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吓技术引论》(Introductory ScareTechniques)
每一种类型片都有自己的叙事规则和惯例。《怪兽大学》不是恐怖片,却道出了好莱坞式恐怖片的制作流程,让我们看到了恐怖片的这些惯例和符码是经过了怎样的推敲和不断实践才最终呈现在银幕上的。无论是那些或循循善诱或木讷不堪的授课老师,还是那些夜以继日地研究新型穿越门的研究员,甚至是大眼仔Mike桌上放的那本厚重的《惊吓技术引论》,都在告诉我们:制造恐怖是一门学问。根据不同类别的孩子,惊吓专员们必须设计出不同的惊吓方法,这俨然是对“市场”进行细分的过程;面对孩子们的惊声尖叫,要有精密的仪器仪表来量化他们的恐惧程度并加以分析,这正是好莱坞电影工业里所谓“恐怖片检测员”的特殊工种所要做的日常工作。得到了最佳成效的方法才能被留下,而业绩最为辉煌的惊吓专员们也就自然成了被印在卡片上的大明星。所以,我们可以讲,这是一部渗透着好莱坞电影工业文化的动画。献给《怪兽大学》一个副标题:恐怖电影背后的秘密。

Mike和Sullivan先后闯进了大学实验室里那扇新研制的穿越门,“惊吓成年人”这场戏为我们展示了“惊吓学”的学术理论在关键时刻的重要作用。这是个很有意味的段落。从未有过实战经验的Mike指导Sullivan完成了一部主流/商业/中规中矩的恐怖片里能看到的五花八门的恐怖元素和惯例——我用大白话儿试着概括了其中最最常见的一些:
黑灯瞎火里的一点儿光亮 看不清的东西在不远处瞎晃 突然出现的大家伙 或者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 玩偶娃娃会说话 我死得好惨我要找你算账
好吧最后一句是电影里的鬼魂最常有的内心活动,但在《怪兽大学》里根本没有,是我为了凑韵脚填上去的……
针对这个我还想再多写几句。我们不难发现,这些惯例已经被高度模式化了。同种的元素用的人多了,就成了惯例;惯例被过度使用,就成了老旧和俗套。为了避免审美疲劳,必须试图改变惯例。上面我列举的这些,有不少是东方恐怖片的经典惯例,而近年来好莱坞的恐怖片越来越多地进行了学习。借助《怪兽大学》“惊吓成年人”的这个有些玩笑化的段落,我们可以得知,在美国人眼里,好莱坞的这些学习已经翻新了惯例。而电影的符码或许就是在这样一点点翻新当中得到演进的吧。
《怪兽大学》的很多影评里都会提到类似“屌丝的逆袭”或者“学霸的苦恼”,我在这儿就不多说了。在我看来,大眼仔Mike的大学经历给我们的最大启示是:你有电影梦,如果你做不成演员,就试试当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