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瑜伽行者的自传26-30 一个瑜伽者的自传

第二十六章 克利亚瑜伽科学

在本书中经常提及的克利亚瑜伽科学,在现代的印度经由我师祖拿希里·玛哈赛已广为人知。克利亚梵文字根「克利」(kri)是「做」、「行动」和「反应」的意思;与自然因果律「业障」的字根一样。所以克利亚瑜伽就是「借着某种动作或仪式与无限融合(瑜伽)」。一个瑜伽行者若能忠诚地遵行它的方法就可以逐渐脱离业障或是宇宙因果的循环。

 由于一些古代瑜伽大师的训谕,我不能在一本公开给大众看的书中详尽地解说克利亚瑜伽。实际的方法必须向克利亚瑜伽的老师学习;在此,概略的提及应该足够了。

 克利亚瑜伽是一种简单的精神生理方法,可排除人体血液中的二氧化碳,充满氧气。这个额外的氧原子会转变成生命能量的流动,活化头脑与脊椎中心(注1)。经由阻止静脉血液的聚积,瑜伽行者能减少或防止组织的衰退;高等的瑜伽行者可以将他的细胞转变成纯粹的能量。以利亚(Elijah)、耶稣、卡比尔(Kabir)以及其它的先知们都是过去的上师,他们使用克利亚或类似方法,可以让身体随意地消失。

 克利亚瑜伽是一门古老的科学。在黑暗时代中失传,之后巴巴吉重新发现并阐明了这项技巧。拿希里·玛哈赛正是从他古鲁巴巴吉处学到的。

 「在这十九世纪,我将克利亚瑜伽经由你传给这个世界,」巴巴吉告诉拿希里·玛哈赛,「这是与几千年前由克里斯纳传给阿周那,随后到帕坦伽利、基督、圣约翰、圣保罗及其它门徒相同科学的复兴。」

 印度最伟大的先知克里斯纳在薄伽梵歌诗中的一节提到克利亚瑜伽:「把吸入的气息送到呼出的气息,把呼出的气息送进吸入的气息,瑜伽行者调和这两种气息;如此他可以从心脏那里释放出生命的力量并控制它。」(注2)这句话的解释如下:「瑜伽行者借着生命力的增加阻止身体的衰退,借着阿潘(apan)(消除能量的流动)阻止身体生长的变异。如此衰变和生长互相抵消,经由平息心脏,瑜伽行者学到了如何控制生命。」

 克里斯纳也提到(注3),那是他前世的化身,把这个不朽的瑜伽传给古代的觉者维瓦斯瓦特(Vivasvat),再传给伟大的立法家摩奴(Manu)(注4),接着他指导印度太阳勇士王朝的始祖伊斯瓦库(Ikshwaku)。如此代代相传,这个高贵的瑜伽由先知守护着,直到物质主义时期(注5)的来临。接着由于僧侣的秘藏,及人类的忽视,这个神圣的知识逐渐地失传了。

 最早的瑜伽阐述者,古代的圣人帕坦伽利提过克利亚瑜伽两次,他写到:「克利亚瑜伽包括了身体的规律,心灵的控制及『嗡』(Aum)的冥想。」(注6)帕坦伽利谈到上帝是在打坐中听到的真实际宇宙之声「嗡」。(注7)「嗡」也是创造的源起(注8),「振动发动机」的声音。即使只是初学瑜伽的人,很快地就可以在内在听到这个奇妙的「嗡」声。接收到这个快乐灵性上的鼓舞,虔信者可以确信他实际上已经接触到天国的领域。

 第二次,帕坦伽利提到生命的控制或是克利亚技巧如下:「借着分开吸气和呼气的做法,达到能量控制,获得解脱。」(注9)

 圣保罗知道克利亚瑜伽,或是极为类似的方法,让他可以开启关闭到感官生命能量的流动。因此他说道:「千真万确的,我坚决地声言在我主基督内我们的喜悦,我每天死去。」(注10)他经由每天收回身体的生命力,以瑜伽的方式将它融入喜悦(永恒的极乐)的基督意识。在那种快乐的状态下,他清楚地知道对马雅幻想的感官世界而言,他是死去的。

 在与上帝接触的最初状态,萨比卡帕三摩地(Sabikalpasamadhi),虔信者的意识融入了宇宙的心灵;他的生命力从身体收回,看起来好象是「死了」,或者是僵硬不动。但瑜伽行者完全清楚地知道暂停运作的身体状况。随着他进步到更高的灵性境界涅比卡帕三摩地(nirbikalpasamadhi),他不再需要固定身体,在日常清醒的意识状态下,甚至在艰难的世俗工作中,他也是与上帝融为一体的。(注11)

 「克利亚瑜伽是一种可以加速人类进化的工具,」圣尤地斯瓦尔向学生解释道。「古代的瑜伽行者发现宇宙意识的奥秘与呼吸的掌控是紧密地关连着。这是印度对世界知识的宝库独特而且永恒的贡献。生命的力量通常消耗在维持心脏的唧筒作用,必须经由平息止住呼吸不断的需求方式,将它释放出来用在更高层次的活动上。」

 克利亚瑜伽在心灵上导引他的生命能量在六个脊椎中心(延髓,颈椎,背脊,腰部,荐骨和尾椎神经丛)周围,旋转、向上及向下移动。这些中心相当于星相上的十二宫,也是人类宇宙的象征。能量在人类敏感的脊髓周围循环半分钟就可以产生进化上微妙的进展;这半分钟的克利亚相当于心灵在自然的情况下一整年的进步。

 人类灵体的系统有六个(若包括正反极性的差异是十二个)内在的星座,围绕在全知第三眼的太阳,与自然界的太阳及黄道十二宫有相互的关系。因此所有的人都受到内在及外在宇宙的影响。古代的先知们发现人类在地球上和天文上的环境,以十二年为一个周期,推动着他自然的进化。经典上言明人类在正常没有疾病的状况下,需要一百万年的时间,才能使他的头脑进化完美到足以表现宇宙的意识。

 一天八个小时练习一千次的克利亚,带给瑜伽行者相当于一千年的自然进化:一年相当于三十六万五千年的进化。因此一个克利亚瑜伽行者在三年内靠着自己明智的努力可以达到在自然界中一百万年才能产生的进化。当然,克利亚的快捷方式只能由高度发展的瑜伽行者采用。经由古鲁的指引,这些瑜伽行者小心地准备好他们的身体和头脑去接受密集练习所产生的力量。

 克利亚的初学者一天只能练习两次瑜伽,每次十四到二十八下。一些瑜伽行者可在六年,十二年,二十四年或四十八年后达到解脱。瑜伽行者若尚未到达完全的了悟就过世的话,会带着他过去练习克利亚成果的善业;在新的生命中,继续和谐地向无限的目标推进。

 一般人的身体像一盏五十瓦特的灯,无法承受过度练习克利亚所产生十亿瓦特的能量。经由有规律地逐渐增加简单且「安全无比」的克利亚方法,人类的身体逐日地灵体化,到最后就可以表现出宇宙能量-精神最早活跃的物质表现-无限的潜能。

 克利亚瑜伽与一些误入岐途热心人士所教的不科学的呼吸运动完全不一样。他们试图强制性地摒住肺部的呼吸,不但违反了自然而且会使人不舒服。反之,克利亚从一刚开始就伴随着平静的获得,及恢复脊椎所产生的镇静感觉。

 古代的瑜伽法门将气息转变为心智。经由灵性上的发展,一个人可以体认到气息是心智的一种行为-一种梦幻的气息。

 有许多图表可以显示人类在各种不同意识状态下呼吸速度数学的变异性。一个人在全神贯注的时候,例如在紧凑辩论中,在试图做一些精密或困难的身体动作时,呼吸自然地变得很慢。稳定的注意力依赖着和缓的呼吸;有害的情绪﹕恐惧,贪欲,愤怒等,无可避免地伴随着快速或者不规则的呼吸。相比于人类平均的十八次,动个不停的猴子每分钟呼吸三十二次。那些以长寿著称的大象、乌龟、蛇与其它动物呼吸速度小于人类。譬如,可活到三百岁的乌龟(注12),每分钟只呼吸四次。

