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风暴 黑色风暴是指什么

发《中华传奇》2015、7期

黑色风暴(小说)

1

深夜,杨芳做了个梦,她惊恐梦见一条蛇缠着自己的身子,吓得她连忙钻进丈夫的怀里,哆嗦不停。肖子雄笑了,十多年的夫妻,一个眼神都知道是这么回事。他很忙,为军事演习的事忙得晕头转向,根本顾不了家,看见妻子做秀,心里动了一下,上前拧了一把她的脸,什么话也没说就一把搂住她。

“傻瓜,我就是那条蛇,知道么。想就说嘛,何必编故事呢。”肖子雄轻轻地拧着她的脸。杨芳被他看破了自己的心思,脸陡地红了,拍打着他的胸,娇嗔地说:“你坏,你坏嘛。”肖子雄吻着她的脸,吻着她结实的胸,有力地把她压在身下,听着她欢快的呻吟,自己也陶醉一般。

杨芳得到了满足,很快就睡着了。

肖子雄却睡不着,想着部队这次演习,其规模是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一种激动,一种兴奋总在他大脑里挥之不去。想到军队的强大,想到统一的重任,作为军人的他有一腔豪情,恨不得明天就能实现祖国的统一,完成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亲眼看到一个伟大时代来临,那是多么让人兴奋的事啊!他披衣起床,又在灯下仔细地核对数据,直到夜很深了才上床休息。

五点半,闹钟嘟嘟地把他叫醒了。参军二十多年的他,每天早上准五点半起床,跑一圈,六点半赶到部队参加早操,这已经是他一种不变的生活规律,连结婚时也没有破例。杨芳总是唠叨,说夏天也就罢了,大冬天的,天黑黝黝,你就不要锻炼了,特别是星期天,更是一百个不愿意。肖子雄昨晚虽然睡得很晚,但没有一丝疲倦,他轻手轻脚地正准备起床,杨芳嗯了一声把手搭在他胸上,嗲嗲说,搂着我再睡一会嘛,天这么黑,你就不要去跑步了,嗯,我要你搂着我嘛。肖子雄无法,只好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杨芳像条蛇样缠在他身上,轻轻地哼着,脸上的红晕显得更加鲜艳,整个人就像水一样柔成一团,仿佛爱的语言要透过美丽的身体展现出来。肖子雄知道她要什么。他无奈地笑笑,拍拍她的脸,爱怜地说,你呀!怎么变得如此贪婪,昨晚做了么,还做。杨芳不吭声,身体翩然一转,仰面躺着,唧唧嗬嗬地叫着:不嘛,我要,我要嘛。脸庞语言充满着少女的羞涩。肖子雄听着她黏黏的声音,望着她那对水汪汪的双眸,抚摸着她如脂般的身体,一切的思索都被欲望冲刷得一干二净,陶醉于那种永不生厌的颤栗。杨芳像不知疲倦的孩子,尽情聆听那种心旌摇荡而又刻骨铭心的破裂声到来。

欲望得到了满足,杨芳睡得很甜。

肖子雄强壮的身体没有一丝疲惫,仍然按计划起了床,换上晨练的衣服就出了门。楼外已经有人走动,三三两两的,有的是做买卖的小贩,有的是赶路的行人。天边吐出鱼肚白色,黑暗逐渐退去,路灯透出有气无力的光,仍然忠实地履行着职责,把那昏沉沉的亮色洒在地上,少了一份清幽,多了一份疲倦。

肖子雄按照每天的跑步的行程,先绕军营跑了一圈,又沿着海边的堤坝,过港口,跨大桥,进树林。刚跑进树林一半,就看见几个黑影在撕拉着一个人,那个人拼命地挣扎,仿佛到了死亡边缘一样。肖子雄一看就明白是这么回事,喝道:“你们干什么?”那几个人一看见他,丢下人就跑了。他走近一看,这才发现地下躺着一个年轻的女人,手脚被捆住了,嘴上贴了胶布,说不出话来。肖子雄撕开胶布,解开绳索,女人连忙跪下,一个劲地磕头,气喘虚虚说:“谢谢大哥,没有大哥,我这条命算完了。”

肖子雄把她扶起,问道:“你怎么招惹上他们了,赶快回家吧。”女人哽咽说,我叫莽秀明,是沈阳人,工厂倒闭了,这才跑到南方来打工,在码头边租了一间房子,经营日用百货什么的,没想到被这几个流氓盯上了。说完呜呜地哭了起来。“快起来吧,我送你回家。”肖子雄很同情她的遭遇,问清了她住的地方,就把她送到了家。这里也不像家,就是街面上一间简陋的门面,前面是百货铺,后百是仅仅只能放下两张床的一个棚子。

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正打开铺面,一见她们,惊讶地说:“莽姐,你跑到哪里去了,弄得我好找。”莽秀明捂着脸,抽泣着说,我想早点去批发点东西回来,没想到走到海边树林里,就碰上几个流氓,不是这位兵哥哥救我,我就完了。小倩,快让兵哥哥坐。“你忙,你忙,我回去了。”肖子雄挥了挥手:“小事一桩。以后要注意点,一个女人在外,很不容易的。我也是沈阳人,怎么说我们还是老乡呢。有什么事尽管说,能办到的我一定帮忙。”

莽秀明拉住他的手,哆嗦着说,那几个流氓我认识,我怕他再来纠缠,你……你今天再抽空来一下好吗,最好穿军装来,他们要知道我有这样一个兵哥哥,就会死了心的。肖子雄无法,只好答应了。莽秀明问了他的名字和住址,还问了他的电话号码,这才千谢万谢地把他送走了。

演习马上要进入第二阶段。

肖子雄忙得不可开交。报表、计划、作战命令,那一项也离不开他这个作战参谋。可不是吗,论年龄论资历论才干,司令部没有一个能和肖子雄相比的。他是参谋长林建国最得力的助手,集团军参加“黑色风暴”演习计划的制订,总部只选了他一人,这要得力于他超人的记忆。一天忙下来,肖子雄已经疲惫不堪,杨芳也心疼说,这演习什么时候才能完,又不真打仗,走走过场就行了嘛,搞得那么逼真干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现代化,打仗都看不见人,练那些具体攻防有什么用。我说呀就是瞎忙,多出力也没用。

吃完饭,肖子雄要出门。

“又要加班呀?你不是说今晚不去吗?”杨芳问。他只好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杨芳疑惑问:“真是你沈阳老乡。长得怎么样?多大年龄?”肖子雄叹了口气,无奈地说:“看你多心的。三十来岁吧,当然比你年轻。长得还可以,你要愿意,到时我叫她来见见你。杨芳没吭声走了。

海天市街面上很热闹,五彩的灯光把市容装饰得如白昼一样。肖子雄打了辆车,就奔莽秀明小店而来。来得正是时候,几个不三不四的人正靠在小卖部门柱上,和小倩说些片汤话,莽秀明哭丧着脸,劝又不是,不劝又不是,急得快哭了。

“秀明……”肖子雄喊道。

莽秀明一看是肖子雄,高兴异常,跑过去拉住他的手,哆嗦着说:“兵哥哥,你总算来了。”她转过身,对着那几个人说,你们看见了吧,这就是我哥,你们再不走,我哥可不客气了。那几个人一看肖子雄扛着大校军衔,一声不吭走了。

“兵哥哥,你可救了我。”莽秀明抱住他的手,激动地说,你要不来,我买卖就没法做了。小倩也说,他们一看到兵哥哥这么威武,不动手就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肖子雄笑了,随着莽秀明走进了里屋。

“我过来看看,没有事我就放心了。”肖子雄说。

莽秀明眼里含着泪,感激地说,兵哥哥,我长了怎么大,你最守信义的男人,说来,就来了,谢谢你。肖子雄就告诉他,说我最近很忙,部队正在搞军事演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传呼也行。对了,以后不要叫我兵哥哥,叫我肖子雄。他觉得兵哥哥这个称呼太过于亲热,要是杨芳知道了,怕是有麻烦。

“不嘛。”莽秀明摇着头:“你待我比亲哥还好,我不能喊你的名字,就叫你肖哥吧。”肖子雄看见莽秀明的神情里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娇媚,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但他控制住了,他知道种情绪是一匹野马,否则,会毁了自己的。

“我走了,有事呼我。”肖子雄拒绝了她的挽留,回到了家。

杨芳有些不高兴,她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肖子雄也没有在意,他有些累了,坐下来就不愿动。

2

天很黑,伸手不见五指。深不可测的大海带给人一种恐惧,一种震撼,一种前未所有的颤栗。墨黑的海水,在无月的夜晚闪跳着点点磷光。这个诡谲多变的怪物,前半夜还风平浪静,一过零点,却掀起了涛天巨浪,十几米高的浪头,一个接着一个从黑暗中翻滚出来,咆哮着扑到094导弹快艇周围,狠不得一口把它吞噬。

“左满舵,满舵左。”

有力的声音瞬间就淹没在海浪的嘶喊声中。年轻的舰长双目炯炯有神,一丝不苟地盯着面前的仪表和外面的天气,下达着口令。他没有怨恨,到有些感谢老天爷赐给他们这样一次难得的练兵机会。这次“黑色风暴”军事演习,是党中央、中央军委为了检验部队在恶劣的自然条件下的作战能力而举行的,因为演习地点在东山岛附近,离台湾很近,东山岛的地理位置、自然条件、海浪海风等一系列参数都和台湾海峡相似,所以,格外引起国内外间谍机关的重视。参加演习的094导弹快艇,是我军刚装备部队的新型快艇,其各项指标都具有九十年代末国际水平。加上海峡两岸对峙的局面,自然这场演习也不可能风平浪静。

海面上的风仍然没有停止的迹像,林建国站在宽大的作战室里,眼睛盯着雷达视屏,一边看着一边问肖子雄,风力会不会更大。肖子雄啪地一个立正,报告说:“参谋长,我问过气象台了,没有什么变化。你放心,094抗风浪能力是没有问题的,它是全天候导弹快艇。”“也好。”林建国抬起了头:“经过这样的天气检验,我们还有什么样的困难对付不了。告诉094,随时与基地保持联系。”

“094报告,快艇下面发现不明物体。”呼唤声传来。

林建国大惊,拿起话筒,喊道:“保持航速,按预定航线返航。各部队注意,取消演习计划,海天、海丰、海河马上对五号海域进行全方位搜索,海航雷达马上动用一切设备,对五号海域进行搜捕,发现情况,立即报告。”

肖子雄走上前,不解地说:“参谋长,演习前,我们对五号海域进行了全方位的搜索,没有发现任何情况,这次演习的航线时间是绝密的,难道是潜艇,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又怎么知道了我们的航线?”

林建国脸色刷白,没有一丝血色,双眸也由于多日的操劳变得有些狰狞。他没有接肖子雄的话,而是语气冷冷地下达命令,通知所有参加演习的部队,事情没有查清之前,取消休假。他拿起了桌上的红色电话,声音低沉地说:“接军长……”

“海天报告,海天报告。”紧急的呼叫再次从遥远处传来:“我们发现了一艘潜艇,方位156,已经向公海逃窜。”

“三号明白,海天、海丰、海河,放弃追踪,立即返航。”林建国话未说完,军长政委大步跨进了作战室,随同而来的还有总参作战部副部长邓军少将。

五十多岁的军长,个子不高,花白的头发下一张布满风尘的脸,咚咚的脚步沉重有力。他没有看肖子雄递给来的演习情况报告,直径走到林建国面前,刀一样的眼睛盯着他。林建国把094报告的方位和海天上报的情况参数交到军长手里,忧虑地说:“军长,看来这艘潜艇是专门来搜集094有关数据的,综合分析看,他们是在演习前几个小时进来的,潜伏在094必经航道。这样看来,对方掌握了我们演习时间表,初步可以判断,我们‘黑色风暴’计划可能泄密。”

军长拿着材料愣愣的。

政委接过来看了看有关数据,长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这不可能呀!094快艇刚到部队服役,还没有对外公布,演习计划也是总部一手制订的,集团军只有肖参谋参加了全部工作,除了我们几个人外,连师团长都不晓得计划的全部内容,怎么可能泄密呢。”

“哼!不可能,他就发生了。我的政委同志,这是演习,要是真的打仗,我们的094还不完蛋。”军长怒气冲冲,发了几句牢骚,拿起了保密电话,要通了总部首长:“接总部……”

军长详细地汇报了演习中出现的情况,请求暂时中止演习,待问题查清后再定。首长在电话里半天没吭声,军长额头渗出了汗,再次为自己工作失误承担责任。首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不要批评下面的同志,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太辛苦了。我也知道,这么重大的行动,对方不可能坐视不管,肯定会有些小动作,我没有想到他们盯上了我们的094,那可是我们一张牌啊!094所有的数据都是绝密的,不能出现任何漏洞,知道吗?我会让总政保卫部派人去,你们也和当地国家安全机关取得联系,共同把这件事做好。

放下电话,军长有些萎靡说:“同志们,不要灰心丧气,问题发生在演习时期,总比发生在作战时好,这证明我们制度等各个方面还存在漏洞。总部首长已经评批了我们,要我们采取内紧外松的办法,马上与国家安全局取得联系,彻底查清事情原因,总政保卫部马上派干部来部队,协助调查。政委,你告诉苏部长,立即着手这起案件的调查,由他们全权负责。邓部长,你看看还有什么指示。”

邓军摆摆手:“我没有什么更多的说的,军长已经说了,关于这次演习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它是总部整个战略的重要一环,关系到国家的安危,如果我们不弄清事情的原因,如果我们内部有什么变节分子,那将是最大的危险。大家不要以为军队内部就是铁板一块,这几年在部队破获的间谍案还少吗?我们集团军担负着南边半壁江山的保卫任务,千万不可大意啊!”军长点点头,又向林建国交待了一番,这才离开了作战室。

“参谋长,我们……”肖子雄问。

林建国看了看肖子雄那张疲惫的脸,又看了看表,这才说:“肖参谋,现在是零辰三点了,通知大家回去休息,明天上午晚点来。你也不要回家了,到楼上睡一会吧。”肖子雄让大家都上楼休息去了,自己检查完作战室有关资料和电脑,关上沉重的铁门,坐电梯来到了办公室,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集团军司令部靠近大海,夜气更显得有些潮湿。部队就是部队,刚才还是金戈铁马,人喊马叫,片刻就静悄悄的,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风仍在咆哮,把海水掀起涛天巨浪,仿佛要把大地撕开一个口子。人们都静悄悄的,在做着各种梦呓,思维在神密地飘游,在寻找自己理想的天堂……

深夜,市国家安全局。

“局长,什么重要的事,深夜把我传来。”T处处长陆懿带着科长车锦元和卫梅赶到局里,揉着还没有睡醒的双眼问。局长李梓明抛给一根烟,说先坐吧,坐吧。几个人坐好后,他说,刚刚接到部里打来的电话,说驻扎在我市的部队正在进行“黑色风暴”的军事演习,出了点问题,他们怀疑有人泄露了这次计划,具体情况我不清楚。:“陆处长,我把它交给你们,你好好组织一下,彻底调查清楚。”

“没问题,局长。”陆懿站了起来。

“你坐,你坐。”李梓明挥了挥手。忧虑地说:“看样子,间谍机关早就盯上了黑色风暴的演习了,你们要下大力气,一定要把间谍分子揪出来。这不同于普通的泄密案,说到底,有些泄密案比较简单,关系着一件事,这次就不一样了,它关系到我们国家的安危,任何疏忽都有可能铸成大错。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圆满的答案。”

“局长,我们一定尽力。”陆懿说完带着人走了。

坐在汽车上,陆懿想到了近阶段以来,间谍机关对军事项目的关注,联想到国际国内形势,觉得这个案子没有自己想的那样简单,对方一定是有目的而来,而且,想到了后果,想到了我们可能的调查。车锦元问,处长,我们如何开展?卫梅担忧,这个案子没有头绪,查起来会很麻烦。陆懿告诉她们,不麻烦就不叫案子,我们调查的案子,都是麻烦的,要做好打硬仗的准备。车锦元和卫梅点了点头,没有吭声。他们回到了处里,研究到天亮。

3

早上八点,一辆包面车驶进军营。

保卫部长苏向东,干事申明站在大楼门口等着。当他们看见两男一女走下车时,疾步走了过去,热情地握着走在前面车锦元的手,有些歉意地说:“车科长,辛苦了。唉!我知道你们很忙,没办法,这次又得麻烦你们国家安全机关。”

