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勇俊来说,似乎所有上述这些挑战,都比不上那一场龙仁警官大学门前的吻戏来得困难。在拍摄勇俊和女主角高素容在校门口依依惜别的场景时,导演要求情到浓时的两人加一场亲吻的镜头。由于缺乏思想准备,对吻戏从来没有经验的勇俊,固执地拒绝拍摄这场吻戏,结果从晚上7点拖到11点,工作人员几乎磨破了嘴皮,也许是出于对在寒风中等待了三个小时的工作人员的抱歉吧,勇俊终于答应了接拍他出道三年以来的第一场吻戏。拍则是拍了,可是看出来的效果却总不免带着生涩和不自然的感觉。而在这之后直到《冬季恋歌》的很多年里,无论勇俊在其他方面的演技表现如何出色,吻戏一直成为他的硬伤和死穴(包括《情定》那场著名的“墙吻”)^^。
《赤足青春》的拍摄进行得并不顺利,其间爆出过不小的风波。原因是制作部门在拍摄时改动剧本增加了不少的暴力戏,在剧集播出头两集后,就曾因为暴力镜头过多而收到放送委员会的警告。这时剧作家李昌国(LeeChangGoo)和制作导演金永国(KimYoungGoo)之间发生了很大的分歧,剧作家李昌国的意图是制作没有暴力场面的“暴力剧”,希望把重点放在人物情感命运的描述上,因此在编剧中极力避免暴力描写。但电视台在制作过程中添加的大量暴力场面,令剧作家十分不满。
作为本片的主演,裴勇俊也被卷入到风波之中。事实上,勇俊对剧作家非常信赖,决定他最终同意演出此剧的,正是因为作家的剧本。因此,在暴力戏的安排上,勇俊和剧作家站在了一起,“看了前面两集后,觉得应当删除的暴力镜头太多了,反而无法表现重要的感情戏,因此作为演员向制作人提出了意见”。
这件事引起了媒体的密切关注。分歧愈演愈烈,到后来甚至传出来裴勇俊拒绝拍摄的报道。虽然事件最后以电视台将野外摄影的导演换成《年轻人的阳地》导演全山,金永国继续担任室内摄影及后续制作导演而告终,但在韩国的演艺圈,演员对电视剧的制作提出意见,是被认为越俎代庖、大逆不道的事情,血气方刚的勇俊这次与制作方的强硬对抗,埋下了他未来与KBS关系破裂的种子。
拍摄期间的波折重重并未影响到《赤足青春》的受欢迎程度,这部戏从1998年1月开播到3月结束放映,获得了平均30%的收视率,再一次印证了裴勇俊的不败传奇。
平心而论,《赤足青春》并不能说是一部很出色的电视剧,尤其是对于看惯了同样描述黑帮题材却跌宕起伏、极尽爱恨情仇的港产片的我们来说,韩国电视界对于黑帮的描述似乎仍停留在冷兵器时代的绿林好汉阶段,另外片中加插大量黑帮小头目、小混混的粗俗丑陋的恶行恶状,更是令人难以忍受。比较出彩的,是剧中几段清淡隐忍的感情戏,令人回味悠长。而在这所有一切之上,勇俊饰演的耀石是最夺目的亮点,这令他超越了片子本身而成为和在豪、东贤、俊尚等一样深受裴迷喜爱的一个经典形象。
张耀石这个人物可以说是集个性美、气概美、形象美、青春美于一身。耀石的坚毅和不屈不挠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他身世飘零,从小渴望亲情,终于找到的生身父亲却偏偏是黑帮集团的老板;他与慧俊心心相印、两情相悦,偏偏对方竟是家族世仇的检察官之女;他一心成为正直优秀的警官,却由于无法摆脱血缘的羁绊不得不放弃理想;面对家族的危机和呼唤,他坚持最后的底线,却最终因为按捺不住一腔血性而卷入争斗。这样的耀石总是令人唏嘘惋惜,然而面对命运的捉弄,他处理得不屈服,不强求,不怨怼,不扭曲。进退之间,显示出一种男子风范。
在裴勇俊的众多角色里,耀石是公认的最青春俊美的一个,他身着蓝色黑色牛仔短款夹克、黑色短皮夹克和瘦裤腿的牛仔裤的装束,长身玉立、干净利落的形象,是当时年轻人竞相仿效的风尚,也令无数后来者大发HC不已;还有他的身手,剧中有几处勇俊只身斗群魔的场面,出拳、踢腿,看出他以前学过的跆拳道功底,令人惊讶于他优雅外表下深藏的好身手;而穿上警官服戴上大盖帽,英武挺拔的样子,尽显阳刚之美。这时候的勇俊,就像一颗光洁无暇的黑耀石,全身洋溢着年轻的光彩,那是一种赤足的“美丽”。
令人惜腕的是,这种赤足的美丽我们却也只能拥有耀石一个了。26岁,正当一个年轻演员的黄金时期,此时的勇俊,青则青矣,但已经不涩了,经过三年多的磨砺,他已从一个被导演痛骂的新手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创造者。然而因为伤患、因为倔强、因为他的完美主义,勇俊错过和放弃了许多。《赤足》之后,裴勇俊再一次进入连续十个月的空白期,这期间,他曾考虑过参演KBS电视台的《纸鹤》,但由于《纸鹤》剧本与他的理念不合,最终还是坚决地辞演了。KBS对于他的倔强和坚持十分恼火,勇俊与KBS电视台维持了四年的宾主关系也因此而决裂。勇俊在此之后创造的角色,无论是在豪、东贤,还是民亨,都已经从原来的青春本色中蜕变出来,逐步走向成熟大气,赤足青春的耀石,变成了他永远的青春纪念。
还是引述一下“寂寞的惊涛”的一段话吧,这是所有裴迷的共同惋惜和感慨:
“朋友说裴迷不看《赤足》可惜了,我觉得不看的确可惜,看了之后更觉可惜。《赤足青春》好象只是裴的一个闪念,紧接着,裴勇俊突然老了。他只留下一个叫张耀石的男孩子(角色年龄位于18岁到23岁之间)在屏幕里身手矫健地闪转腾挪,而我们呢,只能空江烟浪里,黄昏立斜阳。可惜啊。”
之十五:《赤足青春》,永远的青春纪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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