 睡眠可以让人恢复精神的原因,是由于人类暂时忘却了身体和呼吸。睡觉的人成为一个瑜伽行者;每个晚上,他不自觉地执行着将自己从肉体的认同中解放出来的瑜伽仪式,融合了脑部及六个脊椎次要发电中心具痊愈力能量流动的生命力。如此睡觉的人在不知不觉中浸染在维持所有生命宇宙能量的储藏库。

 自由意志的瑜伽行者所实行的是有意识、简单而且是自然的步骤,不是像那些步调缓慢的睡眠者是无意识的。克利亚瑜伽以它的技巧用不会衰变的光养育并充满身体所有的细胞,保持他们在磁化的状态。它科学化的使呼吸变得不再需要,并且不会产生潜意识的睡着的或是无意识的状态。

 经由克利亚,向外的生命力不会被感官浪费滥用掉,而会被限制与更细微的脊椎能量重新结合。在此种生命力的强化下,瑜伽行者的身体和脑细胞被灵性的万灵丹充电着。如此他可以从自然法则-即使是审慎地遵守适当的食物,阳光与和谐的思想等间接的方式,也需要百万年才能达到目标-中脱离出来。即使只是一个可察觉细微脑部构造的改变,都需要十二年正常健康的生活,若要纯化大脑的基质显现宇宙意识,需要一百万个太阳年。

 克利亚解开将灵魂绑在身体上呼吸的索带,可以延长生命并扩展意识到无限。瑜伽的方法克服了心灵和受到物质限制感官之间的拉锯战,解脱的虔信者重新继承自己永恒的王国。他知道自己真正的本质既不会受到肉体外壳也不会受到呼吸-象征着受到空气及自然界基本的冲动奴役的凡人-的限制。

 内省或是「安静地坐着,」不是科学的方式,企图强行地分开由生命力系在一起的心灵和感觉。试着要回到不断被生命能量流动拉向感官天国沉思的心灵。克利亚用生命力直接控制住心灵,是通往无限最简单,有效而且科学的大道。对比于那些缓慢,不确定「牛车」般朝向上帝神学的路,克利亚可称为「飞机」之路。

 瑜伽科学是基于所有专注形式和打坐练习的经验考量。瑜伽使虔信者能够随心所欲地打开关上来自色、声、香、味、触五种感官通讯生命能量的流动。达到这种阻断感官的能力,瑜伽行者发现他可以很容易地随意联结心灵与天国的领域,或是物质的世界。他不会再不情愿地被生命力带回这个有嘈杂感觉、永不止息思想的世俗阶层。掌控了他的身体和心灵,瑜伽行者最终战胜了最后的敌人-死亡。

 若你以死亡为食,它是以人为食的﹕

死亡一旦逝去,就不再有死亡。(注13)

 高等克利亚瑜伽行者的生命不受到过去的行为,而完全受到来自灵魂方向的影响。如此,虔信的人免于渐进缓慢地监控我执的行为,日常生活的好坏,对如鹰的心而言,那是累赘且像蜗牛般的。

 灵魂生存的高等方式解放了脱离我执牢狱的瑜伽行者,体验到无所不在奥妙的气氛。相比之下,自然生活的束缚是设置于屈辱的步调上。即使顺应进化等级地生活着,还是需要大约一百万年人身的道具才能了悟最终的解脱-一个人无法要求自然做让步性地加速,而还能毫无错误地生活在违反天生身体和精神的法则中。

 瑜伽行者以望远镜的方式,支持灵魂的个别性,将自己从身体和心理的认同中脱离出来,如此给那些厌恶地看着百万年的人们留下了好印象。对于那些连生活都不与自然和谐遑论灵魂的普通人,他们只追求不自然复杂事物,而伤害了天生美妙健全的身体和思想,这个圆周数值还要再放大。对他而言,加倍的百万年可能还不够解脱。

 粗俗的人很少或未曾暸解过他的身体是一个王国,由坐在头颅王座上灵魂的皇帝统治着,有六个脊椎中心或意识范畴辅助的摄政王。在平均六十岁的寿命中,这个神权的政体涵盖了一群顺服的子民﹕二十七万亿个细胞-赋予着确信,无论何时智能会自动地执行所有身体生长,转化和分解的工作-以及五千万个基本的思想、感情以及人类各种不同轮替时期的意识形态。任何身体或大脑的细胞若是明显地违反灵魂的皇帝,就会表现出疾病或精神抑郁,这不是由于那些谦卑子民的不忠,而是由于在给人类灵魂同时所给予永远不会撤回的个性或自由意志,在过去或现在的滥用。

 浅薄地与「我执」认同,人们理所当然地以为那是他,在想、在希望、在感觉、在消化食物以及维持自己的存活,从未经由自省(只要一些就足够了!)承认在日常生活中,他什么都不是,只是过去行为(业力)及自然或是环境的傀儡。每个人在理智上的反应,感觉、心态和习惯,被过去业力的作用限制住,不管是这世或前世的。不过,高耸在这些影响之上,是他崇高的灵魂。摒弃这短暂的事实和自由,克利亚瑜伽行者超越了所有的幻灭进入了自由的本质。所有的经典都表示人类不是会腐败的肉体,而是活生生的灵魂;经由克利亚,他有一个可以证实经典真实性的方法。

 「外在的仪式不能消灭无明,因为他们不是相反的事物,」商卡拉在他著名的「诗的世纪」中写道。「瞭悟的知识单独就可以摧毁无明...光是询问,知识是不会出现的。『我是谁?这个宇宙是如何诞生的?谁是它的造物主?它物质的起因为何?』这些就是先前所指的询问。」知识分子没有这些问题的答案;因此先知们发展出瑜伽作为探索灵性的方式。

 薄伽梵歌经常赞美克利亚瑜伽是真正的「火祭」。瑜伽净化之火带来了永恒的照耀,与只有微小效果外在的宗教火祭仪式有着极大的差异,对真理的感知经常被烧成伴随着焚香庄重唱颂的伴奏!

 高等的瑜伽行者阻止了所有心理、意志和感觉上因身体欲望所产生的错误认同,融合了心灵与脊椎圣殿中超意识的力量,由此可以在这个世界上,如同上帝所计划的生活着,不会被过去的冲动或是人类后来产生动机中新的愚昧所驱使。这样的瑜伽行者实现了他最高的渴望,稳固在最终无穷极乐心灵的避风港中。

 瑜伽行者将他人性错综复杂的渴望供奉给一神教中献祭举世无双上帝的火焰。事实上,这才是真正的瑜伽火祭,当中所有过去和现在的欲望都是爱的天国焚烧的燃料。最终的火焰接受所有人类疯狂行为的祭品,使人类纯净不含渣滓。他的骨头剔除了所有欲望的肉体,他业力的骨架在智能抗菌的太阳中漂白了,最后在造物主与人类之前他是洁净无害的。

 有关瑜伽的可靠性和方法的有效性上,克里斯纳曾用下面的话赞扬那些技术性的瑜伽行者:「瑜伽行者比修练身体的苦行者伟大,甚至比智能之路(智能瑜伽)或行动之路(行动瑜伽(Karmayoga))的追随者伟大;啊!阿周那徒弟,成为一个瑜伽行者吧!」(注14)。

第二十七章 在兰契创办一所瑜伽学校

「为什么你厌恶组织性质的工作?」

 上师的问题让我有点吃惊。的确在那个时候我私下相信组织团体是「蜂窝」。

 「那是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先生,」我回答道。「不论领导人做或不做什么,都会被批评。」

 「难到你希望全天国的凝乳(channa)就只有你自己享用?」古鲁的反击伴随着严峻的表情。「如果一脉相传,心胸宽大的上师们不愿意将知识传递给他人,你或任何其它人能从瑜伽中达到与上帝的接触吗?」他还说道,「上帝是蜂蜜,组织是蜂巢;两者都是必要的。当然啦,若是缺乏灵性,任何形式都是无用的,但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让忙碌的蜂巢充满灵性的花蜜呢?」

