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与火节选 ——吕宝兰 吕宝兰

血与火(节选)——吕宝兰 吕宝兰

血与火(节选)——吕宝兰

吕金梁

  2月22日。按照跟群众的约定,今天是收缴军鞋的日子。一大早,吕宝兰就把同志们安顿好,准备和吕宝荣、吕宝桂一起,带上几个同志悄悄潜回村去。吕其昌因为要去开会,不能跟他们同行。他怕万一有个闪失,就跟大伙商量了一下,让吕其太多带上几个人跟着一起去做掩护接应;路途遥远,也好帮着把军鞋背回来。准备妥当,吕宝兰他们就出发了。步行20多里山路,悄悄来到了湖西崖村西。

  村子里很安静,张瑞天和“还乡团”还没有来骚扰。吕宝兰、吕其太他们在村口放上警戒进了村子。

  好久没有见面了,大娘、大婶、大嫂们非常想念,一见面都很亲热。她们从床底下、柴草堆等隐蔽的地方翻出军鞋来,交到吕宝兰他们的手里。

  吕宝兰和同志们进村的消息不胫而走。他们的行动早被一个人给盯上了梢。他,就是死心塌地为张瑞天卖命的狗腿子张乙。他趁着大家都在忙乎,就悄悄地溜出村子,兔子一样朝着临沂城方向跑去。

  吕宝兰他们收拾好军鞋,准备返回,突然传来几声“劈劈啪啪”的枪声,越来越近。值勤民兵气喘吁吁地向这里跑来,大声地喊:“敌人来了!‘还乡团’来了!”

  一百多个保安团的团丁已经把村庄包围了。团丁们端着长枪,在张官保的指挥下,从几个方向朝这边围拢。

  为了避免给群众惹出麻烦,殃及无辜,保护好大家辛辛苦苦做出的军鞋,吕宝兰和吕其太断然决定,带领大家把敌人引开。他们让两个民兵背上装满军鞋的几个大麻袋,找个草垛躲藏起来,剩下的同志跟着他们向村子西南方向的凤凰岭撤退。

  吕宝兰边跑边吹响了哨子。尖厉的哨声很快把敌人吸引了过来,呼呼啦啦地紧跟着他们身后上了岭。一颗颗子弹在他们的头顶乱飞。吕宝兰他们刚冲到岭上,迎面遇到了前来围击的另一股敌人。四下里响起了枪声,他们已经被敌人包围了。

  张官保张牙舞爪,指挥着团丁们步步紧逼。

  吕宝兰他们凭借着几间青石垒成的破屋框子,殊死抵抗。

  双方激烈地交火。子弹打在石头上蹭蹭直冒火星。吕宝兰要大家节约子弹,等敌人靠近了瞄准射击。他们跟敌人相持了很久,依靠着为数不多的子弹,接连打倒了十几个团丁。激烈的战斗中,吕其太和两名同志挂了彩

  最终,吕宝兰他们的子弹全部打光了。

  团丁们疯狂地呼喊着:“捉活的有赏!捉活的有赏!”饿狼扑羊般地蜂拥而上。

  经过一番殊死搏斗,寡不敌众,吕宝兰他们一行25人,除背着军鞋早已隐蔽起来的2人外,其余同志全部被俘。

  张官保把他们一个个绳捆索绑,串成一溜。张官保骑在马上,盛气凌人,哪个走得稍微慢点,上去就是一鞭子。吕其太的腿上负了伤,走路一瘸一拐的,被吕宝荣搀扶着艰难地迈着步子。一个团丁嫌他走得太慢,上前就是一枪托,把他的脸上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吕宝兰见了,骂他们是畜生。张官保赶过来,死死地拽着她的头发,阴阳怪气地说:“臭婊子,你做梦也想不到还会有今天吧!”吕宝兰挣脱开来,朝着他脸上啐了一口吐沫星子。张官保恼羞成怒,扬起手中的马鞭向她重重地抽来。吕宝兰脸上立即一道深深地血印。吕宝兰毫不示弱,仰头怒视着。张官保气急败坏地指着她叫嚣:“臭婊子,你等着瞧!我要叫你生不如死!”然后灰溜溜地走开了。

  在一路重兵押送下,吕宝兰他们被投进了王洪九的杀人魔窟----临沂监狱。

  王洪九的临沂监狱,设在临沂西关,号称“模范监狱”。这里刑法齐全,各种刑具应有尽有,是座典型的“阎王殿”、“活地狱”。王洪九任命和他同样凶狠毒辣的“许大胡子”为监狱长,专门来拷打他们认为“顽固不化”的人。

  王洪九和“许大胡子”生性残忍,杀人如麻。除一般的枪杀、活埋、刀砍外,还“发明创造”出一些令人发指的杀人手段:

  “放天花”---用土把人埋到上身,然后砸碎头部,使脑血向上喷射;

  “拉锯”---用锯锯开人头;

  “钉耙齿”---用耙齿钉进人的头部;

  “点名”----用机枪集体扫射;

  “下水饺”---在人身上捆上石头,丢进水里;

  “点天灯”—用火活活把人烧死;

  “穿纱布大褂”—冬天把人衣服扒光,浇上冷水后在河滩上边打边滚,直至折磨致死。

  还有“扫八路毛”、“剪刺猬”、“穷小子翻身”等等。“扫八路毛”,就是剥光衣服用开水浇,将全身烫起燎泡,再用竹扫帚扫;“剪刺猬”,就是用剪子剪碎皮肉;所谓“穷小子翻身”,就是将全身用刀子割开,丢在火红的锅里。

  对临死的人都这般惨无人道,对被审讯的人更是百般凌辱、非人折磨。

  王洪九这次带着“还乡团”回来后,更是丧心病狂。凡是沾上“共”字边的,都被逮捕入狱,关进大牢,受尽屈辱和折磨。一个多月,就抓捕关押4000多人。而他们认为有价值的、重量级的人物都被集中到这里来,由王洪九亲自督办审讯。

  那张瑞天、张官保早就把吕宝兰、吕其太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做梦都想着斩草除根,不成想这一张大网下去,吕宝兰一家6口,一下子就逮着了4口。况且,吕宝兰是朱陈区的主要干部,说不上还能从她嘴里挖出几条大鱼来,在国民党那边立功受奖,所以早就向王洪九挑明了他们的身份,迫不及待地催着王洪九赶快用刑。

  吕宝兰一来到这人间地狱里,就受尽了种种酷刑。为了挖出党的机密和当地领导人藏身之处,王洪九指使他的特务队用尽各种毒辣手段对她进行审讯。敌人每逼问她一次,就换一种刑具给她用刑。压杠子,灌辣椒水,火烧脚心,竹签钉手指,电话机电乳头……敌人还利用所谓轻度用刑战术,用旧县衙留下的拶子拶她的手指,连续拶了3天3夜。酷刑都用遍了,吕宝兰一次又一次的昏死过去,半点也没有吐露党的机密。

  敌人又一次用冷水把皮开肉绽的吕宝兰浇醒。

  张官保死死地揪下她一绺头发,恶狠狠地说:“你说还是不说!”

  吕宝兰怒斥道:“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反革命,你们对人民犯下的滔天罪行,共产党迟早会给你们一一清算的!”

  两眼通红的张官保气得团团转,扔下手里那绺带着血肉的头发,抄起地上的扁担,照着她的身子狠命地砸下去。“咔嚓”一声,扁担一下子断为两截。

  吕宝兰疼得又昏死过去……

  一连几天过去了,除了怒骂声,敌人没有从吕宝兰嘴里抠出想要的半个字来。敌人垂头丧气,只得把她先拖进牢房里。每天只给她吃一点霉烂变质的食物,喝的是用石灰水熬成的稀粥。吕宝兰依旧毫不妥协,鼓励大家斗争到底。

  吕其太也受尽了敌人的严刑拷打。但他始终坚贞不屈,表现出一个老共产党员的铮铮铁骨和凛然正气。张瑞天想出个阴招,他知道吕其太最疼爱他的小儿子吕宝荣,就断了吕宝荣的茶饭,让吕其太亲眼看着吕宝荣被饿得死去活来,奄奄一息。吕其太痛苦万分,心如刀绞。

  张瑞天阴阳怪气地对两眼昏花的吕宝荣说:“想吃饭没有,吃苦有的是。跟共产党走的好处就是在牢房里吃苦头!你只要跟他们划清了界限,我包你有吃有喝!”

  吕其太大声地说:“不要听他放屁!不要怕,能熬一天算一天。咱爷们进来就没打算出去。孩子,就是饿死,咱也不能低头求饶,总有一天共产党会给咱爷们报仇的!你是儿童团长,是党的孩子,咱们一定要坚强!”

  吕宝荣干裂着嘴唇,挪了挪虚弱的身子,翻了翻眼皮,发出微弱的声音:“爹,俺知道,您就放心吧!”

