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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帝刘协,是灵帝的小儿子。生于公元181年(如果按照中平六年灵帝死,刘协有九岁,应该是180年出生或者说是九虚岁),卒于曹魏青龙二年(234)。终年53岁,在位31年零一个月(189年9月——220年10月)。谥“献帝”。

刘协的生母是前五官中郎将王苞的孙女,由于王美人面如桃花,身如垂柳,深得灵帝的宠爱。但爱对刘宏这个浪荡皇帝来说不能永恒,当何氏依靠宦官当选为皇后之后,灵帝爱的天秤就开始向何皇后倾斜。何皇后阴险歹毒,王美人身怀刘协时,她怕招惹何皇后,就没有告诉灵帝,而是偷偷地服堕胎药,但服药没有奏效,才有了刘协。何皇后见王美人生下刘协,怕对自己将来的地位形成威胁,凶残地害死了王美人。刘协尚未足月,灵帝怕刘协留在何氏身边又遭暗害,就把他抱到永乐宫请母亲(董太后)抚养,自此,刘协就认董氏为外婆家。

随着历史的发展,好多事都不会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到了灵帝的中平六年(189),历史竟然跟何皇后开了一个大玩笑——她苦心经营的皇权,落到了她的情敌的儿子手中。当刘协即位后,由于宫廷政变中大批宦官死去,他只好下诏,任命朝中公卿以及以下的官员子弟为郎官(为议郎、中郎、侍郎、郎中等官员的统称,战国时就是君主的侍从官员),以填补原来由宦官担任的职务,在宫殿侍侯皇帝。

九月二十四日,在董卓的操纵下,汉献帝刘协改任太尉刘虞为大司马,封襄贲侯。董卓这样安排,就是要自己担任太尉,兼前将军,并加授了能让董卓行使皇权的符节,以及代表皇帝征战的“斧钺”、拥有护卫皇帝的特警(虎贲卫士)相随,重新改封董卓为郿侯。

也就是说,董卓为自己篡位搞起了地位包装,他基本上成了无冕之王,献帝刘协只能算是一个有帝王之名的傀儡。接着以后的几天,在董卓的操纵下,由献任命太中大夫杨彪为司空。九月二十六日,任命豫州牧黄琬(东汉名臣黄琼的孙子)为司徒。

董卓对人事进行了组阁之后,就率领三公等大臣上书,请求重新审理陈蕃、窦武以及其他党人的案件,一律恢复党人的爵位,派使者去祭悼他们的坟墓,并擢用他们的子孙。

由此可见,董卓为了收买人心,这时用了一批名臣和名臣的后人,至于这些名臣为何要出山,一是迫于他的淫威,二是对董卓心存幻想。

当国内政局有了一个结果后,接着史料对匈奴的事作了介绍:

初,南单于于扶罗既立,国人杀其父者遂叛,共立须卜骨都侯为单于。于扶罗指阙自讼。会灵帝崩,天下大乱,于扶罗将数千骑与白波贼合兵寇郡县。时民皆保聚,钞掠无利,而兵遂挫伤。复欲归国,国人不受,乃止河东平阳。须卜骨都侯为单于一年而死,南庭遂虚其位,以老王行国事(《资治通鉴》中平六年十月)。

当初,南匈奴单于於扶罗继位后,国中谋杀他父亲的人就反叛了,共同拥立须卜骨都侯为单于。於扶罗到洛阳向朝廷控告背叛者,正赶上灵帝驾崩,天下大乱,於扶罗见此,想趁火打劫,就率领数千骑兵联合白波叛军共同侵略东汉的郡县。当时百姓都聚集在坞堡(是一种民间防卫性建筑,大约形成王莽天凤年间,当时北方大饥,社会动荡不安。富豪为求自保,纷纷构筑坞堡)里自守,如此一来,这些匈奴人就没有抢掠到什么,反而伤亡很大。於扶罗在失败的情况下,他想再回到自己的领地去,但南匈奴人不肯接受他,他就停留在河东郡的平阳县(山西省临汾西南)。须卜骨都侯做了一年单于后就去世了,南匈奴空下王位,而由须卜骨都侯的父亲代行单于职权。

也就是说,随着灵帝的死,给西北的人民带来了灾难。至于匈奴人这时谁当单于,董卓没有兴趣和精力去管:

十一月,以董卓为相国,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

十二月,戊戌,以司徒黄琬为太尉,司空杨彪为司徒,光禄勋荀爽为司空。

初,尚书武威周毖、城门校尉汝南伍琼,说董卓矫桓、灵之政,擢用天下名士以收众望,卓从之,命毖、琼与尚书郑泰、长史何颙等沙汰秽恶,显拔幽滞。于是征处士荀爽、陈纪、韩融、申屠蟠。复就拜爽平原相,行至宛陵,迁光禄勋,视事三日,进拜司空。自被征命及登台司,凡九十三日。又以纪为五官中郎将,融为大鸿胪。纪,寔之子;融,韶之子也。爽等皆畏卓之暴,无敢不至。独申屠蟠得征书,人劝之行,蟠笑而不答,卓终不能屈,年七十馀,以寿终。卓又以尚书韩馥为冀州牧,侍中刘岱为兗州刺史,陈留孔伷为豫州刺史,东平张邈为陈留太守,颍川张咨为南阳太守。卓所亲爱,并不处显职,但将校而已(《资治通鉴》中平六年十二月)。

十一月,献帝任命董卓为丞相。允许他在参拜时不说“董卓”二字,上朝时不趋步行走,同时可以佩带宝剑、穿鞋上殿。

十二月初三,任命司徒黄琬为太尉,司空杨彪为司徒,光禄勋荀爽(128—190。字慈明,河南许昌市人。荀爽兄弟八人都有才名,被当时人称为“荀氏八龙”)为司空。

当初,尚书周毖(?—189、武威人)、城门校尉伍琼(?—189。汝南人)劝说董卓矫正桓帝、灵帝时的弊政,征召天下有名望的士人,以争取民心。董卓采纳了这一建议,命令周毖、伍琼与尚书郑泰、长史何颙等人淘汰贪脏枉法与不称职的官员,选拔被压抑的人才。有了董卓的认可,周毖、伍琼就征召没有当官的士人荀爽、陈纪、韩融、申屠蟠(桓、灵二帝时,只是一名漆工)入朝任职。又派使者到荀爽的家乡去,任命他为平原国(山东省平原县西南)的宰相,荀爽赴任途中走到宛陵郡(以宛陵县【治安徽省宣州市】为郡名。区域包括安徽省芜湖市、铜陵市、池州市、宛陵市一带),又被任命为光禄勋(负责守卫宫殿门户的宿卫官员,后来逐渐演变为专管宫廷杂务)。荀爽到任三天,又升任为司空。从他被征召到升任为公,一共只有九十三天。又任命陈纪(著名党人陈寔的儿子)为五官中郎将(相当大将军衔),韩融为民族事务部部长(大鸿胪)。

董卓能得到这些名士,是因为荀爽等人害怕董卓的凶残,征召时不敢不来。只有申屠蟠接到任命后,没有动身,别人都劝他前往,他笑而不答。董卓最终还是没有得到他(申屠蟠后来活到七十多岁在家寿终正寝)。董卓又任命尚书韩馥(?—191。河南省禹县人)为冀州牧,侍中刘岱为兖州刺史,陈留人孔伷(zhòu)为豫州刺史,东平人张邈(?—195。字孟卓,山东阳谷人。东汉末群雄之一)为陈留太守,颖川人张咨为南阳太守。董卓自己的亲信都没有担任高官,只是在军队中担任中郎将、校尉一类的职务。

由此可见,董卓只在抓军权,他请来这些名臣后人和才子,只是想装点一下门面。为了让自己有忠君的面子,董卓又让献帝刘协下诏废除少帝刘辩时的光熹、昭宁包括献帝刘协的永汉三个年号,仍然称公元189年为灵帝的“中平六年”。随着董卓的这一改变,将会出现大浪淘沙的局面,这一局面又是怎样一个过程呢?公元189年的寒风也迷茫了。



董卓控制了朝政大权之后,第一是抓军权,接着又接收了国库中的珍宝,当他有了这二样,一时威震天下,想当皇帝的愿望就没有限制了。为此,他公然对门下的宾客说:“我的相貌是尊贵无上的!”