 他的忠告深深打动了我的心。虽然我没有做外在的响应,但胸中升起了一个坚定的决心﹕我要与朋友分享在古鲁脚下学到的解除枷锁的真理,到目前为止还储存在我的力量里。「上帝,」我祈祷着,「愿您的爱永远照耀着我奉献的圣殿,让我能够唤醒更多人心中的爱。」

 在我加入僧团之前,有一次尤地斯瓦尔非常出乎意外地谈起。

 「在你老的时候,你会多么想念一个妻子的陪伴!」他说道。「你难道不同意在家的人忙于有用的工作养家活口,以这种方式在上帝的眼里扮演一个值得的角色?」

 「先生,」我惊恐地抗议着,「您知道我此世的愿望是只娶宇宙的情人。」

 上师笑得如此地高兴,我知道他的说法只是在试探我的信心。

 「记住,」他缓慢地说道,「拋弃世俗责任的人,只能经由承担另一个比一般大很多家庭的某种责任才能证明自己的行为是正当的。」

 对青少年全方位教育的理想一直盘据在我心头。我清楚地了解到一般只以身体和智力发展为目标的教学所产生枯燥无味的结果。人类若无法重视道德和精神的价值就无法接近快乐,这也是在正式课程中所缺乏的。我决定创办一所在各方面都能让男孩们完全发展到成人阶段的学校。在这方面我第一步是从孟加拉乡下小地方迪西卡(Dihika)的七个儿童开始。

 一年以后,在一九一八年,经由卡辛巴剎尔(Kasimbazar)郡主曼尼卓拉·昌卓尔·南第(ManindraChandraNundy)阁下的慷慨解囊,我得以将快速成长的团体迁往位在比哈尔省,离加尔各答大约二百英里的兰契。那里享有印度最宜人的气候。卡辛巴剎尔在兰契的宫殿变成了新学校的总部,我根据先知们的教育理想将它命名为梵志维地拉亚(BrahmacharyaVidyalaya)(注1)。他们在森林中的修道院曾是延续了几个世纪古代印度青少年神圣的高等学府。

 我在兰契安排了初中及高中两种教学课程。包括了农业、工业、商业及文学的科目,也教授学生瑜伽的专注和打坐以及一套独特发展身体的系统-「尤高达(Yogoda)」,我在一九一六年发现它的原理。

 了解到人体类似一个电池,我理解到它可以在人类意志的运作下直接充满能量。人若没有意志力,任何大小的行动都是不可能的,人类可以利用他基本的动力-意志,去更新身体的组织,而不需要麻烦的设备或是机械性的运动。我因此教兰契的学生简易的「尤高达」技巧,可以意识并实时汲取无穷供应的宇宙能量,重新充满以人体延髓为中心的生命力。

 男孩们对这项训练反应非常的好,发展出将生命能量从身体一部份转移到另一部分非凡的能力,并可以完美平稳地以高难度的姿势(注2)坐着。他们展现出来的力量和持久性的技巧,是许多有力的成年人都无法做到的。我的小弟毕修·夏蓝·高绪加入了兰契学校;他后来成为孟加拉体育界的领导者。他和一个学生曾经旅行到欧洲及美国,他们展示出来的力量及技巧震惊了包括纽约哥伦比亚大学在内许多大学的专家学者们。

 兰契在第一年结束的时候,申请入学的学生达到二千人。但学校在那个时候完全是住校性质的,只能容纳大约一百个人。很快地就增加了通学生的教育课程。

 在维地拉亚,我必须对小孩子们扮演着父亲兼母亲的角色,并应付许多行政上的难题。我常记着基督的话:「我实在地告诉你们,没有人会因为我及福音离开房子、兄弟、姊妹、父亲、母亲、妻子、儿女或土地,而不在迫害下得到现有百倍的房屋、兄弟、姊妹、母亲、儿女和土地;及将来世界的永生。」(注3)尤地斯瓦尔曾经解释这句话:「虔信的人放弃了婚姻与家庭的生活经验,将小的家庭问题及有限的活动换成了服务社会更大的责任,就大体而言是承担了一项经常伴随着因世界的误解而受到迫害的工作,但同时也伴随着天国内在的满足。」

 有一天父亲来到兰契,给我一个已经被保留很久作为父亲的祝福,因为先前我拒绝他所提供在孟加拉-那格浦尔铁路局的位子,伤害了他。

 「儿子,」他说道,「我现在很满意你在生命中所做的选择。看到你在这群快乐渴望的小孩中,带给了我欢乐;你属于这里而不属于铁路局时刻表上死气沉沉的数字。」他向一群紧跟随着我的小家伙挥手。「我只有八个小孩,」他眨着眼睛评论道,「不过我可以了解到你的感受!」

 我们可以使用廿五英亩肥沃的土地及一个大的果园,老师、学生以及我自己在这个理想的环境里享受着许多快乐户外劳动的时光。我们有许多宠物,包括一只相当受到孩子们宠爱的小鹿。我也是如此地喜爱它,允许它睡在我的房间里。天刚亮,这个小家伙就会蹒跚地走到床边要我给它一个早晨的抚抱。

 有一天,因为我在兰契镇上有事情要处理,提早喂了小鹿。虽然我告诫过那些男孩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喂它,但有人不听话,给了小鹿大量的牛奶。当我在晚上回来时,悲伤的消息等着我:「小鹿喂食太多,快要死了。」

 我流着眼泪,把看起来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小鹿放在膝上。我可怜地向上帝祷告赦免它的生命,几个小时之后,小鹿睁开眼睛站起来,衰弱地走动着。全校欢呼起来。

 但那晚我学到一堂永远都不会忘记深远的课。我跟小鹿一直待到半夜两点才睡着。小鹿出现在我的梦中,跟我说:

 「您留住了我。请让我走;让我走!」

 「好的,」我在梦里回答道。

 我立刻醒过来,叫喊道,「孩子们,小鹿要死了!」孩子们冲到我身旁。

 我跑到房间里安置小鹿的角落,它正在做最后的挣扎,站起来摇晃地走向我,接着倒在我的脚下,去世了。

 根据普通引导动物命运业力的法则,小鹿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它准备好了要进化到更高的形式。但由于我深切的感情,后来我了解到那是自私的,以及我强烈的祷告,我能够把它保留在它灵魂挣扎着要解脱动物形态的限制中。小鹿的灵魂在梦中恳求我,因为没有我深爱的许可,它不会或是不能走的。我一同意,它就离去了。

 所有的哀伤离我远去;我重新了解到上帝希望衪的子女爱每一样东西就像是衪的一部份,而不会迷惑地认为死亡结束了一切。无明的人类只看到无法超越的死亡墙壁好象永久地隐藏住他珍爱的朋友。但一个没有受到束缚爱他人如同他们是上帝显现的人,了解到亲爱人的死亡,只是为了回到衪内在欢乐喘息的时间。

 兰契从一所简单开始的小学校发展到现在是印度知名的机构。学校许多部门是由那些高兴能够永久保存先知教育理想的人自动捐献支持着。在尤高达真理团体(YogodaSat-Sanga)(注4)的名称下,兴盛地在密那波尔(Midnapore),拉克斯曼浦尔(Lakshmanpur)及布利设立了分校。

 兰契的总部维持着一个医务部门,医生免费为穷人及当地的民众提供医疗服务及药品。平均一年就诊的病患超过一万八千人。维地拉亚在印度竞赛性的运动及学术上也享有盛名,许多兰契的校友日后在大学的生涯中有杰出的表现。

 这间学校,现在已迈入第二十八个年头,是许多活动的中心(注5),东西方著名的人士的造访使它倍增光荣。第一年最早视察维地拉亚的伟大人物之一是贝拿勒斯「有两个分身的圣人」普拉那贝南达尊者。当这位伟大的上师看到如画般户外树下的课堂,及晚上年轻男孩们数个小时静止不动的瑜伽打坐时,他深深地受到感动。

