抹上番茄酱的样子!顺便说一句,他是医生!”顾客没买东西,转身就走了。

中午,有个小女孩过来,喊我:“哥哥,再给我点餐巾纸!”我笑着递给她:“好的,小妹妹,不过我不是哥哥。”“哦,叔叔,谢谢你!”小妹妹说完走掉了,气得我直翻白眼。这个小妹妹,太不可爱了!

晚上高峰时间,有个顾客点的套餐需要等几分钟,结果他骂骂咧咧地说:“FUCK!”我听了十分不爽,于是说:“我们这里是肯德基,KFC!FUCK除了KFC还不能少了U!”

才干一天,我就主动提出了辞呈,这里一天到晚大家要提上千次胸,虽然提的是鸡胸,但还是会对我造成很大的精神伤害。外企工作压力大,强度大,工资又太剥削,我还是找国企好了,于是我决定将目标转移到饭店。

本以为工作前景乐观,不料在去了几家饭店面试后,才发现世态炎凉啊,连服务员都要求年轻漂亮的,长得稍不美观都不可能录取,长得影响顾客食欲更是万万不能了。不禁回想起肯德基这样外企的好,不太注重员工的外在,只注重工作效率,管你看了有没有食欲,反正是快餐!

最后,我选择去咖啡厅应聘。咖啡厅的经理起初不同意录用我,我便向他游说:“我再适合这里不过了。首先,这里来的大部分顾客都是情侣性质或者网友见面性质的,这种情况下哪个女的会希望看到一个比自己还要漂亮的女服务员?我的优势悲哀的就在,没几个女的会嫉妒我的外貌!再者,你也不希望员工工作时,彼此搭讪打屁吧,看看我,你可以放心男员工的工作效率了!第三,这里是做正经生意的,你一定不希望服务员太过漂亮时,有色鬼问是否做不正当生意。看见我,他们绝对不会产生这方面误解的!最后一点,这里灯光昏暗,正能适当地掩饰我的外貌。”于是,我顺利上工了。

第一天下来没犯什么大毛病,只出了几个小纰漏。一是顾客让写发票的时候,我没听清,将“中国工程院”写成了“中国共产党”;另个是顾客问路时我说错了一个字,顾客问:“出去的那条路是黄河路吗?”我点了点头,“是!黄泉路!”;还有就是,打烊的时候,有客人来,我礼貌地回拒:“太晚了,我们不接客了!”

就这样,我开始了朝九晚十二的辛苦打工生活。因为下班太晚,索性住在了咖啡厅提供的宿舍。

上班第三天,有客人来,过去接待,谁想竟是武大夫和舞蹈。武大夫一见我,立即张开怀抱,“小蓉,快让我抱抱,看你瘦没有!”

“大哥,我还在工作呢。”我避开他的魔爪。

舞蹈悠然坐下,大爷似的说:“给我来杯蓝山咖啡。”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我怕经理不满,想早点回去继续工作。

舞蹈抬了下眼皮,傲慢地说:“你都是这么和顾客说话的吗?”

看着舞蹈那嚣张的态度,真想用手里的盘子砸他,不过最后只是瞪了他几眼便去弄咖啡了。

端来时,我也故意以生疏口吻说道:“你的咖啡来了,客人。”嘴里还不满地低声嘀咕:“享受我的服务有这么开心吗?”

舞蹈悠闲地端起咖啡,淡淡地说:“一般般吧。”气得我直翻白眼。

舞蹈示意我坐到他身边,我一点不领情,“对不起,客人,我们是做正经生意的,不三陪!”

舞蹈以奇怪的眼神仰头盯着我半晌,停顿几秒后,理所当然地说:“看你的长相,我就知道了!”我终于急了,伸出手肘砸他的头,却被舞蹈轻而易举地单手擒住。我怒道:“你来砸场子的吗?”

武大夫连忙拉住我,劝道:“小蓉,别生气了,我们好几天不见你了,有人憋得难受了!”随后言归正传。原来明天是我的“新”生日,武妈妈亲自订饭店明晚给我庆祝。武大夫问我想要什么礼物,我想了想,无所谓地说:“我想不出特别想要什么,实用的就好。”

走前武大夫拽过我,偷偷地说:“要不我替你给武二买那件衣服好了,你看你都瘦了。”武大夫脸上尽是心疼之色。

“不用了。”我断然回绝,直觉认为,如果那样,舞蹈一定会不开心。

舞蹈离开咖啡厅时,笃定地说:“我知道能令你最开心的礼物。”然后开门离去。什么礼物能最令我开心?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生日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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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1-08-20 12:55 只看该作者

50 #

【生日突变 】

转日,我只请了晚上的假。下午上班时,意外看见张文带了一位女人来咖啡厅,看来他并不知我在这里工作。其实这本不惊奇,但最令我兴奋的是,他带的那位女人——正是油画上的那位少女!

女人和油画上不尽相同,不再是清纯的学生打扮,不过穿着却也是简单高雅。张文和她一进来便进了单间。为了能看到精彩好戏,我托同事去接待他们,自己则不暴露。

一个多小时后,女人率先离开了咖啡厅,但张文并没有走的打算,并且叫了酒。我猜想,事情谈得可能并不愉快,所以此时不便露面,心想兴许张文喝点酒后心情便会好了。大约半个小时后,同事焦急地找到我,“尤蓉,你朋友喝高吐了!你快去看看!”

进单间前我已做好张文一见我便会怒不可遏的打算,谁知他见到我时竟是出奇地平静,舌头有些打结,“你来的……正好,来,陪我……喝酒。”张文的眼睛已有些睁不开,我数了下桌上的酒瓶,暗自感慨他和舞蹈武大夫真不象是兄弟,酒量如此之小。

我知道此时劝阻也是枉然,便坐下陪他喝酒。他歪歪斜斜地给我倒满一杯酒,“你上次……染的衣服,我早就该……扔了!染得好!”难道说这个女人果真是他的初恋情人?

张文一脸落寞,好像稍微清醒了些,低声嘟囔:“她毕业便去了法国,当初希望我能同去,可是由于……我现在却不得不当了学校的体育老师!”张文又喝了一杯烈酒,转头定定地望向我,眼神越发复杂。他猛然捉住我的肩膀,捏得我很疼,发泄地喊:“我必须守在妈妈身边,哪里都不能去,从小都是这样!我和你到底哪里长得象了?哪里象了?”然后扔下我,继续猛灌,神色愈发痛苦,“现在你回来了,我还是不能离开!”张文紧握拳头,手上的筋渐渐突起。又喝了一阵,张文已是酩酊大醉,竟认不清我的面孔了。他含情脉脉地望着我,突然紧抱住我的腰,“朱珍,你再等我一年!就一年!”然后便孩子般的大哭起来。张文此刻的痛苦我难辞其咎,而张文的痛哭又让我再次回想起,数月前惊闻舞蹈是自己哥哥时的心碎,眼前的张文渐渐和自己的身影重叠,我感到痛彻心扉。有人说初恋最难忘,而我们亦是如此。想到这里,我抚摸着张文的头发,好像此时在我怀中哭泣的这个可怜人就是自己。从未想过,我和张文竟会如此相像。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爱舞蹈,只知道我越爱他便越痛苦,越不想去想,在心底就越发清晰。眼泪其实只是镇痛剂,根本无法根治伤痛,于是,我也忍不住端起了酒杯……

不知喝了多久,手机响起,舞蹈催我快些赶去饭店,我才想起他们还在等我。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看着身边已烂醉如泥的张文,此时他的嘴里还念着朱珍的名字,我鼻子一酸,踉跄地背上他,拎上他已经吐脏的外套,出了咖啡厅。不知何时外面已经飘起了雪。瞅了眼脸上还依稀挂着泪水的张文,犹豫了下,将自己的外套和围巾给他披上。下雪天,本来就很难打车,再加上一个脚步不稳的女人背着一个酩酊大醉的男人,直到我冻得嘴唇发青,才有个司机好心地拉上了我们。

到了饭店,当舞蹈和武大夫看到满面通红的我背着不省人事的张文时,两人勃然变色。舞蹈率先阴沉地走过来,将张文从我背上拽下,撂在地上。随后武大夫也上来,毫不客气地一掌扇醒张文,大声责骂:“知道晚上吃饭,还去找小蓉喝酒?!”