董卓为了表现自己的“尊贵无上”,有一天,皇帝身边的监察官(侍御史)扰龙宗到董卓处汇报工作时,因没有解下身上的佩剑(这种解佩剑的礼仪,只有臣子见皇帝时才解),就立刻被董卓打死。此时,洛阳城内的皇亲国戚宅第相望,家家都堆满了金银财宝,董卓放纵士兵冲进内宅抢掠,奸淫掳略不分公主还是婢女。致使人心惶恐,朝不保夕。

原文参考:

董卓性残忍,一旦专政,据有国家甲兵、珍宝,威震天下,所愿无极,语宾客曰:“我相,贵无上也!”侍御史扰龙宗诣卓白事,不解剑,立挝杀之。是时,洛中贵戚,室第相望,金帛财产,家家充积,卓纵放兵士,突其庐舍,剽虏资物,妻略妇女,不避贵贱。人情崩恐,不保朝夕(《资治通鉴》中平六年十二月)。

也就是说,董卓在建立自己的游戏法则,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人们都怕他,他好从混乱中篡位。与此同时,他想到了反对他的人,为此,他悬赏求购袁绍:

卓购求袁绍急,周毖、伍琼说卓曰:“夫废立大事,非常人所及。袁绍不达大体,恐惧出奔,非有它志。今急购之,势必为变。袁氏树恩四世,门生故吏遍于天下,若收豪杰以聚徒众,英雄因之而起,则山东非公之有也。不如赦之,拜一郡守,绍喜于免罪,必无患矣。”卓以为然,乃即拜绍勃海太守,封邟乡侯。又以袁术为后将军,曹操为骁骑校尉。

术畏卓,出奔南阳。操变易姓名,间行东归,过中牟,为亭长所疑,执诣县。时县已被卓书,唯功曹心知是操,以世方乱,不宜拘天下雄俊,因白令释之。操至陈留,散家财,合兵得五千人(《资治通鉴》中平六年十二月)。

董卓悬赏捉拿袁绍心急如焚,投靠他的周毖、伍琼见此,劝阻董卓说:“废立皇帝这种大事,不是平常人所能明白的。袁绍不识大体,得罪您是因为恐惧才逃往冀州,并没有造反夺权的野心。如今您急着悬赏捉拿他,势必会造成他的反叛。再说袁氏家族连续四代建立恩德,其门生、故吏(老部下、老同事)遍布天下,假若袁绍收罗豪杰以聚众人,天下英雄将会因此起事,如果事态到了这一设想的程度,崤山以东地区(指河南省一部,山东省、安徽省等地)就不再归您董公所有。鉴于这种复杂的局面,不如赦免袁绍,任命他为郡太守,他会因赦免而感到高兴,也就必定不会再有后患。”董卓听了觉得有理,于是派使者去冀州任命袁绍为勃海郡(治河北省南皮县东南)太守,封为“乡侯”。又任命袁绍的弟弟袁术为后将军,曹操为骁骑校尉。

当董卓的使者分头行动后,袁术因害怕董卓,出奔南阳;曹操改名换姓,从小路向东逃回家乡。当曹操路过中牟县(位于河南省中部)时,有一位亭长(乡官名。战国时始在邻接他国处设亭,置亭长,任防御之责。秦、汉时在乡村每十里设一亭。在湖北省云梦县出土和的秦简有“市南街亭”,也可能说明在汉朝都市之南设置亭长。其级别相当乡长)疑心他的来历不明,要把曹操抓起来送到县里。此时,县里已收到了董卓下达缉捕曹操的公文,只有县委组织部长(功曹)心里知道他是曹操,这位组织部长认为天下正乱,不应该拘捕英雄豪杰,就向县令建议,把曹操释放。曹操回到陈留郡(河南省开封市东南),连忙变卖家产,组织起了五千人的部队。

既然曹操拉起了反董卓的队伍,袁绍的状况又如何呢?

是时,豪杰多欲起兵讨卓者,袁绍在勃海,冀州牧韩馥遣数部从事守之,不得动摇。东郡太守桥瑁,诈作京师三公移书与州郡,陈卓罪恶,云:“见逼迫,无以自救,企望义兵,解国患难。”馥得移,请诸从事问曰:“今当助袁氏邪,助董氏邪?”治中从事刘子惠曰:“今兴兵为国,何谓袁、董!”馥有惭色。子惠复言:“兵者凶事,不可为首。今宜往视他州,有发动者,然后和之。冀州于他州不为弱也,他人功未有在冀州之右者也。”馥然之。馥乃作书与绍,道卓之恶,听其举兵(《资治通鉴》中平六年十二月)。

这时,天下豪杰中大多数人都准备起兵讨伐董卓。袁绍在勃海郡想起兵,可是冀州牧韩馥派了几个部下监视他,使袁绍无法行动。东郡(治河南省濮阳西南)太守桥瑁见此,伪造了一份三公府(太尉、司徒、司空)给各州郡的文书,陈述董卓的罪恶,说:“我们三公府受到董卓的逼迫,无法自救,盼望各地兴义兵来解除国家的大难。”韩馥得到这份文书,请来各位下属商议,并对这些下属官员说:“如今我们是应该帮助袁绍呢,还是去帮助董卓呢?”管理郡中杂务的官员(治中从事)刘子惠觉得韩馥的这一说法不妥,严肃地说:“如今起兵是为了国家,怎么说是为了袁绍与董卓!”刘子惠的话,让韩馥觉得惭愧。刘子惠看了韩馥尴尬的红脸后,接着说,“起兵是凶险之事,我们不能当出头鸟。鉴于目前的局势,我们应该派人去观察其他各州,如果有人发兵,我们就随后响应。冀州与其它州相比,并不弱,其他人的功劳不会在我冀州之上。”韩馥听了觉得有理,就写信给袁绍,陈述了董卓的罪恶,任其起兵。

也就是说,韩馥由监视袁绍变成了支持袁绍,这样就迎来了讨伐董卓的浪潮:

春,正月,关东州郡皆起兵以讨董卓,推渤海太守袁绍为盟主。绍自号车骑将军,诸将皆板授官号。绍与河内太守王匡屯河内,冀州牧韩馥留鄴,给其军粮,豫州刺史孔伷屯颍川,兗州刺史刘岱、陈留太守张邈、邈弟广陵太守超、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与曹操俱屯酸枣,后将军袁术屯鲁阳,众名数万。豪杰多归心袁绍者,鲍信独谓曹操曰:“夫略不世出,能拨乱反正者,君也。苟非其人,虽强必毙。君殆天之所启乎(《资治通鉴》初平元年正月)!”

公元190 年(初平元年)正月,在这新年伊始的时刻,函谷关以东的各个州郡全部起兵讨伐董卓,他们推举勃海郡太守袁绍为盟主。袁绍自称车骑将军,各个将领都临时授以官号。袁绍与河内郡(治河南省武涉县西南)太守王匡屯兵河内郡郡城、冀州牧韩馥留守冀州城(邺城),负责供应军粮。豫州刺史孔伷屯兵颖川,兖州刺史刘岱、陈留郡太守张邈、张邈的弟弟广陵郡(治江苏省扬州市)太守张超、东郡太守桥瑁、山阳郡(治山东省金乡县西南)太守袁遗、济北国(山东省长青东南)的宰相鲍信和曹操屯兵酸枣(河南省延津县西南),后将军袁术屯兵鲁阳(河南省鲁山县)。这每一路军马都有几万人。

有了这些讨伐董卓的大军,总得要有一位领导人,经过豪杰们的协商,大多数人都愿意拥戴袁绍,只有鲍信觉得袁绍不适合当首领,他对曹操说:“袁绍经略当世之谋还没有出来,能拨乱反正的人只有你曹君。这些人选拔的首领并非其人,尽管他们现在强大,却必将失败。您曹君恐怕是上天所派来的呀!”

