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这几个字,心里着实有些交错于一起无法一一分辨的滋味。我和妻在老家和城市间来回迁徙的时候,无异于匆匆来回的燕子,这样的滋味,起伏于父母内心,只是这样的日子久了,也就习以为常。现在女儿在千里之外上学,也是一只单飞的燕子了,当初被我们不在意甚至被忽略的,澎湃于父母内心里的思想和情感,如今,在我们的心里,一样左右跌宕,让人很有些难以言明的感慨良多。
五·一的时候,女儿和一帮同学去青岛看海,对于生长于山里的孩子,大概,海,在心中有着无与伦比的魅力;事先我不知道,她也没告诉我们,直到在青岛手机被人偷了,她在QQ上留言,说不出的委屈,妻上线时发现,才知晓她们青岛之行这件事;当时,我心里甚是生气,颇多责怪之词;五·一那天跟我还通过电话,怎么就不说一声呢,这孩子!虽说进了大学,貌似大了,其实,一点社会阅历也没有,短短的假期,怎么能这般“为所欲为”?假期里人多,车多,隐患自然也多了不少,说不叫人担心,不太可能,事先征求一下意见,让知道去向多好;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毕竟千里之外,鞭长莫及,联系不上,也只能干等。
好在她们青岛之行的时间并不长,头天去,第二天返回;回到学校的女儿,跟我聊Q,报一声平安;我说,这次我真的很生气,并不是因为出去玩,有些花费;女儿知道我说什么,说下次再也不敢;我说了几句后,没再搭理,后来听妻说,女儿很是不安。
按理说,孩子大了,应该有她自己的空间,有她支配的自由;在我看来,这只是一个方面;适当地享受一下生活,开阔一下眼界,未尝不可,但,一定要让家人知道行踪,不然,会有很多叫人纠结的事情。我并不是把孩子攥在手心,不敢放开的那种父母,倒是希望她们多一些自立自主的能力,但毕竟年轻,缺少经验和阅历,做每一件事情,让我们知道,适当参谋一下,也未尝不是很好的事,只要是对的,有价值的事情,哪怕会有风险,有挑战,去尝试尝试总归只会有好处;相反,有些事情,就可以用成人的眼光,告诫她要注意到什么,该具备设么能力,才可以考虑,否则,不如放弃,不如不做;这样,至少可以少走很多弯路,不用到了撞了南墙才知道幡然醒悟;大约,这也是书本上所说的间接经验;生活的复杂,世间的变化,远非一个小年轻所能一眼看透的,多一些忠告,或者,多一些参考意见,只会有好处;所以,我一再告诫,做人,做事,在有自己的主见时,适当综合一下他人的建议,只会大有裨益,这远比一个人琢磨,揣测要强上许多。
母亲节的时候,女儿从山东发了两个快递,一件是推拿按摩机,一件是在青岛旅游时替我们买的一些小礼品,包括《菜根谭》这套系列丛书的第二册,给她妹妹看的;女儿在电话中说,好几个同学都买按摩机寄回家,她想起老妈前阵子手经常发麻,我老是坐在电脑前码字,肩颈老叫不舒服,正好派上一用;另外的那些,她没有说,大概,用心良苦,是想我们于千里之外,感受到一个女孩子的内心的柔软和心思缜密吧。
我跟妻说,看来,丫头真的大了;有过这喟叹之后,心里就多了些相互掺杂的滋味,多少年前在我的父母心里交织的光阴味道。我说过,我不是那种要把孩子束缚在身边,舍不得孩子去闯荡天下的父母,只是流淌于内心的血脉亲情,又让自己放不下诸多牵挂;这样的心情,自然而然,大概,每一个已是中年,孩子渐大的父母,都如同一辙吧。
有一个词,叫放飞梦想;既然是飞,就有可能离开十万八千里,就有可能思念深深,牵挂绵绵,但这,只是飞翔过程中,不能缺少的内心钩沉,这样的沉积和守望,就是为了一片更加高远,更加蔚蓝的天空;燕燕于飞,大概,这也是毕生的追求吧,一双翅膀,一条长路,满腔情怀,永远都是这一生,不会沉寂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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