  面对这么坚强的父子、父女,敌人使出了最后的招数,妄图逼吕宝兰就范---让吕宝兰陪审,亲眼目睹她的父亲、弟弟、妹妹过堂、受刑。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在痛苦中煎熬;听着亲人们那撕心裂肺、凄厉无助的惨叫,怎不令人肝肠寸断?!吕宝兰眼含泪水,怀着对敌人的刻骨仇恨,破口大骂,并不断鼓励亲人不要向敌人屈服。

  敌人失败了,彻底败在了她们一家人的面前。所有的刑具对她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作用。阴险狡诈的刽子手们黔驴技穷。

  “还乡团”见吕其太、吕宝荣父子再也没有回头之意,就对他们下了毒手。

  他们再一次把父子二人毒打折磨得昏死过去,然后将他们拉到了沂河桥上。在他们身上绑上大石头,几个人吃力地抬着,抛进了滚滚的沂河里。随着两声“扑通”,河面上溅起了两团水花。在这个世界上,吕其太和吕宝荣永远地消失了……

  沂河滔滔,呜咽着,悲鸣着,唱出的既是一曲哀婉的挽歌,更是一曲悲壮的颂歌。

  敌人的劝降彻底失败了。在吕宝兰这样坚强的共产党人面前,敌人黔驴技穷。 他们把吕宝兰毒打一顿后,又拖回到大牢中。p

阴暗潮湿的大牢里,没有灯,不见天,不见地,一团漆黑。耗子、蟑螂、壁虎在黑暗里自由自在地爬来爬去,横行无忌。

  半夜里,吕宝兰醒了过来,看见妹妹正眼泪汪汪地瞅着她。她挣扎着爬起来,一把搂住了孤苦伶仃的妹妹。

  她抚摸着妹妹伤痕累累、消瘦不堪的脸庞,深情地说:“宝桂,看来,俺活不到胜利的那一天啦。看不到胜利,看不到光明了。万一有一天你能出去,一定记住这深仇大恨!要告诉咱娘,总有一天天下还是咱穷人的,日本鬼子都叫咱共产党打跑了,蒋介石还能蹦跶几天

  她摸索着慢慢地解下铜哨,郑重地挂在了吕宝桂的脖子上,说:“姐也没有什么东西。这个哨子你好好地留着,日后作个念想,看到它就等于看到了姐。”

  “姐!”吕宝桂失声痛哭,泪流满面,一头扑在吕宝兰的怀里。吕宝兰把瘦骨嶙峋的妹妹紧紧地搂在自己的怀中,抱着她一直坐到天亮。

  5月27日,也是阴历四月初八,临沂逢小集。早上,吕宝兰照例吐一口唾沫,搓一下脸,然后双手拢一下零乱的头发。

  东南风刮了起来,一会儿天上就阴云密布

  王洪九按原定计划又开始了杀人行动,今天要杀害20多名干部和革命群众,吕宝兰是这些人当中官职最大的一个。

  当敌人来女牢拉出吕宝兰的时候,吕宝桂死死地抱住吕宝兰的腿,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姐!姐!”凶狠的敌人冲过去,把吕宝桂一脚踢翻在地。同室的姐妹们赶紧把她搀扶起来。

  吕宝兰强忍着泪水,深情地望了眼这个可怜的小妹妹,还没有来得及说上半句话,敌人就硬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扭过来,押走了。

  丧尽天良的“还乡团”,在万众面前,对20多名革命干部和群众先后使用不同手段残害致死。

  他们对吕宝兰的残害更是令人发指。这群禽兽不如的东西,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把她的衣服扒光,暴露出她那玉一般精雕细琢而又遍体鳞伤的身子。反捆双手,双脚带上镣铐,在她的乳头上挂上铃铛。他们又找来根树枝,削成一个木锥子,几个人死死地按住她,把木锥子硬硬地塞进了她的下身。然后,由刽子手强押着,在临沂城内游街示众。殷红的鲜血顺着她的大腿汩汩流下来……

  街上的人们都羞辱得不敢睁眼。耻辱呀,耻辱!这不光是临沂人的耻辱,更是有着5000年古老文明的中华民族的奇耻大辱!

   人到了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还有什么怕人的呢!还有什么不可说的呢!此时的吕宝兰愈辱愈勇,愈辱愈强。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的伟大人格充分体现了出来!

  她大义凛然,昂首挺胸,大骂这群不齿于人类的衣冠禽兽!整个临沂城内无不为之动容!

  刽子手的卑劣行径,不但没有吓倒人们,却更加激起人们对“还乡团”的刻骨仇恨,对共产党人吕宝兰的深切同情!

  天上的乌云越积越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到了刑场后,穷凶极恶的刽子手又极其残忍地割去吕宝兰的两个饱受折磨的乳房……她鲜血直喷,疼得一下子跌倒在地……

  过了一会,当刽子手架起血人般的吕宝兰行刑的那一刻,她咬紧牙关猛地举起手来,强忍着痛苦,怒视着枪口,昂首高呼:“中国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

  杀人魔鬼们不容她继续高呼下去,急忙用机枪对准吕宝兰进行扫射…….年仅23岁的吕宝兰慢慢倒在了血泊中。

  一个焕发着勃勃朝气、年轻美丽的生命就这样葬送在敌人的屠刀之下。这一天,离张灵甫被击毙整整10天。

  4个月前,在山西省云周西村,同样一个鲜活的、年轻的生命,同样英勇、同样悲壮地惨死在国民党、反动派的屠刀之下。她,就是刘胡兰。

  毛泽东亲笔题词:“生得伟大,死得光荣”。这不光是写给刘胡兰的,也是写给刘胡兰、吕宝兰等等所有为了正义事业而英勇献身的英雄们的,是对所有英烈们的高度褒誉。她们把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献给了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用青春和热血谱写出一曲曲悲壮的赞歌!

