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幸运之外的冥冥注定
——专访《大上海》少年叶知秋的扮演者冯文娟
采访/雨萍；文字编辑/喃喃自语；服装编辑/周航佳；摄影/长风；
妆发/张鸣轩；服装造型/朱淑娴；
摄影棚/波特营创意园区《小资CHIC!》摄影棚
采访手记：
对于新人而言，参与大导演大班底的大制作总是离不开幸运二字，冯文娟无疑就是那个幸运儿。可是在大银幕之外的她，依旧保持着戏里的清新质朴。也许是离开学校还没多久，在她言谈之中依旧有浓浓的校园气息。在谈及她热爱并擅长的演员这个职业时，她时而语气激动时而情绪上扬。她享受表演的过程，她希望自己一直是脚踏实地的。没有哪一个结果是只靠幸运而得来的，相信在冯文娟身上一定也是一样，幸运之外一定还有冥冥注定。
又想拍好戏，又怕导演不满意
小资CHIC！：今天我们非常高兴邀请到冯文娟来做客我们《小资有约》。我知道文娟最近一直是在做《大上海》的宣传，你在里面也饰演了一个非常吃重的角色，也就是女主角，年轻时候的叶知秋，相当于跟袁泉饰演的是同一个角色。然后这个角色在里面好像跟黄晓明和周润发，发哥都有很多的对手戏？
冯文娟：对对，主要是跟晓明哥的。
小资CHIC！：在合作的过程中有没有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冯文娟：特别有意思的应该就是我紧张的时候和晓明哥拍的那场吻戏吧。（笑）因为特别紧张，第一次跟他正面地去拍戏，第一场，然后大家还不熟。临时要加那场吻戏，之前我也没有太多的心理准备。然后导演说，对，就应该这样。然后晓明哥说，恩，我也觉得应该是这样的。我就也不敢说不，然后就，恩，好吧。就很懵懂的，然后他就一直带着我。
小资CHIC！：据说这场戏是他要求加的？他的表现特别深情？
冯文娟：也不是他要求的，反正就是我们在对戏的过程中，导演就说，在戏里晓明哥有一个亲小腿的镜头嘛，因为我的小腿受伤了，被父亲打的，然后他亲小腿安慰我。可能有了一番之后，大家都觉得还不够表现这种爱意，所以就临时加了这场。晓明哥说，哦，这是对的。他觉得是很必要的，所以我们就这样就去拍了。（笑）因为是初恋嘛，表现的是我们俩那段很美好的爱情，是在这个整个戏里最美好的一段，所以是非常真情的。
小资CHIC！：叶知秋是一个京城的名伶，是一个刀马旦，然后你是完全没基础的是吗？在演这个戏的过程中你练了多长时间？
冯文娟：对，我是完全没有基础的。我刚进组导演就跟我说，你一定要压腿，把腿弄到180度，我纯粹是生压的。从定了这个角色然后练了几天之后就进组了。袁泉师姐她是有7年戏曲功底的，所以我定下这个角色以后，导演就说，你赶快回去看袁泉的戏，然后去学一下找一下感觉。因为我们两个毕竟饰演的一个人，除了功底方面，还要有戏的协调，不能让别人觉得特别跳。但是戏的这方面，我没有戏曲功底，导演让压腿到180度，就得自己去压筋什么的挺痛苦的。进组以后去学戏曲，去上海的京剧院学了大概有十来天，找老师专门地学了一下舞的枪花，然后还学了一点翻的小动作。
小资CHIC！：听说当时王晶导演选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跟袁泉特别像？好像袁泉也有说过，能够找到跟她鼻子差不多的可能也找不出来。
冯文娟：也没有，王晶导演的意思其实是觉得因为我这个角色是电影一开始的时候就出来的，所以他觉得我比较符合那个时代比较清新一点的面孔，这个是最重要的。刘伟强导演觉得我们俩特别像，他说，你们俩特像，就是有一个大鼻子。
小资CHIC！：因为王晶是一个商业片的导演，他以前很多的片子像《古惑仔》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就拍完了，那这次他是筹备了5年来拍这样的一部片子。你觉得毕业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参与这么大制作的一个片子，对自己来说最大的挑战是什么？
