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城出版社前总编、《花城》杂志前主编李士非追悼会 总编和主编

(摄影:钟洁玲)


行吟诗人李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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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guangzhou.gov.cn   2006年12月11日08:52:00     


“我的定位?我想可以算个行吟诗人吧?”李士非笑着回答。

这怎么会呢?我想,李老一直是南粤诗坛的长青树,在上个世纪80年代担任过花城出版社总编辑兼《花城》杂志主编、广东省作家协会第三届副主席。“行吟”多少有点流离飘泊的味道,这与他的身分似乎有点不相符。

他看出我的心思,依然笑着说:“你看我的诗集《北大荒之恋》、《南中国之恋》、《俄罗斯行吟》、《东京纪事》、《红尘琐记》、《李士非短诗选》、《金海岸之歌》及长诗《逍遥游》等,那一部不是行吟的结果?”


一、一口气写出长诗《向秀丽》

2006年4月的一天,我采访李士非。

李老家给我的印象就两个字:简朴。客厅里一套沙发一台电视机,一张饭桌围着四张椅子。因为心脏病的原因,李老的腿脚行动不是很方便,如要外出,需借助轮椅。我们不坐沙发,因为时间长了他很难站得起来。我们来到饭桌前坐下。“这就好,”他说:“这样我们聊多久都行。”

1959年,广州市何济公制药厂发生了女工向秀丽以身扑火的壮举。他当时是广东人民出版社的编辑,领导派他去采访,看能否出本书,当时也没写诗的打算。他来到何济公制药厂,来到向秀丽舍身扑火的地方。何济公制药厂是百年老厂,地处广州西关上下九繁华闹市。晚上行人很多,工厂就在路边,一旦发生爆炸,要死很多人。他站在现场扪心自问,换了我能不能做到?回答是未必做得到,因为这是要拿生命作代价的。想到这里他内心一阵激动!“虽然我未必做得到,但我要向她学习,我产生了要歌颂她的强烈愿望。”

李士非采访回来,正赶上岁末春节。因为当时报纸对向秀丽事迹的报道已经很多了,他想不如用诗的形式来写,这个想法一闪念,内心的激情再也抑制不住了。他利用春节的三天假期,日夜埋头去写,一口气写出长诗《向秀丽》。这首诗出来后,在国内引起很大反响,共发行了8万6千多册。当时在北京《诗刊》社当副主编的老诗人徐迟看到长诗后,评价是:“材料并不比别的报告文学的材料多,但是多的是激情。”

“这是我的第一部长诗。”他说:“以前也写过一些短诗,但我对诗歌的真正兴趣是从这部长诗开始的。”

《向秀丽》首先在《作品》杂志全文发表。到了80年代,他开始了与徐迟的交往。很快成为忘年之交。1993年春节徐迟到广州,还在他家住了一段日子,是诗歌让他们结下深厚的友谊。沉默片刻,他又意味深长地说:“《向秀丽》只是我的习作,《正气歌》、《东京纪事》、《逍遥游》、《俄罗斯行吟》代表了我的风格,是我的代表作品。其中,《东京纪事》及《俄罗斯行吟》是真正的行吟所得,《正气歌》及《逍遥游》则是精神畅游的产物。”