  天空突然一个炸雷,瓢泼大雨从天而降。“还乡团”的暴行激起了天怒。这些丧尽天良的东西应该受到天谴!

  一位善良的老大爷冒雨回家拿来了一个旧草苫,盖在了吕宝兰的下身上。他擦了擦吕宝兰脸上的血污,合上了她的眼睛,悲愤地说:“闺女,你放心的走吧!早晚会有人给你报仇的!

  雨过天晴。东方的天际现出一片绚丽的彩虹。彩虹下,吕宝兰静静地仰卧在那里,裸露着上半身,脸上含着一丝微笑,仿佛一位熟睡的女神。

  远处,一位年轻的国民党军官骑马匆匆而来。他在刑场兜了个圈,下马来到了吕宝兰的身边,半跪着身子,仔细端详了她一会,起身脱下军装,解下洁白的衬衣,轻轻地蒙在了她的身上。他穿好外装,立正身子,恭恭敬敬地向她行了一个庄严的军礼。然后,他满含泪水,强忍悲愤,打马而去。

  他,就是那位曾经被吕宝兰搭救过的李连长。不久,他带着自己一个连的弟兄愤然起义,一起参加了华东野战军。

吕宝兰:沂蒙山区的“刘胡兰”

文/黄立宇图/李成桂


  第一次看吕宝兰的事迹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市妇联出版的一本叫《沂蒙红嫂》的书籍上,当时的印象是吕宝兰英勇悲壮的牺牲。2007年中央电视台为纪念建军八十周年,邀我撰稿参与拍摄大型系列片《祖国不会忘记》,在临沂拍摄完《沂蒙红嫂》后他们出资建《沂蒙红嫂事迹陈列馆》,我和搭档李老师负责展馆的图片文字以及文物征集、布展工作。在采访和征集红色文物的过程中,我了解了关于吕宝兰的一些事迹,并从吕宝兰的亲属那里征集到烈士留下的遗物——军哨。当时因忙于其他事务没有动笔,直到现在拍摄《红色沂蒙365》又一次触及到了这一选题。这次拍摄采访到了吕宝兰本家的侄子吕金梁,吕先生是负责文史工作的公务员,还是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纪实文学学会的会员,这位文采飞扬的作家,从父辈那里得到了吕宝兰的第一手资料,并用业余时间把吕宝兰的事迹写成了长篇纪实文学《血与火》出版。他讲述的和我过去了解到的结合起来,还原一个真实的吕宝兰。

湖西崖的“湖”

  1924年吕宝兰生于罗庄的湖西崖。吕金梁一提起“湖西崖”的“湖”,就会有一脸的喜悦。他说这个湖在我们临沂市很有名气,当地人过去叫它“泥汤湖”,旧的书籍上称它为“泥沱湖”,它就是如今响当当的“双月湖”。

  “泥沱湖”在《沂州志》里有记载:“在州南20里,中有圆洲,夏秋菱荷并茂,月夜泛舟,洲上香风四来,花气拂人,宛如仙境。”在民国五年(1916年)修的《临沂县志》卷二里也有专门的记述,上面这样说:“泥沱湖……周十余里,中有圆洲,水环如镜,俗称‘泥沱月色’即此。”这泥沱月色是“琅琊八景”之一。明代诗人舒祥曾留有著名的《琅琊八景》诗,其中一首就是描绘这里的月夜之美:夜半银蟾印碧流,澄澄波底一轮秋。分明水府开金镜,仿佛天河浸斗牛。宿雁不惊矶上客,潜鱼还避渚边鸥。渔郎隔岸相呼语,尽是芦花暗钓舟。诗中描绘泥沱湖夜半银色月光映射在碧清的水流上,清澈的波底又现出一轮秋月,是龙宫里打开了千里金镜,又好像天河里沉浸着斗牛二星。再加上湖边礁石上缓缓落下的大雁,水中慢游的鱼儿,盘旋着的鸥鸟,打渔人怡然自得的谈论,钓鱼船在一望无际的芦花丛中时隐时现,泥沱湖的月色,真是幽雅醉人。

