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安妮·弗兰克(ANNE FRANK) 翻译作者:彭淮栋 出 版 社:海南出版社 出版日期:1996年12月0日 ISBN:7-80617-859-7 页码:351 价格:¥19.80元 内容介绍 一个十六岁少女,最大的愿望是做一名记者和作家,却因为希特勒发动的一场邪恶的战争,于花季之龄死于纳粹集中营。 日记是安妮遇难前两年藏身密室时的生活和情感的记载。作为一名成长中的少女,她在日记中吐露了与母亲不断发生冲突的困惑以及对性的好奇。在种族歧视和战争迫害的社会大环境中,藏匿且充满恐怖的密室生活,在她朴实流畅的笔下,深深地揪动着每一个读者的心。因此,《安妮日记》不仅仅是一名成长中的少女心灵世界的独白,更是德军占领下的人民苦难生活的目击报道。 前言/序 序 日记·战争·女性 南方朔 法国浪漫主义画家德拉克鲁瓦(Delacroix)在1824年4月7日的日记里写道:保留自己感觉和感情的历史,我等于活了两次,过去将会返回,而未来也就潜藏其中。德拉克鲁瓦的这段名言,真正抓住了日记这个文体的核心。它是人们直接面对自己和时代最真实当下的记录。时代的罪恶、社会的真实、自我的反思,一切的一切都在日记中。19世纪 法国日记家狄兰(Maine deDiran)在1816年的日记里也写道: 当人们厌倦于周遭的纷扰,就会退回到自身,在面对自己的孤独和良心的亲密里获得安宁。日记的作者在自我呈 现时,真正得到的是自己的安宁。在西方,从文艺复兴开始到19世纪,是日记的黄金时代。这段期间乃是个人主义由萌芽到成长的时刻。所谓的“个人主义”,即是以自己对自己的认识作为中心的启蒙,人们根据这样的认识而重新定义一切,于是人们开始记录和反省,甚至还质疑自己,而日记即是人们找到的最好形式,它从账簿式的记载开始,逐渐演变为既是札记,同时又是内在独白对话的“日记体”。它留给人类的是难以穷尽的瑰宝:如果想要了解17世纪的英国,佩比士(SamuelPe pys)的日记是最重要的史料;埃罗阿尔(Jean Heroard)的日记里,是法皇路易十三身体健康状况、医学,甚至宫廷事务的最详尽记录;日记不一定非要大人物,一个巴黎门窗工梅内特 拉(Jacque Low'sMenetra)的日记,对法国大革命前后的社会动态与人心变化所做的记述没有其他记载可以取代。比《安妮日记》早了半个世纪,法国出现“德雷福事件”,一名犹太军官德雷福被歧视栽诬,他的沉痛日记预告了半个世纪后欧洲出现的犹太人大浩劫。日记并不只记载历史或社会,也不只是男性的专利。从18世纪末叶起,由于妇女识字率普及,女性的自我意识萌芽,也开始成为妇女面对自己的私密独白空间。她们在日记里谈自己的困扰和挫折,谈情感欲望,也谈自己的身体。例如,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法国一对男女加 布丽埃勒(Gabriellelaguin)和蕾妮(Renee Berruel)都写日记,不只是家族史,更是女性家庭及私人生活的反省。最近读英国女作家弗吉妮亚·伍尔芙(Virginia Woolf)的日记,始发现女性心灵的破碎原来是可以到这种程度的。近代的妇女研究,有许多素材都得自前代妇女的日记。无论研究历史、社会或人生、文学,都必须寻找日记,而在日记中,人们才可以更深切地读到历史、战争、社会,甚至人们成长的痛苦和反省。而《安妮日记》所告诉我们的,就是一个成长期的少女如何面对战争、种族迫害、自我成长与定位,以及男女角色等问 题的故事。安妮是个犹太少女,家庭原居住在德国的法兰克福,纳粹兴起后避难迁至荷兰阿姆斯特丹。1942年6月12日当她13岁生日,收到一个日记本当生日礼物,遂开始写日记。同年7月6日, 由于压迫犹太人的风声紧急,他们家另外四名犹太人共计八口,到她父亲公司的“密室”躲藏,1944年8月4日因遭检举而被逮捕,八人之中除她父亲奥托得免大劫外,其余七人均遭不幸。