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 名 机动部队:绝路
◎片 名 Tactical Unit No WayOut
◎年 代 2008
◎国 家 中国/香港
◎类 别 动作/犯罪
◎导 演 刘国昌
◎主 演 任达华邵美琪林雪 曾国祥 吴乙彤
一部被逼上绝路的《PTU》——《绝路》
尽管这不是一部好看的电影,但我仍想说它是一部让人绝望和难受的小艺术电影……
首先我们看到了一群被逼上绝路的PTU
1、解释PTU(转自百度)
“PTU”全名POLICE TACTICALUNIT,中文为警察机动部队,一般俗称蓝帽子。
1967年暴动后成立。编制以连为单位(一连约200人)。现时每个陆上总警区有一个大队,另加在训的一个大队,共6个大队。此部队是定期由不同部门的警员抽调入营受训,结训后派往不同的总警区,完成PTU任务(约年多)后,连队解散,成员会再分往不同部门。PTU训练包括防暴、行动战术、强化的体能训练及直升机索降等。另外,每队PTU会挑选人员接受AR15(民用版M16)的训练。部队外观特色有三:一是贝雷帽,二是穿军靴(裤管束入靴内),三是贝雷帽的警徽下有闪电徽号。
在使用上,平时PTU会按连队指挥在街上巡逻,一般是4人一组。(基本上警区本身的值日官安排巡警时是不考虑PTU的,他们是额外的警力),由于一般巡警是1至2人一组的,以4人协同行动的PTU有较大的震慑力。如果有群众聚集、游行等,一般会由PTU负责控制人群。
理论上,要镇暴也会用PTU(可幸67年以来,用上PTU镇暴的都是对付越南船民暴动)
如果有大件事,如枪战,又或搜查色情场所,刑事部门可调动PTU协助搜索现场证据及维持秩序。简单而言,PTU可以在不影响分区警力的情况下,各有需要的部门提供警力。
值得一提的是,SDU在编制上是PTU的一部分,另外,申请成为SDU或ASU(机场特警),一定要有PTU受训的经验。PTU之下的特别任务连(SpecialDuties Unit,简称SDU),是接受特别训练而成的特警队。负责应付拥有大杀伤力武器的犯罪分子。由于外型威猛,被称为“飞虎队”,经常成为香港电影内的英雄人物。
G4保护要人组,负责保护政府高层及到港访问的外国政要。机场特警,负责香港国际机场的保安工作,和飞虎队一样配备MP5步枪。至于巡警(PC),就是分区的巡逻人员。EU(冲锋队)是总分区的乘车警力,一车5人,车上有MP5、M870各一,也有防弹衣、急救工具、防暴装备、甚至是全身防刀具的盔甲;由于机动力高,几乎什么事也有他们的份。
值得注意的是,在PTU以外,不少军装部门也是戴贝雷帽的,包括水警、EU、新界北的快速反应部队、有一段时间交通部也由大檐帽改为贝雷帽,但他们的帽徽都不会有闪电。
另外,现时警队试穿新制服,EU及交通部会改用棒球帽。
2、《绝路》里的PTU们
PTU的组成是在於暴乱时期可以立即形成防暴小队进行平乱工作,平常他们的工作是在总区内负责反罪恶巡逻,在[查牌]行动做支援,大型公众活动执行人群管理,一些大型灾难或罪案发生时,可立即调动最少数十名人员往支援。另外在大型保安行动时,负责会场外围保安,它是以半军事训练及组织的应变及防暴部队,由轮流抽调的警员组成。队员都接受过防暴训练,平时负责边境巡逻、各区支援、人群控制等工作,遇有骚乱时则负责防暴工作。
在《绝路》中,以李永森(任达华饰演)为首的PTU将盲辉(曾国祥饰演)看作被利用的工具,用武力逼迫盲辉出卖庙街的古惑仔,最终导致原本就很无助的盲辉和女友张文惠(吴乙彤饰演)无辜地成为帮会间眼中钉和肉中刺而无奈地走上了绝路。PTU们每天挂着抢按时巡逻,按时上下班,冰冷地维持着表面“干净”内里浑浊的庙街的一方“安定”,在帮派的争斗中,他们身穿威严的制服叉手旁观,对盲辉一类阿猫阿狗的小人物更是保持特有的冷漠,尽管最后阿森觉得惭愧想帮盲辉,却也得不到大家的理解,因为他们认为那是盲辉自己应得的。试想这样一群游走在责任边缘的PTU怎么可能把残喘于社会边缘上的盲辉扶上正途!
