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二回 孙提辖
宋江打破祝家庄,嗟叹杀了铁棒栾廷玉,却也成全了病尉迟孙立的功劳。
病尉迟孙立,祖是琼州人氏,军官子孙,有一个弟弟孙新,因调来登州驻扎,弟兄就此为家。弟兄两个生得身长力壮,哥哥孙立八尺以上身材,淡黄面皮,落腮胡须,射得硬弓,骑得劣马,使一管长枪,腕上悬一条虎眼竹节钢鞭,海边人见了望风便跌;弟弟孙新全学得哥哥的本事,使得几路好鞭、枪,因此多人把他弟兄两个比尉迟恭,叫孙立做“病尉迟”,叫孙新做“小尉迟”。
弟弟孙新在登州东门外的十里牌开张酒店,又杀牛开赌;而孙立现做登州兵马提辖,登州只有他一个了得,几番草寇临城,都是他杀散了,到处闻名。
孙立既是提辖官,就应当守法执法。然而当表亲解珍、解宝被下在牢里,嫡亲孙新和弟妹顾大嫂要去劫牢,姻亲乐和又在牢里策应时,孙提辖也就没有了办法,只能是“情大于法”,而且又恐日后倒要替他们吃官司,因此只能是依允众人一同去劫牢了。
孙立同孙新、顾大嫂、乐和、邹渊、邹润劫了登州大牢,救了解珍、解宝,因为梁山泊的杨林、邓飞、石勇三个是邹渊、邹润的至爱相识,便一起上梁山泊去投奔入伙。宋江碍于石勇、杨林、邓飞的情面,是不能不收留他们的。但孙立也自知他们来投大寨入伙,没半分功劳,而且石勇、杨林、邓飞三人在山寨的地位也不高,因此便欲立功,以为进身之报。而这个立功的机会便是打祝家庄。
祝家庄的教师栾廷玉和孙立是同门师兄弟,自幼与孙立同师学艺。孙立听说宋江两打祝家庄不利,便依托与栾廷玉的关系,取得祝家庄的信任,潜伏在祝家庄内,与宋江里应外合,破了祝家庄,也杀了栾廷玉。
孙立出卖了同门师兄弟栾廷玉,水浒中出卖朋友的还有陆虞候陆谦。林冲与陆谦自幼相交,然而陆谦倒三番四次来害林冲。但陆虞候陆谦出卖林冲,是“太尉差遣,不敢不来”;而孙提辖孙立出卖栾廷玉,则是主动献计,以为进身之礼。因此出卖栾廷玉,也便成了孙立身上的一个污点。
孙立背反官府,可谓“不忠”,出卖师兄,可谓“不义”,因此虽然助宋江破了祝家庄,但还是没得到标榜“忠义”的宋江的信任,因此也就没得到宋江的重用。宋江是希望招猛将栾廷玉上山入伙的,但“只可惜杀了栾廷玉那个好汉”,而孙立和栾廷玉是一个师父教的武艺,“我学的枪刀,他也知道;他学的武艺,我也尽知”;而且孙立的武艺不低似后上山的呼延灼,但在最后的定执事时,“五虎八骠骑”都没有排上。而且孙立因为是独立派系登州八人的首领,而又受到宋江的打压,在最终的排座次时,没有进入三十六天罡。
孙提辖孙立因为怕受到兄弟们的负累,因此上了梁山泊;又因为出卖了师兄弟,因此身上沾着污点上了梁山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