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食足而礼仪兴。由于生活水平提高,亲人辞世都得树碑,过去没有树的而今都得补树。其形愈加多样,其质愈趋高档。这些都无可非议。然而,作为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我们应该比其他地区更注意其内容的文字表达。今就从司空见惯的“故显考妣”说起吧!
在碑文中人们往往把先父母称作“故显考妣”。其实这个“故”字可以去掉,以显简洁。因为“考妣”本身就有“先父母”之意。《礼记》曰:“生曰夫曰母曰妻,死曰考曰妣曰嫔。”宋庆龄父母的墓碑上就只用“考妣”指称先父先母,甚至连“显”也没有。至于这个“显”字,对于一般百姓来说,就更没有必要用它来美称了。因为他们并无生前的高位可夸,大富可摆。故去,后人硬要给他们带上“显”这个桂冠;如果真有所谓在天之灵,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会感觉沉重。其实那些大显之人,身后反倒往往不用“显”或同类的字词。鲁迅先生的墓碑不是只有“鲁迅先生之墓”几个大字横陈吗?这个“显”字其实是封建文化的遗存。过去人们原本加“皇”(美也,大也)。元大德年间“以士卒不得称皇”,朝廷诏告天下改“皇”为“显”,尽管此“皇”并非彼“皇”(君也)。
许多碑文里称呼是父母辈,而落款不仅是子女辈,还将孙子女辈,甚至曾孙子女辈并列其后。我们知道,孙子女辈和曾孙子女辈,对先人的称呼不能是父母辈。这就造成对先人的不是不敬的不敬。解决的办法是在子女辈后加上“率”,将孙子女辈和曾孙子女辈,改为子女辈和孙子女辈。把称呼改为“老人”之类,让他们与落款人的辈分差模糊起来,或许是一个更好的办法。
最后说纪年。如果用公历、民国纪年,月日不能用农历;用干支、皇帝年号纪年,月日只能用农历与之相应。因为不同的纪年方式,一年的起始不一样,月日也不相同。可事实上,碑文里往往用公历或民国纪年,月日却用农历,如“一九三五年腊月十八日”“民国三十五年二月初五”。同一块碑文里最好都用公历,与时俱进,合乎潮流。
小事还要大秤称。如果我们处处都注意语言文字的表达,对张扬名城的文化底蕴,提高其知名度,定然会有一定作用的。
赵文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