车锦元拍拍苏向东的手背,柔和地笑了:“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们的任务不就是干这个的吗。昨晚我们接到了部里发来的传真和电话通知,局里交给我们负责这个案子。”车锦元把跟在后面的人向苏向东介绍,这是秦建民和卫梅,你们都认识吧。陆处长太忙,先让我们过来了解一下情况。他看了一下申明,笑着问:“这段时间把你们忙得够呛吧。这么大的军事演习,不可能不出问题,现在出了,总比打仗时出好。”说着一行人走进了二楼会议室。

苏向东向车锦元介绍了事情经过。

“这样吧。”车锦元听完苏向东的话断然说:“申干事和卫梅去部队,把知道这次行动的人员,特别是晓得航道的领导逐个了解一下,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我马上请技术人员对作战室进行安全检查,除集团军领导外,你把司令部涉密人员叫到这里来,我和他们谈一次话。建民,你做好谈话笔录,苏部长,你看这样安排如何?”苏向东点点头:“车科长,我们一切听从你的安排。申干事,马上按照车科长的要求执行。”

半小时后,技术人员来了。

车锦元让苏向东安排去作战室检查后,就坐在那里等着机关涉密人员到来。这次“黑色风暴”演习,形成文字后,涉密的范围就大了,保密室、参谋处等好几道关卡,到文件下发,这一系列链条涉及的人员也不少,只是文件是用一种特殊符号标明海域航线,不是专业人员很难看懂。那就是说,泄密的范围是确定的。只有知道094出航的时间和航道,才能提前潜伏在那里,否则,早被我们发现了。

车锦元在这里蹲了两天,谈话涉及人员不下百人,没有发现一丝有用的线索。安全检查也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两天后,车锦元被陆懿叫回了处里。他把一份《情况通报》拿给他看,忧心忡忡地说,我们身边有他们的“线人”,否则,他们不可能知道我们去了集团军,情报搞得如此仔细,没有“线人”是绝对不可能的。通报说,“黑色风暴”演习已经推迟,094再也没有出港,安全局已经组成专案给,由T处车锦元负责调查这次泄密案件,又有一批中共高级将领被清洗。

“啪。”

车锦元一拳砸在桌了上,瞪着一对发红的眸子,气愤地说:“我们内部肯定有他们的人。连我的名字都上了他们的情报。陆处,从我们接到传真,到现在也没有几天时间,他们就搞得这样细,难道我们内部,或者部队那边……。

“事情没有弄清之前,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陆懿忧虑地说,我觉得他们从部队内部下手的可能性大。你想想看,我们对演习计划只知道皮毛,具体情况我看连苏向东都不可能清楚。只有司令部这个小圈子,才能知道演习的兵力步署,武器的配备,火力的分布,所以,我建议你在这方面动动脑子。搞得太紧张了到不好,听说部队连休假都取消了,这就有些过分紧张,你说呢。

“我回去再跟他们商量一下。”

车锦元汇报说,宏观的调查已经做了,问题肯定在我们调查的范围之内,只不过我们没有发现罢了。回到部队,车锦元找到了苏向东。建议取消休假的规定,一切照旧,不要搞得这样紧张兮兮的。苏向东一听车锦元的话,瞪着眼睛不解,说我得请示。申明伸过脑袋,神密地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秦建民笑了:“申干事,你不要讲天书啊!事情不会有你想得那样简单,对方也不是傻瓜。老这样紧张,谁受得了。我听说从演习到现在,很多人都没有回过家,这样弄不会有什么好结果。顺其自然吧。”卫梅也说,越是紧张,对方越是警惕,我们越是什么也发现不了。顺其自然,对方肯定要了解计划的变更,新的步署,这样,我们才能发现他……她做了一个抓猎物的手势。明白吗,这就叫引蛇出洞。

苏向东朝她笑了,什么也没说。

部队宣布解除禁令,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车锦元带人回到局里,向处领导汇报了这几天工作情况。从陆懿办公室出来,车锦元把卫梅她们几个叫到了办公室。忧虑地说,我看了近几天的情况通报,可以肯定这次“黑色风暴”演习泄密事件是国外间谍机关所为,据我们近来得到的消息,CIA、MI6、日本内阁调查室和东南亚各国的情报机构都对“黑色风暴”计划十分感兴趣,这就加大了事件本身的复杂性,虽然我们没有从部队内部发现什么,但没有家贼,是引不来野鬼的。也许他们做得很隐蔽,我们没有发现,所以,要全力在部队一些具体人,具体细节上做文章。他们连我的名字都知道,连我们去部队的时间都说得一清二楚,不是我们有问题,就是他们有问题。卫梅说,我们正对每一个涉密人员个人经历进行详细调查,我相信,他们要做工作,必须从这些人员身上下手。总政保卫部已经派了两名干部来了,他们正从内部人员上着手调查,我看会有结果的。

“来的两个人叫什么名字?”车锦元问。

卫梅马上说:“一个叫何建设,一个叫马少伟,上校军衔,我和建民见过了,很精明的两个人。总政比我们还着急,听说军委有指示,一定要查清事情原因。”车锦元点点头,晚上把他们和苏部长叫过来,我们一起再研究一次。我让陆懿也参加。

第二天,卫梅跟秦建民来到部队。她们参加部队的调查小组,进行了详细而周密的调查,查来查去,也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两个人回到科里,十分沮丧。都觉得弄了半天,也没有结果,实在弄不清楚错在什么地方。车锦元走了进来,看着她们的脸色,把他们召集在一起,询问调查经过。

“卫梅,你说说吧,何干事他们调查得如何?”车锦元问。

卫梅翻开笔记本,认真地说,我和建民一块,我跟着何干事,建民跟着马干事,查来查去,也没有什么重要线索。集团军里对计划最清楚的就是作战参谋肖子雄,“黑色风暴”计划是总部制订的,集团军只有肖子雄一人参加了具体工作。苏部长说,肖子雄政治表现无可挑剔,绝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秦建民说,方位、航道、时间,这些绝密的数据连师长团长们都不知道,我觉得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泄密的人就在司令部里,二是他们用了什么高科技手段我们没有发现。

秦建民的话提醒了车锦元,他肯定说:“建民说得对,卫梅,缩小范围,请技术处人员对集团军上空无线电信号进行严密的监踪,对司令部人员的家属进行调查。这一块,我们是疏忽了啊!特别是那个肖子雄,要再次调查,切不可大意。这样吧,现在我们人手不多,不可能对他们进行全天候的注意,我们把精力放在他们下班后的活动上,我想,只要是对方做工作,肯定会有所活动的。”车锦元对近几天工作做了安排。

卫梅和秦建民点了点头,按照车锦元的安排,又跟部队通过电话,了解一下部队这几天的行动,她们想,如果泄密者的确在部队,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抓住他。调查了几天后,他们一无所获。该查的地方都查了,该问的人也问了,没有任何线索,车锦元,卫梅,连陆懿都觉得不知道从何处着手。部队那边,正等着国家安全机关的调查,没有他们的结论,什么工作也开展不了,连正常的训练也停止了。一天一个电话的催问国家安全机关,李梓明感到了压力,陆懿更是火的蚂蚁,坐不住了。

案子僵在那里。

4

肖子雄像坐牢一样,总算回到了家。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杨芳一边给肖子雄拿洗换衣服一边说,家属院都议论开了,说你把演习计划泄密了,被国家安全局的人关起来了。把我吓得心都打颤,给你打电话打传呼都找不到你,我跟萧燕说,要是你爸出事了,就完了,肯定得转业。肖子雄脸色难看,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不一会,莽秀明找到肖子雄家来了。

“你……你怎么来了?”

肖子雄有些惊讶,看着她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只好把她迎进家门,嗫噜着把她介绍给杨芳。莽秀明看着杨芳多疑的眼神,未等她开口,就热情地走上前,喊着嫂子,说上次没有肖哥救我,我就完了。我想怎么也得过来谢谢我的救命恩人吧。嫂子,我跟肖哥是老乡,亲不亲家乡人,我心里不知有多高兴。你不会见外吧。杨芳看见她如此爽快,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淡淡地说,你大哥跟我说过了,谁碰上了那样的事也不能不管。来就来吧,就不要买东西了。坐,坐,子雄,还不倒杯茶。

肖子雄端上一杯茉莉花茶。

“买卖怎么样,还好吧?”肖子雄随便问道。

莽秀明坐在杨芳身边,点着头说,挺好的,那伙人再也没有去过,肖哥,谢谢你帮忙。我听别人说,这次演习出了事故,听说有问题的人都得转业,肖哥你不会吧?杨芳叹了口气,莽妹呀,部队不是长久之计,你哥人老实,又不知道拍马屁,倒霉的事恐怕少不了他,我们正为此犯愁呢。你要说这一转业,到哪里能找到好的工作,你说是吧,

“我有一句话不知能讲……”莽秀明说。

杨芳拍拍她的手:“你都叫他哥了,跟你哥嫂还有什么讲不得的。”

莽秀明就说,我表哥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正好来海天市办一家高科技公司,正缺一名高级行政主管呢,一月五千,我一听就答应了,先给肖哥占个位置。也不知他愿意否?杨芳高兴地拉住她的手,兴奋地说,你真是个好人,嫂子这里谢谢你了,子雄,你觉得怎么样?肖子雄不好当着莽秀明的面说什么,人家又没有什么错,就笑着说,谢谢你啊!我跟你嫂子再商量商量吧,这不是小事,我在部队呆了这么些年,现在又正演习,怕走不了。

没关系的,我让表哥先留着这个位置,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肖哥,嫂子,没有什么事我就走了。肖子雄也没有挽留她,把她送到楼下就回来了。回到家,肖子雄绷着脸,一言不发。

“哑吧了。”杨芳把衣服扔给他:“我说得有什么不对吗?当了这么多年的兵,虽然是大校,但有什么用,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

“你跟我闭嘴。”肖子雄怒吼:“你就不能少说两句,会把你当哑巴卖了。你跟我结婚这么多年了,难道连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还不知道。这个时候转业,我就是有千张嘴也说不清。我会泄露军事秘密?我受部队教育多年,难道连基本的觉悟也没有。你们……唉!说什么好呢。”

杨芳看见肖子雄发火了,偷偷地看了他一眼,怯生生说:“我……我也不是为你担心吗。你年轻时学习成绩那么好,人家都说你是神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如果你不来部队,现在说不准早就是博士了。”肖子雄这才叹了口气,走到杨芳面前,在她脸上轻轻地拍了两下,走进了浴室。

吃完晚饭,肖子雄说要出去一下,杨芳也没有问他去做什么。海天市街上很热闹,部队驻地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冷静,由于有集团军驻在这里,加上海峡两岸关系的敏感性,更使这种冷静的后面有一种让人觉察不到的森严。他打了个车,来到莽秀明小店。小倩一看到是他,高兴地说:“兵哥哥,这几天找不到你,可把莽姐急坏了,怕你出什么事。”肖子雄笑了:“小倩,不要瞎说,我能出什么事。”说完就朝屋后走了过去。

莽秀明看见肖子雄走了进来,扔下钱,就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激动地说:“肖哥,对不起,我是没有办法才去你家的。这几天见不到你,可把我急坏了,我怕你出了什么事,又不敢问嫂子,我知道女人都敏感,怕对你不好,看见一批批的坦克汽车进进出出,我怕马上要打仗,怕你发生什么不测。”

肖子雄轻轻地拨开她的手,摘下帽子,脱下军装,把这几天的情况讲了个大概,说部队搞演习,一时离不开。下午你去我家,有些话我不便讲,想想还是来一趟好,省得你误会。

“谢谢肖哥。”莽秀明落落大方说。

肖子雄朝他摆摆手,笑着说:“告诉你表哥,近几年我是不会转业的,部队不会批准,我也离不开部队,谢谢你的关心。”

莽秀明劝道,我也不是说泄气话,部队不是长久之地,嫂子想让你转业,我也觉得上不去还不如回地方干呢,反正你四十还不到,正好是干事业的好年龄。又碰巧我表哥来这里经商了,这样千载难逢机会,多好。肖哥,表哥今晚正好在公司,你要没有什么事,我们打个车就去,反正半个小时就到了。

“这……”肖子雄一时怔住了。

“走吧,肖哥,就是不转业,多认识几个人也没关系。你老在军营里,对外面的世界了解得太少了,这要走上社会,肯定不习惯。我表哥虽然是商人,但实质上他是个科学家,文质彬彬的,你们肯定谈得来。而且,我已经跟他说了,就是不去,也得见他一面呀!否则,我怎么做人。”肖子雄一听莽秀明的话,觉得在理,话有些软了,她连拉带说,把他弄出门,打车就走了。

天峰公司坐落在新技术开发区。

莽秀明带着肖子雄走进宽敞的办公室,就看见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笑着站了起来,热情地握着他的手说:“肖先生,我听表妹说过你,你是个好人,现在这样的好人不多了啊!没有你的帮助,她……”

“表哥,你先请人家坐呀!”“你看,你看。”他拍着自己的脑袋:“我这人一高兴呀,就把礼节都忘了,肖先生,坐,秀明,用我上好的龙井泡杯茶来。”

莽秀明就像到自己家里一样忙去了。

他拿出名片递了过来,介绍说:“肖先生,这是我的名片。我们天峰公司主要生产计算机芯片,是英特尔在中国的授权公司,主要为联想、实达、长城等名牌机算计厂商提供零部件,效益不错的。我们正缺一名行政主管,你的经历、为人都表明你完全可以信任这个职务,薪水嘛不是很高,只要你愿意来,我们还可以商量。”

肖子雄看了看名片,才知道面前这个中国男人叫罗杰斯,一个不洋不中的外国名字。他笑了笑,很有分寸说:“谢谢你,罗先生,我现在还没有转业的打算,如果需要,我再来找先生。”他点点头:“很好,这个位置我为你留着,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

莽秀明端上了清香的茶。

肖子雄轻轻地呷了一口,只觉得一股清香沁人肺腑:“先生的茶真是好茶。好,我不打搅先生了,秀明,我们回去吧。”她用肘子碰了一下罗杰斯,他啊了一声:“肖先生请等一会。”说完从屋里拿出一个台笔记本电脑:“我们公司组装的产品,拿去用吧,对你工作生活会有帮助的。”

肖子雄脸色尴尬:“这……我到是缺一台这个玩艺,但我怎么好要先生的礼物呢。不合适吧。”

莽秀明接了过来:“肖哥,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救了我一命,难道表哥代表我送这么点礼物还不行吗。”她朝罗杰斯莞尔一笑:“谢谢表哥,我们走了,那个位置你得跟我肖哥留着。”说完拉着肖子雄走了。

路上,肖子雄再三感莽秀明,说谢谢你表哥送的礼物。莽秀明说,你我之间不用谢,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她笑着。

5

肖子雄提前笔记本电脑,走进了军营。

他在办公室里放下电脑,就坐电梯来到了作战室。通过几道沉重的铁门,走过几处全副武装的战士守卫,进入了深达三十米的地下室。拿出一张薄薄的二维卡,插入巨大的计算机识别系统,视屏就显示了肖子雄的职务、血液、DNA……等一切数据,包括他进入的时间、次数。一切都吻合后,沉重的铁门慢慢地打开,一个巨大的办公室呈现在他面前。少校参谋周少坚正坐在电脑前操作。他没有看进来的肖子雄,眼睛盯着视屏说:“李参谋,这次演习教训是深刻的,我觉得关于信息预备的计划应该进行修改。很多报纸都在提信息战,但是,谁先发动谁就有可能取得主动权。海湾战争的例子应该值得我们参考。美国特工将带有固化病毒的芯片装在伊拉克计算机系统上,发动空袭时才激活这些病毒,使指挥系统瘫痪。这是最高明也是最为科学的方法。”

“这到是个好主意。”

肖子雄坐到自己电脑前:“关键是要掌握对方计算机的有关数据,否则,一切都等于零啊!对了,调查有结果吗。”

周少坚笑了笑:“没有。他们找我谈话也不下十次,从演习到现在,我那里也没去,就呆在部队里,清清楚楚。唉!安全局人也查了,安全检查也搞了,也没有弄出什么东西出来。说实在话,他们要在我们内部做手脚,不一定要收买人,在计算机里放上个什么东西就可以了。”

