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平经典语录
真正的悟者能够从看破红尘获得一种眼光和智慧,使他身在红尘却不被红尘所惑,入世人保持着超脱的心境。
对于一个洋溢着生命热情的人来说,幸福就在于最大限度地穷尽人间各种可能性,其中包括困境和逆境。“目极世间之色,耳极世间之声,身极世间之鲜,口极世间之谭”依照自己的真性情痛快地活。“圣人者,常人而肯安心者也”
谁的经历不是平凡而又平凡?内心经历的不同才在人与人之间铺设了巨大的鸿沟。
在人生画面上,梦幻也是真实的一笔。
一切最高的奖励和惩罚都不是外加的,而是行为者本身给行为者造成的精神后果.
高尚是对高尚者的最高奖励,卑劣是对卑劣者的最大惩罚.
天性健康者容易彼此理解;天生病态者之间往往互相隔膜.
利益常借信仰之名交战.
在自由竞争状态,自然选择淘汰了劣者;在专制状态,人工选择淘汰了优者.惟有平庸者永远幸免,有最耐久的生命力.
大智慧者必谦和,大善者必宽容,大骄傲者往往谦逊平和.有巨大成就感的人,必定也有包容万物,宽待众生的胸怀.
小智者咄咄逼人,小善者斤斤计较,小骄傲才露出不可一世的傲慢脸相.
幽默是受伤的心灵发出的健康机智宽容的微笑.
有超脱才有幽默.
最深刻的幽默是一颗受了致命伤的心灵发出的微笑.
自嘲就是居高临下地看待自己的弱点.
自嘲混合了优越感和无奈感.
自嘲使自嘲者居于自己之上.
聪明者嘲笑自己的失误.
在较量中,情绪激动的一方必居于劣势.
种种强烈的情绪,愤怒或痛苦的姿态,如果没有观众在场,其中有多少能坚持下去.
一个人只要不讨厌自己,是不该怕无聊的.不读别的书,正好仔细读自己的灵魂这本书.
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任,就无严肃可言.
平庸就是最大的不严肃.
最高的严肃往往貌似玩世不恭,在嬉笑中做成别人严肃认真地做的事,这是最高的智慧.
给人最大快乐的是人,给人最大痛苦的也是人..
智慧无国籍.全人类共同创造了各民族历史上的优秀文化遗产.
优秀灵魂的自爱其实源于对人类精神的泛爱.
每一个问题至少有两个相反的答案.
"邦无道"时,能逃就逃,逃不了则少说话为好,会装傻则更妙.
怀疑来自过分认真.
毁谤的根源是懒惰和嫉妒.因为懒惰自己不能优秀;因为嫉妒而怕别人优秀.
未完成是人生的常态,也是一种积极的心态.
一切伟大的作品在本质上是永远未完成的.
最动人心魄的爱情似乎都没有圆满的结局,爱情也是因未完成而成其完美的.