二、《正气歌》献给无私无畏的老红军



“四部代表作品中,要数《正气歌》份量最重,”他语气凝重地继续说:“主人翁李学先是1929年参加红军,经历过长征、抗战、内战,屡立战功的老红军。他的一生是英勇战斗的一生,也是与极左路线划清界限的一生。他身上有10个伤疤,9处是战争年代留下的,第10个是‘文革’留下的。有一次批斗赵紫阳,他被拉去陪斗,别人举手他偏不举手,又说你们要打倒他,能打得倒吗?登时招来一顿毒打,他说打吧,肉是你们的,骨头是我的。结果被打成重伤。1955年评定军衔,李学先是粤北军区司令员,正军级,可评少将,但政委只能评大校,因为粤北军区是二级军区,只有一个少将名额。李学先说这好办,我转业就是,结果他转业当了粤北区党委第二书记兼不挂军衔的军区政委,把这个少将让给人家了。李学先跟赵紫阳没有任何私交,批斗赵时他被打翻在地,他死活就是不肯低头,造反派说他是“屎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赵复出后几次找他,要他当广东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他不干,只当副书记,推荐另一位老红军当这个政法委书记。赵紫阳到北京当国务院总理、总书记,他一次也没去见赵,赵一下台,他马上到北京去看望,赵问你怎么敢来?他说我怎么不敢!

李士非是1997年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李学先的,交往了几年,觉得李学先是一位忠肝义胆、正气凛然的老红军。“我曾经为他写过几首短诗,2002年他88岁时去世了,我决心要写一部长诗来追怀他。”一年之后,也就是2003年,李士非写出了1000行的《正气歌》。主要摄取了老红军在半个多世纪波澜壮阔的革命斗争生涯中一些不寻常的经历。“这本书纯粹是精神行吟所得,整个创作过程中,我神游了中国近代革命史、神游了一个老红军高尚的精神世界。”


花城出版社前总编、《花城》杂志前主编李士非追悼会 总编和主编

三、洁白的病床,正好做思想起飞的跑道


“再说《逍遥游》。”他边说边从书堆里拣出那本《逍遥游》。

“1992年我突患心肌梗塞,生命垂危,抢救醒来后躺在中山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心血管内科危重病号监护室的病床上。当时很奇怪,心力衰竭,脑细胞缺氧,大脑皮层却异常活跃,脑子里跳出来第一个印象,‘洁白的病床,正好做思想起飞的跑道。’我想,这不就是诗么……”说到这里他来了兴致,打开诗集轻声吟道:

1991年

真够朋友

它把色彩斑斓的印象

塞进我的大脑

让我慢慢思考

思想的自由

谁也禁止不了

洁白的病床

正好做思想起飞的跑道

……

“我有一个忘年之交的老朋友,是珠影的编剧,叫刘任涛,”他继续说:“我1991年离休后,把他请到从化温泉住了一个月,用心灵倾听他的心灵,他的坎坷、传奇的一生,为社会为人民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强烈震撼着我的心灵,我计划要给他写传,但一直苦于腾不出时间。现在好了,要还这个心愿了,我要用诗来写出刘老的一生。”李士非向妻子要来纸、笔,倚在病床上,垫高枕头,左手打吊针,右手写。

透明的药液从左手缓缓注入,激情澎湃的诗句从右手滚滚而出。那感觉就像一个冲锋陷阵的战士,左手拿盾牌,右手握剑。他就是以这样的姿势,连续十三天,写了1300多行,全诗分成上下两篇、每篇又分十个标题,总体的架构是分分合合、前后呼应、气势连绵。“这部长诗,很符合我当时的思维处于一种‘极其自由自在’的逍遥的状态。”

“医生、护士怎么可以不阻止你写诗?”我说。这真有点不可思议,试想,心肌梗塞,生命垂危,虽然抢救过来,通常这类病人不能刺激更不能兴奋,何况写诗,写诗容易激动,一激动便会加重心脏的症状,出了问题你医生护士承担得起?