 「喜悦来到我的心中,」他说道,「看到拿希里·玛哈赛适当训练青少年的理想在这个机构延续下去。我古鲁的祝福一定也在其中。」

 一个坐在我旁边的少年大胆地问这位伟大的瑜伽行者问题。

 「先生,」他说,「我会成为一个和尚吗?我的生命是否只为上帝而来?」

 尽管普拉那贝南达尊者温和地微笑着,他的眼睛却透视着未来。

 「孩子,」他回答道,「你长大后,有一个美丽的新娘子等着你。」这个男孩在计划了很多年要进入僧团后,最后还是结婚了。

 在普拉那贝南达尊者造访兰契之后,有一天我陪着父亲到加尔各答这位瑜伽行者作短暂停留的房子去。多年以前普拉那贝南达对我所作的预言浮现在脑海中:「以后,我会再见到你,之后你和你的父亲。」

 当父亲进入尊者的房间时,伟大的瑜伽行者从座位上起身,以亲爱的敬意拥抱着他。

 「巴格拔弟,」他说道,「你自己做得怎么样了?你有没有看到你儿子正飞速地跑向无限?」在父亲面前听到他的称赞我脸都红了。尊者继续说道,「你还记得我们神圣的古鲁经常说到:『巴纳特,巴纳特,班 胜利(banat,banat,banjai)』(努力,努力,看啊终点)(注6);所以不停止地修习克利亚瑜伽,很快就能到达天国的大门。」

 我第一次在贝拿勒斯惊奇地拜访普拉那贝南达时,他的身体看起来是那么的健壮,但现在明显地表现出老化的迹象,不过他的姿势还是令人赞赏的挺直着。

 「可敬的尊者,」我直接看着他的眼睛询问道,「请告诉我实话﹕您有没有感觉到岁月的流逝?当身体变得衰弱时,您对上帝的感知有没有受到任何的减少?」

 他天使般地笑了起来。「亲爱的上帝现在比任何时候更跟我在一起。」他绝对的坚信使我的心智和灵魂十分感动。他继续说道,「我仍然享受着两份退休金-一份是从巴格拔第这里来的,另一份是从上面来的。」手指指向天堂,圣人进入了入定的状态,他的脸散发着天国的光辉-充份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注意到普拉那贝南达的房间里有许多包种子和植物,我问起他们的用途。

 「我永久离开贝拿勒斯了。」他说道,「现正在前往喜玛拉雅山的途中。我将在那里为徒弟建立一所修道院。这些是生长菠菜及一些其它蔬菜的种子。那些我所亲爱的人将过着简单的生活,把时间用在与上帝极乐的融合里。没有什么其它的东西是必要的。」

 父亲问他的师兄弟什么时候会回到加尔各答来。

 「再也不会回来了,」圣人回答道。「今年是拿希里·玛哈赛告诉我永远离开心爱的贝拿勒斯到喜玛拉雅山去的年份,在那里我将扔掉我凡夫的身体。」

 听了他的话,我热泪盈眶,但尊者平静地微笑着。他使我想到天堂的小孩,安稳地坐在圣母的膝上。岁月的重担并没有在一个伟大的瑜伽行者充份拥有无上的精神力量上造成不良的影响。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更新身体;但有时他不想去阻止老化的过程,而让他的业力在肉体的层面上自行运作着,将他老化的身体做为节省时间的工具,排除来世还要洗去业力的必要性。

 几个月之后,我碰到了普拉那贝南达亲近的弟子,我的老友萨南丹(Sanandan)。

 「我敬爱的古鲁过世了,」他在啜泣中告诉我。「他在里希凯斯附近建立一所修道院慈爱地训练我们。当我们都安顿好,且在他的陪伴下灵性有着快速进步的时候,有一天他提出要宴请里希凯斯一大群人。我问他为什么他希望那么多的人。」

 「这是我最后一次的庆典仪式了,」他说。我没有完全了解到他所隐含的意思。

 「普拉那贝南达帮忙烹煮了大量的食物。我们供应了大约两千位客人。宴会结束后,他坐在一个高起的讲台上,给了一个饶富启发性主题是有关无限的演讲。在上千人的注视下,他在结束的时候转向了我,因为我就坐在讲台上他的旁边,用不寻常的力量说着。

 「『萨南丹,准备好;我要拋弃身体了。』(注7)

 「在一阵无语的震惊后,我大声地哭喊道,『上师,不要这样做!请,请,千万别这么做!』群众们张口结舌,奇怪地看着我们。我古鲁对我微笑着,但他神圣的眼睛已经凝视在永恒中了。

 「『不要自私,』他说,『也不要为我悲伤。我长久以来快乐地服侍你们全体;现在庆祝并祝服我一路平安吧。我将去见我宇宙的至爱。』普拉那贝南达私下低声补充道,『我很快地就会再生。在享受过短时间无穷的极乐后,我会回到地球上加入巴巴吉(注8)的行列。你很快就会知道我的灵魂在何时何地进驻一个新的身体。』

 「他又叫到:『萨南丹,我在此用第二种克利亚瑜伽(注9)舍弃肉体。』

 「他看着我们面前众多的脸孔,赐予了祝福。他的凝视转入了内在的第三眼,他变得静止不动了。当困惑的群众以为他是在打坐入定的状态时,他已经离开这个暂住的肉体,灵魂投入了无穷尽的宇宙里。徒弟们触摸他莲花坐姿的身体,但再也不是温暖的肉体了。只剩下僵直的躯壳;房客已消失到永世的彼岸去了。」

 我询问到,普拉那贝南达会在那里重生。

 「那是一个神圣的托付,我不能泄露给任何人,」萨南丹回答道。「也许你可以用别的方式知道。」

 几年以后,我从凯斯本南达尊者(注10)处得知,普拉那贝南达在新的身体出生后几年,就到喜玛拉雅山的巴尊纳拉扬(Badrinarayan)去,在那里加入了伟大巴巴吉的圣人团体。

第二十八章卡西的再生与发现

「请不要进到水里去,让我们用桶子舀水上来洗。」

 我告诫跟随我步行八英里路到邻近山丘兰契的年轻学生们。我们面前的池塘令人心动,但我对它有一股厌恶之情从心里升起。我周围大部分的人跟随我的示范用桶子汲水,但有一些男孩屈服于冰凉池水的诱惑。当他们一跳进水中,巨大的水蛇马上在身旁游动着。那些男孩们敏捷滑稽地跳出了池塘。

 到达目的地后我们享用了一顿野餐。我坐在一棵树下,被一群学生围绕着。他们发现我充满灵感,不断问我问题。

 「先生,请告诉我,」一个青少年询问道,「是否我会一直跟随你走在出家的路上。」

 「喔!不!」我回答道,「你会被迫返家,以后你会结婚。」

 他不相信,并强烈地抗议道。「只有我死了,我才会被带回家。」但几个月之后,他的双亲不管他流着泪水的抗拒带他回去;几年以后,他是结婚了。

 回答了许多问题之后,一个名叫卡西的少年问我。他大概是十二岁,很有才能,受到所有人的喜爱。

 「先生,」他说,「我的命运会怎样?」

 「你很快就会死了。」这个回答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从我的口中说出。

 这个没有预期到的透露使我及在场的每一个人震惊且难过。默默地自责自己像是顽皮不负责任的小孩,我拒绝回答进一步的问题。

 我们回到学校后,卡西到我的房间来。

 「如果我死了,当我再生时,您能找到我并再次带我走上心灵之路吗?」他啜泣着。

 我觉得必须拒绝这个艰难隐秘的责任。但随后的几个星期,卡西固执地极力请求着我。看他烦恼不安快到崩溃的程度,我最后安慰他。

 「好的,」我答应道。「如果天父提供衪的帮助,我会试着去找你。」

 暑假的时候,我开始一趟短程的旅行。遗憾不能带着卡西同行,离开之前我叫他到我的房间来,周详地指导他,不管所有的游说,都要留在学校灵性气氛的振动中。不知怎的,我觉得如果他不回家,也许可以避免即将发生的大难。