“像一个有死者那样去看待事物,把每一天都作为最后一天度过”——奥斯留
疾病会使人变得更人性一些,更轻功利,也更重人情。对爱和友谊的体味更细腻。
有尊严地正视死亡是人生最后的一项光荣。
每个人对于别人来说都是一个秘密。“不需要注视别人的脸和探视别人的心灵”相爱的人也只是“在黑暗中并肩行走”。各自努力追求心中的光明,并互相感受到这种努力,互相鼓励。
一个把自己的价值完全寄托于他人的理解上面的人往往并无价值。
表白是理解的死亡证书。
一切交往都有不可逾越的最后界限(包括爱情、亲情、友情等)。
分寸感是成熟的爱的标志。它懂得遵守人与人之间必要的距离。这个距离意味着对于对方作为独立人格的尊重。包括尊重对方独处的权利。
对于一个高尚的心来说,莫大的屈辱是嫉妒别人。这种情绪向他暴露了一个他不愿承认的事实——他自卑了。
嫉贤妒能的实质是嫉名妒利。超脱者因其恬淡于名利而远离了嫉妒——既不妒人,也不招妒。万一被妒也不在乎。如果在乎,说明还是太牵挂名利。
适世是出世者的入世法。怀着大化的超脱心境享受人生。(凡间仙、世间佛)
两种人最自信:无所不知者和一无所知者。
人所具有的我都具有——包括弱点。
没有一个人性的弱点是我所不能原谅的,但有的是出于同情,有的是出于鄙夷。
凡是被信任和宽容毁坏的,猜疑和苛求也决计挽救不了,那就让该毁掉的毁掉吧。
假如某人暗中对你做了坏事,你最好佯装不知。否则,只会增加他对你的敌意。他因为推测到你会恨他而愈恨你了。
如何花钱比如何挣钱更能见出一个人的品位高下。
健康的全部价值是使我们愉快地享受人生。其最主要的享受方式就是做我们真正喜欢做的事。
唯一的大事是把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做好,顺应自己的天性。一心把自己喜欢做的事做得尽善尽美,他在这世界上就有了牢不可破的家园。
人的高贵在于灵魂
人与人之间最深刻的区分不在职业而在心灵。
人是要有一点精神的。万有皆逝,惟有精神永存。
信仰是对人生根本目标的确信。
一个不能融入现代潮流的人是一个落伍者,一个无所坚守的人是一个随波逐流者。
比成功更宝贵的是追求本身。能被失败阻止的追求是软弱的,它暴露了力量的有限;能被成功阻止的追求是浅薄的,它显示了深度的有限。
高质量的活动和高质量的宁静都需要,而后者实为前者的前提。
在现实中,爱往往扮演受难者的角色,因为受难而备受赞美。
无止境的浪漫会产生另一种审美疲劳,频繁地换性伴侣也会丧失性经验的新鲜感。
沉湎于网络不能自拔,在我看来是无能的表现。有种的去找真男人真女人面对面过招。
关于好女人,我提过两个标准——灵性和弹性,现在仍觉得对。这主要是讲性格,如果这两个特征表现在身体上,也就是性感了。我崇拜的是女性,而不是每一个女人。
不论是谁,不论他(她)多么痴情或多么崇高,如果他的爱长期没有回报,始终不被爱,他的爱是坚持不下去的。
对于人的情感,科学永远只能解释局部,不能解释全部。
在真实的爱中必定包含痛苦。脆弱往往是由太依赖别人造成的。
恋爱是人生最美妙的时光之一,是神的赐予,可遇而不可求。如果正相爱,就应该争取一种比较稳定的结合。
苏格拉底在法庭申辩时所说的“未经省察的人生没有价值”一语,在我看来是道出了哲学的根本使命,这就是探索人生的意义,过一个有意义的人生。
哲学的本意是爱智慧,爱智慧甚于爱一切,包括甚于爱生命。