肖子雄听得一阵心惊。他想起了罗杰斯送给他的那台电脑,连忙问怎么才可以做电脑安全检查。周少坚说,送到计算机中心去就可以了,他们从安全局买了一套设备。肖子雄二话没说,就把电脑送去检查了。还好,经过检查,什么问题也没有,他长长地松了口气。

下班回家的路上,肖子雄碰上了小倩。

“肖哥,莽姐病了。”小倩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

他一听,就跟着小倩来到莽秀明小店,走进房间一看,只见莽秀明躺在那里,脸色腊黄,浑身没有一丝力气。肖子雄问她怎么了?他说发烧,没有什么关系的,这个小倩,这么点事还惊动你。他放下电脑,说我帮你买个西瓜吧,吃这个东西清火。说完就出门买瓜去了。莽秀明看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和军帽,露出了笑容。

路上,他碰上了卫梅。

“肖参谋,是你,想吃西瓜了。”她笑着问。

肖子雄在部队时见过她,她和车锦元找他谈过话,问得很仔细。这个小个子女人,相貌长得很平常,却透着精明,像个精豆子似的。他点点头,问你怎么也来逛超市了。卫梅含糊说,我没有事,出来瞎逛。她笑笑问,你为什么舍近求远,跑到这里来买西瓜?肖子雄心里一怔,心里不得不佩服安全局里的人职业敏感,什么事都要弄个明白。就搪塞着说,看一个朋友,就顺便在这里买点东西。卫梅也没有再问,说了几句别的就走了。

“我看他神色有些不对。”车锦元看着肖子雄的背影,对卫梅说,你跟跟,看他的话说得对不对。卫梅就急速跟上了肖子雄,一直跟到莽秀明住地,跟到肖子雄家,这才回来。

“肖子雄……”车锦元听完卫梅的汇报皱起了眉:“我们找他谈过话,没有发现什么可疑情况,苏部长说,他参军二十多年了,表现很好,三等功就立了四个,他难道有问题。”

卫梅说,我问过了,那个小卖部的女人叫莽秀明,是一个从东北来的独身女人,三十岁左右吧,看不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车锦元约沉思了片刻,交代她,让秦建民去调查一下,确定地址后,跟她所在地的国家安全机关联系一下。卫梅,你记住,一切接近部队的有关人员都要注意,卫梅点点头,安排去了。

罗杰斯又约肖子雄吃饭。

饭是在东北餐馆吃的。地道的东北菜使肖子雄觉得很爽。“想不到在这海天之滨还能吃上东北菜,感觉真好。”他喝了一口啤酒,对罗杰斯说。莽秀明笑了,说我也是,吃到家乡菜感觉就是好。罗杰斯又给他斟满了酒,说老弟你听我劝,到我们这里来吧,我不会亏待你的。反正你也不可能在部队干一辈子,晚走不如早走,你说是吧。

罗杰斯的话说得肖子雄心理蛮舒坦的,他笑了笑说,话是这么说,但目前我没有走的想法,到时候再找先生帮忙。罗杰斯一个劲地敬酒,肖子雄不好推迟,酒过三巡,他就感到头重脚轻,心里就犯嘀咕:我今天怎么了,还未喝到酒量的三分之一,怎么就醉了。

肖子雄感到浑身灼热,下面也有冲动的感觉。他坚持着要走,刚迈出两步,就一跤摔在地上。罗杰斯笑着扶起了他,说你老弟醉了,我楼上有一间房,你休息一会再走吧。他叫莽秀明扶着他上去,肖子雄想休息一会也好,就随着她上了楼。

房间里灯色桔黄,充满着暖色温馨。莽秀明声音娇柔:“肖哥,我给你冲杯咖啡,醒醒酒。”一会,她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走了过来,站在他面前,双眸透着水一样的温情。肖子雄一杯咖啡下肚,就进入了朦胧状态,仿佛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不是莽秀明,而是杨芳,是恋爱时的杨芳,正笑着向他招手。

“我帮你脱衣服吧。”

莽秀明走到他跟前,一对胸乳离他不到三寸的距离,透着女性特有的体味清香。他好像什么也看不见了,脑袋嗡的一声巨响,有一股火从下面腾地燃烧起来,有种急切想做什么的冲动。莽秀明好像没有看见,仍然帮他脱衣服,手无意中碰上了他最敏感的部位,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那股燃起的火焰,猛地一把搂住她,吻着、喊着、嘶叫着。也不管她反映如何,把她揿在身下……

“咔嚓。”一声不大但清脆的开门声把肖子雄的灵魂从深远处拉回,他浑身激灵了一下,才看见莽秀明赤裸的身体,这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脑袋就像炸开了一样,慌乱地从床上爬起,刚想穿衣服,就看见罗杰斯愤怒地站在床前。

“你……”

罗杰斯浑身哆嗦,气得说不出话来,说肖先生,你让我失望,一个堂堂的军人,竟然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来。我表妹还没有结婚,你让她以后怎么做人。

莽秀明顾不得羞愧,连忙跪在地下,抱住他的大腿,哭着说:“表哥,你……你不要怪他,他也是一时糊涂,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来,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饶了他这一次吧。”罗杰斯扔给她一件衣服,责怪说,你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让我怎么向你父母交待。你出去,我要单独地和肖先生谈谈。

莽秀明被罗杰斯推出了房间。

“怎么样,肖先生,我们谈谈条件吧。”罗杰斯叼着烟,悠闲地坐在他面前:“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不但今晚的事可以一笔勾消,而且,你可以获得巨额的金钱,你这一辈子什么都有了,金钱、美女、名利、地位,一切的一切。如果你不这样做,我有你强奸我表妹的录像,物证,你的家庭、事业也完了,你想想吧。”

肖子雄脸色惨白,看了一眼罗杰斯得意的神情,才明白这一切都是他精心设计的。他不害怕罗杰斯的威胁,但他觉得做出这样荒唐的事,对不起莽秀明,她大腿上流着的血老在他眼前晃动,不管怎么说,是我毁了她处女的贞操啊!他抬起头,谈谈地说:“罗先生,你赢了,说说你的条件吧。”罗杰斯嘿嘿地笑了,约停了片刻,一字一句说出了他的条件。

肖子雄低着头,一声不吭。

回家的路上,肖子雄拒绝了莽秀明的陪同,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走了。虽然他不能判断这件事跟她有没有关系,但是,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她的出现,不是那样简单的。他无法确定自己做了什么,但是,他看见的血让他震惊,觉得自己欠对方什么,他害怕部队知道后,自己更是说不清楚。他左右为难,不知道如何是好。

6

第二天上班,肖子雄走进了作战室,把报告交到了参谋长手里。“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林建国接过他的报告,瞥了他一眼问。他摇摇头,搪塞着说:“没……没有什么,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嗯,那可要注意身体,这段时间太忙了,等下你到邓部长那里去一下,总参又对‘黑色风暴’计划作了修改,他让你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漏洞。你是老参谋了,又长年在基层工作,邓部长很看重你的。下午到苏部长那里去一下,他有些事情要问问你。好了,你忙去吧。”

肖子雄走进了邓军办公室。

“坐、坐”邓军看见肖子雄进来,起身倒了一杯茶,又询问了他身体家庭情况,这才切入正题。“肖参谋,针对这次泄密事件,我请示了总部,对‘黑色风暴’计划作了一定程度的修改,一些关键的数据,起用总参新修订的密码代替,纵然敌方拿到了这份计划,没有密码本也是枉然,密码本在计划执行前二十四小时内以绝密件的形式发到部队,这样,我们就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情报外泄。”他把密码本递给了肖子雄,对着巨大的作战图讲解修订内容。

从邓军办公室出来,肖子雄一看时间还早,就给保卫部打电话,问苏部长在不在。接电话的是申明,他一听是肖子雄的声音,就说你过来吧,苏部长正好在办公室。

苏向东握着肖子雄的手,关心地说:“你看,把你累得瘦了一圈啊。肖参谋,你是我们集团军难得的人才,可要注意身体啊。”肖子雄尴尬地咧了咧嘴:“看你说的,苏部长,我是什么人才,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参谋。”苏向东扔给他一支烟,告诉申明,你是不知道肖参谋的历史,当年是我把他从北京大学挖来的,他是历史系的高材生,记忆相当惊人,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参谋处那么多密码本,别人背一个月还记不全,他用一天时就可以把几百个密码记在大脑,而且不会忘记,比电脑还好用,这样的人整个集团军也找不出第二个。

申明瞪大了眼睛。

肖子雄却苦苦地笑了笑:“苏部长,就这么点能耐,看你把我夸的。对了,你找我有事。”“是这样的。”苏向东认真说:“我想问问你,除了部队的同事外,你跟外面哪些人有联系?我是说那种关系比较好的。肖参谋,你是集团军里对‘黑色风暴’计划了解最全面的人,可以说比军长政委了解得都细,除了邓部长外,还找不出第二人,所以,我希望你以党性的原则保证,向组织讲真话。”

肖子雄心里“咯噔”了下,脸色有点难看:“这……苏部长,我参军都这么多年了,轻重我难道分不清吗。上次国家安全局的人问我,我就说了,我跟社会上的人没有什么关系,只认识一个东北老乡叫莽秀明的,最近又认识了她的表哥罗杰斯,就是几天前的事。”

“怎么认识莽秀明的。”苏向东问。

肖子雄就把认识的经过讲了一遍。苏向东认真地在笔记本上记着,没有打断他的话。他又把罗杰斯的认识经过讲了一遍,说只见过几次面,吃过一顿饭。苏向东听完肖子雄的诉说,放下手中的笔,语重心长地说,肖子雄呀!你千万不要多心,我们这样问你,也是对你的爱护。在这个特殊时期,我劝你不要再接触她们,免得有些事说不清楚。

“这……苏部长,难道她们俩有问题吗?”

苏向东摇了摇头:“有问题我们就不会这样和你谈话。这次‘黑色风暴’泄密,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问题,虽然我们没有查出泄密源,但可以肯定是间谍机关所为,你要谨慎啊!”他点了点头:“苏部长,我记住了。没有别的事我就走了,参谋长还有事找我。”

肖子雄一走,车锦元和卫梅从隔壁房间里走了出来。苏向东问,怎么样,车科长,我没有遗漏什么吧。我看你们多心了,这些年来,我是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他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车锦元只笑了笑,苏部长,你的心情我是理解的,我也希望这样的事不要发生在部队同志身上,否则……你知道意味着什么。那个莽秀明我们调查过了,她的老家在辽宁新民市大柳屯乡莽家村,她来南方做买卖也有好几年了,目前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但那个叫罗杰斯的人我们还没有调查。从肖子雄说话的语气上,我感到他有些底气不足,也许是我多疑了。

卫梅皱着眉说:“上次我碰见他,看他有些慌慌张张的,今天他脸色也不好,我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没有事我们就告辞了。”车锦元故意打断了她的话,起身离坐:“苏部长,就按我们商量着的办,有什么事马上跟我们联系。”

回来的路上,卫梅不解地问:“科长,你为什么打断我的话。”

车锦元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卫梅,你记住,没有证据,什么也不用说。肖子雄在军长政委那里是个红得发紫的人物,如果他有事,军长政委也有逃脱不了的责任。今晚你盯住肖子雄,我让秦建民看住罗杰斯,我总觉得他们两个人身上会发生点什么。”

吃完晚饭,肖子雄有些坐不住了,今天是罗杰斯规定的限期的最后一天,他怕……他不敢想后果,难道我就这样毁灭在他的手中吗?杨芳看出了他彷徨不定的神情,不解地问:“子雄,你今天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她不问犹可,这一问使他更加恼怒,不是他硬逼着自己去见什么罗杰斯,也就不可能有今天的事。

他瞪了她一眼,怒吼:“你……你办的好事。”说完拿了件便衣,碰的一声摔门而去,把杨芳愣愣的晾在那里。

肖子雄来到大街上转悠。

他彷徨,踌躇不定,就在那里走来走去,一根接着一根吸烟,他看到了这么多年精心构筑的家庭大厦在倾翻,他看到了094快艇被巨大的海浪所吞噬。一个漂亮的女人从他眼前走过,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仿佛从她的面容上看到了莽秀明,心陡地战栗起来,是我毁了她,难道我就这样逃避责任吗?不,肖子雄心里断然否定,我是一个男人,我是一个军人,好汉做事好汉当,见了他的面再说,如果我连面都不敢见,我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

他挺胸收腹,迈步朝前走去。

罗杰斯的电话来了,告诉他后面有人跟着。肖子雄心像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猛地一颤,朝后面看了一眼,卫梅那瘦小的身影就映入他眼帘,这更激起了他内心好斗的个性,他转身进了商场,又从后门出来,从一条小巷中左弯右拐,就到了军港的码头,刚叹一口气,就听见后面传来了罗杰斯清晰的声音。

“肖先生,你的身手真不错啊。”

肖子雄出了一身冷汗,他根本就没有看见他从什么地方过来的,更想不到他竟然猜到了自己从这个地方出来。他看着罗杰斯,就像见到鬼魂:“你……你怎么知道我从这里出来?”

罗杰斯笑了:“肖先生,我是吃这碗饭的,没有这点本事,我敢出来混吗。我告诉你,跟你的那个人是安全局的,叫卫梅,一个黄毛丫头,我也是甩掉了一个小子才过来的。肖先生,你已经被他们怀疑了,只有跟我们合作,才是惟一的出路。”他边说边拉着肖子雄走向港口,上了一条快艇。

快艇离开了港口,在海上绕圈子。

海上漆黑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无论罗杰斯如何威胁他,肖子雄就是不答应。他知道,纵然自己葬身深渊,也不能答应对方的要求,否则,我就下十八层地狱也不得翻身啊!他看着望不见底的大海,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你真想杀身成仁?”

“难道我还有退路么?”肖子雄冷冷笑,我告诉你,你让我做的事,做了是死,你报告部队,我也是死,都是一样的,我何必跟你们做呢。罗杰斯说,做完了,我可以把你送去香港,美国。肖子雄说,你们这样的人,没有信用,我无法相信你。你报告部队吧,我不怕毁灭。两个人谈不到一起,僵在那里。

7

罗杰斯冷静劝他,不要走那条路,那是条死路。

肖子雄摇了摇头:“罗先生,你提的条件我无法满足,纵然你把我送进深渊,我也只好认命了。”他打断了他的话,再次说明了自己的观点。

罗杰斯嘿嘿地笑了,揶揄说:“你要保持清白,我告诉你,你永远也清白不了。知道你们094快艇的事吧,正因为有你通风报信,我们的潜艇才能提前潜伏在五号海域,你已经是个泄露了军事机密的罪人了,多干一件少干一件又有什么。”

肖子雄一听到他讲到094快艇,火腾地一下冒了起来,上前一把揪住罗杰斯的胸口,怒吼:“你……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跟你讲过,你……你血口喷人,你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得到军事演习路线图的?”

罗杰斯扒开他的手,淫淫地笑了:“肖先生,不要急嘛,你手上这块手表,两个月前是不是送去修过,告诉你吧,它是一个语言发射装置,你在作战室所有谈话,我们都通过这个装置接收到了。我们需要你帮忙的也就是把缺的计划补齐,凭着你超人的记忆,我想不是很难的。只要你帮了我们这个忙,你的一切都有了,金钱美女,我可以做莽秀明的工作,让他永远跟着你,怎么样?”

肖子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他摇摇晃晃,倒在椅子上直喘粗气。“你……你这个卑鄙的小人,你让我回去,我死了也不会帮你们做事的。”肖子雄大声喊着。

罗杰斯开着快艇把肖子雄送到了岸,再一次劝道:“我给你三天时间,否则,休怪我不客气。”肖子雄再也没有理他,走上岸,迈着沉重的步子拦了一辆摩的,一溜烟走了。

晚上,肖子雄发疯般做爱。

一次又一次,就是不行也在她身上不停地折磨。“你……你怎么了?”杨芳有点害怕。肖子雄躺在那里喘着气,脸色惨白得十分难看。杨芳温柔地靠近他,劝道:“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呀!看着你这个样子,我有些害怕。子雄,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嘛,憋在心里会病的。”杨芳柔情似水地安慰他,又用毛巾帮他擦着脸上,身上的汗渍。肖子雄一声不吭,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眼眶中溢出,滚向面颊。

第二天,肖子雄刚迈进办公室,周参谋就走了过来,看了看他腊黄的脸色,忙问:“肖参谋,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摆摆手,强笑了笑:“没事,我这样棒的身体,那能有病呢。有事吗?”