  舒祥只描述了泥沱湖的夜景,捎带写了湖中的芦花,其实,“泥沱湖”还有一样植物让人流连,那就是莲花。明朝本地诗人官栋作了《泥沱湖白莲》,官栋这样写泥沱湖里的莲花:芙蕖的砾斗清妍,冰雪亭亭倚绿烟。越女乍妆临宝镜,杨妃初浴出温泉。鱼惊振鹭窥芳渚,人讶轻鸥狎画船。况是华峰香十丈,坐令毛骨可升天。

  吕金梁说,风景如画的“泥沱湖”四周有几个村子环绕着,东面是八块石,南面是湖南崖,北面是大、小白衣庄,正西面地势最高也是附近最大的那个村子名叫湖西崖。吕宝兰虽然出生在这个美不胜收“泥沱湖”的湖边上,但在那种时代,再好看的自然景观也不能让食不果腹的人们有着美好的生活,吕宝兰家最后还是选择背井离乡的那条老路了。

吕家有女初长成

  吕宝兰的父亲叫吕其太。吕其太有两儿两女,大儿子吕宝秀,大女儿吕宝兰,二儿子吕宝荣,二女儿吕宝桂。

  吕宝兰家因为没有自己的田地,只能给地主当牛做马,吕其太和吕其昌是未出五服的本家。吕金梁说吕其昌是他的祖父,他虽然是穷人,但在本地还是有着不小影响的人物,他还是这一带较早加入党组织的人。吕其昌靠手艺和武艺,较之宝兰家生活还算过得去,吕其昌尽其所能帮助吕其太家,吕其太从心底感激吕其昌对他家的接济。

  要说吕宝兰的事情,不能绕过吕其昌,吕金梁说这倒不是因为吕其昌在生活上帮助过宝兰家,而是吕宝兰在人生追求和信仰的树立上,与吕其昌不无关系。吕其昌是湖西崖村最早加入党组织的人,以后吕宝兰走进革命队伍的行列,吕其昌虽算不上启蒙但也起到了潜移默化的作用,特别是以后吕宝兰在当地领导群众闹革命的时候,吕其昌给了她不少的帮助和指导。

  吕其昌的手艺在制陶上。湖西崖制陶历史悠久,这里出产缸、碗、罐、坛、盆、碟及砂壶、蒜臼等各种黑釉粗瓷器,尤其以黑里透蓝的老鸹翎色黑碗、亮光闪闪的银灰色双鱼花纹砂壶、动感十足的赭黄底色的金龙大缸,异彩纷呈,最具特色。这些陶品光亮柔润,造型古朴,种类繁多,货色齐全,饮誉鲁南、苏北、皖北、豫东地区。

  吕其昌出身陶艺世家,老家在素称“陶瓷之乡”的淄博。祖上迁来这里还是凭手艺养家糊口。吕其昌打小就跟着他爹学活,16岁就帮他爹做了缸窑场的主事。

  吕其昌还有一身的武功。六七岁时在街上遇到一伙耍拳卖艺的,他一下子迷上了武术。他悟性高,长进快,十五六岁就有了一副好拳脚。动起手来,两三个棒小伙子近不了他的身;他身轻如燕,疾步如飞,人送外号“飞毛腿”。

  在1939年,吕其昌就秘密加入了党组织,参加过铲除汉奸的地下活动。他还几次出生入死,为组织传送过重要情报。他根据组织安排,把工友们召集起来,在临沂城南成立了第一个工人组织——工友会。很多工友参加了工友会,也都喜欢上了使枪弄棒。吕其昌把大家集合起来,一早一晚,练练场子,强身健体。利用给工友点拨的机会,也把革命的道理传授给了他们。

  吕其昌的工友会吸引了渐渐长大的吕宝兰,她向往有一天能参加这样的组织,但工友会里都是五大三粗的爷们,她一个姑娘家融不进这男人的世界。她希望有朝一日能和男人一样行侠仗义,让老百姓不受有钱人的欺负,她没有想到,她为了这份理想,为了这份追求,会献出宝贵的生命。

  在她的理想没有实现之前,她的家里依旧受到有钱人家的欺凌。

  据吕金梁介绍,湖西崖有两户地主,一户姓张,一户姓魏。他们采用“五五分成”的办法放租,就是佃户租种土地,一切农本(种子、农具、肥料等)全部由佃户承担,收获的粮食、柴草与地主分半。

  魏姓地主总共有500多亩地。相对而言,这人还算开明,时常做点修桥、补路的善事,而张姓地主就是个远近闻名的“张霸天”了。他家里有2000多亩的田产,湖西崖种地的有一大半是他家里的佃户,周围好几个村子也都有他的佃户。为了榨取佃户们的血汗,他挖空心思,巧立了各种名目:如“双出种”,借种子一斗还两斗;“折牛价”,用他家的牛,秋天折扣粮食;“白带地”,除租种的地外,再摊上10-20亩由佃户代耕代种,佃户白出义务工;“干拔工”,就是白出力给他家送亲戚、干零杂活等;“大斗进小斗出”,一进一出翻了一番,佃户们白吃哑巴亏。另外,他雇用大量的长工、短工,都是些瘪着肚子的廉价苦劳力,多少给点吃的打发了事;他还在镇上设赌局、开当铺,放高利贷,真是煞费苦心,想尽了搂钱的花样。

