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鸟趣之13:长尾巴连子
老家东山有两条山沟,一个叫南广沟,另一个叫北广沟。两条沟从从陡峭的岩山梁分开直抵山脚,沟的向阳坡上长満了山杏树,每年春天农历二三月间,山杏花开得如云如雾,花海一般。这时候,有一种鸟儿三五成群地喳喳叫着,在花海中飞上飞下飞来飞去,把个静谧的山坡宣闹得仿佛要沸腾似的。这种鸟儿体如家喜鹊大小,长长的尾巴,头部羽毛黑黑的,背部和尾羽为翠蓝色,腹部为白色,嘴和腿爪为红色。其尾羽长度超过身体,中间尾羽最长而呈弯状,外侧尾羽依次渐短。它羽毛美丽,飞起来两翅张开,尾羽潇洒飘逸,美极了!因这种鸟尾长,所以我们家乡人都叫它“长尾巴连子”。“长尾巴连子”形似家喜鹊,有的地方就叫它山喜鹊或山鹊,学名“红嘴山鹊”或“长尾蓝鹊”。
“长尾巴连子”每年的5——7月繁殖,在山上较大的树枝桠处筑巢,以细枝、须根等物缠绕而成,窝浅而粗糙,内垫细根,软草,纤维等。每窝产卵3——6枚,由雌雄轮流孵化,共同育雏。
“长尾巴连子”是留鸟,常年居住在山上,但居住地一般距村庄并不很远。它们一般不下山不进村庄,按我们那里农民的说法是:“长尾连子下山,要变天”,这是多少代山民们从长久的生活中观察总结岀来的规律。“长尾巴连子”偶尓下山,近期天气必然要变化,刮风、下雨、下雪,这对农民的生产活动农事安排无疑是有益的。
“长尾巴连子”体态优美,尤其是那长尾的羽翎更使它风度翩翩如凤来仪,被古今花鸟画家视为尊贵优雅的描绘对象。北宋崔白的《双喜图》,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这幅画是我国古画中的传世精品,同时也是我国绘画史上据有划时代意义的创新之作。名为《双喜图》,而画面上画的却并非黑白分明家喜鹊,而是两只红嘴山鹊——“长尾连子”!这也是当前存世的古画中最先将山鹊入画的作品。画面上,秋风呼啸的旷野,一树枯枝揺拽,残叶飘零,小草伏地。一片萧瑟中,两只红嘴山鹊顶风飞来,一只站在树枝上,一只欲落未落,它们目光俱盯在衰草中的一只褐色野兔,喳喳鸣叫着。野兔回头张望,似乎在诘问两只山鹊:“你们大惊小怪地喳喳叫什么?”整个场景很有“动感”,画面和谐、自然。不仅体现了画家细微的观察力,更生动地展示了画家高超的表现技艺,冲破了前人呆板的画风,使画面灵活灵动。此外,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美术馆藏元人(佚名)的《梨花山鹊图》,是继崔白《双喜图》之后又一幅画山鹊的精品。《梨花山鹊图》画的是老枝横斜、花朵盛开的梨树上,一只山鹊(长尾巴连子)栖于下垂的枝上扭头回望。山鹊形象优美可爱,折曲苍老的梨树,梨花盛开,花叶勾线极其细致清淡,敷色晕染清丽雅致。山鹊设色较为浓艳,几于掩盖了墨线,并富于质感。整个画西布局均衡,形神兼备,生机盎然。画幅右边有清代乾隆帝题记并钤印,其价值可以想见。
“长尾巴连子”这种山鹊,更受现代花鸟画家和摄影家的青睐,城里人把“长尾巴连子”做为观赏鸟饲养并不鲜见。山鹊正在美化着我们的生活,那么,作为文明的人类对鸟儿们应该负什么责任呢?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宋 崔白双喜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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