“苏部长让你去他那里一趟,可能还是那档子事吧。”周少坚无意地说着。肖子雄心里有些惊慌:难道昨晚的事他们知道了?他咬着牙,硬挺了挺,收拾好东西,就往外走。刚到门口,又被周少坚喊住了:“你看,我差点忘了,苏部长让你把笔记本电脑也带过去。”肖子雄顺手拿起电脑走了。

肖子雄走进保卫部办公室,怔住了。

里面除了陆懿、车锦元、卫梅、秦建民外,还有总政保卫部何建设马少伟干事等几个陌生人。苏向东看见肖子雄走了进来,连忙招呼他坐,指了指陆懿,说这是陆处长,他们还有些事想问问你。他面无表情,就在陆懿对面坐了上来。陆懿笑着说:“肖参谋,有一件事我们想跟你商量一下,我们想对你全身,包括那台电脑进行一次技术检查,你不介意吧。”

“随便吧。”肖子雄语气淡淡的。

“那好,为了证明你的清白,我们当着你和苏部长的面进行。你不要有别的什么想法,这几天我们发现了一种奇怪的无线电信号,所在的方位就在军营内部,涉及此案的其他人我们都进行了检查,你是最后一个。”未等肖子雄反映过来,陆懿一挥手,几个技术人员走到了他身边。

灵巧的扫描仪刚在电脑前走过,莹光灯就闪耀着一种绿色的光,技术人员打开电脑主机板,从里面取下了一块麻将牌大小的电路板,当扫描仪走到肖子雄帽徽处时,莹光灯又闪耀着一种红色的光,从帽徽底座上取下一个纽扣大小的铁疙瘩。技术人员把他放在茶几上,介绍说,这块电路板,是一个无线传递装置,它利用电脑本身的电源工作,间隔发射,电脑里所的资料全部泄密。这个铁疙瘩,是一个声音接收装置,可把十米内的声音收集传递出去,这两样东西,是九十年代末最先进的间谍器材。

陆懿冷冷问:“肖参谋,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我……”肖子雄说不出话来。

苏向东气得暴跳如雷,拍着桌子怒吼:“肖子雄,你……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不要说了。”何建设愤怒:“立即通知警卫连,马上把肖子雄拘留起来。”苏向东马上给军长打电话,打完电话又通知警卫连,十几个高大威武的军人全副武装走了进来,肖子雄被押走了。“真没想到事情是这样。”何建设跺着脚说:“苏部长,你一再向我保证,部队绝不会出这样的人,现在怎么解释。间谍特务都把工作做到了我们的鼻子底下,你竟然不知道。”马少伟也叹着气,说我就害怕在我们内部出什么事,越是害怕就越有事。何干事,赶快向总政汇报吧,看看总部首长有什么指示。苏向东低着头,任凭他们数落。

林建国、军长政委、邓军等人走了进来,听完陆懿述说的事情经过,都惊呆了,除了连连的叹气声,大家什么也没说。军长咬着牙,斩钉截铁地说:“苏部长,对肖子雄的处理,一切听从总部首长的指示。唉……”他叹着气,萎靡地走了。

何建设打完电话回来,对陆懿说:“陆处长,总部首长说,肖子雄是‘黑色风暴’的主要参与人,又有异于常人的记忆,恐怕演习计划全在他大脑里,我们的意思是,先对他进行审问,让他交代事情经过,完了以后,肖子雄交给我们,送到北京,交给军事法庭,外围的工作就由你们做了,你看这样好吗。”

“先审问再说吧。”陆懿和何建设一同往外走:“看看情况如何,我们再定下一步工作计划。我们还要把情况向部里汇报,当然,如果肖子雄有罪,肯定是交军事法庭宣判的。”一行人走进了警卫连临时审问室,开始了对肖子雄的审问。

肖子雄交待了事情全部经过,说我真的不知道那几样东西是如何放进我计算机的。他没有说他与莽秀明发生性关系的经过,还为她解脱,说她也是好心,想帮我找个工作,没有想到她表哥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把一切都归纳到罗杰斯身上。

“莽秀明的表哥?”车锦元皱着眉:“她有在外国工作的表哥,哪么有钱,那她还在这里做小买卖干什么。这样吧,何干事,我们先离开一会,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们办了。肖子雄,你要如实交代,否则,你应该知道结果的。”说完带着人走了。

莽秀明对车锦元的到来一脸惊慌。

“这……这么了,肖哥怎么了?”她说。

车锦元看到他的神情,只好安慰说,我们想了解你与肖子雄认识的经过。没有别的事。莽秀明就从肖子雄救她说起,说他与自己是一个地方的老乡,他很同情自己,帮了很多忙。关于与罗杰斯的关系,我只是想帮他转业后找个工作,真的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那好吧,有什么事我们再找你。”车锦元安慰她一番,就带着卫梅她们走了。“我看她没有什么问题。这样一个农村女人,恐怕……”路上,秦建民对卫梅说。卫梅摇摇头:“下结论还未时过早。肖子雄电脑里的芯片,帽子里的窃听装置是谁放进去的。”秦建民坚持说,肖子雄都不交代了吗,是罗杰斯逼着他做的,我看罗斯杰做了什么,这个女人不可能都知道。

车锦元没有吭声,他要等调查的结果。

8

车锦元开着车,朝罗杰斯的公司而来。

他皱着眉说:“你们都别争了。我看应该派人去一趟沈阳,再次了解一下莽秀明的情况。那份函,也许有遗漏的地方。单凭肖子雄一个人的证词我们还不能拘留罗杰斯,他是台湾人。”两人一听车锦元的话,都不吭声了。罗杰斯对走进来的车锦元没有半点惊讶,听完他的介绍笑了,指了指边上一个中年人说:“安全局的,真是幸会,这是我的律师,有什么事你就跟他说吧。”

车锦元掏出侦察证,说我要单独跟你谈,我想你应该懂得法律吧。罗杰斯耸了耸肩,做了个无个奈何的笑容,挥手让律师退下去了,又让小姐给每人斟了一杯咖啡,点燃了一根烟,皮笑肉不笑说:“车先生说吧,我洗耳恭听。”

“你认识肖子雄?”车锦元问。

他点点头,弹了弹烟灰:“他救过我表妹,想托我帮他找个工作,我这里正好缺一个行政主管,所以,我就跟他说,如果你转业,就到我这里来吧。以后还见过一两次,主要是谈他转业的事。怎么,他出了什么事吗?”

“你装什么糊涂。”秦建民有些生气说:“你昨晚是不是和他在一起,都说了什么?”

罗杰斯鼻子哼了一声:“你这个小同志说得蹊跷,我昨晚哪里也没去,就在饭店里呆着呢。”

“真的哪里也没去?你可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做了假证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吧。”秦建民把他逼到了墙角。

罗杰斯冷冷地笑了:“你要问的事都完了吧,那就请你们走。如果我违反了你们的法律,就请拿出证据来,拿不出来就不要胡说八道。”

“你……”卫梅气得差一点要骂出来,被车锦元制止住了。

他轻松地朝他笑了笑:“罗先生,你说得对,看看这份材料如何。”他拿出肖子雄的证词。罗杰斯看完脸陡然变色,暴吼,诬陷,这是诬陷,典型的诬蔑,他有证据吗?为什么这样信口雌黄。车先生,如果你相信他的一面之词,我也可以告诉你,他强奸了我表妹莽秀明,我有他强奸的证据。我看他是一名军人的份上,才没有告他,我是一名商人,我要‘黑色风暴’计划干什么。罗杰斯一口否认演习计划一事。车锦元拿不出更过硬的证据,知道对这样的人,没有证据,你说一百遍也是枉然。

车锦元起身:“罗先生,你可要想好。”

“我不送了。”他冷冷的坐在那里没动。

坐在汽车上,秦建民愤愤不平地,他这个人太狡猾了,要是昨晚跟上了他就好。卫梅也说,一听你说他反跟踪的敏捷劲,就知道他具有专业素质。车锦元哼了一声,我就不相信他不活动。盯上他,只要他活动,我们就有办法。何建设在电话里听完车锦元的话,忧虑说,车科长,总部首长又来了电话,要我们把肖子雄带回北京,安全部同意了。

“这样吧,今晚我要见一个从香港回来的朋友,这个人是个极其重要的人物,看看肖子雄到底陷得多深,我们再商量好吗?”何建设同意了。放下电话,车锦元问曹宁到了没有?晚饭安排好了没有?卫梅说,我已经跟曹先生联系上了,晚六点半我去接他,晚饭安排在黄鹤楼酒家虞美人雅座。

车锦元松了口气,仰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曹宁,七十三岁,香港宁氏集团董事会主席,与台湾军情局,CIA,M16等情报机关关系较好,在香港上层,特别是情报界有着广泛的联系,是一个爱国的商界老人。

虞美人雅座气氛温馨。

红色的大灯笼挂在门口两旁,给人以吉祥喜庆的感觉。进得门来,六只高大的宫厅八角流转灯笼透出黄色、绿色、红色的霓虹,那上面的宫廷仕女,飘逸的飞天,北京老天桥的杂耍等古代的人物,在里面转来转去,一个个栩栩如生,犹如一幅清明上河图。曹宁在车锦元卫梅的陪同下,走进了雅座,他看着灯笼感叹不止。

“中国古代的文化底蕴啊就是深厚,没有哪个民族能够比得上。我们的前辈创造了灿烂的中华文化,让我们这些不肖子孙都感到惭愧。你看看,这人物,这造型,那一点一滴不透出我们先辈的智慧和聪明才智。”曹宁不停地赞叹着说。

“坐,曹先生坐下说。”车锦元扶着他坐下。

酒菜上齐后,车锦元端起了杯子:“曹先生,祝你健康长寿。”曹宁笑了:“活得差不多了,人活得太老了让人讨厌了。小车呀!这个世界是你们的啊!怎么样,最近还忙吧?我估计你轻闲不了。部队在这里进行军事演习,他们会让你闲着。”车锦元笑了,老先生真是神人,一切都在你老预料之中。我们最近确有些麻烦事,不知你老有没有听到什么关于演习的消息?

曹宁慈祥地看了车锦元一眼,笑着说,卫梅给我打电话,我就知道你们有事,而且猜到了是什么事。碰巧,我今天还真给你带来了一个内部消息。来你们这里的前一天,我见到了我的老朋友汉斯先生,他是CIA的老人了,已经退休,我问他到香港来干什么,他神秘兮兮说,他刚从海天回来,办点事。我问他不是弄军事演习的情报去了,他笑着说,什么事也瞒不过你,制订计划的人就是我们的鼹鼠,还用着我去费工夫。我想这个消息对你肯定有用。

“他没有说那个人叫什么名字?”车锦元听得心里发颤,盯着问,或者透露一点什么别的线索。曹宁摇了摇头,说汉斯这个人干了一辈子间谍,不是我跟他四十年的关系,他什么也不会说。我问了他情报怎么送得出来,他说用不着,那个鼹鼠有超人的记忆,完全可以凭着记忆把计划写出来。我没有相信他的鬼话,就没再理他。这个鬼子,还从我这里借了两万港币走了。我看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罗。

曹宁的话讲得再明白不过了。

夜深了,车锦元亲自开着车,把曹宁送到了饭店,告辞后,他一分钟也不敢耽误,来到了部队,何建设马少伟正在军营门口等着他。来到会议室,车锦元把今晚见到曹宁的情况说了一遍。何建设叹着气说,那个曹宁的话可信度有多高?刚才苏向东还找了我,为肖子雄辩护,说他可能是被人陷害了,从参军到现在,肖子雄一贯表现尚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我又反复问过肖子雄,也感到这里面有文章。他承认和莽秀明发生了关系,说就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这才答应了罗杰斯提出的条件。我把这些话前前后后一考虑,就觉得这里面有阴谋。

“曹宁的话不会有假。”

车锦元摇着头说:“他是我们多年的朋友,接触的又是上层人物,他提供的情况不会有多少水份。”卫梅也说,车科长说得对,我们和曹宁打交道也不是一年两年,他说的话绝对可信。何干事,我希望你们多问问肖子雄,“黑色风暴”计划到底泄露了多少?

何建设点点头,这你放心,我们会问的。他告诉车锦元,说总部首长已经批准了我们把肖子雄押回北京的请示,希望你们派两个人同行。车锦元说,我们也接到了部里的指示,局里让卫梅和秦建民一块陪着你们到北京。何干事,你负责安排吧,到时候通知我们。

车上,卫梅问车锦元,肖子雄是被人陷害的吗?

“下结论还太早了。”车锦元说,间谍战争,往往是谍中谍,连环套,我们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是真的,我们不一定看得见。对方知道我们必然要调查罗杰斯,所以,很多信息我们都要谨慎使用。卫梅说,你觉得曹宁的话不可信?车锦元摇头,他告诉我们的话,肯定是真的,但是,对方是不是在布套呢?让他把话传到我们耳朵里呢?这就要我们鉴别了。他的话,说得卫梅瞪大了眼睛,云里雾里一样,搞不清楚哪里是真,哪里是假。

9

两天后的早八点,一辆警车开到了停机坪。

一行人押着肖子雄登上了到北京的班机。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都穿着便服,卫梅怕航空公司不准他们登机,没敢跟他们讲,只装着普通的乘客,仍然按正常的手续购买了机票。走进机舱,卫梅一眼就看见罗杰斯坐在那里,一怔,忙用捅了捅秦建民,低声说:“建民,罗杰斯也在这架飞机上。”秦建民心里沉了一下,告诫卫梅:不要管他,注意肖子雄就行了。有部队同志,有什么怕的。何建设马少伟不知罗杰斯是何人,仍然一边一人,挟着肖子雄坐到了位置上。

“那不是黑头阿三吗?”卫梅惊呼。

秦建民刚坐下,一听卫梅不太的声音,就顺着她的目光,果然看见了一个秃头闪光发亮,后脑沟留着一绺毛发。是他,是黑头阿三,海天有名的地痞流氓,他怎么也坐上了飞机,他到北京干什么?秦建民心头升起了疑云……何建设看到卫梅变色的脸,忙问是怎么回事?卫梅就把上飞机后看到的情况悄悄说了一遍,忧虑地说:“何干事,罗杰斯狡猾异常,阿三是有名的地痞,他们俩走到一起,我总感到不是什么好事,也许是我多虑了。”

何建设笑了:“你的确是多虑了。公共场合,我看他们有天大的胆也不敢怎么着。”他转过脸盯着肖子雄,口气严厉说,肖子雄,走前我交代的事你都记住了吗?我告诉你,如果你有什么别的想法,只能毁了自己,明白吗?肖子雄脸上很坦然,朝他们叹着气说,我本来是中了他们设计的圈套,我再混蛋,也不可能和阿三那样的人同流合污呀!