张文迷糊醒来,看清武大夫后,踉跄地挣开他,“我也要出国,为什么你们都可以,唯独我不行!”张文的大声控诉不想竟使武妈妈立时涌出眼泪,舞蹈回头望了眼武妈妈,也狠狠地给了张文一拳。张文并不还手,转向我,恶狠狠地说:“现在你们最想的她回来了,我也该自由了!”张文发疯似的大喊:“谁要当体育老师?我要画画!画画!”说着,已是泪水满面。看着如此伤心的张文,我心中抽痛不已,混夹着无法释怀的内疚。眼见武大夫和舞蹈又要动手,我不知哪来的勇气,猛然冲过去,挡在张文身前,替他求饶:“大哥二哥,他喝醉了是我的错,你们别打他了!”想到武妈妈的身体也是因为我,张文不能离开也是因为我!我才是这一切不幸的源头!为什么我要是这个家的女儿?为什么我要是他们的妹妹!一想至此,眼泪终于汹涌而出,我哽咽道:“全是我的错!大哥,二哥,求求你们,别再打他了!别打他!全是我的错,我的错……”我的泪水大滴大滴地滚落,再也无法抑制。

武大夫和舞蹈没料到我竟会如此,均愣住了,武大夫内疚地望着张文,欲言又止地望了下我,扶着伤心欲绝的武妈妈率先离开了。舞蹈眼神复杂地望了我足足半晌,之后才扶起我,将张文身上的衣服还给我,拽起张文,架着他离开,我则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回家的路上,舞蹈一言不发,也不看我,只是一直望着车窗外渐渐变大的雪……

我的生日就这样不欢而散。晚上,我迷迷糊糊的,恶梦连连。梦中,张文痛声指责我,说我毁了他的生活,舞蹈则冷漠残酷地说,爱他是不可以的!我哭着大喊“我不要做你的妹妹!”随后,有人轻轻地吻了我的额头。梦持续了很久,恍惚中感觉一只温暖厚实的手紧握着我的手,直到我沉沉地睡去。

早上醒来,打开窗户,窗外白雪皑皑。冷风吹得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时舞蹈正好敲门进来,手上端了一碗粥,见我站在窗口,劝我上床躺好。我心里涌出一丝幸福,可想到昨日的梦,心头复又酸涩。

喝粥的时候,武大夫抱着一个大礼物箱来了,他摸了摸我的额头,“还有些发烧,今天在家养病。”见我要反驳,他又抢白道:“我早上已去咖啡厅给你请过假了。”

我满怀期待地打开,一看,果然是十分实用的礼物—— 一大箱卫生巾!武大夫,您对一件事的执着程度实在令吾等佩服!

收拾卫生巾的时候,在箱子里发现一朵纸叠的玫瑰,很精致,没想到买卫生巾还附赠小礼物,于是欣喜地摆在床头。这是我今生收到的第一朵玫瑰,虽然是纸叠的!

下午,躺在床上,舞蹈劝我好好睡一觉,我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尤其是在他还坐在床头的情况下。我耍赖要他给我讲故事,他爽快答应了。

“我不太会讲故事啊,不过,我可以给你讲个居里夫人的故事。”

又是物理啊!我撅着嘴,“换一个吧。”

“好!”舞蹈一口答应,“那我就讲个居里和他的夫人的故事吧。”

舞蹈望着被戏弄的我,露出浅笑,轻抚着我的头发。随后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又顿住脚步,踌躇片刻,回头对我郑重说道:“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不过礼物暂时留在我这里替你保管。”舞蹈为我准备了什么礼物?为什么不能现在送给我,一定要替我保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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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我的大学生活:绝对“低调”(网络原名《禽兽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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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1-08-20 12:56 只看该作者

51 #

【除夕之日】

转日,我发烧便好了,于是便搬回宿舍,继续上班。一转眼便到了年根底,二十九号晚上我回到家,好好睡上一觉。三十一大早便被一阵猪叫声惊醒,穿衣服爬起来,竟意外看到武大夫领了一头猪回家。此时,武大夫正在给它戴粉色蝴蝶结,边给它打扮边说:“猪妹妹啊,我给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再杀,也算对得起你了!”张文也正乐颠颠地给猪脸化妆。此情景不禁让我联想到四级考试的那天,脸上立即黑线无数。

“大哥,你从哪里弄来的猪?”看着这可爱的猪,我忍不住骑在猪背上抱住它。

“真是令人羡慕的猪!”武大夫笑着说,“以前救的病人从农村送来的。”

武大夫开始磨刀了,也不知他从哪里找来一把巨大的、闪着寒光的刀。磨完还摆了个姿势,装模装样地问我:“象不象大侠?”他的样子令我忍俊不禁。

武大夫准备杀猪时,还叫舞蹈在边上吹奏送葬曲。武大夫高举大刀,惋惜地说:“这么漂亮的小母猪,我都不忍心下手了,以后看来只能接受公猪了。”话音未落,已猛然刺破猪的喉咙,手法极准。血立刻喷涌而出,眨眼的功夫,武大夫已经端着盆接血了,兴奋得嘴都合不上了,看来这次能让他过足瘾了。

接了大半盆血后,武大夫边吹口哨边给猪妹妹修脚。唉,连杀猪都要玩!修完后,武大夫在猪小腿处开了个小口,拿东西将喉咙的洞堵上,然后让张文吹气!

舞蹈此时已准备好一个大盆,正在烧滚烫的水。猪吹好后,舞蹈将猪用开水烫去毛,然后武大夫便开始肢解。武大夫一脸杀意,还特意用舌头舔了舔嘴唇,然后粗暴地开始解肢,我们其他三人看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不忍直视,最后全都撤退了。幸好武大夫没去当屠夫,否则都没人敢买猪肉了。不过当医生也很恐怖,真难想象他曾救过人!唉,还是农民纯朴!

下午,武大夫带我去剪头。理发厅有很多人在等待,可是老板看到武大夫来,甚至让理发师停下手中的顾客,先给我们打理,老板还亲自给武大夫剪头。理发师给我烫头发时,我偷偷问他,为什么对武大夫如此礼遇,理发师尴尬地一笑,说让武大夫等待会有很多意外发生,最好就是赶紧接待他,尽快送他离开。唉,这个世界,还是很给BT让路的!LADY FIRST马上就要改为 BT FIRST了!

理发师应武大夫的要求给我烫成可爱女生的那种小卷。烫好后,我觉得毫无美感可言,倒是恐怖有余,根本不像公主头,而是象极了公主狗!不过武大夫却认为很好,他说只差配上俏挺的鼻子了。回家的路上,觉得耳朵那里十分刺痒,正见有人牵着公主狗遛狗,赶紧跑过去翻开狗耳朵,看看它耳朵下到底起不起痱子!

回家后,我们开始包饺子的工程。武大夫包的全部是怪模怪样的,真是饺如其人,张文的手最巧,包得又快又好,舞蹈包的虽然形状还好,但却不能立住,全是躺着的。新手的我包了第一个,恰巧就能立起,武大夫大呼:“小蓉包的饺子能站着,以后能掌家!”然后挑衅地冲舞蹈挑了挑眉,舞蹈不予理会。武大夫在我包的饺子上贴了个芝麻,说做上标记,看一会谁能吃到。随后,舞蹈放慢了包饺子的速度,暗自细看张文的包法,很快他的饺子包得都挺挺的了。这个人还真是争强好胜!

晚饭吃得其乐融融,武妈妈笑不拢嘴。饺子上来时,舞蹈和武大夫小心地吃着,这时就听武大夫大喊一声:“芝麻!”然后就见舞蹈迅速地抢在武大夫之前夹到,武大夫夸张地一脸失望,不过嘴角却挂着一丝难以理解的微笑,而舞蹈也回以他一个同样诡秘的笑容。

饭后,我们坐在一起,让张文画全家福,张文自己的脸则凭想象自行加上。画得差不多的时候,武大夫舞蹈和我便下楼放鞭炮烟花去了,张文则扶着武妈妈在阳台观看。

武大夫今年买的烟花特别多。我们玩得很尽兴,早已忘了时间。渐渐的,我的鼻头和耳朵全冻红了。舞蹈包住我的手给我取暖,不过他的手也并不暖和,他犹豫了下,拽过我的手塞进他的大衣内,放置在胸口处。隔着他的贴身衣物,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心跳,我手一缩,想抽回,舞蹈却暗暗用力捉紧我的手腕,将我的手移回到他的心脏处。我仰望着他,他低头俯视我,我们的视线相交,心跳也渐渐同步。

张文这时也跑下楼来,大声宣布:“12点倒计时了!”舞蹈点了下我已经冻红的鼻头,缓缓地低下头,在我的鼻子上深深一吻,他的嘴唇离开的时候,轻浅地刷过我的唇,我的脸顿时遍布红晕。舞蹈捧着我的脸凝视,双眸深处跳跃着火花,沙哑地说:“春节快乐!”我已被刚才的意外之吻夺去心神,对舞蹈的话毫无反应。舞蹈又补充说:“这是我们家的习俗,新年的祝福。”

武大夫一听也凑过来,拽过我,抱住我的脸,在我的脸颊上重重地一吻,吻完还夸张地在我脸上舔了下,“我们家的新习俗万岁!”他咂吧咂吧嘴,感慨道:“这亲吻的感觉果然和泡过福尔马林的不同!”让我听了不免一阵恶寒。武大夫转向舞蹈,讽刺地说:“不知道你是占便宜了,还是吃亏了?”武大夫又喊过张文,让张文按习俗赶紧给我献上祝福之吻。张文愣了半天,没有反应,最后我颠起脚,主动吻上张文的脸,想起生日那天的他,郑重其事地说:“祝三哥来年事事如意!”张文吃惊地摸着脸,纳闷地问武大夫:“什么新习俗啊!”武大夫一拳捶上他的胸膛,嘴里骂着:“臭小子!”舞蹈也几乎同时过去,用力拍上了张文的肩膀,张文哎呦一声,跌趴在地。

回到屋里,武妈妈见我满脸通红,心疼地说:“看你玩的!都冻成这样了!”我刚脱了衣服在沙发坐下,武妈妈就拉过我的手给我捂暖,舞蹈则坐在我另一边,从身后用双手搓着我的耳朵。武大夫见状,说:“小蓉,你等等啊!”一会,武大夫回来了,在我面前亮出一吹风机,调成高档,在我脸上一阵猛吹,边吹边问:“暖和点了嘛?”