安妮和她的姊姊玛各大约在1945年3月初死于集中营,尸骨难觅。战后,朋友将劫余的《安妮日记》交付其父,奥托将其删修,于1947年出版,英文版则于1952年出版。迄今为止,《安妮日记》已有五十五种文字的版本,销售二千万册以上。他们昔日避难的故址已改为博物馆,平均每年有六十万访客。1944年4月5日的日记里,她写道: 我希望在我死 后,仍能继续活着。她的愿望终能得偿。1995年3月,乃是安妮逝世五十周年纪念,阿姆斯特丹、纽约、伦敦等地均有纪念活动和展览。一项名为“安妮在世界”(Anne Fran k in theworld)的巡回展览在伦敦圣保罗大教堂首途揭幕,预计1996年年中将到香港。 除此之外,则是有所谓“确定版”(TheDefinitive Edition)之称的版本也在此时推出,这是《安妮日记》第三个版本,有关版本问题在本书前言中有详细交代。研究安妮,除了日记 本身外,更有可读性的,乃是1992年由罗兰(Rundvan der Rol)及费尔赫芬(Rian Verhoeve n)合著的《日记之外的安妮》(Anne Frank Beyondthe Diary),它是有关安妮的图片 史料集,诸如家族相片、日记图片、藏身地点的照片、成绩单、集中营文件,甚至当年逮捕他们的警察照片等均芸罗齐全。读书英文本1993年由美国威京(Viking)出版公司出版。“确定版”的《安妮日记》,将当年她父亲删修的部分补齐。第二次大战之后,当时的时代气氛是人们急切地要为纳粹罪恶作证,也在寻觅死难的六百万犹太人的代表,加以那个时代的社会风气仍极保守,在这样的背景下,她的父亲遂借着删修而将安妮塑造成一个天真无邪的受难少女,无邪配对着纳粹罪恶,唤醒了人们的恐惧和良知,安妮遂成就了她的形象和名声。遗憾的是,也就为了这样的时代需要,安妮更真切的那一面却告消失:它就是一个成长中的少女对自己所做的各种反省与困惑,包括她和母亲关系的冷漠恶化,她对性的好奇与疑惑,以及由此而产生的更深刻反省等。隔着将近半世纪的时空,前一版本的安妮是纳粹罪恶以及战争残酷的救赎象征,人们在阅读《安妮日记》时净化罪恶与创伤,但到了今天,那样的净化已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的需要,一个少女的成长与觉醒就更符合我们的期望。而两个版本的安妮,其实也正是《安妮日记》的两个层次,前者是时代的层次,后者是成长与意识的 层次。我们读旧版的《安妮日记》时,如同读《沙拉塔的围城日记》里的少女莎拉塔。她们都聪明无邪,却被邪恶的政治及战争所凌虐。安妮在写日记的两年多里,生活困窘,她多次写到阿姆斯特丹的被轰炸所造成的恐惧,也不断谴责种族此视,而藏匿又充满了恐怖的日常生活,在平凡中深 深地打动着人心。她在见证着战争与迫害。然而,当被删除的部分被补齐之后,除了前一个层次的安妮之外,我们又读到了另一个安妮,她正从十三岁长到十五岁,从“无性”变成“有性”,她的性意识开始在形成,充满了不安、疑惑、急躁与盼望。和她们同时在“密室”避难躲藏的另一犹太少男彼得,于是就成了 帮助她度过这个难关的人。美国作家贝里曼(JohnBerryman)认为这里的这一部分堪与圣奥 古斯丁的《忏悔录》匹敌,虽然溢美,但也大体允当。安妮的性的觉醒与成长是一个痛苦的过程。1944年1月6日的日记,写她对自己身体那种胎动的欲望,她对自己的身体有冲动,想吻女同学,要求女同学贾奎琳和她彼此抚摸胸部。同年3月24日的日记则谈性器官。这是从“无性”到“有性”的蒙昧转移,在转移的过程中,她心情不安,觉得孤独,和家里每个人都不对劲,尤其是她的母亲,还有她的姊姊。但从1944年元旦起,由于彼得之故,她有了倾诉的对象,当年1月12日及以后的日记里,写着这种感情,到了当年六七月间,我们发现了安妮惊人的成长,她不但已超过彼得,甚至更将自己的反省提高到了社会的层次,开始思考男女平等及自己以后的期望等问题了。