飞机准点飞上了天空。

天空万里无云,碧蓝透亮。肖子雄望着窗外,只见朵朵白云在飞机边飘浮不定,形态万千,变化莫测。大的像一尊弥来佛,挺着大肚子,咧着嘴,笑容可掬。小的像一群掠过水面的野天鹅,正向碧蓝的深处飞去。还有一些小的碎块,一忽儿西,一忽儿东,孤零零地游离在那里飘浮,好像被人抛弃的白纱,瞬间就消失在云层里。

“先生,请不要乱动。”一个美丽的空姐看见黑头阿三手里拿着一捆富士胶卷,正往外走,忙走过来对他说:“飞机上不能随便走动,请你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去。”

阿三朝空姐淫淫地笑了:“小妞,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告诉你,这是一种特制的炸弹,能把这架飞机炸成碎片。我只要一松手,大家都完了。”空姐尖叫一声,脸色惨白,站在那里像个木桩,浑身颤抖。边上的乘客炸了窝,乱成一团。机长过来了,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倒吸了一口气,说你要做什么?阿三嘿嘿地笑了,跟在机长后面进了驾驶仓,恶狠狠地说:“飞到曼谷,否则,我们同归于尽。”

“这……”机长哆嗦。

阿三揪住机长胸口,厉声说:“你难道想拿这一百多名乘客开玩笑。”机长无可奈何,萎靡地对驾驶员说:“好吧,听他们的。”他拿过播音员的话筒,喊叫起来:“老少爷们,我是海天的黑头阿三,现在我接管了这架飞机。大家放心,我跟你们没有过节,只是我大哥肖子雄被人陷害了,我们才不得不这样做,只要大家配合,我保证不伤你们一根毛发。否则……哼,哼,我想你们会知道结果的。”

何建设和卫梅怔住了,看着肖子雄。

“你……”马少伟一把揪住肖子雄:“你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来,劫机。”肖子雄哭笑不得:“何干事,马干事,你相信我,我怎么会和阿三混到一起呢。”

罗杰斯走了过来,气恼地说:“肖子雄,你这个人也太过分了,办出这样的事来,想不到解放军里也有这样的人,真让我失望伤心。”

三个十八九岁的年青人从旅行包里取出手枪。手枪是强力塑料做成,只有撞针和弹簧是金属的。卫梅眼尖,认识这种特殊武器,知道这玩艺杀伤力非常惊人,在十米之内能把人体炸出一个大洞。她疑惑想,这伙流氓从哪里弄到了这样先进的家伙。还没有等到她多想,一个壮小伙疾步走了过来,一把揪住罗杰斯,怒吼:“你这个假洋鬼子,还敢威胁我们头,滚。”他走到何建设面前,阴险地笑着说:“放开我们头,否则,我杀了你们。”

“你……”何建设怒火满腔,正想窜起来,被卫梅按住了:“小伙子,我们是执行任务。”

“你她妈的少多嘴,我没有问你,你这个骚货,一条共产党的狗。”说完朝肖子雄一笑,毕恭毕敬说:“头,阿三请你过去,想问问你下一步该怎么做。”肖子雄正想为自己辩护,被小伙子一把拉了起来,押着进了前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何建设气得浑身哆嗦,跺着脚狠狠地说:“难道真是肖子雄串通了阿三干的。”几个人百思不得其解。

“大哥,我们真的能去曼谷?”一个高个子年青人走进了机舱,小心翼翼地问。

阿三拍拍他的肩:“你放心,我们会顺利地到达的,到时候,金钱、美女、跑车、洋房,什么都有了,比在海天做一辈子都值得。你盯着他们,谁敢不听指挥就干了他,我出去一下。”他走到肖子雄面前,嘿嘿地笑着说:“到了曼谷,你就自由了。记住,发了财可不要忘了我们,是我救了你。”肖子雄气得直喘气,闭着眼睛坐在那里不理他。

阿三走出前舱,把那个漂亮的空姐拖进了尾舱。

“你叫什么名字?”阿三用手摸着她的脸问。

空姐蜷曲在地上,一对惊恐的眼睛看着他扭曲的脸,发抖地说,王……淑玲。你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的。阿三解开她的衣扣,摸着她僵硬的乳头,淫淫地笑着,只要你陪我玩玩,我保你没事。王淑玲浑身战颤不停,腿夹得紧紧的。阿三火了,一把揪开她的裙子,拉断她的三角裤,朝他下面猛击一掌。厉声说:“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不管对方同意不同意,压在了她身上……

驾驶舱安静凉爽。

机长和机械师都安静地注视着窗外,他们对这突然事件没有半点惊慌,更没有反抗的念头。他们清楚,这伙亡命之徒什么都可能做得出来。肖子雄靠着舷窗,看见了蓝得发暗的南海岛屿。他在想,飞机马上就要离开中国南端领空,进入东南亚诸国的领空范畴,很可能地下指挥系统已经知道了这架飞机被劫,很可能中国反劫机部队已经和曼谷政府联系上了,但愿这伙亡命之徒能在晚上进入天堂。

阿三走进了机舱。

他看见一矮一胖两个部下脸上肌肉僵僵的,仿佛大难就要临头一样。他笑了,拍了拍胖子的肩:“去吧,你太紧张了,找个娘们消消火。”胖子瞪大眼睛,阿三又说了一遍,他才明白怎么回事,转身进了舱尾,正好看见王淑玲正在那里穿衣服,一对胸乳明晃晃地耀着眼帘,他想都没想,扑了过去,就像一只饿狗看见了一堆热屎,闻都未闻,就吞了进去。

三个马仔把王淑玲玩了一遍。

一个黄头发的外国男子实在受不了这种窒息的气氛,嚎叫一声,朝着胖子冲了过来,胖子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倒退三步,阿三的枪响了,只见一声沉闷的声音,男子胸口溅起一阵血花,仰面倒在那里。阿三怒吼:“看见了吧,谁不听话就杀了谁。”他让矮子打开舱门,把男子尸体扔了下去。

“这伙匪徒。”卫梅咬着牙说。秦建民紧紧地攥着她的手,用眼睛朝她意示了半天,叫她不要乱来,说我们只能等待机会,你放心,他们没有好下场的。

飞机里的空气凝固了一样,谁都不说话,只有阿三他们一伙的嚎叫。何建设,卫梅她们都知道,这伙劫匪,神经十分紧张,千万不要惹火他们,否则,飞机就有可能机毁人亡,那样的话,牺牲的不仅仅是他们几个,还有一百多名乘客,这是谁都不愿看到的。阿三他们明白这些,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把何建设他们放在眼里。

10

林建国是九点半后接到陆懿的电话。

“你说什么,飞机被劫。”林建国几乎是在电话里吼道。

“是这样的,参谋长,你别急。”陆懿冷静地说:“航管部门已经接到飞机从空中传来的信息,是海天的阿三所为,他说是奉了肖子雄的命令干的,飞机在空中盘旋了一段时间,马上就要到达泰国,很可能会降落在曼谷廓曼机场。部里命令我和你迅速赶到广州,总部的指示很快就会到,我在局里等着你。”

“好。”林建国断然说:“接到总部的指示,我马上过去,这个肖子雄,我非宰了他不可。”林建国放下电话没三分钟,军长的电话来了。他咆哮说,肖子雄这个王八蛋,竟然敢劫持飞机……林参谋长,总部首长指示我们,和有关部门配合,务必要把肖子雄抓拿归案,死要见尸,活要见人。他掌握着“黑色风暴”的全部资料,又有超乎常人的记忆,所有的东西都在他大脑里,如果让他投奔了间谍机关,其损失是难以估量的,你明白吗。

林建国咬着牙说:“军长,你放心,我一定按照你的指示办。”挂断电话,他一刻也不敢耽误,带了两个警卫员,鸣着军笛,直奔国家安全局。陆懿的奔驰380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一见林建国车到了,马上起动,直奔广州。

广州航管中心气氛紧张。

一头斑白头发的航管中心陈主任,布满皱纹的脸色冰冻了一样,他握着林建国和陆懿的手,叹气声不断。“你们二位都来了,很好。民航总局的领导已经从北京动身,很快就到,还有国家安全部和总政保卫部的有关领导。听说那个肖子雄是你们集团军的参谋,掌握着军队的核心秘密,我看祸多福少,飞机马上就要在曼谷廓曼机场降落,听说台湾高空特勤部队正在曼谷受训,很可能会参与此次反劫机任务,这对于我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陈主任一边说一边给他们倒了一杯开水。

“这……陈主任,我们是否可以和外交部联系,最好阻止泰国政府这种行为。我们可以派特警帮助他们。从我们掌握着的情报来看,这很可能是国外间谍机关策划的一起阴谋。”陆懿扼要地把泄密事件的经过讲了一遍,说了肖子雄安全的重要性。林建国也坐不住了,说总部首长已经通知我们,无论是死是活,都不能让肖子雄落入国外间谍机关的手。否则,对于我们国家将是灾难性的。他不敢讲“黑色风暴”计划,陆懿也避免提到此事,只说肖子雄手中掌握着部队绝密。

陈主任无奈地耸了耸肩。

“二位,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没办法,按照国际惯例,泰国政府有仅作出任何选择。但愿上帝保佑我们,一切都逢凶化吉。”陈主任再三解释。陆懿和林建国仰天长叹,除了把情况向上级汇报外,别无他法。他们坐在那里,一根根吸烟,等待着北京来人。

九点三十分,林汉雄还没有起床。

放在床头边的手机响了,而且铃声一声紧一声。林汉雄懒惰地拿起,眼睛还没睁开,有气无力地说:“呃,是我,林汉雄。”对方声音很大,震得他耳膜嗡嗡响。“报告站长,我们的计划实现了,飞机马上就要在曼谷廓曼机场降落,肖子雄也来了,一切都是按照我们事前安排的进行。”林汉雄高兴乐狂,严令说,按计划进行,马上进行步署,那个肖子雄,带有重要的军事秘密,你务必要找到他,有关资料我已经通过电子邮件发给了你,你明白吗。”

对方声音清脆地说:“明白,我马上办。”

“好,愿上帝保佑你成功。”

九点五十分,黎可清办公桌电话响了。

“可清吗,呃,你好。你记好,中国一架民航客机被劫。据我们得到的情报证实,机上有一名叫肖子雄的中国军人,掌握了中国军队最近在南海进行军事演习的计划。你要想办法在混乱中找到他。从他口中掏出这份计划,它对我们了解中国军力十分重要。飞机马上要在廓曼机场降落,你一刻也不要停止,动用一切力量,务必要把事情办好。”黎可清放下电话,召集了几个人,直奔机场而去。

泰国特种部队已经守候在机场上。

差猜少校对站在身边的杨昆少校说:“这是我们第一次配合行动,但愿能成功。”杨昆笑了,拍了拍他的肩:“如果你愿意,让我们特勤中队的人员穿上你们的衣服行动,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牺牲。”差猜看了看他后面装备精良的队员,也觉得让他们打头阵少一些风险,就点了点头。杨昆一挥手,十几个特勤队员马上换上了泰国特种部队衣服,穿上了TAC-VI防弹背心,有的背好了M4AI卡宾枪,有的端着卡利卡滚筒冲锋枪,阻击手们早把IMIM89阻击步枪擦得锃亮,一个个爬在那里等着命令。杨昆很得意,眼睛洋溢着难以仰制的冲动和激情。

客机在获得机场允许着陆的情况下早已降低了飞行高度,对准主跑道在慢慢地降落,跑道处其它飞机已经被安排,四周显得十分开阔,客机要停的地方一百米内没有任何物体,只看见几辆防弹奔驰500和经过改装的消防车、油车停在那里,一切都显得安静异常。阿三很兴奋,悄悄地走到罗杰斯身边,露出贪婪相:“罗先生,我可按照你的要求办了,把这架飞机弄到了曼谷,你答应的条件……”

罗杰斯拍着胸,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口气坚决地说:“老弟,你放心,一切都没有问题。等下反劫机部队上来了,你也要配合一下,我们跟泰方没有联系,知道吗。”

阿三点了点头:“只要能拿到钱,我们一切都听大哥的。”

五月份的曼谷清爽迷人,从湄南河和曼谷湾吹过来的风温柔而拂人,使人脸上有种痒酥酥的感觉。廓曼机场的下午没有一丝反劫机前的紧张空气,到像一场演习。飞机一停稳,油灌车就呼啸地开了过去,一到飞机旁,身着泰国特种部队的台湾高空特勤中队队员从油灌里钻了出来,像狼一样扑了上去。

阿三带着三个马仔站在门口,哈着腰笑着说:“我们投降,我们投降。”话未说完,就听见几声沉闷的枪声,在静寂的空间显得异常清脆,阿三嘴刚张开,就倒在那里,三个马仔刚想反抗,也一头栽在椅子旁。几个队员窜进前舱,带走了肖子雄和罗杰斯,其他人被他们押着,一个个走下了飞机。何建设他们走过阿三身边,踢了一脚,骂道:“一条恶狗,自作自受。肖子雄呢。”卫梅朝他点了点头说:“我好像看见他被带下去了。你放心,不会有事的。”一行人随着乘客走下了飞机。

大家被带上了一辆大轿车。

何建设看了看,就是没有看见肖子雄和罗杰斯的影子。他叹着气对卫梅说:“卫梅,看样子阿三他们被肖子雄利用了。我原先还对他抱着幻想,一个在部队呆了二十年的老同志,不会背叛自己为之奋斗的事业,看来我错了,否则,我们无法解释阿三他们被打死。”

卫梅没吭声,只咬着牙关摇着头。

秦建民说我们也不要太悲观了,我们可以通过外交途径,把肖子雄要回来。大家谁也没有说话,心里都知道,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中国政府的外交人员被警方档在一边。

几辆中型面包载着乘客往机场外急驶,泰方警卫人员前呼后涌地保卫着。何建设卫梅他们被分散安排在面包车上,秦建民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忧虑地问:“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卫梅轻轻地哼了一声,咬着他耳朵说:“鬼晓得。建民,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们要做好最坏的准备。”两个相互叮嘱着。

何建设他们几个,没有任何办法,只好跟着他们走。卫梅她们也在等待机会,她们知道,肯定有很多势力要肖子雄,他的价值已经超过他的性命,到了曼谷,就不是罗杰斯他们能左右的,也不是卫梅她们能按自己想法办的。这个地方,各种势力活动十分猖獗,东南亚间谍机关都在这里活动,还有西方情报机关,可以说,很多事情,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11

还未等卫梅她们想得太多,事情发生了变化。

汽车离开机场不远,劈里啪啦的枪声就响了。几辆面包车七零八落地爬在路上动不了。警察抛开他们,和对方展开了激烈的枪战。卫梅没有看窗外,只盯着前面不远肖子雄的那辆汽车,她害怕出现不测的事情,突然,面包车门被打开了,三个端着K47冲锋枪的瘦高个子闯了进来,其中一个用中国话大喊:“快说,谁是肖子雄。”见没有回答,他一把揪住坐在边上的卫梅,淫淫地说:“你们要不说,嘿,嘿,我就有她好看的。”说完朝她胸前抓了一把,弄得卫梅脸色惨白。

秦建民只好站了起来:“你……你放开她,我们车里没有肖子雄,他在前面那辆车上。”

瘦高个子瞪着秦建民,用枪逼着她们俩:“你们既然知道谁是肖子雄,看来是一伙的,走,帮我们认人去。”秦建民和卫梅被他们弄下了车。还没有等到他们走到前面那辆车边,激烈的枪声把他们逼退了。瘦高个子只好押着他们朝另外一个方向走了。

离开公路有一段距离,三个瘦高个子叽里咕噜说开了,既不是英语,也不是泰国话,卫梅也听不明白。正在他迟疑的时候,那个瘦高个子走到秦建民面前,拿出一把锋利的瑞士军刀,在他面前晃了晃,嘿嘿地笑着说:“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单位工作。”

秦建民冷静地说了自己的名字,告诉他自己在市政府工作。瘦高个子没等他反映过来,挥手朝他脑袋砸了过去,秦建民当时就昏倒了。他又问卫梅,她冷冷说,我跟他是一个单位的。瘦高个子一把揪住他的胸,怒吼:“哪你为什么知道肖子雄这个人?他是部队军官,你们为什么知道,快说。”

卫梅咬着牙不吭声,瘦高个子挥手一个嘴巴,打得她鲜血直流,又一把扯开他的衣服,拧着他的胸乳,骂道:“你们这些中国猪,不给点厉害瞧瞧就不知道我们的手段。”卫梅一脚朝他下面踢了过去,把对方踢得倒在地上哇哇地大叫。几个人涌了上来,把她打昏在地,这才扬长而去。

中国驻泰国使馆代表洪林见到了猜差少校。

“谢谢你,少校先生。”洪林握着他的手,又看了看边上的何建设,朝他一点头,软中带硬说:“你帮助我们解救了人质,我代表中国政府对贵方的帮助表示深深的谢意。我清点了一下人数,还有三个人,希望贵方能帮助我们找到。”

差猜耸了耸肩,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对不起,洪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你知道,路上遇到了点麻烦,那几个人恐怕被他们劫走了。”

“能告诉我是什么人所为吗?”洪林问。

差猜有些不耐烦,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们正在调查,一有结果马上告诉你。”

何建设刚想说什么,被洪林拦住了。他告诉对方,你和所有的乘客坐下一班机回国,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处理。你不用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外交部已经正式通知了我们,我也知道肖子雄、卫梅、秦建民他们三个人是干什么的。洪林拦住他的话。

何建设跺着脚,怒道:“这一切都是肖子雄策划的阴谋。他通过阿三劫持飞机,利用完了就借别人的手杀了他们,卫梅他们知道事情多,他也不想留下活口,这个人真是太毒了。”

两个小时后,何建设回到广州。

林建国陆懿听完何建设的汇报,半天没吭声。

“参谋长,我觉得现在首要的是找到肖子雄,我看是否派人,或者通过其它关系,比如黑道……反正不能让他活着,否则,‘黑色风暴’计划全完了。”何建设嗫噜着说。

“你想得太简单了。”林建国摇着头:“我们共产党不是黑社会组织,你这个想法是要不得的。我看还是让陆处长通过其它关系,设法找到她们,才能考虑下一步打算。你说呢,陆处长。”

陆懿双眼布满了血丝,坐在那里一个劲吸烟,一听林建国问他,这才抬起头,朝他苦笑了一下,咬着牙说,肖子雄的案子,我们有失误。被他救过的那个卖东西的女人莽秀明已经失踪,经与当地公安机关反复核实,证明她根本不是东北人,她的身份我们现在还没有查清,但初步可以判断,此人参与了陷害肖子雄的阴谋。关于肖子雄的情况,到目前为止,我们获得的情报证明,有好几个情报组织参与了此案,他们的目的,就是要从他嘴里掏出军事演习计划。所以说,他不会有什么危险,方方面面都不会让他早死,到是卫梅他们,到目前还没有消息。

林建国听得心惊胆战。

“参谋长,你实话告诉我,如果肖子雄真的把‘黑色风暴’计划全部泄露,我们的损失到底有多大?我们还可以不可以修改计划?”陆懿盯着林建国问。

“不可以这样预测,不可以。”林建国脸色陡然变色,看了又看陆懿那张脸,这才长叹着气说:“如果真是那样,就是枪毙我、军长、政委,也无法挽回这种损失。是的,我们可以修改计划,但是,武器配置,火力情况,陆海空三军的配合,包括我们的作战指导思想,都暴露了,我们没有任何秘密可言。真的打起仗来,其牺牲不是几百人,几千人的事,恐怕要危及国家的安危啊!”