冯文娟：一开始知道自己要去演这个角色，导演已经同意了大家都已经没有意见了，都还是没有敢完全去相信这件事。一直到进了剧组，导演都已经在拍你了，我还是觉得好像不是那么真实的一件事。经常会想会不会表现得不好就被导演换了，会有很惶恐的想法，怎么会有这种事降临在你身上的。一直到拍了我和晓明哥那个重场戏之后，才慢慢地把心放下来，真的认真地去想后面的戏该怎么拍。之前一直是又想拍好戏，又怕导演不满意，一直是那种很忐忑的心情。
小资CHIC！：看完成片之后，跟你演的感觉一样吗？听说首映的时候反映特别好，对这部片子你有怎样的期待？
冯文娟：我觉得差不多，而且比我想象中还好。我最早期待就是别被大家骂，别被大家说，这个新人也实在是太新了，完全不会演戏。因为有过那样的舆论，所以我特别怕这种事在我身上发生。但是我觉得看完这个片子之后，有很多人比如香港那边的记者有的也跟我私下聊过，看过我的这个片子之后就说，没想到一个新人能够呈现得让他们觉得挺满意的，所以我就有了一点信心。现在我就希望这个片子，能够得到更多人的认可。
我一直说我特别幸运
小资CHIC！：王晶导演在选女演员的时候眼光特别毒。他每次选的一个角色或演员总是说这个演员就是应该演这个角色的。你当时有没有诧异他为什么要选你，他有告诉你为什么吗？
冯文娟：这个他还真没有，但是我听经纪人说可能是他希望电影一出来的面孔是一个很清新，不加修饰很单纯的，用眼睛你一看就觉得她就是那个时代没有见过任何大世面，一个思想啊各方面都很闭塞的女孩。因为她接触的东西很少，就在一个小镇子上生活，什么都没见过，一个心里很纯净的女孩。他觉得就要找一个要符合内心上也是这样，没有那么浮躁的演员。
小资CHIC！：这就比较符合你现实生活中的一个状态，因为你是中戏08级的学生，当时还没毕业，是在象牙塔里的生活，可能这个角色就是符合这样一种表现的方式。
冯文娟：对，我是还没毕业的时候拍的这个戏，现在刚刚毕业。我在进组前看剧本反复地去想这个角色应该是怎么样，但是真正地好像有那么一点感觉自己在这个角色里的时候，其实是导演已经拍了一些东西的时候。导演一开始让我就演我自己，他说你不要去想这个角色应该是什么样的，不要去想该怎么去演，做你自己就好了，你想怎么去反应就怎么反应。一开始还想着，我应该怎么去设计一下，有什么样的处理。到后来确实是发现，其实导演是很用心良苦的。一开始是放松，后面就也可以说是本色吧，我觉得就是把自己的内心拿出来了，没有别的。
小资CHIC！：怎么会去想到学表演，这是你最初的理想吗？
冯文娟：我觉得也不能算是，因为我以前没想过自己能够去当个演员，一直都很平平静静的从普通的初中升高中，一步一步按部就班来的。我学表演应该是高二要结束马上要升高三了。当时觉得文化课也不是那么突出，想着学一个专业能给自己加点分。然后就跟我妈说了，我妈还挺赞成，因为觉得能点加分。然后就去学播音主持，学着学着就觉得好像天天就是练普通话，站在那一动不能动的特别不适合我。就跟老师聊了一次，他后来说，你去学学表演吧。他一说这个我就觉得好像特别喜欢，疯狂地去了解各个学校怎么去招生，有哪儿可以去学，天天回家上网搜这些。那段时间我妈说，我就跟着了魔一样。
小资CHIC！：其实还是自己挺喜欢的。
冯文娟：对，他一说这个就好像点醒了我一样。我当时特别清楚，我说，诶，我可以去试一下啊。当时还有同学在学播音主持，我们就一起结着伴去北京看学校。当时我父母特别不同意，就觉得这个时候是要荒废文化课了，然后我爸妈就阻挠了。后来我妈说我有一天在写作业的时候，她一进屋看见我没了，找不着我了，一看发现我在桌子底下。然后她说我发高烧了，当时快40度了。
小资CHIC！：为什么躲在桌子底下？
冯文娟：可能是我写着作业，自己都没有意识地就掉下去了，发烧了就趴在那休息。因为那会学习压力很大，难受也得坚持到12点。然后据我妈说，他们商量了一夜，觉得我是因为没有让我去学表演，自己给自己压力地感冒发烧了。她觉得不能把我身体垮了，为这件事然后跟我爸商量了一下，说反正就一次机会，就是你考不上大学我也不管你了，反正当时说的话很狠。
小资CHIC！：那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转换态度的话，你妈当时要是不许你考，你估计也就不会考了。