  吕宝兰家租种了张家20亩田地,一家6口起五更,睡半夜,一年到头,拼死拼活地卖命,却连肚皮也填不饱,受尽了张家盘剥。“张霸天”也拿吕家当软柿子捏,老实巴交的吕其太总是逆来顺受,忍气吞声。

  一年秋天,村东那块8亩多的长条子地遇上了龙卷风,颗粒没收。吕其太哀求“张霸天”把地租给免了,可他不依不饶,硬是带着一群狗腿子,扒走了一家人准备过冬的口粮。大儿子吕宝秀气不过,摸起菜刀要去找他们拼命。吕其太怕他出去惹出大乱子,就把他牢牢地绑在了自家院子里的榆树上。吕其昌闻讯赶来,解开了孩子的绳索,拉着吕其太一起去找“张霸天”评理,吕其太死活不去,蹲在地上,抱着脑袋,一个劲地抱怨自己的命苦,活该受罪……多亏有吕其昌等众邻居接济着,吕其太一家总算熬过了那个漫长的冬天。

  吕其昌生活拮据,也被地主欺凌,吕其太带着全家六口远走他乡,一路讨着饭到了沭水县兴云区(现在莒南县),后来就在杨家三义口村安下了家。

百炼成钢老吕家

  来到杨家三义口村安家之后,吕宝兰发觉这里自然景观虽然没有“泥沱湖”优美,但这里确有另一番景象,吕金梁说这种景象是她实现理想最好的土壤,因为那块土壤是我党政军开辟出来的红色热土。

  在那里吕宝兰第一次听到那么动听的歌曲——你是灯塔,照耀着黎明前的海洋;你是舵手,掌握着航行的方向……在那里她第一次看到当家做主的不再是吆五喝六的财主,而是和她一样的贫苦百姓。参加革命工作以后,她才知道罗荣桓率领八路军三大主力之一的115师从山西挺进山东,在这里开辟了抗日根据地。中共山东分局、省战工委、八路军115师司令部等党政军领导机关都在这里,这一带迅速成为山东的首府。

  吕宝兰一家就在这革命的大熔炉里浴火重生,百炼成钢。

  吕宝秀参加了八路军,并在部队上立功受奖,当年就入了党。

  吕宝荣领着妹妹吕宝桂参加了儿童团,站岗放哨,读书识字,明白了很多革命道理,聪明机灵的兄妹俩很快成为儿童团的骨干。

  吕其太入了党,在党的教育培养下,从一个听天由命、任人宰割的传统农民,成长为有胆有识的农救会干部、一个顽强抗争的革命斗士;

  吕宝兰进了识字班,参加了妇救会,进步得很快,并于1943年光荣入党。由于她大胆泼辣,工作出色,被推选为兴云区妇救会长,成为区里主要领导之一。

  在吕宝兰成为革命队伍中一员的时候,她原来向往参加的工友会在吕其昌的领导下搞得热火朝天。

  吕其昌已经发展工友160多人,除了本村务工人员外,还有一些外地来做工的工友,也纷纷加入了组织。多家缸窑场联合起来,组建了缸窑合作社,提高了生产能力。吕其昌利用自己的人缘,积极协调雇佣关系,工友们的利益得到切实保障,工作环境有了改善,薪水和待遇有了提高。工友们把工会当成了自己的“家”。工友们凝心聚力,爱“社”爱“家”,干劲十足。许多业主也非常赞成工会的工作,支持工友们参加社会活动。还有几家开明的掌柜,主动自掏腰包,买了些枪支弹药,亲自送到了工会。

  所有这些为以后吕宝兰回老家领导闹革命打下了良好的组织和群众基础。

回到家乡干革命

  当吕宝兰一家在莒南干革命工作正起劲的时候,大的形势发生了变化,组织上决定让他们回到老家,到那里发挥她的作用。

  吕金梁多年研究当地的文史资料,他说,吕宝兰从莒南回到老家,从她个人来讲,实现了她人生价值的最大追求,从开展革命活动来讲,她和一批同志起到了填补区域革命空白的作用。因为她要到的朱陈区当时组织机构不健全,好多工作吕宝兰和她的同志们要从零开始做起。