我点了点头,“大哥,我说,稍微低一档好吗?你闻,都有糊味了!”

不久,武妈妈歇下后,武大夫建议:“我们四人通宵打麻将吧,今年刚好够手。”

“也好,就这么去睡觉,是少了点过年的味道。”舞蹈难得支持武大夫。我们家武力水平最高的两人已经达成了协议,我和张文自然没什么反对的余地。

他们玩得很大,我囊中羞涩,于是在开桌前便说:“我就四百块,输没了就不玩了!”舞蹈说:“超过四百块,我替你付!不过我和你有个私人赌注。”舞蹈示意我伸过耳朵,我听话地凑过去,舞蹈耳语道:“输了,你给我个和张文一样的新年祝福!”

我脸稍微一红,武大夫眯眼观察我的表情,然后嘴角轻扬,一副一切了然于胸的模样。武大夫坐在我的上家,舞蹈是我的对家,张文我下家,起先几把,我一直未胡,几把过后我摸清打法后,越打越顺,简直是想什么来什么,连胡了好几把。我乐不拢口,照这样下去,我再不用打工,也能将舞蹈的衣服赔上了。两圈过后,除了我这个大赢家外,舞蹈和武大夫都是大输家,张文则小赢了一些。一锅过后,换风水,撒骰子后,竟然是原地位置不动。这时,舞蹈瞥了眼笑意盈盈的武大夫,建议张文和我调换座位,张文觉得我做上家比较容易胡牌,起先不肯。舞蹈用手指做了个捻钱的动作,诱惑他道:“我会报答你的!”张文心领神会地一笑,和我换了座位。这样张文便成为了我的上家,舞蹈下家,武大夫则变为我的对家。

换座位后,我的财运转走了,连玩了两圈竟一把没胡,就见舞蹈和武大夫两人频频倒牌,出现了牌桌半面倒的现象。张文眼看要输光了,而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武大夫见我心疼地数着剩余的钱,问我:“小蓉,到开学前你打工赚的钱够了吗?”武大夫虽是问我,眼睛却是贼贼地瞟向舞蹈。“加上我的一点积蓄,勉强够吧!只求今天别把我的积蓄全输光!”

随后的两圈,我的牌又好了起来,成了我一家赢的大好局面。舞蹈和武大夫似乎对输钱毫不上心,不过张文却不时怒视二人,难道说是他俩合伙给我送牌?最后,以我小胜结束,舞蹈武大夫稍输了些,张文输得较多。

刚结束,张文就拉住舞蹈,用手指做捻钱的动作,“你的报答呢?”

舞蹈哦了一声,活动活动手指,将他暴打一顿!原来“报答”是“暴打”啊!舞蹈就喜欢玩这种文字游戏!

此时已近天亮,一着床,我眼皮就沉了,这时舞蹈敲门进来,问我:“我们的赌约,你还没兑现呢?”

“我不是赢了?”

“是啊,可是我说的原话是‘输了,你给我个和张文一样的新年祝福!’,输了的前面省略的是‘我’。”晕,你不说主语,那不谁输,都得给你祝福啊!狡猾的禽兽!

舞蹈用手指了指他的脸,示意我亲那里。我对舞蹈反倒不象亲张文那般自然,看着他的脸颊不知如何是好。舞蹈见状,说:“那你先给个祝愿好了。”

“我希望……你天天都能幸福,还有……我在身边!”我一口气说完最后几个字,然后飞速吻了下舞蹈的脸。舞蹈错愕半晌,眼瞳渐渐清亮,他缓缓地执起我的手,在我的食指上轻轻一咬,离开了我的房间。

生日之日的不快就仿佛一个早已远逝的梦,一切又恢复到从前,也许比从前更为融洽。我五指合十,虔诚地祈祷上天,只希望能和舞蹈每日共同分享着幸福,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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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1-08-20 12:57 只看该作者

52 #

【整容前后】

迷糊了才不到几个小时,就被鞭炮声吵醒。舞蹈和武大夫今日陪我回去看望老妈。好久没回家了,不料大年初一就在门口碰到张奶奶,我说张奶奶您小心鞭炮崩到您!张奶奶见我和舞蹈武大夫俩人在一起,摇了摇头,“小蓉,你要离婚换老公啦!”

武大夫乐颠颠跑过去,“张奶奶,连您都看出我是第三者了!是不是我比他看着条件更好?”

什么条件更好?就比舞蹈更变态罢了!这时张奶奶和武大夫聊了起来,我只听到“春节晚会,赵……”这几个字时就赶紧跑掉了!

老妈见我回家并无我想象中的那般激动,反倒是见到舞蹈和武大夫时,感觉比见我更为开心。老爸看我消瘦了,很是心疼,忙端出菜来给我吃。老妈和武大夫舞蹈浅聊几句,便又开始酒战了。我因为昨晚睡眠不足,便躺回自己屋去补觉。一觉醒来,竟已是下午。隔着门,隐约听到他们的谈话。武大夫正说起过几日给我做隆鼻手术的事情,舞蹈并不赞成,他不希望我有任何改变,可是老妈和武大夫却比较坚持。就听武大夫说:“你是不是对自己不自信了?护得那么严!怕她禁不起诱惑和考验,终究发现那份感情只是一种迷恋?”

“你们在说什么?”我推开门质问他们。

“说给你整容,然后让你好好谈场恋爱!”老妈喝了口酒。

“是啊,把你整得漂漂亮亮的,把男人全迷倒!”武大夫一脸戏谑。舞蹈则望着我,一言不发。

我想确认武大夫刚才说的话是不是针对舞蹈和我,可是我却不知如何开口,因为明明知道是个荒唐的问题。

晚饭吃过,我们便早早回去了。路上,舞蹈陷入沉思。我也反复想着武大夫的话,百思不得其解,但我有种感觉,他们有事瞒着我。难道说,他们希望我早点对舞蹈死心,才给我整容?如此说来,舞蹈也知道我喜欢他非兄妹感情了,那他又会是什么态度呢?还会不会象从前那般疼爱我呢?亦或是,他会不顾世俗眼光,和我一样坚持这份禁忌之爱,我可以这样奢望吗?可以吗?

初二一早,贾画一家来拜年。这本不意外,可是令我再次跌破眼镜的是,教导主任竟是贾画的爸爸。终于知道了什么才叫低调,这才叫低调,校医和导师是表哥,教导主任是老爹,自己是神秘性感女郎,竟然不动声色!我真跟贾画这种人有血缘关系吗?难以置信!

由于除夕麻将的大丰收,初三我辞退了工作,然后去商场给舞蹈买了衣服。虽然是赔给他的,但却是我第一次给舞蹈买东西,我开心得象中了大奖,一路上仔细地将衣服塞在怀中。一假期的劳动成果,终于可以交给他了,我忐忑地期待着,心情更胜于等待期末成绩之时。

一回家等不及换衣服就立即去敲舞蹈的门。他开门后,我将衣服得意地展开在他面前,想不到他只是平静地接过,淡淡地说:“辛苦你了!”便关上了门。我在他门前呆立半晌,一切欣喜和期待瞬间化为泡影。我一寒假的努力甚至换不来他的一个笑容?难道说他在彻底了解我的心意后,选择了疏远我?想到这里,他的冷漠使我的心迅速冰冻,血液凝固。我望着眼前这扇紧闭的门,仿佛我们的生活由此而开始隔离……

武大夫初四带我去了医院,除了去见他的英国同学外,还做了一系列的检查。英国医生给我画了一张整容后的样子,从画上看,盆地变高原后,确实造成地貌的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过舞蹈对我的整容毫不在意,从那日起我便鲜见他的笑容。

几日后,我便接受了手术。手术很顺利,麻醉刚醒,武大夫便问我:“怎么样?”

我摸了摸胸,然后反问:“为什么没顺便给我隆胸?”

武大夫没想到我醒来的第一句话竟是如此,愣了下,随即笑着回答:“因为隆了,抱着太咯得慌啦!”

“你的胸象画一样,不需要隆。”张文难得美言一句。

“我怎么没觉得我胸象画一样美呢?”

“不,是象画一样平!”

“……”你怎么也渐渐得了舞蹈的真传?小心嘴这么毒,毒死自己!

我探头向外望去,最后失望地垂下了头,果然不见舞蹈的踪影。其实,我多么希望,见到我整容后模样的第一个人,能够是他!