“医生查房像刮风一样,想和他说一句话都难,他才不管你写什么。倒是有一个护士,人很好,她很喜欢我的诗,我写一段她看一段,她是我的第一个读者。她负责我的护理工作,关怀备至,所以我很感激她。我一口气写了1300多行。写完后我想起《华夏诗报》,便将诗稿寄给野曼(《华夏诗报》总?辑),野曼回信给了四个字的评价:力透纸背。但是本报限于篇幅,不能发表。”

1993年李士非花5000元请新世纪出版社出了个单行本,印了2000册,出版社留了300册,其余1700册自发。凑巧上海《新民晚报》记者找他组稿,他给写了一篇短稿《寻找读者》,在《新民晚报》见报后,第一个星期就收到800多封全国各地的来信,除了西藏之外,香港、台湾、新疆都有,后来陆续收到2000多封来信。“我们的发行部门就是看不到读者,”他说:“结果连续两个多月我和爱人忙着拆信看信寄书,很快就寄完了。现在送给你的这本《逍遥游》,是两年前一个老板免费帮我印了500册。因为这本书我结交了很多朋友,十多年了至今还联系着。特别难忘的是徐迟老先生看到这部诗集后,写了一篇文章《读〈逍遥游〉》,再版时作为代跋放进去了。这本书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写的,对我来说份量也是很重的。”



四、我们在日本,也要‘家自为战’!


1998年3月底到6月底,李士非和妻子到日本东京探望儿子。

行前,朋友一再叮嘱他到日本后千万不要写诗,因为写诗容易激动,有病的心脏一旦承受不住,在异国他乡出事,麻烦可就大了。“我答应,坚决不写了,特别不写长诗。但结果还是写了,在日本的所见所闻,使我不能不写。”他感慨地说。

李士非的儿子儿媳在东京创办的龙影电影公司就在靖国神社附近。

有一天,他到靖国神社看樱花,受了很大刺激。刺耳的日本军歌。刺心的参拜人潮。右翼不是一小撮,而是日本社会的主流。那个“战殁者遗物展”是彻头彻尾的军国主义。不远万里来看樱花,想不到,原来樱花是日本侵略者的“军魂”。赏樱者人山人海,如醉如痴。参拜者如潮如汐,许多人穿着昔日军装,举着昔日军旗,登台大唱满洲军歌、台湾军歌。“他们还播放进攻徐州的战歌,而徐州正是我的家乡,我八岁就听过这支歌,至今心头还有创伤,60年后又一次听到,你说我能不义愤填膺!正义人士的清醒的声音哪里去了?你看,从山本五十六到普通士兵,竟然都是忠于‘圣战’的‘英雄’。”

是啊!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们要擦亮眼睛:日本并不悔过,它还想旧梦重温。

不久,李士非的儿子李缨、儿媳张怡拜访藤原彰教授(南京事件调查研究会代表),得到消息,右翼分子花15亿日元拍了一部为东条英机召魂的电影《尊严》,把东条英机捧为维护了日本民族尊严的“英雄”,定于5月公映,预售票已达数百万张。

李士非闻讯,不禁拍案而起。

“抗战时有‘村自为战、人自为战’!我们在日本,也要‘家自为战’!”说到这里他显得异常激动,我连忙请他喝点水,休息一下再说。

儿子儿媳的龙影电影公司开始着手拍摄《靖国神社》;儿子李缨在电影导演协会国际委员会与日本《尊严》的导演面对面进行论战;儿媳张怡则与一个为侵华战争张目的日本教授连续辩论12个小时之久;他的从不写文章的妻子何纤,也写下了揭露影片《尊严》真面目的消息发表在香港《明报》上,他则写出了《龙影》、《东京上空的怒魂》、《前沿》、《“砍头滨野”》、《勇敢的一》、《鼠类》、《怒火》、《登东京塔》等20多首愤怒诗篇。

“写这些诗的过程很痛苦,”他说:“但不把愤怒抒发出来会更痛苦。常常夜不能眠。回国那天,我的心率每分钟高达100多次,在机场举步维艰。到香港本来可以停留7天,却只呆了一个不眠之夜,便匆匆赶回广州,到家第三天便因心衰住院了。这是写诗付出的代价。”

他出院后将诗稿整理出来,又完成了在日本来不及写的长诗《樱花祭》,还把在日本记下的三个月日记编辑一番,一本诗集就成形了。他为这本诗集取名“东京纪事”,2001年由广东教育出版社出版。