忘不了结尾处PTU的经典台词:“一鸡死一鸡鸣,庙街有庙街的规矩,警察都要跟,绝不例外。我们不是要令他们没有饭开,那些混蛋没饭吃,到头来反咬你一口,我们做的是平衡,我们是打工,不是超人……这里的生态平衡,总有一天,它会有自己的方式,将过火的收起,没有人可以多走一步,你走,就会像他那样……”《绝路》引发出了这样的问题,那就是警察到底在做什么?他们又是做什么的?而影片本身给出的答案是警察在维系一种所谓的“平衡”!一种中庸的和谐!警察只能尽力维护、遵守已有的规则。在黑白错杂是非繁芜的社会现实面前,我们不能对他们希望过高,他们只是一群持枪的打工仔而已,所有的“锄强扶弱,匡扶正义”的虚构只是弱民们一厢情愿地附加给PTU的非现实的光环。同样的造就一个没有偷盗、暴力、社团和毒品的清明社会更不是PTU的职责所在。他们漠视一个个盲辉之流的微小“生物”的生存价值的情状自然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于是我想——这世上最大的悲哀不是你走在治安最好的大街上被恶人打了而找不到警察叫屈,而是你明明找到了警察,警察却不理会你;这世上最大的悲哀不是你被打了警察不理你,而是警察理会你了,却叫你当街搜集足够的被打证据后才能按规矩办事;这世上最大的悲哀不是当街找不到足够的证据,而是你找不出足够的证据却被恶人当众诬告你;这世上最大的悲哀不是你找不到证据反被诬告,而是你面对无端的诬告百辞莫辩时,警察说你聚众闹事破坏治安抓你去警局;这世上最大的悲哀不是你无辜被抓,而是你到了警局在警察的手段下无奈地承认了聚众闹事破坏治安的事实……所以你应当后悔,当初被打了就该悻悻而知趣地离开,以其等着警察来救你还不如花点钱养两只健硕的旺财!(有感而发,没有针对所有的警察)
其次我们看到了一帮被逼上绝路的小人物
1、陪衬的古惑仔
庙街这个黑色的地带毫无情义可言,“和联胜”与“和合兴”旗号的黑社会社团是其中突出的两大代表。一开场“和联胜”的手下便没有把盲辉当人看,买烟不给钱,还以拳脚相加。被警察拘捕后更想置之于死地而后快。“和合兴”帮会的老大阿乐一味地利用和剥削小弟,起初主使手下“火爆”杀了“和联胜”的老大丧焜,在警察的打压之下他又叫盲辉背黑锅承认杀了丧焜,当“火爆”交易毒品的事情暴露后,他怕受到牵连而让手下解决了“火爆”。“火爆”仗势欺人,嚣张跋扈,斗恶行凶,他带人蹂躏了张文惠,打残了盲辉,最终还是被自己的大哥收拾了。天随人愿,最终大哥阿乐还是毙命于盲辉的刀下。这里面没有一个人高高兴兴地活着,也没有一个人平平安安地走到生命的尽头,无论大哥还是小弟,都被社会、生活、自我的私欲逼到了绝路,也许在古惑仔的世界里能活下去(见到明天的太阳)就是一种奢望,所以越是看不到明天也就越是作贱今日。人性、道德、善恶、是非也只能是暂时安稳后才能想的事了。边缘人行边缘事,生活靠“打拼”而来,没有打拼的能力就等着被动物似的淘汰。回过来说,影片所营造的混乱,毒贩、妓女等都是为了一个铺垫,古惑仔和大哥们也都是脸谱化的陪衬,这些直接了当的社会背景从一开始就给人物最终走上绝路做了很好的交代,借助残酷的社会凸显残酷人事,的确是刘导的风格。
2、绝望的主角
盲辉是一个口吃并且有些智障的古惑仔,其实他还称不上古惑仔的名号,他只是个在黑社会卖假烟混口饭吃的下等公民,每个白天都被古惑仔歧视欺辱,有时还被用警察武力威胁,弄得浑身是伤。幸好他逃累了,被打怕了还可以跑到女友张文惠出卖肉体的地方换得一时的喘息,也是这女人每晚给他擦洗身体,拥他入梦,让他忘却白日的无情。但社会的无情是远远超出他的承受能力的,警察胁迫他出卖古惑仔,于是被帮会敌视和报复,失去了居所,女友又被烧伤,没有钱给医药费,只好抢了药逃走,和着路边的水吃药,终而流落街头无所依靠。后来迫于生存的威胁,接受了替大哥背黑锅的绝命条件,想逃走时却被打瘸了腿,还眼睁睁的看着女友被凌辱……逃过一劫后又无奈地看到女友用身体交换食物而后在厮打中女友被抓走的残酷情景,最后他只能把自己的尊严和生命寄托在一把普通的刀子上,用它把所有的委屈和耻辱斩断在下午三点半之前……该走的还是走了,但该留的没能留下,抗争和呐喊一直如此的苍白无力……