冯文娟：不，这件事我是特别坚持。天天反正在家里也不说话了，说到这个事就开始犟，就挺拧的。我就特别较劲，我父母就看在眼里。反正我觉得现在回想起来，学表演挺冥冥注定一步一步的。
小资CHIC！：你是不是就觉得自己天生就应该来学表演？
冯文娟：当时考的时候也没觉得自己能怎么着，还是想的是考一个大学就行了。但是我特别幸运的就是，考试刚开始了三天，我就考了上海的同济大学。当时它就在北京招生，然后我就去考了，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因为它也是个一本。他们就在北京招三天，第三天就把我留下了。老师说就要你了，你回家复习文化课吧。北电和中戏他知道我报名了，他说你也别考了。我当时就跟我爸妈打电话，他们当时已经兴奋得不得了了。他们说，你赶快回来吧。后来我想了想，都交报名费了，干嘛不试试呢？又是那么好的两个学校，所有学表演的孩子都知道那两个学校非常好。然后我说我再留一段时间吧，反正我已经有了学校上了，我就很踏实了。
小资CHIC！：就抱着反正已经有学校选我了，我再试一下的心态。后面就自己挑选一个学校是吗？
冯文娟：对对对，最幸运的是我北电和中戏都进了，而且名次都很好。就成了我去选学校了，这种状态就不一样了。反正是就感觉怎么会选上你呢？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样的优点。现在我又上了《大上海》，我也没觉得我有什么比别人好的地方，但就是幸运。所以我就一直说我特别幸运。
从不懂到会，我特别享受
小资CHIC！：在中戏的四年里面，基本上有很多同学也在接戏。你觉得文化课也好，包括你在学校里学的表演的那些东西也好，跟真正到了社会上，跟了导演在拍戏的过程中，你觉得最大的差异是什么？毕竟科班的东西还是有很大的差异的。
冯文娟：学校学的是一步一步的，老师告诉你怎么去看剧本怎么去塑造一个角色，怎么样让一个角色在舞台上立得住。但是到了拍戏的时候，我发现有些东西是死的需要在实践里慢慢地把它给融会贯通，把它用到自己身上。我跟袁泉师姐因为都是中戏的，而且我们俩都是一个老师，所以我们俩经常会私底下探讨这些问题。因为她在学校里专业也很好，我跟老师说我要跟她演一个角色，我们老师说一定要跟她好好学，她是那种也是非常认真的人。所以我跟她说的时候，她也是说这个东西你不要急。她说，反正你从学校出来学的这些东西，老师给你的肯定都是对的，都是很有用的东西，但是你要去实践，通过不断地去磨练，慢慢地长在自己身上。她也是经过很多戏去磨，去掌握这个分寸，演戏的那个火候，她才慢慢地能抓住。我现在是完全地跟自己的心去演，我觉得真就够了。但是有些时候除了一些真，你还需要一些美，需要一些更多的东西去诠释。
小资CHIC！：因为我采访过很多艺人，包括一些女明星。她们会说有时候就像一个角色附体一样，她可能经历这个角色就会抛弃掉自己。对你自己来说可能还达不到一个角色附体的这种状态，可能你还是要演一些跟自己相似的角色？
冯文娟：其实我理解角色附体，不是说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而是你把你的心都拿出来了交给这个角色。我觉得因为演戏不可能脱离本身，因为我们人就是只有一个心，所以它只能是把你的心拿出来，用真心去演，不是说在游离。有些时候演角色可能进入不了状态，其实就是在游离，在这个角色和你本人之间在游离。附体呢我的理解就是你完全地知道，这个角色她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出现这样一句台词，会有这样的一个举动，你完全地明白了她，你完全理解了她，然后你完全地去把她诠释出来还是用你这个人。
小资CHIC！：小的时候有明星梦吗？
冯文娟：我小时候就特别喜欢去演，特别喜欢办家家。拉一群小朋友在我们家，当时什么床单呀什么的全都围在自己身上，扮公主什么的。最印象深刻就是还珠格格那个时候，在家里做她们戴的那种帽子，去研究拿一个盆，拿一个纸盒子给糊起来，然后买好多花去贴在上面，然后还做高的那种鞋，下面钉一块木头。我觉得小时候做那些事挺逗的。
小资CHIC！：那你觉得这段时间从你小时候到上中戏到现在拍戏，你觉得最快乐的是哪个阶段？