鲍信说这话,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与曹操同时屯兵在酸枣的原故,还是他真有先见之明。我还没有时间细想,看到了董卓派郎中令(九卿之一,负责守卫宫殿门户。相当正部级)李儒用毒酒除掉了前任少帝刘辩,然后商议出征:

卓议大发兵以讨山东。尚书郑泰曰:“夫政在德,不在众也。”卓不悦曰:“如卿此言,兵为无用邪!”泰曰:“非谓其然也,以为山东不足加大兵耳。明公出自西州,少为将帅,闲习军事。袁本初公卿子弟,生处京师,张孟卓东平长者,坐不窥堂,孔公绪清谈高论,嘘枯吹生。并无军旅之才,临锋决敌,非公之俦也。况王爵不加,尊卑无序,若恃众怙力,将各棋峙以观成败,不肯同心共胆,与齐进退也。且山东承平日久,民不习战;关西顷遭羌寇,妇女皆能挟弓而斗,天下所畏者,无若并、凉之人与羌、胡义从;而明公拥之以为爪牙,譬犹驱虎兕以赴犬羊,鼓烈风以扫枯叶,谁敢御之!无事征兵以惊天下,使患役之民相聚为非,弃德恃众,自亏威重也。”卓乃悦(《资治通鉴》初平元年正月)。

董卓商议大规模发兵去讨伐山东(崤山以东)的军阀。尚书郑泰提示对方说:“执政在于德,而不在于拥有大量的军队。”董卓听了很不高兴地说:“听你这么说,军队就没有用了吗?”

董卓一直认为军队万能,他不屑一顾地说完,拍了一下大肚子,那神情仿佛在说“你郑泰算什么东西,敢跟老子作对”。郑泰见董卓那吃人的神态,连忙改口说:“我并不是说军队没有用,而是认为对于山东起兵的军阀,不值得出动大量的兵力。您明公出生在西州(甘肃省岷县),年轻时就出任将帅,熟悉军事。而袁绍只是公卿子弟,生在京城;张邈是东平国(治山东省泰安市东平县以东)的忠厚长者,坐在堂上看不清堂下;孔伷只会高谈阔论,好吹牛惹是生非。这些人没有军事才能,到了临阵交锋,并非是您董公的对手。况且这帮人的官职不是君王所封,尊卑没有次序,假若他们倚仗兵多势众来对阵,将会出现各保实力以观成败,也不肯肝胆相照,一齐进退。再说山东太平的时间已经很久,百姓不熟悉作战,函谷关以西地区新近遭受羌人的攻击,连妇女都能弯弓作战。天下所惧的,无非是并、凉二州与羌人和胡族义士;而您明公拥有他们作为爪牙,就像驱赶老虎、犀牛去捕捉狗羊,吹起强劲之风去扫除枯叶,谁敢与您抗衡!?可是无事征兵会惊动天下,这样就会使得害怕服兵役的人聚集作乱,放弃德政而动用军队,是损害自己的威望。”董卓听了郑泰的应变解释,抖动着络腮胡子笑了起来。

尽管董卓听了郑泰的吹捧一时高兴,但他对山东的豪杰仍然不能安心,为此,他会有一个大的举动,这一举动将会给汉王朝带来更大的灾难,那么,这一举动的核心是什么呢?公元190年的洛阳与长安会作见证。



洛阳城变得死气沉沉,仿佛春风不解红尘,早春的花儿没有绽放的迹象。市民不管是在大街还是小巷,都会东张西望;看得出他们在提心吊胆地观察着环境,这一切都是由董卓的一个决定所造成:

董卓以山东兵盛,欲迁都以避之,公卿皆不欲而莫敢言。卓表河南尹硃俊为太仆以为己副,使者召拜,俊辞,不肯受,因曰:“国家西迁,必孤天下之望,以成山东之衅,臣不知其可也。”使者曰:“召君受拜而君拒之,不问徙事而君陈之,何也?”俊曰:“副相国,非臣所堪也;迁都非计,事所急也。辞所不堪,言其所急,臣之宜也。”由是止不为副(《资治通鉴》初平元年正月)。

董卓认为山东袁绍的军事联盟兵力强盛,想以迁都到长安回避,可是朝中的公卿大臣都不愿意,却没有人敢说不。为了迁都,董卓上表刘协推荐河南尹朱俊为太仆(皇帝车队队长),作为他迁都的副手。然而,他派出的使者去召朱俊回到皇城接受任命时,而朱俊拒不接受,并对使者说:“把京都西迁,必然会使天下人失望,反而给山东的联军造成机会,我认为不应该这样做。”

朱俊的话,让使者左右为难,使者只好强硬地说:“召您接受太仆一职,而您拒绝,我没有问您迁都之事,而您偏偏陈述,这是为什么?”朱俊见使者的态度强硬,质问对方说:“你让我去作为相国(董卓)的副手,不是我所能承担的重任,而我知道迁都是失策,这件事急迫,所以才说。我辞谢无力承担的重任,说出我认为急迫的事情,正是我当臣子的本分。”

朱俊说完,让使者失望而归。而董卓听了使者的汇报,决定取消朱俊作为迁都的副手。

董卓迁都虽然失去了朱俊,但他并不甘心,于是他召开了一次公卿会议:

卓大会公卿议,曰:“高祖都关中,十有一世,光武宫雒阳,于今亦十一世矣。案《石包谶》,宜徙都长安,以应天人之意。”百官皆默然。司徒杨彪曰:“移都改制,天下大事,故盘庚迁亳,殷民胥怨。昔关中遭王莽残破,故光武更都雒邑,历年已久,百姓安乐。今无故捐宗庙,弃园陵,恐百姓惊动,必有糜沸之乱。《石包谶》,妖邪之书,岂可信用!”卓曰:“关中肥饶,故秦得并吞六国。且陇石材木自出,杜陵有武帝陶灶,并功营之,可使一朝而办。百姓何足与议!若有前却,我以大兵驱之,可令诣沧海。”彪曰:“天下动之至易,安之甚难,惟明公虑焉!”卓作色曰:“公欲沮国计邪!”太尉黄琬曰:“此国之大事,杨公之言得无可思?”卓不答。司空荀爽见卓意壮,恐害彪等,因从容言曰:“相国岂乐此邪!山东兵起,非一日可禁,故当迁以图之,此秦、汉之势也。”卓意小解。

琬退,又为驳议。二月,乙亥,卓以灾异奏免琬、彪等,以光禄勋赵谦为太尉,太仆王允为司徒城门校尉伍琼、督军校尉周毖固谏迁都,卓大怒曰:“卓初入朝,二君劝用善士,故卓相从。而诸君到官,举兵相图,此二君卖卓,卓何用相负!”庚辰,收琼、毖,斩之。杨彪、黄琬恐惧,诣卓谢,卓亦悔杀琼、毖,乃复表彪、琬为光禄大夫(《资治通鉴》初平元年二月)。

董卓召集公卿商议迁都,说:“汉高祖刘邦建都长安,共有十一位君王在长安诞生;光武帝刘秀建都洛阳,到现在也有十一位帝王了。按照《石包谶》书的说法,应该迁都长安,以此来上应天意,下顺民心。”

董卓以天意和《石包谶》迷信来说服百官,可是百官知道董卓另有所图,都默不作声。只有司徒杨彪反对说:“迁都改制是天下的大事。殷代盘庚迁都亳邑(河南省安阳市),就引起过殷地(指河南省安阳)民众的怨恨。从前关中地区遭到王莽的破坏,所以光武帝改在洛阳建都,虽然历时已久,但百姓安居乐业。现在如果无缘无故地抛弃皇家祖庙和先帝的陵园,恐怕会惊动百姓,这样必定会导致大乱。《石包谶》是一本专谈妖邪的书,怎么能相信!?”

