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彦淖尔的“土八路”70 ——逃跑当兵 70年代在佛山空军当兵

西工地没有打架,但是有比这更严重的事情发生了。说起来,都是因为战争的硝烟未燃就灭了的缘故。

巴彦淖尔的“土八路”(70)——逃跑当兵 70年代在佛山空军当兵

方菲,是一个随和的姑娘,父亲在人民大会堂当厨师,到西工地不到半年就拿了准军事部队上级的调令。她临走时对红蓼说:“我父亲给我托了人,让我去当兵,我先走了。看在老同学的份上,告诉你,托人想法离开这里吧。”东方亮听说了羡慕极了,反复问了红蓼好几遍。闷闷不乐说:“我母亲老让我等,看样子不能再等……”东方亮离开四班到了一班,干活卖力气,像在四班一样寡言少语,但心里有数。只和三班的朱佳木交厚,对别人一概不理。

一天晚上,东方亮看见红蓼,就打暗号叫他出来。红蓼看他神色紧张,就跟他走到宿舍门前的废渠。东方亮在黑暗处机警地搜索,当确认周围没人,才约红蓼一会在马号北面废渠见面,说有重要事情商量。又压低了声音嘱咐说:“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西工地的夜晚,只有几处昏黄的煤油灯光,四周一片漆黑,衬出夜空明亮。红蓼向马号悄悄走去,抬眼远望,狼山顶上的北斗七星异常清晰,两三颗流星像水中的蝌蚪,摇摇尾巴就不见了。红蓼走过马号西门,向北走,绕过耕牛圈,跳到废渠里。呆了一会,一个黑影才凑过来。东方亮辨出是红蓼,就说:“我看得出你和别人不一样,绝不甘心窝在这块破地方。我和朱佳木想去当兵,今天夜里就走,临走前想求你一件事。”逃跑事关重大,这事太突然了,完全出乎红蓼的意外,但想到东方亮对自己的信任,便冷静下来。说:“只要我能办的一定尽力而为。”东方亮说:“我想找你借一点钱,回北京之后,立刻给你寄来。”红蓼说:“小事一桩。”东方亮解释说:“我们每月只发五块钱,再抽点烟,剩不下钱。上月,家里给寄了点,我怕万一不够。”红蓼说:“我现在有二、三十块钱,给你拿去。”东方亮沉吟了一下说:“太少了,那就算了吧。”红蓼歉疚说:“我帮你借点。”东方亮说:“不用了。”说完,使劲握着红蓼的手:“我们先走一步,祝你早日离开西工地。”在黑暗中,他们握手告别。

红蓼回到四班,熄灯号早就吹过了,躺在床上,心中不是滋味。羡慕方菲、东方亮、朱佳木能够离开西工地。这事该不该报告?他犹豫了。想到指导员对自己不错,不报告是辜负了他对自己的期望。若报告,东方亮和朱佳木肯定走不了,就是已经走了也会被抓回来,对不起人家的信任。不报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被人揭发检举,自己就会受处分,今后怎么做人呢?如果报告,自己就是告密者,是一个小人,今后也一样无法做人。他想到了方菲,她是拿着调令去当兵,而东方亮和朱佳木是逃跑去当兵,从本质上说是一样的,都是为了去当一名真兵。想到自己背井离乡,远离亲人,受苦受累,接受改造,如果自己能够逃跑去当兵,也一定会跑的。他反反复复考虑,一狠心,随它去吧。

天快亮了,红蓼才朦朦胧胧睡了,做着美丽的梦。他穿上了军装站在红雪的身旁,她用温柔的手臂搂着自己的脖子说:“父亲说了,我俩不是亲兄妹,是骗我们呢。”忽然红雪又“呜呜”哭起来:“我是反革命的女儿,是不能和你在一起的。”随着便被猛将烈的沙暴卷走了。

起床号响过了,车俊生推着红蓼:“起床了,做梦呢?”

吃早饭的时候,男兵们议论纷纷,说东方亮和朱佳木留下纸条逃跑了。吴大旗和蔡穹庐来到一班、三班,看到两个人的被子铺在炕上,箱子也在库房里。便问:“昨晚熄灯时,两个人睡觉了吗?”一班长回答:“熄灯过了一会,东方亮就睡了。”三班长说:“熄灯号一吹,朱佳木就躺下了,半夜我上厕所,还见他在呢。”一班长说:“我看排干上有他们的脚印。”蔡穹庐看看手表说:“去县城只能坐公共汽车,我断定他们就藏在新峰站附近。”吴大旗胸有成竹说:“一定能把他俩抓回来。”畜牧排接到吴大旗的命令,已派了陈玉生和徐小番骑了马去了新峰车站。吴大旗揣测两个人可能躲在一连或三连,等风声过了再走。又连忙给一连长和三连长打了电话说:“如果有西工地的人去,立刻扣留。”蔡穹庐断定陈玉生和徐小番碍于人情,不便真动手,抓不回来。又派了侯闹,带着一班长、三班长、蒋虎、乔大勇一起坐上韩青松的马车,直奔了黄桥。侯闹带了两根绳子,说:“不行,就把他俩捆回来。”这里人烟稀少,除了一天一趟长途汽车经过这里,再没有别的交通工具。西工地一番调兵遣将,可谓天罗地网,二人插翅难逃了。通信员收拾了库房,权当禁闭室。车俊生说:“跑不了,一会就得抓回来。”兰北村幸灾乐祸说:“抓回来好,开批判会,不闷得慌。”红蓼后悔了,连里一旦把东方亮、朱佳木抓回来,两个人再把自己供出来,就麻烦了。

侯闹一行到了黄桥,自己和三班长守在车站,命一班长、韩青松向车站南搜索,蒋虎和乔大勇向车站北搜索,陈玉生、徐小番骑着马在周围寻找。几个人一直等到中午,汽车进山以后,经过黄桥,返回县城,并未发现东方亮和朱佳木。侯闹垂头丧气回来,对吴大旗说:“这俩小子能上哪?没水没饭,饿也饿瘪了。再说县城离这一百多里,总不会走着去吧。”吴大旗给团里打了电话。团部派人在师、团转运站,汽车站,火车站一通查找,均未发现二人踪迹。吴大旗嘴唇气得更蓝了:“瘸子屁股!我真闹不明白了?林智慧眼珠转了转说:“预谋,我敢肯定,有人接应。”蔡穹庐迷惑问:“什么人?”林智慧神秘一笑:“那还用说,屁股后面能冒烟的。”吴大旗不明白,林智慧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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