苏格拉底的结束语是:“分手的时候到了,我去死,你们去活,谁的去路好,唯有神知道。”哲学家的幽默和达观跃然眼前。莫洛亚引哲学家桑塔耶那的话说:“爱情的十分之九是由爱人自己造成的,十分之一才靠那被爱的对象。”
对于一个生命力旺盛的人,爱和孤独都是享受。莫洛亚这本书的结尾句是说得很精彩的:“若将幸福分析成基本原子时,亦可见它是由斗争与苦恼形成的,唯此斗争与苦恼永远被希望所挽救而已。”
每个人都是一个宇宙,每个人的天性中都蕴藏着大自然赋予的创造力。把这个观点运用到读书上,爱默生提倡一种“创造性的阅读”。这就是:把自己的生活当作正文,把书记当作注解;听别人发言是为了使自己能说话;以一颗活跃的灵魂,为获得灵感而读书。
几乎一切创造欲强烈的思想家都对书记怀着本能的警惕。蒙田谈到“文殛”,即因读书过多而被文字之斧砍伤,丧失了创造力。叔本华把读书太滥譬作将自己的头脑变成别人思想的跑马场。爱默生也说:“我宁愿从来没有看见过一本书,而不愿意被它的吸力扭曲过来,把我完全拉到我的轨道外面,使我成为一颗卫星,而不是一个宇宙。”
一个愚钝的人,再智慧的朋友对他也是毫无用处的,他坐在一群才华横溢的朋友中间,不过是一具木偶,一个讽刺,一种折磨。
每人都是一个神,然后才有奥林匹斯神界的欢聚。
爱默生说的漂亮:“当一个人能够直接阅读上帝的时候,那时间太宝贵了,不能够浪费在别人阅读后的抄本上。”
有两种自信:;一种是立志上的狂妄自大,永远自以为是,自我表现感觉好极了。
半人半神走了,神就来了。
人类精神的逆反形式:大智若愚、大善若恶、大悲若喜、大信若疑、大严肃若轻浮。
丑角也许比英雄更知人生的辛酸。
正经不是严肃,就像教条不是真理一样。
萧伯纳说:“人生有两大悲剧,一是没有得到心爱的东西,另一是得到了你心爱的东西。”但仔细玩味,发现这话的立足点仍是占有,所以才会有占有欲未得满足的痛苦和已得满足的无聊这双重悲剧。如果把立足点移到创造上,以审美的眼光看人生,我们岂不可以反其意而说:人生有两大快乐,一是没有得到你心爱的东西,于是你可以去寻求和创造;另一是得到了你心爱的东西,于是你可以去品味和体验?
灵性是心灵的理解力。有灵性的女人天生慧质,善解人意,善悟事物的真谛。她极其单纯,在单纯中却有一种惊人的深刻。
寄旅和漫游深化了我们对人生的体悟:我们无家可归,但我们有永恒的归宿。
艺术境界和魔术境界都近乎游戏。区别仅在于,在艺术境界,人像孩子一样忘情于游戏,现实融为一体。在魔术境界,两者的界限是分明的,就像童心不灭而又饱经沧桑的成年人一边兴致勃勃地玩着游戏,一边不无悲哀地想,游戏只是游戏而已。
诚然,和历史、宇宙相比,一个人的生命似乎等于零。但是,雪莱说得好:“同人生相比,帝国兴衰、王朝更迭又算得了什么!”
一味执著也和一味悲观一样,同智慧相去甚远。悲观的危险是对人生持厌弃的态度,执著的危险则是对人生持占有的态度。但人生是占有不了的。。。我们宁愿怀着从容闲适的性情玩味它,而不要让过分急切的追求和得失之患占有了我们,使我们不再有玩味的心情。
不过,深刻更在于,无论获得多大成功,也消除不了内心蕴藏的悲观,因而终能以超脱的眼光看待这成功。如果一种悲观可以轻易被外在的成功打消,我敢断定那不是悲观,而只是肤浅的烦恼。
我们心不在焉,百事无心,觉得做什么都没意思,并不是疲倦了,因为我们有精力,只是茫无出路。并不是看头了,因为我们有欲望,只是空无对象。
人,永远走在从生存向存在的途中。他已经辞别兽界,却无望进入神界。他不甘于纯粹的生存,却达不到完美的存在。他有了超出生存的精力,却没有超出生存的目标。他寻求,却不知道寻求什么。人是注定要无聊的。