转日我便回了家,借禽兽之家的气息,我恢复得很快。开学前,我的鼻子已经基本看不出什么痕迹了。回宿舍的第一天,小余微张着嘴望着我足足一分钟之久,之后我整容的事情再次象细菌一样蔓延开来,我再度成为在校生定期观摩的对象!

(后记:由于我脸上沧海变桑田的巨大变化,整容开始蔚然成风,女生纷纷勤工俭学筹措手术费!直到出现一个倒霉同学,她整完,一不小心整成了我未整之前的样子,这股风才骤然冷却下来!)

开学第一天,自行车被轧破了,我正在发愁,却有男生停下车,主动问我:“用帮忙吗?”

“能不能带我去三教,赶着上课!”男生二话不说,示意我坐上后车架。路过主路,正巧碰到舞蹈!我急着赶去上课,只得在车上和他匆匆打了个招呼。到了三教,男生停下车,腼腆地问我:“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后记:男生知道我就是传说中的尤蓉后,他去重配了副眼镜,而且我见他在楼后连续刷了三天自行车,好像我有传染病似的!看来对我来说,光整容是远远不够的,更需要的是改名字!)夜,我捂着残留着舞蹈齿痕的手指睡着,脸上挂着傻傻的笑容……

【长跑比赛】

舞蹈对我的漠视无情地刺痛着我的心,以致我很怕见到他,于是我搬回宿舍去住,只有周末才偶尔回去看武妈妈。小余此时已有了男朋友,每天出双入对;贾画依然形单影只,她喜欢的男生到底是谁仍然是个谜;范彩仍旧拒绝一切诱惑,心系着她的那个高中同学刘植,并持续书信往来,但刘植那边却迟迟没有任何这方面的表示。而变漂亮的我,不仅没得到舞蹈的青睐,反而使他越发疏远我,他对我的冷淡令我每晚难以入眠,丝毫没有春天临近的感觉。

这日,我和上学期一样去男生宿舍找人,男生宿舍的管理员突然拦住我,厉声说:“女生不能进男生宿舍!”

“什么时候有的这个规定?”

“上学期就有了!”

“可是我以前一直来的。”说着,我照例给管理员大叔递上一包花生米,“您不记得我了?”

管理员指着我,张着大嘴啊了半天,才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整容了!”

“从男的整成女的了?”管理员吃惊得眼珠都要掉下来了。

“没,只整的鼻子。”

“你……以前不是男的吗?”

“……”我痛苦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张奶奶,您带头成立个“气死人不偿命”军团吧!我给您介绍一个骨干老头!

(后记:自此我堂而皇之地进入男生宿舍已成为不可能。不过,所谓有弊必有利,整容的另一大好处也由此显现出来,那就是我的性别终于可以通过外貌得以判断了!另外,我开始怀念当初那个贼的好,其实他的眼力还算不错的,以那时的情况就能看出我是女的来,还真不简单呢!播插,贼:大妈,大妈,你在哪里?!我找得你好苦啊!)

马上到四月春季运动会了,为了解决自己失眠的困扰,我报名了1600米长跑,并决定每晚睡觉前在操场跑步。第一天跑步时,意外碰上吴玉,他也报名了男子1600米长跑。吴玉提议我们一同练习,我觉得未尝不可,于是便约定每晚和他一起跑步。

自从晚上开始长跑,切实有效地解决了我的睡眠问题,不过还是不能缓解我满脑子舞蹈的情况。有一次跑完步,吴玉借我毛巾擦汗时,我瞥到操场外一个熟悉的背影,恍惚间我竟以为是舞蹈,随即一想,又不免笑自己的傻。

我还会象以前那般不时跑去校医院找武大夫,因为每次不开心,见到他,就会感觉心情略有好转,不过我却不再与他提及关于舞蹈的事情。我一直以为武大夫是永远不会有烦恼的,但有一天我去找他时,在门外竟看到他深锁眉头,陷入沉思,于是我悄悄地离开了。看来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烦恼,只不过武大夫面对我的时候,总是给我最无忧的笑容罢了。

春季运动会的这天,舞蹈组织我们年级一起来参加,我格外开心,虽然大部分时间他都是缄默不语,不过我能站在他身边已感到十分幸福了。运动会开始不久,武大夫也带着小护士,拿着担架来了。武大夫刚过来,男生们立即就敬畏地给他让出一条畅快的路。“小蓉,什么时候到你的1600米?”

“你放心,我摔不到,不用你担架伺候我。”看着担架,我就反感。

说话间,已是男子100米跨栏,随着一声枪响选手们冲出起跑线,眨眼间均顺利跨过第一个栏。小余这时大呼:“快看,那跑第一位的男生长得多帅!”女生的视线齐刷刷地集中在那个男生身上,不知是不是物理系女生的视线和脑波带有强烈的干扰性,他在跨倒数第二个栏的时候,短裤意外地被挂在了栏上,只听“呲啦”一声,裤子破了。我们惊呼一声,随即女生们的眼睛睁得更大更圆了。由于这个意外,男生乱了跑步的节奏,跨最后一个栏的时候,重重跌倒在地,看样子摔得不轻。

下一秒,武大夫已经冲了过去,将那个男生象死猪似的一下扔上担架,抬了回来。小余看着担架上的男生,感慨:“近看更帅了!”她身边的男朋友怒瞪了她一眼,她哎了一声,又无奈地说:“看来我只能暗恋他了!”咦,小余男朋友的脸变绿了?秋菠吃多了吗?

武大夫乐滋滋地对我说:“小蓉,你加油啊,我去爽了!”说着,笑容恐怖地抬着男生颠走了。未等我为那个男生祈祷呢,身边若干男生已经整齐地双手合十,在给那个男生念经超度了!

不久,到了我的1600米比赛。去报道前,我向舞蹈提出:“二哥,我跑第一的话,你周末下厨奖赏我!”

“等你跑到第一再说吧!”舞蹈露出久违的笑容。他的笑容顿时使我心花怒放,觉得浑身充满干劲。

1600米枪声响起后,我便跟上了领跑。第一圈跑过系里时,我侧头望向舞蹈,见他正背依着栏杆,单眼向我眨了下。我开心得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舞蹈神色立即转为紧张,见我平安后,才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第二圈时,我仍是处在第二位,再次经过系里时,同学们为我呐喊加油,可我独独望向舞蹈,他只是静静地回望我,眼眸越发幽深。接下来的八百米不再轻松,可是想到舞蹈会再次为我下厨,我竭尽全力跑着。最后半圈的时候,我不知哪来的力气,咬着牙,加快早已沉重不堪的步伐。保持第一位的同学也同时加速,我们开始最后的争夺。此时我脑中只有舞蹈的笑容,渐渐的,“我只要第一”的强烈念头将我推向终点!眼见我要第一个冲过终点时,原本第一的女生由于步伐太过勉强,脚下一软就向终点跌去,摔倒前,她突然伸手拉住我的裤子。而此时的我正大大地张开怀抱,露出开怀的笑容!结果,我拉着拽我裤子的女生一起冲过了终点,然后大字型地被她拉趴在地上。

鼻子温热的感觉再次出现,MD,以后一定要去隆胸,否则每次摔,都没有胸部缓冲,这样下去,鼻子早晚再度跌瘪回去!我爬起来,捏着鼻子,斥责那个女生:“你胸大失去重心向前跌,也不能拉我下水啊!你的最高点是胸,我的最高点却是鼻子,你~你太不厚道了!”所幸没有露点,我提了下裤子,一溜烟地跑至舞蹈跟前,开心地说:“我的饭!”

“哈!”舞蹈难得笑出声,“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呢。”舞蹈斜扶起我的头,边用纸巾给我擦血,边说:“你头脑简单,果然能减轻运动负担!”

我不满地质问:“你歧视体育运动员吗?”

“我只是说象你这样头脑简单的人通常体育都挺好,可我并没说体育好的人一定头脑象你这般简单!这不是逆反定理。”

我撅了下嘴,心想,人家为你才跑了第一,而且还挂彩了,你就不会说两句好听的吗?

说话间,男子1600米起跑的枪声已经响起了。想到吴玉也在比赛行列,便挤到最前排去加油。吴玉第一圈跑过时,向我做了个必胜手势。之后每圈经过时必向我看过来,虽然我也是狂热地为他加油,不过我的声音也只能是湮没在其他男生的呐喊声中。比赛结果,他屈居第二。虽然令人惋惜,不过系里还是欢声一片。此时,我回头再去找舞蹈,他却早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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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

【五一旅游】

运动会结束的当晚,陈松打电话给我,让我去趟天津大学找下刘宇,说他失恋了。转日中午,我便去了天大。以前也曾混迹于此类理工大学,别人见我都惟恐避之不及,仿佛瞧上一眼都会得上针眼一般。却不想今日,我竟第一次因为正面形象而在理工类大学有了回头率。见到刘宇,他也是大为惊诧。和刘宇聊天后,才知他“免费”积极地给他女朋友辅导了一个多学期,他女朋友在能肯定自己考上大学之后,便和他提出了分手。其实他失恋是小,问题是这种事情让他受到了极大伤害,于是我提议五一长假陪他去旅游散心。最后我们决定去看望河海大学的王欣,因为我记得高中时,刘宇对王欣很有好感。

周末回到家,再次看到穿围裙的舞蹈,我也主动穿上围裙去厨房帮手。我和舞蹈有说有笑地一同做完晚饭。吃饭时,想起刘宇的事,我便向武妈妈请示,五一要和朋友去南京旅游。武妈妈笑眯眯地问:“是男生吗?”