这种层次的思考显然超出了十五岁少女的范围,难怪早年“荷兰国家战争档案研究所”一直怀疑她的日记是成年人伪造,经过许多专家研究始肯定这出自一个十五岁少女的手笔。《安妮日记》一部分极有现代感。日记里由困惑而成长的过程,一步步开展,人只有在面对自己和记录自己时才可能反省,安妮的日记证明了这一点。苏格兰诗人苏塔(William Soutar)以日记著称,他在1943年8月的日记里说过,人们在记得之中才会敬爱自己,才会自我反思,没有别人看到的日记是人们自我批评的最基本凭借,安妮留下了极好的自我批评。虽然过了半个世纪,安妮 的日记仍然值得当代少女借镜。1944年的复活节,安妮他们藏身的地点被搜,几乎让警察发现,当时她的父亲要她毁去日记 ,但她拒绝,她写道: 没有了日记,也就没有了我。日记是安妮的心灵惟一 可以自由生长飞翔的地方。安妮在没有日记陪伴下孤独死去,是她的哀伤,但日记没有随她消逝,这却是我们的幸运。让我们珍惜这个幸运! 书评文章 《安妮日记》全本轰动英伦 她的微笑是那么天真可爱,而她的命运又是那么悲惨。她的勇气,她的温柔的悲伤以及她那梦幻般的希望……不论是成年人还是青少年均是伴着泪水读完这部日记的 新年伊始,英国维京出版社就放出大手笔,隆重推出了人们期待达50年之久的全本《少女安妮·弗兰克日记》(The Diaryof a Young Girl, AnneFrank)。《泰晤士报》不失时机地进行连载,并与迪龙连锁书店一起举办一系列读书会、研讨会和讲座。一时间,迪龙书店门前人潮如涌,《泰晤士报》也成了紧俏货。安妮留给世人的微笑是那么天真可爱,而她的命运又是那么悲惨,善良的人们不忍心也不愿意将二者联系在一起。通过她的日记读者读懂了她的内心世界、她的勇气,她的温柔的悲伤以及她那梦幻般的希望。不论是成年人还是青少年均是伴着泪水读完这部日记的。 安妮的日记从1942年她13岁生日写起到1944年8月4日被纳粹党卫军发现时为止。在这期间,她与父亲奥托·弗兰克、母亲爱迪斯·弗兰克和姐姐玛格特以及另外4人藏匿于荷兰阿姆斯特丹普森格拉特大街263号的一幢建筑的夹层中。安妮在日记里详细记录了她一家出逃的经历以及达2年这久的躲藏生活。她对纳粹如此分恨犹太人百思不得其解,但也不敢向大人询问,因为他们每天除了打探外边的消息外还要想方设法解决这8个人的吃饭问题。随着时间一天一天捱过,食物日趋减少,幸亏外边的两位好友隔三差五偷偷送来食物,但也不得不实行配给制。尽管空间狭小,但大人们还是腾出空间让孩子们学习功课,并制定作息时间表。他们过得是黑白颠倒的生活,只有在夜间才偷偷开窗吸点新鲜空气。正如安妮在日记中所写:“这些困难再难也可以咬牙克服,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实在是叫人处于神经崩溃的边缘。一有动静,大家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人举报或被党卫军发现。因为党卫军每天搜捕犹太人。今天大家又紧张了一次,结果是一只猫。这里的猫和老鼠这么多,而且都在拼命找东西吃。” 除了这度日如年的枯燥生活外,安妮在日记中也表达了自己的天真与快乐。纳粹可以剥夺她生存的权力,可永远也不能剥夺这位13岁少女梦想的权力。她不时在日记中回忆与小伙伴们一起上学和玩耍的情景。她看着自己的照片在日记中写道:“这是我的照片,我希望我永远是这么漂亮,我会有机会去好莱坞的。”她的梦想没能得以实现。1944年8月4日,安妮的日记结束了。这一天他们被纳粹发现,并与另外两位给他们偷送食品的好友一起被送往位于荷兰北部的威斯特伯克集中营。9月6日他们又被送往设在波兰的臭名昭著的奥斯维辛集中营。10月底,纳粹将安妮与姐姐玛格特和父母分离,将她们送往贝尔森集中营。1945年4月12日贝尔森集中营被英军解放,但安妮和姐姐没有能够等到这一天。 