杨彪是一位直臣,他说的话是有影响的。董卓见杨彪反对,坚持辩驳说:“关中土地肥沃,所以秦国能吞并六国。而且陇右地区(大致在甘肃省天水市一带)出产木材,杜陵(陕西省西安市西南)有汉武帝留下的陶窑,如果我们去全力经营,很快就能安顿好,这种大事怎么能跟百姓商量?如果他们敢在前面反对,我以大军在后面驱赶,这样就可以把他们赶到沧海(意思是反对他迁都的人无力阻止)。”

董卓说完,捋了一下络腮胡子,仿佛在说“如果我不是看在你是名臣杨震的后人,能这样耐心地跟你解释吗?”可是杨彪还是警示董卓说:“造成天下大乱是很容易的,但安定天下很难,请您明公深思!”

杨彪知道自己扭不过董卓,但他又不得不说,这样就惹火了董卓,董卓翻脸不认人地说:“你难道说要阻挠国家大计吗?!”

随着董卓的翻脸,让空气凝固了,太尉黄琬见此,支持杨彪说:“迁都是国家的大事,杨公所说的恐怕可以考虑。”董卓见黄琬说话了,他知道此人有分量,只好保持沉默。司空荀爽看见董卓生气,恐怕他要伤害杨彪等人,连忙正话反说地调解说:“难道相国乐于这样做吗!只因山东起兵,不能一天就可以平定,所以先以迁都来对付他们。这正与秦末汉初的情况相同。”

荀爽的话,像一阵春风,让董卓的怒气稍微平息。这次会议就这样休会。等黄琬退朝,他仍然上书反对迁都。这无疑是要与董卓斗争到底,让董卓更加生气。为此,到了二月初五,董卓以天降灾异为借口,上奏汉献帝刘协,免除了黄琬和杨彪的职务。任命光禄勋赵谦为太尉,太仆王允为司徒。

尽管董卓以卑鄙的手段撤销了黄、杨二人的职务,可是城门校尉伍琼、督军校尉周毖也坚决反对迁都,这让董卓大怒,他瞪着牯牛眼,说:“我当初入朝,是你们两人劝我选用良善之士,我听从了,而这些人到任后,都起兵反对我!看来是你们在出卖我,我有什么对不起你们!”

也就是说,对于伍琼、周毖的反对,让董卓恼羞成怒,他没有想到自己信任的伍琼、周毖会反对自己迁都。到了二月初十,董卓下令逮捕了伍琼和周毖,并将他俩处斩。杨彪、黄琬见伍琼、周毖被杀,也十分害怕,连忙到董卓面前谢罪。董卓见此,应该感到高兴,可是他反而觉得自己杀伍琼、周毖是一个错误而感到后悔,于是,他向皇帝上表推荐杨彪、黄琬为光禄大夫。

从董卓的这一行为来看,说明他还是非常想笼络人心的。像伍琼、周毖这样跟随他的人都被杀了,还有谁敢再追随他?所以他连忙推荐杨彪、黄琬为光禄大夫。尽管如此,一些忠臣义士仍然想起兵讨伐董卓:

卓征京兆尹盖勋为议郎,时左将军皇甫嵩将兵三万屯扶风。勋密与嵩谋讨卓。会卓亦征嵩为城门校尉,嵩长史梁衍说嵩曰:“董卓寇掠京邑,废立从意,今征将军,大则危祸,小则困辱。今及卓在雒阳,天子来西,以将军之众迎接至尊,奉令讨逆,征兵群帅,袁氏逼其东,将军迫其西,此成禽也!”嵩不从,遂就征。勋以众弱不能独立,亦还京师。卓以勋为直骑校尉。河南尹硃俊为卓陈军事,卓折俊曰:“我百战百胜,决之于心,卿勿妄说,且污我刀!”盖勋曰:“昔武丁之明,犹求箴谏,况如卿者,而欲杜人之口乎!”卓乃谢之(《资治通鉴》初平元年二月)。

董卓征召长安警备司令(京兆尹)盖勋为议郎。这时左将军皇甫嵩统兵三万驻扎在扶风(陕西省扶风县),盖勋秘密地与皇甫嵩商议讨伐董卓。与此同时,董卓也征召皇甫嵩为城门校尉。皇甫嵩的作战参谋长(长史)梁衍向皇甫嵩建议说:“董卓在京城抢掠,随意废立皇帝。如今他征召将军,大则有性命之忧,小则会受到羞辱,鉴于这一现状,将军正好趁董卓挟天子来长安,借机统率大军迎接皇帝,然后奉皇帝之命向各地征兵讨伐董卓,这样袁绍等人就会在东边进攻,然后将军在西边夹击,就能生擒董卓!”

梁衍说完,企盼的眼神希望皇甫嵩有一个圆满的回答,可是皇甫嵩却没有采纳,而是忍气吞声地接受了董卓的任命,动身回了洛阳。后来,盖勋因长安的兵弱不能单独行动,也回到洛阳。董卓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什么,由当初调盖勋为议郎改为越骑校尉。另外,洛阳警备司令(河南尹)朱俊为董卓陈述军情,董卓打断他的发言,自信地说:“我百战百胜,胸有成竹,请你不要妄加评论,否则你的血将会玷污我的宝刀!”

董卓说这番话时,用他那粗壮的左手指抚摸了一下宝刀,仿佛在傲慢地说“你朱俊是不是想试一试呀!”尽管董卓对朱俊如此狂妄,可是忠臣盖勋却毫不客气地谴责董卓说:“从前武丁那样圣明,还请求他人提建议,何况像您这样的人,竟然要堵塞他人的口吗?!”

盖勋说这话时横眉怒目,让董卓一时觉得畏惧,连忙表示歉意。

也就是说,董卓也有怕人的时候,他知道自己不得人心,所以含垢忍辱地向盖勋承认错误。董卓向盖勋认错,是痛改前非吗?不,他会把怒火发向无辜的百姓,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历史上的“阳城”位于今天的河南省登封市东南十一公里处的告成镇。根据清朝乾隆年间的县志记载:阳城和太室,都居九州中心,位置非常重要。它曾是夏朝的首都。历代遗址有20多处,主要有夏都遗址、王城岗遗址、古阳城遗址、周公测景台、战国冶铁遗址、汉墓群、唐宋曲河瓷窑遗址、元代观星台、天文博物院等。阳城因地理处在“嵩山之阳,箕山之阴”而得名。颖河横贯告成镇腹地。其发源于河南省伏牛山山脉的外方山,是淮河最大的支流。自西北向东南流经河南的中部地区进入安徽省西部,在安徽省阜阳市的沫河口汇入淮河。干流全长619公里(其中河南省段长404公里,安徽省段长215公里),流域总面积3·9877万平方公里。几千年来,它在陈述着自己的故事,其中有悲也有欢。你听,他此时正在陈术190年二月,董卓在阳城制造迁都长安前的第一宗血案:

卓遣军至阳城,值民会于社下,悉就斩之,驾其车重,载其妇女,以头系车辕,歌呼还雒,云攻贼大获。卓焚烧其头,以妇女与甲兵为婢妾(《资治通鉴》初平元年二月)。

董卓派军队到阳城,这支部队可能是为迁都清理道路,正遇到百姓在社庙祭祀土地神(这支部队以为百姓祭祀是为了反对迁都,或者说怀疑他们是黄巾军),将所有的男人全部杀了,把人头挂在车辕上,用车装载妇女,一路狂欢回到洛阳。为了掩耳盗铃,这些人说是攻击黄巾军大获全胜。董卓也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人头烧了,把妇女分给士兵做了奴婢或小妾。