 我一离开,卡西的父亲就到达兰契。有十五天的时间,他企图违反儿子的意愿,并向他解释,只要到加尔各答四天看他的母亲后,他就可以回来了。卡西始终拒绝。这个父亲最后说他要去找警察帮忙来把小孩带走。这个威胁扰乱了卡西,他不愿意成为替学校带来任何公开不利的原因。他没有选择余地而走了。

 几天后我回到兰契。当我听到卡西是如何被带走时,我马上坐上到加尔各答的火车。在那里我租了一辆马车。很奇怪的是当车子通过了恒河上的豪拉桥时,我看到了卡西的父亲及其它的亲戚穿著丧服。我急忙叫车夫停了下来,冲过去,愤怒地看着不幸的父亲。

 「凶手先生,」我有点失去理性地叫喊道,「你杀了我的孩子!」

 这个父亲已经知道他强制带卡西回加尔各答所犯的错误了。那里在短短的几天内,男孩吃到被污染的食物,感染到霍乱并去世了。

 我对卡西的爱,及死后找到他的誓言,日夜萦绕着我。不论我去到那里,他的脸总是隐约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开始对他一段难忘的找寻,甚至就像很久以前,寻找我失去的母亲一样。

 我觉得由于上帝已给了我推理的能力,我必须运用它并且使用自己的力量到极限去发现这男孩灵体的下落及其微妙的法则。他是一个震动着未完成愿望的灵魂,我知道-一团光飘浮在有几百万光亮灵体的灵界中的某处。在这么多其它灵魂振动的光体中,我如何调整到他的频道呢?

 用瑜伽的秘法,我经由位于两眉中间第三眼的麦克风,广播我对卡西灵魂的爱。以举起来的手和手指做为天线,我经常转来转去,试着去找到他已再生为胚胎的方向。我希望我内心专注调整的收音机能收到他的响应。(注1)

 我直觉到卡西很快就会回到地球来,如果我保持对他不断的广播召唤,他的灵魂会响应。我知道卡西传送出来即使是最微小的脉冲,我的手指、手掌、手臂、脊椎和神经都会感觉的到。

 在卡西死后大约有六个月,我热忱未减不断地实行这个瑜伽方法。一天早上当我跟几个朋友走在加尔各答拥挤的保巴沙(Bowbazar)区时,我照通常的方式举起了手。这是第一次,有了响应。我非常兴奋地侦测到电流的脉冲细细地向下经过我的手指和手掌。这些电流在我意识深处转化为一个强烈的思想形式:「我是卡西;我是卡西;到我这里来!」

 当我专注在内心的收音机时,这个思想几乎变成是听得见的。我听到卡西(注2)特有略带沙哑的低语声,一次又一次的呼唤。我抓往其中一个同伴普罗卡希·达斯(ProkashDas)(注3)的手臂,快乐地对他笑着。

 「看起来我好象找到卡西了!」

 我开始转过来转过去,我的朋友和过往的群众毫不掩饰他们的发笑。电流的脉冲只有当我朝向附近一条很巧地名为「蜿蜒巷」的巷子时,会激动我的手指头。当我转到其它的方向时,引起灵体的电流就消失了。

 「啊,」我叫道,「卡西的灵魂一定住在这条巷子某家母亲的子宫里。」

朋友和我走得更靠近蜿蜒巷;我举起手的震动变得更为强烈而明愿。好象被磁铁吸引住了,我被拉向路的右侧。到了某间房子的门口,我惊异地发现自己被固定住了。我在极度兴奋的状态下敲着门,摒住气息。我感到长久以来艰难且无疑是奇特追寻成功的结局已经到来!

 一个仆人过来开门,她告诉我主人在家。他从二楼的楼梯下来时,探询地对我微笑着。我几乎不知道如何能同时中肯及冒昧地表达我的问题。

 「先生,请告诉我,是否你和你的妻子期待着一个小孩的出生大概有六个月了?」

 「是的,的确如此。」看到我是一个尊者,一个穿著传统橘色僧袍的出家人,他客气地补充道,「请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事情。」

 当他听到有关于卡西的事情和我所给予的承诺时,惊讶的主人相信我所说的故事。

 「你们会生一个皮肤白晰的男孩,」我告诉他。「他会有一个宽阔的脸型,额头上有着鬈发。在性格上会很明显是属于灵性的。」我确定地感觉到这个即将到来的孩子会拥有这些与卡西相似的相貌。

 后来我去探访那个孩子,他的双亲给他沿用他的旧名卡西。即使是在婴儿时期,他的外表已显著地酷似我亲爱的兰契学生。那个孩子对我立刻表现出亲切的感情;过去的吸引力的觉醒,加倍了它的强度。

 几年之后,当我在美国时,这个十几岁的男孩写信给我。他解释他走上出家之路深切的渴望。我指导他到喜玛拉雅山的一个上师处,至今他仍引导着再生的卡西。

第二十九章泰戈尔和我比较我们创办的学校

「鲁宾卓纳斯·泰戈尔教我们像小鸟般自然流露出自我的方式唱歌。」

 有一天早上在我赞美兰契学校一个十四岁快乐少年柏拉·纳斯(BholaNath)悦耳动听的歌声时,他给了我这样的解释。这个男孩不论是否被引导着,总是倾泻出和谐动人的曲调。他先前曾就读于泰戈尔在波浦尔(Bolpur)著名的「圣提尼克坦(Santiniketan)」(和平的天堂)学校。

 「我从小就唱着泰戈尔的歌。」我告诉同伴。「全孟加拉的人,就连不识字的农夫都喜欢他高雅的诗歌。」

 柏拉和我一起合唱了几首泰戈尔的叠句,泰戈尔为数千首印度诗谱曲,有一些是他的创作,其它的则是远古的诗歌。

 「我在泰戈尔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不久后就与他会面,」合唱之后我说道。「我很想去拜访他是因为我欣赏他毫不做作地对待那些评论他文学作品的人的勇气。」我低声笑道。

 柏拉好奇地问起这个故事。

 「泰戈尔采用了一种新的孟加拉诗文形式,遭到学者们严厉的抨击,」我开始说道。「他混合了口语与古典的表达方式,无视于那些学者专家们所熟知的所有规范。他的歌在动人的词句中蕴含了深远的哲学真理,很少考虑到公认的诗词格律。

 「一个具有影响力的批评家轻蔑地提到泰戈尔是「为了一块钱把他咕咕的声音印在纸上出卖的鸽子诗人。」但泰戈尔的复仇马上到来;在他将自己的作品吉坦伽利(Gitanjali)(奉献之歌)译成英文后,整个西方世界很快地就拜倒在他的脚下。整车的学者专家,包括先前批评他的人都到圣提尼凯大去恭贺他。

 「泰戈尔故意拖延了很久才出来接待客人,然后默不作声地听着他们的赞美。最后他以他们惯用的批评武器还击那些人。

 「『各位,』他说道,『你们在这里所给与芳香的荣耀里很不谐调地混着你们过去轻视的臭味。我获得诺贝尔奖跟你们突然变得敏锐的鉴赏力有任何可能的关联吗?我依然是那个第一次在孟加拉文学殿堂献上我卑微花朵而触怒你们的诗人。』

一个瑜伽行者的自传【26-30】 一个瑜伽者的自传

 「报纸报导了泰戈尔令人嘱目的斥责。我欣赏一个不沉迷于奉承的人坦率的言论,」我继续说道:「在加尔各答,他的秘书安德鲁斯(C.F.Andrews)先生(注1)穿著简单的孟加拉腰布引我去见泰戈尔。他还深情地提到泰戈尔是他的天国导师。

 「泰戈尔殷勤地接待我。他散发着迷人谦逊富有涵养的气息。在回答我有关他文学背景的问题时,泰戈尔告诉我除了宗教史诗外,古典诗人毕迪尔帕提(Bidyapati)也是他古代灵感的来源之一。」