有人进来,递给陆懿一份《情况通报》。

他一目十行,看得脸上变色,燃烧的火好像要从眼睛里冒出来一样。他一言不发,把它递给了林建国。他低头一看,气得拍着桌了大骂:“这个王八蛋,竟然……部队的脸都让他丢尽了。”何建设接过一看,长叹着气说,我说了吧,肖子雄没讲一句实话,这一切都是他设计的阴谋。参谋长,不能再等了,让黑道把他做了。

“你闭嘴。”林建国发怒:“先听听陆处长的。他们知道该怎么办。陆处长,你不要为难,只要能保住军事秘密,何干事说的那个办法也不是不可试一试。”

《情况通报》说,肖子雄通过泰国报纸发表声明,说选择离开大陆,完全是他个人的行为,与任何组织毫无关系。他谴责了阿三他们劫机行为,说纵然部队有负于我,我也不会拿数百人生命开玩笑。他表示,再也不会踏上大陆的土地,要寻求一块广阔的天空,展翅飞翔。通报后面有《中国时报》《大公报》等港澳台报刊的新闻报道复印件。

“难道肖子雄真的背叛了?”陆懿站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我总有些不相信,一个在部队干了快一辈子的人,竟然背叛自己为之奋斗的事业。人心叵测啊!林建国也感慨,我是了解他的,很精明的一个人,但你要不相信吧,这一个个事实又让你不得不信。陆处长,下决心吧,我们身负的责任不允许我们有一丝儿女情长。

“好吧。”陆懿斩钉截铁说:“你们先回去吧,我们已经动员一切关系,想办法弄清情况,找到卫梅他们,再想办法把肖子雄弄回来。”林建国握了握手,就告辞了。

陆懿回到局里,李梓明正在那里等他。车锦元也在。还有从部里赶来的有关部门领导。陆懿把事情经过汇报了一遍,忧虑地说,我们还没有得到卫梅她们的消息。目前,找到卫梅是最为重要的。李梓明说,你错了,卫梅就是有危险,也只是她们两个人,目前重要的是找到肖子雄的下落,弄清他是真背叛了还是被人陷害了。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太宝贵了。纵然肖子雄在下飞机的那一刻是个好人,但在利害得失面前,我们也不能保证他不会……明白我的话吗?如果这起事件是间谍机关策划的,那么,我可以肯定,他们还有置肖子雄于死地的东西。

“林汉雄在曼谷。”陆懿说。

李梓明苦笑了一下说,这就清楚了,他这个情报处长,不会给我们带来好的消息,你看着吧,还有好戏上演。

12

卫梅醒来,已经是深夜。

她睁开眼睛,看见满天的星星,又摸了摸头,才晓得自己还活着。她忍着全身剧烈的痛疼,挣扎着坐了起来,又看了看四周,这才看见秦建民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怔住了,赶忙拿起衣服给他盖上,又摇了摇他,他也醒不了。她爬了起来,擦干他身上的血痕,穿好衣服,艰难地背起他,一步三摇地向山下走去。走了三个多小时,才找到一户人家。还好,是一对华人夫妇,她们一听卫梅是从大陆过来的,遭了土匪的抢劫,连忙把他们让进屋,又找了些食物给她们充饥。吃完饭,卫梅又给秦建民喂了些水,他这才慢慢地苏醒过来了,有气无力地问:“卫梅,这是什么地方?”卫梅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秦建民一听是她把自己背来的,眼泪哗的流了出来。

她们在此休息了两天。

第三天,卫梅要走了,她握着她们夫妇的手,再一次表示感谢。夫妇俩告诉他们去曼谷市里的路,并拿出两千泰铢,说是路上好用。卫梅身上除了人民币就没有别的,也弄不清楚泰铢和人民币的比价,就收下了他们夫妇的钱,放下了五百元人民币。夫妇说,在曼谷,人民币也可以使用。

“我们到哪里去?”秦建民问。

卫梅看了看远方,说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情况如何?我们先去中国大使馆,问清了情况再作打算。他们坐上大巴,车上没有一个中国人,两人的英语也说得不太好,一边比划一边说,司机一个劲地点头,收了他们三百多泰铢,把他们拉到了热闹的考山路。卫梅他们一下车就知道坏了,街道两旁全是与旅游有关的生意,商店、酒巴、书店,旅游代理公司,旅游服装店,韩国餐厅、日本餐厅、中国餐厅,一家接着一家,成群结队的游客,背着行囊在那里走来走去。卫梅上前拦住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国人,问到中国大使馆怎么走?女人只会讲潮州话,两人又听不懂,说了几句就走了。

正在他们左顾右盼之际,一个年轻的姑娘从一个门洞里跑了出来,后面跟着几个打手样的人物。姑娘跑到卫梅面前,用中国话乞求:“大姐,快救救我。”

还没等她反映过来,那几个人站在卫梅面前,怒道:“你是哪里婊子,还不滚到一边去。”

秦建民挡在她面前,怒道:“你们想干什么。”

那几个哈哈大笑:“原来是中国猪,从裤裆里跑了出来。”

秦建民一听对方的粗话,火就往上窜,嘿嘿地笑了:“嘴是用来吃饭的,怎么喷粪呀,臭烘烘的。”

“妈的,你敢骂人。”三个人扑了上来。

秦建民也激怒了,一推二拉三拧,几下功夫就把那三人打倒在地上,拉上姑娘的手就跑。她们气喘虚虚跑了半天才停下来,姑娘告诉他,自己叫蓝霞,台湾人,被他们骗到了泰国。刚才是偷偷地跑出来的,要不是你们帮忙,被他们抓回去了,不死也得脱层皮。卫梅告诉她,自己也遭到土匪的抢劫,侥幸捡了条命。他问她知道中国大使馆在什么也方吗?蓝霞高兴地说,我带你们去。卫梅用剩下的泰铢拦了辆出租车,一会儿就到了使馆。洪林见到卫梅,高兴得连说话都哆嗦。

“你可把我急坏了,国内一天十几个电话,问你的下落。肖子雄又背叛了,上面急得不行。我已经找过当地警察,也没有结果。来了就好。”他扼要地把这几天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卫梅一听肖子雄的事,也大吃一惊,赶忙拨通了陆懿的电话。

“你马上回来。”陆懿的口气不容商量。

卫梅沉思了片刻说:“陆处,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肖子雄怎么会对新闻界讲那样的话呢。他老婆女儿都在海天,这不合情理,我看这里面有阴谋。听洪林说,他还在泰国,我想只要找到肖子雄本人,一切都会明白的。”

“不行。”陆懿严厉说:“这太危险。你面对的不仅是一伙阴谋诡计的家伙,而且是一群人狼。”卫梅肯求,就是拼着我的性命,也不愿看到军事演习计划从我们手里泄露出去。陆懿无法,答应了她的请求,让他先从使馆借些费用,随时保持与他的联系。

卫梅和秦建民住在使馆,开始了曼谷艰难的行程。

“怎么样,肖先生过得好吗?”林汉雄满脸堆笑走到他的身边,顺手摘了一个香蕉,一边挥舞着一边说,这里的风光是多么迷人,萋萋的绿草,潺潺的流水,古树掩映之下金碧辉煌的宝塔,这样的热带丛林,这样的瀑布景致,到哪里去寻觅。迷人的风光,迷人的泰国姑娘,这难道不是人生的天堂。只要你和我们合作,这一切都是属于你的。

肖子雄坐在藤椅上,脸色腊黄,一个漂亮的泰国姑娘,端着盘子站在那里。听完林汉雄的话,他抬了抬眼皮,愤怒地说:“我已经说过了,就是我知道什么……黑色风暴计划,我也不可能和你们合作。”

罗杰斯走了过来,扔给他一根烟,笑迷迷地说:“肖参谋,何必死抱着自己人生信条呢。这样,会毁了自己也毁了家人的。”

肖子雄不愿再说,闭上了眼睛。

“好,你有种。”罗杰斯吼叫:“我今天要让你见一个人,看你如何面对她。来呀!把她带过来。”莽秀明和萧燕被带过来了。

“怎么是你们?”肖子雄大惊。

“爸爸。”肖燕扑到肖子雄怀里痛哭流泪。

他抚摸着女儿的发丝,急切地问是怎么回事?站在一旁的莽秀明就说,肖哥,都怪我不好,我表哥是个混蛋,六亲不认,说带我到广州玩,我一想肖燕正好放假,就把她带来了,谁知道他……他竟然把我们弄到了这个地方。他转过身朝罗杰斯说,我求求你,放了他吧,你要咋的就咋的。罗杰斯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摊着手说,表妹,不是表哥要跟你过不去,实在是我不得已而为之。只要肖子雄跟我们合作,一切都会好的,肖子雄,看在我表妹的份上,我让你们商量一下。林汉雄和罗杰斯走了。

“爸爸,他们到底要什么呀?”肖燕哭着说:“你就给了他们吗,妈妈在家里会急死的。”

“肖燕,不要逼你爸爸。他要讲了,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莽秀明劝道。

肖燕靠着肖子雄的脸,泪眼朦胧说,爸爸,你要不答应他们,那个外国佬说,就要把我卖到silomRoad,莽姐姐说是红灯区,爸爸,难道你就这样看着女儿进火炕吗。肖子雄的心如刀绞一般疼痛,他流着泪,抚摸着她的脸,斩钉截铁地说,孩子,你放心,就是把你爸剁成肉酱,我也不会让你去哪个地方的。他紧紧地把孩子搂在怀里。

莽秀明看了看四周站在一个个荷枪实弹的卫兵,把肖燕拉到了一边,悄悄地问,你有什么办法吗?肖子雄摇摇头,我能有什么办法。你真能把计划全部默写出来?他们都说你是神童,连杨姐都这么说,我就不相信,那样的计划也不是一张纸两张纸的。肖子雄鼻子哼了一声,说那个计划大概有一百张纸吧,都装在我脑子里,不能说都记全,我估计八九不离十吧。他们需要的是数据,如兵力分配,火力的数量,海空军的配合,这些东西,就是再过十年,我都忘不了。他怔了一下,回过神来,瞪着疑惑的眼睛问,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肖哥,你不要疑心。”莽秀明躲过肖燕的视线,用手拍了拍他的背,柔和地说:“我还不是为你担心吗。万一他们要逼着你写,你又写不出来,这就不麻烦了。只要能写出来,为了肖燕,我看也只好……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看了肖子雄一眼,又把话咽回去了。

肖子雄望了她一下,闭上了眼睛。

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是什么,他还说不明白。但是,眼前发生的事情,那一件都离不开莽秀明,这难道是偶然?不,他在想,这绝对不是偶然,这是一个完美的阴谋。

13

蓝霞的哥哥蓝虎从台北赶来了。

他握着秦建民的手,激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秦先生,谢谢你。我们父母早逝,兄妹相依为命,你救了我妹妹,就是救了我。”他十分感谢。蓝霞就把卫梅来泰国的经过讲了一遍,说他要找一个叫肖子雄的人,你帮帮他吧。

蓝虎听得脸色陡变,摇着头说:“秦先生,卫小姐,我知道那档子事。你找不到肖子雄的。有好几个情报组织插手此事。为了你的安全,我看还是回去吧。”

“没试,怎么知道不行。”卫梅说。

蓝虎掏出一张图,交给了卫梅,神情严肃地说:“卫小姐,看在你救了我妹妹的份上,我帮你一次。肖子雄关押在北碧府,离曼谷有140多公里,这是他住所的明示图。蓝霞去过那个地方。让她带你去吧,要不,我也留不住她。”

卫梅没有想到事情有如此顺利,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一再表示感谢。蓝霞扑在哥哥怀里,一个劲地说,哥哥就是心疼我。我不心疼谁心疼,你这个疯丫头。开我的车去吧,晚上之前能赶到那里。注意,行就行,不行就再想办法,千万不要硬来。他拿出一部手机和一把瑞士军刀,说电话好联系,刀是防身之物,用得着。

卫梅开着蓝虎的车,直奔北碧府。

“商量得怎么样?”罗杰斯走了过来。

肖子雄看了他一眼,冷冷说:“先把她们俩送回海天,等我知道了她们安全的消息,再谈合作。”“你以为我是傻瓜。”罗杰斯吼道:“来人呀!把他们带到地下室去,给他点厉害瞧瞧。”三个人被押进了地下室,一个人捆在一根木桩上。

林汉雄走了进来,嘿嘿地笑着走到了肖燕面前,感叹地说:“好一朵娇艳的牡丹花哟,等下就要枯萎了。”说完一挥手,走进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讨价还价说:“看看,货色怎么样?一千美金,不贵吧。”

肖子雄一看就晓得是怎么回事,大叫:“你这个魔鬼,你要下地狱的。”林汉雄转过脸,只要你肖先生点个头,你女儿就得救了,怎么样?肖子雄跺着脚,喊道:“好吧,你赢了,给我一天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候答复你。”

林汉雄拍着掌:“好,肖先生终于开窍了,我们就等一天,到时候……我相信肖先生会做出明智的选择的。给他们松绑。”林汉雄洋洋得意地走出了地下室。

“你真与他们合作?”莽秀明问。

肖子雄点点头:“这是唯一的选择。我总不能看着我女儿受苦吧。”莽秀明眼里露出欣喜之色,又是倒水又是搬椅子,显得异常高兴。晚餐很丰富,做的全是可口的中国菜,林汉雄还特地叮嘱人拿了一瓶烟台出的葡萄酒。肖子雄一个劲地劝肖燕多吃,他不知道明天是什么,看着孩子吃得津津有味,心里就高兴。

莽秀明也陪着他喝了两杯,肖子雄没拒绝,喝完酒,吃完饭,三个人脸上都红彤彤的,肖燕嚷着醉了,要去睡觉,莽秀明就陪着她去了房间。她们三个人住在二楼,肖子雄一人住一间,她们俩个女的住一间。饭是在肖子雄房间吃的,看着他们收拾好东西后,他也有些累了,想躺下,莽秀明进来了。

“肖哥,我陪陪你吧。”她走过来,帮他倒了一杯茶,就坐在对面,水汪汪看着他。肖子雄被她看得有些难受,低着头说,你也回去睡吧。莽秀明起身,半天还站在那里不动,嗫噜着说,肖哥,你……你讨厌我?肖子雄摇摇头,不谈这些,我们生死未卜……不,她猛地扑了过去,像头母狼一样咬着他的唇,一边吻着一边喊道,我……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生活。肖哥,我要你,知道吗,我要你啊!自从那次事后,你就是我的男人,我就是你的女人,我只做你的女人,知道么?肖子雄一阵昏眩,脑海里一片空白,杨芳的形像被击得七零八碎,踪迹全无。他坚守的那块阵地也被对方逼到了悬崖边,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了,只有纯粹的动物本能。

“不,我不能。”