  吕金梁说,吕宝兰回到老家的大背景是临沂城解放。中共中央山东分局、省政府、山东军区司令部以及省级机关由莒南大店迁到了临沂城。临沂城虽然解放了,但社情民情非常复杂,斗争形势很残酷、很严峻。当年城里由日伪军控制,党组织只能在城外郊区一些地方开展工作。早在1940年,我党在远离城中心的庄坞、涌泉一带成立了临沂县抗日民主政府,在腥风血雨的年代,抗日民主政府力量很弱小。日伪控制的时候,他们大肆搜刮民脂民膏,除此以外土匪、汉奸为虎作伥,时来骚扰,加上地主、恶霸横行乡里,鱼肉百姓,所以老百姓一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地方上党的组织屡遭破坏,可以说当时是满目疮痍,一片萧条。组织上为了加强临沂周边区域的工作,就从各地选拔了一批富有斗争经验的干部充实到这里来。吕宝兰参加了革命工作,家又是当地的,所以组织上就选派她到朱陈区担任妇女委员。考虑到她们一家是个革命家庭,就安排一起迁回原籍安家,让她父亲吕其太去负责开展农救会工作。

  吕宝兰在临沂城参加完山东省第二届妇救会代表大会后,就按时到朱陈区赴任了。根据组织安排,吕宝兰负责湖西崖乡的包片工作。因为这是个大村子,情况复杂,斗争残酷,很有代表性。好在有吕其昌等同志在湖西崖打下的工作基础,相比较而言,吕宝兰打开工作的局面遇到的困难要比其他同志少一些。

  吕金梁分析后认为,在刚解放的环境下开展工作没有可以借鉴的模式,只有把当时的形势看透,有针对性地开展工作,才能够把民众唤起。当时要开展的工作千头万绪,但临沂城长期受到日伪统治,对恶霸地主和反动势力的斗争和清算是这一时期的工作重点。

  据党史资料记载,1945年的12月7日,临沂县反奸、反霸、减租减息运动活动分子大会在临沂城召开。

  上级要求,按照“二五减租”、“分半减息”的规定,开展减租减息运动。鉴于临沂县大部分是新解放区,减租减息与反汉奸、反贪污、反恶霸的群众诉苦清算运动紧密结合起来,一并进行。为了加强这项工作,省、县两级都从机关里抽调了一部分优秀干部,组成工作队包片驻点,分赴各区组织开展运动。吕宝兰主持召开了湖西崖群众诉苦清算大会,对湖西崖村的张霸天进行了清算。大半天功夫,就清算出多交的租粮6097公斤,找回工资粮1217公斤,霸占的土地118亩,抢占的大牲畜9头,农具46件套。吕其太、吕其昌他们带上民兵押着张霸天,潮水般涌向张家大院。

  佃户们抬着、扛着、拉着那些本该就属于自己的东西,走在回家的路上,一个个兴高采烈,笑逐颜开。吕金梁听他祖辈上讲这段历史时,老一辈用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整个湖西崖比过年还热闹!

  不久,华东局发出《关于彻底实现土地改革的指示》,一场暴风骤雨似的土地改革,在沂蒙大地上迅速拉开了帷幕,并一步步推向高潮。吕宝兰他们采取强硬措施,没收了张霸天等地主的土地。所有的贫雇农都按人头分到了土地,还或多或少地分到了房屋、耕畜、农具、粮食等一部分浮财。

  到1946年9月初,朱陈区94个村庄的土地基本分配完毕,4000余户贫雇农获得了土地,近4000户中农得到了利益,真正实现了“耕者有其田”,圆了庄户人家几代人的“土地梦”,根深蒂固的封建剥削制度土崩瓦解。县政府又给每家每户颁发了土地证,保障翻身农民的土地权,让群众吃了“定心丸”。土地改革触动了张霸天等地主们的根本利益,加剧了他们对吕宝兰和一些革命同志的仇恨。

歌声飘荡湖西崖

  吕金梁说,吕宝兰是个搞宣传的行家里手,她有一副好嗓子,吕家的几个兄弟姐妹也是如此,都能唱出动听的歌曲。别小看唱歌,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唱歌能起到很好的宣传作用。

  吕宝荣是吕宝兰的弟弟,他在儿童团里就喜欢唱,吕宝荣教儿童团员们学唱歌曲,排演节目,进行革命宣传。“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这是他们最早学会的歌曲,嘹亮动听的歌声引得过往的行人好奇地驻足观望,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学唱起来。

  吕宝兰的妹妹吕宝桂在村里的祠堂里教识字班识字,别看她年龄小,却是个管着182个学员的“大班长”、“小老师”。有些斑驳的黑板上,工工整整地写着斗大的“斗争翻身”四个字。年轻的姑娘们认认真真、规规矩矩地读写。吕宝桂和其他人还编了首《识字班歌》四处传唱:识字班里真模范,俺到课堂去上班,一直上到下两点,回到家中快纺线;各人识字各人好,妇女地位得提高,能看书来能看报,也能看那北海票(解放区发行的纸币)……