由此可见,无聊生于目的与过程的分离,乃是一种对过程疏远和隔膜的心境。
生命害怕单调甚于害怕死亡,仅此就足以保证它不可战胜了。它为了逃避单调必须丰富自己,不在乎结局是否徒劳。
神话衰落,哲学兴起,人要自己来解释和安排一切了,他几乎在踌躇满志的同时就发现了自己力不从心。面对动物或动物般生活着的芸芸众生,觉醒的智慧感觉到一种神性的快乐。面对宇宙大全,它却意识到了自己的局限,不得不承受由神性不足造成的痛苦。人失去了神,自己却并不能成为一个神,用爱默生的话说,只是一个破败中的神。
我们终于怅然发现,与时光一起消逝的不仅是我们的童年和青春,而且是由当年的人、树木、房屋、街道、天空组成的一个完整的世界,其中也包括我们当年的爱和忧愁,感觉和心情,我们当年的整个心灵世界。
塞涅卡说:只有不愿意理屈才是被赶出,而智者愿意,所以“智者决不会被赶出生活”。蒙田说:“死说不定在什么地方等候我们,让我们到处都等候它吧。”斯多葛派哲学家完全听不见灵魂的呼声,他们所关心的仅是人面对死亡时的心理生活而非精神生活,这种哲学至多只有心理策略上的价值,并无精神解决的意义。
人人都得死,这能给我们什么安慰呢?大约是两点:第一,死是公正的,对谁都一视同仁;第二,死并不孤单,全世界都与你为伴。
自我意识强烈的人本能地把世界看作他的自我产物,因此他无论如何不能设想,他的自我有一天会毁灭,而作为自我的产物的世界却将永远存在。
对死的思考推动人们走向宗教,而宗教的实际作用却是中指这种思考。从积极方面说,宗教倡导一种博爱精神,其作用也不是使人们真正相信不死,而是在博爱中淡忘自我及其死亡。
面对永恒的死,一切有限的寿命均等值。随想:哲学总是在以各种神秘的姿态诱惑着我们人类思想的前行,而哲学背后的指示者就是世界。然而一旦诱惑成功,它却又立即嘲笑人类智慧的愚昧与无能为力,它让我们矛盾,在矛盾中悲观,却也滋生出超脱;悲观的便成了可怜的无谓的牺牲者,超脱的便成了它手中不安分的精灵。
亚里士多德和霍布斯都人为,爱名声之心在青少年身上值得提倡,尚可激励他们上进,对于成年人就不合适了。
能被失败阻止的追求是一种软弱的追求,它暴露了力量的有限。能被成功阻止的追求是一种浅薄的追求,它证明了目标的有限。
圣徒是激进的理想主义者,智者是温和的理想主义者。
诚然,抱着过时的信仰不放,或者无信仰而装作有信仰,都是可悲可笑的,不妨调而侃之,哈哈一笑。可是,当我看见有人把无信仰当作一种光荣来炫耀时,我再也笑不出来了。
昆德拉:“明天当自然从地球上消失的时候,谁会发现呢?……末日并不是世界末日的爆炸,也许没有什么比末日更为平静的了。”我知道他绝非危言耸听,因为和自然一起消失的还有我们的灵魂,我们的整个心灵生活。上帝之死不足以造成末日,真正的世界末日是在人不图自救、不复寻求生命意义的那一天到来的。
活着的往事——这是灵魂之所以具有孕育力和创造力的秘密所在。
圣埃克絮佩里创作的童话中的小王子说得好:“使沙漠显得美丽的,是它在什么地方藏着一口水井。”
未完成让很多东西看起来很伟大很完美。包括文学作品,也有婚姻爱情。很多东西如果停止了追,就失去了意义,魅力也随之而去。
不要试图求得别人的理解也不要试图去完全了解别人,这是不可能的也是有失尊重的。在我看来,后者倒像是把对方当成了研究对象。所以倒不如在保持一定距离的同时给予对他人的信任,岂不落的双方都轻松?