“恩,高中同学。”

“好,好,让你大哥多给你些钱带身上。”武妈妈似乎很高兴。

武大夫嗯了一声,也跟着应好。舞蹈则始终未曾表态,饭后便窝在房间中再没出现。一直盼望周末能和他多说些话的我,傻坐在房厅很久,最后也只得失望地回去自己的房间。

临近五一,范彩的暗恋对象刘植再次写信来,提起他对另个女生有好感,这让范彩再度黯然神伤。我建议范彩直接与他摊牌,她却没勇气这么去做,于是我暗自决定,去南京时顺便去拜访这个男生,替范彩问清楚。

五一,我和刘宇坐火车直接去河海大学找王欣,不曾想接待我们的竟是王欣和她的男朋友,突发的事件使刘宇更为消沉,我也为没提前做周详打听而感到内疚。

转日我和刘宇游南京大学,他一直闷闷不乐,我劝他:“世界上好男人和好女人多的是,随便一抓一大把,不要为已经走了的女人伤心了!”

“说起来容易!”刘宇冷嗤一声。

“你不信?连我都能随便就找个帅哥!”

“好啊!你找吧!”

“……”没想到刘宇竟然当真,正好走到物理系跟前,我心一横,让他在外面等我,就硬着头皮进去了。

正赶五一假期,系里没有什么学生,等了很久,只见几个教授似的老人进出。正等得焦急,这时走出一学生,虽然个子只有170的样子,但人长得很帅。他简直就是我沙漠中的绿洲,黑夜中的明灯啊!我立时冲了过去,自报家门:“你好,我叫尤蓉,是南开物理系的学生,我能认识你吗?”

“你好,我叫周凌,很高兴认识你。”帅哥大方得体地向我伸出手。

之后,我们彼此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我不好说是来认识帅哥的,便慌称自己是南开大三的学生,想考南京大学的研究生,所以五一过来看看。谁想周凌竟是南京大学博士二年级的学生。有长得这么帅的博士吗?

周凌十分热情,这让我不太适应,我和他在系门口寒暄一阵,见刘宇已经看到,便想着如何抽身而退了。想起高中文科班的史桐就读于南京大学的英语系,我便对周凌说,想去找一个英语系一年级的朋友。周凌细心地问我是否认识她的宿舍,一下便将我问住,我摇了摇头,解释说,我来之前并未通知她。不料周凌竟提出带我去找宿舍,我只得被迫答应,在他的陪同下前往计划之外的宿舍楼,去拜访由于谎话而引出的史桐。刘宇也机灵,不知我要跟着帅哥走去哪里,便远远地尾随着我们。

到了宿舍楼,我连声道谢,没想到周凌又提出确认我朋友此时在宿舍后他再走,如果史桐不在的话,他则请我吃饭替她尽地主之宜。我一听就傻眼了!想不到我尤蓉出了南开校园,竟如此有男人缘!

史桐见到我时大吃一惊,我也只能对着她苦笑。周凌离开后,刘宇颠颠跑上来,赞道:“果然厉害!”我满脸黑线,范例是不是做得太过了些?无论如何我有效地开导了刘宇。之后,我向史桐打听到刘植所在的系是在南京分校,想到现在假期可能找不到他,于是决定推迟一日回天津,等开学第一天再去找刘植。

一连玩了几日,刘宇心情渐渐好转。正式上课的第一天早上,我们去了南京大学的分校。几经周折,终于找到刘植正在上课的教室。课间休息时,我叫住一个男生让他帮我叫出刘植。可能是我的态度不太好,男生上下打量了我半天,才暧昧地将刘植叫了出来。

随后,从教室走出一位清秀男生,我上前一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是范彩的室友,五一来南京旅游,只想问你一件事情,你喜欢范彩吗?是想让她做你女朋友的那种喜欢吗?”

刘植被我一连串的问题问傻,半天回不过神,然后稳了稳,才说:“我和她只是同学关系,不是你说的那种喜欢。”

“可是她却不是和你一样的那种喜欢而喜欢你!你再慎重考虑下,和她可能吗?”我刨根问底。刘植又愣住了,眼见就要上课了,他脸微微一红,不好意思地说:“我已经有喜欢的女生了!”

“早这么痛快地说不就得了,免得耽误人家的大好青春和浪费人家的眼泪!”想起范彩便替她不值,嗓门不免高了些,随后不顾其他学生的侧目便气愤地走了。

当晚,我和刘宇坐上了回程的火车,我旷课一天才回到天津,其中就有舞蹈的课。总体来说,我的五一之旅还是收获颇丰的,刘宇成功地摆脱了失恋的阴影,而范彩在得知刘植的真正心意后,哭了整整三天,不过却不再为一份无结果的恋情牵肠挂肚了。只是,我心里念着的那个人,却更少与我说话了,我从未如此般感到孤独。

(后记:范彩大学二年级时,交了个真正疼爱她的男朋友!刘植被误解惹情债被人直接找上门,不仅他喜欢的那个女生无情地拒绝了他,而且他大学四年都没有再交到女朋友,只因为这个“玩弄女性”的烙印,而那个被“玩弄”的女性当然是指我了!可在我的大学同学的眼中,刘植却只是我“玩弄”的男性之一,所以,刘植是我大学中唯一可称之为彼此“玩弄”的人!这么想来,他也算特殊待遇了,找不到女朋友也实属应该!)

【情敌之争】

五一假期过后,这天和小余吃完晚饭,路过篮球场,正看到系里的男生们在打篮球,在小余的要求下,驻足观看。不料舞蹈也刚巧经过,王吉邀请他一起玩,他骂道:“臭小子,知道我打不过你们,还叫我!”舞蹈说完继续走,却瞥眼望见我。我们视线相撞时,他稍稍减缓步伐。这时,吴玉喊住舞蹈,“舞蹈,我们两单比一场吧。如果我赢了,我要求和你妹妹今晚约会!”吴玉指着我大声宣布。

物理系的同学已然习惯突发事件,再无哗然这种情况出现,大家只是将视线聚焦于我的身上。一辈子也不曾想过会有人因我而争,我呆呆地不知所措。舞蹈停下脚步,定定地望了我片刻,然后转向吴玉,朗声应战:“好!”

吴玉随意地一抬手,便将篮球投入篮筐,示威地冲舞蹈浅浅一笑,仿佛胜券在握。舞蹈视若无睹,只是默默地走至我跟前,将外套脱了递给我。我接过他的衣服,半天只挤出几个字:“输赢并不重要。”其实舞蹈能为我接受挑战,我已感到从未有过的巨大幸福了!

舞蹈冷哼一声,“你这么想约会,那我真是多此一举了!”说完,舞蹈走至球场中央。

吴玉也跑过来,认真地问我:“尤蓉,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你小心点!”我随口一说,便见舞蹈的脸色顿时暗沉,我赶忙又加了句:“饭后运动容易得阑尾炎!”

比赛定为谁率先进两球便算赢。舞蹈让吴玉先攻击。舞蹈站好位置后,伸出手,微动手指,示意吴玉攻过来。吴玉的神情立即认真起来,缓慢地运球到舞蹈面前,两人彼此注视,僵持片刻,吴玉突然蹲身做出投球动作,舞蹈迅速跳起拦截,却不曾想吴玉竟是假动作。吴玉越过舞蹈,纵身跳跃射篮。本以为已经摆脱舞蹈的吴玉万没有料到舞蹈在空中竟向后伸展身体,回手,以极快无比的动作将球打了出去。吴玉的第一次进攻宣布失败。舞蹈落地时,活动了下胳膊,自言自语:“很多年不打了,幸好动作还不至僵硬。”吴玉不服气地望着舞蹈。

这时改为舞蹈进攻,吴玉防守。吴玉自刚才丢球后,神情更为专注,动作灵活地防守着,似乎不打算给舞蹈一丝进球的机会。这时,舞蹈突然加快运球速度,打算突破吴玉的防守,可惜并未成功,于是舞蹈又只得退回,再度放慢运球速度。可就在众人都以为舞蹈退回以准备下次突破之时,舞蹈却骤然加速,吴玉一时措手不及,被舞蹈越过。舞蹈带球上蓝成功,率先进了一球。舞蹈歪了下脖子,嘴角带着自信的浅笑。