安妮的父亲奥托是这8人中的唯一幸存者,并全身心致力于出版女儿的日记。1947年《安妮·弗兰克日记》面世。数以百万计的读者捧读这本撼人心扉、催人泪下的日记。但是这些日记的真实性却受到了公开挑战。可怜的安妮!奥托与收藏安妮全部日记原稿的荷兰战时文献国家研究所以及用此书版税所得而设立的安妮·弗兰克基金会一起进行不懈努力和辩护,最后经过法庭的一系列调查证实了这些日记的真实性,但读者却无法看到法庭所使用的全部日记原稿。 安妮的日记中还详细记下了自己对17岁的男孩彼得(与她一齐躲藏在263号)的纯真恋情。她的日记中写道:“与彼得在一起我感到无比幸福和激动,生活是多么美好,我真希望快快长大。可妈妈不让我接近彼得。你认为爸爸和妈妈能够赞同像我这个年纪的女孩与一位17岁男孩接吻吗?我想不会的,但我得自己拿主意……。”此外安妮还在日记中写下了她对另外7人观察所得和评价。其中尤其是对妈妈的评价甚低,这是因为她与母亲的关系一直不好,缺乏真正的感情交流,这也是她时不时流露出感情障碍的主要原因。 女儿对父亲的真实评价以及对其他人的评价令安妮的父亲奥托感到左右为难,因此他在编辑这些日记时将以上内容删除了。这些内容占全部日记原稿的30%。现在决定出版全部日记是因为安妮日记中所涉及的人已全部离世,没有人会因此而受到伤害,而更为重要的是读者可以有机会了解一个完整的安妮,使人们心目中的小安妮更加完美。通过这部新增补的版本,人们可以看到一位悲惨命运已经注定但又坚强不屈、热爱生活、渴望生命并充满纯真幻想的安妮。如果安妮能够幸存下来,那么她现在该是67岁了,她会是一位充满爱心的著名作家或记者……。她唯一的作品已经证明她本该有一个辉煌的生涯,但这却被剥夺了,不过她所留给世人的已经使她成为不朽的安妮。 西风 心灵飞翔的地方 法国浪漫主义画家德拉克鲁瓦曾在自己的日记中写道:保留自己的感觉和感情的历史,我等于活了两次,过去将会返回,而未来也就潜藏其中。 德拉克鲁瓦的这段名言,真正抓住了日记这个文体的核心。这是人们直接面对自己和时代最真实的纪录。时代的罪恶、社会的真实、自我的反思,一切的一切在日记中。19世纪法国日记作家狄兰在1816年的日记里也写道:当人们厌倦于周遭的纷扰,就会退回自身,在面对自己的孤独和良心的亲密里获得安宁。日记的作者在自我呈现时,真正得到的是自己的安宁。 无论研究历史、社会或人生、文学,都必须寻找日记,而在日记中,人们才可以更深切地读到历史、战争、社会,甚至人们成长的痛苦和反省。而《安妮日记》所告诉我们的,就是一个成长期的少女如何面对战争、种族迫害、自我成长与定位,以及男女角色等故事。 安妮是个犹太少女,在13岁生日时,收到一本日记当生日礼物,遂开始写日记,到15岁被害于纳粹集中营时止。在《安妮日记》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个少女的成长与觉醒,她在感受着战争给生活增添的份量,她的日记是对50年前的那场灾难的一次平凡见证。当然,《安妮日记》作为一个年轻心灵的寄托,又不仅限于对社会动荡的感觉,更有一个成长中少女真切的那一面:它是一个成长中的少女对自己所做的各种反省与困惑,包括她和母亲关系的冷漠恶化,以及由此而产生的更深刻的反省。 当安妮写到1944年6月间时,你可以看到安妮惊人的成长,不仅是从“无性”到“有性”的觉醒,甚至更将自己的反省提高到了社会的层次,开始思考男女平等及自己以后的期望等问题了。这一点曾有人置疑,认为她的日记是成年人伪造的,经过许多专家研究始肯定这出自一个十五岁少女的手笔。正像一位诗人说的:人们在日记中才会敬爱自己,才会自我反思,没有别人看到日记是人们自我批评的最基本凭借,安妮留下了极好的自我批评。虽然过了半个世纪,安妮的日记仍值得当代少女借鉴。 动荡的居住环境,险些让安妮日记毁去,安妮曾写道:没有了日记,也就没有了我。日记是安妮的心灵唯一可以飞翔的地方。