未完成是人生的常态,也是一种积极的心态……当然,如果一个人在未完成的心态中和死亡照面,他又会感到突兀和委屈,乃至于死不瞑目。但是,只要我们认识到人生中的事情是永远做不完的,无论死亡何时到来,人生永远未完成,那么,我们就会
在生命的任何阶段上与死亡达成和解,在积极进去的同时也保持着超脱的心境。
死神喜欢蹑行,当我们听见它的脚步声时,我们甚至来不及停住唇上的生命之歌,就和它打了照面。
沉默是绝望者最后的尊严。沉默是复仇者最高的轻蔑。
……又问他(苏格拉底)葬礼如何举行,他笑到:“如果你们能够抓住我,愿意怎么埋葬就怎么埋葬吧。”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我们也许可以称这种晕眩为一种虚弱的自我迷醉。一个人自觉软弱时,决定宁可屈从而不再坚挺,就是被这种软弱醉倒了,甚至会希望变得更加软弱,希望在大庭广众中倒下,希望倒下去,再倒下去。
亚里士多德说:“离群索居者不是野兽,便是神灵。”
正如托尔斯泰所说,在交往中,人面对的是部分的人群,而在独处时,人面对的是整体和万物之源。
殊不知在人类历史上,以救主自居的世界征服者们造成的苦难远远超过普通的歹徒。
我甚至相信,人最接近上帝的时刻不是在上帝向人显示奇迹的时候,而是在人认识到世上并无奇迹却仍然对世界的美丽感到惊奇的时候。
我们为什么会渴望爱?我们心中为什么会有爱?我的回答是:因为我们都是孤儿。
韩愈把毁谤的根源归结为懒惰和嫉妒。
有两种自卑。一种是面对上帝的自卑,这种人心怀对于无限的敬畏和谦卑之情,深知人类一切成就的局限,在任何情况下不会忘乎所以,不会狂妄。另一种是面对他人的自卑,这种人很在乎在才智、能力、事功或任何他所看重的方面同别人比较,崇拜强者,相应地也就藐视弱者,因此自卑很容易转变为自大。
关于人生:
我们不妨眷恋生命,执著人生,但同时也要像蒙田说的那样,收拾好行装,随时准备和人生告别。入世再深,也不忘它的限度。这样一种执著有悲观垫底,就不会走向贪婪。有悲观垫底的执著,实际上是一种超脱。
人活一世,不过是到天地间走了一趟罢了。人生的终点是死,死总不该是人生的目的地。人生原来是一趟没有目的地的旅行
我们或许可以把袁中郎称作享乐主义者,不过他所提倡的乐,乃是合乎生命之自然的乐趣,体现生命之质量和浓度的快乐。在他看来,为了这样的享乐,付出什么代价也是值得的,甚至这代价也成了一种快乐。
时间不是某种从我身边流过的东西,而就是我的生命。弃我而去的不是日历上的一个个日子,而是我生命中的岁月;甚至也不仅仅是我的岁月,而就是我自己。我不但找不回逝去的年华,而且也找不回从前的我了。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死亡,从前的我已经成为一个死者,我对他的怀念与对一个死者的怀念有着相同的性质。
失去当然也是人生的正常现象。整个人生是一个不断地得而复失的过程,就其最终结果看,失去反比得到更为本质。我们迟早要失去人生最宝贵的赠礼--生命,随之也就失去了在人生过程中得到的一切。有些失去看似偶然,例如天灾人祸造成的意外损失,但也是无所不包的人生的题中应有之义。"人有旦夕祸福",既然生而为人,就得有承受旦夕祸福的精神准备和勇气。
人是怎样获得灵魂的?通过往事。正事被亲切爱抚着的无数往事使灵魂有了深度和广度,造就了一个丰满的灵魂,一切往事都继续活着:从前的露珠在继续闪光,某个黑夜里飘来的歌声在继续回荡,曾经醉过的酒继续芳香,早已死去的亲人在继续对你说话........你透过活着的往事看世界,世界别具魅力。活着的往事——这是灵魂之所以具有孕育力和创造力的秘密所在。
灵魂的行走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寻找上帝。灵魂之所以只能独行,是因为每一个人只有自己寻找,才能找到他的上帝
灵魂只能独行,但不是在一片空无中行进。毋宁说,你仿佛是置身在茂密的森林里,这森林像原始森林一样没有现成的路,你必须自己寻找和开辟出一条路来。可是,你走着走着,便会在这里那里发现一个脚印,一块用过的木柴,刻在树上的一个记号。于是你知道了,曾经有一些相似的灵魂在这森林里行走,你的灵魂的独行并不孤独
我相信了,虽然我的出生纯属偶然,但是,既然我已出生,宇宙间某种精神本质便要以我为例来证明它的存在和伟大。否则,如果一切生存都因其偶然而没有价值,永恒的精神之火用什么来显示它的光明呢?
接着我相信了,虽然我和某一个女人的结合是偶然的,由此结合而产生的那个孩子也是偶然的,但是,这个家一旦存在,上帝便要让我藉之而在人世间扎下根来。否则,如果一切结合都因其偶然而没有价值,世上有哪一个女人能够给我一个家园呢?