当董卓发完淫威,接着就是迁都:

丁亥,车驾西迁。董卓收诸富室,以罪恶诛之,没入其财物,死者不可胜计。悉驱徙其馀民数百万口于长安。步骑驱蹙,更相蹈藉,饥饿寇掠,积尸盈路。卓自留屯毕圭苑中,悉烧宫庙,官府、居家,二百里内,室屋荡尽,无复鸡犬。又使吕布发诸帝陵及公卿以下冢墓,收其珍宝。卓获山东兵,以猪膏涂布十馀匹,用缠其身,然后烧之,先从足起(《资治通鉴》初平元年二月)。

190年二月十七日,董卓安排汉献帝的车驾首先西迁,接着就逮捕了洛阳城中的富豪,强加罪名处死。其目的就是把富豪们的财物没收,这样被处斩的富豪不计其数。

董卓为了能顺利地迁都,让长安显示昔日繁华的景象,他还派兵驱赶洛阳一带剩下的几百万居民迁往长安。由于命令步、骑兵在后驱赶,导致马踏人挤,加上饥饿和抢掠,百姓不断死去,沿途堆满了尸体。这将是一幅什么图景啊!而董卓自己则留驻在毕圭苑(洛阳宫殿名。毕圭苑有东毕圭苑和西毕圭苑,东毕圭苑周围一千五百步,其间有“鱼梁台“。西毕圭苑周围三千八百步,其面积更大),命令部下纵火焚烧洛阳宫殿、中央机关、百姓住宅,形成洛阳城二百里内的房屋尽毁,再也没有鸡犬存在。

董卓完成了焚烧洛阳的使命,接着又让部将吕布率兵挖掘洛阳城北芒山上历代皇帝的陵寝,以及公卿以下官员的坟墓,其目的是搜刮珍宝。

以上三件事是杀人放火、挖掘人家的祖坟,件件都残忍;接着董卓又将一批山东的俘虏,派人用十多匹涂上猪油的布,裹在这些山东兵的身上,然后从脚上点火,将他们活活地烧死。这些被烧死的战士啊!在为董卓对袁绍等军阀进行警告。

此时,我的心非常沉痛,尽管沉痛,但我的目光始终盯在献帝刘协身上,在春天的风雨中,经过二十二天的艰难跋涉,这位末代皇帝终于到达了长安:

三月,乙巳,车驾入长安,居京兆府舍,后乃稍葺宫室而居之。时董卓未至,朝政大小皆委之王允。允外相弥缝,内谋王室,甚有大臣之度,自天子及朝中皆倚允。允屈意承卓,卓亦雅信焉(《资治通鉴》初平元年三月)。

三月初五,献帝到达长安,在长安警备司令(京兆尹)的府中住下。后来将西汉时的宫殿稍加修整,才搬进宫中。这时董卓还没有来长安,朝中大小事务都由司徒王允负责。王允在外补救缺失,在内为王室筹划,很有大臣风度,从天子到文武百官,都依靠王允安排。这时的王允对董卓曲意逢迎,而董卓也一直信任他。

也就是说,这时的王允还对董卓抱着幻想,而董卓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克星竟然就是王允。

董卓一直没有到达长安,是因为他有很多事在做,这时他所做的一件事是:报复性的杀人——他因袁绍率领各地军阀在山东起兵与他对抗的缘故,三月十八日,他杀了太傅袁隗(袁绍的叔父)、太仆袁基(袁绍的兄长),及其袁家老少五十多人。

由此来看,董卓凶残的程度非同一般。下面的史料介绍了三国时,吴国君主孙权的父亲孙坚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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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荆州刺史王睿,与长沙太守孙坚共击零、桂贼,以坚武官,言颇轻之。及州郡举兵讨董卓,睿与坚亦皆起兵。睿素与武陵太守曹寅不相能,扬言当先杀寅。寅惧,诈作按行使者檄移坚,说睿罪过,令收,行刑讫,以状上。坚承檄,即勒兵袭睿。睿闻兵至,登楼望之,遣问:“欲何为?”坚前部答曰:“兵久战劳苦,欲诣使君求资直耳。”睿见坚惊曰:“兵自求赏,孙府君何以在其中?”坚曰:“被使者檄诛君!”睿曰:“我何罪?”坚曰:“坐无所知!”睿穷迫,刮金饮之而死。坚前至南阳,众已数万人。南阳太守张咨不肯给军粮,坚诱而斩之;郡中震栗,无求不获。前到鲁阳,与袁术合兵。术由是得据南阳。表坚行破虏将军,领预州刺史。诏以北军中候刘表为荆州刺史。时寇贼纵横,道路梗塞,表单马入宜城,请南郡名士蒯良、蒯越与之谋曰:“今江南宗贼甚盛,各拥众不附,若袁术因之,祸必至矣。吾欲征兵,恐不能集,其策焉出?”蒯良曰:“众不附者,仁不足也;附而不治者,义不足也。苟仁义之道行,百姓归之如水之趣下,何患征兵之不集乎?”蒯越曰:“袁术骄而无谋,宗贼帅多贪暴,为下所患,若使人示之以利,必以众来。使君诛其无道,抚而用之,一州之人有乐存之心,闻君威德,必襁负而至矣。兵集众附,南据江陵,北守襄阳,荆州八郡可传檄而定。公路虽至,无能为也。”表曰:“善!”乃使越诱宗贼帅,至者五十五人,皆斩之而取其众。遂徙治襄阳,镇抚郡县,江南悉平(《资治通鉴》初平元年三月)。

当初,荆州刺史王睿与长沙太守孙坚共同讨伐零陵(治河南省零陵县)、桂阳(治湖南省郴州县)二郡的黄巾军。王睿因孙坚是武官,言语带着轻视的意思。等到各个州郡起兵讨伐董卓时,王睿与孙坚也一同起兵。王睿一直与武陵郡(治湖南省常德市武陵区)太守曹寅互不服输,此时王睿扬言要先杀曹寅。曹寅听了害怕,就伪造了一份朝廷监察使者的檄文给孙坚,宣布王睿的罪状,要孙坚去拘捕王睿。等到行刑以后,再把情况上报朝廷。孙坚得到这份公文,就带兵袭击王睿。王睿听说孙坚的部队到来,登上城楼眺望,连忙派人前去询问真相,说:“你们带兵来干什么?”

孙坚的前锋部队回答说:“士兵长期征战很辛苦,想面见刺史请求发军饷。”王睿在人群中突然发现了孙坚,一时大惊失色,他上前质问孙坚,说:“士兵自己来是为了求赏,你孙太守怎么也夹在其中?”

王睿问这话时仍然以上级邈视下级的语气,让孙坚听了更加生气,他理直气壮地说:“我接到使者的公文,要将你处死!”

孙坚说这话时,语气十分坚定。王睿听了不相信地说:“我犯了什么罪?!”

王睿质问对方时,态度仍然强硬。孙坚只好摊牌,说:“你犯了莫须有(无所知)的罪!”

王睿这时才知道自己的仇人要报复自己,为了死出尊严,他刮下金屑吞服而死。

孙坚杀了王睿,他感到了一阵轻松,就连忙率部来到了他的老根据地南阳(184年黄巾起义时,十月孙坚在宛城曾经攻打张曼成的余党赵弘,并取得了重大的胜利),这时其部众已有几万人。可是南阳郡的太守张咨不肯供给军粮,孙坚将他诱出城外杀了。如此一来,南阳郡城中十分震惊,最后是孙坚要什么就给什么。接着孙坚进军鲁阳(河南省鲁山县)与袁术合兵。袁术因此得以占领南阳,上表保奏孙坚代理破虏将军兼豫州刺史。

这次军阀混战,荆州王睿已死,献帝下诏任命北军中候刘表为荆州刺史。此时,全国到处都是起义的黄巾军和联盟的宗党军阀,使全国的交通阻塞。刘表只好独自骑马进入宜城(湖北省宜昌市),从江陵(南郡府治)请来名士蒯良、蒯越,与他们商议对策,说:“如今江南宗室党派十分强大,各自拥兵独立,假如袁术响应袁绍前来进攻,必然会导致南郡大祸监头。我想征兵,但又怕征集不到,你们有什么高见?”

