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梦重温
《我的团长我的团》在前十集中,已经展现了袍泽之情的众多看点。首推康丫之死,高峰的齐桓在《士兵突击》后十集才出现,可他的康丫在《我的团》里前十集就“欧文儿”啦!他牺牲前有三个情节,不辣献花、组刀成镜、兽医送面,如果说献野花和送刀削面不新鲜,组刀成镜却是天下第一感人情节也!这个情节的独特性在于一、它有机不唐突却是神来之笔,康丫是司机,他有条件养成在后视镜照自观容貌的习惯,剧情已经介绍他是个司机,但打死也想不到他牺牲前想照镜子!第二,战友们为满足他人生最后的要求,突然拔刀组镜,观众这时都自我设定为康丫,拼命地想看见自己,可惜呀可惜,刺刀不是铜镜,火柴不是太阳,康丫的魂魄在遗憾中直奔封神台去者;第三,规定情景是夜间、战壕、大敌当前,这时点火是军之所忌,然而为了康丫,他们居然置生死不顾!第四,康丫和一众人马非一个部队的,兵种也不一样,是在逃散时临时组合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形成了生死之交,就与《士兵突击》中战友之情相区别了。
《士兵突击》和《我的团长我的团》对袍泽之情的描写,可以把许多肤皮潦草的同类剧本“拉出去毙喽!”袍,长衣服的统称;泽,“亵衣,近污垢”,说白了,就是裤衩!背心儿!诗经曰“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又曰“岂曰无衣,与子同泽”,即平日形容二人好得穿一条裤子还嫌肥的意思,旧时单指军人相互之间的友谊。现在叫战友情,不单指男兵,女兵之间、男兵和女兵之间的友谊亦如此!每年“八.一”,不少公安机关的复员转业兵都要聚餐,延续着袍泽之谊。
《士兵突击》中战友之情是立体而多面的,滋润着军营:
团长对高城,帅对将的情;器重、信任,砍(精简)钢七连一刀,大爱似仇。
高城对史今,将对兵的情;陪他去北京看天安门,喂他吃大白兔奶糖,搂着他抚摸他的头,让他依偎在自己的怀里纵情大哭;高城对伍六一,惺惺相惜之情;
高城对许三多,先是歧视、后是注视、再是重视,居然从这个孬兵的身上学到了东西!
三连长、三连指导员对伍六一的怀念及高度评价:“穿甲弹”!
许三多当然是圆心,他向外辐射了多条感情线——
平级:对老乡成才、对两任班长老马史今、对伍六一(重场戏为野外生存考验)、对三个草原兵油子、对甘小宁、马小帅、对技不如人的白铁军;
上级:对连长高城、红三连指导员、A大队袁朗、少校吴哲、特别是对相处时间最短的伞兵上尉拓永刚,他都毫不吝啬地付出感情。
许三多的战友情是在三个场景完成的,草原五班宿舍、钢七连三班宿舍、特种兵宿舍。
在钢七连士兵宿舍和连长宿舍之间,完成了他与高城的感情戏。
在新兵连宿舍、三班宿舍和步战车车库里,完成了他与史今的感情戏,特别是三班宿舍那场哭别史今,堪称经典。
在特种兵宿舍里,许三多有幸和齐桓同寝,齐桓助他完成第二次人生飞跃。
整体对许三多的情感辐射——
草原五班,从不屑地叫许三多“白痴”,到集体跋涉送他去三连;从排斥、欺负他,到集体去演习部队探望他;许三多以“我已经离开过一次家了,不想再离开这个家”的真诚来回报兵油子们。
钢七连三班,从把许三多当成透明人、孬兵,到集体帮他玩军事游戏,从到支持他完成333个腹部绕杠,到服从他的领导,从撤编化整为零后又化零为整地欺骗许爸爸,到参加特训时自觉组成战斗小组,从接应他回老部队“疗伤”,到送他回家处理危机时为逗笑他而翻跟斗;许三多则以成为“兵王”的业绩回报战友。
特种兵老A们,从残酷训练、巧妙设计考验许三多,到齐桓挨他一拳,反而开心;从安慰因杀人后失魂落魄的他(袁朗著名台词:山里的黄昏),到集体为他打扮、送他“远游”,到集资二十万元助他解决家族危机;从到“斩首行动”中对高坠受伤的他的担心、伤感,到演习成功后同舟共济地离开“敌营”。许三多以归队、带伤完成演习所形成的英雄人格来报答老A。
在袍泽之情的背景上,《士兵突击》里没有死亡,而《我的团长我的团》中贯穿死亡。前十集中的老李之死,可圈可点。剧情线是打鬼子,感情线是战友深情。老李被俘后成了日军练枪的靶子,他以他的死吹响了冲锋号,山魈们忍无可忍、悲愤出击,小胜一仗后,迷龙背着垂死的老李行军,老李用手摸了一下迷龙的脸,这是男人之间表达最高情感的动作,浮躁的观众肯定看不懂。须知趟过死亡之河的友谊是最珍贵的。
康丫死之前,要麻死了,其实我一看他跟着布谷鸟的声音走,就知道他会死,各国军事片都用这个手法,但我还是很难过。康丫死之后,又会是谁呢?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