冯文娟：应该最喜欢大学的时候，因为我觉得我做自己喜欢的事了。从一开始什么都不会，在班里很默默无闻，甚至是连头都不敢抬，老师问个问题都觉得很害怕。我是那种很爱脸红的人，我记得第一次在我们班自我介绍的时候我都脸红得不得了。然后就包括老师叫模拟，模仿都不会。一直是低着头，上课也是低着头的，都不敢看老师，就想着老师千万别看见我。
小资CHIC！：你其实是属于比较内向的这种人。是什么时候发现你可以放开来表演的？
冯文娟：大一第一个学期的时候完全地找不到状态，也不敢跟老师沟通，不敢说老师我不敢我不会，根本不敢跟老师说话。后来我们班有两个一直是尖子生的男孩，他们排练老是生龙活虎的，他们找我去搭段子。我终于可以去上台了，我当然非常高兴。就是因为大一的第二个学期我跟我们班两个很优秀的男孩搭了段子，一下就成了我们班非常优秀的女孩了。（笑）那年汇报的时候我就有2个段子，是我们班女孩里唯一一个有两个段子的，一下子表演成绩就上来了，就成了我们班上的前几个。后来就有自信了，慢慢从他们带我，我就开始知道我该怎么去选段子然后找其他同学搭，我就慢慢地有自信了。直到后来演毕业大戏，老师也是给了女一号那样重要的角色。从不懂到会，反正我觉得特别享受。尤其是在大戏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在舞台上自如了。我就像刚刚说的那个附体，我感觉在毕业大戏的时候，我有那种被附体的感觉。我演一场戏下来，整个状态是疯癫的，大脑是懵的，久久地感觉身体还在抖根本就回归不了状态。我演了好多场，很多场都有这种感觉。
我一直希望自己是脚踏实地
小资CHIC！：有没有有时候入戏很深，就一直在这个角色里面，你觉得你自己出戏快吗，还是一个戏结束了你就会回到自己的生活里？会纠结比如说这场戏演完之后觉得可能还会演得更好一点吗？
冯文娟：我出戏还行，但是我会想拍的时候的点点滴滴，会想包括以前话剧排练里点点滴滴。我拍完后经常会想，怎么当时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当时怎么这么笨呢？经常会看到这儿的时候就觉得，其实我刚才应该那样演一下。后来我发现，这些纠结也是没太大必要的，就是有时候你想的那个更完美的那一点，其实对这个角色也没有太大的什么改动，就是你想着让自己更完美。
小资CHIC！：对未来有什么样的规划？比如说，3年5年，你希望自己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冯文娟：一开始跟这么优秀的一个团队合作了以后，我特别希望以后能够有让我放得开的一个角色，让我去诠释的角色。希望能够有这样的一个角色给我就行了。
小资CHIC！：其实刚毕业就能接这样一部戏，是机遇也是挑战。对未来的话，可能是前程似锦的，可能也遇到很多很多的迷茫。比如说大家会考虑到你这个戏以后，应该给你什么样的角色再来演另外一部戏。你会想自己应该平稳地往前走还是说一下子就应该做到一个什么样的阶段？
冯文娟：我觉得还是平稳。首先演戏就是要一步一步去磨，然后要想一下子怎么样，我觉得也是不太可能。我一直希望是自己脚踏实地的，没有遇到《大上海》这个角色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就想可能数字电影也好，什么样的机会给到我都好，我经常会问自己觉得通过这个戏成长了多少。我觉得每一部戏都是我的一个成长，所以我希望能够不断地有戏去磨练自己。
小资CHIC！：因为这一次《大上海》拍的是老上海的这种情节，很多人都会说上海是一个很有小资情调的地方，尤其是30年代的上海，那你怎么理解小资？
冯文娟：我觉得小资就是很多人都向往的一种生活，我也很向往。一说小资，我就会想到在一个特别好的环境下，太阳光射进来，很悠闲地喝个茶或者喝个咖啡，看一本书。就是什么都不用想，就已经生活在一种非常自我，内心很满足的一种状态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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