安妮在没有日记陪伴下孤独地死去,是她的哀伤,但日记没有随她而逝。这却是我们的幸运。我们应该珍惜这个幸运。 南方朔 一个犹太少女的两年密室生活 编者按今天我们已经习惯于从最后的结果来看待第二次世界大战,然而仅仅这样是不够的,我们还必须以某种更牢固的方式记住那些在战争中死的人们,因为他们的故事隐含了一种真正的极端状态下的人性。安妮·弗兰克,一个不满16岁的少女,死于德国人的集中营,她的微笑已成为“人性的代表”,她流传下来的《安妮日记》更成为“二战以来影响世界的百部书”之一。1942年7月——1944年8月,在长达两年的时间里,安妮·弗兰克曾随全家一起躲在密室之下,以逃避德国人的搜捕,这的确是一种恐怖而黑暗的生活,藉此我们也可以看到人性在这种状态下是如何承受内心的孤独和绝望的。 回忆 在弗兰克一家、范·佩尔斯一家以及普菲费尔先生住进密室的这段时间里,所谓的“最终解决犹太人问题”的“万湖会议”召开了。这个会议在1942年1月20日决定彻底灭绝欧洲范围内的所有犹太人。这样,成千上万的人被关进了集中营,成千上万的人成为突击队大屠杀和集体枪毙的牺牲品。1941年9月在奥斯威辛建成第一个毒气室。那时在克尔姆诺、马耶丹内克、贝尔策克、佐比伯尔和特雷布林已经建立了“死亡工厂”。1942年5月4日,在奥斯威辛,第一批被关押者被关进了毒气室,他们多数是丧失劳动能力的年迈体弱者。对犹太人的“迫迁”和“驱逐”行动也称为流放行动,这些行动在东欧范围内进展顺利,在整个欧洲范围内清除犹太民族的行动也开始了。 荷兰也没有逃过这场劫难。这场劫难在荷兰究竟达到了什么程度呢? 2万名犹太人被“步行遣往”奥斯威辛,被“驱逐”以及被流放到“劳工集中营”。 在这些集中营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荷兰人一无所知,尽管英国的广播公司从1942年6月起就开始播报德国人在波兰建毒气室的事实。也许每个人都认为那是谣言或者只是一种反面宣传。正如詹·吉斯认为的那样(据安妮1944年2月3日的日记所述):“英国人和俄罗斯人会像德国人所做的那样,出于宣传的需要而夸大事实。”一个正常的人怎么能想象出那样一场灭绝人性的、并且是由官方策划的人类大屠杀呢?只有第三帝国的历史事实才能让人明白:现实远比人们所想象的残酷。 弗兰克一家、范·佩尔斯一家以及普菲费尔(至少是成年人)都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但是他们并不知道,真实情况到底有多糟糕。他们只是预感到,决不能落入德国人手中。他们在恐惧的驱使下甚至不惜给他们的帮助者造成危险(有报道表明,一些犹太人不愿累及其他人遭受危险而拒绝躲藏起来。他们中大部分人因为体谅了别人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8个躲藏者生活在严实的窗帘后面。他们的世界就是密室,这是迫不得已的。从1942年7月5日至1944年8月4日,在这期间密室里发生了多少事件呢? 答案很简单:非常少。主要的事件屈指可数:普菲费尔搬进密室,普林森葛拉赫特263号楼房易主,新房东带来了一个建筑师来看房,克莱门找了个借口没让他们看密室(所幸的是他们没有再次上门来);1943年7月16日有人闯入密室(被盗物品中最贵重的是用来购买一百五十克糖的马克);1944年3月1日又有人第三次闯入密室,这一次密室成员吓破了胆,惟恐被发现。其余的事都不过是些日常琐事。要么是厕所堵了,要么是猫儿招来许多跳蚤,要么是人们自以为有人闯入,要么是有人病了。 生病对躲藏者而言是真正的一大威胁。幸运的是,这8个密室成员在此期间没有一个人真正地大病过一场,只不过偶尔有人咳嗽不止(这同样是令人担惊受怕的,因为外面的人可能会听到咳嗽)。对躲藏者来说,保持健康尤为重要。甚至是一场阑尾炎都可能意味着死亡。