“我每部诗集都有一首长诗,《登东京塔》就是这本《东京纪事》的长诗。”他翻开那部分书页,继续回忆说:“那天晚上,我和夫人、儿子、儿媳登上330米高的东京塔,在250米高处的观景台俯瞰东京夜景。东京夜景比不上香港,灯光多而已,没有壮观的立体。然而在东京塔上?望日本皇居、国会议事堂等处,百年历史竟涌上心头,感慨万千,回来后通宵失眠。”

沉默了一会儿,他指点着诗页轻声吟道:

可是作为一个中国人

站在东京塔上

不能不反问一声

这一片繁华的背后

难道没有中国的血汗?

且不说1895年马关条约

那二万万两白银的赔款

那生生被东洋刀割去50年的台湾

单说一个抚顺

1905年日本从帝俄手中夺去

40年中掠夺了二亿吨煤炭

还有七千八百万吨油母页岩

留下的是30处万人坑

和遍体鳞伤的矿山

……

他用了5天时间,写完500多行的《登东京塔》,顿觉脑子轻松许多,可见思想感情是不能积压的。这首诗被一位朋友看到了,带到加拿大去,结果在加拿大华文报纸《大华商报》全文发表了,又引出一件趣事,“有个读者从加拿大给我写信,说她在《大华商报》看到我的诗,她说她就是我80年代写的诗集《北大荒之恋》里的主人公苏莹。为此我在《羊城晚报》发了一篇回忆文章,还把当年(1983年10月15日)的照片登出来,这位读者今天少说也有80岁了。今日的世界实在太小,咫尺天涯之际,天涯变成咫尺,地球村的东头连着地球村的西头,可以面对面对话了。”



五、人民最终是不可战胜的!

1988年,李士非参加中国文艺报刊代表团访问苏联。

代表团的团长是上海的著名作家吴强。代表团在俄罗斯访问了半个月。期间,走访了白俄罗斯的哈登村。回国后,李士非以“哈登村”为题,写了一首300多行的长诗:

森林,草地

草地,森林

这迷人的白俄罗斯草原

曾经有过一个村庄

名叫哈登村

它只有26户人家

祖祖辈辈在这里耕耘

1941年战火突然烧来

人和房屋全都化为灰烬

一个村子消失了

留下了不屈的灵魂

看那老人托着死去的孩子

孩子的拳头还握得紧紧

他在村口站成一座雕像

无声的控诉震撼人心

……

在哈登村的村口,李士非在那位老人托着死去的孩子的雕像前肃立默哀,他的灵魂被强烈震撼着,哈登村,见证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

人口灭绝的村庄

谁来定居

这样的村庄186个

只能是186个无法抹去的记忆

186道不能愈合的伤口

深深地刻在白俄罗斯大地

……

成千上万的人

从世界各地

来到哈登村

献花

默哀

致敬

他们默默地看

静静地听

哈登村的印象

将伴随他们一生

……

他将《哈登村》寄给出访时的俄罗斯翻译。翻译先生收到后,很快翻译成俄罗斯文,发表在《白俄罗斯文学报》上。后来,他又将《哈登村》连同访苏期间写下的《莫斯科黎明》、《断头台》、《波罗金诺之战》、《机密》、《女王》、《早安,列宁格勒》、《冬宫、夏宫》、《致阿芙乐尔》等20首抒情诗,编成一部诗集《俄罗斯行吟》,由花城出版社出版。

有人说,在中国文学史上,李士非的长诗《哈登村》第一次以诗歌的形式反映了苏联党内大清洗的情况。由于“几乎怀疑一切的领袖”轻信了一个狂人(希特勒),终至于带来了史无前例的民族大劫难,带来绞架、坟墓、火与废墟,带来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哈登村,是作为战争中的186个人口灭绝的村庄的代表在诗中出现的。在村子遍立的纪念碑顶,悬置的铜钟每隔半分钟便鸣响一次。“你难道可以充耳不闻吗?难道以‘向前看’一类辉煌的借口,便可以轻松地扔下沉重的历史而拒绝回顾?我创作这本诗集的目的,就是要通过回顾第二次世界大战惨绝人寰的大屠杀,以及我国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的悲剧,在沉痛的历史反思中,昭示这样一个真理:人民最终是不可战胜的!”