刘表说完,看了对方一眼,那眼神有期待与亲近。蒯良见此,发言说:“起义的民众不归附朝廷,是因为朝廷的仁政做得不好;叛军归附而不能治理,是因为朝廷的恩义不足。只要朝廷实施仁义政策,百姓就会像水往下流一样纷纷归附,为什么还担心征集不到兵源呢?”

蒯良刚刚说完,蒯越接着补充说:“袁术骄横而缺乏谋略,宗族反贼的将帅好多人都贪婪残暴,这样就会造成部下离心离德,如果派人去以利益诱导他们,这些首领必然会率众前来。然后您使君(刘表)把横行无道的人处死,招扶收编他们的部下,州内百姓都想安居乐业,听了您的威望和恩德,一定会扶老携幼前来投奔。有了这一环境,接着聚集士兵,南据江陵、北守襄阳,这样荆州八郡(长沙、零陵、桂阳、南阳、江夏、武陵、南郡、章陵)只要派人传下檄文就可以平定。到那时,即使袁术来攻打,也会无计可施。”

蒯越的话,让刘表听了有了主心骨,他连忙点头认可,并十分高兴地说:“这一建议很好!”于是,他派蒯越去引诱各个宗族(笔者怀疑是各地的黄巾军,这时以宗族的形态聚集。加了“党”的指袁绍之流的军阀军)的首领,结果有五十五人前来,刘表将他们全部处斩,吞并其部队。把荆州府移到了襄阳,然后派兵镇压安抚各个郡县,一时间长江以南的地区全部平定。

也就是说,刘表在荆州站住了脚根,这为八年后的赤壁大战作了铺垫。



司马氏晋朝以前的河内郡首府,位于今天河南省焦作市武涉县南(西晋移郡治王野,也就是今天河南省沁阳县),这里南临波涛汹涌的黄河,北连山西省,东北与河北省相望,其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它既是进入洛阳的东大门,也是一个山水相连,人杰地灵的宝地。公元190年三月,河内郡山涧峡谷山花烂漫,鸟语花香。然后,屯兵在郡城中的袁绍整天与崤山以东的一批军阀不是去征讨董卓,而是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他们除了高谈阔论、纸上谈兵之外,就是观望时局的变化,想出现第二个董卓除掉董卓的人:

董卓在雒阳,袁绍等诸军皆畏其强,莫敢先进。曹操曰:“举义兵以诛暴乱,大众已合,诸君何疑!向使董卓倚王室,据旧京,东向以临天下,虽以无道行之,犹足为患。今焚烧宫室,劫迁天子,海内震动,不知所归,此天亡之时也,一战而天下定矣。”遂引兵西,将据成皋,张邈遣将卫兹分兵随之。进至荥阳汴水,遇卓将玄菟徐荣,与战,操兵败,为流矢所中,所乘马被创。从弟洪以马与操,操不受。洪曰:“天下可无洪,不可无君!”遂步从操,夜遁去。荣见操所将兵少,力战尽日,谓酸枣未易攻也,亦引兵还。操到酸枣,诸军十馀万,日置酒高会,不图进取,操责让之,因为谋曰:“诸君□能听吾计,使渤海引河内之众临孟津,酸枣诸将守成皋,据敖仓,塞轘辕、太谷,全制其险,使袁将军率南阳之军军丹、析,入武关,以震三辅,皆高垒深壁,勿与战,益为疑兵,示天下形势,以顺诛逆,可立定也。今兵以义动,持疑不进,失天下望,窃为诸君耻之!”邈等不能用。操乃与司马沛国夏侯惇等诣扬州募兵,得千馀人,还屯河内。顷之,酸枣诸军食尽,众散。刘岱与桥瑁相恶,岱杀瑁,以王肱领东郡太守。青州刺史焦和亦起兵讨董卓,务及诸将西行,不为民人保障,兵始济河,黄巾已入其境。青州素殷实,甲兵甚盛,和每望寇奔北,未尝接风尘、交旗鼓也。性好卜筮,信鬼神。入见其人,清谈干云,出观其政,赏罚淆乱,州遂萧条,悉为丘墟。顷之,和病卒,袁绍使广陵臧洪领青州以抚之(《资治通鉴》初平元年三月)。

董卓镇守洛阳,袁绍等各个部队都畏惧董卓的兵力强盛,无人敢先向董卓发动进攻。屯兵在酸枣(河南省延津县西南)的曹操,见盟军首领袁绍整天饮酒作乐,不去攻打董卓,说:“我们兴兵是为了铲除暴乱,现在大军已经集结,诸位为什么还要迟疑?!假如董卓倚仗皇帝狐假虎威,据守洛阳,向东进军,就是他不凶残无道,也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如今他烧毁宫殿,强迫天子迁都,使全国震惊,天下人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正是苍天赐予我们灭掉董卓的时机,只要我们一战,就可以平定天下。”

曹操说完,率军向西进发,准备攻占成皋(西去洛阳的第一关,虎牢关)。正当曹操向西进军时,屯兵在陈留郡(河南省开封)的张邈调出部分兵力,派部将卫兹跟随曹操一同前进。曹军行进到荥阳(河南省荥阳市这里离虎牢关不远)的汴水(发源于荥阳大周山洛口,经中牟北五里的官渡),与董卓的部将徐荣(辽宁省沈阳市人)的军队相遇,双方交战,曹军战败。量化到曹操被流箭射中,所骑的战马也受了伤。他的堂弟曹洪把马让给他,他不肯接受。情急之下,曹洪慷慨地说:“天下可以没有我曹洪,但不可没有您!”曹操见堂弟把话说到这这一份上,连忙上马逃走,曹洪步行跟随其后,趁着黑夜消失在夜幕中。而徐荣见曹操虽然兵少,但奋战了一整天才败退,认为酸枣不容易攻破,也就率部返回。

曹操回到酸枣时,一路上见到盟军的各路军马有十多万,这些军阀每天只是喝酒聚会,没人图谋进取。曹操责备之后建议说:“你们如能听从我的计谋,请袁绍率领河内郡的各路大军进逼孟津(河南省孟津县),而驻扎酸枣的各位将领据守虎牢关,占领敖山上的粮仓(位于河南荥阳东北敖山上。另一说为河南省郑州市西北邙山上),封锁轘辕山(洛阳市东南)、太谷(河南洛阳东南大谷口),控制全部险要地区;请袁术率领南阳的军队暗中进驻丹水(河南省西峡县丹水镇)、析县(河南省西陕县),攻入武关(陕西省丹凤县以东武关河的北岸,与函谷关,萧关,大散关成为“秦之四塞”),以威胁三辅地区(这里指陕西省。公元前206年,项羽灭秦所封的三个王国。如章邯为雍王,管辖咸阳以西的地区;司马欣为塞王,管辖咸阳以东至黄河一带;董翳为翟王,管辖的上郡地区。这三地辅助被项羽焚烧的咸阳)。各个部队全都高筑营垒,坚守不战,多设疑兵,就能显示出天下大军汇集的态势,然后名正言顺地讨征董卓,就可以很快形成平定的局势。如今我们号称义兵,但一直迟疑不前,这样就会使天下人失望,我为大家感到羞耻!”