关键的时刻,肖子雄好像听到遥远处有一种声音在呼喊,好像看到了林建国那对威严的眼睛。他像触电一样,从她赤裸的身上滚了下来,对不起,我觉得自己太卑鄙了,这个时候还想着儿女私情。莽秀明苦涩地笑了笑,尴尬地穿起衣服。

“肖哥,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太那个了。女人这样,都会被男人看轻的,我……我没有办法,我实在是喜欢你。”莽秀明嗫噜着说。

肖子雄也感到自己做得有些过分,觉得灵魂深处有一种东西和他意志在拼命地抗争。结婚这些年来,她从未接触过除杨芳以外任何女人,莽秀明的年轻漂亮,不可能不让他心动。但是,长年的部队生活,所受的教育,也使他心里有一种障碍,他一时有些手脚无措。

“我……”肖子雄说不出话来。

莽秀明捧住他的脸,情意款款说:“肖哥,你是喜欢我的,是吧。”肖子雄在她的逼问下,只好如实地告诉她,说心里话,我是喜欢你,请你原谅,我从未与任何女人……你知道吗?我不是那种见异思迁,风流倜傥的男人,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也许……

莽秀明把他的头搂在自己怀里,动情地说:“你是我见到过最正派的男人。可怜的人儿,男人一生读一本书你不感到太枯燥了吗?我这本书会让你疯狂的。肖哥,告诉我,你真的能把演习计划默写下来。这次参加演习的兵力是多少,有几个合成军团参加,东风C-803导弹有多少枚重新步署在海天附近,除094核潜艇外,我记得报纸公布了还有095,096好几艘核潜艇呢,难道都参加了?莽秀明说出了一大堆专业数字。

“参加演习的兵力嘛有……”

肖子雄好像感觉得了什么:“你问这些做什么?我就是知道也绝不会告诉他们,我只不过骗他们的罢了。”她脸上的笑容没有了,淡淡地说,你休息吧,我走了,去晚了肖燕会害怕的。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一个小时后,肖子雄被林汉雄从床上揪了起来。

“好小子,你敢耍我。”

林汉雄一脸怒气,你告诉我,这次投入演习的兵力有多少,是如何步署的。我警告你,要跟我斗,还嫩了点。肖子雄被押到了地下审问室,几个彪形壮汉正虎视耽耽地看着他。一顿暴打之后,罗杰斯也披着衣服下了楼,他假惺惺地说,肖参谋,何必呢,你就是回去了,也绝不会得到重用,我们已经代你对外宣布,从此脱离大陆,过一辈子逍遥的日子。只要你答应了我们,你的妻子我们也会想办法接到泰国来的,你一切都有了。人生几十年,还就不是这么回事。

肖子雄一听罗杰斯的话,才明白自己的处境,大怒:“你……你这个王八蛋,我一辈子名誉都让你毁了,我告诉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可能与你合作。

林汉雄冷冷地笑了:“好,有种,罗杰斯,明天就把那个妞儿卖了,我看他的灵魂如何安息。我看你要下地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去那个地方,竟然……无动于衷,你们共产党人啊都是他妈的没有良心的家伙啊!”

肖子雄心如刀割一样。咬着牙,一声不吭。

罗杰斯看着他不开口,就对林汉雄说:“站长,夜深了,我们明天再想办法吧。他骨头再硬,我也有办法让他开口。”他点点头,一挥手,几个壮汉就扔下刑具,关上门,休息去了。林汉雄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一会就睡着了。

肖子雄睡不着,他不知道明天如何过去。他更不知道部队会如何想,还有国家安全机关,会不会把他当叛徒对待。想到这里,他感到难受,一种发自内心的疼。他叹着气,无论如何,那怕下地狱,也绝对不能跟他们合作,那是一条绝路,永远没有阳光。

14

夜色深邃而静寂。

这座不大的三层独立小楼,前面有一个蛮大的花园,松树,柏树郁郁葱葱,暖色的灯光洒在上面,有一种青幽幽的神密。楼上楼下到处都静悄悄的。林汉雄累垮了,罗杰斯也搂着一个女人睡得很香甜,只有卫兵们沉重的脚步声有节奏地在楼外楼里走来走去,就象报平安的钟声,催得人入眠。院子里蔷薇花、丁香和饱含馥郁的槐香的春风,从窗户的缝隙里钻进房间,吹得人神迷心醉,自然界一切都充满着使人沉睡的倦意和快感。

几个脸上蒙着黑布的人影,鬼魅一样进来了。

其中一个伏在地上,拿起一支短短的步枪似的东西,像院子里巡视的卫兵发射了一枚麻醉镖,卫兵一个跟跄栽在那里,无声无息。另一个警觉地好像感到了什么,朝那个倒下的卫兵走了过来,还未等他喊出声音,第二支镖又飞了过来,他也扑通一声倒下了。几个人迅速扑向审问室,用特制的钥匙打开了房门。肖子雄吊在那里,昏死过去了。来人用布口袋装上肖子雄,扛着就走了。

几个人刚走,卫梅就赶到了。

蓝霞带着他们摸进院子,发现倒在地下的卫兵,一摸,都睡着了一样。“糟糕,我们来晚了。”她吃惊地说。秦建民朝一间房子里一探头,发现一个卫兵迷迷糊糊地提着裤子上厕所。卫梅朝秦建民一使眼色,他猛窜上去,右胳膊一卡,把他拖到了外面,蓝霞用泰国话问,快说,抓到的那个中国人在哪里?那个卫兵一慌,说的全是中国话,卫梅马上手大姆指顶住他的咽喉,一字一句说:“快说,抓到的中国人在哪里?”“两……两个女人在二楼第一个房间,男的在地下室。”“什么,有女人。”卫梅惊诧。“建民,你和蓝霞去地下室,我去二楼。我们在院外会合。”几个人马上分开,直扑目标。

“莽秀明,是你。”卫梅震撼。

她一看是卫梅,故意哆嗦着说:“我……我不认识你?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卫梅没理她,指着肖燕问,你是肖子雄的女儿?肖燕不认识卫梅,害怕地点了点头。“快走,我是你爸的朋友,来救你的。”她拉起两人就走。刚到楼下,就和秦建民碰了面,他告诉她,里面没有人,恐怕被人救走了。卫梅一挥手,快走,晚了就麻烦了。

被麻醉的卫兵醒了。

黑色风暴 黑色风暴是指什么

“什……什么人,不说就开枪了。”

几个人顾不得卫兵的喊叫,仍然跑得飞快。莽秀明由不得自己,也跟着卫梅的脚步不停地跑。卫兵感到有些异常,猛跑几步,大声喊道:“什么人,不说话就开枪了。”那几个人跑得更快。秦建民像个百米冲刺的选手,跑到卫兵跟前,就是一腿,把对方摔得爬在地下,枪就响了。院子里大乱,就有人跑过来的样子。蓝霞转过身,操起地下的花盆,朝卫兵砸了过去,正好砸在他的脚跟,疼得倒在地下哇哇大叫。院里房间里灯一下子都亮了,几个人跑出院子,坐上汽车,就走了。

林汉雄还是晚到了一步。

“她妈的,这到底是什么人干的。”他看了一眼罗杰斯,气就来了,骂道:“你……你她妈的除了会跟女人睡觉就不会别的。”林汉雄气得浑身发抖,连手上的烟都拿不住。我跟你说了,这几天就不要跟娘们睡觉,你到好,把她从曼谷带到了这里,连这几天都憋不住。如果你不睡得这样死,事情也不可能弄成这个样子。

罗杰斯哭丧着脸,声辩说:“站长,能怪我吗,卫兵是你带过来的人,你不是说还从台北派来了情报高手,说一切都在你操纵之中吗,我……我只负责把肖子雄弄到曼谷,我的任务完成了。”

“算了。”林汉雄一挥手,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今晚的事绝不是大陆人所为,你看那镖,显然是越南人的手法,我没猜错的话,肯定是黎可清那个王八蛋干的。罗杰斯,黎可清可是你的老朋友,这件事就交给你办去吧。我告诉你,这次可不能失手,不要让A14小看了我们。话未说完,他的手机响了,林汉雄一听就笑逐颜开。挂了电话,他笑着对罗杰斯交待了任务,罗杰斯招呼人,得意地走了。

瑞金饭店安静而辉煌。

这是下午三点钟左右的时候,饭店大厅里人来人往,像往常一样秩序井然,没有一丝要发生什么事的征兆。罗杰斯带了十几个人,在门前门后留下了一部分,自己带着四个壮实的汉子,西装革履地跨进了电梯,来到了1112房间门口,门边站着的马仔一看来者不善,想掏出手枪,后面的人早窜了过来,一个擒拿手,就把那两个人扭得脱了臼,疼得蹲在那里哇哇直叫,里面听见外面的喊叫声,门刚打开一点,就被罗杰斯撞开了,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黎可清的脑袋。

“你活得不耐烦了,敢跟我作对。”罗杰斯吼叫道:“肖子雄呢,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黎可清一看这个场面,嘿嘿地笑了:“不愧是军情局的大佬,消息到是蛮灵通的。告诉你吧,肖子雄已经把‘黑色风暴’计划默写出来了,人给了你也没有用。”

“嘿,嘿,那你就休想活着离开曼谷。少废话,人呢。”他恶狠狠说。把枪放下了再说话。黎可清不吃他那一套,悠闲地点燃了一根烟。在磕烟灰的一瞬间,按响了桌子上的红色健。十几个如狼似虎的人从楼上楼下窜了上来。罗杰斯被他们圈在中间。

“罗兄,久违了。”黎可清一挥手,阴阴说:“坐吧,我们之间有什么事不好解决,为什么非要动刀动枪的。是林汉雄让你来的吧。我告诉你,这里不是东京,这里是曼谷。”

罗杰斯不理他那一套,哼了一声,你记住,这里不是河内,不是你们A14的势力范围,我们都彼此彼此吧。人是我们弄来的,你总不能从中截杀吧,总要讲点道上的规矩吧。

“规矩,什么规矩?”黎可清大笑,情报战线还有规矩可讲。你枉在这一行混了几十年,我们只讨论目的,从不考虑手段。你要肖子雄也可以,总得讲个条件吧?

“你……你想怎么样?”罗杰斯怒道。

“我知道你们收到了部分‘黑色风暴’计划,还有094核潜艇的有关数据,你把它给我们,作为条件,我把肖子雄交给你,由你处置,怎么样,我们的利益可是共同的。”黎可清得意地说。

“你……妄想。”罗杰斯脸上掠过一阵阴笑。我们跟你们的利益是不同的,知道吗,我们不是一条航线上跑的船,你不要做这样的梦了,你今天不交出肖子雄,我有办法让你交出来。好,算你狠。说完一挥手,手下的人从黎可清黑洞洞的枪口下退出了饭店。

“什么,黎可清……”

林汉雄听完罗杰斯的汇报,恼怒地问:“真让我猜对了,是那个王八蛋干的。好,我会让他死个明白的。”

罗杰斯怯生生说,站长,我们在曼谷的人也不多,上面派来的人到底来了没有,A14在曼谷的人也不少,硬来我们恐怕占不到什么便宜。

“哪个莽……”

罗杰斯笑着说:“站长,你放心,表妹不会有什么事的。我想他们也想找回肖子雄,只要他们一有消息,我们也就不用瞎忙了,两条线齐动,我想肖子雄会很快找到下落的。”林汉雄高兴地点点头。

黎可清知道林汉雄不会放过自己的,他更知道,在曼谷,很难把林汉雄如何。他马上派出人,跟踪罗杰斯,他要弄清楚对方采取的下一步行动,这样,他就可以掌握着主动,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部下说,我们跟林汉雄正面冲突不好,现在主要是那个中国人,如何他能早点开口,他就是把他抢过去了,也没有用。黎可清冷冷笑了,说你想到的,我早就想到了,你们放心吧,我们不会输的。

他对自己充满着信心。

15

黎可清来到地下室。

他狼一样的目光盯着肖子雄。

“中国人,愿意与我们合作吗?只要你说出黑色风暴计划全部内容,你可以提条件,怎么样?我比林汉雄公道吧。”肖子雄看了一眼对方,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四十多岁,高颧骨,低鼻梁,深眼窝,尖脸嘴大,眉重且长,右眼还有几根稀眉旋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弯弯的金钩,那阴鸷的眼神充满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猾黠,透出丝丝杀气,让人不寒而栗。中国话中总是带着一种让人听不懂的字眼,看长像和说话到有些像广东人。显然不是林汉雄他们一伙的。

“你是哪国人?”肖子雄多疑地问。

黎可清笑了:“这个重要吗?”

“笑话,怎么不重要。我连你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怎么合作。我不是情报贩子,只认钱不认人,我要看跟你们打交道违反不违反我做人的原则。”肖子雄淡淡地说。

黎可清站在他面前,递给他一根烟,肖子雄也不客气,接过来就抽了起来。他知道自己面临的处境,他不知道现在肖燕到底如何了。还有杨芳,还不把她急死啊!边上站着的人搬过了一把椅子,黎可清坐了下来。

“肖子雄,我告诉你吧,林汉雄是个十分狡猾的家伙,跟他合作,我看祸多福少。你问我们是哪国人,我现在告诉你,我是美国人,叫黎可清,我们是CIA,跟我们打交道保你没有亏吃。”黎可清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CIA,中央情报局。”

“对,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名字。”

肖子雄心里怔了一下。难道连中央情报局也插手了此案。看来事情比自己想象还要复杂了。“黎先生,我的女儿在林汉雄手里,如果你能把她救出来,我们可以谈谈合作事宜。”肖子雄认真地说。

黎可清跳了起来:“此话当真?中国人,可不要跟我玩什么心眼,你要骗了我,会死得很惨的。也好,我就信你这一回。”说完他一招手,走过来一位妙龄女人:“这是阮春小姐,她负责安排你的饮食起居。肖子雄,按你们中国人话说,我以仁义之心待人,就是不与我们合作,我们也不强迫你,我们尊重你的选择。”说完他笑着走出了房间。

明媚的阳光从窗户中洒下,给阮春身上涂上了一层金色。她的身体只裹了一层薄薄的纱裙,曲线动人的身材,浑圆的肩,结实的臀和那修长的大腿以及挺拔的胸乳,在一步三颤中来回摆动。从阮春身上散发出来的春情,像海上的飓风,仿佛要把人吞噬。

“肖先生,你受苦了。”阮春走到他身边。

肖子雄一个激灵:“你……阮小姐,有什么话就说。我不会为你们工作的,你就死了这个心吧。”

阮春瞪大眼睛,你说什么,为谁工作?我不是跟黎先生一伙的,我是他们招聘来的。你……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这样的人,前门迎新,后门送旧,你是不觉得太让人恶心。肖先生,我……我没办法。家里穷,父母养不起我们,我们只好到曼谷来谋生。你要满意,我一次能挣二十美元,你要是赶我走,我……我就什么也挣不上了。说完站在那里,眼里噙满了泪水。

“这……”

肖子雄做梦也没有想到是这样,一时到不知如何是好。阮春看出来了,走上前,用手圈住他的脖子,十个指头缓慢地抚摩和捻弄他那黑黑的发丝。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高耸的胸乳上,甜腥腥说:“肖先生,你摸摸,我这块酥地还好么。人活着就不是那么回事,今天有酒今天醉,管它明天如何呢。”

肖子雄浑身颤抖,心跳个不停。

“你……对不起,阮小姐,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不赶你,你如果愿意,就在房间里呆着,好吗。”阮春点点头,改口说,大哥,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我能帮你什么忙吗?肖子雄叹了口气,扼要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心疼地说,我女儿还在林汉雄手里,我生死未卜,我要不答应他们的条件,我女儿就要跳火炕。我死不足惜,就是我那女儿啊!我要做了,我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培养我的祖国。

阮春悄悄地说:“我们逃走。”

“真的。”肖子雄瞪大了眼睛。

阮春悄悄地说,这是一家涉外饭店,九点钟服务员要来换床单,我给她们一些钱,你就躺在装床单的推车里,电梯和门口只站了四个人,一到楼下我们就有办法。阮春的逃生计划让肖子雄激动万分,只要能逃出去,就有办法。“好,我听你的,如果能逃出去,我一定重重感谢你。”肖子雄高兴地说。

九点钟,服务员来换床单。

阮春一看是个二十几岁的泰国姑娘,就用泰语和她讲了半天,又塞给他一叠泰铢,那个姑娘才点点头。肖子雄跳上推车,躺在那里,阮春用床单把他盖了个结实,这才跟着服务员往外走。看门的守卫问她到哪里去,她说买点吃的,守卫也没有拦阻,让她走了。