六、诗人是应当负有一种严肃的召唤使命的

李士非一一介绍完自己的作品,又将诗集签上名送给我。

其实,李老除了《向秀丽》及四部代表作品外,还有两部“恋歌”在诗坛也是很有影响的。这两部“恋歌”包括《北大荒之恋》与《南中国之恋》。

先看《北大荒之恋》。易征认为:“诗人非常热爱我们生活中的英雄,因为他们属于我们这个英雄辈出的时代。一册《北大荒之恋》,依我看来,正是一曲新时期的英雄颂,正是《向秀丽》的续篇,尽管这是诗人在北大荒一次短期之旅的收获,但它的思想是成熟多了,笔锋是老健多了。一张张北大荒人美丽的容颜,一颗颗北大荒人晶莹的心灵,在李士非的诗笔下,像春花,像宝石,在舒着瓣儿,在闪着光刺。”如果说,是长诗《向秀丽》让年轻的李士非一朝成名,其中有些因素多少与当时的政治环境有关;那么到了《北大荒之恋》,则标志着李士非诗歌的艺术水准已达到一个新的高度,请看这首《精选??参观852农场精选机厂有感》:

人造出精选机

精选种子

北大荒造出困难

把人精选

干瘪的

随风扬去

饱满的

才能入选

借“精选机”喻指“北大荒”,人造出精选机是为了精选种子,北大荒造出困难是为了把人精选。语言虽浅白,道理却深奥。诗虽短,却哲味深长,思想隽永,过目难忘。《北大荒之恋》里有不少这样的短诗。

再看《南中国之恋》。筱敏说:“诗人是应当负有一种严肃的召唤使命的。”作为行吟诗人的李士非,不但对“北大荒”负有一种严肃的召唤使命,对“南中国”同样负有一种严肃的召唤使命。20世纪8、90年代之交,李士非足迹遍及浙江、福建、广东、海南、深圳等东南沿海地区,创作了一大批讴歌南中国新时期社会生活的抒情诗,总体的风格,筱敏有评:“老李的诗一如他本人,有凛然的正气,有可爱的率真,有如火的热诚。他是现实的土壤中直立起来的一株大叶榕树,因着土质的丰厚和根系的发达,于是主干茁实,枝叶纷披。这是一种原生的美,旷达的美,充满生命张力的美,绝然不同于那些被精心修剪过的盆景,绝然不同于在屈曲之中精雕细琢地呻吟着的另一种生命。”正如这首《开放》:

中国,一手托起

北大荒的面包

一手端起

莺歌海的盐

欢迎全世界的朋友

来做生意

来观光



大门打开了

不会再关上

正如盐池

永远对阳光开放

对风开放

李士非:江苏丰县人。中共党员。1949年毕业于中原大学。历任新华书店中南总分店及华南总分店、华南人民出版社、广东人民出版社及花城出版社校对、编辑、编辑组长、编辑室副主任、编辑部主任、副总编辑、总编辑兼《花城》杂志主编,编审。中国作家协会广东分会第三届副主席。1951年开始发表作品。1979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散文集《银河纪事》(合作),诗集《北大荒之恋》、《俄罗斯行吟》、《南中国之恋》、《金海岸之歌》,诗文集《东京纪事》,报告文学、散文、小说集《当今奇女子》,报告文学集《转型期报告》,长诗《向秀丽》、《肖遥游》等。《热血男儿》获全国第三届优秀报告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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