轮到吴玉第二次进攻了。吴玉从拿到球后就一直盯着篮筐,停顿片刻,猛然向篮下冲去,舞蹈立即防守,不料吴玉只是做了个突破的假动作,实际上,在距离篮筐还很远的地方便跃起射篮了。球在空中划了个优美的弧线,应声入篮。吴玉挑眼望了下舞蹈,一副还以颜色的神情。舞蹈冷笑一声,撸起袖子,眼神越发清冷。舞蹈此次接过球后,毫不犹豫,直接快速地切入篮下,然后举高双手,跳起投篮。吴玉几乎同时跳起,努力伸手去防守,但是由于舞蹈跳得极高,吴玉只指尖轻蹭了下篮球,根本无法阻住球的去势。不知是否因为那轻轻的干扰,球在篮筐边缘转了几转,然后掉落出来。一片惋惜声响起。

在一人各进一球的情况下,比赛进入了白热化。吴玉进攻比先前更为谨慎,因为他意识到莽撞出手,只能被行动敏捷和跳跃极好的舞蹈拦截。而舞蹈的眼眸此时也闪耀着志在必得的火花。舞蹈随着吴玉的带球接近,这次也谨慎地弯下腰,展开双臂,防守简直密不透风。两人在篮下僵持良久,吴玉仍然无法摆脱舞蹈。这时,吴玉突然跳起,舞蹈也随之高高跳起,将球可能的去势完全拦截,可未曾想吴玉竟是后跳投篮,球险险跃过舞蹈的五指,飞向篮筐。舞蹈面露惊色,紧张地回头,却见篮球从篮筐圆心落下。舞蹈一动不动地望着球在地上跳动,直至停下。吴玉的一记向后跳投博得满场喝彩。虽然吴玉落地的时候不小心坐到了地上,但当他看到球落入篮筐的那刻,他又立即高兴地跳了起来。吴玉走至舞蹈跟前,得意地说:“幸好有看家本领,舞蹈,我赢了!”舞蹈的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似乎极为不甘。之后,舞蹈默默向我走来,从我怀中取回衣服,冰冷地说:“约会开心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掉了。我呆立在原地望着渐渐远去的舞蹈,此时他额头的汗水映着夕阳,眩目地闪烁着,令他光芒四射,同时又散发着绚丽的性感,在这魔法般的瞬间,异常耀眼的他点燃了我的心中之火。

吴玉在男生们的一片起哄声中,开心地跑过来,让我稍等他一下,他回去换个衣服马上回来。直到吴玉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仍呆站在原地,脑中只是不停地闪现着舞蹈那夺人心魄的背影。

随后,我和吴玉一路走去学校的花园,途中我一直缄默不语,本来春风满面的吴玉,笑意也渐渐从脸上淡去。吴玉率先开口:“我希望你不要误解。我现在提出和你约会,并不是因为你的整容。其实……虽然我们的初次见面并不愉快,但你第一次为范彩的书来找我,我便开始欣赏你的那份率直。随后舞会上,我并不是故意放开你的手,那时我突然想起高中喜欢的那个女生,对拥抱一时无措,犹豫间你便摔到了。对这件事,我很歉疚,那天在宿舍楼下,直看到你从医院无事回来,我才放心离开,我想那时贾画在窗口看到我了。再后来,你向袁悦的大胆表白,我那时刚巧在广播室外,那个时候的你一脸落寞,说句实话,那一刻我竟有种想把你抱在怀中安慰的冲动。”吴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尤蓉,我们试着谈朋友吧。”

我望着吴玉真诚的双眸,为难地说:“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一想到舞蹈,我眼神黯了下来。吴玉直视着我,直截了当地问:“你和他不是已经不可能了吗?”

我吃惊地望着吴玉,难道说他也知道?我们半晌无语,最后我咬了下嘴唇,大声说道:“可是我的感情没有任何变化!不爱他,我做不到!”说完,我便丢下吴玉,跑掉了。

考虑再三,为了避免回寝室被小余炮轰,我回家了。武大夫果然消息灵通,我一回去,他便拉住我问约会的事情。我望着舞蹈紧闭的房门,心情复杂,沮丧地回去了自己房间。这一夜,天空无星也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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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1-08-20 12:58 只看该作者

54 #

【飞来桃花 】

周六上午,听到楼下有人大喊我的名字,不免奇怪到底谁会来家里找我?探头一望,吓了一大跳!竟是南京大学的周凌!我连忙跑下楼,吃惊地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和导师来这里开会,所以顺便来看你。你不是说你是南开物理系的嘛,我先去系里打听,然后去宿舍找你,可你同寝室的人说你回家了,给了我这个地址,但没给单元号。”周凌说到这里,露出阳光般的笑容。

天啊,就说了一次慌,因为安慰朋友钓了一次帅哥,竟然惹出此等大祸!原来天下物理系一样神,惹上哪个大学物理系都会让你惊奇无比!我回头偷瞄向自家的窗户,却瞧见武大夫正大幅度摇摆着手向我们打招呼,而他旁边除了看热闹的张文外,还有面无表情的舞蹈,冷冷地斜睨着我,让我不禁心头一寒。

周凌这时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资料递给我,“这是我们学校物理系历年的考研资料,也许对你有所帮助。”我抱着这厚厚一叠资料,眼神呆滞。果然是博士,非我等凡人可以匹敌的,这让我不禁想起系里的那句口号“物理让正常人走开!”(以你现在的资质,你早晚得是博士!)

“上次未能和你细聊,也没有机会请你吃饭,不知道你今天有时间吗?想拜托你找家天津特色的餐厅,我请你吃饭!”周凌露出开朗帅气的笑容,让人很难开口拒绝,于是我也只得点头应下。

搬着一堆材料上了楼,武大夫立即凑过来,“哪里的高人啊,找到家里来也就算了,竟然还写了这么厚一叠情书!不会是血书吧,让我看看!”沾血你就兴奋,我闪开武大夫的魔爪,“南京大学物理系博二,这些是考南京大学研究生的复习资料!”

“物理?博士?还挺帅!”武大夫搂住我,暧昧地笑,“小蓉,你厉害啊!桃花开尽菜花开!”说着,意味不明地望向舞蹈。

“大哥,别闹了。”我也心怀芥蒂地看向舞蹈。

“你什么时候决定要考南京大学的研究生了?”舞蹈的语气不含任何温度。

我想想一句话也解释不清,索性搪塞道:“去南京大学时临时决定的。”

武大夫火上浇油地接口:“是啊,这么帅的博士在那里呢。”

想到再继续和武大夫纠缠下去,恐怕局势会愈演愈劣。我不敢再看向舞蹈,赶忙换上衣服,拎上包,扔下一句“我出去吃饭”便跑了。

之后,我向周凌道了歉,坦诚讲明了那天的实情。他不但未恼,反觉得我很可爱,还反问我真的认为他长得很帅?见我点头,他含蓄地笑了。

和周凌共进晚餐还是很愉快的,大概我们的思维方式比较接近吧,都被物理深深地腐蚀了。天南海北地聊了许多,很晚周凌才将我送回家。蹑手蹑脚地回到家,本想偷遛回屋,谁想走至客厅,看到一人静静地坐在黑暗之中,那人正是舞蹈!

舞蹈侧头望下我,一言未发,眼眸幽深,我下意识地向他走去,在他身边坐下。舞蹈轻揽过我的头放在他的肩窝处,我们静默无语,只是这么依偎而坐。半晌过后,舞蹈平静地说:“那场球,我已尽力了!我不想,你与任何人约会!不过,我尊重你的决定。”说完,舞蹈站起身,走回他的房间。

躺在床上,心情难以平静,再次回想起舞蹈打球时的异常认真以及落败时的极度不甘,舞蹈方才的话让我更能确认他的心意。我早已知道自己的决定,可是舞蹈他到底以什么样的心境来喜欢我呢?情人,还是妹妹?

转日上午,门铃响起,我本以为是贾画,不想竟是周凌!只见他笑意盈盈地捧着一大束花,站在门前,直白地说:“尤蓉,送给你的,我可以追你吗?”

我立时懵了,见武大夫舞蹈和张文在我身后一字排开,连忙将烫手山芋扔给他们,“他们是我的哥哥,你问他们吧。”

我回头使眼色示意武大夫帮我拒绝。武大夫坏笑着,随手拿起一块厚木板,轻而易举地一脚踢断,然后凶神恶煞地瞪了下周凌。舞蹈则抄起一支细铁管,用手硬生生地撅弯,扔在了地上,然后也冷厉地瞟了下周凌。舞蹈和武大夫齐齐望向张文,张文愣神的功夫,舞蹈已塞了块铁板给他。张文用脚比划了比划,摇摇头,又用手比划了比划,皱皱眉,之后颤巍巍地举起铁板在头上试了试,最后无奈地含泪看向舞蹈和武大夫。但在他们两人杀人的眼神下,张文只得跺了下脚,闭着眼,照着铁板吭哧就是一口!然后指着铁板上浅浅的牙印给我们大家环看一周后,才得意地扔掉,仍不忘也例行公事般地瞪了下周凌。

周凌将花放到我的怀里,敬畏地望着我们全家,然后拿出一张纸,写完递到我手中,“这是我的信箱,我一年后去美国,如果你想嫁给我的话,可以和我联系!”说完,他便飞奔下楼。昏倒,周凌同学,这是不是太不符合逻辑了啊!咱俩要回火星结婚吗?你可真会给我添乱!舞蹈脸色铁青地关上门。而张文则摸着腮帮,哼唧道:“MD,只是来看个热闹,倒霉了我的牙!你们一人木板,一人铁棍,轮到我就铁板了!NND!”

