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吃蛤蟆
陈天生
在乡间,可常见蛇吃蛤蟆。蛤蟆善蹦跳,但蛇会曲蜒疾行,追至将近,箭身一击。咬住蛤蟆后,便盘卷身躯,慢慢消受。
蛤蟆肉质细嫩,味道鲜美。它不仅是蛇的美餐,也是人的佳肴。
小时候,家境贫寒,难见荤腥,只好捉蛤蟆聊补无肉之炊。夏秋的夜晚,邀两三好友,肩背竹篓,手执电筒,竹片,到野外搜寻蛤蟆。在电光的照射下,蛤蟆惊慌失措,蹲坐不动,坦着雪白的肚皮一鼔一鼔的,伸手一抓,它会吓出一股尿来。远一点的,挥舞竹片,一击而中。蛤蟆便四脚朝天,浑身抽搐。
杀蛤蟆的过程是残酷的,剁头扒皮,掏心扯肺,只留脊背和两条肥白腿儿。凡举刀斩杀时,就在心里默念老一辈留下的“善言”:“蛤蟆蛤蟆你莫怪,你本是凡人的一盘菜”,以求对自己的杀戮开脱。
蛤蟆种类很多,在田间的叫田鸡,在林间的叫林蛙,在石缝中叫石蛙,在污泥中的叫泥蛙,叫声如牛叫的叫牛蛙。泥蛙和牛蛙个大腿肥,最受人青睐。石蛙和林蛙稀少,所以珍贵,常人难饱口福。还有一种癞蛤蟆,身上长满疙瘩,其貌丑陋无比,但其肉有药效,以其煮汤,状如牛奶,饮之可祛病强身。人们既爱其药用,又憎其丑陋,所以,抓它杀它时爱恨交加,毫不留情。
按说,蛤蟆吃害虫,本应受到人类的保护。但据说它是坏人转世,罚它今生除害补其过,并让人扒其皮食其肉以赎其罪。另外,倘若使其漏网而成精,转世后会加倍残害人类。所以,吃蛤蟆也是防害于未然之举。
蛇是蛤蟆的天敌和克星。据说,属蛇的人最喜欢吃蛤蟆。毛泽东生前,就最爱吃庐山的石蛙,便是佐证。
蛤蟆遇到蛇,难逃一死。转世的蛤蟆,遇到属蛇的人,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