一到楼下,阮春拉上肖子雄,急匆匆离开了饭店。

莽秀明被卫梅带到了一家饭店。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她惊诧问。

卫梅笑笑:“你是明知故问,莽秀明。”

莽秀明这才低下头,一声不吭。肖燕一听卫梅是国家安全局的,又听说她是父亲的朋友,就亲热地拉住她的衣角,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乞求说:“阿姨,你快救救我爸爸吧,他们强逼他写什么东西,要是写不出来,会杀了他的。”

卫梅拍拍他的头:“肖燕听话,你放心,阿姨会救出你爸爸的。”她给陆懿打完电话就又给使馆打了电话,肖燕被汽车接走了。莽秀明也要跟着走,卫梅摇了摇头:“莽小姐,你为肖子雄的事受苦了。你是了解他的,在海天时你不是说他是受陷害的吗,现在他背叛了祖国,我想你应该为他洗清罪名。”

“我听不懂你的话。”

卫梅鼻子哼了一声:“你听得懂的。”

她没有向她解释什么,就走进了房间。这是一个套间,三个女人睡里面,秦建民睡外面。蓝霞看着卫梅走了进来,来到外屋悄悄问,你们为什么不让这个女的走?她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蓝霞就有些不高兴了,噘着嘴不理她。蓝虎的电话来了,问情况如何?卫梅就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蓝虎过了半天才说,你要当心,他们不是一伙的,那伙抢劫肖子雄的人是黎可清的部下,他们在曼谷很有势力,我劝你还是回大陆去吧,不要弄得丢了夫人又折兵。对了,你说还有一个叫莽秀明的女人,她是干什么的?卫梅就把她的情况简单地讲了一遍。蓝虎说,你要当心,CIA已经插手此事,听说他们也在找肖子雄的下落。我想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陆懿给卫梅打来了电话。

“卫梅,我收到最新的电子邮件,说肖子雄在考山路的一家潮洲人开的旅馆,你赶快去。找到肖子雄是最为重要的,知道吗。”放下电话,卫梅马上带着他们直奔考山路。莽秀明也表现得极为热情,说就是牺牲我,也要救出肖子雄,她救过我的命。

卫梅他们一到考山路,傻了。

这里到处是旅馆,而且大部分都是潮洲人开的。没办法,蓝霞就从卫梅那里要了五百泰铢,找到一个泰国警察,说要找一个叫肖子雄的人,让他帮帮忙。警察拿着钱,笑逐颜开,带着他们一家家询问,极为热情,几个人跟在后面。蓝霞说,你放心吧,很快我们就会找到的,你们不知道,这里的警察只认钱,不认别的。卫梅说,只要找到,花些钱到没有什么。她盼着快些找到肖子雄。

16

阮春安静地躺在肖子雄怀里。

“大哥,你有什么打算呀?听说大陆方面已经发出了通辑,你往哪里跑呀!要不,跟我到乡下去吧。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在乡下住一辈子。”肖子雄没理她的唠叨,只想给杨芳打个电话,阮春说没有零钱,拒绝了他的要求。肖子雄身无分文,只好干叹气。

“黎可清到底要你什么东西?”阮春问。

肖子雄有些喜欢这个女孩子。想到她救了自己,就很随和地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忧虑地说,我现在左右都不是人啊!你说让我怎么办。阮春爬在他身上,摸着她的脸说,大哥,要不你把那个什么黑色风暴计划默写一部分出来,我再找黎可清商量,要不,你救不了你女儿,我手里可一点钱都没有了,我们怎么办?

“不行,绝对不行。”肖子雄拒绝。

阮春哭丧着脸:“那你想个办法呀!”

肖子雄被逼到绝路。

“晚了你就完了。你知道曼谷色情业可是遍地都是呀!像你女儿那个年龄,在这里会卖个好价钱的。你……你难道看着你女儿跳进虎口?我听黎可清说过那个林汉雄,那可是只杀人的狼。哼!这样的事只能与他们讨价还价。大哥,不要太认死理。现在的中国,有几个人还谈爱国主义呀!你说呢。”阮春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肖子雄故意说:“这……好吧。不过这里人声繁杂,我们是不是另外找个地方。”

阮春高兴异常,在他脸上吻了一下:“走,这算什么,我们找个好地方去。”阮春拉着肖子雄就走。他们来到silomroad,这一带是最繁华的商业区,也是曼谷以至东南亚最出名的红灯区,灯火辉煌,各种商场鳞次栉比,在马路两边,有很多跳桌上舞的酒吧,叫GOGOBAR。在马路上也能看到跳舞的女郎,门口附近有很多招徕生意的拉客仔。阮春看到肖子雄异样的目光,笑了:“大哥,喜欢吗,这些女人跟商品一样,按质论价。你要喜欢,我们就进去看看。”

肖子雄看着站在玻璃镜框后面的裸体女人,感叹这就是所谓的西方民主,这就是自由。肖子雄疑惑问:“我们这是到哪里去?”

阮春搂着他的胳膊说,你不是讨厌那里人多杂乱吗,我带你去个安静的地方,你好把那个东西写出来呀!“你不是没有钱吗,拿什么租房子?”肖子雄不解地问。阮春笑了笑,从手上摘下一个金戒指,说我有这个,你放心好了。

肖子雄没再说什么,突然捂住肚子叫道,不行,不行,我肚子疼死了,疼死了啊!阮春看见他突然脸色刷白,忙说,我扶你去找医生吧。肖子雄说我实在走不动,我到马路边站一会,你帮我看看附近有没有医院。阮春点点头就走了。

阮春一走,肖子雄飞一样地跑了。

急速地奔波了好一大段路,肖子雄停下来喘口气。高兴地说,总算脱险了。话未说完,一辆汽车急速地冲到他面前,“咔嚓”一声停下来,阮春怒气冲冲从车上走了下来,走到他面前,脸色陡变,“啪”地抽了他一个耳光,骂道:“你这头中国猪,不可救药的东西。”肖子雄被阮春一掌打蒙了,刚想说什么。两个彪形壮汉站在了他面前。

“你……你们……”

阮春冷冷地笑了:“肖子雄,我就知道从一开始你就是装的,是吧,你从来也没有想过与我们合作。”

肖子雄这才苦苦地笑道:“你这个糖衣炮弹难道我就看不出来?你能逃出黎可清的手掌,这不让人笑话吗。阮春,你说对了,我从来也没有想过出卖国家秘密,纵然你们把我碎尸万段,我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把他带走。”阮春一挥手。

肖子雄被到了黎可清面前。他朝肖子雄冷冷地哼了几声,不冷不热地说,看来我从你嘴里得不到什么,我只有把你交给CIA了,我想,他们会有办法让你开口的。他们会在你女儿老婆身上做文章,他们会用一切办法让你生不如死。好吧,让我跟CIA做笔买卖。说完一挥手,几个打手一涌而上,把肖子雄打得鼻青脸肿。

“林汉雄,我们谈谈那笔买卖如何?”

黎可清拨通了他的电话。对方一听是黎可清的电话,赶忙让罗杰斯开动电子跟踪仪。“好吧,你说说条件。”他不冷不热说。“这样吧,我们缺少活动经费,我把肖子雄交给你,五十万美元如何?”黎可清抛出价格。“不多,我们成交了。你说个地址吧,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好,一个小时后,瑞金饭店顶层。”黎可清挂断了电话。

“这个混蛋,跟我讨价还价来了。”林汉雄大怒。让罗杰斯带人去瑞金饭店,一定要把肖子雄弄回来,而且要给黎可清一点厉害看看。你放心,就是没有你的话,我们也要出这口气,否则,我们还怎么在曼谷立脚。罗杰斯一挥手,带着人走了。

卫梅带人在考山路一家一家走着。

“这要查到什么时候去呀!”蓝霞挽住秦建民的胳膊,不满地说。这个地方是曼谷最乱的地方,躲几个人根本找不到。秦哥,我们再想办法吧。蓝霞对秦建民亲热得不行。莽秀明也说,我们还是回去吧,万一碰上了什么A14的人,我们不就完了。卫梅一声不吭。她比谁都着急,但她知道,不找到肖子雄,就无法完成任务。只好咬着牙,还一个劲地对那个警察陪笑脸。就在这时,蓝虎的电话来了,告诉了她们肖子雄的确切地址,并叮嘱说,你们千万小心,不行就再想办法,保护自己是第一重要的。

放下电话,卫梅讲了自己的计划。

“要我们去救他?”莽秀明惊慌地说。

卫梅点点头:“不管他是背叛还是别的什么,我们都要找到他。只有找到他,才能明白一切。我们马上就走。”

瑞金饭店安静而辉煌。

这是下午三点钟左右的时候,饭店大厅里人来人往,像往常一样秩序井然,没有一丝要发生什么事的征兆。罗杰斯带了十几个人,在门前门后留下了一部分,自己带着四个壮实的汉子,西装革履地跨进了电梯,来到顶楼,就看见黎可清站在那里。

“林汉雄怎么没有来?”黎可清多疑地问。

罗杰斯冷冷的:“你管谁来,你不是要钱吗。”

他一挥手,一个壮汉提着一个皮箱走了过来,打开箱子,里面是摆放整齐的一捆捆美元。“人呢,我们可是说好了的,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黎可清朝手下的一挥手,想要拿回皮箱,罗杰斯挥手制止了:“对不起,我们虽然是熟人,但也要按规矩办,不见到人我是不会给你钱的。”黎可清嘿嘿地笑了。几十个戴着黑面罩的人从楼房墙壁上爬了上来,只听到“扑,扑”几声响,罗杰斯手下的人一个个栽在那里,罗杰斯反映极快,掏出手枪,飞身窜到了黎可清面前,一个擒拿手,就把他扭得脱了臼,疼得蹲在那里哇哇直叫。

“跟我玩这个,你还差了点,带我去见肖子雄,否则,我送你去见阎王。”罗杰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脑袋。

黎可清一看这个场面,嘿嘿地笑了:“不愧是大佬,反映到蛮快的。告诉你吧,肖子雄已经把‘黑色风暴’计划默写出来了,人给了你也没有用。”

“嘿,嘿,那你我只好壮烈牺牲了。”黎可清知道他说到做到,只好带罗杰斯,直奔地下室。其他的人只好跟在后面。

就在这个时候,卫梅也带人来到了饭店,正到处寻找肖子雄。她知道这是个危险的地方,所以,格外小心。跟在后面的莽秀明他们,一个个都悬着心,知道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死在这里。

真正的战斗才开始。

17

地下室沉闷而压抑。

到处是弯弯曲曲的通道,再多的人也无用武之地。罗杰斯一走进来,就把黎可清手下的人关在水泥门外,眼睛警惕地紧紧咬住黎可清。七转八弯,来到一处沉重的铁门前,黎可清说,人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罗杰斯打开了铁门,里面阴沉沉的,只见在微弱的灯光下,肖子雄反绑着双手,吊在窗户边上,人已经昏死过去了。罗杰斯大喜,一挥手,砸在黎可清脑袋上,他摇晃了两下就倒了。黎可清看见罗杰斯走近肖子雄,挣扎着爬了起来,拔起了手枪。罗杰斯反映神速,未等对方抬起手,他的枪早响了,黎可清臂上中了一枪,倒在墙边直喘气。

卫梅按照蓝虎提示的路线,带着蓝霞她们闯到了地下室。罗杰斯在见到卫梅秦建民的那一刹那,仿佛见到了鬼魂,眼睛瞪得老大,结结巴巴说:“你……怎么是你?”

卫梅一挥手,两个女人架起了肖子雄。

“罗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卫梅走到他面前,冷冷地说:“你利用外资企业做掩护,从事非法法动,窃取我军事秘密,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说的。”

罗杰斯嘿嘿地笑了:“卫梅小姐,让你猜对了,不是黎可清插手此事,你早完了。不要高兴得太早,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记住,这不是在大陆,这是在泰国。”

“泰国又怎么样,你这样的人渣,到哪里也逃脱不了失败的命运。”卫梅冷冷说。

罗杰斯嘴角流露出一丝不屑,仰天哈哈大笑:“那你回头看看,是你输了还是我赢了。”

卫梅回头,只见莽秀明一脚把蓝霞踢得老远,一只胳膊卡住肖子雄脖子,一把锋利的刀子架在那里,媚媚地笑着:“对不起,卫小姐,让我们走,否则,我就杀了他。”

“你……”卫梅愤怒。

莽秀明语气平稳:“没有想到吧。承认失败也不是什么坏事,我们还有机会进行较量的。”

肖子雄用微弱的声音说:“你……你真的是间谍?难道上次……你都是假装做出来的。”

莽秀明拍拍他的脸,怜悯地说:“你们这些军人啊!太正直了,根本不知道社会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告诉你吧,那次你没有强奸我,是我用手弄得你神魂颠倒的,我身上的血是我故意弄的红墨水,明白了么。走吧,只要你听我的,你一切都有了,包括我的身子。”她挟持着肖子雄,一步一步往外走。

秦建民埋怨:“我说了把她早点关起来,你非要利用她。陆处长早说了,她有重大嫌疑。”

“晚了。”莽秀明说:“我知道你们怀疑我,我知道你们想利用我钩大鱼,告诉你,就你们这点知识,还跟我们斗。表哥,他逃不出我们手掌心的。”

“慢着,你们走得了吗?”一个蒙面的人站在门前,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们。罗杰斯惊讶得张开了嘴,半天合不上:“你是……?”

“我是中国人,跟你一样,华夏的子孙。把手放在头上,向后转。”罗杰斯乘乖地转了过去。那人一挥手,一枪托砸在他头上,罗杰斯当场昏过去了。

莽秀明双眼露出恐慌:“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你……你不让开我就杀了他。”

那人一步一步逼近,一字一句说:“莽秀明,你敢动一下。我就让莽秀珠明天暴尸街头。你要心疼妹妹,就赶快松手,走你的路。”莽秀明听见黑面人喊出她妹妹的姓名,手哆嗦一下,放开了肖子雄,扭头跑了。

“哥哥,是你吧。”蓝霞惊喜地喊道。

来人扯开黑色面纱,果然是蓝虎。卫梅感叹地摇着头:“你真是神人,来去无踪,总是恰到好处地出现。蓝兄,谢谢你。”

“赶快走吧,这里不是长久之地,那个莽秀明很快就会找人来的。”蓝虎背起受伤的肖子雄,走出地下室,坐上他的车,很快就到了使馆。洪林看见他们都安全回来了,连忙招呼使馆的人把肖子雄抬进了医护室。蓝虎没有进去,他站在大门口,蓝霞站在他身后,看着秦建民有些恋恋不舍。卫梅握住蓝虎的手,一再表示感谢。

蓝虎笑笑:“卫小姐,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军情局派来协助罗杰斯的人。我在这个机构干了多年,莽秀明是比我晚一届的同事。这次事件,完全是罗杰斯一手操纵的,肖子雄是受害者。被他们折磨得死去活来,就是不开口,我钦佩他这样的汉子。我是中国人,所以,才决定帮你。”

卫梅眼角含着泪花,哽咽得语不成句:“蓝兄,有你这样的真知灼见,让我感动。国家的统一,民族的兴旺是任何人都阻挡不住的。只要我们连起手来,中华民族还有什么事情办不成的。希望你们兄妹能到大陆去看看,我们是一家人,血管里流着的是一样的血啊!”

“一定,一定。”蓝虎一个劲地点头:“我去不了,蓝霞是一定要去的。你保重,我们后会有期。”蓝虎握了握卫梅的手,又转身拍拍秦建民的肩,转身离去。走出不到十米,蓝霞突然转身,疾步跑到秦建民的身边,搂住他的头,给了他一个甜蜜的吻。

两天后,肖子雄回到了广州。

当他走下飞机,看着手拿五星红旗来接他的肖燕杨芳还有单位领导时,眼泪潸然而下,泣不成声。林建国握着他的手,感慨地说,恶梦都过去了,一切都从头开始。肖子雄拿过女儿手中的五星红旗,激动地说,我现在才真正地感到,没有祖国,我们都将成为被人遗弃的孤儿,我们的幸福欢乐都跟祖国的强大紧紧地相连。两岸是血肉相连的兄弟,统一的中国,才是炎黄子孙兴旺所在啊!秦建民上前扶住他的肩,说我们走吧,一个伟大而统一的中国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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