 受到这些记忆的鼓舞,我唱起了泰戈尔改编的一首孟加拉古歌,「点燃你爱的灯」。柏拉和我漫步在维地拉亚的校园里,愉快地合唱着。

 大约在兰契学校创办两年后,我收到泰戈尔请我到圣提尼克坦去商讨教育理想的邀请函。我很高兴地前往。当我进去时,诗人正坐在书房里;那时我在想,如同我们首次会面所想的,他是任何画家所希望上乘绝佳的模特儿人选。轮廓分明美丽的面孔,高贵的气质,衬托着长长的头发和飘逸的胡须。大而动人的眼睛;天使般的笑容;还有笛子般正确地说是迷人的声调。结实、高大及庄严,他融合了几乎是女性的温柔和孩子般自然的愉悦。没有比这个高贵的诗人更适合做为理想诗人化身的人了。

 泰戈尔和我很快地就深入比较我们创办的这两间都是走非传统路线的学校。我们发现到许多同样的特色-户外教学、简单、多元化启发儿童的创意。不过,泰戈尔比较着重于诗词与文学的研习,以及经由音乐和歌曲的自我表达,这点我已经在柏拉的例子中注意到了。圣提尼克坦的孩童们遵守禁语的时段,但是没有给予特别的瑜伽训练。

 诗人很有兴趣专心地听着我描述所有兰契学生都会学到的,供给能量的「尤高达」锻练和瑜伽专注集中的技巧。

 泰戈尔告诉我他自己早年受教育时的挣扎。「我五年级以后就逃离了学校,」他说着并笑了起来。我很能了解他天生诗人的细致是如何地被课堂上沉闷、纪律性的气氛所侮辱。

 「那就是为什么我在树荫和灿烂的天空下开办圣提尼克坦。」他动人地指着一小群在美丽的花园里读书的孩童。「小孩子天生是处在鸟语花香的环境里。只有如此他才能完全展现出内在隐含的个人天赋。真正的教育不可能是由外界挤压注入的;反之必须帮助他们将贮藏在内边无限的智能自然地引导出来。」(注2)

 我同意。「年轻人的理想主义和崇拜英雄的本能在限定于统计和历史年代的餐点里挨饿着。」

 诗人深情地谈到了鼓励他开办圣提尼克坦的父亲迪文卓纳斯(Devendranath)。

 「父亲提供我这块肥沃的土地时,上面已经盖有宾馆和寺庙,」泰戈尔告诉我。「我在一九零一年开始实验教育时,只有十个男孩。跟着诺贝尔奖而来的八千英镑全都投入了学校的维护。」

 老泰戈尔,迪文卓纳斯,远近驰名的「大圣人(Maharish)」,从他的自传中就可以看得出来是一个非常杰出的人。他成年里有两年的时间是在喜玛拉雅山中打坐。再上去他的父亲德瓦卡纳斯·泰戈尔(DwarkanathTagore),是全孟加拉出名慷慨的公益慈善家。从这个辉煌的世系里产生了一个天才的家族。不仅是泰戈尔而已;他所有的亲戚都以富有创意的表现著称。他的兄弟戈高南卓拉(Gogonendra)和阿宾宁卓拉(Abanindra)隶属于印度最重要的艺术家(注3);另一个兄弟杜真卓拉(Dwijendra)是一个有深刻造诣的哲学家,在他轻柔的召唤下,鸟儿和林中的走兽都会响应。

 泰戈尔邀我在宾馆过夜。晚上看到诗人和一群人坐在内院实在是一个迷人的场面。时光倒流﹕在我面前的好象是古代修道院的景象-快乐的演唱家被忠诚的听众环绕着,所有的人都笼罩在天国之爱的光晕中。泰戈尔以和谐的弦编织着每个关联的曲调。他令人无法抗拒的磁力不用夸饰就能吸引掳获人心。稀有诗文的花朵盛开在上帝的园里,绽放着自然诱人的芬芳!

 泰戈尔以悦耳动听的声音向我们朗诵了几首他新近创作的绝妙好诗。他大部份为学生的快乐而写的歌曲和戏剧都是在圣提尼克坦完成的。对我而言,他字里行间的美展现在几乎每一节诗文都言及上帝,但很少直接提及衪圣名的技巧。「沉醉在咏唱的喜悦中,」他写到,「我浑然忘却了自己,称呼您我的上主为朋友。」

 次日午餐后,我依依不舍地道别了诗人。我很高兴他的小学校现在已经发展成为一所国际性的大学「维斯瓦-帕拉提」,来自世界各地的学者都认为这是一个理想的环境。

 「在一无所惧抬头挺胸的地方;

在知识是自由的地方;

在世界不被狭碍的国界裂成碎片的地方;

在言语出自真理深处的地方;

在永不倦怠的努力伸展它的手臂向完美的地方;

在理智的清流没有在阴郁沙漠死寂沙中迷失方向的地方;

在心灵由您引领向前进入永远扩展着思想和行为的地方;

进入自由的天堂,我的天父,让我的国家觉醒罢!」(注4)

 -鲁宾卓纳斯·泰戈尔

第三十章 奇迹的法则

伟大的小说家利奥·托尔斯泰(LeoTolstoy)写了一则很有意思「三个隐士」的故事。他的朋友尼古拉斯·罗瑞克(NicholasRoerich)(注1)总结了这个故事如下:

 「在一个岛上住了三位年老的隐士。他们是这么的单纯,他们唯一使用的祷词是:『我们三位;您是三位一体-怜悯我们吧!』在这个纯真的祷告中显出了伟大的奇迹。

 「当地的主教(注2)听到这三位隐士及他们没有被认可的的祷告后,决定去拜访他们,教他们正确的祷告方式。他到岛上去,告诉那些隐士他们天国的请愿是不庄重的,并教导了他们许多常用的祷词。主教随后就坐船离开了。跟在船后他看到了一道耀眼的光芒。当它靠近时,他认出是那三位隐士,手牵着手跑在海浪上,努力地追上他的船。

 「『我们忘记你教我们的祷文了,』当他们见到主教时叫喊道,『所以我们赶来,请求您再重述一次。』惊叹的主教摇着他的头。

 「『亲爱的,』他谦卑地回答道,『继续沿用你们以前的祷告吧!』」

 那三个圣人是如何走在水上的?

 基督是如何复活钉死在十字架上的身体?

 拿希里·玛哈赛和圣尤地斯瓦尔是如何行使奇迹的?

 现代科学尚未有答案;不过随着原子弹和令人惊异雷达的出现,心智世界的范围突然变大了。「不可能」一词在科学的词汇中变得愈来愈不起眼了。

 古代吠陀的经典认为物质世界是在马雅一个基本的原则下运作的,也就是相对性与二元性。上帝「唯一的生命」,是「一个绝对的整体」;除非是在虚妄或不真实的帷幂下,衪是无法显示成个别多变性的万物。宇宙的幻象就是马雅。近代每个伟大的科学发现都证实了先知这个简单看法。

 牛顿的运动定律是马雅的法则:「每一作用力必有一相等的反作用力;任何两个物体相互的作用力必定相等且方向相反。」因此作用力和反作用力是完全相等的。「单一的力是不可能的。作用力必须而且永远是成对的,他们大小相等且方向相反。」

 自然基本的活动都显示出他们马雅的根源。例如,电是种斥力和引力的现象;它电子和质子带着相反的电性。另一个例子:物质中的原子或是终极的粒子,与地球相同,是一块带着正负极的磁铁。整个现象的世界都处在不能改变的极性振荡下;从来没有物理、化学或任何其它的科学能免于固有相对或对比的原则。

 所以物理学不可能自外于构成万物本质的马雅而能形成公式。自然界本身就是马雅;自然科学一定要处理她无可避免的本质。在自己的领域里,她是永恒而无穷尽的;将来的科学家也只能探索她一个接着一个无穷多变的外在。科学因此停留在无休止的变迁中,无法达到终极;它实际上适合于系统地阐述已经存在运行的宇宙法则,但无法侦测到此「法则的组成者」与「唯一的操作者」。万有引力与电力壮观的表现众所周知,但万有引力和电力究竟是什么,没有人知道。(注3)