  这种歌曲朗朗上口,起到了很好的宣传教育作用。

  吕宝桂她们还组织成立了50多人的秧歌队和高跷队,排练节目,宣传妇女解放,破除封建残余,经常到朱陈等地巡回演出。

  吕宝兰和吕其昌一起,负责湖西崖乡的征兵工作,歌声也发挥着作用。他们传达上级的指示:鉴于当前的严峻形势,部队改编扩充,本着自觉自愿的原则,鼓励有志青年积极参军入伍,打倒反动派,保卫胜利果实。吕其昌自己带头,让年仅15周岁的儿子吕自品报名参军。几个当场报名的青年,回到家里却被爹娘当头泼了瓢冷水,挨了一顿责骂后,一个个打起了退堂鼓。吕宝兰、吕宝桂她们闻讯,立即带着识字班的姑娘们分头上门,苦口婆心地做工作。几个如花似玉的俊俏姑娘,从报名参军的青年中选中了自己的“意中人”,并让自己的父母主动上门提亲;几个已经定过婚的姑娘,干脆直截了当地向自己的婆家挑明,要是非拦着不让去当兵,就跟“落后分子”分手……

  在动员参军的过程中,湖西崖村民至今还记得吕宝兰演唱过的歌曲——“一扭二扭使劲扭,一直扭到十八九,俺娘不给俺找婆家,俺就跟着八路走……”

  吕金梁说当年没有固定的舞台,也不去刻意的化妆,用头巾一扎,就是老汉,手里拿着一只木棍就扮上了有年纪的老者,走到哪里他们就把歌声带到哪里。歌唱到哪个村,就教会那个村的青年人和孩子。正是先辈当年用火红的青春、激荡的热血把一些优美的歌声从湖西崖唱到临沂城,再唱到蒙山沂水的各个角落,歌声燃起的烈火烘烤在岁月的刻盘上,岁月流逝旋律永存。

  有了吕其昌送子参军的模范带头作用,有了吕宝兰动听的歌声,再加上其他方式的说服动员,湖西崖出现了参军热,一次参军30多人。朱陈区青年踊跃入伍,一度涌现出党员、干部争相入伍,母送子、妻送郎、爷送孙的动人事例。

永不消逝的军哨声

  可以说吕宝兰能歌善舞,人长得又漂亮,又是一名干部,这样的人总会有很多的追求者。吕金梁说,吕宝兰一心忙于工作,很难有时间去谈情说爱,但说到追求者,其中有一位,就是张忠臣。张忠臣1917年出生于山东文登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1937年入伍,次年在黄县加入中国共产党。曾在八路军115师648团任营长。他智勇双全,富有战斗经验,工作非常出色,多次立功受奖。1945年10月,为了加强地方上的武装力量,张忠臣被委派到临沂县担任了县武装部副部长。他看中了才华横溢的吕宝兰,便托人上门提亲。吕宝兰对他也很有好感。

  如果没有战争,应该说这是一段美好的姻缘,但是,两个人都忙于事务,还没有好好坐下谈心,享受人间那份美好情感,吕宝兰就英勇就义;时隔不久,张忠臣也在黄山的丰山大集上,与前来抢粮的“还乡团”遭遇,他带领战士们勇敢战斗,不幸中弹牺牲。说起他们的这段感情,我们只能替他们扼腕叹息。

  吕金梁说,吕宝兰留在这世上唯一的实物,就是一只军哨。我告诉吕金梁,那只军哨被我们《沂蒙红嫂事迹陈列展馆》征集到了,那是一支铜哨,上面有数字和字母,我看上面写有“1941”的字样和“Best”的字母。“Best”是英文“很好”的意思。军哨是我们从吕宝兰的侄子吕正才那里征集到的,吕正才是吕宝兰的弟弟吕宝荣的儿子,据收藏者吕正才说,这只军哨是大爷吕宝秀赠送给姑姑吕宝兰的,当时吕宝秀已经参加了正规部队,当年吕宝兰去看望他的时候,他觉得应该送妹妹一件值得纪念的礼物,当时找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可以赠送的,吕宝兰的眼睛一直盯着挂在哥哥胸前的那只军哨,吕宝秀就把军哨送给了吕宝兰。以后吕宝兰召集会议,训练民兵等,她都要吹上两声,所以,熟悉吕宝兰的人都知道那只军哨是吕宝兰随身携带的物品。以后她在遇到敌人,掩护同志们撤离的时候,就是吹响了这只军哨,把敌人引向了自己的身边,同志们脱险了,她才落入了敌人的魔爪。

  吕宝兰的哥哥吕宝秀在一次战斗中,英勇作战,不幸身负重伤,造成终身残疾,后转入地方工作。

  当我拿起那只依旧鲜亮的军哨的时候,忍不住放在嘴里,轻轻吹起,它居然还是那么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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