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诗词情之《凤求凰与白头吟》
山峰
一曲《凤求凰》引出“琴挑文君”或“琴心相挑”之典；又一曲《白头吟》用凄婉哀怨劝收住别恋移情之心。
司马相如（约前179年—前118年），字长卿，汉族，巴郡安汉县（今南充市蓬安县）人，一说蜀郡（今成都）人。西汉大辞赋家。景帝时任武骑常侍，因景帝不好辞赋，相如辞官入幕梁孝王府。至梁王卒，相如返归桑梓。一次蜀地巨商卓王孙家宴，司马相如及友人临邛（今邛崃）令王吉应邀前往作客。“是时卓王孙有女文君新寡，好音，故相如缪与令相重，而以琴心挑之。相如之临邛，从车骑，雍容闲雅甚都；及饮卓氏，弄琴，文君窃从户窥之，心悦而好之，恐不得当也。既罢，相如乃使人重赐文君侍者通殷勤。文君夜亡奔相如，相如乃与驰归成都。家居徒四壁立。”（《史记卷一百一十七·司马相如列传第五十七》）传当时司马相如扶“绿绮”所奏之曲为《凤求凰》。据《广博物志》载：“司马相如作《玉如意赋》，梁王悦之，赐之以绿绮之琴。”此琴为梁王所藏，琴内有铭文曰：“桐梓合精”。琴因人名，此琴即是人们所言及四大古琴之一“绿绮”，后人以“绿绮”代古琴称之。所奏之曲《凤求凰》云：
其一：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其二：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凤求凰》曲辞传由司马相如所作，通篇比兴，毫无遮拦地展示求偶之急迫心情，初读为之心速加快，再读理解实为必然，旖旎不失清新。凤凰为传说中神鸟，雄为“凤”，此处喻司马相如；雌为“凰”，此处喻卓文君。郭璞注《尔雅》引天老云：“（凤凰）出于东方君子之国，翱翔四海之外，过昆仑，饮砥柱，羽弱水，暮宿风穴。”即以此隐喻相如宦游之途。以“凤凰于飞”“鸾凤和鸣”喻夫妻好合。《左传·庄公廿二年》：“初，懿氏卜妻敬仲。其妻占之曰：吉，是谓凤凰于飞，和鸣铿锵。”以此喻其求爱之意。因卓文君“好音”，相如“将琴代语”以琴音相挑，史称求爱之典。第一首热烈、倾慕但不失大气；第二首直白，只能认为心在燃烧，直叫人为爱而放胆，无忌于琴心相挑。终以卓文君“孳尾、中夜相从”，让司马相如求偶美梦成现。时至汉武帝，司马相如以一篇《上林赋》得宠，被封郎官。得意之余司马相如寄内“十三字”书：“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卓文君一眼识破，独少“亿”字，即夫君对其暗示“无意”，便以《怨郎诗》相回：“一别之后，二地相思，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系念，万般无奈把君怨。万语千言说不完，百无聊赖十依栏，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中秋月圆人不圆，七月半烧香秉烛问苍天，六月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五月石榴如火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四月枇杷未黄，我欲对镜心意乱。忽匆匆，三月桃花随水转。飘零零，二月风筝线儿断，噫！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为男……”得知司马相如意欲娶茂陵人女为妾，卓文君以《白头吟》和《诀别书》相寄劝慰。其《白头吟》诗云：
皑如天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日沟水头。
躞蝶御沟上，河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聚不须啼。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摆摆。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所附《诀别书》云：
春华竞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声代故！锦水有鸳，汉宫有水，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于淫而不悟！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白头吟》以高山白雪云间月来象征爱情纯真高洁，“闻”之、“来”之、“绝”之，彰显其个性耿直、强烈及清醒，得知夫君移情后女主人公见地绝非一般。一句“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既是真诚劝谕，亦是千古传诵之佳句。《诀别书》是直白怨恨之辞，“朱弦断”等四个比拟似箭穿心，尚留有余地。“努力加餐勿念妾”句，体现聪慧女人做法。司马相如读后，回信云：“诵之嘉吟，而回予故步。当不令负丹青感白头也。”不久，回归故里，安居林泉。当初，司马相如做客卓府，一曲《凤求凰》搅动寡居女人之心。使得卓文君夜奔相府，实现了鸳鸯交颈、比翼颉颃。然而男人有了地位就变坏，其内心就是那么难能固定。仅凭一篇美赋而得到圣上之恩宠，便意欲移情她人，女主人公知书达理以“诗书”相劝，努力挽回游郎之心。这便是知性已婚女人经营婚姻生活时最佳范本。据《宋书·乐志》认为《白头吟》为“街陌谣讴”，与卓文君无关。《白头吟》为乐府《楚调曲》调名，多写妇女被遗弃者，李白等诗人皆以此为题有诗作传颂。不管该篇《白头吟》是否卓文君原创，有意思是，当婚姻现危机不幸降临，作为女主人没有吵闹，仅以“诗书”化解，现代人是应该认真考量的。当今，物质生活实在是很丰富，似乎什么都不缺，盘点下来就缺少一样东西，那就是“德”。在这个缺德时代，就是有那么一些小有成就者，最易忘却旧情，“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唐杜甫《佳人》）。或隐或藏地玩着三妻四妾的生活，亦或游走于律法边缘，结了离，离了再结地玩着“过家家”一样的游戏。如果每个人都想积一点德，就从两公婆相敬如宾开始吧。人世间除了生身父母之外，还有谁能超越过为其生儿育女的老婆更亲近。自古到今，没有任何女人能甘心情愿地看着或放任自己心爱男人酒地花天地混迹于女人堆里。正当男人为别恋者众而体味雄鸡般高傲之时，最悲切者当属你曾经热恋过的那个女人。女人一旦心有所属，终生最挂怀之人既是自家夫君。如此说来，把《凤求凰》《白头吟》及“附书”即便生生贴给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其教育意义远大于原创是谁，相信自古以来此种编辑方式是所有人都寄予希望的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