(后记:周凌离开前,遇到了八卦的小余,于是我们家这幕被添油加醋地传得神乎其神。武大夫踢碎石板,舞蹈折断铁棍,张文齿断钢砖!以至此后张文上体育课的时候,都不敢露齿而笑了,因为曾经一次,他刚露出他的一排小白牙,一个女生就当场晕倒了!可怜我的臭名也渐渐有外传到其他院校的趋势!而我经由周凌博士之事,再不敢找男生搭讪,也再不说谎,觉得说谎还是留给那些智商高的人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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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1-08-20 13:00 只看该作者

55 #

【离别重逢(大结局,按出书版排序)】

我的桃花运昙花一现之后,日子又恢复正常,我还是学校那个让大家敬而远之的尤蓉。武妈妈的身体越发不好,躺在床上的时间日益增多。武大夫已经彻底不去校医院上班了,天天在家照顾武妈妈。舞蹈的脾气还是像八月天气般阴晴不定,我无法看透他的心思,却总是因他而忽悲忽喜。很快,我再度迎来了考试。舞蹈再不像上次考试那般给我复习,不过所幸我已从上学期摸到门路,所以考试也就顺利通过了。舞蹈的那门考试尤其难,最后需要开根号乘十才能保证大部分同学及格,所以原本得99分的神人们,则有些微词。

考试刚过,便开始了新的恶梦----军训。一直努力低调的我,才短短几日就“低调”到团长、营长等对我无一不晓,似乎我的人生总是重复着大一一开学时的那种“低调”,这让我苦恼不已。我开始脱发,好像也有了谢顶的趋势,不知是因为遗传,还是因为范彩之事的报应。

今年的夏天格外酷热,虽然我很惦记武妈妈的身体,却无法回家。每日单一的模式化生活,累得我倒头便睡,铃响起。紧张忙碌的生活令我无暇去想舞蹈,不过我却十分期待他能见到我此时的英姿飒爽,而他却根本不曾出现,这让我若有所失。100米打靶时,我边瞄准边骂着“臭舞蹈竟然不来看我”,看成绩时,靶子居然中了十枪,不过我们一人才发给五发子弹!唉,这就是所谓的天谴吧!

军训很快进入尾声,到了最困难的三十公里拉练,我们大家高唱着“其实不想走,其实想坐车”和“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个子弹消灭一个战友”,累得半死地回来了。最后的理论考试,每个人搬把凳子当桌子,集体坐在操场上答卷。我眼见要答好了,突然一阵风将一张纸吹起,正糊在我的脸上,我拿下来一看,赶紧撇掉,不知道谁做的小抄。不了竟被团长看到,他笑眯眯地将纸捡起,我紧张地解释:“这不是我的!”团长点点头,然后将纸条放在我的桌上,和蔼地说:“既然飞到你这里了,你也顺便抄点吧。”昏……

就这样,我熬过了军训。军训结束当天,舞蹈破天荒地来到宿舍接我。我开心地扑进他的怀里,嗔怪:“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舞蹈苦笑了下,“妈妈很想你。”之后便将我拉去医院,路上不停地催促司机。

推开病房门,看到武妈妈那一场消瘦的脸,我一下子呆站在门口。武妈妈虚弱地招手让我过去,我伏在床头,武妈妈如往日般温柔地摸着我的头发,面含微笑,声音微弱,“小蓉,军训好玩吗?”泪水瞬间滑过脸庞,我点着头,哽咽道:“妈妈!”武妈妈慈爱地替我拭去泪水,“小蓉,妈妈很高兴最后的日子有了你!”她转向武大夫,欣慰地说:“你以为我老了,也呆了吗?我知道一切,也明白你们的心思,委屈你们了!”武妈妈示意舞蹈走近,她拍拍我的手,对舞蹈说:“我相信你会照顾好她!”舞蹈眼中泪光闪动。

最后,武妈妈的视线停驻在张文身上,她定定地望着张文,眼泪缓缓滑落,“妈最对不起的就是你!”武妈妈拉过张文,轻抚着他的脸,痛苦地自责:“是我耽误了你!你别怪哥哥们!生了你这张脸……却又丢了你妹妹!”武妈妈已是哽咽难语,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裳。她反复地抚摸着张文的脸,表情逐渐柔和,又更为凄切,“小玲,你过得幸福吗?妈临走前,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武妈妈失声痛哭,说是看着张文,却仿佛透过他望着另一个人。张文由起初压抑的抽泣,慢慢地转为嚎啕大哭,那哭声仿佛积累了一生的沉重……

武妈妈安然辞世,望着她平静的容颜,我的呼吸骤然停止,心被紧紧地攫住,碎掉般地痛。武大夫心疼地望着我,揽住我的肩膀,沉痛地说:“妈一直在忍耐,等着见你最后一面。”他用眼神示意舞蹈同我说话,舞蹈面露难色,嘴唇蠕动了半天,却未说出只言片语。武大夫见状,转过我的肩膀,平视着我,一字一顿地说:“小蓉,你不是这个家的女儿!我们骗了你!”武大夫的话使我脑袋嗡嗡作响,我难以置信地转向舞蹈,以眼神无声地质问,他明知道我喜欢他,怎能还用这样的谎言来骗我?舞蹈毫不躲闪地迎上我的目光,半天后才艰难地点了点头。我的心似乎被瞬间掏空,思维霎时停顿,手脚也失去了行动能力,只是恨恨地望着舞蹈,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片刻之后,突然“哇”地一声大哭倒在武大夫怀中,一发不可收拾。武大夫低声安慰:“你是个坚强的女孩,一定可以熬过的,可以的!”他拥着我,手臂渐渐收紧……

就这样,我重新搬回了家。在此期间,虽然有很多话想问舞蹈,我却再未见到他。老妈难得大方地给了我一笔钱,让我趁最后的假期出去散心,于是,我独自坐上了去南方的火车。

旅行的前几日,每当思及此事,便会泪水滂沱,心中抽痛。直到有天在旅途中听人提起,剪掉头发,会连同烦恼一并剪掉,等头发再长长的时候,一切均已忘掉!因此,我成了秃头!

开学前的一个星期,我回到了家,却伤心地发现,我那两盆菊花竟然枯萎了。转日,意外地接到张文的电话,约我见面,地点就在我曾经打工的那家咖啡厅。到的时候,张文已等了很久。沉默半晌,张文沉声说:“我下个星期要去法国了,妈给我留下了留学的钱。”看来他终于可以去寻找他最爱的画、最爱的女人了。只是令人羡慕!想到这里心头一痛,干涩地说:“恭喜你!”又是一阵沉默后,张文抬头对我说:“关于那件事,我并不知情。”他顿了顿,“谢谢你上次陪我喝酒,还有你生日……对不起!”张文边说,边拿出一张包着的大幅油画,递给我,“这是补给你的生日礼物。”我想打开,却被张文制止,他要我回家后再看。张文起身告别,快走出房间时,又犹豫地停下,折回,出乎意料地,蜻蜓点水般地在我脸颊上吻了一下,“新年祝福的回谢!”

回家后,我小心翼翼地打开油画,原来是过年时的“全家福”。武妈妈和我坐在前排,他们三兄弟站在后排。舞蹈正站在我的身后。虽是整容前,张文却将我画得很美,也许那个时候,最幸福的我就是如此的美丽吧。我的眼圈渐渐泛红……

开学前两日,我无意地望向窗外,谁知看到武大夫正拎着箱子站在楼下,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武大夫看到我时,一如既往地露出熟悉而亲切的笑容,“我的运气真好!”

武大夫摘下我的帽子,乍见我的秃头,不若旁人般惊讶,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宠爱地摸着我的光头,“我最爱的头发不见了!”悲伤从武大夫严重一闪而过,随即他如平日那般打趣我:“小蓉,没想到秃头这么适合你!”