而盲辉的女友张文惠是个活于底层并渴望真情的妓女,白天出卖肉体,晚上她细心帮盲辉洗澡,然后抱着盲辉温柔地哼着那首《往事只能回味》,享受片刻的宁静。身为“北姑”即使身遭劫难却不敢报警,她被四个人轮奸后只能找了张帘子蹒跚地拖着断了腿又被下了药的盲辉走向天桥底下,然后我们看着一个弱女子无助地在路边用胶管的水冲洗流血的下体,而血水慢慢流过那个倒下的昏厥的男人的头顶……生活永远属于敢于付出的人,而她已经付出了数不清的东西了,其中就有青春和尊严,也许她早已失去了生活的信心,但却没有失去活着的念头。在天桥下,她捡东西来拼凑了一个小屋,照顾受伤的男人;为了换来一点食物,她不得不在公厕里帮一个糟老头子口交,再换得食物后又留下一半给自己的男人,没想到男人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但她带着复杂的感情毫不犹豫地向男人递出了那一半食物……之后跟着自己的男人和老头子厮打在一起,又被凛然的PTU带走……故事的结尾她把刀刺向了李永森,也永远倒在了警察的枪口下。如果同情可以挽回点什么的话,在此我唯有无尽的同情可表达了……
概言之他们俩是庙街上活得最渺小最无辜最无助最痛苦的人,他们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不断地努力又不停地挣扎着。他们是想做奴隶而不得的“下等人”,生存在警察与古惑仔之间,受尽双方的欺凌和利用,找不到归属,又无力反抗现有秩序,庙街这个绝望的社会一次又一次变态地考验着两个脆弱的人的生存能力。在无尽的黑暗面前,他们只能走上绝路。可以说生活在肮脏的世界里中不完全是盲辉和他的女人的错,但不允许他们苟延残喘的活下去一定是绝望的社会的错。(补充:两位主角的表演都很不错,既佩服曾国祥的心理揣摩,也欣赏吴乙彤的表演张力,假以时日定成气候。)
最后我们看到了一部被逼上绝路的《PTU》
1、 莫名的结尾
也许看过影片的观众都有同感,最后盲辉一刀捅死了老大阿乐和张文惠一刀捅向李永森的结局来得实在突然,因为按照前边的剧情交代,盲辉这一刀应该捅向李永森。也许这个设计是为了延续银河映像一贯的“突变的悲剧结局”的风格,但为了求突变而突变就有点矫饰了。当然如果用被老大阿乐欺负得无法忍受来解释这一刀也是合情合理的,但报复的指向性在前边找不到足够的铺垫,况且盲辉和老大之间并没有直接而鲜明的冲突展现。张文惠将刀子刺进阿森的胸口放在错愕的情景中是可以理解,但逻辑不通,因为张文惠是在阿森的帮助下得以出狱,而且当时阿森正劝盲辉收手,所以张文惠这一刀应该刺向朝盲辉开枪的肥沙。又或许导演刻意用此情节来印证片尾PTU之间的对话,李永森的做法已经过界了,要得到惩罚,所以最后要让他昏迷在医院里。不过想来也可笑之至,电影一定要靠编出来吗?在我看来,这一刀刺向谁都无所谓,因为这对苦命鸳鸯早已明白整件事是错在老天无眼,秩序不公,甚至于这一刀根本不用刺,因为在这时多逝去一个无辜者,并不会把整个故事的悲剧性提升多少。
2、 迷失的主题
《绝路》到底想说什么呢?PTU最后的一场座谈会是硬生生的说教,“我们要做的是平衡”的论调实在有点画蛇添足的味道。这出发生在庙街的故事把主笔完全放在了盲辉和张文惠身上,而PTU完全沦为了配角和陪衬,它更像是PTU的衍生篇章,而不是《PTU》的续集,它是借了PTU的瓶子包装起来的刘国昌的又一部关于边缘社会的边缘的人的故事;既要嫁接于《PTU》,又要讲述社会底层的悲哀,剑走偏锋的危险终究导致了《绝路》主题的尴尬,片尾李永森的昏迷不醒的情节则更多了几分狗尾续貂之嫌。《绝路》的确不是《PTU》,因为它与杜琪峰的《PTU》相去甚远,甚至形同陌路。
3、颠覆的风格
有人说刘国昌的《绝路》像是一种颠覆,它模糊了时间,造成了节奏的缓慢以及结构的散落,悬念程度大大降低,融入了太多的暴力色彩和情感纠葛……算是《PTU》电影系列中最另类的一部了,我很是同意这样的观点,因为它没有了“黑、狠、冷、酷”的银河个性。它挖掘不出银河印象特有的幽深和奇绝,在黑色的外套下找不出人物的匠心独运的细节构思,更看不到小人物情义的交错撞击。没有了错综复杂的迂回命运,没有了潇洒写意的镜头语言,取而代之的是张扬的叙事和直白的渲染,把原本内敛精致的杜氏小品变成了抒情化的刘氏散文,殊不知强化了叙事性也正好抹杀了情节的精彩。或许把冰化成火也算得上是一种尝试,但看着《绝路》我们只能随它唱一曲《往事只能回味》了。
补充:银河映像(点击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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