所谓神,不一定指宇宙间的某个主宰者,不妨理解为全知和完美的一个象征。看到人在理性上并非全知,在道德上并非完人,这一点非常重要。苏格拉底正因为知道自己无知,所以被阿波罗神宣布为全希腊最智慧的人。如果说认识到人的无知是智慧的起点,那么,觉悟到人的不完美便是信仰的起点。所谓信仰,其实就是不完美者对于完美境界的永远憧憬和追求。
人仿佛有两个自我,一个自我到世上去奋斗,去追求,也许凯旋,也许败归,另一个自我含着宁静的微笑把遍体汗水和血迹的哭着笑着的自我迎回家来,把丰厚的战利品指给他看,连败归者也有一份。
真正精神性的东西是完全独立于时代的,它的根子要深邃得多,植根于人类与大地的某种永恒关系之中。
一个人惟有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建立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目标和生活信念,他才能由之出发,自觉地选择和承担起对..这种爱,所以尽责本身就成了生命意义的一种实现,就能从中获得心灵的满足。
在我看来,凡有志于探究人生真理的人,首要的功夫便是沉默,在沉默中面对他灵魂中真正属于他自己的重大问题。到他有了足够的孕育并因此感到不堪其重负时,一切语言之门便向他打开了,这时他不但理解了有限的言词,而且理解了言词背后沉默着的无限的存在。
我在物质上的最高奢望就是,在一个和平的世界上,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过一种小康的日子。在我看来,如果天下绝大多数人都能过上这种日子,那就是一个非常美好的世界了。
不要说"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至少,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是有一个家让我们登上岸的。当我们离去时,我们也不愿意举目无亲,没有一个可以向之告别的亲人。倦鸟思巢,落叶归根,我们回到故乡故土,犹如回到从前靠岸的地方,从这里启程驶向永恒。我相信,如果灵魂不死,我们在天堂仍将怀念留在尘世的这个家。
关于男人女人:
我所欣赏的女人,有弹性,有灵性。弹性是性格的张力,有弹性的女人,性格柔韧,伸缩自如。她善于妥协,也善于在妥协中巧妙地坚持。她不固执己见,但在不固执中自有一种主见。
弹性的反面是僵硬或软弱。和僵化的女人相处,累。和软弱的女人相处,也累。相反,有弹性的女人,既温柔,又洒脱,使人得到双倍的轻松。
灵性是心灵的理解力。有灵性的女人天生慧智,善解人意,善悟事物的真谛。她极其单纯,在单纯中却有一种惊人的深刻。
灵性的反面是浅薄或复杂。和浅薄的女人相处,乏味。和复杂的女人相处,也乏味。有灵性的女人则以她那种单纯的深刻使我们感到双倍的韵味。
看来,男人应该不窝囊,有奋斗的精神和自立的能力;不怯懦,有坚强的意志和临危不惧的勇气;不琐碎,有开阔的胸怀和眼光。进取,坚毅,大度,这才像男人。无论男人女人都会的出这个结论。
关于写作:
最纯粹,在我看来也最重要的私人写作是日记,我甚至相信,一切真正的写作都是从写日记开始的,每一个好作家都有一个相当长的纯粹私人写作的前史,这个前史决定了他后来的成为作家不是仅仅为了谋生,也不是为了出名,而是因为写作乃是他的心灵的需要,至少是他改不掉的积习。
如何做到文字平淡有味呢?
第一, 家无鲜鱼,就不要宴客。心中无真感受,就不要作文。不要无病呻吟,不要附庸风雅,不要敷衍文债,不要没话找话。
第二,有了鲜鱼,就得讲究烹调了,目标只有一个,即保持原味。但怎样才能保持原味,却是说不清的,要说也只能从反面来说,就是千万不要用不必要的作料损坏了原味。作文也是如此。
第三,第三,只有一条鲜鱼,就不要用它熬一大锅汤,冲淡了原味。文字贵在凝练,不但在一篇文章中要尽量少说和不说废话,而且在一个句子里也要尽量少用和不用可有可无的字。文字的平淡得力于自然质朴,有味则得力于凝聚和简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