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5日 晴
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啊。老公今天没有给我打电话。我想他今天一定很忙。回想起十一年我们认识的时候,心里就觉得好笑。老公十年前和现在一样很帅。但是第一次和他见面却没有这样的感觉。十一年前的我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小丫头。因为从小身师长爸爸的女儿。所以一直以来都被我那可爱的老爸宠得不成样。虽然老爸是军人,但是却没有那么刻板,他总是那么风趣幽默。除了在原则上的一些问题上老爸会严厉得让我害怕。那年我十九岁。在军医大读大二的那一年,学校安排我们这一届的学生们到基层部队实习。我被分到了X军区第三野战医院。一切的一切都那么新鲜。虽然学校也是军事化管理,从小我就生在军人家庭,但是面对这真实的病人我还是有些新奇。实习过了一个月的一天下午。我们医院开会宣布两天后我们军区将有一场大规模的演习。而我们医院将会作为主要伤员救治医院参予到这场大规模的演习之中。护士长李姐悄悄的说这将又是几个不眠夜,而我却感到十分兴奋。演习开始了,伤员多得比我想像中的多得多。流弹击伤,摔伤,打伤,什么样的伤都有。那些穿着迷彩服的兵们有得一瘸一拐,有的被人搀扶着,有的身上还流得血,有的被抬着进来无一例外的都对我们说,快,快给我弄一下,我要上战场,要不开点止痛药。吃了走人,或是打一针…。每一个人身上都写着几个无形的字,急需救治,治完之后上战场。所有的伤员都来问我们什么时候该他,他要走。什么样稀奇古怪的请求都有。我在走廊上跑来跑去,帮着那些前辈们的忙。这时一拨来了一群人,他们担着一个人。那群兵们大吼着:“救人,救人,急救”一时间我心里有些烦躁。心想,这儿都是急救。那群兵不由分说的把那个兵抬到了刚刚腾出来的一个床位。我一时有些气结,也没做声。“护士,我们班长快不行了,快给他看看…”几个兵同时拉着我的手把我推到这个兵面前。这个兵满脸油彩几乎看不清面孔。只是看到他额头上大汗淋漓,唇用力的咬紧。“你们推我干嘛,我不是医生”我不禁抱怨。“那你快给我们找医生啊,我们是老虎团的,别耽搁了我们,傻愣着干嘛”兵们把我往外推。哼,真是一群野蛮人。我心里很是不爽。但是我还是快速找到内科主治医生陈凯。陈凯查看了这个兵的情况后马上下令。“急性阑尾炎,准备做手术,韩晓你去准备麻药”。“我”我一时有点惊奇,因为打麻药这类的技术活一般由有经验的护士去做。“是的,其他护士走不开,就你吧”陈凯没有丝毫的犹豫。我马上就去准备好了麻药。我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这个兵已经推进了手术室。这时外面护士长突然喊到。小韩,快来。你的电话。看陈凯还没有来,我急忙跑了出去。听完那个消息后,手中的电话失手而落。我的外婆刚刚病逝了。想起我的外婆我的心里真难受。直到现在,每当想起没能见到她的最后一面我就止不住的难过。因为她是除了爸妈还有袁朗之外对我最亲最好的人。当我傻傻的走进手术室时,陈凯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工作做好了吗”“做好了”我呆呆的回答。陈凯毫不犹豫的举起闪光的手术手。“啊”一声嘶声裂肺的惨叫。那声叫声那么刺儿,那么惊竦。一股怒气,怨气,悲伤涌上心头。“喊什么喊,老虎团的还怕疼吗”我出乎意料的吼着。一时间,全场哑然,床上的病人和医生护士们都异样的看着我。而那个兵却在也没叫过了。他生生的看着我们一刀一刀的割着他的肉,一针一针的缝着他的伤口。终于,手术做完了。我在收拾那些手术器械。突然看到一个角落里还有一管针药。一时我傻了眼,那是麻醉剂。我没有给那个我吼过的兵打麻药。汗水从我的额头滴了下来。从此我和这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结下了那份不解之缘。当我紧张的出现在那个兵面前替他换药时,本看见他已经睡着了的脸却在我抬头一刹那看到了了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一时被吓了一大跳。“韩晓,”一个喑哑,却显常好听的声音响起了。我一下子很慌乱。该死他已经被把我这个疏忽的护士记住了。“干什么”我紧张的问。“帮我洗把脸吧”这个忍着巨痛刚刚切了阑尾的人还有力气叫我给他洗脸,我心里不禁喑喑有些佩服。不过却不会说出口。“你等着”。我打了一盆水用毛巾细细的擦着他的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在油彩背后是一张有着坚硬肌肉线条的脸,眼睛微陷时而有着鹰一般锐利目光,时而有着太阳一般温暖目光的眼睛。鼻子挺立,显示着他刚硬的男人气质。平心而论,这是一张我所喜欢的那种类型的脸。“嗯真舒服,在这点上比你做手术时细心”这个男人嘴角有一丝淡淡的嘲讽,又像是调侃的笑。我一时气结。自知理亏。“对不起,我…”我感觉到脸部发烧。“我会去自首的”我突然昂着头不屈的看着这个人。这时我看到了他眼中有一丝欣赏和讶然。随之又是一丝淡淡的微笑。“理由”“因为我要为自己的过失负责”我内心心潮澎湃,他的微笑,他的眼光在那一瞬间让我觉得是对我无尽的讽刺。
虽然后来老公告诉我原本因为我的疏忽使他在手术台上差点跳下来毙了我,而在那一刻他却产生了一丝欣赏。每当这时我就会说:“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没打麻药,你真是个怪胎。”老公总是嘿嘿一笑说“真正的战场也许没有麻药,那是一个真实实践的机会。而且老虎团的怎么怕疼呢”。真是个怪人,也许真是的因为他的这份怪而让我在那一刻不由自主的把他放在心里。但是那时我却把他恨恨的放到了心里,因为我把他看成了一个只想把我的尊严面子踩到脚底的一个人。
“还行,知道为自己的过失负责,勉强算是一个合格的护士”这个兵居然用一种领导似的口吻讽刺我。我感觉自己死死的咬着嘴唇。一股血直冲头顶。怒火似乎要爆发。我忿忿的端起盆子转身就走。“毛巾,看来你喜欢忘东西”。身后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一时气结。我转身去没有看他一把拿过他手上的毛巾头也不会的走了。一出门儿泪水扑扑直下。委屈,悲伤,不平。所有的一切都涌上心头。虽然我知道我不对,但是却无法忍受着他刁难的语气和眼神。但是不服输的个性让我径直朝院长办公室走去。心中一个信念,我不想欠他。听完我的陈述,院长早已惊讶得合不拢嘴巴。“小韩,你怎么有这么大的失误。你知道吗,这可以算是一个重大医疗事故。人家有权利把你告上军事法庭了。”院长扼腕叹息。“你是实习生,且不说别人告不告你,就传出去你的毕业证还要不要啊”。“院长,我甘愿接受任何处罚”我咬着牙说完这句话之后任凭院长在我身后大喊着,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院长办公室。泪水在我脸上纵横着。我哭着跑回了宿舍。然后趴在床上不可抑制的大哭起来。看着外婆的照片。泪悄无声息的打湿了枕头。
哎,想到这儿。泪又流出来了,都过去十一年了,想到我的那没有见上最后一面的外婆我仍然会流泪。时间很晚了,我应该休息了。晚安我的怪胎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