曹操的话,虽然有经天纬地的谋略,可是支持过他的老将军张邈等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曹操年轻,还是已经失败过,没有采纳他的建议。曹操见支持他西征的张邈都不支持自己了,就与司马夏侯惇(dūn)等人到扬州去召募新兵,好不容易招募到了一千多人,然后返回驻扎到河内郡。

也就是说,曹操一心要攻打董卓,可是袁绍等人置酒高歌,等曹操失败归来,他只好投到袁绍处屯兵,求得袁绍的保护。为什么笔者这样说呢?因为曹操知道酸枣不能久留:

顷之,酸枣诸军食尽,众散。刘岱与桥瑁相恶,岱杀瑁,以王肱领东郡太守。青州刺史焦和亦起兵讨董卓,务及诸将西行,不为民人保障,兵始济河,黄巾已入其境。青州素殷实,甲兵甚盛,和每望寇奔北,未尝接风尘、交旗鼓也。性好卜筮,信鬼神。入见其人,清谈干云,出观其政,赏罚淆乱,州遂萧条,悉为丘墟。顷之,和病卒,袁绍使广陵臧洪领青州以抚之

时隔不久,驻扎在酸枣的各路军队,因为粮食吃尽兵马四散。更为严重的事是:兖州刺史刘岱与东郡太守桥瑁相互敌视,导致最后刘岱杀死桥瑁,袁绍只好任命王肱兼任东郡太守。接着青州(治山东省淄博市东北临淄北)刺史焦和也起兵讨伐董卓,想与各路军阀会合西征,可是他没有为当青州的民众安全作想,而是将部队全部带出,当他的军队刚刚开始渡黄河时,黄巾军就占领了青州。青州历来富庶,军队装备优良,但焦和每次作战都望风而逃,从来没有与敌人正面交过锋。

也就是说,焦和是一个不董军事而又怕死的将军,这样的人怎么领兵打仗?加上焦和又非常相信占卜,信奉鬼神。就是这样一位活“宝贝”,只要你见到他,他装得有满腹经纶,连忙向你高谈阔论;等你出来观察他的政绩时,通过调查,你会发现他赏罚不明,所以在他治理青州期间,全州一派萧条的景象,量化到到处都可以看到民众迁走,房屋成了废墟。不久,焦和病死,袁绍派广陵人臧洪(江苏省宝应人,与陈琳是同乡。臧洪的父亲臧旻曾任匈奴中郎将、中山太守、太原太守。臧洪曾举孝廉,与刘繇、王朗等同被外选为县长。后来辞官回家,被广陵太守张超聘为功曹。时值董卓之乱,臧洪说服张超反董,与张超的哥哥张邈会同刘岱、孔伷、桥瑁等在酸枣会盟,并由臧洪主誓讨伐董卓。讨董军因粮尽不了了之后,臧洪归附于袁绍,为袁绍器重,出任青州刺史,在任两年平盗有功,后调任东郡太守。194年,张超与哥哥张邈、陈宫叛曹操迎吕布,第二年被曹操击败围在雍丘。臧洪请袁绍发兵相救,袁绍不准,张超被曹操所杀。臧洪由此怨恨袁绍,不听袁绍调遣,袁绍遂派兵攻打臧洪所驻东武阳,久攻不下,派陈琳写信劝降,被臧洪拒绝。后城中粮尽,被袁绍攻破,但臧洪部下七八千人宁死未降。臧洪被袁绍活捉,仍不肯投降,被袁绍所杀)兼任青州刺史,安抚百姓。

我不知道袁绍对臧洪了解多少,只知道他凭义气用事。到了同年四月,在董卓的操纵下,汉献帝起用了幽州牧刘虞:

夏,四月,以幽州牧刘虞为太傅,道路壅塞,信命竟不得通。先是,幽部应接荒外,资费甚广,岁常割青、冀赋调二亿有馀以足之。时处处断绝,委输不至,而虞敝衣绳屦,食无兼肉,务存宽政,劝督农桑,开上谷胡市之利,通渔阳盐铁之饶,民悦年登,谷石三十,青、徐士庶避难归虞者百馀万口,虞皆收视温恤,为安立生业,流民皆忘其迁徙焉(《资治通鉴》初平元年四月)。

190年四月,朝廷任命幽州牧刘虞为太傅,因为道路被黄巾军与军阀军阻断,使者和诏书无法到达。

接着史料对幽州的情况作了介绍:以往幽州因地处偏远的地区而贫穷,可是开资却很多,朝廷每年只好从青、冀二州的赋收中拨出两亿多钱,补幽州开资上的不足。近几年各地的信息都因战乱而中断,补款一时也运不去。在穷困潦倒的情况下,作为州长的刘虞,只好身披破旧的烂衣,脚穿草鞋,进餐也只能吃一个荤菜。

尽管如此,艰难困苦没有拦住刘虞,他为政宽厚,千方百计劝导督促百姓从事农业、桑蚕生产,开放上谷郡(古城遗址位于河北怀来东南的大古城北七里)与胡族人的贸易市场,从交易中获取利润,发展渔阳郡(治北京市怀柔县梨园庄东南)的盐、铁生产,得到了老百姓的欢迎。如此一来,连年粮食丰收,每石谷价只有三十钱。随着幽州的富裕,这时青州、徐州的士人和百姓为了避难,前来投奔刘虞的人多达一百多万。刘虞将他们全部收留,加以安抚,帮他们安家立业,使这些人都忘记自己是流亡的难民。

也就是说,是金子总会发光,刘虞治理幽州有方。我不知道刘虞是否愿去长安,公元190年的南洋风啊,你夹着的战火是否更加炎热!



公元190年五月,司空荀爽去世。六月初八,献帝任命光禄大夫种拂(献帝的侍中种邵的父亲)为司空。

安排好了长安的内部,接着董卓派民族事务部部长(大鸿胪)韩融、皇帝私有金库的库长(少府)阴修、中央警卫团团长(执金吾)胡毋(wú)班、建设部部长(将作大匠)吴修、越骑校尉王瑰安去招集关东将领,劝说袁绍等人服从朝廷。胡毋班、吴修、王瑰安来到河内郡,袁绍命令王匡把他们全都抓起来杀了。袁术也杀死了阴修,只有韩融因德高望重,才免于一死。

董卓见他没能招安袁绍,又想在经济上对军阀进行制裁,他决定废除五铢钱,另铸小钱作为货币。把洛阳以及长安所有的铜人、鹿头龙身铜像、雀头鹿身蛇尾铜像、铜马等都熔掉铸钱,从此钱贱物贵,导致物价猛涨,每石谷价高达数万。

也就是说,董卓的心思用尽,带来的是通货膨胀,给社会造成更大的危机。为些,董卓决定征讨军阀,他思来想去,觉得袁术的爪牙孙坚应该好对付,于是派部队袭击鲁阳:

冬,孙坚与官属会饮于鲁阳城东,董卓步骑数万猝至,坚方行酒谈笑,整顿部曲,无得妄动。后骑渐益,坚徐罢坐,导引入城,乃曰:“向坚所以不即起走,恐兵相蹈藉,诸君不得入耳。”卓兵见其整,不敢攻而还(《资治通鉴》初平元年冬)。

公元190年冬天,北风呼啸,寒气袭人,孙坚与部下正在鲁阳城东饮酒,董卓派出的几万步、骑兵突然来到。孙坚一边敬洒谈笑,一边整顿军队,不允许部队轻举妄动。后来董卓的骑兵逐渐增多,孙坚才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率领大家入城后,平静地说:“刚才,我之所以没有立即起身。是恐怕部队慌乱,造成互相拥挤,使你们无法入城。”董卓的军队看孙坚的部队严整,不敢进攻而返还。

面对失利,董卓不甘心,他又派一支部队袭击驻扎在河阳津(位于河南省孟县西南)的王匡,最后大获全胜。

当董卓有了小胜,决定经营辽东,结果事与愿违:

中郎将徐荣荐同郡故冀州刺史公孙度于董卓,卓以为辽东太守。度到官,以法诛灭郡中名豪大姓百馀家,郡中震栗,乃东伐高句骊,西击乌桓,语所亲吏柳毅、阳仪等曰:“汉祚将绝,当与诸卿图王耳。”于是分辽东为辽西、中辽郡,各置太守,越海收东莱诸县,置营州刺史。自立为辽东侯、平州牧,立汉二祖庙,承制,郊祀天地,藉田,乘鸾路,设旄头、羽骑(《资治通鉴》初平元年冬)。

中郎将(相当中将军衔)徐荣向董卓推荐同郡人公孙度(前任冀州刺史)。董卓任命公孙度为辽东郡(治辽宁省辽阳市)太守。公孙度到任后,依照董卓临时制定的法律,杀了郡中的豪门大姓一百多家,一时间让全郡的人震惊。公孙度有了这些豪门的钱财,接着向东征伐高句骊(朝鲜半岛),向西攻打乌桓部落,并对亲信柳毅、阳仪等人说:“汉朝的统治将要结束,我要和你们一齐建立起一个王国。”

公孙度说这句话,无非是鼓励将士拼死杀敌,背叛董卓建立一个新政权。于是,他分割辽东郡的一部分,设置辽西、中辽二郡。并渡海去占领东莱郡(山东省掖县)的各县,设置营州(治辽宁省朝阳市),委派营州刺史。公孙度有了这些地盘,自称辽东侯、平州(治辽宁省辽阳市)牧,建立汉朝高祖刘邦和世祖光武帝刘秀的祭庙,继承汉制,以皇帝的身份到郊外祭祀天地,并开辟了一块地,作为供奉皇家祖庙祭祀开支的藉田,他出入时乘坐皇帝使用的鸾车,车上插着皇帝仪仗队出行用的牦牛尾装饰的旗帜,由羽林骑士护卫。

也就是说,公孙度在东北成为了一个没有皇帝作为名词的皇帝,这一消息很快传开,引起了关东盟军的注意,导致他们想拥立幽州牧刘虞为皇帝:

关东诸将议:以朝廷幼冲,逼于董卓,远隔关塞,不知存否,幽州牧刘虞,宗室贤俊,欲共立为主。曹操曰:“吾等所以举兵而远近莫不响应者,以义故也。今幼主微弱,制于奸臣,非有昌邑亡国之衅,而一旦改易,天下其孰安之!诸君北面,我自西向。”韩馥、袁绍以书与袁术曰:“帝非孝灵子,欲依绛、灌诛废少主、迎立代王故事,奉大司马虞为帝。”术阴有不臣之心,不利国家有长君,乃外托公义以拒之。绍复与术书曰:“今西名有幼君,无血脉之属,公卿以下皆媚事卓,安可复信!但当使兵往屯关要,皆自蹙死。东立圣君,太平可冀,如何有疑?又室家见戮,不念子胥可复北面乎?”术答曰:“圣主聪睿,有周成之质。贼卓因危乱之际,威服百寮,此乃汉家小厄之会,乃云今上‘无血脉之属’,岂不诬乎!又曰‘室家见戮,可复北面’,此卓所为,岂国家哉!慺慺赤心,志在灭卓,不识其他!”馥、绍竟遣故乐浪太守张岐等赍议上虞尊号。虞见岐等,厉色叱之曰:“今天下崩乱,主上蒙尘,吾被重恩,未能清雪国耻。诸君各据州郡,宜共戮力尽心王室,而反造逆谋以相垢污邪!”固拒之。馥等又请虞领尚书事,承制封拜,复不听,欲奔匈奴以自绝,绍等乃止(《资治通鉴》初平二年正月)。

公元191 年(初平二年)正月初六,汉献帝在长安大赦天下。随着新年的到来,关东各个军阀商议:他们认为献帝的年龄幼小,还被董卓所控制,又远在长安,由于关塞相隔又不知生死,而幽州牧刘虞是皇室中最贤明的亲王,这样分析之后,关东军阀们想立刘虞为皇帝。

可是曹操首先反对说:“我们这些人之所以起兵,而且远近的人无不响应,其原因是为了正义。如今皇帝幼弱,虽然被奸臣董卓所控制,但没有昌邑王刘贺那种可以导致亡国的过错。一旦你们改立他人,天下谁能接受?如果你们到北边去迎立刘虞,我就会边去西投奔刘协。”

曹操说完,扫视了一眼韩馥、袁绍,那神情仿佛在说“另立刘虞是错误的!”韩馥、袁绍见曹操反对,为了慎重起见,写信给袁术说:“皇帝不是灵帝的儿子,我们准备依周勃和灌婴废黜少主迎立代王的故事,拥立大司马刘虞为帝。”谁知袁术暗中怀有当皇帝的野心,认为国家有一个壮年的皇帝对自己不利,于是表面假托君臣大义,拒绝韩馥和袁绍的建议。袁绍见此,再次给袁术写信,说:“如今西面名义上有刘协这个年幼的皇帝,而血统疏远,加上公卿及其以下的朝臣都谄媚董卓,岂能再相信刘协!只要派兵去守住进入长安的关口要塞,自然会把他们全都困死。我们在东边拥立一个圣明的皇帝,太平的日子就有希望,你为什么还要迟疑呢?再说我们全家被董卓所杀,你不想想伍子胥是怎样为父兄报仇的吗?难道说你我可以再向这样的皇帝称臣!?”

从袁绍的这封信来看,他没有急于当皇帝的野心,可是袁术这时想当皇帝心切,他在回信中说:“刘协圣明睿智,有周成王姬诵的资质。贼臣董卓趁国家危乱之机,用暴力压服群臣,这是东汉王朝中一个小小的厄运,你说当今皇上‘血统疏远’,这岂不是对皇帝的诬蔑吗?你还说‘我们全家被杀,可以再向北边的刘虞称臣’。这件事是董卓干的,怎么说是皇帝的过失!我满腔赤诚,志在消灭董卓,不知其他的事情!”

也就是说,袁术心怀鬼胎,反而装出一片忠心。而韩馥与袁绍没有再去理会袁术,竟然派前任乐浪郡(治朝鲜平壤大同江南岸)太守张岐等人,带着他们的提议到幽州,向刘虞呈上皇帝的尊号。谁知刘虞是一位忠臣,他见到张岐等人知道来意后,却厉声呵斥说:“如今天下四分五裂,皇帝在外蒙难,我受国家的重恩,没有能为国雪耻。各位应该各自据守州郡,共同努力为王室效劳,却反而策划这种逆谋相互沾污!”

刘虞愤怒地说完,坚决拒绝。韩馥等人又请求刘虞主持国务院的工作,继承汉朝制度,代表皇帝封爵任官,刘虞仍然不肯接受,想逃入匈奴将自己隔绝起来,袁绍等人这才停止闹剧的上演。

这就是历史,一部不由人们的意志去左右的历史!



在公孙度和袁绍忙于与董卓断绝关系的同时,董卓也想到了尽快当皇帝,191年二月十二日,在董卓的操纵下,汉献帝任命董卓为太师,地位在诸侯王之上。

董卓有了这一特权之后,仍然想到的是向军阀开战:

孙坚移屯梁东,为卓将徐荣所败,复收散卒进屯阳人。卓遣东郡太守胡轸督步骑五千击之,以吕布为骑督。轸与布不相得,坚出击,大破之,枭其都督华雄。或谓袁术曰:“坚若得雒,不可复制,此为除狼而得虎也。”术疑之,不运军粮。坚夜驰见术,画地计校曰:“所以出身不顾者,上为国家讨贼,下慰将军家门之私雠。坚与卓非有骨肉之怨也,而将军受浸润之言,还相嫌疑,何也?”术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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