 超越马雅(译注:指自然界二元性的幻象)是千年以来先知们所指派给人类的任务。人类最高的目的就是超越创造的二元性,意识到造物者的一体性。那些执着于宇宙幻相的人必须接受它基本的两极法则:涨潮与退潮、上升与下降、日夜、苦乐、善恶、生死。在人类经历了数千次的诞生后,这个循环的方式显现出某种极度痛苦的单调性;他开始对马雅强制性的冲动之外,投出充满希望的目光。

 撕裂马雅的面纱就是洞察造化的奥秘。那些将宇宙如此地裸露出来的瑜伽行者是真正仅有的一神论者。其它所有的人都只是崇拜偶像而已。只要人还停留在臣服于自然界二元的幻相中,双面的马雅依然是他的女神;他无法认识真正唯一的上帝。

 这个世界的幻象马雅,独特地称之为「无明」(avidya),字义是「非知识性的」,无明,妄想。马雅或无明是不可能用理智的信念或是分析摧毁的,只能经由内在「涅比卡帕三摩地」的境界达成。旧约中的预言家及所有地方、所有时代的先知们都是在这种境界下预示事情。以西结(Ezekiel)说道(第四十三章第1-2节):「之后,衪带我到门口去,即使是那道门也是朝向东方:并且,看着,以色列上帝的荣耀从东方而来:衪的声音如同众多的海潮声:陆地闪耀着衪的光辉。」瑜伽行者的意识经由额头(东方)天国的眼睛驶入了无所不在的境界,倾听着圣音或是嗡(Aum),天国海潮声或是震动声,造化唯一的真理。

 在宇宙百万兆的奥秘中,最显著的就是光。不像音波的传导需要空气或其它的物质当媒介,光波自由地穿过星际之间的真空。即使是在波动的理论中,假设星球之间存在着光的介质以太,根据爱因斯坦的理论,空间的几何性质使得以太的理论是没有必要而可以拋弃的。在两种假说中,光是自然界表现的形式中最微细的,最不受限于物质形式的。

 在爱因斯坦(Einstein)广阔的观念中,光速-每秒186000英里-在整个相对论中占有重要的位置。他用数学证明了光速是到目前为止在变迁流动的宇宙中,人类有限的心智所能想到的唯一常数。光速独特的绝对值是取决于所有人类时间和空间的标准。时间与空间是相对而且是有限的因素,他们实际的测量值是由光速的标准而来,并不是迄今所认为是抽象永恒的。在加入空间成为一个相对性的次元中,时间放弃了由来已久的认知,变成了一个确定的数值。时间现在被裸露显示出它正确的本质-一个简单模棱两可的要素!爱因斯坦大笔挥下了几个公式,除光之外,排除了宇宙中每个不变的事实。

 这位伟大的物理学家之后发展的「统一场理论」,用一个数学方程式包含了万有引力与电磁力。把宇宙的结构归纳为单一法则的变异,爱因斯坦(注4)跨越到先知们声称千变万化的马雅是造化唯一组成的时代。

 在相对论划时代的理论中,发展出以数学探测最终原子的可能性。伟大的科学家们现在不仅大胆地主张原子是能量而非物质,并且原子的能量实际上是心智性质的材料。

「明白地了解到自然科学是有关于幻影的世界可说是最有意义的进展之一。」亚瑟·史坦利·艾丁顿(Sir Arthur StanleyEddington)在「自然界的本质」(The Nature of the PhysicalWorld)中写到:「在物理学的世界中我们观看着日常生活戏剧影子的演出。我手肘的影子靠在幻影的桌上,幻影的墨水流动在幻影的纸上。这些全都是象征性的,物理学家把它们当做记号留下来。接着到来的是炼金术士的心智,转变这些记号...粗略的结论就是说世界的材料是心智性质的原料...先前物理实际物质和力场的理论是全然不合用的,除了这些在心智材料自己编织成的影像上,...外在的世界是如此地变成幻影的世界。当我们移去幻觉时,也移除了物质,而实际上我们已经知道物质是我们最大的幻想之一。」

 最近发明的电子显微镜确切地证明了原子光的本质及自然界无可避免的二元性。纽约时报对一九三七年在美国科学促进会的会议上所展示的电子显微镜,报导如下:

 「先前只能用X射线间接的方式了解的钨的晶体结构,现在可以轮廓分明地显示在萤光幕上,有九个原子正确地位在立方晶格的位子上,每个角落及中间各有一个原子。钨结晶格中的原子在萤光幕上看起来像是排列成几何图形的光点。在这个光的晶格上,可以看到高能空气分子的冲击,就好象太阳光在波动的水面上闪烁着的跳动着光点....

 「电子显微镜的原理最早是在一九二七年由纽约市贝尔电话实验室的克林顿·大卫森(Clinton J.Davison)和利斯特尔·德莫尔(Lester H.Germer)博士发现。他们发现了电子同时带有波及粒子双重的特性。波的性质赋予电子光的特质,因此一项设计如何使用如同透镜聚光的方式去集中电子束方法的研究就展开了。

 「大卫森博士发现了电子双重的本质,证实了法国诺贝尔奖得主物理学家德布洛伊(DeBroglie)在一九二四年所做的预测,并且显示了整个自然界的本质是二元性的,他也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奖。」

 詹姆斯·金斯(Sir James Jeans)在「神秘宇宙」(The Mysterious Universe)中写道,「知识的潮流朝向非机械性的事实发展;宇宙开始看起来比较像是一个巨大的思想,而不是一个巨大的机器。」二十世纪的科学因此听起来很像是古老吠陀经中的一页。

 如果必要的话,人类会从科学中学到事实上是没有所谓物质宇宙的哲学真理;它经纬交织的线是马雅,幻象。事实的幻象在分析下瓦解了。当自然界宇宙所依靠的柱子一根接着一根在他的下面倒下去时,人类隐约地觉察到他盲目崇拜的依赖,他过去违反了神谕的错误:「你们在我的面前将不会有其它的神。」

 爱因斯坦在他著名质能互变的方程式中,证明任何物质粒子的能量等于质量或重量乘以光速的平方。物质粒子的消灭释放出原子的能量。物质的「死亡」也是原子时代的「诞生」。

 光速是一个数学的标准或是常数,不是因为每秒186000英里的绝对值,而是因为当质量随着速度的增加而加大时,没有物体能够达到光速。换句话说:只有质量是无限的物体才可能相等于光速。

 这个观念带给了我们「奇迹的法则」。

 大师们可以将他们的身体或任何其它的东西物质化或非物质化,以光速移动,利用富有创造力的光线实时产生任何可见的物质现象,都符合了爱因斯坦的必要条件:他们的质量是无限的。

 完美瑜伽行者的意识轻松地认同宇宙的结构而非狭隘的身体。不论是牛顿所谓的「力」或是爱因斯坦「惯性的现象」,万有引力无法迫使一位大师显出「重量」的性质,这是所有物质东西所特有的重力情况。当他知道自己是无所不在的心灵时,再也不会受到时空中身体刚硬的影响。限制着他们「穿不过的环」溶化在「我是衪」的溶剂中。

 「命令光!就有光。」上帝对衪谕令创造万物的第一道命令(创世纪第一章第3节)宣布了光是原子唯一的实质。在这个非物质媒介的光束上,出现所有天国的现象。每个世代虔信的人都证明上帝是以光或是火焰的形像出现。「王中之王,主中之主;衪才是不朽的,存在没有人可以接近的光中。」(注5)

 一位瑜伽行者经由完美的打坐将他的意识融入了造物主,理解到宇宙的本质就是光;对他而言,组成水与组成土地的光束是没有分别的。脱离物质意识、三度空间及第四度的时间,一个上师可以同样轻易地在地、水、火、风的光中转变他的光体。长期专注在不受束缚的第三眼,瑜伽行者能够摧毁所有关于物质及重力的幻想;从那时起他看宇宙实质上是整团没有差别的光。