“别乱摸人家的光头!”我呗武大夫摸得很不好意思。武大夫放下手,忽然正色道:“对不起!就因为你比其他女孩坚强,我便自私地选择了你。别恨我,好吗?”我摇了摇头,他继续说:“我要去英国工作了。临走前,能给我个祝福吗?就要新年祝福的那种!”武大夫眨了眨眼,将脸侧向我,指着他的脸颊,我犹豫了一下,缓缓亲下去,就在将要亲到的时候,武大夫突然一扭脸,我的吻就这样错了位,吻到了他的嘴角。武大夫满意的笑笑,双手捧住我的脸,认真地说:“如果他对你不好,你就来找我!”武大夫顿了下,接着说:“我替你揍他!”武大夫转身前仍是面带笑容,可是离开的背影警示如此的寂寞,我第一次真切体会到他那笑容背后的悲伤。

开学第一天,我的秃头和舞蹈并非兄妹的事情又一次掀起轩然大波,我再度成为焦点,早已习惯别人指指点点的我对此置若罔闻。只是舞蹈在见到我的秃头时,足足怔了几分钟,眼中掠过难言的痛楚,一言不发地走掉了。

开学第三天,听闻舞蹈辞去级导师的消息,系里再次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在猜测我和这件事的关系,谣言漫天,再无宁日。

开学第五天,舞蹈约我见了面。

“我要去英国继续进修博士,大概三年。”这么久之后的正式见面,舞蹈的第一句话竟是如此生疏的开场白。

我平静地问:“还有呢?”那日以后,我一直都在等待他的解释。

“当初我妈已是癌症晚期,她天天想着今生不能再见的妹妹小玲,还督促我和武大相亲,希望在有生之年见到我们的媳妇。刚巧你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又是一个武大认为他所见过的最坚强乐观的女生,于是武大便去见了你的父母,之后你就知道了。”说着舞蹈掏出一张照片。我瞟了眼,“这不是张文小时候男扮女装的相片吗?”舞蹈又拿出另一张相片放在第一张的旁边,两张几乎看不出分别。

“这张是我妹妹的照片。她除了年龄,和张文简直就像双胞胎。这也是为什么我和武大经常会打张文的原因,他长着一张我们最思念的人的模样,却又偏偏不是她!”

“还有呢?”我逼视着舞蹈,迫切地等待着我想要的回答。舞蹈却不再继续,我终于崩溃,拍案而起,“只有这些吗?混球!”我已经歇斯底里。我等的不是这些,根本不是!

舞蹈猛然将我揽入怀中,怜惜地摩挲着我的脸,凝视着我的秃头,眼眸渗出灵魂深处的苦楚,幽幽地说:“头发会再长的。”他执起我的右手,在我食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郑重承诺:“这是约定!等你毕业了,我来接你!”然后毅然转身而去。

良久之后,我跌坐下,仿佛一切只是一场梦,没有痕迹,唯有食指上残留的灼热痛楚,开始慢慢渗出血丝……

这日,我洗了好几遍头,虽然我已没有了头发。不知为何,我没有流泪,只是将他送给我的那双鞋决然地扔进新开湖中。我的大学就在这天宣告结束。舞蹈小时在我的生活中,我没有留下有关他的任何东西,除了那怎么也无法抹去的绵延记忆……

随着舞蹈的离去,谣言渐渐平息,一切也随之冷却。新生入学时,小余替我极力争取到去迎新的任务,说是见见新来的帅师弟,换换心情,可是我却只想着去寻带脸盆的家伙,并希望能出现打破我脸盆记录的新生。迎新第一天,我错把打扮成熟的师妹认成阿姨,(贼:你不和我一样?你凭什么打我?)第二天,师弟错把秃头的我,认为是师兄,我还好死不死地说:“大哥,我是你师姐!”小余笑得不行,说我还是那个尤蓉,没有变!其实,我变了,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不久,我的生活同其他学生已无两样,我终于过上了期盼已久的低调生活。日复一日地学习,头发渐渐长长,升至大三时我拿到了奖学金,大四上学期,学校已决定将我保送研究生。

顺利答辩的这天,原本是我期盼三年的日子,但真正来临时,我却平静如常。手里拿着证书,心里却清楚地知道,真正能让我大学画上圆满句号的,并不是这张纸!我一直期盼的也并不是大学毕业的这天,而是能在这天再见到那个人!

将证书卷了卷便回家了,在门口远远见到张奶奶,不知怎么,觉得张奶奶竟是如此亲切,于是我主动走了过去。

“小蓉啊,怎么一个人回家啊?老公呢?”

“走了。”

“我早说了,鼻子高了,人丑了,你说能不离婚嘛!”张奶奶无限惋惜。我不在意地笑了笑。

张奶奶瞟到我手中卷着的证书,问:“拿什么回家啊?”

“答辩给的。”

“哪个厕所啊?真棒,大便还发质量这么好的纸!”

“……”您不怕用这么硬的纸擦出痔疮来啊!张奶奶的一句话,让如今已长发及腰的我似乎又回到秃头时,头皮发凉!

此时校内男生的表白进入了最后的疯狂倒计时。腼腆的,喝瓶二锅头借醉到女生宿舍楼下向暗恋四年的女生大吼表白;直白的,用上千支蜡烛在楼下摆上心形;恐怖的,冲上女生宿舍,说不和他好,就抱着女生一起跳楼;冲动的,拿着小刀自残表白。其中那个要跳楼的就是范彩的爱慕者,大一入学便放在床下的砖头和啤酒瓶只能终于起了作用。

贾画申请到美国大学全额奖学金,小余考上了浙江大学的研究生,范彩放弃了保送研究生的机会,决定和男朋友去同一个城市工作。大家开始收拾东西,摆摊处理各自的“大学记忆”。我的大学记忆好像一直停滞在大一,大二之后的所有东西,我毫不吝惜地摆出来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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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1-08-20 13:01 只看该作者

56 #

离开前的最后几天,每日都是聚会喝酒,以往彼此敌视的同学如今全部化敌为友,大家都显得依依不舍。而我每次都是大醉而归。因为越是临近毕业,我越是彻夜失眠,脑中,一个被我强制遗忘的身影开始逐渐变得清晰,我感到空前恐惧,害怕他的承诺就此变为谎言。

离校的最后一日,我喝吐了,贾画扶我出去,我们静静地坐在新开湖边吹风。

“我下个星期的飞机。”贾画难得主动开口。

“自己一个人?”

“一个人。”

“你那喜欢的男生呢?”

贾画望着湖面,异常平静地说:“我至今喜欢的两个男人都喜欢你!”

“谁?”她的话让我立即醒了酒。

贾画淡淡一笑,我惊异于她的笑颜而短暂失神。这一笑犹如惊鸿一瞥,她随即恢复了往日的冷漠,“不重要了,你决定直博了没有?”

我正要回答,却听见身后传来那令我魂牵梦萦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天堂的另一彼岸,如梦境般令人难以置信。“你还是直博吧,反正长成这样考不考都嫁不掉……”贾画转过头,而我的身体则以僵住。我甚至无力回头去确认那声音,也许是,不敢去回头。

贾画拍了拍我的肩膀便走了,我依然望着湖水,岿然不动,知道有人出现在我的视野。眼前这人,身着我打工买来的休闲衣,嘴角照例挂着那极为熟悉的魔鬼微笑,他的身影在我眼中变得朦胧,我的视线模糊了。

舞蹈慢慢走向我,伸出他的食指,塞于我的齿下,我用尽全力咬下去,血从我的嘴角淌出,与脸上的泪水渐渐融于一处。舞蹈捧着我的脸,重重地吻上我的唇,肆意狂放地宣泄着他的思念,直吻得我头晕目眩,几欲窒息,他才停下,吸了口气,跟着细密的吻点点落于我的脸上,吻去我的泪。良久,舞蹈顶着我的前额,蹭着我的鼻头,沙哑地说:“这就是替你保存的生日礼物!”

我的眼泪再度汹涌而出,舞蹈却欣喜地说:“看来你很喜欢这个礼物。”我哽咽难言,只是不住地点头。舞蹈玩笑着说:“那你嫁给我吧。”

我吃惊地说不出话,他无赖地说:“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 我大哭出声,出其不意地一脚将舞蹈踹到湖里,叉腰凶狠地说:“你捞不上来我丢的那两只鞋,就休想从禽兽老师升级为禽兽老公!”

这就是我的大学生活,有我的泪、我的笑、我的痛与爱,还有我的“低调”,一切都是如此之真。人的一生只年轻一次,生命也只能承受这么多。

结婚当日武大夫并未出席,他从英国给我寄来了一份结婚礼物,有一张我和舞蹈身穿围裙的合影,还有一个精致的首饰盒,武大夫说那是爱丽丝的宝盒,用来存放我的宝物。我立即将圣诞老人的礼物与今生收到的第一朵玫瑰花,放入其中。那天起,不知舞蹈哪根筋不对了,竟然开始学起了足底按摩。另外,伺候每年圣诞节我都会戴上那个胸针,可舞蹈总会莫名不满。若干年后,还非要另买个给我。于是,圣诞老人的胸针,以及那永不凋谢的纸玫瑰,就这样一辈子躺在了我的爱丽丝宝盒中……

(后记:我出嫁时,老妈哭了,说是她的天津大鼓终于后继有人了!边哭边找舞蹈报销当年买电脑的钱;老爸也哭了,说盼了这些年,可算有和他站在同一战壕反抗暴政的战友了,畏畏缩缩掏出他那少得可怜的私房钱,一副可算找到贫苦农民兄弟的感觉!同学们也哭了,说世界总算和平了,大家激动地抱在一起,好像盼到了八年抗战的胜利!再后来,儿子出生的当天,舞蹈抱着他激动地说,所幸不像他妈!不过几年后,他却越来越后悔儿子不像我,因为舞蹈刚将长相男性化的老婆改造成功,现在又开始面临长相女性化的儿子,我看他注定这辈子被两性问题所困扰!最后,忘了说了,我老妈是少数民族,姓“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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