很遣憾,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不少,躲藏者的死给帮助者造成了巨大的麻烦。有报道说,一些死者被扔进运河或者被秘密掩埋在屋前的小花园里(人们无疑是很忌讳谈论这个问题的,甚至都不愿去想一下这个问题)。 在密室里当然发生不了多少事,尽管如此,人们也担惊受怕,因为他们不可能不受战争的影响。且不说盟军的空袭使食品供给条件每况愈下;还因为盟军的飞机在途经荷兰飞往德国时会遭到德国空军的袭击,所以盟军的飞机也对德国设在荷兰的军事基地和飞机进行了轰炸,这种轰炸也使躲藏者深受其害。 安妮在1943年4月27日的日记时提到了一架英国的飞机坠毁在卡尔顿饭店上空。维杰哲尔街和索格尔街交接处的整个街角变成了火海(那儿距离密室只有几百米)。在7月19日,北阿姆斯特丹也遭受了空袭。根据安妮日记的记录,这场空袭共造成200人死亡,无数人受伤。 在一周之的,安妮在日记里叙述了尤其糟糕的一天。早上就响起了预警警报,在下午两点,阿姆斯特丹巷口遭到了轰炸(港口离密室约两公里)。房屋被震得哗哗作响,紧接着炸弹落地。我紧紧抓住准备逃生的小包,与其说是为了逃走,不如说是为了抓住某个东西。因为我人不能逃离这里。在这个危险时期,逃到街上被人看见和在这里被空袭困住是一样我危险的。 晚饭时有警报,洗碗时有警报,凌晨两点半又有警报。每声警报都会使密室里的人们陷入极度恐慌之中,他们不可能像其他人一样躲进地窑或者防空洞里。只要外面有什么能表示危险迹象的响声,比如射击声、汽笛声以及飞机的轰鸣声,这些都会令他们意识到所面临的危险。更糟糕的是,他们不能直接获得外界的信息。他们必须从帮助者那里得知事情的经过。当然他们也离不开广播新闻的电台。 收听新闻报道对密室里的人来说尤其重要,主要是收听英国广播公司和奥兰治河广播电台播放的新闻,这可以从1943年6月15日的部分日记中看出:外面的情况越来越糟糕,收音机却用它奇妙的声音鼓励我们不要丧失勇气,而是要不断地告诉自己:“抬起来!勇敢起来!事情一定会好转的!”躲藏的人们通过收音机了解战争局势的进展,这此信息当然会对他们的情绪产生巨大的影响。安妮在1942年11月5日就写道:英国人终于在非洲打了几场胜仗,今天早上我们喝了咖啡和茶。 1943年,局势渐渐明朗起来,德国很可能战败,即使是这样,躲藏着的人们了仍然在希望和绝望中摇摆不定。 这一点可以从他们对新闻报道的依赖程度中看出,也可以从安妮·弗兰克提到盟军登陆的次数(总共12次)中看出,还可以从人们就此频繁地谈论自己的感受中看出。 1943年2月27日:皮姆每天都在期待盟军的登陆。 1943年8月10日:(……)范·丹太太又开始了她的高论:“盟军永远也不会登陆!” 1944年2月3日:全国都得了登陆热,热度一天比一天高(……)我整天听的就是这个。登陆,登陆,只有登陆。所有的人都在讲挨饿、死人、炸弹、灭火器、睡袋、身份证、防毒面具等等等等。所有这些都不是什么愉快的话题。 终于,在1944年6月6日:“今天是星期二,12点的时候英国广播公司宣布,就在今天。登陆开始了!(……)” 密室里一片哗然。难道人们期盼已久的自由现在真的要来临了吗?我们反反复复谈论的自由,美好的、童话般的自由,真的要出现吗?今年,这个1944年,它要把战争的胜利馈赠给我们吗?密室里的气氛非常活跃,并且持续了好一会儿。我们情绪高涨,安妮写道,而且一切都是最好的。过着躲藏生自学成才的人们希望这一切很快就会过去。安妮甚至开始猜测自己10月份能否重机关报回到学校去。1944年7月21日传来了有人刺杀希特勒的消息,安妮的美好愿望因此越来越强烈。她的精神为此振奋起来:我现在流满希望,现在一切终于好转起来。是的,真的一切都非常好!这个消息棒极了!有人谋杀希特勒(……) 读到这时,我们只会感到压抑和悲伤,对于安妮·弗兰克来说,自由来的太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