 哈佛大学的特兰(L.T.Troland)博士告诉我们,「光学的影像是建立在与普通『半色调』网版相同的原则上;也就是说他们是由小到眼睛无法察觉的点或线条构成的...而视网膜是如此的敏锐,只要相当少数适当种类光的量子就可以产生视觉的效应。」一个上师对光现象天国的知识,可以即刻地投射出无所不在的光原子所组成的可察觉的形相。而实际上投射出来的形式-不论是一棵树、药品、一个人体-都符合着瑜伽行者的意志力和想象力。

 人类在睡眠中松开了他每日紧抓的,围绕着自己限制性的我执,在梦境的意识里每晚表露了他全能的心灵。瞧!在梦里出现了死去许久的朋友,最远处的陆地,再现孩提时代的景象。已与上帝谐调的上师以自由无条件的意识-众所周知睡梦中的现象,锤炼出永不断裂的连结。在单纯而无任何私人的动机下,一个瑜伽行者使用造物主赋予他的创造性意志,重新排列宇宙中的光原子来满足任何虔信者诚挚的祷告。人和万物即是为此目的形成的:他要超越马雅并成为它的主人,知道自己在宇宙中的统辖权。

 「上帝说,让我们以我们的形像造人,照我们的模样:让他们统治着海里的鱼,空中的飞禽,走兽,所有的土地,及在地上爬行的每一种动物。(注6)」

 一九一五年在我加入僧团后不久,我见证了一个强烈对比的体验。在当中人类意识的相对性鲜明地证实着;我清楚地理解到在马雅双重性痛苦的背后,一统性的永恒之光。有一天早上当我坐在父亲古柏路家中阁楼的小房间时,这个体验降临到我身上。第一次世界大战在欧洲已经激烈地进行几个月了;我哀伤地沉思着惨重的伤亡。

 当我闭上眼睛打坐时,我的意识突然转移到一个指挥着战舰的舰长身上。在海岸的炮兵与舰上大炮相互交火的射击中,轰隆的枪炮声划过了天际。一块巨大弹壳击中了弹药库把船炸得支离破碎。我与几个在爆炸中生还的水兵一起跳到水里。

 我的心剧烈地跳动着,我安全地抵达岸上,但是,天啊!一发流弹在我的胸膛内结束了它狂暴的航程。我呻吟地倒在地上。全身瘫痪,不过我还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就好象一个人意识到一条腿不能动弹一样。

 「神秘的死亡脚步最后终于追上我了,」我想着。叹了最后一口气,当我正要沉入无意识的状态时,看啊!我发现自己是以莲花姿势盘坐在古柏路的房间里。

 当我快乐地敲着及捏挤我重新拥有-胸腔上没有弹孔的身体时,激动的眼泪倾泻而出。我来回地摇摆着,吸气及吐气确信自己还活着。在这些自我的庆幸中,我再度发现自己的意识转回到了舰长在血腥岸边的尸体。我心里完全地困惑了。

 「上主,」我祈祷着,「我是死了还是活着?」

 耀眼的闪光充满了整个视界。轻柔隆隆的震动形成了语言:

 「生或死与光有什么关系?在我光的影像中我造出了你。生与死的相对性属于宇宙的大梦。注意你无梦的本质吧!醒来吧,我的孩子,醒醒吧!」

 做为人类觉醒的过程,上帝鼓励科学家们在适当的时间和地点发现衪创造的奥秘。许多近代的发现有助于人们理解到宇宙是一种力量-由天国智能所引导,光多变的表现。所有的电影、收音机、电视机、雷达、光电池—无所不见的「电眼」、原子能等不可思议的事物全部都是以光的电磁现象为基础的。

 电影的艺术可以描绘出任何奇迹。特技摄影从令人印象深刻的视觉观点来看,没有不能产生的奇迹。可以看到一个人透明的灵体从他粗糙的肉体形态中升起,他可以在水面上行走,让死人复活,反转自然发展的顺序,使时空陷入混乱。摄影师可以组合他所喜欢的光影像,达到视觉的奇迹,而一个真正的大师是以真实的光束制造出奇迹。

 电影栩栩如生的影像阐明了许多有关造化的真理。「宇宙的导演」撰写自己的剧本,为世纪盛大的演出召集了庞大的演员阵容。衪从永恒暗处的放映室中,放射出造化的光,透过相继世代的底片,将影片投影在空间的银幂上。就像电影里的画面虽然像看起来像是真的,但却只是光和影的组合而已,宇宙多采的变化也只是幻想的表象。有着无数生命形态的行星天体只不过是宇宙电影的画面,当无限造化的光束将影像投影在人类意识的银幂上时,五官有着暂时性的真实感。

 电影院的观众可以察看到并知道所有银幂上的画面是从机器中一道没有影像的光束中出来的。多彩的宇宙戏剧也是类似地从单一宇宙源头的白光中发出的。上帝用不可思议的巧妙方式为衪人类的孩子在衪星际的戏院里上演着娱乐节目,让他们同时是观众也是演员。

 有一天我到电影院去看欧洲战场的新闻影片。第一次世界大战还在西方进行着;影片是如此真实地记录着大屠杀,我带着忧虑的心情离开了戏院。

 「上主,」我祈祷着,「为什么您允许这种苦难呢?」

 我非常惊讶,以实际欧洲战场的体验为回答的方式立刻到来。充满在垂死和死亡人身上惊恐的挣扎,残暴的程度远超过任何新闻影片的报导。

 「专心地看着!」一个温柔的声音向我内在的意识说道。「你会了解这些正在法国上演的景象只不过是一出明暗对比的戏。他们是宇宙的电影,亦真亦假,就像你刚才看到的戏院中的新闻影片一样-戏中戏。」

 我的心尚未能平复,天国的声音持续道。「造化是光也是影,不然影像是不可能存在的。在至上里,马雅的善与恶必需持续地交替着。如果在这世界里一直都是快乐的,人类还会寻找另一个地方吗?没有痛苦,他绝少会回想起自己离开了永恒的家。痛苦提醒着记忆。逃离的方式是经由智能!死亡的悲剧不是真实的;那些恐惧它的人就好象是一个无知的演员,当他只是被空包弹射击时,惊恐地死在舞台上。我的子女们是光的孩子;他们不会永久沉睡在幻想中的。」

 虽然我读过经典上对于马雅的描述,他们并没有给我这种随着个人体验而来的深入了解,以及随之而来安抚的话语。当一个人最后确信造化只是一场盛大的电影,他真实的本我不是在戏里而是超越其上时,他的价值观就会深切地改变。

 当我结束本章的撰写时,我以莲花姿势坐在床上。房间内暗淡地亮着两盏附有灯罩的灯。仰头望去,我注意到天花板上布满了深黄色的小光点,摇曳闪烁着放射性的光泽。无数笔直的光线犹如片状的雨丝,汇集成一透明的光束,无声地倾注在我身上。

 我的身体顷刻间失去了它的浓密性,变成了灵体的组成。我有着飘浮的感觉,仅能勉强地触及床铺,没有重量的身体左右交替轻微地移动着。我环顾着房间;家具和墙壁像往常一样,但是那些小光点已增加到连天花板都看不见的程度。我惊讶不已。

 「这是宇宙电影的机转。」一个像是从光中发出来的声音说道。「它的光束照在你床上白色被单的银幂上,产生你身体的影像。看啊,你的形像只是光而已!」

 我看着自己的手臂并前后摆动,但感觉不到它们的重量。我被出神的喜悦淹没了。这个光的宇宙枝干,开花成为我的身体,看起来像是天国的复制品,由电影院的放映室放射出光束并显示在银幕上成为画面。

 在我卧房暗淡的戏院里,我经历了这部长时间自己身体的影片。虽然我有过许多的体验,但没有一个比这个更奇异了。当我对实质身体的幻想完全消失时,更深切地了解到所有物体的本质就是光,我仰视着那些跳动的生命粒子流,恳求地说道。

 「天国的光,请收回我这个卑微的身体影像到你那里去,正如以利亚经由火焰到天堂去。」

 这个祷告显然是令人惊愕的;光束消失了。我的身体恢复了它正常的重量,沉回到床上去;天花板上成群的光闪烁着消失了。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间显然尚未到来。

 「此外,」我冷静地想着,「先知以利亚有可能会不高兴我的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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